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还没有想到题目的结局改写,圆自己个墨白梦

晕,这么停也觉得卡吗?我怎么感觉跟整篇文都写完了似的……还有,千万别催我啦,白天有事情晚上不能睡要熬夜才能写,就是为了宝宝们每天都能看一点,桃子为了这每天的两三千字已经快累断气了,鉴于留我口气还能明天更文用,就不要催了哈……


还有我睡得迷迷糊糊也看不太清楚好像有哪个宝宝问了个什么,解释一下,就说其实四只凶兽,最开始白浅不小心砍死了饕餮,后来玄女帮助擎苍得到了混沌和梼杌,写在了方天画戟上,同时擎苍再无法召唤拥有父神之力的方天画戟,只能玄女抱着跑来跑去,后来浅浅听说擎苍是有了父神之力才把墨渊伤到,于是去瀛洲查看虚实,顺便打死了穷奇,不留后患。于是父神这一半的神力,不就一人一半了吗。

素锦知道墨渊受了伤想到有方天画戟在,白浅和墨渊都会受制,而且她也恨玄女当年引发战端,所以骗玄女把方天画戟带回翼届了,一方面帮忙害死离境报复玄女,一方面帮忙削弱擎苍,让白浅或者墨渊有机会替自己报仇。


另外一边,擎苍刚得到儿女的修为尚不能跟自己的法力融合的天衣无缝,在被离境小伤的前提下,他同有着四分之一父神之力的浅浅,是势均力敌的,基本上要吐血就一人一口,看你吐了我没吐,过一会我就再补上一口就这样……所以若水没啥好担心的……


还有谁问了关于哭的事,参考电视剧结尾白浅哭起没完的送夜华那段,才加了这么多哭戏……不多解释,能忍就接着看,忍不了也别难为自己。


嗯,还有什么来着,对,三条co线一起推,就不能保证一直在写墨白,孩子们要习惯了看到一章甚至好几章都鲜少出现他们的戏份才行,我会尽量避免,但若是这种情况出现也要能接受(当然,就算宝宝们不接受我也没办法)毕竟其他cp也很想终成眷属,而且不想偷偷的背地里在一起,人家也要戏份的,多少要给点。就这样,除了墨白的小日子,桃子不会写没用的东西的,如果暂时没看出来哪有用就等全文都写完了再回来看,应该都是有用的…………好吧,如果真的废话写多了我也没有办法,大家都看我写了这么久了,这只桃子有多唠叨应该深有体会,我就不证明自己有多磨叽了……

就这样吧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0 20:48:00 +0800 CST  
第四十三章(下 )

“擎苍,看来……你我胜负已分了!”白浅强忍着心口剧痛掩面说到。

“做梦!”擎苍并无武器,只将双手合实引出数长高的火墙向白浅周身的若水屏障排山倒海般压倒过来,须臾间,那高高在上的东皇钟竟又大了一分!

“-----咯咯咯----”

幽幽森森,齿轮转动的声音响彻整个若水河畔,红光漫天之中温度渐渐上升,直烤的二人的怒火也燃了起来。

抬眼瞧着那越变越大的东皇钟,白浅皱了皱眉。

擎苍一笑,指着那已经膨胀起来的东皇钟咆哮道:“司音,你以为本君这七万年是闲着的?我早同你讲过,本君的性命已与这东皇钟相连,若我死了这东皇钟必定会带着四海八荒所有人为我陪葬!”

然而擎苍的声音却淹没在了那一瞬迸发出的水火相触激起的巨大爆炸里,顷刻间,若水河如同干涸了一般,全部水瀑在玉清昆仑扇的光波里翻卷而起悬于半空,霎时如同刀林剑雨,从四面八方直直刺向擎苍。轰的一声,又在红莲业火的爆破下震的四散开去,直打的若水河畔的草树如临飓风般烈烈抖动,林鸟纷飞,连丛林中的素锦也被震得滑向远处,不得不抱住身边的大树才稳住了自身。

看着那又膨胀了一分的东皇钟,白浅喊道:“放心!我不会让这天下苍生给你陪葬的,大不了一个我,陪你去了!”

“你……!?”擎苍冷笑。

“如何?怕了吗?”

“司音,你疯了!”

“疯了又如何?擎苍,你不是想毁天灭地么?我倒要看看你若死在这里,还如何毁天灭地?!”

……

在飓风翻卷的飞沙走石中间,擎苍扔出的闪电再次击穿白浅,自己也被白浅的攻击打中了胸膛,二人同时一口鲜血喷出,将那飞溅而起的水瀑染得血红。

“司音!……白浅!”擎苍怒吼道:“亏你还做过青丘女帝,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少废话!”不理那擎苍,白浅抹了把血,手中的昆仑扇再次飞出,引着惊雷追着滚石直奔擎苍面门:“这一击,我便要你的命!”

“本君要这天下苍生陪葬何用?我要的只是这天地易主,我要的权倾天下的至尊之位……!”说话间一道擎天而起的红莲业火屏障霎时间挡在了昆仑扇面前。

“鬼话连篇!”白浅神色一凛,周身杀气腾腾,打空的昆仑扇收回手中,牟足了劲再次挥出,速度之快指教擎苍避无可避。

“你以为你维护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天族尊严吗,想想他们对你做的事情,想想他们对墨渊做的事情!”

话音刚落,那昆仑扇已经将那业火屏障打穿,透过擎苍的身体远远的击了出去,在回旋的青色光段中,白浅却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擎苍举手向上。眼见那东皇钟越变越大,在炽热的火光里,他单手捂着胸口:“维护如此昏庸的天族君主,难道就是对这天下苍生负责吗?司音,这就是你师父教你的无为之道?”说着,他拖着惨白的面容咆哮起来,那笑声却传入人心,白浅听得愣了一瞬。

“……哼?!不然,难道我要我维护你吗?”

“有何不可?天族的统治究竟如何难道你没有亲眼所见?”

白浅的身子向后腾了起来,让开了东皇钟停在不远处,脑海中闪过了自己在天宫中的一一遭遇,所有的制衡之术,和在鼓掌之间的权力勾连,心中怒火不禁烧了起来。

势均力敌的对抗之中,一番话毕彼此分开了些距离,巨大水瀑轰然落下激起水花无数。擎苍见状收住了东皇钟,一时间,二人似是僵住了彼此,含着复杂的神色,静静对望。

那一瞬,她动摇了。

作为曾经的女君,她深知,自东华离世后天族在那皓德老儿的统治下确实没能为这四海八荒创造过任何福祉,但凡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之时,矛头都直指昆仑虚,一应事端皆由墨渊出面,舍生取义,肩挑大任,他们却躲在身后只知坐享其成!玩弄手段制衡自己的儿孙,编排天宫众人的命运,他天君老儿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

“天族?哼!”白浅抬起扇子讽刺的笑着,收起了凝在昆仑扇上的父神之力,周身的赤红光晕也渐渐褪去……

可是,师父从未对天族俯首听命,他为的始终都是这四海八荒,即便那皓德老儿再不济,也总胜的过这魔鬼心肠的擎苍!

“不是吗?”说话间擎苍面色已经恢复,赫然反问道。

白浅缓缓将昆仑扇收在背后:“擎苍,你错了!那天族众人纵有千般错处,也比你强百倍千倍!我维护的不是那帮乌合之众的所谓尊严,而是我师父和昆仑虚的苍生大义,你不必逞口舌之快再做挣扎,今日,我青丘白浅---昆仑虚墨渊战神座下第十七弟子司音,便要杀了你------永!绝!后!患!”

话音未落,那身后的扇子已经悄无声息的飞了出去,再一次,毫无预警的穿透了包裹在擎苍身外的层层屏障打在了他胸膛。

一瞬间,东皇钟齿轮的声音蔓延开来,响彻了若水河畔。

白浅一皱眉:“东皇钟?你疯了擎苍!?”

“-------哈哈哈!”擎苍大笑,右手举得又高了些:“你以为本君在同你开玩笑吗?苍生大义?司音,就是你这所谓的苍生大义,才毁了四海八荒!”说话间,东皇钟在擎苍的操控下似是已渐渐失控,越变越大,草树纷飞,眼见就要将这若河之水也吸了进去。

白浅仰头冷冷一笑,面不改色,只固执的转身化成一道白光,直直刺向那比红莲业火还炽热的东皇钟之心。

在擎苍的咆哮声中,若水河畔徒地轰然一声巨响,霎时一片灼眼的白光照遍天地,却见白浅生生被打回,重重跌入若水,几番翻腾之后才冲出水面。咬着牙,白浅不可置信的狠狠盯住那害人不浅的东皇钟,“为什么不能接近?已经迟了吗?”

擎苍大笑起来。

啪的拍水一声,那道白色仙光再次冲向东皇钟之心,却始终停在罩口,久久不能接近,而东皇钟的吸力似乎也对她并无作用,再一次被弹回了若水之中。白浅眼中怒火中烧,心一横:“好!既祭不了这东西,我便毁了它!”

说罢将全身之力赋予手中玉清昆仑扇,引着两大凶兽的父神之力,加之自己十数万年的精纯修为,融混在扇身,毅然向上抛了出去。



惊天白光一闪!随着二神器对撞,一青一红两片刺眼的仙光掩于一处。

一时间天地变色,就连从不见日落的九重天也暗了下来,南天门的八十一根神柱顿时震颤抖动,众仙惶惶。

“--铛---------”

余音悠长的一声钟鸣响彻四海,正在飞往若水的墨渊不禁皱起了眉,遂加快了速度:这声音太不寻常,擎苍到底意欲何为?

“呸!”擎苍一口鲜血突出,“司音,你若在执迷不悟,只会叫天下毁于你手,不过,我倒是不介意有这么多人陪我。”

随着那灼眼的白光霎时间隐去,东皇钟膨胀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昆仑扇却失了光彩急速坠入河底。随着东皇钟的嗡鸣之声,白浅正欲昭出扇子再次出手,却被擎苍打断。

他的怒吼之声再次响彻若水:“司音,没用的,若我死了这天下必将陪葬,你也会魂飞魄散,这与你有何好处?你难道不想与墨渊长长久久了吗?”

“师父……?”白浅一愣,痴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东皇钟,手上反复用力两次都没能将河底的昆仑扇重新拾起,只脑海中霎时间闪过了那过往的画面。

……

“十七”

“为师的小十七”

“两个月后便到了昆仑虚赏雪的季节,到时,为师陪你看。”

“好,就十二月初二!”

“快去快回……”

……

白浅望着那已不在变大的东皇钟整个人呆呆的滞住,脑中只飘过一个声音:“是啊,如果可以谁都不用牺牲,又有何不好?”

只这一瞬不到的功夫,她还沉浸在犹豫和那旧日的回忆中,突然间只觉胸口一热,紧接着便灼烧起来,似是万蚁噬心一般痛痒难当,瞬间视野血红一片……

须臾,她好似在那漫天殷红之中看到了墨渊温和的笑脸,周身顿时腾起一阵暖意,仿似坠入了他温柔的怀抱,脱了力般在他的臂弯里,白浅合上眼睛,同他吻在一处……

……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若水河畔已拨云见日,忽的,轩辕剑的金光从天而降劈开苍穹划破平静。

半晌,墨渊手持轩辕长剑立在河畔,怔怔望着前方。

这里风和日丽,翠山环抱……

滂沱大雨洗过的若水之滨此时正沐浴在初冬温和的阳光里,云端洒下的道道辉光泼在悠悠若水之上,浅浪微波,涟漪轻曳,一派安静祥和。却……空无一物!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1 23:10:00 +0800 CST  
擎苍暗恋白浅七万余年,今日终于忍不住,带她私奔了。。。。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1 23:22:00 +0800 CST  
怎么没看懂呢,擎苍求的改天换日,直接毁天灭地对他没有一丁点好处,他想拉拢白浅也想让白浅别跟自己纠缠了,因为白浅发起狠来,他有点招架不住。后来俩人打得正欢白浅听到擎苍说师父,突然觉得擎苍说的有道理哇,如果可以留擎苍一命那就谁都不用去送死了,能跟师父在一起久一点就最好。所以一晃神就被重伤,嗯,走神的毛病确实该治治了。后来师父跑来发现若水现在什么都没了,素锦擎苍东皇钟和白浅都不见了。。。。就是这样。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是外星人把他们都接走了,想想就知道他们哪去了,并没有什么大中小脑洞。。。嗯,还有我电脑打包在箱子里了,只能手机码字,好吃力啊真心,现在赶路明天再做最后一天报告隔天就坐飞机回北京了,这几天基本上不是在路上就是在干活,应该没时间写文,要回到北京才能更了。心好累。替你们心疼桃子一秒钟。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2 09:51:00 +0800 CST  
第四十四章(上)

望着风和日丽的若水河,墨渊不仅愣了一愣,没有擎苍,没有素锦,全无杀机,这里不但没有昔日的血流成河,更没有东皇钟……!

