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地铁2035英文版翻译

“那他们怎么进的地铁?”
“那里有出口,一个通向塔甘站,一个通向环线。”
“塔甘站。。。但那儿离共青团站只有两站路的距离。。。”阿尔乔姆说,“只有两站路,他们肯定听到了那些尖叫和怒吼,我们在地面上都能听到。”
“隐形的观察者。。。”荷马摇摇头,“要是翡翠城也是真的就好了。”
“我们可以把他们从那里赶出来!”阿尔乔姆激动地说,“把他们逼出地堡,赶他们进地铁。让大家看看这些吸血鬼。让他们自己供认,让贝索洛夫供出他是如何欺骗大家的。让他们说地面上还有一个世界,而我们只会无谓地死在地下。让他们命令手下关闭干扰器。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那里没有多少守卫。我们只要想办法进去。。。”
“但他们是从哪儿搞来那么多物资的?”莱约克问。
“储备仓库。国家储备设施。但我觉得他们也从地铁获取了一些,通过汉莎。。。他们把汉莎掌控在自己手里。他们掌握了所有人。红线把犯人赶到地面上去建造干扰站,汉莎负责后勤,游骑兵。。。负责事后‘清理’。你知道这些吗?勒太迦?”
“不知道。”勒太迦呆呆地看着阿尔乔姆身后的墙。
“米勒知道吗?”
“我觉得他也不知道。”
“我们必须得告诉他这一切!”
“你有机会告诉他的。”
“他跟你们谈过话了?你们有见过他吗?”
“有。马上会有一个军事法庭开庭。换句话说,米勒会作出判决。安佐尔会在文件上签字。叛逃罪,该判我。。。莱约克也一样。他也算是我们中的一员了。现在也包括你。你知道最高可以判什么。”
“这下可好,这可不是我妈妈生养我的目的。她说我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莱约克说。
“那你呢?”阿尔乔姆问荷马。“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是证人。”荷马耸耸肩,“我干了什么?米勒甚至不记得我这个人,也许他们会放我走的。”
“证人,”阿尔乔姆重复了一遍,“你觉得他会需要证人?我其实不算是逃兵。要是我们不能说服他。。。要是他脑子抽筋。。。我们就完了。”
“伊利亚怎么办?”
阿尔乔姆转过身看着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他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盯着阿尔乔姆。他们目光一交汇,伊利亚开口了。
“这些都是真的?有关帝国的?有关叶根尼夫-彼得洛维奇?关于他的女儿?”
“有一些装在信封里的照片作证据,当时我就带着它们。贝索洛夫也是这么说的,我觉得是真的。”
“他跑了,元首他已经跑了。”
“我知道。现在他们正在找他,想把他弄回原位。他们说他们会在那儿重建一个帝国。”
“我也有过。。。一个女儿。。。”伊利亚咽着口水说,“他们把她带走了。。。你却说他。。。他把自己的女儿留了下来。”
阿尔乔姆点点头。伊利亚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里,缩成一团。
“他们真的还在那里?”荷马说,“一直待到现在?那些国家官员?他们还在控制地铁的运转?”
“是的。但这正是他们的弱点,要是我们去把他们轰出地堡。。。逮捕他们。。。我们可以让所有人都走出地铁!回到地面!我们都能出去,不是吗?”
“是的。”
“我们只需要说服米勒。向他解释这些年他们是如何操纵我们的。”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也许每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门上的一个小窗被打开了。一个不高的人影出现在窗后。
“阿尔乔姆!”
阿尔乔姆浑身颤抖了一下,走向门口,轻声地说,
“安娜?”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干什么?他会处决你的。”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5-21 12:27:00 +0800 CST  
“我得把我的人救出去,我想再见一次你父亲,和他聊聊,他并不了解全部真相。他不会。。。他会改变主意的。我只需要和他聊一聊,你能帮我问问他吗?”
“我什么也干不了,他已经不听我的了。”
“我必须向他解释!你去告诉他,我要跟他说有关隐形观察者的事!”
“听着。他已经安排了一场审判,就在今天。这是一场公开审判,而不是军事法庭。”
“公开审判?”勒太迦惊讶地问,“他把大家召集过来想干什么?”
“对啊,干什么?”阿尔乔姆问。
“我不清楚。。。”安娜哽咽地说,“也许是因为我。他想让每个人都谴责你们,你们所有人,这样就不算是他个人的决定。”
“安娜。。。随他去吧。公开审判是好事。。。因为所有人都会在场。就让他们好好听听,我会告诉所有人真相。然后我们再看大家站在谁那一边。别担心,多谢提醒我。”
“这样没用的。一半的游骑兵都是汉莎来的人。他们会根据自己的立场来投票。就算所有老游骑兵都站在你这边。。。人数也不够。”
“但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很感谢你能过来,我原本就在想该如何告诉大家这些,现在米勒他。。。他给了我一个机会。”
“嗨,安娜!”走廊里有人轻声喊,“时间到了,赶紧说完。”
“阿尔乔姆。。。”门上的小窗被关上了,安娜的脸消失了,“我。。。”
他们带走了安娜。
“听着,我们可以做到的。勒太迦,你在听我说话吗?要是你支持我——这是可以办到的。”
“该怎么办呢?”
“贝索洛夫应该快要来看萨沙了,他会去花卉大马路站。要是我们有几个可以战斗的人。。。他一般只带两个保镖。我们把他抓起来,通过中国城站把他带去塔甘站,让他去打开地堡的入口。地堡本身几乎没有什么防御。要是他们会为贝索洛夫从里面把门打开。。。”
“就凭两三个人没法做到这些。”
“我已经想好了。我划船经过了帝国。那里的水位已经在下降了。契科夫站几乎已经没水了,那里到处都漂满了报纸。荷马,他们那儿有一个小印刷厂吗?是在契诃夫站吗?”
“是的,就在契诃夫站,”荷马说,“就在后勤服务区。”
“我亲眼看到那里的电还没有断,也许印刷机也没有被淹。要是我们可以用他们的机器来印传单呢?告诉大家我们是如何被骗的。告诉他们关于隐形观察者的一切,还有那些干扰器。你们觉得如何,两个人难道做不成这件事吗?嗯?”
“我在帝国的时候我。。。他们给我看过印刷机。”
“要是我们可以过去。。。我们能利用他们的整个出版系统。。。至少可以印两千张传单!我们把传单发给塔甘站的剧名,一路发过去。。。让他们互相传递。在传单里我们告诉大家地堡的存在!我们所有人都去地堡地门口,贝索洛夫会开门的,那个***别无选择。。。就这么办!然后让他们把真相告诉所有人!我们就有盟友了,勒太迦。就算短时间内攻不下那个地堡。。。传单也会传遍整个地铁的!”
“我们要把塔甘站的人都送进地堡吗?”莱约克问,“他们所有人?”
“越多越好。让他们自己看看那些脑满肠肥的***的奢侈生活。要是他们看到这些,估计就会相信其它的事了,不是吗?说的没错,莱约克!我们能办到的,是吗,老爷爷?”
“理论上是。。。”荷马说,“要是那些纸没有被水淹。他们是被塑料包起来的。。。所以应该不会湿,有可能还在那儿。”
“好的,勒太迦,我们的那些兄弟怎么说?难道他们忘了那些牺牲在红线枪口下的同志?”
“你说。。。?”勒太迦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可能会忘?”
“那我们就按这个计划来。我知道这风险很大。但有可能会成功,是吗?”
“有可能,”莱约克同意。
“你觉得他们会允许我们大摇大摆地去发传单?”荷马充满疑虑地问,“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个国家的权力机关还存在。。。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别管那么多了,老爷爷!我们得试试,我们只需要试一试!我们必须要告诉大家真相!我们得带他们走出地铁!”
荷马点点头。
“我得把我的人救出去,我想再见一次你父亲,和他聊聊,他并不了解全部真相。他不会。。。他会改变主意的。我只需要和他聊一聊,你能帮我问问他吗?”
“我什么也干不了,他已经不听我的了。”
“我必须向他解释!你去告诉他,我要跟他说有关隐形观察者的事!”
“听着。他已经安排了一场审判,就在今天。这是一场公开审判,而不是军事法庭。”
“公开审判?”勒太迦惊讶地问,“他把大家召集过来想干什么?”
“对啊,干什么?”阿尔乔姆问。
“我不清楚。。。”安娜哽咽地说,“也许是因为我。他想让每个人都谴责你们,你们所有人,这样就不算是他个人的决定。”
“安娜。。。随他去吧。公开审判是好事。。。因为所有人都会在场。就让他们好好听听,我会告诉所有人真相。然后我们再看大家站在谁那一边。别担心,多谢提醒我。”
“这样没用的。一半的游骑兵都是汉莎来的人。他们会根据自己的立场来投票。就算所有老游骑兵都站在你这边。。。人数也不够。”
“但至少我们可以试一试。很感谢你能过来,我原本就在想该如何告诉大家这些,现在米勒他。。。他给了我一个机会。”
“嗨,安娜!”走廊里有人轻声喊,“时间到了,赶紧说完。”
“阿尔乔姆。。。”门上的小窗被关上了,安娜的脸消失了,“我。。。”
他们带走了安娜。
“听着,我们可以做到的。勒太迦,你在听我说话吗?要是你支持我——这是可以办到的。”
“该怎么办呢?”
“贝索洛夫应该快要来看萨沙了,他会去花卉大马路站。要是我们有几个可以战斗的人。。。他一般只带两个保镖。我们把他抓起来,通过中国城站把他带去塔甘站,让他去打开地堡的入口。地堡本身几乎没有什么防御。要是他们会为贝索洛夫从里面把门打开。。。”
“就凭两三个人没法做到这些。”
“我已经想好了。我划船经过了帝国。那里的水位已经在下降了。契科夫站几乎已经没水了,那里到处都漂满了报纸。荷马,他们那儿有一个小印刷厂吗?是在契诃夫站吗?”
“是的,就在契诃夫站,”荷马说,“就在后勤服务区。”
“我亲眼看到那里的电还没有断,也许印刷机也没有被淹。要是我们可以用他们的机器来印传单呢?告诉大家我们是如何被骗的。告诉他们关于隐形观察者的一切,还有那些干扰器。你们觉得如何,两个人难道做不成这件事吗?嗯?”
“我在帝国的时候我。。。他们给我看过印刷机。”
“要是我们可以过去。。。我们能利用他们的整个出版系统。。。至少可以印两千张传单!我们把传单发给塔甘站的剧名,一路发过去。。。让他们互相传递。在传单里我们告诉大家地堡的存在!我们所有人都去地堡地门口,贝索洛夫会开门的,那个***别无选择。。。就这么办!然后让他们把真相告诉所有人!我们就有盟友了,勒太迦。就算短时间内攻不下那个地堡。。。传单也会传遍整个地铁的!”
“我们要把塔甘站的人都送进地堡吗?”莱约克问,“他们所有人?”
“越多越好。让他们自己看看那些脑满肠肥的***的奢侈生活。要是他们看到这些,估计就会相信其它的事了,不是吗?说的没错,莱约克!我们能办到的,是吗,老爷爷?”
“理论上是。。。”荷马说,“要是那些纸没有被水淹。他们是被塑料包起来的。。。所以应该不会湿,有可能还在那儿。”
“好的,勒太迦,我们的那些兄弟怎么说?难道他们忘了那些牺牲在红线枪口下的同志?”
“你说。。。?”勒太迦叹了口气,“他们怎么可能会忘?”
“那我们就按这个计划来。我知道这风险很大。但有可能会成功,是吗?”
