【墨白渊浅】桃花赋

说一下上楼这样写的考量:
师父对十七的爱,爱的隐忍,爱的深沉,爱的无私。就算两人在大战前互明了心意,但我觉得师父不会说,你等我七万年后回来娶你,或者等更久。他只会以一个师父的身份让她等他,而且还是情不自禁。七万年太漫长,正是她最好的年纪,他怎么舍得用他的情困住她,苦苦的思念心痛等待七万年,且以她的性子,若是见他一直未回来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救他?所以他不会在前路未知的情况下许她一个遥远的未来,他宁愿以师父的身份留下一句等我。若是七万年后她一个人等着她,那他定会好好爱她补偿她,若是七万年后她已另有心爱的人,过的幸福快乐,那师父也是甘愿默默守护的。
大战在即,前路未可知,祭钟没有过先例,就算东皇钟是师父所造,师父知道元神生祭后七万年能拼凑好元神回来,但会不会有变数,会不会比七万年更久些,师父肯定也是会考虑到的。我觉得师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先跟白浅定个情的。
夜华当初在明知自己有婚约且跟个凡人在一起是不太可能的情况下,还是先娶了素素。夜华当时应该也是有把握跟素素长久在一起的,比如诈死这条路,只是没料到多了变数。如果他不是先娶了素素,而是一边默默的守护陪伴素素,一边处理妥当自己的事情,比如诈死,成功了后再娶素素,就不会有什么挖眼雷刑诛仙台的事了。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06 13:16: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花酒伴春宵(4)

上清境,旃檀香风悠悠袅袅。
因着昨夜睡的很是香甜,今日司音上仙精神头十足,神游之间尚能分神扫上一眼与会的众多女神仙。要说上次师父登坛讲道的时候,不过只一两个女神仙赴会罢了,今日却是不知为何,来了许多女神仙。
灵宝天尊特意在曼陀罗花丛旁,又添了数张小几备了香茶瓜果招待赴会的女仙友。数十位女仙扎堆在一起,倒是颇有几分争奇斗艳的意思。

法会行至尾声,一簇开的正好的曼陀花丛旁,一白衣胜雪的女仙友,优雅起身,举步轻摇,绕到莲花宝座下低眉一揖,声音清婉,“蓬莱胧月,拜见墨渊上神。胧月研习道法已有七万年,有一疑惑终是参悟不透,今日若能有幸得墨渊上神开示,胧月便是此生无憾了!”

高台宝座上的墨渊上神,眉眼未抬的道了声,“上仙客气了,请讲。”

胜雪纱衣显得女仙如花的面颊微微泛红,秋水眸微抬,清婉声音中似含了一丝期待,“胧月想问,何为缘……”


法会上众多男仙友向墨渊讨教道法,司音从未觉出什么。此时看着师父给白衣女仙解惑,却是莫名觉着自己的师父像是被人抢走了一般。她抬头仔细的瞧了一回白衣女仙,芙蓉如面,柳眉杏眼,肤若凝脂,朱唇微抿,落落大方的立在瑞兽香炉旁,袅袅香风拂起她身上的轻纱飘逸。她蹙了蹙眉,竟有一瞬觉得,这样端庄娴静的女子是配得上师父的。念头一出心中已是酸涩不堪。
正低头暗自酸涩间,眼前多了一抹白纱裙摆。她微微抬头,只见适才正请教师父法理的女仙已站到了她面前。她诧异的遥望了一眼高台上的师父,师父正低头抿茶。唔,这么快就讲解完了?思忖间女仙已是朱唇轻启,“胧月素闻墨渊上神座下最得意的高徒便是司音上仙,胧月适才得墨渊上神开示缘法已是三生有幸,实不敢再有劳墨渊上神。胧月现下尚有一疑惑,想请司音上仙指点一二。胧月想问,何为道……”一番话虽说的温婉谦和,却隐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
司音心道,你听说的应是,司音上仙是墨渊上神座下最能闯祸的高徒吧!亏她适才还觉着她温婉娴静,大方得体,现下却是来找茬。何为道?看似简单说起来却是可辩上数日。平日里师父讲解的道法佛典倒是多不胜数,只是她听的时候多数是一半神游一半入梦,委实搬不出来许多精妙偈语来同她论上一论。
一缕旃檀香风拂过,她不急不躁的抿了口茶水,青葱玉指捏着茶盏轻落于几。从容起身,执扇轻摇,风流一笑,端的一派逍遥,只字不言……
六日前她看着师父看的那本佛经睡着前,隐约记得一段,‘……尔时世尊即拈奉献金色婆罗华,瞬目扬眉,示诸大众,默然毋措。有迦叶破颜微笑……’她那时觉得这段很有意思,便多瞧了两眼。此时正是想起了这一典故,所幸也学上一学。反正她是回了,至于女仙能不能看的懂参的透便是她的问题了。尽管她自己也不知自己回了些什么,但面上却是端的住的,一抹高深笑意始终噙在嘴角,坦然的从容的迎着女仙诧疑的目光。

会中霎时寂寂无声,众仙倒不是在参悟司音上仙所示的法理,而是被司音上仙适才那执扇风流一笑,晃的失了神……

数息后众仙回过神来,唏嘘声渐起,感叹于司音上仙不只姿容绝色,道法境界怕是早已尽得墨渊上神真传。

再数息后,胧月上仙黯然拱手一礼,“胧月谢过司音上仙指点。日后若有机会,定当登门,再向司音上仙讨教一二。”

司音唰的一合折扇,轻点在掌心,微勾了唇角,淡然道,“上仙客气了。”

胧月释然一笑,转身回花丛旁落座。她自幼仰慕墨渊上神至今已有七万余年。她是蓬莱最早修成上仙的女子,亦是蓬莱第一绝色。蓬莱与昆仑遥遥相对,数万年来,她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站在蓬莱之巅遥望昆仑,尽管能望见的,只是一片云海。数日前听说墨渊上神在灵宝天尊的法会上登坛讲道,她匆忙赶来,一连等了五日,今日终是得见了墨渊上神,只是墨渊上神的目光自始自终未朝她们这些女仙身上瞧过一眼。传言说司音上仙是墨渊上神最宠爱的弟子。今日一见,传言不虚,墨渊上神适才给她讲解缘法时,未瞧她一眼,却是将温润的目光递向了司音上仙。她一时心中嫉妒,便打定主意为难司音上仙一番。不曾想,司音上仙不只容貌绝色,亦是机敏过人,不过一个笑意便将她打发了。她此时才知,不管司音上仙那笑意是否高深,她都已是输的彻底。

莲台宝座上,墨渊瞥了小狐狸一眼,浅抿了口茶掩下笑意,她倒是懂得取巧。适才她端的那一派逍遥,风流倜傥,怕是不知又要招来多少桃花了。日后她换回女装,他可是得看好他的小狐狸,他的小狐狸那般天真可爱,他觉着,他若是不看好她,她应是很容易被人骗走。