“擎苍暨出,却没有驱动东皇钟毁天灭地吗?”他眉心紧皱,心中疑云重重,手持轩辕剑立在河畔,一屡空洞之感涌上心头。

若水之滨在一场暴雨倾盆的洗刷之后,再找不到半点激烈交战的痕迹,失了光采的玉清昆仑扇已深深没入河底,孤单单插在泥浆中,随着往来的水浪徐徐晃动。河岸周围的草树只泛着滋润的光泽在暖日的照射下随风轻曳,一切,恍如那七万前的大战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安静而且神秘。

……

即便十里桃林离的更近些,折颜白真尽最快速度却仍晚了墨渊一步,落在若水河畔之时他二人一眼便瞧见拄着轩辕长剑立在河边的墨渊。不需多看,二人直奔过来齐声问道:“东皇钟呢?”互看一眼,眉心紧锁。

墨渊神色凝重缓缓转过身来,摇了摇头道:“擎苍已经夺钟而出了!不过刚刚那钟声却……却很是诡异!”他眉头紧锁,似是陷入深深思考,那钟声既不源于封印也不源于生祭,就连他这个东皇钟的制造者也对那异常的翁鸣百思不得其解。

“他出来了……那,那他人呢?”白真扫了眼若水问道。

见墨渊拧眉只垂眼向下默而不言,折颜遂挑了挑眉,袖袍一挥,揣摩着他的意思说道:“诶……你想想,擎苍既已出来却没有释放红莲业火毁天灭地,更带走了东皇钟,你说他能去哪?”说完看了眼墨渊,墨渊闻言微微颔首以示认同。

“他……?”白真不可置信的看了折颜一眼,眼睛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说……他回翼界了?怎么会?他不报仇,竟咽得下被囚七万年的这口气吗?”

见墨渊依旧沉默,折颜只好代言:“呵,有什么咽不下的,即便他独自一人在这若水之上驱动了东皇钟,再召唤红莲业火烧毁了四海八荒,对他,又有何益处?!”

“可他之前明明……”

“之前……?之前是他败下阵来,将死之人拉几个陪葬的心思倒也不足为奇,如今……到底小人而已,能活着图谋天下又何必自寻死路搞个同归于尽呢……?”折颜边说边瞄着墨渊,见他并未反驳遂摇了摇头,心道是这往后的日子怕是又要不好过了。

“杀过去啊!”白真向前一步,“凭我们三个定能轻而易举将他除掉!”

话音刚落,嚓嚓两声天上云雾破开,一队天降随着夜华降了下来。

“夜华!你也来了。”墨渊仰头,似是意外。

“因看到燃起的红莲业火之光,所以赶来瞧瞧。”说着夜华望向了若水,一皱眉:“发生了什么?”

见众人半晌都只摇头并不言语,折颜只好无奈的挑了挑眉,道:“许是擎苍养的那两只血蛊被他弄死了,才长了他二十余万年的修为,不然定不会如此之快的冲出东皇钟的封印。”说完便望着若水若有所思,似是遗憾的长叹了一声。

“血蛊?”夜华拧眉。

“此事不急,以后再说!”折颜道。

“对,这个不急,走!再加上太子殿下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白真欲拉起折颜赶往翼界,却被折颜摆手制止:“除掉他?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白真怒目上前:“有何不可?”

“不要忘了父神给他东皇钟就是为了保障翼族天族和平相安,无缘无故杀过去只会引起战端,这责任,可不是你、我之辈担得起的!”说着折颜瞥了眼一旁的夜华,见他不明所以的垂眼向下面无表情的细听众人言语。

墨渊一直望着若水未曾开口,此刻却转身摇了摇头,道:“以擎苍的秉性现在隐于翼界无非是缓兵之计,他之所求不过是时间,想必才刚得到儿女的修为尚不能融会贯通使用自如,何况离境治理翼族已久,他需要休养更需要重拾翼君的威严和地位……一旦他准备好,那天族和翼族之战便在所难免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折颜问道。

墨渊含住了后面的半句话,他始终不放心那计划外的钟鸣,内心深处的某一处灵泉一直指向着那个今晨回到狐狸洞中之人。这件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扯了扯嘴角:“也没什么。”

说完便继续望向了若水,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若水的每一处涟漪清波,似是在寻找什么,或许会有什么蛛丝马迹告诉他在这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光景里,这表面平静安逸的若水,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墨渊如此,白真想了想撇嘴道:“你们也不必悲观,或许他怕了呢?被关的太久,这冷不丁冲了出来不想打仗了,所以才躲回去?”

折颜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他能启动东皇钟一次,就能启动第二次,擎苍本就野心勃勃又被困了这么久,新仇旧恨岂是说放就放的,如今他之所以没有启动东皇钟毁天灭地,如墨渊所说,定是有所求的,我想……哼,无非就是权力制衡罢了!”说着折颜再次瞥了眼在一旁无力插话的夜华。

“但无论他所求什么都必定是暂时的,他的最终目的还是要改天换日!”墨渊转过身,面向夜华,严肃的说:“此事还需尽快上天宫找天君商议。”

夜华微怔,从自己落到这若水之滨便一直在听这三人紧张的对话,只觉这众人议论之事甚为要紧,奈何自己虽有心相助却又对事情发展不甚了解,只觉站在一旁尴尬了几分,闻墨渊此言,遂爽快的点了点头,“只是,我对此事……”

“我随你去!”墨渊抬手引夜华前行,兄弟二人并不多话,转身便要离开。

忽的,墨渊凝住脚步,侧过头看了眼折颜和白真,微微锁眉:“……十七呢?”

“小五?!她不是在昆仑虚吗?”白真闻言甚是不解,看了折颜一眼,折颜耸肩。

“她今晨说回了狐狸洞,你们没见到她?”墨渊心头一颤,转过身,脸上担忧之色倾泻而出。

“我俩是从桃林过来的,不过阿爹阿娘在狐狸洞倒是真的,她可是去找阿爹阿娘的?”

墨渊垂眼点了点头,虽未说话心下却始终坠着隐隐的不安,红莲业火的光芒照遍了四海八荒,她若瞧见了,真的会忍得住不现身吗?还是……是因在狐狸洞中所以并未察觉呢?

见墨渊沉默许久:“兄长,可是有何不妥?”

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似是定了定神:“走吧!”虽心存疑虑担忧,但擎苍一事事出紧急,尽早将详情述与天庭拟个对策出来才是重中之重,这么想着,几乎是平生唯一的一次,墨渊被侥幸的心理驱使着,强行按住了那一抹悸动的不安,随夜华一同去往了九重天。

……

目送那兄弟二人离开,白真似是对东皇钟的事情失了兴趣,只摇头道:“前几日在昆仑虚这婚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怎么今日便跑回了娘家,这丫头近来还真是反常啊?”看了眼折颜,抿嘴笑道:“这待嫁之时,人果真就不一样了。”

折颜却若有所思的摇头,道:“我们也回去看看吧,毕竟不是件小事。”说着又回身看了眼平静的若水,心中不免疑虑起来:“擎苍如果想制衡权柄,天君会如何行止呢?还有东皇钟刚刚响彻四海的那声悲鸣,又是因何而起?还有那个应儿……哎……”

“你啊,近些年操的心越来越多了。”

摇了摇头:“我毕竟是父神一手带大的,即便如今隐于桃林,哎……也终究无法对他们的事情,漠不关心啊……”说着万分无奈的甩了袖袍背在身后,默声看着平静的若水出神,白真只安静的陪在他身侧,静静等他思考。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4 18:56:00 +0800 CST  
“折颜上神,白真上神!”

一柱香的功夫昆仑虚众弟子才终于赶了过来,齐齐向二位见礼,紧接着便追问道,“师父他老人家……?”

“咦!东……东皇钟呢?”

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神色慌张。

折颜转过身随意摆了摆手:“无妨,墨渊随太子去九重天议事了,此事以后再说。子阑,那应儿可拜了你为师吗?”

站在后排的子阑闻言一愣,如此紧要的时刻怎的折颜上神会突然提及此等小事。微怔之后向前深一拱手:“此事……?嗯……尚未拜师,不知……?”

折颜摇了摇头:“哦没事,只是随便问问,对了,那擎苍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孙女?”

“这个……子阑也不甚了解,不过,我想他可能不知道吧,毕竟应儿自打重生便一直由胭脂,呃,就是翼族的公主带着,甚少回大紫明宫,所以……此事,可是有何不妥吗?”

“没有!没有没有……”折颜深吸口气,默了半晌后扫了众人一眼,又道:“诶,你们也不必在此杵着,有墨渊在呢,出不了什么乱子,都回去吧。”

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又忧心忡忡不明所以的看了会空无一物的若水,显然不甘心就这么被打发了,踟蹰了半晌才终于遵了折颜的吩咐,讪讪请辞。

两厢告别,二人去往狐狸洞,一众弟子则返回了昆仑虚。

……

墨渊一路同夜华赶往天宫,将自己对若水之事的判断一一述与夜华。

“……对于擎苍今日之举,夜华,你有何想法?”

“兄长的意思呢?”

“当战则战!”墨渊神色坚定,“不过……”

“兄长可是有何疑虑?”

轻叹了一声,墨渊道:“此事非同寻常,似是藏着隐情,何况开战必定促使擎苍破釜沉舟,到时又不免一次生灵涂炭。”

夜华顺着墨渊的意思接了下去,“但是,有擎苍在此战便在所难免,兄长可是担心若拖久了时日,反而给了擎苍壮大的时间?”

墨渊点了点头,擎苍今日的小人之举确实叫他意外而且为难,不过若要出战,他自是会挺身而出,只是心中却揣着隐隐的牵挂,总觉得十七她,似是与此事有关!

注意到墨渊不同以往的神色和状态,“兄长,可是还有何事不解?”

墨渊拧眉不语,只摇了摇头,随夜华一同踏入南天门,心中却突然生出了一丝想折去狐狸洞的想法。

此时,南天门两侧围着一众仙娥仙兵正你言我语的躁动着,可那兄弟二人并无心多问,也似乎全然没有看在眼里,只眉头紧锁快步向前。一众小仙纷纷行礼,之后也没有收起疑惑依旧讨论着,只略略压低了声音。

“连这神柱上的七彩琉璃晶都震了落了几颗,哪能有假?”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能叫这九重天也暗了暗?”

“……”

忽的,众小仙默声,南天门陷入沉静,只烦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突然,垂着头的墨渊也停住了脚,他锁眉摇头:“不对!”说话间便要转身离开去往青丘,被夜华一把拉住,“兄长!?”说着递了个眼色过来。

“墨渊战神,既然来了,请速随本君前去大殿议事吧!”

墨渊顺势一抬眼,正见天君携一众仙官,匆匆迎来。

……

乍见随天君而来的一众仙官,墨渊不由得想起了擎苍一事的要紧,捏了捏眉心,将担忧的情绪又往下压了压,在几乎从未有过的无可奈何中,面色凝重的随众人一路无话步入大殿。

落座后,夜华依墨渊之前的交待,将事情经过一一禀述。

……

“……待赶到之时,那擎苍已经收了东皇钟返回翼届,且岸边驻守的素锦也不知去向。”看了眼一旁的墨渊,夜华继续道:“此番擎苍夺钟而出却并未毁天灭地定是有所图谋,以其的旧日行径不难推测,天翼两族之战已如弦上之箭,我族必得早做准备,拟出对策以待时变。”

天君听完夜华的一席话,甚是忧虑,按着两侧太阳穴沉沉的道:“墨渊,你的意思呢?”

“既然知道迟早要战,早,便比迟好!”墨渊神色如常。内心深处却依旧在隐隐担心今晨返回狐狸洞中之人。

天君颔首,随即展了展眉:“可是东皇钟现在翼届始终是个隐患,若他再次……”

话没说完,墨渊只冷冷道:“我自会处置!”

天君颔首微微一笑。

夜华却皱眉望向墨渊,他素知墨渊心系天下,可见墨渊如此神色又闻他此言,夜华心中不免担忧,若是他再做出七万年前之事,怕是浅浅再无等下去的勇气,闹不好会随着一并去了。想着不禁心头一酸,起身拱手道:“夜华,愿领军征讨翼届擎苍。”

墨渊略感意外,抬眼微微一笑。

“太子志气可嘉,但此事尚有商讨的余地,墨渊上神,关于东皇钟,当年父神将它交给翼届是出于制衡安抚,父神既有此举必定已考虑周全,也定然想到它可能带来的祸患,其中因果不知可否明言?”