“有可能,”莱约克同意。
“你觉得他们会允许我们大摇大摆地去发传单?”荷马充满疑虑地问,“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个国家的权力机关还存在。。。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别管那么多了,老爷爷!我们得试试,我们只需要试一试!我们必须要告诉大家真相!我们得带他们走出地铁!”
荷马点点头。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5-28 15:01:00 +0800 CST  
****
距离公开审判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每一分一秒都变得难熬。阿尔乔姆试着跟狱卒说话,想要见米勒——但他们都面无表情,没人认识阿尔乔姆,也许米勒也像赶紧把他忘掉。
斯维托斯拉夫-康斯坦丁诺维奇到底在搞什么鬼?他已经提前立好绞架了吗,难道他已经知道游骑兵会如何投票?他已经跟每个士兵都讨论过了吗?
不管如何,阿尔乔姆还是开始准备演讲词。
他在牢房里大步走着,重复着他想说的话。他只有一次机会,来拯救自己,勒太迦和莱约克,来捣毁那些硕鼠的老巢,把人们从他们的统治下解放出来。
阿尔乔姆不停地安慰自己:还好这是一次公开审判。下面的人不是石头做的,阿尔乔姆虽然只和他们相处了一年,但这一年可以顶上七年。他们都被紧紧地联结在了一起,包括提莫儿,普林斯,山姆。让米勒去树立他的绞架吧,要判处自己兄弟死刑可没那么容易。
突然有一队人来了。
他们一个个叫着囚犯的名字。
“勒太迦!”
大块头耸了耸肩,让他们给他戴上手铐。
勒太迦还好吗?
之前阿尔乔姆说话的时候,勒太迦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一直在点头。但阿尔乔姆说完后,勒太迦就没那么激动了。勒太迦是一个很早就树立了自己观念的人,对人生的每一样事物都有自己的看法。对他来说,这些事实都算不上什么,顶多是生活中的调味剂罢了。
“兹沃纳列夫!”
那就是莱约克,看了米勒挖掘出了连阿尔乔姆都不知道的东西。米勒可能已经审讯过他们了,莱约克也被戴上手铐带走了,他回头看了阿尔乔姆一眼。
“阿囧!别把事情搞砸了。”
真是个神圣的要求。
“黑暗!”
阿尔乔姆开始心跳加速。原本他以为可以轻松应对的,但他的内心还是激动了起来。真蠢,一周前你还不指望能活到现在,不是吗?现在时候到了,对吗?
没有,时候还没到,不会有绞刑的。
阿尔乔姆还不能死,现在死太早了。
“你是怎么说的,老爷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终点?”
荷马抬起头,露出了疲惫的微笑。
“你还记得?”
“我忘不了。”
“把手伸出来!”守卫叫喊着。
阿尔乔姆伸出双臂,他们拷上了手铐。
“一条线路可能会有许多终点,”荷马纠正了阿尔乔姆,“但每个人都只有一个最终目的地。那是你所需要寻找的,你的目的地。”
“你觉得这审判不是我的目的地?”阿尔乔姆检视着手铐,问荷马。
“我觉得你的路还没终结,”荷马说。
守卫抓住了阿尔乔姆的脖子,把他往下按,他们还把他的手掰到背后。
“回头见,”阿尔乔姆对荷马说。
阿尔乔姆和武装护卫一起跑过走廊,护卫带路,阿尔乔姆只顾看着地上的大理石思考。什么时候布道都来得及。
“伙计们。。。我不知道你是我们的人还是汉莎来的。。。你们被骗了。你们所有人。我们所有人。你们知道那些干扰器吗?它们唯一的作用就是为了把我们困在地铁里。”
他们停了下来。
一个粗壮的手掌划过阿尔乔姆的太阳穴,他听到了撕胶带的声音。他们用一块大黑色胶带堵住了阿尔乔姆的嘴,然后又贴了一层,正好是一个叉的形状。
他们拖着阿尔乔姆继续走。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6-21 12:49:00 +0800 CST  
(重发444楼)


他们就这样对待阿尔乔姆。
现在阿尔乔姆开始紧张了。要是他们不把胶带撕下来呢?要是他们不让他说话呢?
他们把阿尔乔姆带进阿尔巴特站的一个大厅。
车站里站满了穿着黑衣服的人。不相干的人已经被赶走了。聚集在这儿的人并没有戴面具。阿尔乔姆猜应该是用点名来投票的。每个人都要投出自己的一票,要是阿尔乔姆被假释了,他们得记住这一点。
守卫把阿尔乔姆推进了一个圆形的空地。莱约克和勒太迦已经站在那里了,他们的双手都被拷在背后,脸上都带着血迹。一定是他们走错了路,被教育了正确的方向。
勒太迦看到了阿尔乔姆嘴上贴的胶带,开始对他眨眼。阿尔乔姆开始挣扎:把胶带撕掉!他开始环顾四周找米勒,寻找他应得的公正。
就过了一小会儿,安佐尔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米勒出来了。
但米勒根本瞧都不瞧阿尔乔姆一眼,不知怎么的他一直看着其它方向。阿尔乔姆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一样扭动着,想要撕开嘴上的胶带,这样至少他可以说一点东西。但胶带非常宽,像铁爪一样牢牢地封住了他的嘴。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7-07 15:54:00 +0800 CST  
他们还没开始公审。
荷马和伊利亚终于被推过来了,他们作为证人,并没有被拷上。他们会给出什么样的证词呢?阿尔乔姆盯着已经疲惫不堪的伊利亚,他在牢房里已经听过了所有事情,他会怎么说呢?他被收买了吗?此时阿尔乔姆想起了迪特玛,想起了他是怎么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想起了他是如何答应伊利亚的。
阿尔乔姆一次又一次地想张开嘴,但一切都被封死了。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7-07 15:55:00 +0800 CST  
“我们准备好了,”安佐尔说。
“这是一场有关三个前游骑兵士兵叛逃的听证会,”斯维托斯拉夫-康斯坦丁诺维奇从喉咙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他们是勒太迦,阿尔乔姆,还有一个新成员,兹沃纳列夫。他们破坏了两次重要的的任务,两次任务都是为了中止红线和帝国的战争,对整个地铁都有好处。他们阻碍了给元首传递最后通牒,然后又破坏了给莫斯科温施加压力的行动。这些阴谋的核心人物就是阿尔乔姆-黑暗。依我看,勒太迦就是被他蛊惑了。不过如何,我们要求处死阿尔乔姆。有关勒太迦的处理还可以讨论。第三名被告是阿尔乔姆的跟班,他就是一个间谍,也应当被处死。”
“你难道疯了吗?我干了什么?阿尔乔姆干了什么?”
“没错,这个人听上去就是个弱智,把他按住。”
有人从背后踢了莱约克一脚,按上了他的嘴。
“阿尔乔姆嘴上贴的是什么?”人群里有人说,“他要怎么为自己辩护?”
“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已经失去离职了,”米勒犹豫了一下后回答,“别担心,会有他说话的时候。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对我来说一切都很明了,但我们还是决定来一场公平的审判。我们先让勒太迦供述,再询问证人,然后投票判决勒太迦。接着是那个弱智,最后阿尔乔姆。我想声明这不是什么滑稽剧。你们必须投出庄严的一票。阿尔乔姆以前是我的亲戚,但这不重要。这个人背叛了我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特地把他带来公开审判,这样大家就不会有疑惑了。都明白了吗?”
底下的游骑兵开始窃窃私语,但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不久就被军官们阻止了。
“好了,勒太迦。把真相告诉我们吧。阿尔乔姆是什么时候开始拉拢你的,他都说了些什么?他是怎么从你那边拿到秘密信件的,还有他破坏与莫斯科温和谈的细节。都告诉大家吧,不用保密。还有就是阿尔乔姆在为谁卖命。”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7-07 16:00:00 +0800 CST  
米勒的脸就像一个偏瘫患者一样纹丝不动。但他唯一还在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轮椅的轮子,手指都发白了。他用棕色的眼睛盯着勒太迦,瞳孔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洞。
勒太迦向前走了几步,像一只被链子锁住了的熊。他转过头,用一种愧疚的目光看了看阿尔乔姆。他开始做深呼吸,看着花岗岩地面。人群非常安静。阿尔乔姆没法挪动嘴唇,莱约克的嘴也被堵住了。
“我们已经监视阿尔乔姆很久了,”勒太迦开始说话了,“去年一年我们都盯着他,我们了解到他每周都会上到地面几次。他走出展览馆站,然后前往雅罗斯拉夫尔旁边的三彩大楼。我们在大楼对面有一个观察点,我们监视着他,他每次上去都会尝试无线电联络。”
勒太迦在出卖阿尔乔姆。阿尔乔姆一边听着,一边哼着鼻子,一阵无助感就像冰冷锐利的石头一样直接把他击倒。
阿尔乔姆的战友都在这儿了:山姆,斯托帕,提莫儿,普利斯。他感觉在一群男人的肩膀后面看到了安娜。阿尔乔姆又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她吗?看不清了。
“你们也知道。。。”勒太迦说,“与西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正等着我们暴露位置。当然,我们立刻就怀疑阿尔乔姆试图与西方联络,暴露我们,甚至直接引导对我们的攻击。。。他是一名新人。上校说过:看住他,别管他是。。。总之,还有无线电站的事,你们也许已经知道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
安娜!
安娜出现了,她挣脱了某人,挤到了最前排。她注视着阿尔乔姆。
“你们一定还有疑惑,”米勒严肃地说,“谈谈那次寄送最后通牒的任务。”
“好的。是这样的,基本上,阿尔乔姆这个人的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他很可能是在为敌人工作。他想要破坏现在的稳定,暴露莫斯科,为敌人引导火力。至于那次送信的任务。。。”
阿尔乔姆开始扭动,但还是被牢牢按住。他没法跟勒太迦说一句话。不管如何,勒太迦已经不欠他的了。贝索洛夫也救了阿尔乔姆一命,为什么呢?为了让阿尔乔姆自投罗网?
勒太迦再也不看阿尔乔姆。
勒太迦的语言变得清晰明了,好像是录音机在放磁带一样。
人群中一些阿尔乔姆认识的人已经开始露出厌恶的眼神,好像阿尔乔姆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要被消灭的怪物。
“莫斯科温那次任务发生了什么?”米勒问。
“关于莫斯科温,”勒太迦重复了一下,“有关莫斯科温的故事是:当我们被困在堡垒的时候,阿尔乔姆把我救了出来,我们一起抵御科伯特和他的特种部队。我们一起埋葬了十号,机器人,乌尔曼,小红,安东切克。。。”
“我记得他们所有人,”米勒插话道,“别说了。”
“是的,你记得他们所有人。你有一张单子。我们都见过。我也差点死在那里,然后阿尔乔姆告诉我:你知道我们刚刚把两万发子弹送给了红线吗?送给了莫斯科温。按照米勒的命令,我们把子弹送给了杀害自己兄弟的**。然后我意识到了,我们出卖了那些战友,他们的死一文不值,一切都是政治交易。”
“勒太迦!”
“政治显然更重要。昨天还在打仗,今天就恢复和平。那些小伙子死在了昨天的战场上,太可惜了。今天我们帮那些**的机枪装上了两万发子弹,这样明天他们就可以把我们剩下的兄弟全部打死。”
“够了!”
“然后阿尔乔姆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红线和帝国。也没有什么游骑兵。这些都是隐形的观察者设计的体系。各个派别都没有区别。我们只是这个体系中的一部分,红线也是其中之一。守卫堡垒根本就是不是一场真正的战争,只是一次表演而已。我不禁怀疑,也许对着死去的兄弟喝伏特加也是表演?”