清幽小路上,司音摇着折扇踱步往清风揽月去,适才散了法会,师父被灵宝天尊请去叙话,临行前嘱咐她先回清风揽月等他。分花拂柳绕过拐角处,忽的窜出来一人影,惊的她险些一扇子将人影扇飞,定睛一瞧,人影是个花容月貌的女仙。女仙对她娇羞一笑,塞给她一方绣着合欢花的巾帕。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08 20:20:00 +0800 CST  
她怔了一怔,心中泛酸,一路上她已参透,法会上那胧月上仙又是一朵思慕师父的桃花。那突然多出来的数十女仙怕都是为师父而来。眼下这巾帕,莫不是要托她送给师父的?迟疑了一下,幽幽的道,“我师父向来不收女子之礼,仙友还是收回吧。”女仙抬头看她,诧异了一瞬,掩口羞怯一笑,“司音上仙误会了,这,这巾帕是赠予上仙的~”
司音讶然,送给她的?
因着胧月一事她心中尚余酸意,是以现下她毫不犹豫的收了女仙赠的巾帕并温和有礼的道了谢。自收了巾帕后,回去这一路又有人送了她果子,糕点,香囊,贴子,她来者不拒一一接了。

清风揽月寝殿中,司音坐在矮塌上吃着仙友送的果子,扒拉着一桌子的收获,心里美滋滋的。莫非今日那些个女仙并非冲师父而来,而是冲她来的?嘿嘿,何时她都有这般魅力了!
悠哉悠哉的啃完了个酸甜的果子,听到师父的脚步声,起身欢喜的跑出去迎他,却见月亮门处,师父正同一女仙说话。她怔了一瞬,蹙了蹙眉,转身欲走,忽听他暖声唤她,“十七。”她顿住脚步,缓缓转回身看他,他对她浅淡一笑,朝她伸手道,“过来。”

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是走到他身边了,无奈挂上个合宜的笑,清脆唤了声,“师父。”在外人面前,自是不可失了昆仑虚风度的。他拉着她的手将她往身前带了带,抬手抹了抹她的嘴角。她尴尬一僵,她嘴角上有东西?完了,还是失了昆仑虚风度了!艰难的转头望向适才同师父说话的女仙,讪讪的打招呼道,“仙友里边坐坐?”
女仙面颊挂着红晕,只幽怨的望了她一眼便转身跑了。

她望着消失在花树之间的婀娜身影,酸酸的揶揄道,“师父为何唤我过来,喏,将你的桃花都吓跑了~”
话音方落,身子忽的一轻被他拦腰抱起,她惊噫了一声,小手拍上他胸膛,“师父,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了!”唔,师父近来好像越发的爱抱她了,可这还是在院子里呢,若是被人看到师父这般抱着徒弟,怕是不妥。

墨渊挑眉看了看小狐狸,淡淡的道,“没人看到。”款步进屋,抱她坐在塌上紧紧的拥她入怀,抵着她的颈窝,浅合双目。今日法会上那些女仙的胭脂水粉味熏的他头疼,此时他只想好好闻闻小狐狸身上的桃花香。

他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间,痒的她缩了缩脖子。她觉着她现下这般坐在师父的腿上不大妥当,伸手推了推他,他反倒抱的更紧了,颈间忽的贴上一抹冰凉,惊的她抖了一抖,师父……是在亲她么?
静默了半晌,他只是安静的贴在她颈间。她出神了一瞬,暗松了口气,又有些小失落,是她想多了,师父怎会亲她呢……
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师父,你是不是累了?”他低低应声,“嗯。”
她心疼的顺着他的背,“十七扶你躺会吧。”他似是笑了笑,低低的在她颈间回她,“好,你陪我。”他的唇抵在她颈间一开一合,惊的她又是一颤。他弯腰伸手帮她脱鞋子,她呆呆的一动也不敢动,被他揽在怀中躺好,堪回过神来,软软的嘟囔了声,“十七还想去给师父煮茶呢。”忽的想起她得了许多吃食,在他怀中爬起来献宝似的指向小几,清脆道,“师父吃个果子吧?很好吃的!”

他顺着她的芊芊玉指望去,蹙了蹙眉,“哪来的?”

她得意的道,“回来的路上仙友送的!”

他暗叹,他的小十七果然很会惹桃花,桌上堆着的除了吃食,还有巾帕,香囊,簪子,花环,还散落了数个帖子……他抬手隔空抓过一卷,打开一看,邀小狐狸赏花的,再看一个,邀小狐狸喝酒的,再看一个,邀小狐狸观星的……
揉了揉额角,抬手一拂,数卷帖子化为尘埃。小狐狸扒拉着他的胳膊,急急的道,“师父,你怎的都给毁了,有好几个十七还没看完呢!”

他揽上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十七想去赴约?”

她眨了眨眼睛,未体会出师父话中的深意,犹豫道,“也不是都想去,比如花神之子邀十七赏花,十七就不想去,十七觉得赏花还是同师父一起才有意思!”

他眉目舒展几分,噙起一丝笑意,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

她想的认真未觉得腰间异样,续道,“唔,司禄星君邀我喝酒我倒是想去~还有玄武将军邀我今夜去天河赏鱼我也想去,他说天河中有一种全身透明会闪闪发光的很可爱的鱼!”撇了撇小嘴,幽怨道,“我才只看了这几个,其他的还没看就被师父毁了!”

他紧了紧摩挲在她腰间的手,低低的道,“不是说过,想去何处,我陪你去,忘了?还想着去应旁人的约?”

她两只爪子抵在他胸膛,看着他幽深的眸色,莫名觉得有些怕怕的,软软的应道,“十七记得。”师父说过的话她自是记得,只是她不想累他为她这般操劳,有旁人愿意带她逛逛不好么?师父是怕她闯祸么?自责的抿了抿小嘴,抬手抚上他轻蹙的眉心,小声道,“十七不去了,师父别担心。”

他看着她一副乖顺模样,轻声道,“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她用力点头,认真道,“师父担心十七闯祸!”

他失笑,抬手曲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他邀你何时去看那可爱的鱼?”

她轻颦着眉,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戌时。”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08 20:26:00 +0800 CST  
戌时,皎月清辉柔柔的散落天河,水光潋滟中闪着点点银光,远远望去似是洒了一河的星辰,炫目震撼。司音欢喜的蹦蹦跳跳往河边跑,挥着手跟邀她看鱼的玄武将军打招呼,“玄武~”

墨渊不紧不慢的跟在小狐狸身后,唔,这般看着小狐狸朝着旁的男人跑,心里委实不大舒服……

方额阔口虎背熊腰极为粗壮的玄武将军挠了挠脑袋,笑着过来迎司音上仙,憨厚道,“上仙慢些,当心摔了。”

墨渊抽了抽嘴角……

司音上仙豪爽的挥手道,“没事!”抬眸朝河里一瞟,脚下一顿,这,这就是他说的,可爱的鱼?!确是全身透明可见鱼骨!确是身上泛着点点银光!但这身量足有丈长青面獠牙的大鱼哪里跟可爱二字沾边啊!她艰难的指向那大鱼,干巴巴的道,“这,就是你说的可爱的鱼?”

玄武又挠了挠脑袋,颇有几分害羞,“嗯,是不是可爱?”