墨渊微微抿了口茶,摇了摇头:“天君所言虽是不假,但事出有因,一来东皇钟威力极大,等闲之辈无法操纵;二来,对东皇钟的制约之法亦非轻易可为……将此威震四海的法器交给翼界的意思,便是彰显天族永不会向翼族开战的决心和态度,一旦有违誓言……”墨渊微舔嘴唇,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抬眼看向天君。

天君点了点头,接到:“一旦有违,翼族便有了堂而皇之的借口可以借东皇钟之力扫平四海讨伐天界,是吗?”

“正是!”

“那……岂非当战又不能战?”天君思忖片刻,却问了另外一件事:“如何制约东皇钟,上神可愿详说?”

墨渊垂眼面色冷峻,“若逢事出紧急,在万不得已之时通过东皇钟可以封印驱动者的元神,此法龙族、凤族、九尾狐族皆可为之,只需在相应关卡以相应术法制约即可,但是术法凶险非常,非一般修为可达。”

墨渊顿了顿后继续:“若是……东皇钟失控,则必得以元神生祭之,方能化解掉毁天灭地的灾祸,这也是我七万年前所做的事情。生祭的要求更为苛刻,现今只有狐帝,折颜,我,还有天君你,可以为之。”

天君闻言眼皮一跳,随即端起面前茶盏小酌了一口,干咳了一声,略显尴尬的微微一笑道:“既如此,开战的结果无非是系在这东皇钟之上的,只要在保证东皇钟不失控的状态下将擎苍除掉即可,若循着此法考虑,我们该如何做呢?”

摇了摇头,墨渊嘴角勾起了一丝莫名的苦笑:“擎苍今日必是新得了他一双儿女的修为才得冲出这东皇钟的封印,即便近日他尚不能对这二十余万年的修为融为己有,但这是迟早的事情,有如此强大的法力作为支撑,他若有心让东皇钟失控,轻而易举!”

出于对战事速战速决的期许,墨渊带着些许私心,并未提及擎苍也附有父神之力之事,想来若是天君知晓这一层利害关系,怕是便再不敢‘轻举妄动’了。想着,墨渊端起茶盏送到嘴边,长叹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天君皱眉:“嘶……那岂不是……?”

夜华闻言再次起身,他眉心紧皱双手深拱,甚少行此大礼的他颔腰向前毕恭毕敬,一字一字郑重的说:“若等下去擎苍必定壮大,东皇钟再次出世必然会叫天族付出如七万年前般的惨痛代价,夜华请战!天君,请令我即刻发兵翼界,铲除擎苍。”

墨渊微微勾起嘴角看着夜华,却瞥了眼天君接着沉沉的出了口气。

天君只淡淡的扫了眼夜华,又瞥了眼墨渊的反应,往身后的龙椅上靠了靠,犹豫起来。

“天君,孙儿以为此事只宜急取不宜放缓!”见天君面露难色,夜华厉声说道,“请!天!君!准!奏!”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4 19:02:00 +0800 CST  
飞机上写的这点都给你们了。

我去收拾行李洗衣服,这一天他娘的过了30多个小时还没天黑,醉人呐。。。。。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4 19:04:00 +0800 CST  



群回复一下:昆仑扇的情况现在比较复杂,大抵就是跟东皇钟对撞之后仍处于发懵状态,具体可以参考卡通片中转着脑袋眼冒金星的画面。

白浅大战之时应该就已经发现自己无法召唤扇子了,但是她没有多想,只在关心跟师父长长久久的这件事情,想着要不要饶擎苍一命。所以当时即便她没有走神,也可能会因为失去扇子而被擎苍重伤。

墨渊确实有办法召唤扇子,他在发现白浅不见之后经过调查会想到去找扇子,接下来会有几章专门讲墨渊一边找扇子一边作妖的故事。哎,那段还挺长的其实,因为中间的多条支线剧情全都要在那几天的时间里顺带着铺出来,所以……就是这样。

我现在写,晚上更吧。午安宝宝们。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5 13:36:00 +0800 CST  
第四十四章(下)

九重天大殿之上。

见天君面有难色,夜华请战字字郑重道:“天君,孙儿以为此事只宜急取不宜放缓。请!天!君!准!奏!”

默了半晌,天君却终是摇了摇头:“不可!若要发兵,我们始终缺少一个开战的理由,何况父神当初将东皇钟交与翼届正是为了给他们一个保障,天家威严岂能轻易反口复舌?!”

夜华拧眉余光扫了眼堂下墨渊,他知道,大义当前,若拖得久了待擎苍壮大,天族依仗的无非就是墨渊的一颗赤血元神。而类似的事情决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次发生。

夜华深知,纵然自己曾在墨渊的身影下活了七万余年,但墨渊不仅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兄长,还是这四海八荒唯一尊崇的战神,更是浅浅此生的心之所系,若是墨渊为了苍生大义二度铤而走险,自己便对不住父神,对不住昆仑虚,更对不住浅浅!

“天君!”想至此处,夜华欲第三次请战,却突然被一冲上来的仙官打断了,望着那冒冒失失跌上来的仙官,夜华紧紧蹙眉,心下嘀咕着几时开始竟有人胆敢在大殿议事之时冲将上来了?

只见那仙官疾跑而上,步子十分不稳,边跑边断断续续的喊:“启……启禀天君:翼……不,前任翼君,擎苍,上表!”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向上递起了一卷如玉般雪白的竹书。

众人凝神,目光直追着那仙官手中的案卷,一路跟到了天君面前。

展开书卷天君先是皱眉,许久后又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一抹笑意,随即将竹卷交给仙官承给了夜华,看罢又递给了一旁的墨渊。

……

墨渊不屑的冷冷一笑,似是早已料到,只从容收起书卷递给一旁天将,仰头问道:“天君的意思呢?”

天君挑眉一笑,一字一字道:“亦无不可!”

……

青丘狐狸洞。

“你说我这是怎的了,自今日晨起眼皮便跳个不停,心中也慌乱的很,不曾卜出何等祸事,可是有何意外之事要来了吗?”狐后按着眉心倚坐在一旁,面前的桌案上摆着见底安神汤碗和从昆仑虚带回来的堆叠在一处的贺礼。

“马上就大喜了哪还有什么糟心事,你啊,准是舍不得小五,我同你讲,这可是咱们盼了几万年的结果,顶好的亲事,你切莫要在这节骨眼上使性子舍不得女儿啊!”

狐后摇了摇头:“我虽是舍不得她,但是这终是庄再好不过的婚事,又岂会真的担心伤神,此刻,我是真的心慌得紧!”

“不是啊,爷爷,今日晨起我的心也慌得很,总觉得好像要出事一样!”凤九从内室绕了出来,端着汤碗,边吹边走到狐后身边,递了过去,“新熬的,趁热喝吧!”

狐后接过汤碗轻轻吹着,袅袅水汽轻浮,模糊了她满是焦虑的面容。

忽的:“小五在吗?”白真的声音打破宁静,随折颜突然进来在洞内扫了一圈,望着狐帝狐后,见无人应声遂又问了一遍:“愣什么?说话啊,小五呢?”

“小五?小五不是在昆仑虚吗?”狐帝一脸疑惑,狐后端着汤碗的手却不经意抖了一下。

“她没回来?!”白真觉得不好,拧眉回头看向折颜。

狐帝凤九互视一眼,齐声道:“没有啊?!”

“糟了!”折颜低声叹到,垂眼向下思绪飞转。

狐后闻言手一滑,半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便洒在了自己衣裙上,可哪顾得上这个,忙大声问道:“怎么了?折颜,你可别吓我!”她只觉自己越发心慌了。

……

九重天。

天君只浅笑,淡然说道:“也无不可!”

夜华墨渊深深蹙眉,互递了眼神,墨渊无奈摇了摇头,夜华一咬牙再次拱手,“请天君三思,擎苍此举目的昭然若揭,孙儿以为……万不可答应!”

“若是能以长海之地换取翼界一段时间的太平,岂非比打开战端更优待这四海八荒的苍生黎民?!夜华,本君知道你立功心切,且那长海本就是你曾立下战功之地,擎苍有此等要求你定然心中不满,但是此事,尚需以大局为重!”

夜华皱着眉心解释道:“夜华并非为了一己名声,而是考虑到擎苍的野心定不只在那区区长海,他的欲望只会被养的愈发膨胀,等下去,代价只会越来越大!”

……

天君环视堂下众人。擎苍上表请降,虽然自己深感意外却正中下怀,作为天族之主,这几乎是自己能想到的最佳结果了,何况擎苍并未提出任何过分的请求,只以收回长海为由,愿意与天族世世代代两相安好。

夜华见天君陷入沉默心说不好,他自知天君心中所想,只自己得考虑明显要多上一层,纵然翼界表面的臣服可以换来四海八荒一段时间的太平,但是这短暂的和平共处必定不能久持,日子久了,那擎苍只会越发难以对付。

他不怕担上什么背负盟约反口复舌主动对翼界刀兵相向的罪名,更不在乎是否违背了昔日的父神之意,此时,只要能保住墨渊,只要能保住浅浅,他请战沙场之心已坚如磐石。

“经离境翼君治理了七万余年,翼族有至少有一半的将士是不愿开战的,可能这也是擎苍选择避战的原因,他需要重新找回威望。依本君看,擎苍既上了降表,短时间内定然相安无事!”

“天君!”夜华从未在任何一件事情上如此执着的对抗天君,即便事关素素他也未曾这样过,今日却在这大殿之上,出于种种原因他同天君、墨渊,围绕擎苍请降并索要长海之事,讨论了足足两个时辰有余。

商讨始终僵持不下,眼见入夜,墨渊的心情越发急切,毫无预警的,他打断了爷孙二人的对话,起身请辞:“天君,我的建议已一一述明,至于天族日后如何决断实非墨渊所能左右,只无论结果如何昆仑虚自当扛起大任。事出紧急,我尚需回昆仑虚周全此时,不久留了,告辞!”说完竟不等天君反应,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

剩夜华一脸忧虑的目送墨渊离去,扫了眼堂下经两个时辰仍一言未发的一众乌合仙官,难得的显出了些许怒色,转过身继续向天君请旨。

……

墨色泼染的夜幕之下一轮未满新月悬于半空,幽幽白光透过仙雾般缭绕的云层,星河之下,墨渊的心并不平静,他只匆匆起身离开九重天,此时此刻他心急如焚,经那两个多时辰的无力辩驳,他深知此事已无力回天,天君姑息擎苍之心已经昭昭。

心里惦念着晨起时曾同十七约好了在丹房相聚,他竟仍报有一丝重逢的憧憬,怀揣着惴惴不安,飞回了昆仑虚。

……

落在殿门之时,正逢十五个弟子围坐在大殿之上对今日若水之事展开各种猜测和讨论。见墨渊身影立于堂上遂速速起身,正欲行礼……

“十七呢?”墨渊扫了一眼众人,不见白浅,面上忧云重重。

“不是说回去狐狸洞了吗?”叠风答道。

“没回来?”墨渊心头一震。

“没有!”

话音刚落,墨渊已不见人影。

叠风和一众弟子面面相觑,实不知今日之事究竟为何,遂坐下身陷入沉默。

半个时辰的功夫,墨渊已出现在狐狸洞前,几步之外便听到里面的对话。

“肯定是出事了,不然无缘无故干什么说自己回来狐狸洞呢?”

“上次擎苍出事便是这样。”

“你们也先别急,说不定已经回昆仑虚了,”

……

“她没回来过,对吗?”墨渊有些冒失的走进洞中,怅然若失的扫了洞内众人一圈,清冷又略显颤抖的声音传入洞中。

环顾洞中众人,狐帝正扶着狐后,白凤九垂手靠在一旁,迷谷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树枝,白真则坐在案前哭丧着脸,折颜负手立在洞口……见墨渊进来一问,众人面面相觑,却都低下了头。

呼吸有些不稳,“所以,她……没回来过?!”墨渊断断续续声音再次飘在洞中,似是对默声的回应并不满意,又似是不愿相信,他竟又问了一次。

“没有!”只狐帝缓缓答道。

一瞬间墨渊只觉自己的心跳骤停下来,半晌过去才终于等到血液回流全身,恢复了一缕微弱的清明,却二话没说,立刻踱出了洞外。

折颜见状直接跟了出去,洞口两丈开外,墨渊正捻指仰头望着夜空。万里泼墨中的星辰璀璨迎合着皎皎当空的皓月,二人却愁云满目无心观赏。停在墨渊身后,半晌折颜才缓缓开口,轻声说道:“她很好,星象我已观过了。”

墨渊默声,似是没有听到只继续捻指循着天象掐算。许久过去才怅然转过身来,压了压腹中的苦涩,似是不愿相信心下猜测,缓缓问到:“你觉得……她去哪了?”墨渊的声音冰冷却微微颤抖着,一贯深邃无波的双目蒙上了浅浅的雾色。

“墨渊,你也不必如此忧心,再回去等一日,说不定……”

墨渊深深皱眉立刻摇头打断:“你觉得……你竟觉得她此刻还会贪玩不归吗?”