“勒太迦!”
“让他说下去!”人群中有人喊,“让他说完!勒太迦是我们的人!别封他的口!”
“让他继续说!有什么问题吗?”
“好了,勒太迦已经说完了。。。何况,我的双腿已经。。。”
“然后阿尔乔姆说:堡垒之战的时候汉莎在哪里?为什么他们直到战斗结束才来支援我们?米勒用他的双腿换来了什么?”
“让勒太迦当总指挥!”有人咆哮道。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枪响,勒太迦的脑后喷出了一道血,飞溅在漂亮的白墙上。勒太迦吐了一口血,跌倒了,脸朝下摔在地板上。他的后脑勺已经没有了,只有脑浆露在外面。
阿尔乔姆的灵魂深处也中了一枪。
“勒太迦!”
“勒太迦!是汉莎的人!”
“打倒汉莎!”
有人飞身把米勒从轮椅上扑了下来。米勒跌倒在离勒太迦不远的地方,他像一只被翻面的蟑螂一样挥舞着手臂,想要站起来,但轮椅被挤得到处打转,一大群人挤到了米勒身上,看不清谁是谁。但现在每个人都清楚谁是反对米勒的,谁是站米勒边的。
他们把阿尔乔姆扶了起来,带他远离米勒那边,还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让他说话,并且用自己的胸膛保护阿尔乔姆。他们还把莱约克拖了出来,阿尔乔姆接着就拖出了荷马。现在他们周围都是盟友。人们正在用拳头混战——除了守卫和刽子手,其他人都不能带武器进法庭。
“这是个机会!机会!”阿尔乔姆朝莱约克的耳朵喊,游骑兵伙伴正在用从守卫那里抢来的钥匙打开他们的手铐,“我们带着大家!去花卉大马路站!荷马!你去帝国的印刷厂!我们一切按计划行动!”
“遵命,长官!遵命!”莱约克大喊道。
两波冲撞在一起的人开始分开:一边的人拖着莱约克的尸体,另一边护住了米勒,米勒扭动着手臂,旁边还有已经被压弯了的轮椅。
但阿尔乔姆还不能和大家一起逃跑。他冲出人群朝四周看,安娜在哪儿?
“嗨!嗨!”有人从对面朝他喊。
他们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她的衬衣已经被撕破了,她就是安娜。
“叛乱头子在哪儿?把阿尔乔姆交给我们!我们有他的妻子!”
“安娜!”
“快过来,**!不然我们就把她的臭嘴撕碎。。。我们这儿每个人都会**她。。。懂了吗?快爬过来,你这个狗屎!”
“你敢!”
安娜咒骂着想要挣脱,一只眼睛周围都是淤青,一边的乳头已经不雅地露了出来。
阿尔乔姆抓住了荷马的手。
“传单!有关干扰器,其他的幸存者,隐形的观察者!还有我们是怎么被欺骗的!真相!告诉大家真相,老爷爷!”
荷马点点头。
“莱约克!你认识他!你见过他的脸!就是贝索洛夫!萨沙的梦中情人。只有靠你了!带一些人走,去花卉大马路站。抓住那只硕鼠。。。”
“快行动吧,阿尔乔姆!”
“要么就让他打开地堡大门,要么就把他当场杀了!别碰安娜,你们这些**养的。”
莱约克眨眨眼。
“开始行动!”阿尔乔姆对大家喊,“好了!我来了!我过来了!放开安娜!”
阿尔乔姆和安娜在两队黑衣人中间,就相聚了半秒钟,立刻又分开了。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7-07 16:04: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真相


阿尔巴特站的居民开始从隧道里冒出来,原本用来驱赶人群的守卫也已经加入了这场混战。反抗米勒的游骑兵士兵从不同的方向撤离了车站。阿尔乔姆被两个陌生士兵夹着,看不到车站里的情形,但他还是对着黑色的后背大喊。
“整个世界还存在!我们并不孤单!他们在欺骗你们。你们可以离开地铁!他们对你们撒谎!别相信他们!”
然后守卫又封住了阿尔乔姆的嘴。
游骑兵里还忠于米勒的人掩护他撤回了位于阿尔巴特站的指挥部。他们把摔倒的米勒扶上了他那台已经被压弯了的轮椅,把他推到了他的办公室——就是那间挂着阵亡名单,放着伏特加的办公室。
阿尔乔姆和伊利亚都被关押在了接待处旁边的一个小隔间里,阿尔乔姆并不认识看守他们的士兵。有人走进米勒的办公室,透过没关紧的门,阿尔乔姆听到他们在讨论是否要处决囚犯,但米勒还没有做决定。
一个冷漠的新兵沿着走廊走来走去,不停地把一些纸条传进房间:有些是从米勒的办公室传过来的,有些来自于车站方向。阿尔乔姆和伊利亚可以听到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了阿尔巴特站。人们正在讨论游骑兵的事,他们不停重复着阿尔乔姆说过的那些话。
阿尔乔姆心想,还好自己投降交换了安娜。
安娜应该逃走了吧!
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看着那些黑衣人,身体颤抖着。阿尔乔姆闻到了一股尿味,也许伊利亚正在想象一颗子弹穿过自己额头的情形。但伊利亚没有抱怨,只是小声地自言自语。
“当然,他想干什么都行。他的女儿没有手指。他有把他女儿绞死吗?没有,他留下了她。也许他看着自己女儿长大,和她一起玩耍。而且他的妻子也活着。她没有上吊自杀,没有把自己吊在天花板上,没有露出黑色的舌头。”
一个守卫看了一下手腕,从他的手上阿尔乔姆看到了无限的可能。他计算着荷马需要多少时间到达帝国,阿尔乔姆想象着自己如何找到干燥的纸张,让荷马写下文本。他们不必把传单带到每个车站,只要能把传单散发到大都会和花卉大马路站,这些信息会慢慢在地铁里散布开来的。
除了莱约克和荷马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计划。所有汉莎来的新游骑兵都在这里了,他们都站在米勒这边,期望能阻止已经开始散布的真相。
办公室里传来喊叫声。
“打贝索洛夫的电话!再打一次!我要和他私下谈!”
米勒被人从坐骑上打落下来,迷茫不已,不停地尝试着联系自己的主人。他联系不上贝索洛夫。那莱约克还有机会在米勒找到他之前抓住他。
阿尔乔姆想象着荷马在契诃夫站下了船,莱约克继续划船前往花卉大马路站。阿尔乔姆想象着莱约克在游骑兵老兵的掩护下,穿过迷宫般的妓院,不知不觉地包围了萨沙的小屋子,然后完成了阿尔乔姆未尽的使命。不对,莱约克把贝索洛夫作为人质,带着队伍进入了地堡。
“再给他打电话!继续打!”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三十分钟,四十五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车站里已经越来越吵了。大都会议会派来的管理员在喊着什么。但围观群众并不愿意离开。他们问守卫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嚎叫着说还有其他幸存者的人是谁。
“我女儿有什么?一条小尾骨而已。那个尾骨可以被移除,就在这儿。真是个小可爱。娜琳说,要是是女儿的话,就用你妈妈的名字给她取名,叫马琳娜,马琳娜-伊利尼查娜。马琳娜-伊利尼查娜-沙科基娜。”
阿尔乔姆突然意识到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不是在自言自语,他是向阿尔乔姆讲述这一切,就算他没有看着阿尔乔姆。阿尔乔姆同情地摇了摇头,但脑子里还是在想自己的事。
“快闭嘴!”一名守卫威胁伊利亚,“听你唠唠叨叨我脑子都要炸了!闭嘴!不然我就给你一枪。反正我们要把你们处决的!”
“马琳娜-伊利尼查娜!”伊利亚小声说着,守卫没听见,但阿尔乔姆听到了,“小马琳娜-伊利尼查娜。她的奶奶会很开心的。”
莱约克能抓住贝索洛夫吗?
他有能力抓住他,带着他走过半个地铁吗?毕竟,他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只是一个交易员,不是士兵或杀手。在无线电中心的时候他表现还可以,但那时他也只是躲在角落里,吸引了一下子弹。
没关系,他能做到的。
那些老兵会帮他的。他会把所有事向他们解释清楚地,是吗?
他会的,那是一个使徒的职责。他与阿尔乔姆一起经历了所有事。他不需要别人来说服他,他记得每一件事,他亲身感受过这一切。
“不才不管他接不接!继续打!”
要是贝索洛夫已经被抓住了呢?要是他们已经拖着他肥胖的身体,前往地堡的秘密入口了呢?要是荷马已经印好传单就好了。但就算没有传单。。。他什么都知道,是吗?要是印刷机没法启动,他可以把这一切写下来,告诉所有人,就像那个真正的荷马一样。。。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7-21 10:57:00 +0800 CST  
大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共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他们看上去非常急躁:一个穿着袍子的婆罗门,一个戴着双头鹰大檐帽的军官,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平民的人。他们敲了敲米勒办公室的门,小声说了几句,越来越紧张了。他们也在寻找答案。
外面的车站里有些东西正在发酵,慢慢成型,势不可挡。这三个人想要把车站的骚动压制下去。
米勒生气地回了他们几句。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我们必须要召集大都会所有的议员开会。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让大家各抒己见,然后我们会根据讨论结果向大家通告情况。至于你手下游骑兵的分。。。你想办法解决!”
“要是帝国真的并不存在呢,”伊利亚说,“要是元首他本人就是假的呢?要是帝国所有一切都是假的,那我算什么,我在干什么,他们弄死我女儿是为了什么,娜琳的自杀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发生在我身上?他们让我写书,但我能写什么?叫我如何写下这些?”
阿尔乔姆的嘴里被塞上了破布,他没法回答,也没法让伊利亚住嘴。
那个婆罗门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他的袍子拖在地上卷起一阵灰尘。那个军官大步跟在他后面,闻上去一身汗骚味。那个平民模样的人走在最后。
“我们去说服他!”
那个三人组走远了,挤进了走廊远端的人群当中。
“我们要真相!”大门外传来人们的喊声。
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站起来,靠着墙,慢慢靠向人们叫喊的方向,但一个戴面罩的守卫朝他脑门打了一拳,阻止了他前进。
伊利亚不说话了。
看:人们终于觉醒了,阿尔乔姆的嘴又被封上了,没关系,现在有其他人帮阿尔乔姆出声,还有人在帮他行动。阿尔乔姆朝各个方向都送出了信使,死了也值了。
他能听到那三个人轮流向人群解释,但人们还是不停地在提问,他们不想听这些哄小孩子的说辞。
阿尔乔姆心想,谢谢你,勒太迦。
你死了太可惜了。
你的死太奇怪了。
你怎么会不能再向我眨眼睛了呢?你再也不能讲冷笑话了。现在我该问谁借血呢?原谅我到最后一刻还在怀疑你,勒太迦。但你在最后还是怀疑我,不是吗?
你确实还有疑虑,但你说出了所有真相,这样他们就没法立刻绞死我了。
很可惜你没法听到现在人们的叫喊,他们在寻求真相。
我们两个将为大家打开气密门:你和我。我们一起带领大家走出地铁。
我们的其他伙伴正在忙碌,荷马在印制传单,莱约克正把枪对着贝索洛夫的太阳穴——逼他打开大门。让米勒在这里干着急吧——他就是一条没有主人的狗。
大都会的议会会讨论什么呢?怎样掩盖事实?怎样把所有叛徒一个个压制,这样流言就不会在地铁里散布开来?
“继续打!给每个地方都打电话!给花卉大马路站打电话!”