司音咽了咽口水,“咳,咳,可爱,呵,真可爱!”腰间忽的一紧,眼前的玄武将军已是不知何处去了。她转身看他,见他眸中正隐着笑意,她撅起小嘴,凶巴巴的道,“师父早就知道那鱼不可爱是不是?”

他失笑点头,“嗯。”

她撇过小脸不看他,“哼!师父故意看十七笑话!”

他抚过她的小脸,望进她的眼里,低缓道,“不要轻易相信旁人说的话。”抚了抚她的头发,“男子尤甚。”

司音愣了一瞬,懵懵的点了点头,她觉着师父这是在给她补课,乖巧应声,“十七记住了!”唔,补课,倒是让她想起了白日里那胧月上仙。低头不看他,酸酸的道,“十七也不知道什么是缘!”

墨渊为她理碎发的手一僵,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低笑道,“小十七若想知道什么是缘,便长长久久的留在昆仑虚,为师慢慢教你,可好?”

她明媚一笑,抓着他的胳膊欢喜道,“好,师父可不许反悔!”

他点头,“嗯。”抬手朝天河一拂……

她转头,小嘴张的圆圆的,天河中布满了巴掌大小,身泛银光的小鱼,游来游去像是会跑的星星一般。

他招来一片大大的云朵,拉她坐下,拈起一丝云雾幻成长琴,轻抚琴弦,挑拨抹勾,琴音轻快婉转……

她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只痴痴的看着抚琴的师父,忘了河里会发光的小鱼。唔,师父怎样都好看,她怎么看都看不够。正沉醉在师父的琴音与美色间,见师父含笑朝天河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
她转头往天河里看,惊艳的啊了一声,抖着小手指着河里跃出水面的小鱼,“它们是在跳舞么?”河里的鱼儿时而相聚时而散开,时而跃起时而沉落,她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出,原来是师父的琴音引得鱼儿共舞。她一直晓得师父的琴抚的极好,在昆仑虚,每每师父抚琴都会引得后山的仙鹤啼鸣,没想到,还能引得鱼儿共舞……
沉醉了片刻,慧黠一笑,飞身跃上水面。拂手将玉清昆仑扇幻成长剑,伴着琴音同水下的鱼儿共舞。跳舞她虽未学过,但身为一只九尾狐,自是有天份的,此时将剑招化为舞姿,凌厉且柔美。鱼儿高高跃起,她飞身在空中,白衣飞扬。鱼儿聚成花朵浮在水面,她飘落在花心长剑轻挽。鱼儿沉入水底,她足尖轻点水面,步法轻盈,身姿翩然,青幽剑光挑起水花飞渐在周身,似是被透明的花雨围绕。

他修长的指下琴音时而轻缓柔美,时而轻快悠扬,缠绵缱绻,眸中噙着毫不掩饰的柔情。他的小十七竟会舞剑,他从前倒是不知,银光闪耀的水面衬的她恍若水中精灵,时而调皮的对他笑,时而淘气的朝他挑起水花。
他勾起唇角念了个分身诀,幻出轩辕剑飞身踏上水面迎合她的剑舞。几个剑招相合间她忽的收了长剑,一个轻灵转身落入他怀中握上他持剑的手。他宠溺的将剑递到她手中,握上她的手,伴着琴音随心起剑,或柔缓或凛冽,行云流水剑走游龙。飞身而起时扣着她的腰,带她挽起剑雨。落入水面时放她出怀中,任她舞着轩辕剑去挑逗小鱼。

一曲终了,余音未绝。

他收剑低头看她,她转身抬头看他,她的唇正好贴上他的,霎时万物静止,唯有脚下的鱼儿飞跃而起渐的水花翻飞,似是欢呼似是惊叹。

她怔了一瞬,惊慌的移开自己的小嘴。虽说他们这般亲到已不是第一次,但从前她顶多大胆的变成个雪花云雾什么的亲亲他。像现在这般样子,且这般主动的误亲到他的唇,还是第一次!
此时她只觉又羞又怕,不知如何是好间转身便想逃,慌乱中却忘了人尚在水面。脚下失力欲沉入水中时,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扣在他怀中,噙着笑意道,“小十七是想去水下,亲近那可爱的鱼么?”
她不敢看她,只将小脸埋在他怀中,听得他又取笑她,软软的嗔了声,“师父~”
他带她飞身落在岸边,柔声道,“再待会儿还是回去?”
她从他怀中退出,小声道,“回去罢。”


素白月光拉长两人身影,她蹦蹦跳跳的绕在他身边,两道身影重重叠叠合在一起……

“师父,你将玄武弄到哪去了?”

“你担心他?”

“没有,好奇!~师父,那些会发光的小鱼是什么鱼?我从未见过~”

“天河之底的冰鱼,万万年隐于河底……”

“师父,傍晚时那女仙同你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

“…………”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08 20:33: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花酒伴春宵(5)

上清境法会七七四十九日,司音过的很是逍遥快活。
每隔七日墨渊上莲台讲经,她便混在与会的神仙堆里喝着茶水,神游着师父哪一日入了红尘会是什么样子。
剩余的时间墨渊便带着她将三十六重天皆游赏了一番。

他带她在紫色水瀑般的紫藤花架下煮茶,招来数百只灵蝶给她扑着玩……

她摇着他的胳膊气呼呼的撒娇,“师父,那只蓝色的灵蝶太狡猾了,十七抓不到!你帮十七抓来好不好?”

他招来灵蝶放在她指尖,为她拭去额间的细碎晶莹,“唔,这只灵蝶倒是有些像小十七。”

她怔了怔,撅起小嘴,“哼,师父又取笑十七,十七哪里有她狡猾呀!”

…………

他带她在银河尽头看弦月繁星,给她讲上古神仙的趣事……

她蹭到他身边,试探的小声问,“师父,你年少时是不是有很多女神仙爱慕你?”

他眉目淡然,“没有。”

她酸酸的半信半疑,“怎么可能没有……”

他故作严肃,“不想听故事了?”

她抿了抿小嘴,乖巧应声,“想……”

…………

他带她在无忧树下品酒,教了她一套柔美且凌厉的剑法……

她摆弄着玉清昆仑扇,“十七何时才能将师父会的都学会呢?”

他笑意温软,“如你这般天性散漫,唔,怕是要学上一辈子。”

她皱了皱小鼻子,“左右十七也是要长长久久留在昆仑虚的!”

…………

他带她在阎浮树上乘凉,同她对弈……

她狡黠的转了转眼珠,“若是十七赢了,师父应十七一件事!”

他淡淡一笑,“好。”

她讶然,“师父不问问十七让师父应的何事么?”

他掩下笑意,落子抬头,“何事?”

她愣了愣,笑意灿然,“十七还未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诉师父!”

一盘棋下了一整日,她掰着狐狸爪子昧着良心的念叨,“半年前我赢过九师兄一盘棋。一年前我砸了棋盘的那次,九师兄赢了师父。这样算来,我今日赢了师父,也是合乎情理的!”

…………

他带她在七重天看霞光云海,用七色霞光做了个发簪给她……

她爱不释手的摩挲着簪顶的小狐狸,“师父,这簪子有些像女子戴的……”

他为她别上簪子,忍下笑意,“第一次做,十七先凑合戴。”

她体贴点头,“嗯,谢谢师父!”