折颜一愣,见墨渊像是马上便要情绪失控一般,似是只凭借自己强大的意志才将那涌上来的汹涌波涛强行压了回去。“墨渊……”看着他凝重的神色折颜紧皱眉心,一时间无话只向后退了半步,半晌默声,只无奈的缓缓看向了别处。

沉默许久,折颜才又扭头回来:“那你觉得她现在在哪?”

墨渊紧一闭眼,似是定了定神才开口深深喘息,说道:“……今日东皇钟异动震惊四海八荒,十七不可能视而不见,她至今尚未现身,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无法现身!……而现今,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困得住她呢……?!”

墨渊转头看向远处,喃喃念着:“……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抑制着内心翻腾的酸楚苦涩,他勉强将胸腔喷薄欲出的热流压了回去。

见墨渊如此,折颜紧锁眉心十分不忍:“那你……预备怎么办?”

“找!”

“天大地大,你怎么找?!”

墨渊目光萧索,默了半晌后空中传来一个声音“翼界!”

声音尽头,那焦瘁的身影已隐于墨色之中。

立时察觉到空中飘荡而来的腾腾杀气,折颜心头一惊,心道不到,大声叫道“等等,我随你同去!”说着便跟着消失于夜幕尽头。

……

狐狸洞中,听到洞口折颜墨渊的声音,狐后立刻起身“我也去!”

“你……?!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如今你的样子莫说是助上他二人,只要不碍手脚便谢天谢地!”狐帝连忙拉住冲动的狐后将她按回座位上,又道:“何况如今有墨渊在,他定不会让小五出半分差错的。”

“是啊,母亲,而且小五一定不在翼届,去了也是徒劳!”说着白真忧心的望向洞外,心中泛起涟漪。他心知折颜墨渊二人此去定是寻不到小五的,若自己是擎苍也不会将她收藏于自己的大紫明宫,去了,也只不过是寻最后一丝希望。

拄着脑袋白真悠悠长叹一声:谦谦温润一如墨渊,情急之下也难免违背了君子不迁怒的准条……我等,又能如何呢?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5 19:08:00 +0800 CST  
第四十五章(上)

大紫明宫。

擎苍刚刚收到天君对自己无礼要求的首肯,便斩杀了对自己错称了“老翼君”的几位离镜旧臣,只震慑的堂上众人有些欣然有些被迫的纷纷改口,一切吏制回到了离镜之前,只“二殿下”三个字如今成了禁忌无人敢提。

嗜血的屠杀过后,鸣冤和不忿的嘶吼很快便被丝竹艳舞的靡靡之声淹没,幽暗沉寂了整整七万年的大紫明宫经过一场血祭仿佛回到了七万年前,只堂上缺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然擎苍似是毫无察觉也完全不以为意,依旧悠然卧于大殿的玉榻之上,半睁着双眼巍然瞥着堂下,眼神之中少了昔日观舞赏乐时的欣悦却略带沧桑,透着比七万年前更凶狠的凛凛寒光。

胸怀野心之人,越是隐忍便越是可怕。他藏着胸中日渐膨胀的欲望,只一侧的嘴角轻慢的向上勾着,在那丝竹款款之声外,擎苍似乎更享受的想象着那后殿地牢中无人听得见的女子哭喊。

舞姬们飘飘艳舞袖管轻扬,腰肢媚摆随着管弦节奏如浮柳般款款摇曳,忽的,却垂首散至两侧,当中留出空道见一小兵奔上堂来,“君上,墨……墨渊……”

话音未落殿外已狂风骤起,风沙遮眼直叫室内的灯火也灭了几灭,霎时间大紫明宫陷入黑暗,一阵杂乱的嚎喊之声由远及近,乒乒乓乓,兵器应声落地,小兵小将纷纷躲闪,或倒地或被暴风卷走。

狂风席卷,草树落叶翻飞而起划伤周遭众人,黑暗的风暴中心,缓步走来一人。

擎苍锁眉却嘴角一扬:“墨渊?!”似是期待已久般,他欠了欠身子,展眉笑道:“稀客啊!奉茶!”

“把人交出来!”墨渊冷冷道。轩辕剑锋芒未出,单单裸身剑气便已卷起地面砂石将两侧舞姬光洁的皮肤划开了道道伤口。剑锋一凛他缓缓抬起,看似平淡,周遭小兵却被墨渊周身的无形杀气纷纷震倒,滑至数丈开外,踉跄爬起,丢了兵器惶惶不敢上前。

擎苍见状只淡淡一笑,微微锁眉道:“哦?什么人?”

“明知故问!”说话间,幽暗的大紫明宫之中,轩辕剑周身散着的金光已晃的擎苍睁不开眼睛。

擎苍又一笑,在翻飞的沙石中,啪的一声抬手收回悬在空中翻飞的一副手札:“墨渊……你看呐,那老东西以送我长海之地为礼贺我重回翼界,共享万世太平,天翼两族历经七万余年的战事,如今终于言归于好,你深夜前来,也是为了替本君庆贺吗?你预备送上何礼啊?”

墨渊深深拧眉,一字一字的说:“把白、浅、交出来!”

眸中喜色一闪即逝,擎苍扶额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连连咋舌:“白浅?呵呵,我大紫明宫速来与青丘无甚来往,怎会收藏他们之人?墨渊,英明如你,怕是也有寻错方向之时啊!”

并不多话,轩辕剑已直指向前,不见仙芒刺出只无形剑气震颤着冲破剑身,搅的大紫明宫一室之内陈设尽碎翻卷在墨渊周身的风暴里,而擎苍也被这剑气死死困在玉榻之上动弹不得。

“哼!墨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收藏青丘的人,你却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莫非是要为了区区一介女子与我翼族交兵吗?”

墨渊沉默。

半晌后,冷冷说道:“有何不可?!”

擎苍神色一滞:“笑话!天君已经答应我……”

“天族应许你什么与我无关,你若收藏我昆仑虚中人,便是私仇,既报私仇,便莫怪我血洗你的,大紫明宫!”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振聋发聩。擎苍原本只当是他会闹上一闹,可若墨渊真的失了节制,却实非自己所愿,何况自己如今的伤势实不方便与这战神殊死一搏……

他思忖着,隔着轩辕剑的金光淡淡看着墨渊深邃如夜的双目,看着他霸道外表之下双眼中已隐藏不住的焦急。不禁挑眉一笑,心中暗自感叹:墨渊,纵然你是威震四海睥睨天下的战神,你也再找不到她了,从今日起,本君便要你们,相见不能相认,永生永世承受生离死别之苦。

这,就是你二人封印我七万年的代价!

这么想着,擎苍又是一笑:“呵,既如此,那战神你便来找好了,左右我大紫明宫没有收藏你的人。”说着,他竟无赖般的摊了摊手,扬向两侧,默许了墨渊寻人。

墨渊神色凛然看着擎苍,提着轩辕剑便欲上前,突然被一只手拉了回来,顺着那手看了过去……

摇了摇头,折颜微微喘着看着墨渊:“你明知她不在这儿!何必如此?”

墨渊突然胸口一烫,难以言喻的酸涩翻搅在心头,扭头怒视着正中而坐满面春风得意微微笑着的擎苍。他一闭眼,“再试一次!”瞬间释放出道道金光洒遍大紫明宫,顷刻间又敛于一处消失无踪……

……

“还是没有!”他失落的喃喃之音消失在草树翻飞的沙沙声中,语声微微颤抖,立时怅然若失。摇了摇头,明明知道会有如此结果却还是寻了过来,闹这一场,又是何必?!

默声许久,随着折颜淡淡的一声“走吧”二人消失于大紫明宫昏暗的夜色之中,翻飞的砂石瓦砾霎时落下,一众小卒也终于踉跄冲了上来,淹没在一众脚步声里,地下牢房中一个女人极其微弱的声音穿过层层阻隔渗了出来,“不要打了……”

……

“墨渊,从长计议吧。”

折颜将墨渊拖出了大紫明宫之后停在了往生海附近的一处山丘上,未满新月悬于半空,初冬时节,皎皎月光洒遍大地却渗着彻骨的凄冷。

默了半晌后,墨渊缓缓转过身,“从长计议?折颜……你以为事到如今还有时间给我们从长计议吗?”

折颜一愣:“你,就那么确定?”

“是!”墨渊坚定地说,许久才又转过身:“告诉我,当年擎苍是如何封印她的,她又是如何去到九重天上再跳下诛仙台的?”

折颜又是一愣,想这百余年来墨渊从未如此直接的问及此事,如今……罢了,想了想,折颜说道:“此事的过程小五从未讲过,若究其细节恐怕这世上只有,夜华,才知道了。”

“夜华?!”墨渊神色怅然,他虽了解十七属意与自己,更不曾介意那过往情劫,但始终也不愿意主动去揭开那过去的面纱。

折颜缓缓点头:“是,夜华!如今这般同五百年前一模一样,从天象上看她并无大碍,最大的可能确实是被再次封印成凡人不知去向了……擎苍……哎,是想报复你们啊……”折颜顿了顿,始终观察着墨渊的表情和反应:“但是上一次,她因是历劫跳下诛仙台才错有错着恢复了自身修为,但那毕竟是飞身上神的必经苦难,如今……”

墨渊紧一闭眼,胸口上下起伏,摇了摇头:“……如今,她便不会那般幸运了,是吗?”

折颜连忙解释,安抚着说到:“啊,倒也不是,说不定只是平淡度日,遍尝生老病死呢?”折颜不知道他这云淡风轻的后半句却更叫墨渊心碎。

“平淡的……生老病死……?”墨渊渐渐红起的双眼掩藏在夜色之中,抬眼望着夜空,心头的剜搅之感铺天盖地将自己吞没……生、老、病、死,想到她会独自经历这一切,想到她的人生六苦中少了自己的陪伴和扶持,竟半分半毫也不愿再等,只久久的望着天空悲声轻叹:“天大地大,我究竟要去何处寻你……?”

半晌,他转过身对折颜说到:“我去趟九重天,狐狸洞便交给你了。”说完,那怆然的身影便渐渐隐于凉凉夜色,月影之下,那颗从来坚毅果敢的心,已被揉得粉碎。

……

折颜从未见墨渊如此失神模样,他一走,自己也不禁难受起来,只长吁短叹的看了会那未满新月,才讪讪回到狐狸洞中,将自己和墨渊的想法一一详述,又同众人连夜召齐了青丘子民,安排了寻找小五的具体事宜,直至凌晨才与狐帝狐后等人两相分手,各自散去。

……

如墨的夜色初现隐隐晨曦,墨渊的身影却伫立在紫宸殿外。经伽昀急报一路引到夜华寝殿。是时夜华正从床上匆匆起身,披起外敞稍一见礼:“兄长深夜前来可以为了今日擎苍之事?”

墨渊锁眉,垂眼不语,默了半晌才摇了摇头,道:“不,是为了白浅!”

夜华一愣,心跳似是错开了半拍:“兄长?”一时间恍惚竟以为自己听错了墨渊的话,遂追问了一遍,“兄长说……什么?”

墨渊抬眼,深邃的双眸困住夜华,“抱歉,方便同我讲讲当年你遇到凡人素素的始末吗?”

夜华忽一皱眉,尴尬之间垂眼瞥向了别处,许久过去才挤出了几个字:“兄长,可是对当年旧事有所介怀?”

摇了摇头,墨渊上前一步说道:“不,白浅今日与擎苍大战,怕是被再次封印了!”

“什么?”夜华震惊!

“夜华,你是唯一一个与初为凡人的白浅相遇的人,有些信息只有你才知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夜华向后跌了半步扶住身后的桌案,缓缓摇头又忽的抬头问道:“兄长为何如此确定?”见墨渊神色坚定默而不语。

“好!”夜华锁眉:“让我想想……不过……”有些犹豫。

“无妨,你且说吧。”

“好……”定了定神后,夜华似是在讲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开口说道:“五百年前我受天君之命在东荒俊疾山收复赤炎金猊兽,被红莲业火所伤,化为龙身修养在一山洞中……”

“东荒……俊疾山?”