他们没法压制所有人。
“告诉我们真相!”外面的人在喊。
“你说的都是真的?”伊利亚问阿尔乔姆,“你告诉荷马的那些,都是真的?”
阿尔乔姆朝他点点头。伊利亚脑子里在想什么?
戴手表的守卫开始越来越频繁地看表,真相正在势不可挡地从米勒的办公室涌向外面。
阿尔乔姆又想起了安娜。
她的爱是多么坚定不移。
阿尔乔姆的内心和安娜不一样:他先是感受到了安娜的冷淡,然后以冷淡来回应。就好像他自己无法辐射出爱,只能反射安娜的爱。阿尔乔姆能感受到安娜对他的关注,然后他把这些爱意汇聚在一起反射回去——从而获得了更多安娜的温暖。但当安娜开始变冷淡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馈的。然后安娜的态度越来越冷漠,阿尔乔姆也对他们的未来失去了信心。
但安娜的内心构造从头到尾都完全不一样。之前看上去好像她已经不需要阿尔乔姆了——因为阿尔乔姆无视她,固执己见,不愿放弃自己愚蠢的梦想。也许安娜真的考虑过先甩掉阿尔乔姆。她对阿尔乔姆的感情已经快要熄灭了。但阿尔乔姆一离开,她的爱火又重燃了——充满了倔强。爱的火焰如此热烈,以至于阿尔乔姆想要盖住自己的双眼以防被烧伤。阿尔乔姆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但热量还是传到了他这儿。阿尔乔姆能在这股热量中看到安娜的身影——虽然有些扭曲滑稽——但变得越来越清晰。
爱情真是奇怪!
“还没有回音?”
也许没人会回答你了,老头。已经过去很久了,要是莱约克运气好一点的话,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地堡也许已经被我们夺取了。那些肥猪已经被带到了塔甘站,穿着他们那滑稽的外衣,复述地理老师给他们上的课,像小学生一样。(译注:这里是指让地堡里的人给地铁民众讲述外界情况。)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7-23 08:01:00 +0800 CST  
“安佐尔!”
安佐尔走进了办公室,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瞄了一眼阿尔乔姆和伊利亚。他听了一会儿米勒的咆哮,然后用那快散架的轮椅把米勒推了出去。
”这些人怎么处理?“一个守卫问。
”我还没决定,等议会的讨论结果吧,“米勒头也不回地说。
他自始至终都没能打通那个电话。
”我们就把他们关在这里?“
”对。不对,等下。带他们跟我走。也许他们会有用,不要让他们有机会说话。“
守卫把两人拉了起来,阿尔乔姆的嘴里塞着破布,伊利亚已经尿裤子了。守卫把两人拖进了明亮的阿尔巴特站,他们排成一个尖角的队形,强行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路。他们大步穿过了整个车站,好像根本就听不到人群的怒吼。
大都会的议会就在这儿开会:这就是为什么米勒的办公室在阿尔巴特站的原因。
守卫都站在议会厅外,阿尔乔姆和伊利亚并没有被传讯。游骑兵像路障一样堵住议会厅的入口,米勒和安佐尔进去了,然后几个婆罗门也走了进去,大门被关上了。
“他们说他们收到了某种无线电信号。。。”到处都有声音在议论。
“好像我们并不是唯一的幸存者。。。”
“那还有哪儿存活下来了?谁说的?”
“议员们出来后应该就知道了。他们正在开会。”
“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些年他们什么都没提到。。。现在却——”
“游骑兵发现的。他们在争论要不要告诉大家。”
“那他们是谁?坐在椅子上被绑住的人是谁?”
“他们抓住了一些恐怖分子。他们马上会告知我们的。”
阿尔乔姆看不见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他能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色后背,每个人都穿着防弹背心,两腿岔开站着。但阿尔乔姆能感受到那些人:他们的好奇已经充斥了整个空气。这里有成百上千的人,就让米勒去回答他们的问题吧。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动。
有人正试图穿过人群。
“我们要去议会!让一让!”
门口的守卫也搞不清楚情况。一开始他们收紧了防线,但又犹豫地松开了。
那是提莫尔的声音吗?他是阿尔乔姆和勒太迦的盟友,一个叛逆者。他是与莱约克和荷马一起离开的,他们带着安娜!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为什么要回来?现在他应该在夺取地堡。还是说他已经成功了?他有带着贝索洛夫的狗头来议会吗?
“让一让!我们有议会的邀请!”
守卫让开了一条路——他们让提莫尔进去了,普林斯和卢卡跟在后面,这些都是老游骑兵。提莫尔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阿尔乔姆,朝他点了点头,但没有试图解救他。提莫尔走进了议会,普林斯和卢卡在外面警戒。
议员们在讨论什么?他们在争论什么?拖延时间吗?草拟最后通牒吗?乞求宽恕?还是在研究放在盘子上的人头?
议会厅异常安静。
他们都被毒死了吗?
“让一让!让一让!我们要去议会!”
这次又是谁?
人群又不情愿地让开了,嘴里嘟囔着:为什么又要让?阿尔乔姆伸长了脖子,这次守卫也没有立刻放行。
第一个走进来的是贝索洛夫。
他看上去还活着,脸色严峻,不说话。莱约克在贝索洛夫身后出现。贝索洛夫用阴沉的目光看了阿尔乔姆一眼,没有打招呼。相反莱约克朝阿尔乔姆点点头。他们两个都走了进去,莱约克这是带了个人质过来?还有两个老游骑兵护送着他们,这两人也停留在了议会厅外。
阿尔乔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尝试着说话。但他的膝盖后侧被打了一下,又摔倒了。卢卡和普林斯示意了一下那个击倒阿尔乔姆的守卫,两人都把手伸向枪套。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放了下来。
所有决定将在那扇门后产生,而不是在这里。
车站里的人越来越多,就像当时在共青团站一样。人们不停地往前挤,守卫艰难地维持人墙,不能放弃防线。天花板上两米宽的大吊灯好像在随风摇动——车站里的人太多了,他们正在以同一节奏呼吸。
突然。
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划过了整个车站,一声咳嗽。
守卫们都抬起了头;人群安静了下来,开始环顾四周。那是从车站里各处扬声器传来的广播声。看来这里也有公共通告系统。(译注:红线和帝国车站里都装满了喇叭。)
“测试,测试。一,二,一,二。”
一个悦耳的男低音传过整个车站。
“亲爱的公民们,请注意。马上会有一个重要通知,别走开。”
“告诉我们真相!告诉我们真相!”人群朝扬声器喊道。
但播音员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就不说话了。
“重要通知。。。”
“难道真的是。。。”
“太不可思议了。。。”
过了不知多久,议会厅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棕色西装的胖子走了出来,神情严肃。他戴着眼镜,额头上的头发被整齐地梳到了后面。他的助理扶了他一把,帮他站上阿尔乔姆旁边的大理石长凳,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他。
“那是议会的主席。。。他亲自来了。。。”
米勒和安佐尔出现在了走廊里,提莫尔在他们后面。出来后他们就分开了。
那个胖子吸了吸鼻涕,用他那脏手帕擦了擦满是汗的额头,然后又擦了擦眼镜的镜片,最后把眼镜戴了回去。
“公民们。今天我们因为一件不幸的事聚集在一起,在保护我们且非常受人尊敬的游骑兵内部。。。有一些分歧。这个我们过会儿会谈。”
“别废话了!直话直说!”
“对,当然。直奔主题。我们已经确认。。。这让人难以置信。但我们有确凿的证据,当然我们会公布的。我们已经完全确认莫斯科不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城市。我们截获了一段无线电广播。”
人们都呆住了。除了那个胖子的说话声外,一切都变得安静了。
阿尔乔姆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先知,就和在看临死前的勒太迦一样。好像那个胖子是个圣人。
“我们准备让你们听一下这段广播。但先让我说几句。我和你们一样对此感到震惊。关键是这段广播是从大西洋对岸传过来的。亲爱的公民,同志,兄弟们。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那摧毁我们整个国家的敌人还活着,他们杀死了我们一亿四千万的同胞——有父母,孩子,妻子,丈夫。他们还没有被解决,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没有人再是安全的。要是我们泄露了自己的位置,敌人随时会发动一次全新的,终极的打击。”
阿尔乔姆发出一阵低吼声,滑下了椅子,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些年来是地铁拯救了我们。我们住在地铁里,知道地面上不适合生存。正因此我们活了下来。现在地铁是我们唯一能继续活下去的机会。我知道,这一切都很可怕,很难以置信。但我请求你们相信这一切,大都会议会请求你们。我们今天截取到了一段广播,你们自己听。这是从纽约发送出来的。”
扬声器又响了起来。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09 01:38:00 +0800 CST  
有人对着麦克风打了个喷嚏。
一首歌传了出来,是一首听上去很奇怪的外国歌,有鼓点和尖叫声,还有小号的伴奏。一个男歌手的声音响了起来,唱着介于教堂颂歌和军乐之间的曲调。还有女声给他伴奏。同样的歌重复了几次,让人感觉到了原始的愉悦和能量。
这就是那种听着就不自觉开始舞蹈的音乐。
但在这偌大的车站里,所有人都纹丝不动。
天花板上的大吊灯摇晃着,好像是地震了一样。人们听着音乐里的鼓点声,感受到了恐惧。
“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听到的。。。这就是那些穴居人的野蛮音乐。。。换句话说,当我们勉强温饱的时候,他们还在纵情声色。我们还有其它的情报表明他们保留了核打击力量。这是一个无比恐怖的敌人,我们得做出行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有人要做出一个申明。大家靠一靠。”
提莫尔走到了主席身边,他身形干练,黑色的头发中夹杂了一些白色。他弯下腰帮阿尔乔姆坐起来,然后爬到了长凳上。
“游骑兵的老兵们对前指挥官米勒上校独断专行的裁决非常愤怒。我们的一名同志没有经过公平的审判就被处死。对于刚才的骚动,我们向大都会的公民们致歉。现在宣布我们将退出指挥体系,我们将拒绝服从米勒上校的命令。”
提莫尔的语气非常坚决。他是游骑兵最好的情报官,他是勒太迦的前辈和导师。他有什么打算?
“我们将保留位于斯摩棱斯克站的游骑兵基地。我们将通过公正的选举选出新的指挥官。但是,考虑到现在迫在眉睫的冲突,我们将直接效忠于大都会。我们将誓死保卫大都会的安全,应对公开的和暗地里的敌人。”
提莫尔转向大都会的议会主席,朝他敬了个礼。
先是有一声掌声,接着又是一声,然后就像决堤一样,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太棒了!万岁!”
“**!”阿尔乔姆竭力想喊出来,“你这个大**!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都会!也不存在什么议会!你只是在向另一个傀儡宣誓罢了!别被他们骗了!”
提莫儿朝阿尔乔姆点点头。
“我们会把你弄出来的,阿囧。我们要并肩抵抗美国佬。”
“我不同意他们质疑我的方式,”米勒坐在歪了的轮椅上严肃地说,“但我不再追究,这不是一场哗变,只是暂时的分歧。现在祖国正处在危险之中,我们不能再为这种小事争斗了。我们会通过协商解决问题的。游骑兵已经付出过太多了。我也同样宣誓效忠于大都会议会。我认为该结束内斗了。我们没有权利再互相厮杀。不管是红线,帝国还是汉莎。。。归根到底我们都是俄罗斯人。我们必须要牢记这一点。我们面对着共同敌人的威胁。一旦他们发现我们还活着,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消灭我们。”
人们听着,全盘接收了这些说辞:没人反驳,也没人议论。阿尔乔姆挣扎着站了起来,趁米勒的守卫还没回过神来,他把米勒连人带轮椅撞翻在地上。
“抓住他!抓住他!”