…………

他带她在合欢树下抚琴,摘了合欢花给她编了个花环……

她随意拨着琴弦,“师父这花环编的竟比十七编的好!”

他倾身将花环戴在她头顶,含笑揶揄,“嗯,你的狐狸爪子向来不大好用。”

她满面赞同,“还是师父懂十七!”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半晌,“回去将你的上古史补一补。”

她惊讶的小嘴张的圆圆的,“不用了吧?师父~能不能不补?”

他挑眉看她,“不能。”

…………


灵宝天尊的法会办的极其圆满,昨日法会结束,她央他带她到冥界去看一眼再回昆仑虚。前两日她听两个小仙说,冥界的曼殊沙华现下开的正好……

阴凉的幽风吹着鲜红如血的曼殊沙华摇曳不休,似荡漾的红色海浪。她跑在花海里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师父,你来抓我呀!”
他负手含笑看着她,忽觉这画面似曾相识,心中划过一丝痛楚,闪身到她身前。她一时没收住脚步撞进他怀里,撅起小嘴嗔道,“哼,师父耍赖!”
他紧紧的抱住她,贴着她的发顶轻唤了声,“音儿……”

她心头一窒,隐隐发疼,音儿?好熟悉的名字。似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这样唤过她,仔细的想了一回,她这仙生七万年,却是从未有人这般唤过她。师父怎的突然如此唤她,唔,音儿,好亲昵呀……
唔,近些日子,师父待她确是同以往不大一样,看书时喜欢将她揽在怀里……抚琴时喜欢将她圈在怀里……睡觉时喜欢将她抱在怀里……
唔,她虽做了两万年的男子,大多时候也真将自己当成了男子。但她的一颗狐狸心却还是尚余了几分女子的温柔婉约敏感纤细。她也想过,师父近来待她的这般不同,会不会是这两万年来师父已被她不知不觉的拉入了红尘,对她动了凡心?可她现下却是个男子,诚然师父他也并非是个断袖。且师父就算真的动了凡心,也不该是喜欢她这个只会闯祸的小狐狸呀!是以,她几番思量,无果。再思量几番,近来这些时日师父只是比以往多抱了她几次,多逗了她几次,除了这些倒也无甚不同!唔,师父待她向来很好,近来只是更亲近了些。四海八荒谁人不知,墨渊上神是在风月事上最超脱的神仙,又怎会被她这个小狐狸拉到红尘里来呢?唉,定是自己想多了!小手抱在他腰间摩挲,“师父,是十七……”

他将她带离怀中些,微勾着唇角,“是十七,也是音儿。”他一个人的音儿。

她害羞的低下头,攥着他的衣襟嘟囔,“音儿像是女子的名字。”

他笑意更深,她真的以为他识不破折颜的法术么,真是个傻狐狸。抚了抚她的头发,低缓道,“司音也像女子的名字。”

她蓦然抬头,怔了一瞬,心虚道,“呵,是哈,我也觉得司音像女子的名字,呵,呵呵,老凤凰不大会取名字,咳……”抬手胡乱的在花海里指了一指,“这花开的真好哈,咳,真好……”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1 20:51:00 +0800 CST  
他忍下笑意,暖声道,“累不累?”拂手幻出个羽毛毯子铺在花间,冥界幽寒,不比天宫。拉她坐下,幻出一小坛酒给她。

“师父怎知十七想喝酒了!”她惊喜的接过他手中的酒坛,咦,“昆仑虚的酒?师父何时带了昆仑虚的酒?”

他为她理了理碎发,眸光温软,“适才取的。”

她微低了头,明媚的笑里含了一丝羞怯,“师父待十七真好!”欢喜的拔开酒塞嘬了一口,唔,这酒竟比老石头那二十万年的佳酿的还要好喝,入口温润醇厚,回味清冽纯澈,她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秋露白!难道师父将昆仑虚酒窖里的二十万年佳酿取来了?“师父,这是?”

他随意躺下,枕着手臂,鲜红的花朵在头顶轻轻摇摆,他的小十七若是穿上红衣定是极美的。弯着唇角偏头看她,轻缓道,“我如你这般年纪时酿的,唔,有二十二万年了。”年少时他便极少饮酒,后来征战四方更是滴酒不沾,酿酒只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罢了。他那时若知,日后会遇到个嗜酒的小狐狸,定会多酿些好酒给她存着。抬手揽上小狐狸的腰,将她又往身前带了带,“喝的惯么,味道如何?”

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崇拜的点头道,“特别好喝!十七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秋露白!”,往他跟前凑了凑,“酒窖里还有么?”

他含笑点头,“有。”

她倚在他身边,笑意晏晏,踏实的又喝了一大口酒,唔,若是只此一坛,她可舍不得喝!抱着小酒坛爱惜的摩挲着,虽她生的晚了些,未能见到师父年少时的样子,但她今日喝到了师父七万岁时酿的酒了呀!师父同她一般年纪时酿的酒呢!唔,二十二万年的酒他竟这样随便拿出来给她喝!师父待她真好!感动之余仰头又嘬了口酒,心里暗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给师父尽孝道!
一连喝了小半坛酒,只觉这曼殊沙似缥缈的红纱般美妙,歪了歪身子枕在他胸膛,软软的道,“师父,酒窖里还有年份更久的么?”

他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还有几坛三四十万年的。”顿了顿,“父神酿的……”

她惊讶的骨碌一下爬起身,“父神酿的酒?”

他含笑点头,低低应声,“嗯。”握着她的小手,“等十七成婚时送给十七,做贺礼,可好?”

她手里的酒坛子一歪险些洒了,无声一叹,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唉,怕她是没这个福分喝到父神酿的酒了……

他看她这副失落的小模样,又心疼又好笑,他想告诉她,等他们大婚时拿给她喝,可……
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勾了勾唇角,“我也想喝。”

她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师父向来滴酒不沾的,今日竟想喝酒?唔,许是师父也想尝尝自己年少时酿的酒?伸手将酒坛递给他,忽的想起什么又收回,担忧道,“师父替十七挡天劫的伤全好了么?能喝酒么?”