夜华点头,一方面犹豫旧事会干扰墨渊判断,一方面却担心浅浅遂极为配合,只洗去了所有情绪:“大约半日后,素素将我误认作受伤的黑蛇,带回了她住的竹屋。”

墨渊思忖片刻:“那里的环境……可否带我去看看?”

夜华微怔后颔首;“好,兄长请随我来。”

不时,二人似不带着任何私人情感般的,落在了东荒的茅草屋前。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6 09:11:00 +0800 CST  
第四十五章(下)

落在凡界之时亦是深夜,却浓云密布不见半点星光,只隐隐的从云朵间透出些许朦胧月色,照的这林中草屋凄凄凉凉。

停在院前,夜华捻手点亮了室内的烛火,对墨渊一一道诉当年初遇的详情。墨渊只不带情绪的默声颔首,在这一段往往面前,兄弟二人似乎已经完全释怀,就现今情形,已没任何事情能阻碍他们急切的寻找白浅。

“……当时她的容貌也发生了些许改变,眉心一颗朱砂痣想必保存着她的神识,但是身上却全无半分往日仙气,就连后来在西海遇到了叠风上仙,也没能认出她来……

……甚至没有名字,也对自己的家庭和过去毫无认识!”每每看到墨渊颔首夜华才会继续,却似乎一直没有哪一条线索流进了墨渊的心里,直到引他到附近的树林之中,提及了初见玉清昆仑扇一事,才见墨渊眼睛一亮。

“玉清昆仑扇?!”墨渊神色一凛。

“是的,当时因不知她司音的身份,所以乍见昆仑虚法器便相信了她所讲的‘捡来’一说。如今看,那扇子定是自大战起便一直跟着她的。”

“好!玉清昆仑扇……”墨渊终于回声,似是想到了什么。

“但是昆仑扇曾失踪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曾寻遍各种办法查找它的踪迹,都无甚发现。”

墨渊思忖许久后摇了摇头:“不,如果昆仑扇会随她在一处,我便有办法找到她。”说话间墨渊手中已化出一团金光,久久不曾消散,却始终没能唤出扇子,缓缓道:“许是因遗落凡间仙气被遮蔽的关系,我需回去昆仑虚了,此番,定能寻到她!”经过大半日的愁云密布,墨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半分喜色。

“是吗!”夜华淡淡一笑,目送墨渊拂袖离开,自己靠坐在大树之下,借着若隐若现的幽暗月光,环视着这片熟悉的树林。

在方才不带任何情绪的讲述那段过往之时,夜华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将那曾经的情爱放了下来,而如今却又陷入了那深深的伤痛之中。而此番痛心却更胜从前,只因在墨渊和白浅面前,他发现自己已没有找回旧爱的半分可能了,他能做的,竟只是默默的成全和守护,让他们不受侵扰,不再分离……闭上眼睛,夜华略显凄凉的勾起了嘴角。

……

在东荒俊疾山与夜华匆匆分别之后墨渊终于带着些许喜色回到昆仑虚,对众弟子交代封山闭关之后,便持着轩辕剑迅速避身于山洞之中。

霎时间金光环绕,照亮了深夜的昆仑仙顶。

半晌,夜空中一道擎天而上的金色闪电反向刺入天空,直引得昆仑仙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

……

一个时辰后。

第十二次轰轰雷声响起,却如同前十一次一般,在顷刻间弱去,整个昆仑仙顶再次陷入幽静。

片刻后,那金光闪电再次穿破苍穹……又在须臾之间,没入沉静……

又一个时辰过去……

天光大亮,墨渊依旧执着而且无力的引着全身之力驱动着轩辕长剑的仙气,在四海八荒寻找玉清昆仑扇的共鸣,然而前后足足两个时辰过去,这法事历经周而复始的三十余次尝试,仍旧,一无所获……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溅在蒲团前方的地面之上。

望着那血染的石台,墨渊心头一颤,在那里曾有个人蹲坐着抱住自己的头,说着她心里的人是自己。恍惚间好像看到那熟悉的人依旧委坐在那里,仰头对自己浅笑,心上一紧……只眨眼的功夫便看得清楚,如今那石台之上竟只有一摊血迹……

一时心跳骤停,心中酸涩难忍,无助的委坐在蒲团之上,从未觉得这世上有何事是能将自己难倒的,可当他发现即便以轩辕剑的剑气依旧无法找到玉清昆仑扇之时,内心的某一处角落已经渐渐陷入绝望,任心口上下翻滚着从不曾有过的彻骨之痛,渐渐红了眼眶,对着空气,昔日睥睨天下傲视群仙墨渊,只幽幽问着自己,问着苍天:“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

悠悠若水河底,深深戳在泥浆之中的玉清昆仑扇历经一整夜周而复始极其微弱的震颤,终于在天光大亮之时复于平静,随着浅浪微波缓缓摇曳,无情的躲在黑暗的泥沼之中,孤独的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

……

抹掉嘴边的鲜血,墨渊收回之前的神伤,黯然望着洞外的耀眼晨光,昨日星辰一过,她在凡间已近一年……

一年……!他甚至不敢想,这一年里她会遇见什么人,会经历些什么,会不会受伤,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孤单,会不会,想起自己……?

如此的入骨思念和无能为力的担忧竟叫他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强挺着精神撑着蒲团坐起来,摆正身子后重新入定,试着去探她的神识,希望通过过往入梦的方法得知她如今的下落……

可是近一个时辰的尝试似是片刻光阴一般一晃而过,却终究没能找到那湮没在茫茫人海中,被封印的神识。

已近正午,在凡间的她此时已经整整度过了一年的光阴,墨渊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在这从未有过的情绪里,他不禁自问,若是真的再寻不到她,他该怎么办?纵然战神威震四海无人能敌,可是却无力在漫漫红尘之中找到那曾经与自己抵额相吻之人,此生,究竟还有何眷恋?

深知再等下去每多一刻白浅的危险就加多一分,他孤注一掷了,全身心投入到了接下来的法事之中……

……

忽的,还在大殿议事的一众弟子只见天色大变,正午灼白的天空骤然暗了下去,眼前的大殿瞬间如没入黑夜一般失了光彩,昆仑仙顶雷光滚动乌云密布,隐去了所有光亮,却在墨渊闭关的山洞之上,擎天而起一道红光直射穹宇。骤然而起的飓风翻卷得昆仑仙界四周草树翻飞,好似陷入地狱一般,森森恐怖。

叠风大叫不妙,再这样下去师父会入魔的,即刻自作主张解除了封山令:“快!快去十里桃林找折颜上神来!”

待师弟领命而去,叠风又叫到:“慢着!”见人已走远,他立刻又对旁人吩咐,“快,去青丘狐狸洞,去北荒白真洞府,找折颜,找白真上神,找狐帝狐后前来相助!快!”

一席话毕,众弟子纷纷赶往各处。

叠风望着从闭关洞中升起妖媚的红色仙气,紧锁眉心,冲过去反复尝试打开墨渊在洞口设下的金色仙障,却始终不得破开,只扑通一声跪倒在洞口,“师父,师父”的叫着……

一个时辰后,折颜、白真、狐帝和狐后四人纷纷赶到。在狐帝的帮助下,折颜成功的打开洞口那隐隐泛着红光的金色仙障,在里面救出了已经失去常性陷入死寂的墨渊。

二话不说,狐帝和折颜二人一同施法,先护心脉,再矫修为,为墨渊推攻运气疗伤足足三个时辰,直至入夜,墨渊才缓缓从魔障中脱身,缓缓睁开双眼。

……

半开着眼睛,他环视四周,无力的摇了摇头,看到折颜,看到狐帝狐后,又看到洞口那泼墨般的夜色,顿时胸口一阵发烫,又一口鲜血喷出。

“……又,过了半日!”

这是他历经生死边缘之后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

唏嘘着救醒墨渊之后,折颜同狐帝狐先后走出洞外商议对策,稍后,狐帝狐后离开,折颜留在昆仑墟为墨渊炼丹助他召唤法器。待他吩咐好一众弟子去各处找寻白浅,又快速炼好丹药,准备了法事需要的器具,待全部收整完备,已悄然不觉又流走了近两个时辰,眼见日出的袅袅白光冲散了昆仑仙顶的诡谲迷雾,折颜回到闭关山洞。

刚入洞口,又是一惊!

先是愣了半晌,接着马上冲出了洞外。

照他的吩咐,如今昆仑虚上只剩加自己和墨渊在内的六个人,叠风长衫在后殿整备召唤神器,子阑在房内为众位弟子找寻白浅的路线作图,还有一个应儿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曾出来。

绕遍昆仑虚也不见人,折颜速速找来这其余四人。皆摇头道,不见墨渊。

忽的,折颜心头一紧,“糟了,他该不会动了那个心思吧!”说罢身影一闪,人已消失在怔怔发呆的四人面前。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7 08:04:00 +0800 CST  
第四十六章(上)

“一个才不见,另一个也跟着丢了?!”


折颜又急又气拍着脑袋从闭关洞中冲了出来,里里外外寻上几圈仍不得见墨渊,只得匆匆招齐了留守昆仑虚上所剩不多的四人,却仍无墨渊踪影。

终于,他灵光一闪,在一处最不该找到他的地方,找到了他。

当下心道不好!立刻冲将上去:“墨渊!你这是要做什么?”折颜大惊!停在他身后按住了他摆在胸前的手,摇头道:“这可不行!想也不要想!”

“放手!”

“墨!渊!”

“放手折颜!”

“你疯了?你疯了吗墨渊?不要找不到她便失了理智,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还是这昆仑虚的主人,是这四海八荒敬仰的战神,你若是有个什么昆仑虚怎么办,四海八荒怎么办?!”

甚少这般疾言厉色,更极少摆出一副兄长的姿态,如今看到这样濒临崩溃的墨渊,折颜是真的怕了,只死死按住墨渊的手,感觉着手心里的微微颤抖……

转过身,墨渊凝着憔悴微凉的面容,看得折颜不由一惊。

“放手,折颜!你可知两年会发生多少事?”

折颜锁眉望着墨渊死按住手不放。

默了半晌,墨渊的声音渐渐不稳起来:“将心比心,折颜,若换了你,你会希望我阻拦于你吗?”

折颜一愣,左思右想最终放开了墨渊的手,却忽的又抓了起来,且抓的更紧了:“不行,你可知此举的后果?”

墨渊沉默,双眼含着水汽深深望着折颜:“岂会不知!?”

半晌默声。

“是!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却非要这么做不可?!”折颜颔首怒道。

微微点头,墨渊渐渐红了眼眶却无比坚定,“折颜,若是你,可还有别的办法吗?两年……?两年……?!”他的眼睛追到远方,却不知在望着什么,只感觉到自己颤抖的心房似是正被利刃不停地隔开扯碎,原本炙热的血液不知何时已变得冰冷,灌注全身,将自己笼罩在冰霜般的恐惧之中。他不能再等了,她也不能再等了!每多一刻都是无穷无尽的未知,无边无际的心痛……!

望着墨渊的眼睛,再次放开了手,折颜垂眼负手一侧,长长一叹:

“好,那起码让我助你!”

默了半晌,墨渊缓缓道了句“多谢!”

说着,立时一道金光滑下,坠入到面前的深谷之中,片刻后一盏被金色仙气环绕住的伏羲琴缓缓升了起来。

扶好古琴墨渊身子忽的向前一倾,险些跌倒,被折颜从身后扶了起来,摇摇头,既心痛又无奈的抚着墨渊,顺了顺背心,带着自己被封印的法器,一同回到了闭关山洞。

……

折颜深知此法成功的机会极小,若失败,自己和墨渊都将陷入堕魔的危险之中,只是如今的墨渊已经渐渐失控。两日了,如果真真被封印在凡间整整两年,也许即便因为他是男儿身,自己尚不能做到从容相待,何况如今失落的是女儿身的小五……

她没有法力,没有功夫,没有家人的支撑,没有墨渊的保护,不会再如上次一样幸运的遇到了九重天上的仙人,她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又将遇到怎样坎坷的际遇,两年……对墨渊已是极限,折颜深深闭眼,罢了,既已决定,便只需做相助于他的万全准备,好过两人同入魔道。

心下念着,小五啊,你若心疼他,便速速让我们寻到你吧……

定了定神,折颜将死寂一般沉睡着的伏羲琴摆在案台中间,伸手拨了一下,不见回应,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无妨,你去准备一下解除封印的法事,我在此处唤醒它。”

“也好!”