他们开始殴打阿尔乔姆,而阿尔乔姆想要用剪刀腿勒死米勒。他们打下了阿尔乔姆的一颗牙,塞在他嘴里的破布也掉了出来。
“都是谎话!你们在撒谎!你们这些**!”
从人群里穿过去是不可能的了,黑衣守卫直接把阿尔乔姆拖进了议会厅的大门。其他人把米勒扶了起来。
“你这个狗屎!垃圾!我要把你碾压成灰。你还有那个不知感激的***,我要把你们都绞死!”
提莫儿开始替米勒解释。
“这是一名被逮捕的破坏者。我们有证据表明他在从事试图暴露我们的间谍活动,调查还在进行中。”
最终他们把米勒扶回了轮椅,把阿尔乔姆拖进了议会厅。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有许多出口,他们把阿尔乔姆扔在地上。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1 10:06:00 +0800 CST  
阿尔乔姆仔细地听着。
“很好,斯威亚托斯拉夫-康斯坦丁诺维奇,”主席把他那颗梳的油光发亮的头转向米勒,“你的发言充满了对人类生命的关怀。在任何事情上我都会站你这边。我建议今天立刻向红线,汉莎,和帝国临时政府派出我们的外交官,把所有首脑都召集起来,解决这些年里困扰我们的冲突。其实我们的言行举止并没有太多的不同。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合并我们的武装力量,一起保卫地铁,这是我们唯一的家园,我们共同的家园。如果我们还想生存下去的话,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地铁将是我们唯一的家。地铁永远是我们神圣的家园!”
“没有那么大的不同?”米勒被主席的发言吓到了,“‘我们并没有那么不同,首先我们都是俄罗斯人。’那我们团结起来干什么?为了什么?为了帝国元首吗?”
但他的喃喃自语被人群的嘈杂所淹没。人们先是感到震惊,然后开始整理思路,现在都被灌输了。
“美国佬。。。这些年。。。听音乐。。。吃东西。。。跳舞。。。像野兽一样。但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在这儿吃屎。。。他们却连屎也要抢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给我们任何生存空间。。。没关系,我们能等。。。我们会坚持住的。。。我们经历过更糟糕的时候。。。也许还和以前一样。。。”
“你们也知道,就算没有美国佬,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主席说,“蘑菇瘟疫已经将我们的食物储备消耗殆尽。以后我们得勒紧裤腰带了。但要是我们团结起来,我们可以。。。重建我们的超级大国!重归属于我们人民的时代!”
主席得用更大的声音喊,人们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听的真相。
阿尔乔姆心灰意冷地靠墙坐着,用舌头舔着嘴里的伤口。
贝索洛夫突然出现在了走廊里。他刚从一个会议室走出来吗?莱约克正大步跟在他后面。
“杀了他!”阿尔乔姆示意莱约克,“就是他!是他挑动的大家!”
“这个人是谁?”阿列克谢尔-费列克索维奇并没有认出阿尔乔姆,“这里还有其它出口吗?我可不想再穿过人群一次。”
“你忘拿雨衣了,”莱约克对他说,“让我来帮你拿。”
“莱约克!莱约克!你。。。怎么。。。但你得。。。”
“拿完赶紧跟上我!”阿列克谢尔-费列克索维奇快步朝走廊远端走去。
“听着。。。你知道,我决定了。。。用你的计划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杀了他没有用的。我们得从内部来改变这个体系!要慢慢改变,而不是激进的革命。你明白吗?”莱约克用略带抱歉的语气对阿尔乔姆说,“他给了我一个顾问的职位,做他的助理。我要从内部。。。从地堡里。。。慢慢改变。。。”
“你这个吃屎的!”阿尔乔姆急了,“你投靠地堡了?为了那些吃的?你为了吃的投靠地堡?你出卖了我们?出卖了所有人?”
“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莱约克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是谁?没有什么我们!除了你以外没人想要你的革命!你马上就会挂了,但我还在,管理事务。”
“阿列克谢!”贝索洛夫叫他,“我还要等多久?这就是你刚开始工作的态度?”
莱约克没有向阿尔乔姆道别,也没有踢阿尔乔姆一脚。他转过头就赶上了贝索洛夫。
门开了一条缝,提莫尔把头伸了进来。
“你还能走路吗?”
“我不想起来。”
“快站起来!趁他们还在演讲。快点!”
提莫尔抓着阿尔乔姆的白衬衣领子,把他拉了起来,他让阿尔乔姆靠着自己走。
“我和你一起!”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小声乞求道,“带我一起走!我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别扔下我!”
“那里还有一个出口。我们走那儿。一旦老头下了狠心,你就等着被吊死吧。错过现在我们就再也没法救你出去了。”
“去哪儿?”
“去博罗维特站,安娜在那里等你。然后再去林地站,从那儿离开。你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吗?”
“我可以回家。安娜。。。她还好吗?”
“她一直在等你!我们该带你们去哪儿?”
“去展览馆站,不用从林地站绕路了。我得去契诃夫站一趟,去帝国。”
“为什么?你去契诃夫站要干嘛?”
“荷马还在那儿,我得见荷马一面。”
“嗨!”一个长发的婆罗门从一个会议厅里往外看,“你们要去哪儿?”
“提莫尔,你还不明白吗?是那些隐形观察者,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他们向所有人撒了谎,他们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听着,阿囧。。。别向我灌输这些了。我不想多管政治上的事。我是一名士兵,一名军官。我不能把你扔在这里,但别再用你那套理论给我洗脑了,我们就做朋友不好吗。”
阿尔乔姆能拿他怎么办?阿尔乔姆能拿大家怎么办?
还有机会向所有人证明这一切。当他们在骗人的时候,阿尔乔姆得去契诃夫站,帮荷马印刷和散布传单。
三人穿过了一道道走廊,两边都是厚重的门。其他行人看了阿尔乔姆的衣服和被打肿的脸都会吓一跳。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固执地一路跟着。头上的灯忽亮忽暗,脚下不时有老鼠跑过。最终迎面飘来一股松油味,到博罗维特站了。
“稍等一下,我去找你的爱人。。。然后我们去林地站。”
“不去林地站了。去契诃夫站,帝国。”
“你可以跟安娜商量。安静地坐在这里,别让其他游骑兵看到你,好吗?”
“我会好好坐在这里的,谢谢你,提莫尔。”
阿尔乔姆坐在一张木质长桌子上,把伤痕累累的双手抱在胸前。
他环顾四周:这是他在整个地铁里最喜爱的车站。
墙是用红砖砌成的,空气中飘着清香的松油味。这儿有一个个的小房子,还有布制的灯罩,某个地方传来悠扬的音乐声,应该是某种弦乐器,人们穿着滑稽的长袍,捧着老旧的书本,低声交谈着书里的内容。他们就活在书本之中,没有高层和底层之分。
阿尔乔姆和丹尼拉待过一晚的那个房间在哪里?丹尼拉是他一天的朋友,也是他一生的朋友。看来有其他人住在了那里。
“荷马?”
那个人站了起来,身影很熟悉。
“荷马!”
他从哪儿过来的?怎么来的?为什么?他不是应该在帝国吗?
阿尔乔姆站起来,慢慢挪了过去。。。他揉了揉眼睛。老爷爷正全神贯注地查看着房间,一个小胡子的年轻婆罗门正在向荷马展示房间,并且把钥匙交给他。
阿尔乔姆是看错了吗?
“当然,这里放不下一张书桌,但你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工作。。。书架就在那里。。。唯一要注意的是——在这里你不能养动物。你得和那只鸡分开了。”
“这是规定吗?”
“是的。”
“那好吧。。。”
“荷马!”
老爷爷看了看四周。
“老爷爷。。。你在这儿干嘛?你怎么过来的?我们的人没有把你藏起来?你都处理好了吗。。。有关印刷的事?一切都顺利吗?机器能用吗?纸是干的吗?”
荷马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阿尔乔姆——充满了悲伤和理智。
“你为什么不说话?机器能用吗?给我看看传单!”
“阿尔乔姆。”
“你想干嘛?”那个小胡子年轻人被惹恼了。
“那些传单在哪儿,老爷爷?你去契诃夫站了吗?”
“要我叫守卫吗?”
“不,不用了。”荷马摇摇头。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去阿尔巴特站?他们在那儿开了个会,已经开始颠倒是非了。。。就是那些老掉牙的谎话。大家竟然都相信他们。”
“我干不来这个,阿尔乔姆。”
“什么?”
“我干不来这种事。”
“什么?哪种事?”
“政治宣传。打印传单。这类的革命活动。。。我太老了,不是干革命的料。”
“你根本就没去契诃夫站?”
“没去。”
“为什么不去?”
“我不信,阿尔乔姆。”
“你不信什么?干扰器?隐形观察者?不信地表的世界?还是不信这地下无意义的一切?”
“我不信人们需要一场革命,不信人们需要知道这些。”
“但这是真相!真相!人们需要真相!”
“别喊那么大声。我该告诉他们那些真相?”
“所有的真相!你看到的一切!那个被棍子打***人,还有元首的小秘密!”阿尔乔姆朝着一路跟来的伊利亚摇头,“他们是怎么朝自己的人民开枪的!他们因为一条小尾骨就弄死婴儿!他们枪毙传播八卦的人!他们不给防护就把人赶到地面修建风力发电机!给那些干扰器供电!还有那些干扰器!那些吃死人尸体的狗!”
“这些真的是真相吗?”荷马问。
“那这些是什么?”
“这是些让人作呕的垃圾,阿尔乔姆。你真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些吗?他们就身处其中。他们不想回忆起这些,更不想去阅读这些东西。也许我该写写有关变种人的生活?或者是红线高层如何猥亵孤儿?汉莎和红线都一样。”
“那些有什么好写的?”
“那些也是真相。人们会想看这些东西吗?这真是他们想要的吗?我们不该让他们看这些垃圾。他们需要英雄。他们需要神话。他们需要看到其他人身上的光辉,这样能保持自己的人性。我能告诉他们什么?从一开始他们就被一帮官僚所统治?待在地铁里没有意义?在这儿什么都干不了?这些只会制造恐慌。地下确实到处都是黑暗,但他们需要光明!他们在寻找光明,就算是一根蜡烛也行,一丝微光也行。你想告诉他们什么?他们都是奴隶?棋子?**?没人会听你的!他们会把你绑起来!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
“那你——你会告诉他们什么?”
“我会告诉他们什么?这。。。我会写下一段传说。有关阿尔乔姆的。像他们一样,阿尔乔姆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他住在一个远离环线的名为国经成就展的车站。有一天,他的家园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有一群来自地面的怪物想要摧毁人类最后的庇护所。这个年轻人穿越了整个地铁,在战斗中得到了锤炼,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英雄。我要写下他是如何拯救人类的。这才是人们喜爱的故事。因为这是有关他们的,简洁而美丽。”
“你要写这些?那才发生的那些事呢?”
“那些都是政治,阿尔乔姆。都是权力斗争,很快就会过去的。一切都会改变。我不想写传单,一旦把那些话写下来,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那你自己想要什么?名垂青史吗?”
“呃。。。名垂青史——太高端了。。。”
“我禁止你写有关我的事。我禁止,懂了吗?”
“怎么禁止?这故事已经不属于你了,而是属于全人类。”
“我不想在你的垃圾小说里做一个花瓶主角!”
“人们会读我的书。他们会了解你。”
“我不在乎人们认不认识我!这有什么关系?”