他淡淡一笑,“无碍了。”

她蹙了蹙眉,将酒坛递过去,“一小口。”

他噙着笑意看她,“嗯,你喂我。”

她怔了一瞬,晃了晃神,师父的语气像是她平日里对他撒娇的样子。唔,咬了下嘴唇低低的偷笑,师父这般样子真可爱!起身跪到他身边欲喂他,抱着小酒坛比划了半天,唔,这样躺着如何喂呢?拉了拉他的胳膊,“师父,你起来些~”

他微合双目,唇角似携了一丝笑意,“不起。”

她呆愣住,师父这是,耍赖么?现下这般,倒是让她想起半月前……
那日师父被天君请去叙话,她一个人等他等的心慌便出去寻他,谁知未寻到他,却是迷路转悠到了锁妖塔,不小心被妖气所伤。所幸伤的不重,但却是喝了三日苦药。
那时他喂她喝药,她便是这般同他耍赖的。那药真的很苦,她从未喝过那般苦的药。他将她圈在怀里,药喂到她嘴边。她瞥过头去,“不喝!太苦了,十七喝不下!”仰头看他,泪花闪闪,“师父不信可以尝尝,真的很苦很苦!”
他蹙眉看了她片刻,竟真的端起药碗送到嘴边,不止尝了还一口喝光了。她惊讶的微张小嘴,后脑勺一下被他扣住,低头便贴上她的唇,将苦药都喂进了她口中。她被迫咽下苦药,苦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又舀了花蜜递到她跟前,她气呼呼的转过头不理他,于是他又含了一口花蜜喂了上来。她知他从不吃花蜜这种甜腻的吃食,坏心眼儿的勾着他的脖颈将口中的花蜜硬是送回了一半让他吞下………

…………

唔,不起便不起吧,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倾身贴上他的唇,挑着小舌头滑进他口中喂酒。她正喂的认真,他忽的睁开眼睛,她心下一慌,一口酒自己咽下了大半……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半晌,抬手拿过她手中的小酒坛,起身喝了一口,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寻上她的唇。

她懵懵的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这酒如现下这般由师父喂着,更是香醇诱人,不自觉的抬手搂住他的脖颈,缠绕上的他的舌,在他口中寻着更多的酒香。
她迷迷糊糊的觉着这般喝酒似是哪里不大对,但哪里不对呢?她此时有些想不起,一颗狐狸心扑通扑通的似要跳出来般。口中的酒香越来越淡,她不满意的含糊了声,“师父,我还要……”她模糊的觉出抱着她的怀抱似是僵了一下,随后又有香醇的美酒喂到她口中……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1 21:00:00 +0800 CST  
鸟鸣清婉如歌,鼻息间是熟悉的桃花香。司音自一场甜梦中醒来,发现正睡在十里桃林自己这间小茅屋的木床上。迷茫了片刻,昨夜她不是和师父在冥界赏花的么?怎会在十里桃林?师父呢?霎时心中慌乱,莫名的怕。近来这些日子她看不到他时,便会觉得这般心慌。匆忙下床鞋子都顾不得穿,抖着嗓子喊着师父,踉跄的往外跑,推开门正撞进他怀里,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身,贴着他的胸膛心下才踏实,“师父,你去哪了?”

墨渊挪开自己腰间的小手,弯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理了理她微乱的碎发,无奈道,“这般慌张做什么,鞋都未穿……”

她靠近他怀里,牢牢的抱着他的腰身,闷闷的道,“十七醒来找不见师父……”

他眸中掠过痛色,她这般依赖他,若是……贴着她的发顶,疼惜的轻轻抚着她的背,“师父去给小十七煮粥了,唔,小十七若再不起,师父煮的粥可是要被折颜喝完了。”

她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师父怎的带十七来十里桃林了,昨夜……”话语顿住,忽的想起,昨夜在冥界赏花……他取了二十二万年的秋露白给她喝,她很开心,几口喝下了半坛酒,他好像说,他也想喝?然后她不知为何的竟含了一口酒嘴对嘴的去喂他!后来,后来摇摆的绯红花朵晃的她头晕,那酒后劲有些大,她似是有些醉,好像,好像他也那般喂她了?且,她隐约记得,好像不只是喂酒,那应是,亲吻……狐狸心骤然一滞,不会的,师父怎么可能那般,那般亲她……定是自己喝醉记错了!或是做梦了!唔,最近绮念怎的如此重,莫不是同师父太过亲近了?脸颊愈发灼烫,慌忙的退出他怀中,边下床穿鞋边支支吾吾的道,“唔,师父,我们去吃饭吧,十七饿了……”默念着清心咒头也不敢回的跑出门。见不远处折颜正悠哉悠哉的喝粥,稳了稳心神,扬声道,“折颜,我四哥又去追毕方了么?”

碧瑶池畔的石桌上折颜舀着粥吃的正香,他都有十几万年未尝过墨渊的手艺了,今儿倒是沾了白家小五的光!呵,还好真真这两日不在,不然看到他的心肝妹妹这般同墨渊……啧啧,若是打起来他该帮谁好呢?唔,自然是要帮着真真的!闻声头也不抬的道,“真真回青丘了,你二哥二嫂给青丘添了个小帝姬。”抬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墨渊,话却是对白家小五说的,“你不回去看看你那小侄女?”

司音为师父盛粥的手一顿,沉稳的回头对师父甜笑道,“咳,我同浅浅玩的好,向来是同浅浅一道唤青丘的四位上神作哥哥!”将粥递到师父手里,见师父并未起疑才安下心。自己添了粥,思忖着得寻个机会嘱咐老凤凰一声,若是天宫有人来找他帮忙提亲,万不可应下……

折颜暗自摇头,这小丫头还真以为墨渊识不破她的女儿身,这缺根筋的毛病八成随了她那傻愣的阿爹!

…………

法会七七四十九日后,墨渊带她又在十里桃林住了两日,陪她去看了青丘的小帝姬,方回昆仑虚。
回去的路上她拉他在一处平阔的山巅小憩。不知为何,越是临近昆仑虚竟越是觉得心慌,只想再此处多待一会,再多待一会。望着隐在云海里的群山,竟生出一丝悲伤,歪头靠在他肩上,喃喃道,“没想到十七随师父出了这么久的门……”

他亦望着远方的云海出神,闻言将她又往怀里带了带,轻声道,“这些日子十七可开心?”

她抬手抱住他的腰身,“嗯,特别开心,十七一辈子都不忘记这段时日的!”

他沉默良,轻轻低头在她发顶贴了贴……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1 21:04:00 +0800 CST  
为什么大家都说墨渊元神离了东皇钟,擒苍就封印不住了呢?师父不是元神祭钟,法术封印的么?难道说想用东皇钟封印元神就必须得先由个强大的元神祭钟么?
捋了一下电视剧里的剧情,结果越捋越乱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2 10:42:00 +0800 CST  
元贞这孩子我挺喜欢的,但是剧里元贞和阿离都是三百岁为啥一个大一小,我记得夜华飞升上仙时两万岁了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呢吧?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2 10:45:00 +0800 CST  
我记得酒窖这里说剜心取血这段,是不是有一段师父按着十七的心口问,是这里么?为啥现在电视剧没有这段了呢,是后来减掉了还是我记错了?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4 12:58:00 +0800 CST  
你们说,师父醒来后正好是七万年,师父为啥不是先问问七万年封印解封的事呢,好像醒来后一直没问过吧?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5 19:53:00 +0800 CST  
还有这里,师父衣领上竟然有个口红印?这是不是口红印?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5 19:56: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山河春未改(1)

………皓德君六万三千零八十二年秋,翼族之乱毕,父神嫡子墨渊偕座下十七弟子司音,双双归隐,杳无所踪……

………………

自带师父离开昆仑虚,整整七万年,我从未踏出过青丘半步。听说师兄们都回了各自的部族,昔日群仙朝拜的昆仑虚,早已成了无人圣地。天族和翼族也重修旧好,渐渐的,战神墨渊和翼君擒苍的名字,都被掩埋在了昆仑虚无尽的落叶和若水河的泥沙中,再无人提及……