待折颜离开,墨渊一掌将自身元神激出,化作亮眼的金光环绕在沉静的古琴之上,片刻后,那琴似将金色的墨渊元神吸进了体内,金光不见,只古琴隐隐散出了淡淡的红色光晕,琴弦也微微颤了起来。山洞之外,若即若离的琴音依稀可闻……

……

正午。

闭关洞外,伏羲琴专属的艳红色光芒渐渐缭绕散出,和着若隐若现的魔音,弥漫在昆仑仙山周围,也染红了头顶的一片苍穹。

此时,折颜墨渊的元神都已吸进了伏羲琴内,二人危坐于两侧的仙身周围,原本白色和金色仙气也隐隐透出红色。魔,抑或神,竟只在一念之间。

……

施法直到夜里,感觉到元神的力量愈发微弱,折颜不得不勉强从法事中退了出来,去准备接下来几重关卡的所需丹药以及一应器具。一一备齐之后又在再三的劝说之下,终于得到墨渊的首肯,同意停下来稍作修整。在这段时间里,折颜再次助墨渊重新调整了心神和气息,帮他的心神渐渐复于宁静。

自己却开始气息不稳起来。

“目前为止尚算顺利,接下的几关较为重要,稍作休息再继续并不算是荒废了时间,你肯听我的,也尚算是理智。墨渊,你我皆知此事急不得,若你想通过二神器一同做法找回小五的扇子,就必须考虑到这么做的后果,如果你在这其中的某一个环节失败了,那么小五可就不是在凡间待上几年的问题,而是……”

“我明白!”

“好,那便好!你先在此打坐修整,我去寻灵宝天尊讨几样东西助你我解封和催动伏羲琴,稍后我便回来相助与你,在这之前切勿轻举妄动!”

“好!”墨渊扫了一眼前面摆着齐整的一应准备,又抬眼看了眼面色微白的折颜,眉心一皱:“多谢!”

“放心!我去去就回!”说完,折颜便闪了身形离开了昆仑虚。

……

目送折颜的素色衣袍消失于洞口,墨渊不禁咳了两声,抹掉嘴角的血,又扫了眼面前的一应准备,随即在洞口设下了三重法障。

“折颜,若我有事总要有人能制住我,也替我保住这昆仑虚。你与伏羲琴心脉相连堕魔风险加倍,一旦有所差错将万劫不复,此等事情,终归还是我自己来做罢!”

闭上眼睛,墨渊再次唤出了元神……半个时辰后,解封伏羲琴的法阵已进入了紧要关头,而他心中却仍不安的念着:“十七,你究竟对扇子做了什么?”

……

若水之下,经过近两日的召唤,玉清昆仑扇却只比之前多了那微不足道的一星半点的反应,依旧那般与世无争的轻轻摇曳着,在浑浊的泥浆之中,如枯槁一般死气沉沉,再找不到一丝旧日神采。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7 13:10:00 +0800 CST  
看到评论,又着急又怎么的,关于‘详略得当、突出重点’这个,桃子毕竟是业余的,我也掌握不好何时该详,何时该略。

请教一下,比如说现在这部分内容,本来是因为墨渊着急十七的下落因而逆天行事要解封伏羲琴来找玉清昆仑扇,在他解封的过程中,会伴随着发生一些推动支线的事情。

征求一下小伙伴们的意见,这部分要省略掉吗?还是把师父和折颜的这块省略 掉,因为他们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担心,在不断尝试,然后折颜会发生一些变化,师父也会不断试探底线这样,扇子的变化也是一点一点推进的。

转折主要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子阑,凤九,应儿,文昌,素锦,是这几个人有事情要一一交代。

是主角、配角两部分都简单略过呢,还是怎么样,我也掌握不好了,给点建议吧。。。。。毕竟也不是专业写作的,让小伙伴们看得心急也不是我的初衷,真是抱歉,话说我自己没觉得剧情很紧张啊,也说了两边都会没事的,只是推支线,真的会看了心累吗,好心疼你们。

给点建议吧,我斟酌一下看要不要改一下写文和表达的方式。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7 15:53:00 +0800 CST  
经繁琐的层层传报,一向温和的折颜在焦急的情绪中暗自骂着天族的狗屁规矩,半晌,经漫长的引路,终于在灵宝大殿见到了天尊。

“折颜上神!已多年不见,如今登门真是稀客稀客。”灵宝天尊忽见折颜面露忧色,面上的重逢欢喜随即消散,皱眉问道:“可是出了何等要紧之事?”

“确实!天尊,关于解封伏羲琴堕入魔道的化解办法,你可知吗?”

“嘶……上神你这是要……?”灵宝天尊乍闻此言不禁一惊,倒吸口凉气,眉上愁云又厚了几层。

“哦,不,我只是以防万一,毕竟如果强行催动仙力既有违天道,又与父神昔日的交代有所冲突,始终,是件难办的事!”折颜说着,忽觉太阳穴跳得厉害,上手按了按。

“究竟出了何事,竟叫上神动了重启伏羲琴的念头?”

“嗨,我同你直说了吧,擎苍有变一事想必你已知晓,青丘的白浅上神经历大战再次被他封印凡间,墨渊寻妻心切……”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望着天尊。

灵宝天尊心领神会,连连摇头,“……原来如此,此事,非同小可啊,哎……上神,请在此稍候吧。”

不时灵宝天尊持着三瓶丹药走了出来,“这些,希望能有所助益。”

折颜一一接过,隔着些许距离嗅了嗅后收入袖管,深深一拜,“多谢天尊”。

“上神客气了,并不是什么帮助解除封印的催剂,而是相助施法者免于堕入魔道的护心之药,都是父神当年留下的,其中一瓶,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上神何须言谢!”

“多谢天尊!”折颜一笑,再次拱手。并不多话,三次见礼后速速返回了昆仑虚,可当他一路快跑赶回到闭关山洞时,却愣在了原地,握在手中的一只玉瓶竟然一时不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眼见那洞口新结起的仙障已经不同以往,折颜速速拾起散了一地的药丸,反复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墨渊新结的法障,心道糟糕,他这是破釜沉舟了。

“墨渊啊墨渊,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当真有个什么,就算找她回来,又有何意义?”袖袍一甩负手在后,折颜又是担心又是无奈的长长一叹。

来不及多想,他只好在洞外再结一法障,将整个闭关山洞牢牢锁在其中,将自己也困在其内,守在外围帮助墨渊护住心神免于堕魔。然而,眼见两个时辰的光景忽悠而过,折颜仍旧没能将自己的法力打进山洞之内助墨渊一臂之力。

无奈的摇头,抹去额间渗出的涔涔汗珠,他又按了按猛跳的太阳穴,只觉的浑身血气翻涌,有些燥热难当,起身挥散了自己的仙障,又是长长一叹:如今的自己,毕竟不是当初的自己了!区区法事,竟累的如此地步。

一番有心相助却力所不及的慨叹过后,他折去了丹房,心道这一启动怕是再无力回天,当务之急必得做好所有可能的万全准备方能保证墨渊不失神性。

这么想着,折颜将从灵宝天尊处取来的几瓶丹药同自己之前为墨渊准备下的一并打进了丹炉,以近自身所剩全部法力为引,灌注一处。

……

半日后,正午时分,是时白浅失踪已整整三日。折颜也心慌起来,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丹房,先去查看了墨渊的山洞,见法障依旧无法可破,又试了几次从外围相助,依旧无果,遂长吁短叹踱步缓行至大殿,却正瞧见了子阑。

垂眼思忖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展了展眉唤到:“子阑,来。”

“折颜上神,师父他可还好吗?”子阑手中拿着已经绘好的图纸交到折颜手上,折颜展开细瞧了瞧,缓缓出气,收在袖中。

淡淡一笑:“放心,墨渊毕竟是父神嫡子,又有我这老凤凰在,相护左右定不会有大碍的!”此话与其说是安慰子阑,倒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此刻他只时时担心那洞中之人,若真的一时不慎如入了魔道,这普天之下究竟还有谁能制得住他吗?!

“那便好!”见折颜欲言又止子阑疑惑的问道:“上神可是还有何要交代的嘛?”

“确有件小事!子阑,擎苍如此突然地冲出东皇钟,你可有何怀疑?”

“怀疑?”

“对,有否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快冲了出来呢?毕竟墨渊才刚刚加固过封印。”

子阑低头细想:“确实啊!”随即一笑:“不过子阑毕竟道行尚浅,看不出各中究竟也是自然!”

折颜摇头:“诶,非也,这与道行深浅无关,是有件事你不知情罢了。”

“哦?上神的意思是……?”

折颜定神看了看子阑,片刻后轻挑眉梢,道:“擎苍养了他的一双儿女作为血蛊练功,这事你可知道?”

“竟有此事?那……?”

折颜点头,开门见山:“擎苍之所以能迅速冲破封印定定是因为新得了这二人二十余万年的修为!”

子阑愣住,半晌后才发出声音来:“修为……?上神……是说?”

略带怅然的勾着嘴角:“他的一双儿女在东皇钟巨变的那天,怕是就已经死了!”折颜在‘死’上特意落了重音,说完便凝神看向了远处。



扭过头见子阑愣着,折颜缓缓道:“子阑,应儿毕竟是翼届的孩子,擎苍既已向天族请降,如今你尚未收她为徒又将人收藏在昆仑虚中,始终不妥。当然,如果现在你将她送回大紫明宫,不知道擎苍会怎样对待这个孩子……”折颜试探着。

见子阑依旧无甚反应,摇了摇头:“啧,这点,我也推算不出啊。不过,这是你该考虑清楚的事情,现在墨渊一颗心都悬在召唤玉清昆仑扇的事情上,对你的事情难免疏忽,作为弟子也应该懂得师父的心思,为他分忧……”

一番话说完,子阑却只觉得耳朵始终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只脑袋里面嗡嗡作响,震耳欲聋,半晌才回过神来,望着折颜已负手远去的背影,鼻子莫名一酸,往一旁的墙上一靠……

“死?”

“谁死了?”

似乎不能思考,这一刻子阑心中一片虚无,望着空荡的大殿,他一时恍惚,竟想不起这个‘死’字,究竟是何意思。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7 16:09:00 +0800 CST  
比如说上面这一段,主要分为三部分内容:
1,折颜上天宫找灵宝天尊,是为了借灵宝天尊的口说出:
(1)解封伏羲琴的风险是很大的。
(2)父神曾专门留了药给折颜。

2,折颜回到昆仑虚看道墨渊破釜沉舟,做了两种尝试
(1)从外围帮助他,无效。顺带着提到了他的血气不稳。
(2)炼丹药。这里讲到他把父神留给自己的药也一并炼给墨渊了,好兄弟。

3,折颜将两件事情点给了子阑。
(1)胭脂死了。
(2)应儿的事情需要处理。

其 实也不是不能一笔带过,但是就显得突兀了。。。。。

纠结。。。。

今天就更这么多了。。。。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7 16:17:00 +0800 CST  
帮着捋一捋:

白浅和擎苍大战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每个地点以时间排序:

-在昆仑虚-
1.早上白浅同墨渊说自己要回狐狸洞找爹妈。
2.墨渊小闭关一上午。
3.轩辕剑与东皇钟和玉清昆仑扇产生感应。
4.墨渊感知擎苍出钟,跑掉。
5.夜里,墨渊从九重天回来,得知十七不在,追去了狐狸洞。
6.更晚一些的时候,墨渊从东荒俊疾山回来,开始做法找扇子。

-在大紫明宫-
1.胭脂死掉。
2.玄女带来方天画戟间接把老公害死。
3.玄女带走了方天画戟和离境的尸体,躲了起来(没有死,方天画戟还有大用处,positive)
4.擎苍归来,斩杀离境旧臣,虐待素锦。
5.隐藏剧情:小麒麟兽见到擎苍回来偷偷带走了胭脂的尸体,自己夜躲了起来。
6.夜里,墨渊杀来讨人。折颜将墨渊带走。

-在若水-
大战时,白浅一怒之下想毁了东皇钟,于是把自身修为和父神之力凝到扇子上。接着东皇钟同玉清昆仑扇对撞。
于是:
1.失控的东皇钟停止膨胀,并且长鸣一声。
2.扇子失去法力被弹回水底。
3.白浅被封印凡间。
4.素锦被抓回翼界。
5.稍后,墨渊、折颜、白真、夜华相继赶到,但当时并没有意识到白浅不见了。
6.昆仑虚弟子过来晃了一晃,被折颜撵走,顺便问及应儿。

-在狐狸洞-
1.狐后和凤九眼皮跳啥啥的。
2.下午折颜白真赶回来发现小五没回来过,猜到出事了。
3.夜里,墨渊从昆仑虚赶来,不见十七,观星后断定她被再次封印凡间。接着杀去了大紫明宫。

-在东荒俊疾山-
1.夜华给墨渊讲旧事,提到扇子。
2.墨渊首次召唤玉清昆仑扇失败,回去昆仑虚做法。

-在九重天-
1.上午,大殿议事时乍见红莲业火,夜华前去若水。
2.下午,墨渊夜华天君以及各分支头领商讨如何对付擎苍。夜华请战三次失败。
3.擎苍上表请降,索要长海。天君准奏。
4.深夜,墨渊找夜华问素素的事情。


以上是只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比较杂,而且是多个地点穿插着写的,讲了好几章,抻的比较长,难怪有的小伙伴看的不是很明白,记了后面的又忘了前面的。捋一捋希望有帮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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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关于扇子:
因为二神器对撞之后扇子失去神力,所以当时白浅来回试了两次也没召唤起来,所以现在墨渊费那么大劲也没召唤出来。但是,当墨渊和折颜成功启动伏羲琴之后,扇子会借助与另外两件神器共鸣的方式渐渐恢复自身神力,类似于某种唤醒技术吧,原理不详。唤醒之后玉清昆仑扇会在墨渊的控制下,在四海八荒寻找它的主人,最后在长海的一个兵营里面找到白浅。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7 22:30:00 +0800 CST  
自此开始打开支线板块,一直到第四十九章结束,不爱看支线的小伙伴可以【在此层留言mark一下】,自行跳过,结束之后我会把支线主线的主要内容揉在一起简短的列出来,到时一一艾特,方便跳过的小伙伴了解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8 09:34:00 +0800 CST  
第四十六章(下)

“为人父母者竟然连亲生子女都不放过,我又如何能将应儿交还给你,那同直接送她去死又有何分别。”

半晌,子阑失神的对着前方虚无的空气喃喃念叨,“可是……死,又是什么意思呢?”

