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原创】『短篇合集』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那日的意外过后，哪吒虽未明说，但却再未阻止过杨戬进他的房间，偶尔一两次，杨戬赖在哪吒床上不走，哪吒也不恼，只默默拉过被子，凉着杨戬，不过每到后半夜，见杨戬瑟瑟的抱成一团蜷缩在墙角时，哪吒又心软的摊开被子，往杨戬怀里挪了挪。
“杨戬，可以解了我身上的封印吗？我……没有法力，我很不适应。”
这天正午，二人坐在桌前吃饭，哪吒的碗里已经堆成小山般，杨戬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致力于将哪吒喂的胖一些，毕竟……小孩真的太瘦了……
“……好……”
杨戬抬头对上哪吒苦涩的眼眸，终究是不忍拒绝，虽然知道哪吒可能会偷偷溜走，但杨戬仍抱着一分侥幸，或许……或许哪吒已经原谅他也不一定。
可惜……侥幸也只能是侥幸……
七天后，杨戬满心欢喜的抱着部落小族上供的果脯想要给哪吒品尝时，打开门，却是物是人非……
大婚的喜袍平整的摆在床榻上，连着一封折叠起来的书信，唯一带走的，只有喜冠上的一枚翠玉……
“我还是没能留住你……”
杨戬失落的立于床边，握着书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并非没有预料到这一结局，可……可他如何能甘心？
“哮天犬，让整个暗卫营出动，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哪吒！”
杨戬不敢打开哪吒留下的书信，他害怕看到哪吒的无助和绝望，害怕失去爱哪吒的机会和勇气，更害怕哪吒对他的感情只剩下——恨！
“主子，这么长时间了，您还不明白您和三爷之间的隔阂究竟是什么吗？”
哮天犬是跟随杨戬最久的人，却也是最懂杨戬所思所想之人，其实哪吒的离开，早已注定，奈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年您坠落深渊，生死不明，渐渐的，就连三小姐和昆仑仙境都放弃寻找了，可唯有三爷一人，始终不肯接受您身亡的真相，他足足找了您五百年，那段时间，三爷谁的劝都听不进去，找遍了深渊下的每一寸土地，又一次为了搬开一块巨石，又害怕您被压在下面，三爷只能徒手去挖，即便血肉模糊也不愿放弃，最后什么也没挖到，三爷却反倒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找到人，就意味着您一定还活着……”
“千年前的战场上，三爷根本不在乎您的身份是什么，您知道吗？当他得知您还活着的消息时笑的有多开心吗？那是自您失踪后的五百年里，三爷第一次笑……”
“您成了魔君，再次挑动仙魔两族大战，三爷作为天庭的中坛元帅，势必与您对立两阵，可三爷早就想好了要如何不动声色的败给您，我们都劝他三思而后行，毕竟事关天庭威严，若被玉帝察觉，责罚是难免的，但三爷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一步步的为您安排好了退路，却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可迎来的确实当头一棒！您一定不知道吧？当三爷勉强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却是派属下重新回到您的身边保护您，三爷说您于魔族而言是外人，必须要有忠心的手下才能稳坐君位，对于自己受伤之事绝口不提。”
“战败后，玉帝自是免不了一顿责罚，足足一百军棍，三爷一声不吭的受下，最后是活活疼晕过去的！可您这次大张旗鼓的以三界百姓威胁三爷嫁于您做君后，更封了三爷的法力，这对三爷而言，是莫大的侮辱啊！”
哮天犬的话一层层撕裂杨戬的侥幸，他从不知道哪吒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当年跌落悬崖后，杨戬被老魔君救起，蛰伏于暗处，起初只为报仇雪恨，这也是他成为新魔君后唯一的目标，然而自那场大战过后，他只想从昊天手里夺回属于他的哪吒。