那时,我从未想过,神族第一圣地昆仑虚,有一日会落得凄清荒芜。我亦从未想过,我的师父,战神墨渊,有一日会那般离我而去。

后来,七万年沧海桑田,我忘了花开花落,忘了四季轮转,忘了悲伤仇恨,忘了肆意张扬。我的记忆里,只剩昔日你温润的目光,和如今你沉睡的模样。

七万年,炎华洞,一室清冷,一束桃花。我守着你的仙身,任岁月在指尖流逝。我抄着你罚过的经文,我阅着你看过的经卷,我抚着你抚过的琴曲,我煮着你惯爱的清茶,我用你教我的为君之道治理东荒,教导凤九。不知不觉,我活成了你的模样,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七万年,星霜荏苒,暮去朝来,我钻研阵法,苦练术法,参悟道法,净心修行。这四海八荒,你舍命换来的太平,我会为你守着。守着你,守着你的四海八荒,盼着你回来时,能笑着对你说一声,师父,你的小十七长大了。

………………

渺渺青山,澄澄碧水,仙雾缭绕,桃夭夭,叶蓁蓁,幽香,莺啼。
湖心木桥上,她长身玉立,纱衣飘飏,青丝如瀑,姣姣如花,似昆仑美玉,如青丘冻雪,风姿卓然,美艳无双。昔日年少轻狂的司音神君早已掩没在七万年的沉静岁月中。如今的青丘女君白浅,淡然沉稳,优雅从容,仪态万方。

今日,阳光明媚,秋风飒爽,是个好天。沉寂了七万年的昆仑虚,龙气升腾,仙鹤欢啼,钟声长鸣……

八月清秋,半山月桂幽香宜人,武夷山半山腰,炎华洞外,白浅怔在原地。她等了七万年,盼了七万年,今日,终是等到他了么?直到此时此刻,她的心还是漂浮着的。深吸一口气,抬手欲将自己变回男身,却被折颜拦下,“你这是做什么?”

白浅沉了沉眼眸,“我想让自己变回男儿身,毕竟师父以前见我都是司音的模样。”现下这样,师父应是看不惯的吧?师父想见的应是司音的模样吧?

折颜笑了一笑,语重心长道,“凭墨渊的修为,早看出你是女娇娥,没有揭穿你,是看在你爹娘的面子上。你真以为你可以糊弄他两万年啊?!”

她抬头看了折颜和四哥一眼,又低下头。她也曾疑惑过师父是否已看破了折颜的术法,可师父并未拆穿她,还待她那般好。师父未拆穿她,是看在阿爹阿娘的面子上?那待她那般好,也是因着阿爹阿娘的面子么?师父从不近女色,若是他早已识破她是女儿身……心里隐隐有个念头,不敢细思,不敢深究,怕会错了意,怕亵渎了他……喃喃道,“之前四哥也这样跟我说过,可我总觉得师父还是见惯我司音的模样。”

折颜叹息一声,“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白真柔声安慰,“别怕,快去看看你师父。”

白浅挪着沉重的步子,塌上石阶,每迈出一步,都似走过七万年沧海桑田一般……
‘七万年了,四海之内,六合之间,我看着青丘大泽旱了七百七十九回。七万年,是我白浅人生的一半,我用一半的人生,做了这唯一一件事,就是等着师父,醒过来。’
视线模糊的看不清路,她抬手胡乱抹去水泽,提着裙摆跑进洞中,透过缭绕缥缈的仙雾,石榻上那个她看了七万年的睡颜,正端坐在塌边闭目。
她顿住脚步停在几步远处,心跳的如擂鼓般,疼的不能呼吸。这样的一幕,七万年来她一直盼着,想着,却是连梦中都未见到过。她不敢近前,不敢出声,不敢眨眼,生怕一切都是一场幻梦。直到看到他缓缓睁开眼,抬眸看她,神情姿态似七万年前一般无二。四目相对,无语凝噎,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昆仑虚大殿,“从今起日,你就是昆仑虚墨渊战神座下,十七弟子,司音神君。……”

桃林,“十七不是想看轩辕剑么……”

凡间,“可睡好了?我们回家……”

俊疾山,“小十七若喜欢,我们盖一间便是。”

酒窖,“明日不是你的生辰么……”

水牢,“十七,可还受的住?……”

天雷滚滚,“师父,这天劫应该我来受啊……”

若水河,“等我……”


她怔怔的看着他,就那般站在不远处,泪水涟涟。他眸中亦有水光隐忍,凝望着她。似七万年前一般,噙起浅淡的笑意,轻轻唤她,“十七,过来让师父看看,你这些年有没有长进。”

她心头狠狠一疼,千回百转,几步踉跄过去,他抬手迎她,她握住他的手,哽咽着声音,“师父……”

他红了眼眶,眸光柔软的看着她,声音很轻,“果然是我的小十七……”

她扑进他怀中,泣不成声,“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听他再这样轻唤她一声小十七,她整整等了七万年。紧紧的抱着他,抚着他的发他的背,泪水湿了他肩头,哭了一会又退出他怀中,流着泪,傻傻的看着他。

七万年的分别,该是怎样的想念……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6 21:55:00 +0800 CST  
他握着她的手,宠溺的看着她,柔声应着,“没错,师父回来了。”

她噙着泪,傻傻的笑,定定的望着他,移不开眼睛。

他笑意温暖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笑道,“我的小十七,做这副打扮也是好看的。”

她破涕为笑,笑了又哭,“师父,你一点都没变。”

他轻声问,“是么?”

她哭着点头,“嗯!”

一室沉寂,有了他的呼吸,再不清冷。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她一直乖乖的被他握着手,一时无话,眼眸中却都噙了千言万语……


折颜和白真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副画面,两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眉目含情,四目相对。
二人相视一笑,款步近前,折颜感慨道,“墨渊,经过了七万年,你终于醒了。”

他依然握着她的手,偏头轻叹了声,“七万年……”

白真感叹道,“是啊,七万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小五为了你也在青丘藏了七万年,只为守着你的仙身,等你回来。”

他眼里似有千万种情意,凝望着她,弯起唇角,轻轻的道,“此处太阴寒,我们先出去吧。”

她眼里噙着泪,笑着点头,“嗯!”