……

半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只在墨渊闭关的山洞前来去徘徊,夜间,子阑回到自己的院子,停在应儿房门一步之外:“丫头,睡了吗?”叮当一阵杂乱的响声过后应儿冲了出来猛推开门,扬着笑脸:“没睡没睡,师父,哦不,子阑叔叔,你来了!”

子阑略带苦涩的摸着应儿的头:“嗯,我能进去吗?”

应儿闻言立刻闪到一边让开门口:“当然可以了!请。”

子阑踱进屋内环视四周,发现除了掉落在地上展开的两卷竹简,屋内陈设简单自然一切规整有序,心道这孩子果然是更适合昆仑虚的生活,拾起地上的书卷,一卷正本,一卷手书。

手札上,歪扭的字迹固执的反复誊抄着,正停在这么一句:“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会心一笑,将竹简合起放在一边,坐在桌案前唤了应儿过来,默了半晌打量着面前这个孩子:“应儿,我未立刻收你为徒,你可怨我?”

“怎么会?不会!应儿知道子阑叔叔是有所顾忌,毕竟我是翼君之女,将来定要面对四海八荒的非议……”说着她咬着嘴唇垂眼顿了顿,马上又扬起笑脸“多考虑也正常。”眼中充满喜悦和期待。

子阑望着这么开朗又善解人意的应儿,却莫名的鼻子一酸。伸手摸着应儿的额发,说到:“好,丫头,今夜你收拾一下,明日正午,便行拜师礼吧。”

应儿一愣,好似没听清楚一般不可置信的呆呆望着子阑:“什……什么?”

“傻愣着做什么?又不想拜我为师了?”

连连摇头,应儿喜极而泣:“没有没有,怎么会。”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弟子离音,嗯……嗯,提前拜见子阑师父。”咚咚磕头在地,面上带着笑,也挂着泪。子阑却略显沧桑的慢慢勾起一丝笑意。心里念着:应儿,希望我能将你教成像你姑姑一样的爱恨果敢的女子,懂是非,明善恶,在昆仑虚,你将成为一个全新的离音!

应儿仰头笑着,对子阑的忧愁却浑然不觉。

泼墨流光的夜色之中,一段全新的历程即将开启,有人笑,有人悲,有人落泪,有人用心良苦。

……

墨渊独力唤醒伏羲琴的关卡已经入了最深一层,他全神贯注的倾注自己的元神在那神器之中,毫不去想那心尖之人已失踪了几日几夜,仙身上,嘴角处昨日的血痕已渐渐风干,隐隐的,鬓边有一条发丝已经泛白。

而昆仑仙山更是如同坠入地狱一般,在妖媚的艳红色笼罩之中,不断回响着迷乱的魔音,忽而传来阵阵虚无的喘息和悲泣之声,林间草树亦被狂风席卷的沙沙作响,更添了几分森森鬼气。

……

回到自己房中,子阑若无其事的倒在床上,半晌又忽的想起什么,起身在室内漫无目的的翻了翻,突然又忘记了自己在找什么,摇头痴痴笑了笑自己,怔怔坐在桌案前隔着朦胧的窗纱看相外间,惊雷滚滚之中,他渐渐忘记自己在看些什么。

空空荡荡……

半晌,又悻悻回到床上,拽了被子将自己深深蒙住,合起眼睛。

许久,明明无比平静的身心却依旧没能入睡,只慢悠悠的起身,望着自己的房间,一室简单的陈设,书卷,茶具,烛台,都泛着陈旧的黄色,明灭的灯火中,幽幽暗暗。缓缓抱膝而坐,空洞的眼神之中,他竟不知道自己心中涌上的一丝触及不到的空虚从何而来,只觉得这夜好长,长的让人发慌。

这样的夜,子阑想或许自己该琢磨些什么,可平静的思绪却始终寻不到落脚之处,只得放空自己,随着心跳数着点滴的时间慢慢流走……

“如果曾经拥有过,那失去的感觉必定彻骨难熬,可若都不曾握在手中,所谓的失去之时,竟连伤心的立场,都没有……”

闭上眼睛,子阑苦笑着勾起嘴角,本以为该有什么遗憾之类的难过和伤怀,可却什么感觉都找不到,子阑想,或许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她吧,苦笑着,找不到一丝伤心的痕迹,却装了满满的空虚。

而空虚又是什么?子阑不知道。铺天盖地的虚无之中,他渐渐深刻的感受到了一无所有的感觉。可‘一无所有’又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就那么呆呆的坐着,似是总有一抹不知为何物的感受冲撞着心房,说不上难受却很是难忍。久久的坐着,一整夜的时光才这么熬了过去,抬眼见到那苍茫夜色终于被晨光取代,子阑才似是松了口气,起身换好衣衫,若无其事的开始了新的一天。

……

晨光穿过迷雾般的穹顶勉强的透了出来,整夜的惊雷翻滚和魔音缭缭过后,骤然陷入安静,昆仑虚堕入了死气沉沉,伏羲琴经过墨渊执着的努力,终于顺利解封,折颜察觉到自身混着魔气的仙力迅速恢复,胸中一直热流不断好生难受。担心生变,速遣长衫往狐狸洞中找来了狐帝,令他在洞外设下法阵相助墨渊护神,自己则躲进了丹房之内,打起坐来。

彼时的悠悠若水深处,昆仑扇终于在墨渊耗尽心神的尝试之下开始了神器之间的相互感应,幽暗浑浊的泥沼之中,砂砾的斑驳缝隙之间,隐隐有一丝微弱的浅青色,透了出来!

……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8 09:37:00 +0800 CST  
大紫明宫。

擎苍大喜,一洗多日以来的阴霾,收好东皇钟之后顿时起了兴致,来到地牢门口:“怎么,还不肯说吗?”望着里面已被折磨的遍体鳞伤的素锦,一抹不以为然的笑意挂在脸上。

“罢了,你们退下!”擎苍屏退了左右自己矮身步入地牢,捏起素锦的下巴,“啧啧,明明也是个美人,被糟蹋成这副样子也是可怜。”

素锦垂眼并不说话,整个人怕的瑟瑟发抖。

擎苍低下头,与她脸对着脸,“小姑娘,本君来问你,那方天画戟是你骗玄女带到翼界来的!?”

素锦不说话,只低下头眼神飘忽。

“啧啧,真是倔强,本君想了多日也未能想通,你究竟是想对付离镜呢?还是想对付本君我呢?”

素锦一时心虚抬眼却正对上擎苍凌厉的眼神,只迅速躲开,颤抖着喃喃念着:“不要……不要打我……”

擎苍挑眉,上手抹掉了她嘴角的血迹,却吓的素锦向后一缩,颤抖的越发厉害。

“对待佳人这手段着实恶劣了些!看来,是本君怠慢你了!”说着手一挥撤掉了素锦身上的锁链,素锦失了支撑顿时瘫了下去,又被擎苍扶起,她抗拒的缩成一团,却无力挣脱,被一路抱到了寝殿之内。

“给她洗洗,稍后本君有话要问。”说完便离开了,剩下几个侍女走过来将素锦沾满鲜血的衣衫从浑身的伤口上硬生生揭开,层层褪去,咬着牙忍着剧痛素锦含泪任她们将自己泡在温水之中,感受到每一道伤口都在温水的浸泡中膨胀起来,钻心的痛楚越发剧烈,渐渐的,晕倒在汤池之内。

……

醒来之时,素锦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之上,已经被换好了衣裳,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四下望着,才没一会的功夫,擎苍便走了进来,呵退众人之后坐在了床边,素锦警惕的连忙缩在墙脚:“你,你要做什么?”

擎苍勾起一边的嘴角:“若想好好活着,本君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

半晌,素锦颤抖着频频点头。

“好!”擎苍侧头看着这个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哼,天族的女人,没半点功力在身还敢在若水河畔搅弄风云,你要对付的人,可是本君那逆子离镜吗?”

素锦再次点头。

“哦?为什么要对付他??”擎苍大笑,不等素锦回答便说道:“哼,这个逆子不学无术,对女人倒是有两下子。”

素锦听懂了擎苍的意思,微微皱眉。

“怎么?不是吗?”擎苍眼神凌厉,看得素锦越发害怕起来,遂点了点头,又怕的闭上了眼睛,缩的又紧了些。

长吸了口气,觉得不够,擎苍往床榻内侧窜了窜,俯在素锦身前深深嗅了嗅:“你的仙气虽然微弱,却很是纯正,照说也是天族一等一的仙人,怎么被本君捉了回来这许多日子竟无一人来寻你呢?”

素锦一皱眉,鼻子一酸,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

“哼,被抛弃了?”擎苍笑道,再次捏着抬起了素锦的脸,鼻子贴在上面粗鲁的蹭了下:“不错!”

素锦反抗着,终于开口道:“别动我,别碰我,我说,我都说。”

放开素锦,“好,你说!”

“我,我想报复的,是玄女。”

“玄女?”擎苍似是了然的点了点头,“名字?”

“锦……锦素”

“啪”的一记耳光打在素锦脸上,又掐着她的下巴抬到自己面前:“你以为本君是玄女?竟这般轻易的被你这小儿科的谎言诓住吗?本君没记错的话,七万年前曾有一队天兵陷入我翼族大营之中,正是那龙族分支-素锦族,这几日本君已打听得很清楚,那素锦族尚有一遗孤遗落天宫,封作……天妃!”说着他忽的扯开了素锦的衣衫,素锦无力的反抗着。

“那老东西早已年迈,定待你不好,又将你贬至若水,你难道不想报复他?”说着狠狠推倒素锦,蛮横的压了上去。

在无力的反抗和哭喊声中,素锦渐渐陷入绝望。

……

正午,白浅落入凡间已达整整四年。墨渊在闭关山洞之中越发焦急,额间的汗珠不断滑落,他执着的强催自身的神力到面前的伏羲琴和轩辕剑上,直引得数道红色巨闪不断冲上苍穹,搅闹的昆仑仙顶鬼气森森。

魔音缭缭,剑光凛凛,随着狂风的翻卷四散而去,到四海八荒,到九重天上……每一个角落。

外围,狐帝在结好的仙障内,默默为墨渊护航,将自身法力打进山洞之内,保住墨渊不失自我。

……

昆仑虚大殿中,拜师仪制一应准备妥当,应儿在叠风和长衫的注视下,并没有繁琐的礼节和看似复杂的仪式,只在子阑平日坐的位置前,对着子阑深深跪下,一拜,再拜,三拜,上茶。

子阑接过那茶盏,淡淡笑着,“起来吧!”