“阿尔乔姆!”安娜在叫他。
“问问伊利亚,他会告诉你的。谁会拒绝看这样一个故事??这是一本有我署名的真正的书!不是什么有关变种人的教材。而是一段流传千古的传奇。”
“他们把我们按在屎里,把我们当牲畜使唤,把我们当建筑材料。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而你。。。你还帮他们说话。。。”。然后阿尔乔姆突然明白了,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站在那里,自顾自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操,他说得对。那个唠叨的**,他都说对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我们’和‘他们’。只有那九头蛇,我们自己就是那九头蛇。就像一百年前被打倒的那些贵族一样,能怪谁?怪不了别人。我们这是自作自受。所有那些地堡里的人,都是哪儿招募来的?就从我们中间。现在。。。你,莱约克。。。九头蛇是不可战胜的。没人想与它作对。每个人都梦想着能成为其中一个头。他们说——来咬我吧,把我带进去,我想成为你的一部分。外面一个屠蛇勇士都没有,但倒是自愿被咬的人排成了长队。。。这和权力有什么关系?我的天哪,我真是个**。。。你知道吗?随你写吧,老爷爷。把书印出来,祝你长命百岁。我的天哪,操。。。”
阿尔乔姆用笑声给自己缝上伤口。
阿尔乔姆不想哭出来,他笑得就像一条疯狗一样。
“阿尔乔姆!”
他看到了安娜,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原谅我。”
“阿尔乔姆,你怎么了?”
“好吧,我们真的去契诃夫站吗?”提莫尔问,“那些法西斯随时都有可能回去。要不还是去林地站?”
“不了,把通往地面的气密门打开。我要到地面上去。”
“什么?”
“阿尔乔姆!”
“把门打开!打开!”
“阿尔乔姆,你怎么了?”
“我们上去,安娜!往上走!”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1 10:08: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他的子民们)
“他们就在那儿!那里!”
透过楼梯的围栏,他仿佛看见了,不对,确实看见了那些——黑色的靴子。
“快跑!”
“把门打开!打开它们!”
“你已经神经错乱了吗?你没穿防护服。。。”
“我没事!快点!就因为你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快点!”
“他在哪儿?他们去哪儿了?”
“抓住我的手!别松开!”
“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我不想待在这里。”
“去你的。。。你上到地面可以去哪儿?地面上有什么?”
他们撞翻了桌子,跳过长凳,把其他婆罗门撞得东倒西歪,冲向了车站的另一头。游骑兵的士兵像猎枪的铅弹一样从人行通道里涌了出来。
他们以最快速度到达了气密门,用枪吓走了门卫,开始转动机关,把几吨重的铁门打开。门慢慢地被打开了,他们从一条小缝中挤了过去,飞快地往上跑。
阿尔乔姆哪儿来的力气?
游骑兵还是紧追不舍。靴子踩在花岗岩地面上啪啪作响。只有一边的气密门被打开了,而且只开了一条小缝。穿黑衣的士兵一个个挤了过去,但那些婆罗门都被吓得连连后退,远离气密门,生怕沾上某人身上的辐射。
阿尔乔姆,安娜,提莫尔还有伊利亚,一行四人冲上了大厅。他们抓紧最后一秒打开了通往外面的门,毫无遮掩地进入了莫斯科冰冷的夜晚。
“这里有啥?”
“就在这里。。。他们把它丢在这里。。。等下。。。就在那儿!抓紧,往那儿跑!”
他们猫着腰沿着安静的图书馆跑,就在这儿,阿尔乔姆曾经抛下一切恐惧。在他们身后,黑衣人已经从博罗维特站的大厅冲了出来。他们开始犹豫,在想要不要不穿防护就去追阿尔乔姆。
“我们会死在这里的!你知道这里地表辐射有多高吗。。。”
“就在那儿。这里。是吗?没错!”
眼前就是萨维利亚的日本车。勒太迦把它从干扰器那儿拖回来后,就被扔在了这里。什么时候的事?感觉好像是很久以前了。萨维利亚已经没了——在共青团站他被人潮带走踩死了:他成为游骑兵的第一天就阵亡了,严格说是执行任务中失踪了。但他的车就在这里,等着他的主人。
阿尔乔姆拉开门把手,爬上了驾驶座。在副驾驶的地毯下面有一把备用钥匙,这是萨维利亚在共青团站告诉他的,仿佛就是他的遗嘱。阿尔乔姆转动了钥匙,启动了发动机。
那些黑色身影最终下定了决心,追了过来。
“快上车!”
“你要去哪儿?”
“去展览馆站!回我的家,去告诉大家!”
“我不去。我要待在这里。我去哪儿干什么?我会和他们谈的。”
“快上车,你这个傻瓜!”
“他们是我们的人!我去跟他们谈,等下。。。我忘了件事。这里,这是你的吗?他们把它给了我。”
提莫尔掏出了一把黑灰色的纳甘手枪。
“是我的。”
通过开着的车窗,提莫尔把手枪递给了阿尔乔姆。
“真是太感谢了。”
“就这样吧,快走!”
提莫儿举起双手,朝那些黑色魔鬼的方向跑过去。阿尔乔姆在心中为他祈祷了一下,然后踩下了油门。
从猎人商行站的方向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阿尔乔姆开动了汽车,在原地掉了个头,轮胎划出一阵青烟。安娜坐在他左边的副驾驶座上。伊利亚就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坐在后排。他们关紧了所有车窗。
从后视镜里阿尔乔姆看到提莫尔无声地倒在了地上,像一卷地毯一样倒了下去。一秒钟后,一辆浑身漆黑的装甲越野车冲进了后视镜里。
越野车刹住了,探照灯四处乱晃,随后又消失了。
他们沿着沃兹德维任卡大街飞速前进,驶过那些阿尔乔姆走过一百遍的地方。但现在这是最后一次了。有些的尸骨从房子里露了出来,干枯的树木无神地注视着飞驰而过的日本车。
空荡的天空上透着微弱的月光。以前天上是有许许多多星星的,就像阿尔乔姆小时候和尤金一起打开气密门,走进植物园那一晚。
“还记得那晚吗,尤金?”
“快停下,阿尔乔姆,求你了。”
“抱歉。我不会再停下了,说真的。”
国防部的白色石灰岩外墙闪现了一下,又消失了。阿尔巴特站的大厅也一闪而过。在他们的右边,二十多层高的大厦竖立在那里,像是被遗忘的站岗士兵。在他们的左边是卡列宁斯基大街上的巨大房子,上面挂着欧洲制造的巨大广告屏幕,当然现在已经被烧焦发黑了。阿尔乔姆从中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这里的空气如何?”
“和地铁里不一样。”
阿尔乔姆还记得两年前他来到这里,那时一切都不太一样。当时这里还有一种奇怪扭曲的生物,它们会集体捕猎。然而现在。。。
阿尔乔姆看了看后视镜。他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影在远处追他,这只是他的想象吗?
阿尔乔姆拐了个弯,开足马力驶上了花园环线,他们路过了美国大使馆,路过了红普列斯妮娅河岸,路过了巨大的用花岗岩建造的斯大林式建筑,路过了“弹坑广场”。
阿尔乔姆边看边想:都是死人为死人造的房子。
“回家吗?”
“回家,”阿尔乔姆回答。
靠右驾驶的日本车冲进了和平广场,不顾交通指示牌,驶向了东边。他们从三环高架下穿了过去,开上了一座横跨铁路的天桥。在稍远的地方,一个火箭竖立在树丛里,那就是愚蠢的航空博物馆,这说明国经成就展览馆已经很近了。
阿尔乔姆有一次想象着后面的追兵。他甚至往后看了一秒,差点就撞上一辆废弃的卡车。他在各种废弃的车辆中穿行,找到一条熟悉的路开到了展览馆入口处——回到了他的家。他把车停在一个货币兑换亭的后面,把车藏了起来。
“我们动作很快。也许没有多少辐射,”阿尔乔姆对安娜说。
“好吧。”安娜回答。
他们下车仔细听,远方某处隐约有发动机的咆哮声。
“快走。”
他们进入了售票厅——阿尔乔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还跟着吗?他们追上了吗?
他觉得游骑兵没有追上。就算他们在追,也已经落后太多了。
上面的气密门开着。他们得走下五十米深的扶梯。下面一团漆黑,但经过一年的摸索,阿尔乔姆对那些阶梯已经了如指掌。伊利亚一路跌跌撞撞,差点摔在地上。安娜和伊利亚几乎跟不上阿尔乔姆的速度。
最终他们到达了底部。在一个站台的另一边是一道气密门。阿尔乔姆熟练地走向左边,摸索到了墙上的一个话筒。
“打开门!是我,阿尔乔姆!”
没有人回话,好像电话线被切断了一样。阿尔乔姆好像是在向那些外面的空房子里打电话,而不是向他自己的车站。
“能听到我吗?我是阿尔乔姆!黑暗!”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1 10:44:00 +0800 CST  
发帖测试,测试。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2 04:33:00 +0800 CST  
阿尔乔姆的声音拨动着话筒里的金属片,但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
阿尔乔姆摸到了安娜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它们。
“没事的,门卫只是睡着了。”
“没错。”
“你离开的时候,一切都。。。”
“一切都正常,阿尔乔姆。”
伊利亚正急促地大口呼吸。
“别这么大口呼吸,”阿尔乔姆建议道,“这里有背景辐射,你懂得。”
阿尔乔姆挂上电话,又拿起来。把嘴唇贴在冰冷的塑料话筒上。
“喂!我是阿尔乔姆!开门!”
没有开门的迹象,好像没有人守在门边。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2 04:34:00 +0800 CST  
阿尔乔姆走到门边,用拳头敲打着铁门。这并没有什么用,声音太小了。然后他想起了那把纳甘手枪。他抓住枪管,想要用握把敲门。然后阿尔乔姆又仔细想了想,要是枪里还有子弹呢?他打开弹仓,不知为什么里面装了两发子弹。他取出子弹装进了口袋里。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2 04:35:00 +0800 CST  
然后他开始用手枪砸门,就像按门铃一样。梆!梆!梆!(译注:不取子弹就砸门容易走火。)
快醒醒!快起床!
他把一只耳朵贴到门上,对面有人吗?
梆!梆!梆!
“阿尔乔姆。。。”
“那儿一定有人!”
他又抓起电话,挂了一下,再拿起来。
“喂!喂!我是阿尔乔姆!苏霍伊!快开门!”
电话里传来不情愿的哈欠声。
“能听到我吗?”
听筒里一声咳嗽。
“把门打开!”
那头终于说话了。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2 04:36:00 +0800 CST  
“这TMD怎么回事?现在是半夜。”
“尼基斯卡?开门,尼基斯卡!我是阿尔乔姆!快开门!”
“让尼基斯卡开门,然后被辐射,是吗?你TMD在外面又想干嘛?”
“开门!我们都没穿防护服!”
“那就让你长长记性!”
“好吧,我会告诉我的继父。。。*****。。。”
听筒里传来一声吸鼻子的声音。
“好吧。。。”
铁门慢慢地朝上打开了。看上去很轻巧。他们走进了气闸室。墙上有一个水龙头,旁边是一根管子,还有另一个电话。
“打开门!”
“先把你自己洗干净!你带进了这么多脏东西。。。”
“怎么洗?我们没有穿防护服!”
阿尔乔姆不得不用那冰冷,带着消毒液的水冲洗自己,伊利亚还有安娜。他们全身湿透冰冷地走进了车站,立刻就闻到了猪屎的味道。
“所有人都睡了。苏霍伊也睡了。给你衣服。”
“我们去哪儿?”