缓步行至洞口,洞外数十步远处一株老桃树正开的夭夭灼灼,那是墨渊沉睡三千年后白浅自十里桃林移来的,以仙法养了数千年,只为能一年四时都为炎华洞添上一束新鲜的桃花。

墨渊微微抬头,缓缓闭上眼睛。七万年,神识飘散的绝望,漫长无边的黑暗,拼凑元神的疼痛,支撑他的,是他的执念,他的小十七。他终是兑现了承诺,他回来了……

折颜心酸道,“这七万年,想必你也吃了不是少苦。”

墨渊神色淡然,“当初元神被震成碎片,拼凑元神花了不少时间。”

白浅跟在墨渊身后,看着师父一席白衣,清瘦欣长的背影,眼眶热了又热,鼻子酸了又酸,七万年,一片一片的拼凑元神,这世间无一人能做到的事,又怎会如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墨渊缓行至桃树下顿住脚步,抬手接住一朵落花,勾了勾唇角,“小十七这桃树种的甚好。”

白浅敛下心酸,抿嘴淡笑,“十七就知道,师父醒来看到定会喜欢的。”

一边折颜揶揄道,“你若是在这炎华洞前挖上个池子,种上一池芙蕖,你师父应会更喜欢。”

白真看着妹妹欢喜的模样,但笑不语。

白浅七万年来难得的怔了一怔,她怎的未想起种上一池芙蕖呢,抬头望着师父,眨着乌黑的大眼睛,抿了抿樱唇,“是十七思虑不周。”

墨渊轻轻抚去她长发上的一片落花,宠溺的望着她,轻声道,“桃花很好,师父不喜欢芙蕖。”

折颜抽了抽嘴角,留下一句,“我们先行一步,”拉上白真幻身离去。


桃花树下,落英绯雨,似重逢,如初见,久久的凝望,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温软的笑意,他眸中隐忍的水雾,她眸中噙着的泪花,良久,他将她轻轻揽进怀中……


…………


芳草萋萋,绿水悠悠,青丘狐狸洞中,白浅素手执起茶盏递到墨渊手中,嗓音清甜,“师父,您尝尝这茶可是原来的味道?”前几日去昆仑虚炼丹时她特意带回了师父喜欢的清茶。

墨渊抿了口茶,弯起唇角,轻声应道,“嗯,还是原来的味道。”七万年,他的小十七已褪去青涩,如今,娇艳如盛放的桃花,高雅如昆仑的雪莲,举手投足,柔美温婉间隐显着几分狐族独有的媚态,她的小十七,长大了。不舍的移开目光,转头望向折颜,“折颜,我睡下的这七万年,可曾出现过,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折颜微一思量,笑道,“是有这么一个人,你的小徒弟跟他还很熟呢。”

墨渊放下手中茶盏,低头望向身侧的小狐狸,柔声道,“小十七,你认识?”

白浅瞥了老凤凰一眼,心道,很熟还不是托你的福,若不是你跟阿爹给我定下一桩又一桩不靠谱的婚事,我哪里会被那夜华君缠上!现下师父一醒来便先问起夜华,莫不是真的跟夜华有什么渊源?抬头望向师父温润的目光,“师父说的这个人,应是天族太子。”

折颜调笑道,“你怎么不说是你的未婚夫呢?对了,你前段日子不是还嚷嚷着让我跟你阿爹去给你退婚么?唔,我看明日便是个好日子,我明日找你阿爹一道去给你退婚。”

白浅抓起茶盏,心底暗叹,迟了,如今已是退不成了。清了清嗓子,抿了抿茶水,“不急,那个,先不急着退。”

折颜看了眼墨渊,瞧了瞧白浅,若有所思间还不忘提点一句,“那是你师父的杯子~”

白浅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玉指捏着茶盏僵了一僵。七万年前她常常同师父用一个杯子也没觉出什么,现下被老凤凰这般一说,倒觉尴尬得很,适才跑神竟是拿错了杯子,抬头望向师父,见师父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她莫名心跳的有些快,“十七再去给师父换个杯子。”方要起身,手中的杯子被师父接过,他淡淡的道了声,“无妨。”

四哥在一旁调侃了她一句,“七万年来也未见你如此这般过,喝个茶水也能呛了。”
她低头端起自己的茶盏嗔了句,“还不都是老凤凰!”

墨渊望着他的小十七,怔了一瞬,低低的道,“未婚夫……”眉宇间掠过一抹痛色,敛回心神,缓声道,“他叫什么名字,何时出生的。”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6 22:00:00 +0800 CST  
白浅想了一想,斟酌回道,“大约七万年前,我将师父带离昆仑虚的时候。”

墨渊执起茶盏,心头窒痛,淡淡的道,“小十七,为师的同胞亲弟弟就这么被你拐了。”说完抿了口小狐狸适才喝剩的半盏茶,苦涩蔓延。

白浅心中一惊,夜华竟是师父的同胞亲弟弟?

折颜惊奇道,“我怎么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同胞亲弟弟呢?”

墨渊面无表情的道,“也难怪你们惊讶,这件事,就连我也是在父神仙逝时才知晓。”

原来当年四极摧九州崩,母神为了补天动了胎气,本怀的是双生子,却只生下墨渊一个,父神深感对不住小儿子,便耗尽自己半生的法力为小儿子做了个仙胎养在一株金莲之中。后来父神归于混沌,这株金莲便由墨渊一直养在昆仑虚的莲池中。

墨渊回想着父神临终前交代他的话,‘你们血脉相连,希望你能有机会唤醒你弟弟,护他周全。这是为父唯一的心愿。’他的同胞亲弟弟,他的小十七的未婚夫,他终是回来的太晚了么?垂眸抿了口茶,“大约是我以元神生祭东皇钟时,他终于醒了。”

折颜蹙眉一笑,叹息道,“我只知道,父神仙逝后,你尽心的培养那池中金莲,却从没怀疑过那金莲的来历。也难怪啊,在你魂飞魄散时那金莲就枯了,没多久,天族的乐胥娘娘就生下了太子夜华。”

墨渊低头看向白浅,白浅正好抬头看向墨渊,他怔怔的望着她,她移开目光,低头颦着秀丽的眉,原来师父养在莲池的金莲竟然是父神的小儿子?当年她年少妄为,还总是看那株金莲不顺眼,显着砍了那金莲,她竟险些砍了父神的小儿子!也真是难为那时师父竟未重罚她。唉,昆仑虚那两万年她真是活的混账,给师父添了数不清的麻烦……众人都说,夜华生的像师父,就连她初次见他也险些认错,却没人能想到,夜华和师父竟然能有这样一层关系。日后她若同夜华退婚,不知师父会不会怪她……

她此时这般思索着,这副尴尬自责的神情,看在墨渊眼里,却是像极了女儿家思念心上人的羞涩。

白真感叹着,“怪不得那小子出生时七十二只五彩鸟绕梁八十一日,东方的烟霞晃了三年,竟是墨渊上神的胞弟!想来倒也是,也只有墨渊上神的胞弟,父神之子,才会有如此天地同贺的境况~”
折颜摇头晃脑的说了一番,不能相信天族的史籍,相信史籍还不如去看司命的话本子!

墨渊却是一个字也未听进去,默然起身,走向一旁,轻唤了声,“十七……”转回身看着白浅,温言道,“我想见见我那胞弟,他现在可好?”

白浅堪堪回神,起身到墨渊身边,柔声道,“师父,你现在刚刚醒过来,想要恢复到以前的样子,还需要闭关一段时日。夜华他如今在凡间,我也寻不到他,不如等师父你调养好了,我将他带来您面前。”

墨渊微微額首,“也好。”抬眸看她,“那我闭关昆仑虚,静待他归来。”淡淡一笑,“你的师兄们可好?”