应儿应声起身,转过身又给叠风和长衫跪下,“弟子离音,拜见大师伯、二师伯。”

叠风长衫相视一笑,“嗯,不错,咱们这辈里子阑是头一个收入室弟子的,咱们这也算跟着做了把正经师伯了,快起来吧。”

短小的拜师仪式后,即便应儿已对昆仑虚颇为熟悉,子阑仍是带着她重新走了一便昆仑虚,郑重的重新介绍了一番,应儿用心听着,一一记在心下。

……

若水,已困在泥沼中足足四日的昆仑扇在墨渊神力的驱动下,缓慢恢复着昔日的神采,混沌泥泞之中,它正散发着微弱的浅青色光晕,在黑暗的深深污水之下,随着来回的轻波缓缓摇曳,试着回应水面上的仙魔之力。

……

彼时,长海境内的凡土之上,在自发集结而成的一只对抗半妖的营帐之内,一个女扮男装满面创斑的瘦弱小兵被赶了出来。

“妖怪!”
“异类!”
“滚出去!”
“出去!”
咒骂之声此起彼伏。

小兵垂头丧气堆坐在丈外的篝火前,抱膝蜷成一团,在火苗燃烧和爆破的吱咋声中,她撇嘴念着:“哎,才好了两日又把我撵出来了,纵然我身上从留不下半点伤疤那又如何?却叫你们如此惊讶吗?我只是个长相丑陋的普通人,哪是什么妖怪!”

烤着火,小兵生着闷气,脑袋耷拉着靠在膝上,半晌过去渐渐睡熟。

一如过去的四年,在梦里,她又听到了那个沉沉的声音:“等我”。

闻声她拼命的向前冲,却始终追不到那人,更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只沉浸在焦急和恐惧之中嘶喊着:“不要走,别丢下我。”

如往一般,她又被这噩梦惊醒,天色渐亮,小兵起身伸了伸筋骨,听着肚子咕噜噜的响着,无奈的回头看了眼营帐,讪讪道:“哎,又是新的一天,罢了罢了,总归此处有吃的,再忍忍便是!”

……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8 10:26:00 +0800 CST  
第四十七章

大紫明宫。

深夜,幽暗的寝殿之中,素锦脸上泪痕尚未风干,匆忙间拽过自己破碎的衣衫努力遮挡着自己被反复践踏的残躯败体,紧紧蜷缩着身体,想过去死,想过立时冲上去拼命,想过如何求助……却终是委屈的缩起,如今已再无人关心自己,天族的抛弃使自己成为被世界遗忘的人……可为何要抛弃我,天君,我不过只是照你的意思构陷于她,我究竟有什么错?忽的想到了夜华,一时间万千滋味翻滚在心头……

不顾裸着的身子和那已经凉透的水,扑通一声扎进了汤池之内,发疯一般没入其中,不断在水下反复清洗自己,摇着头,嘶喊,呛水……泪水和血水混在冰水之中,融在一处……脑海中重复转着擎苍走时对侍女们交代下的那句话:“好生养起来,日后还有大用!”

钻出来,她剧烈的喘息着:“好!你既留着我,就莫怪我有一天亲手将你杀死!擎苍,你毁我全族,坏我清白,我素锦只要在世一日,便定不会放过你!”双拳重重击下,水花四溅。

……

昆仑虚,子阑裹在被子里面,想着结束了拜师仪式,自己看待应儿的心态似是微妙起来,纵然昆仑虚从不收女弟子,如今也正大光明的收了两个;纵然自己对应儿的身世十分介怀,但毕竟昆仑虚中人是不念其过去身份的,自是不必执着。

渐渐的,那不知所措的空虚之感又漫了上来,望着窗外出神……

漫长的夜,一直怔怔发呆,直到忽然不自知的对着空气念了一句。

“胭脂,我会待她如你待她一般,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便突然拧眉:“胭脂?”

疑惑的看着自己圈在面前交叠在一处的双手,“胭脂?我为何要这么说?”

忽的,子阑心头一颤,难道自己才知道她已经不在了?还是始终未能接受呢?摇摇头,似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竟突然憋不住了,猛然蒙上被子,藏在并不温暖的黑暗之中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胭脂已经不在了吗!?”

……

许久,子阑才从云被中钻了出来,挥手作法,一缕白光顺手指而出,渐渐散去。

东海畔,小麒麟兽正靠在一堆磊起的石堆上失落的看着面前已经烧尽的炭火,突然石堆一阵松动,小麒麟兽吓得顿时撤了开去,朝那石堆看着,不时一枚泛着白光的菩提子破开石堆飞了出来,绕了两圈,消失在夜色中。

小麒麟兽追着跑了过去,那东西飞得太快没追上,回头见姑姑的坟冢被破了开来,抹了把泪,把石头又累了起来。慢慢抽泣:“君上走了,姑姑你也走了,老翼君回来杀死了好多叔叔伯伯,大紫明宫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大紫明宫了,我又该去哪里呢?”

累好石堆,小麒麟又重新靠在上面,望着面前的碳灰缓缓出神。

……

子阑收回了菩提子,抹掉上面浮着的细小尘埃,将旧物重新揣入怀中,又抱起双膝如旧日般望着窗外,酸着鼻子,慢慢回想起了那日折颜所说的话,慢慢去回忆曾经与她相处过的,平淡岁月……

……

晨起,应儿的第一节早课刚上完,子阑便唤了她过来,从怀中取出菩提子缠在她的腰间。

“师父,这不是姑姑的……?”

子阑淡淡一笑,“是啊!是你姑姑的东西。”

“姑姑对应儿最好了”眼睛转了转,“啊,不对,师父对应儿也好!”

子阑一笑,起身抚着应儿的肩膀,“丫头,日后在昆仑虚为师便不再提及你旧日的身份了,这是昆仑虚一贯的规矩。我从小生长在规条森严的环境中,做人做事中规中矩,家教礼法重于一切,这些虽然未必是对的,但总归不是错的,你可明白?”

应儿颔首道,“师父,应儿明白!”

子阑淡淡一笑,抚着应儿的额发:“你姑姑……将你教的很好。”

应儿抿嘴一笑,仰着头向上看着子阑:“姑姑也希望应儿成为像师父一样的人,如今她倒是可以放心了。”

子阑闻言鼻子一酸,缓缓点头,“是啊!”摸了摸应儿的头,“所以,应儿应该知道做人做事之前需得先明道理,通是非,辨善恶,方能保证顶天立地,不落邪道。”

应儿郑重点头,“是!”眼睛一转,“还要像十七师叔和姑姑一样,敢爱敢恨,坦荡磊落。”

子阑闻言先是一笑,紧接着就被苦涩之感淹没了全身,不敢再继续下去,只拍了拍她,“去看书吧,稍后午课汇报!”

应儿应声,对子阑拜了一拜,转身离开。离开大殿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咦,说来已经好几日不见十七师叔了,她人呢?”

……

正午,墨渊通过神器感应玉清昆仑扇的法事又加深了一层,因知白浅失踪已达五日,如今的他,不论是神力还是情绪,都开始渐渐失控。那不断冲向穹顶的道道红光打进云层,又散在四海八荒,漫山遍野的追寻玉清昆仑扇的气息,终于,在若水河底,昆仑扇的光晕渐渐明晰,微微抖动,艰难的,想冲出那泥沼的束缚,去迎合水面上的召唤,回到它的旧土。

……

九重天,司命在太晨宫内来回打转,说来也怪,小帝君只说小憩片刻,怎的睡了这么久还不见起身……?

……

傍晚,昆仑虚的大殿中,叠风一溜小跑追了过来:“子阑,可找着你了!”

“怎么了大师兄?”

“你可见到你那小徒弟了?”

“我也正找呢,说好上午课的,可这都大半日不见人了!”

叠风放开子阑的手,“哎,都怪我跟长衫,之前给师父准备丹药的时候多了几句嘴,说的闲话叫那丫头听了去。”

子阑微一锁眉:“师兄说了什么?”

“还不就是擎苍和十七的那些事儿么!”

子阑神色微敛缓缓道:“那她……都知道了?”

叠风饶有深意的点点头,“罢了,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她早晚还是要自己面对!你啊,赶紧找到那孩子好生劝劝!”说完就略带自责的悻悻离开,“哎,多嘴多嘴!”。

……

夜里,子阑来到应儿门前,终于听到里面的哭声,轻轻敲了敲门。“丫头,你回来了?师父可以进来吗?”

不时应儿将门推开:“师父。”待子阑入门之后,应儿二话不说跪倒在地,深深一拜:“我的祖父做出那样的事,我怎么能待在昆仑虚呢?”

“傻丫头,那又与你何干?”子阑欲扶起应儿。应儿却摇头不起:“师父”说着她往前蹭了蹭,“师父,父君和姑姑都死了,十七师叔她……现在又下落不明……”

子阑默而不语。

应儿抹着泪,“原本应儿只知道自己的娘亲曾做尽坏事,不曾想……”

连忙打断:“所以为师说,在这昆仑虚中只有弟子的身份,没有往日的纠葛,不管你是翼界之女还是天族之女,都一视同人。起来丫头,虽说你迟早要面对这些,但不必执着自苦。”子阑扶起应儿按在座椅上,轻轻摸着她的头,缓缓道:“今日这一课,要学的便是如何忘记自己过去的身份。”

“忘记,过去的身份?”应儿疑惑,小小孩子尚不能完全听懂这话的意思,只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渐渐的,在子阑的安抚下,收住了眼泪。

……

夜里,墨渊催动伏羲琴做法已超过三日,彼时,白浅也已没入滚滚红尘五年半有余,他终于渐渐失了信心,撤了法障踱出洞外,看见了正在为自己护法的狐帝,拱手一拜。“狐帝,多谢相助!”

“你终于出来了,墨渊!”狐帝望着他的憔悴的面容不禁摇了摇头,在怀中取出了之前折颜交到手中的几方丹药,递给墨渊:“服下吧,会有所助益。”

墨渊接过丹药缓缓服下,夜色下,一贯坚韧的战神已非昨日风姿,眼神隐隐挂着一丝绝望,再无神采。

狐帝见状蹙眉,“墨渊,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你强行驱动神力,先逆天而行解封伏羲琴,又耗费修为感召玉清昆仑扇,此番三日下来……”狐帝摇头道:“若是找了小五回来,你却倒下,我该如何向她交代啊?”

墨渊微微张口,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淡淡的看着天上繁星,璀璨星云之中,白浅的命格依旧明朗,没有危险,没有劫难,没有情,没有苦,果真应了折颜的那句‘平淡的……生、老、病、死’。可即便知道她并无生命之忧,并无情感羁绊,在墨渊看来,她那平淡的点滴岁月之中少了自己的陪伴,竟也是痛彻心扉的。

五年了,她的每一天平淡日子,又是如何过的呢?

五年……!

神仙做得久了,从来不觉时间有何意义,如今却深刻的被教训了一番。那焦急等待的每一寸光阴,都似燃烧了心房一般令人难忍,而向来无所不能的战神,在面对失落凡间的白浅时,才发现自己也有脆弱和无力的时刻,每每想到此便钻心般的痛着。

正想着,一道白光已将墨渊环了起来,狐帝挥手捻指,“放心,我只是叫你休息半日。”

白光笼罩中的墨渊没有任何回应,只任心房颤抖着,隔着狐帝的白色仙气淡淡的看着星空,想着那日分别时的言语……

……
“怎么,师父竟这般舍不得我啊?!”
“看在你这么舍不得我的份上,咳咳……我会早点回来的!”
……

如花面容依稀可见,墨渊缓缓勾起嘴角,却又凝在脸上,闭上眼睛:“青丘白浅,我墨渊言传身教了你九万余年,你竟没学会言而有信吗?!”

许久,墨渊才无力的睁开已经泛红的双眼,将那即将要涌出的泪水咽了回去,苦……

白光笼罩之下,虚弱的神识借着折颜的丹药,开始渐渐恢复。

……

长海。

无处可去,再次被驱赶的小兵垂着头,围着单衣顶着风雪艰难的走着,半年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常常几日就只挖的出一两棵野菜,瘦了许多,本来就宽大的衣服就显得更加宽松,四处透风的引着风雪灌进衣领袖口,她又抱得自己紧了一点。

就好像她印象中第一次出现在人群中的感觉,当所有人都望着她露出了那种怀疑和惧怕的神情,人们从打她,骂她,到排挤她,她从反抗,争辩,到逆来顺受……却始终只有一个人,好希望自己能越变越小,小到所有人都看不见,小到如这雪花一般,不再孤单,不再被排斥,却能同其他同伴一起,哪怕是落在地上,转瞬消失……

TBC





楼主 毛绒烂桃  发布于 2017-04-18 18:19:00 +0800 CST  

楼主:毛绒烂桃

字数:458828

发表时间:2017-03-15 04: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3 10:15:5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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