魔族的实力在杨戬手中一点点扩大，渐渐地可以和天庭抗衡，杨戬第一时间点将出征，以三界百姓的安危，威胁昊天将哪吒嫁与他为君后，一为得到哪吒，二为羞辱昊天。
直到今日被哮天犬点醒，杨戬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他羞辱的何止昊天一人，伤害最多的，却是他口口声声要保护的挚爱！
“哮天犬，告诉丞相让他代理政务，本君要亲自将哪吒找回来！”
听了哮天犬的话，杨戬片刻也不想再等，三两步奔出了房门。
“主子，您……您知道三爷在哪里吗？”
极北的暴雪早已停歇，初春之景，庭院内，整片桃林渐渐苏醒，绿丫点缀其上。
“我已经找到他了……”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二哥，后园的桃花开了……”
“哪吒，往后余生，二哥陪你共赏花开花落……”
那日的意外过后，哪吒虽未明说，但却再未阻止过杨戬进他的房间，偶尔一两次，杨戬赖在哪吒床上不走，哪吒也不恼，只默默拉过被子，凉着杨戬，不过每到后半夜，见杨戬瑟瑟的抱成一团蜷缩在墙角时，哪吒又心软的摊开被子，往杨戬怀里挪了挪。
“杨戬，可以解了我身上的封印吗？我……没有法力，我很不适应。”
这天正午，二人坐在桌前吃饭，哪吒的碗里已经堆成小山般，杨戬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致力于将哪吒喂的胖一些，毕竟……小孩真的太瘦了……
“……好……”
杨戬抬头对上哪吒苦涩的眼眸，终究是不忍拒绝，虽然知道哪吒可能会偷偷溜走，但杨戬仍抱着一分侥幸，或许……或许哪吒已经原谅他也不一定。
可惜……侥幸也只能是侥幸……
七天后，杨戬满心欢喜的抱着部落小族上供的果脯想要给哪吒品尝时，打开门，却是物是人非……
大婚的喜袍平整的摆在床榻上，连着一封折叠起来的书信，唯一带走的，只有喜冠上的一枚翠玉……
“我还是没能留住你……”
杨戬失落的立于床边，握着书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并非没有预料到这一结局，可……可他如何能甘心？
“哮天犬，让整个暗卫营出动，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哪吒！”
杨戬不敢打开哪吒留下的书信，他害怕看到哪吒的无助和绝望，害怕失去爱哪吒的机会和勇气，更害怕哪吒对他的感情只剩下——恨！
“主子，这么长时间了，您还不明白您和三爷之间的隔阂究竟是什么吗？”
哮天犬是跟随杨戬最久的人，却也是最懂杨戬所思所想之人，其实哪吒的离开，早已注定，奈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年您坠落深渊，生死不明，渐渐的，就连三小姐和昆仑仙境都放弃寻找了，可唯有三爷一人，始终不肯接受您身亡的真相，他足足找了您五百年，那段时间，三爷谁的劝都听不进去，找遍了深渊下的每一寸土地，又一次为了搬开一块巨石，又害怕您被压在下面，三爷只能徒手去挖，即便血肉模糊也不愿放弃，最后什么也没挖到，三爷却反倒松了一口气，毕竟没找到人，就意味着您一定还活着……”
“千年前的战场上，三爷根本不在乎您的身份是什么，您知道吗？当他得知您还活着的消息时笑的有多开心吗？那是自您失踪后的五百年里，三爷第一次笑……”
“您成了魔君，再次挑动仙魔两族大战，三爷作为天庭的中坛元帅，势必与您对立两阵，可三爷早就想好了要如何不动声色的败给您，我们都劝他三思而后行，毕竟事关天庭威严，若被玉帝察觉，责罚是难免的，但三爷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一步步的为您安排好了退路，却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可迎来的确实当头一棒！您一定不知道吧？当三爷勉强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却是派属下重新回到您的身边保护您，三爷说您于魔族而言是外人，必须要有忠心的手下才能稳坐君位，对于自己受伤之事绝口不提。”