“你的帐篷没人。”尼基斯卡看着这三个落水狗,不再那么凶了,“我们在等你回来。等下,我去拿点毛巾给你们擦身子。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阿尔乔姆想要争辩,但安娜拉着他的手,把他拖开了。
他心想,没错。我半夜从路上不穿防护服就跑进来。我也不想把整个车站都吵醒。他们一定会觉得我已经变成弱智了。没关系,也不急。在大都会的流言传到这里之前。。。
“告诉守卫不要让任何陌生人进入车站,从地面上来的也是。。。”他还记得那个黑影,“别让任何人从地面上进来,好吗?”
“相信我,”尼基斯卡笑了笑,“我再也不会醒过来给人开门了!”
“那就这样吧,对了,还有这位同志,得给他找个地方,”阿尔乔姆想起了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到了早上我会给我继父解释的。”
伊利亚躺在尼基斯卡旁边,看上去像一条流浪狗。但这不怪阿尔乔姆。他已经一路把他带到了这里。
阿尔乔姆和安娜的帐篷确实没有人。有人打过这地方的注意吗?肯定有人想把它占为己有,但苏霍伊阻止了他们。当站长的养子也是有不少好处的。
他们不想吵醒邻居,于是打开手电照亮了地板。在帐篷里他们换上了干的衣服,他们没有看对方的裸体,感觉很尴尬。然后他们盘腿坐在了床垫上。
“还有酒吗?”阿尔乔姆小声问,“我记得你有一些。”
“对,我买了一点。”安娜小声回答。
“可以让我喝一口吗?”
他们轮流从瓶子里喝酒。那酒很粗糙,有刺鼻的气味,底下还有沉淀,但毕竟还是酒。酒精放松了阿尔乔姆紧张的头脑,后背,手臂,还有灵魂。
“我发现没有你我过不下去。”
“过来。”
“真的,我尝试过了。”
阿尔乔姆又喝了一大口——没有咽下去,酒精在他的喉咙里打转,他开始咳嗽。
“我们在大都会聊过以后。你爸爸派我去了共青团站,去给红线送子弹。这样那场骚乱。。。那些饥饿的人。。。他们造反了。然后。。。我也进了车站。。。和红线的平民一起。那里有成千上万的人,然后他们朝平民开枪。有一个女人。。。给我。。。她让我抱住他的儿子。那个男孩大概五六岁吧。我抱着他,他妈妈被打死了。然后我就想你和我得收养这个孩子了,就过了一分钟,那个孩子也被打死了。”
安娜接过酒瓶,眼里闪着泪光。
“你的手好冷。”
“你的嘴唇好冷。”
他们继续轮流喝酒。
“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吗?”
“我必须要告诉所有人。苏霍伊,所有人。我们的人。明天一早就说,慢慢讲,在其他人用他们的方式告诉他们之前。”
“你觉得他们会信你吗?他们哪儿都不会去的,阿尔乔姆。”
“再看吧。”
“我很抱歉。”
“不,不用抱歉,是我。。。我该。”
“你说话也这么冷。”
“但我的心是热的。话说你穿这衣服像个大鹅一样。”
“把你的心靠近一点,我想暖暖身子。”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2 04:37:00 +0800 CST  
****
他们很晚才醒过来。
阿尔乔姆终于穿上了他常穿的衣服:一件毛衣和一条旧牛仔裤——而不是那件难受的服务员外套。他套上橡胶靴,等安娜穿好衣服。
两人微笑着爬出帐篷,女邻居们羡慕地看着他们。有人给阿尔乔姆递烟,他拿了一根。
“苏霍伊在哪儿?”阿尔乔姆问就在附近的达莎卡。
“他在给你准备一个惊喜。你头发都掉了,不是吗?我们以前就提醒过你。”
“苏霍伊在哪儿?”
“在养猪场。”
两人一起走向苏霍伊那儿。
猪圈在一处被封死的隧道里。他们走到车站的另一端,一路上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大家像看鬼一样看着阿尔乔姆,像看英雄一样看着安娜。
“他就在那儿,你的父亲!他在赶一头猪!”艾古尔朝猪圈远端指着。
阿尔乔姆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们走过一头头猪的屁股,小猪在不停地拱围栏,成年猪在咆哮着。身材高大的妇女们在忙碌着,每个人都要照料十头尖叫着的小猪仔。
苏霍伊穿着橡胶雨靴,正走在成年猪群当中。养猪场的负责人,彼得-伊利奇站在他一旁解释。
“别选这头,亚力山多诺维奇。这头病了,肉会比较苦。选那头,生龙活虎的那头,过来,普罗实卡。你该早点通知我的,亚力山多诺维奇。最好提前一天不给他们喂食。”(译注:普罗实卡是猪的名字。)
“好吧。。。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惊喜。。。”,苏霍伊说,他没看见阿尔乔姆,“我儿子还是回来了。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很担心他。但他还活着,而且和他妻子在一起。看上去他们好像复合了。真是大喜事。好了,把普罗实卡交给我吧。”
“普罗实。。。普罗实卡。到这儿来。我该怎么把它引出来?这个小**,得饿他一会儿,这样他自己就会出来找东西吃。但现在。。。不行,不要拉他。猪不喜欢别人逼他走路,让我来,我有办法。”
阿尔乔姆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苏霍伊,眼角有些湿润,是被臭味刺激的吗?
苏霍伊后退了一下,让专家来处理。彼得拿出一个空的木桶套在了普罗实卡的头上。那头猪先是僵在了原地,然后开始后退。彼得就抓住他的尾巴,引导他倒着走出围栏。
“别让其他猪跑出来了。”
“他们都没过来。”
头上被套了个木桶后,普罗实卡变得温顺了许多,很快就被带着走出了猪圈。彼得把木桶拿走,用手挠那头猪耳朵后面的地方,趁普罗实卡舒服地咧嘴的时候,彼得熟练地把一根绳圈扔进猪的嘴里,尽量远离獠牙,然后把绳圈在猪鼻子上方扎紧。阿尔乔姆没有在看这些:他已经观摩过上百次了,而且自己也干过。他在看着苏霍伊。
苏霍伊终于转过了头。
“哦!你醒了!”
苏霍伊走了过来,两人拥抱了一下。
“安娜,欢迎回来。”
“你最近如何,叔叔?”
“我们渡过了难关,一切都没事了。”苏霍伊笑了,“我很想念你们。”
“哈罗,探险者!”彼得伸出左手打招呼:他右手已经拿着一把锥形杀猪刀了,“好的,亚力山多诺维奇,把猪扶好。”
“我想让你们尝尝新鲜的猪肉,”苏霍伊笑着说,“你把我的惊喜给剧透了。”
普罗实卡努力地想挣脱开绳子,但绳圈扎得太紧了。他努力地伸开腿,但鼻子怎么也挣脱不开。普罗实卡没有尖叫,他不知道自己马上要死了。然后苏霍伊打了他一下,这头猪安静了下来。
彼得在普罗实卡身旁蹲了下来,挠着他的身体,用手指寻找脉搏。透过皮肤和肋骨,彼得找到了猪心脏的位置,他用左手把刀抵在了正确的位置,都没有割破皮。其它猪围了过来,好奇地拱着鼻子,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再见了。”
彼得用右手快速敲了一下刀把,像钉钉子一样把刀插了进去,一瞬间整把刀都刺了进去,只剩刀把在外面了。普罗实卡抽搐了一下,但还站在那里。他根本没时间思考发生了什么。彼得把刀拔了出来,用一块小破布堵住了伤口。
“弄好了,你们后退一点。”
普罗实卡还站在那里,然后脚下开始不稳。他摔倒在地,又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又摔倒了。他意识到自己被背叛了,开始呻吟。他尝试着想站起来,但再也做不到了。
一些猪看着普罗实卡,小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还有一些猪继续拱着围栏。没有一头猪接收倒了普罗实卡的警告。普罗实卡侧躺在地上,挥舞着腿,尖叫了一会儿,拉出了几坨棕色的屎球,然后就不动了。其它猪完全没有反应,好像不曾意识到死亡是如此之近。
“搞定了!”彼得-伊利奇说,“我会把他切好送去厨房。你们想怎么吃?烤猪肉?炖猪蹄?”
“是烤了还是炖上,阿囧?”苏霍伊问,“反正也没有惊喜了。”
“还是烤比较好。”
苏霍伊点点头,“你怎么样?”
“我怎么样?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咱们走吧。不用站在这儿。你去了哪儿?”
“去了哪儿?”阿尔乔姆回头看了看安娜,“我去过大都会,有大都会的人来过吗?米勒派人来过吗?或者是其他陌生人?有人打听我的消息吗?”
“没有,都没有什么消息。为什么?他们应该派人来吗?”
“我们的人从市场回来了吗?从汉莎回来了吗?他们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苏霍伊严肃地看着阿尔乔姆。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吗?”
他们走出猪圈,回到了车站。站里的红色警示灯让人感觉好像是贝索洛夫割开了这头猪的喉咙,或者是阿尔乔姆下的手。
“咱们去抽根烟吧。”
阿尔乔姆的继父并不喜欢抽烟,但这个时候他也不再勉强。他掏出一根自制卷烟递给了阿尔乔姆,安娜也掏出一根。他们远离了生活区,点上了烟。
“我找到了幸存者,”阿尔乔姆简洁明了地说,“其他幸存者。”
“你?在哪儿?”苏霍伊朝安娜挤了挤眼。
阿尔乔姆想要说下去,但突然开始想:展览馆站是一个独立车站,苏霍伊是站长。但地铁里真的有独立的车站吗?
“他说的是事实,”安娜说。
“你不了解这些情况吗?”
“我?不知道。”苏霍伊谨慎地回答了,不想冒犯阿尔乔姆。阿尔乔姆已经变得更瘦了,还剃了个光头。
“中层人士,”阿尔乔姆自言自语了一句,“好吧。”
“什么?”
“叔叔。整个故事很长。我就告诉你精华部分,我们不是唯一的幸存者。整个世界都有人存活了下来。俄罗斯好几个城市都有幸存者,西方国家也是。”
“这也是真的,”安娜说。
“西方国家?那战争呢?”苏霍伊皱了皱眉,“战争还在继续吗?那为什么没有任何无线电信号?为什么地铁里没人见过其他幸存者?”
“他们干扰了无线电。就像苏联时期一样。”阿尔乔姆想要解释,“因为战争疑似还在继续。”
苏霍伊明白了。
“听上去很耳熟。”
阿尔乔姆疑惑地眯上了眼睛,“耳熟?”
“我们有过这样的经历。是谁装的干扰器?红线?”
“你认识贝索洛夫吗?”阿尔乔姆问。
“贝索洛夫?”苏霍伊开始回忆,“那个汉莎的贝索洛夫?”
“根本就没有什么汉莎,叔叔。也没有红线,马上他们都将消失。马上他们会整合所有派系一起对抗敌人。这样他们永远都不用走出地铁。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苏霍伊将信将疑,还是不停地在向安娜确认阿尔乔姆说的话。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有关其它城市幸存者的事?”
“昨天他们在大都会发布了公开声明,”安娜回答,“这都是真的。”
“整个世界都存活下来了?那他们过得什么样的日子?比我们好?”
“我不清楚,他们没说,”阿尔乔姆解释道,“但要是日子比我们还惨,他们一定会在无线电里提到的。”
苏霍伊又点上了一支烟。
“**——”
他盯着红色的灯看了一会儿。
“你欠贝索洛夫什么吗?”阿尔乔姆问。
“没有,我怎么会欠他的?我只在汉莎见过他一面。”
“那就好,叔叔。。。你必须得关闭车站。这样外人就不会进来。让大家准备好,你得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会相信你的。”
“准备好干嘛?”