白浅蹙了蹙眉,低头轻叹,艰难开口道,“七万年前,师父您仙逝以后,师兄们找了我们几千年,后来便被家里人一一带走,履行各自的使命去了,如今昆仑虚已经不是当年的模样了。”低头喃喃道,“况且,我也不想让师父看到昆仑虚如今的样子……”三百年前她封印擒苍之前回昆仑虚看过一次,瑟瑟寒风,落叶满地,何等凄凉。抬头望向他,轻声道,“不如师父先在狐狸洞小住几日,待十七告知了师兄们,师父您回来了,师父再回昆仑虚……”

墨渊淡淡一笑,疼惜的看着他的小十七,“无妨,我们即刻动身,回昆仑虚。”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6 22:03:00 +0800 CST  
这段故意用了剧里的台词,一是因为我自己很喜欢,二是跟剧里越像我就觉得改的越真。不虐别害怕,明天在师父和十七的回忆里交代一下这七万年发生的事,然后还是甜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6 22:07:00 +0800 CST  
问一下大家,能不能接受素素和夜华拜天地,只拜天地不同房,这样能接受不?不能接受的话我就不这样写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6 22:23:00 +0800 CST  
我可能没表达清楚,我是说,能不能接受白浅做素素时潜意识里把夜华当成了师父,然后成亲拜了天地但是没有同房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7 05:53:00 +0800 CST  
来讨论一下,师父和十七的房间是不是坐北朝南的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9 12:07:00 +0800 CST  
第二十八章,山河春未改(2)

一行五人甫落云头,昆仑虚山脚下,白浅望着林麓幽深 龙气升腾的仙山,九万年前初入昆仑虚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心中几番感怀,轻叹间瞥见远处竟围了许多小神仙正朝着山上遥望。如此景象确是当真少见,不免感叹道,“怎么我在昆仑虚学艺那两万年,昆仑虚一向低调,这不过才过了七万年竟变得如此高调了?”

白真了然笑道,“他们这是仰慕昆仑虚的风采,一听说墨渊上神回来了,特地过来膜拜膜拜。”

折颜仰头望着眼前的仙山,心中感慨良多,悠悠叹道,“这昆仑山本就是龙骨顶出来的仙山,或许它察觉到墨渊要回来了,振奋的以龙气相迎,所以吸引了这些小神仙。为了不打扰这半座山的小神仙看热闹,我们还是稍作隐蔽吧。”

白浅本以为今日她同师父见到的,会是如同三百年前她来时看到的那般凄凉景象。不想此时的山门外,她的十六位师兄竟都齐齐分列在丈宽的石道两旁,白衣如故,俊朗非凡,见了师父,齐齐见礼,“弟子,恭迎师父!”场景一如七万年前一般无二,生生看的她又落了泪。

墨渊沉了沉眼眸,“为师,让你们久等了。”

一众师兄弟跪在墨渊身前,皆已落泪。叠风红着眼眶,颤着声音:“前几日九师弟传来消息,道昆仑虚龙气大升,钟声长鸣,我们师兄弟便连夜赶回来,虽然我们不知道师父何时会回来,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师父要重回昆仑虚了!后来我在东海得知师父借我大哥的仙体养护元神,虽服了丹药,本想着怎么也要三个月……”

子阑挂着泪珠悲凄续道,“今日在大殿内,觉察到您在山下徘徊的仙气,我们便匆匆赶来,却终是没能够赶上去山下迎接您,师父,您走了七万年终于回来了!”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眼前一众弟子哭成一片,身后小十七哽咽低泣,墨渊微微蹙眉,心中酸涩,轻叹道,“都起来吧。”


大殿中,白浅远远的倚在石柱后,静静的看着,殿前师兄们叩拜师父,师父抬了抬手,温言道了声,“都起来吧。”眼前的一幕又将她拉回七万年前,如今师父回来了,师兄们也都回来了,昆仑虚又似昔日一般,真好。

殿前师兄们却未见起身,子阑跪行了一步悲然道,“师父,子阑有事禀告,自从师父走了以后,不晓得因何十七也不见了,这些年我们不停歇的寻却毫无音讯,恐怕小师弟已是凶多吉少……”

“我没有凶多吉少。”白浅听的心中不是滋味,移步殿前,又悲又喜,“诸位师兄,我就是司音。”躬身对着师父一礼,缓步近前,跪在众师兄中间,红着眼睛,轻唤了声,“师父” 恭敬的磕了头,抬头坦白道,“师父,当年是我给诸位师兄下了药,连夜带着师父的仙体赶下昆仑虚。这些小十七本不该瞒着师父……”泪水盈满眼眶,“但方才十六师兄没有提及此事,想必也是为了保全我。”

子阑挪了一步到白浅身边,颤颤的抬手扶上她的胳膊,哭腔喊着,“十七?十七!”打量了她一眼,又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闭了闭眼睛,悲然叹道,“哎呀,十师兄说过,司音为了躲我们隐姓埋名!这些年我们师兄弟,寻遍四海找遍八荒,到处找你,都找寻不到!师兄们都知道你在躲我们,却没曾想到,你竟然为了躲我们……”激动的抖着手,指向她的一身轻纱衣裙,“穿上女装扮成了女神仙?!”

师兄们低低笑了笑,白浅摸了把鼻子,清了清嗓子,艰难开口道,“子阑师兄……”抬眼望着他,认真道,“你真的觉得我这张脸,是男扮女装么?”

令羽了悟道,“你从不与我们共浴,竟然是这个道理,你竟然是个女儿家!”

偏座几案旁,白真笑着拉长语调道,“不错啊不错,她就是个女-娇-娥-”

叠风拿着腔调的一本正经道,“我还怕你不敢坦诚,方才见你一身女装过来了我就晓得了。”忍下笑意幽幽一叹,“只是不敢替你说穿呐~”

子阑缓过神来惊讶道,“啊?原来大师兄你早就知道了,居然还躲在一旁看戏!”

叠风连连摆手,笑道,“不敢看戏,不敢!如今十七可是青丘的白浅上神,四海八荒之内都要尊称一声姑姑,论阶品啊,我还得先行礼问安,所以啊十六,我怎敢妄自给十七下定论呢,她不开口,我怎敢先说!”

大师兄的一番话说的白浅尴尬又动容,鼻子酸了又酸,抬手行礼对着端坐在首座的师父恭敬道,“师父在此我就永远都是昆仑虚的司音。”笑着望向师兄们,“诸位师兄的小十七!”
此话一出师兄们都欢喜的围在她身边,扶她起身一声声唤着十七,听的她几欲潸然泪下。

首座上,墨渊看着弟子们将小十七围在中间说笑,微微勾起唇角,眸中隐忍水雾。

…………

皓月当空,清辉如水。白浅坐在自己睡过两万年的这张小床上,倚着床栏,望着窗外那轮明月。凡人常说,人月两团圆,便是现下这般吧,师父回来了……

七万年前那场惨烈的大战后,我便忘了一些事。折颜说,我是因着师父离去太过悲伤致使失了些记忆。 我细细的回忆了一遍这两万年来的过往,还好失去的只是近期师父带我参加法会的那些记忆,其他的倒没有忘,这样便好。两万年,虽短暂,那些过往却是我最珍贵的记忆。

楼主 墨染流年莫伤情  发布于 2019-05-19 16:34:00 +0800 CST  

楼主:墨染流年莫伤情

字数:943252

发表时间:2019-03-24 05: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9 14:34:40 +0800 CST

评论数:922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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