“我带他们出去。走出地铁。趁现在还有机会,我至少能带自己人出去。”
“去哪儿?”
“到地面上去。”
“具体去哪儿?车站里有两百多人。还有女人和孩子。你要带他们去哪儿?”
“我们先派一些侦察兵出去。找到一个背景辐射比较低的地方。我遇到了从穆罗姆过来的人,在那儿他们就生活在地表。”
苏霍伊已经开始抽第三根烟了。
“去干嘛?”
“什么叫去干嘛?”
“我们去穆罗姆干什么?为什么这里的人要离开地铁去其它地方?他们生活在这里,阿尔乔姆。这里是他们的家。他们不会跟你走的。”
“因为这里的人都出生在地面上!在清新的空气中!在开阔的天空下!”
苏霍伊朝阿尔乔姆点了点头:并不是在嘲笑他,而是表示同情,就像儿科医生那样。
“他们已经忘了从前了,阿囧。他们已经习惯待在这里了。”
“在这儿他们就像莫洛克人。像鼹鼠一样。”
“嗯,但至少生活还在正轨上。所有一切都很清楚。他们不想改变任何事。”
“但一旦他们围着篝火坐下,就会开始回忆以前的事,回想从前的生活!”
“你不可能带他们回到以前的生活。他们也不想回去,记住这一点。你还年轻,到了某天你会懂的。”
“我不懂!”
“好吧。。。”
“我只想请求你关闭车站。要是你不想告诉大家——让我来。不然那些谎言就会流传进来。。。他们会把所有人洗脑。。。我已经见识到了。。。”
“我不能关闭车站,阿尔乔姆。我们得和汉莎做生意。汉莎给我们提供那些粉料——你知道,就是那些复合饲料——来喂猪。我们还得把猪屎卖到里加站。”
“什么粉料?不是有蘑菇吗?”
“蘑菇都没了。几乎所有的蘑菇都坏死了。”
“听到了不?”阿尔乔姆朝安娜诡异一笑,“你还在担心蘑菇的事,看来没了蘑菇也没事,但没有他们的复合饲料就完了!”
“别误解我,我是这里的站长,阿尔乔姆。”苏霍伊摇摇头,“我有两百多人要照顾。我得让他们吃上饭。”
“那至少让我来跟他们说!他们早晚会知道的!”
“你觉得这值得说吗?”苏霍伊叹了口气,“你觉得呢?”
“我认为一定要说。”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2 08:25:00 +0800 CST  
他们达成了协议:晚饭过后苏霍伊会把大家召集起来,在那之前,阿尔乔姆要保持安分。阿尔乔姆确实很安分,想要体验以前他在展览馆站的生活。骑自行车,在隧道口放哨,住在帐篷里。但他再也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了。
晕头转向的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一直跟在阿尔乔姆后面乱晃。苏霍伊已经同意伊利亚待在这个车站。所以阿尔乔姆顺便向他介绍一下车站里的情况。
尽管伊利亚蓬头垢面,神情沮丧,穿大衣的达实卡还是立刻喜欢上了他。他们给伊利亚跑了一杯淡茶,因为蘑菇储备快要耗尽了。人们询问伊利亚的生平,他回答地遮遮掩掩,阿尔乔姆没有戳穿他。
但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阿尔乔姆带他参观车站时,也会时不时地提到一点自己的事。他只是非常自然地说了出来。当他们在帐篷间穿梭的时候,阿尔乔姆就说:“以前尤金就住在这里,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们一起打开了通往植物园站的大门。之后他死了。当黑族人向车站进发的时候,有一个守卫慌乱中打死了他。当时我第一次见到了猎人,彻底被他折服了。当时我们就在大厅里,他用他强有力的双手改变了我的命运。至于那些黑族人,到现在还保持秘密已经没有意义了。猎人的一生就是个悲剧。”伊利亚边听边不停点头,好像他很关心的样子。但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阿尔乔姆就这样熬到了傍晚。
这样一顿重要的晚饭当然不止邀请好朋友。车站里所有人都被邀请了。一条死胡同里的铁轨上有一个矮平台,上面摆满了桌子,这就是他们的“俱乐部”。
妇女们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大家都洗了澡,穿着最漂亮的衣服汇聚了过来。
餐前开胃菜有一点寒碜,但普罗实卡的肉弥补了一切缺陷。厨师们把猪肉烤得十分美味。猪的头被切了下来,眼睛还眯着,耳朵已经变得透明。猪肉非常鲜嫩,带了一些脂肪:杀猪的时间刚刚好。猪肉在他们的口中融化,他们拿出了储备的蘑菇酒,祝酒词越来越温馨。
“欢迎回来!”
“祝你健康,阿尔乔姆!”
“这杯祝安娜!这杯祝你!”
“祝你们早得贵子!”
“别说我是拍马屁——为他们的父亲!为你,亚力山多诺维奇,喝一杯!”
彼得站了起来,他的红发和地中海特别的显眼。
“然后,让我们为我们的展览馆站,一个波涛汹涌的地铁世界中的平静小岛,喝一杯!我们要特别感谢一个人的努力,你们知道是谁!”
阿尔乔姆原本以为自己会胃口不好,但他实在太饿了,直接吞下了两大盘猪肉。这是头健壮的年轻猪。但还是不要去想他今天早上还在哼哼。这些猪都不时地会哼哼,难道我们就不吃他们了吗?
阿尔乔姆喝不下酒。但苏霍伊一口都没放过。他们都准备以各自的方式其他人讲述情况。
“我想跟你把这些事讨论一遍。我一直在等你出现,当然,你想对大家说什么就说吧。我不会收回我的话,但我想让你知道你不必弄那些——蘑菇和猪什么的。。。你可以干一些其它事,侦查之类的。。。”
“谢谢,苏霍伊叔叔。”
小科利尔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就是那个一直咳嗽的小孩。“boom!”他想吓唬一下阿尔乔姆,然后爬到了他的膝盖上。他从他妈妈那儿跑了出来,现在已经过了他睡觉的点了,他应该去睡觉。然后他妈妈娜塔莉亚过来了,她骂了小科利尔几句,但同意让他待一会儿——还剩一些猪肉。
“安娜!给我一块!”
“到我们这儿来。我多给你一点,你要长身体。”
小科利尔坐在安娜和阿尔乔姆中间,对着自己的盘子开始吃肉。
在阿尔乔姆吃第三份肉之前,一个叫佐治亚-乌比拉瓦的守卫走到苏霍伊身旁轻声说了几句话。苏霍伊抹了抹嘴,站了起来,并没有看阿尔乔姆。阿尔乔姆看到苏霍伊走向了南边的隧道,就是通往阿列克谢耶夫站的那条隧道,通往地铁中心的那条隧道。那儿发生了什么?阿尔乔姆看不见。苏霍伊绕到柱子后面,上了铁轨。
过了十分钟,他还没回来。
“你找到极地曙光城了吗?”小科利尔问。
“什么?”阿尔乔姆心不在焉地问。
“极地曙光城!你说你接收到了那里的信号!你找到它了吗?你是去找它的,是吗?”
“是的,我是去找它的,我找到极地曙光城了。”
“妈妈,你听见了吗?阿尔乔姆找到极地曙光城了!”
娜塔莉亚张开了嘴。
“那不是真的,科利尔。”
“阿尔乔姆!它是真的,对吗?”
“别再骗他了!”娜塔莉亚对阿尔乔姆说。
“那里是什么样的,阿囧?极地曙光城里有什么?那里有细菌吗?”
“稍等一下,”阿尔乔姆说,“等一下,孩子。”
苏霍伊和一些其他人站在站台南端,不时朝宴会这里看过来。阿尔乔姆想要到他那里去。他把小科利尔放了下来,想要站起来,但苏霍伊看见了,朝他挥挥手:坐下,我过来。
“怎么了?”安娜问。
“我去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好!现在你回去睡觉!”
苏霍伊回到了宴会桌旁。他坐在了阿尔乔姆的旁边,紧闭双唇微笑着。
小科利尔无视了他妈妈,他用自己的叉子挑着普罗实卡扭曲的眼皮。达实卡给了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一大块油腻的猪腿肉。
阿尔乔姆抓住了苏霍伊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叔叔?”
“他们来抓你了。当然,我们让他们回去。”
“是游骑兵的人?米勒派来的?”
安娜紧握着餐刀,好像要用它战斗一样。阿尔乔姆用手指摸了摸口袋,那把纳甘手枪还在。
“不是,是汉莎派来的。”
“他们有很多人吗?他们派特种部队来了吗?”
“就两个平民。”
“就两个人?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给我们时间思考,明天早上之前决定。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儿子,还有其它的事。”苏霍伊看着自己的盘子,“他说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
阿尔乔姆没有再反驳“儿子”的说法。
“到了早上会发生什么?”
“他们会对车站执行全面制裁。他们不会再从我们这里买东西,而且不会再卖东西给我们,包括喂猪的符合饲料和其它东西。还有旅行禁令。他们说他们已经和阿列克谢耶夫站谈好了。”
安德烈,一名年长的侦查兵,站了起来。他举起了杯子。
”我来说一段!你父亲和我已经讨论过了,阿尔乔姆,同志们,我有个不可抗拒的情况。我恋爱了,我的爱人住在红普列斯妮娅站。我觉得时候了,我已经三十八岁了。所以我决定离开我挚爱的家园,展览馆站,搬到汉莎去,和我的爱人住一起。那我要为什么喝一杯呢?我想要祝所有人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阿尔乔姆,随时欢迎你来红普列斯妮娅站做客!“
阿尔乔姆点点头,站起来,碰了下杯,又坐下了。他小声对苏霍伊说。
”我们的储备能坚持多久?“
“我不知道。那些蘑菇,你也知道。。。能喂那些猪一段时间。然后就没有什么饲料了。所有的饲料都来自汉莎。。。”
“汉莎什么时候开始做动物饲料的生意了?他们从哪里搞来这些的?难道瘟疫对他们没有影响?”
“这是复合饲料,我说过了。不是用蘑菇做的,是用其它原料制造的。但猪喜欢吃它。他们不再哼哼抱怨,而且体重长得很快。”
“养猪的人没问过这是饲料是什么吗?他们从哪儿搞来的?也许我们自己也可以生产一样的饲料。。。”
“我不清楚。我们不问问题。有流言说汉莎是从红线那里弄到这些的。我们试了试——猪喜欢吃,那还要问什么?我们——”
“红线能从哪儿搞来这些?红线已经——”
“彼得-伊利奇!他们是从哪里弄来这些复合饲料的,你还记得吗?”
“怎么了,我记得是从共青团站弄来的,我记得他们说饲料来自于共青团站附近,之前还很新鲜,最近几次就没那么新鲜了。”
“从共青团站弄来的?”
阿尔乔姆嘴里感觉到一阵苦味,他的喉咙开始打结,感觉已经没法呼吸了。
“共青团站?从红线来的?”
“是汉莎卖给我们的。。。”
“都一样。”
“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问不必要的问题,对吗?他们要经济制裁车站,对吗?”
“我得让大家吃上饭,阿尔乔姆。两百多人。我们有了饲料就好。等到你成为站长的时候,你会懂得。。。”

楼主 Longbow336  发布于 2017-08-15 08:18:00 +0800 CST  

楼主:Longbow336

字数:293454

发表时间:2016-12-12 18:3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7-07 18:15:0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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