“战败后，玉帝自是免不了一顿责罚，足足一百军棍，三爷一声不吭的受下，最后是活活疼晕过去的！可您这次大张旗鼓的以三界百姓威胁三爷嫁于您做君后，更封了三爷的法力，这对三爷而言，是莫大的侮辱啊！”
哮天犬的话一层层撕裂杨戬的侥幸，他从不知道哪吒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当年跌落悬崖后，杨戬被老魔君救起，蛰伏于暗处，起初只为报仇雪恨，这也是他成为新魔君后唯一的目标，然而自那场大战过后，他只想从昊天手里夺回属于他的哪吒。
魔族的实力在杨戬手中一点点扩大，渐渐地可以和天庭抗衡，杨戬第一时间点将出征，以三界百姓的安危，威胁昊天将哪吒嫁与他为君后，一为得到哪吒，二为羞辱昊天。
直到今日被哮天犬点醒，杨戬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何处，他羞辱的何止昊天一人，伤害最多的，却是他口口声声要保护的挚爱！
“哮天犬，告诉丞相让他代理政务，本君要亲自将哪吒找回来！”
听了哮天犬的话，杨戬片刻也不想再等，三两步奔出了房门。
“主子，您……您知道三爷在哪里吗？”
极北的暴雪早已停歇，初春之景，庭院内，整片桃林渐渐苏醒，绿丫点缀其上。
“我已经找到他了……”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二哥，后园的桃花开了……”
“哪吒，往后余生，二哥陪你共赏花开花落……”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后面接的车被屏蔽了，发了n次发不出去，我懒得再尝试了，想看的，请移驾LOFTER，搜索id:龙星炎 里面专门建了短篇合集，那里可以看到完整版……
想看全文的，私我，我给你发全文链接，因为现在一直被屏蔽，完全发不出去，或者各位按照上面的提示，去LOFTER看文吧，我要崩溃了！！！
《浮云游子意》
（古风武侠ABO，宠妻无度的魔教教主·杨戬x身世成谜的话痨小神医·哪吒）
『ALPHA:乾元,BETA:中庸,OMEGA:坤泽，信息素:信香，发情期:雨露期，抑制剂:清修丹，标记:双修（占有)』
出门一笑无拘束，云在西湖月在天。 ——金庸 《射雕英雄传》
【一】
杀戮……
无尽的杀戮……
冰刃交织的声音响彻云霄，奔跑声、厮杀声、啼哭声……
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夜半，冰刃将歇;
血染大地。
微寒的月色下，杂草丛中隐隐传来婴孩的啼哭，痛彻心扉……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一中年男子俯身将婴孩抱起，长叹一声，两行清泪落下……
自此，藏剑山庄——覆灭！
【二】
十七年后——
夜色寂寥，漫天阴云遮挡住星月，无风无辰。
闷热、压抑、沉郁……
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暮春的天景多是如此，让人又爱又恨……
暴躁的惊雷伴着炽烈的闪电，猝不及防的骤雨接至……
昏暗的小巷中，冰刃交接的缠斗声被“轰鸣”的响雷掩去，利剑破风而至，转瞬间便已死伤无数。
孤立无援的蒙面人被一群死士围堵在小巷内，只露出一双冰冷如钩的寒眸，见之，令人毛骨悚然。
“清源，你老老实实做你的魔教教主，不好吗？何苦非要来招惹我五岳剑派！识相的赶紧将五岳盟主令牌交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为首之人，一袭墨蓝色飞鱼服，幽暗的夜色下，面容格外苍白，但一双孤寒无光的眸子却异常渗人，好似地府勾魂的无常，令人心胆俱寒……
“本座不曾做过的事，凭什么要认？更何况，就凭你们也想要我的命？还不够资格！”
男人冷冷的笑了一声，似讥讽，嘲笑着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话音将落，长剑裂空，惨白的闪电下，鲜血混着雨水浸满一地。
这——是一场属于胜者的杀戮！
（古风武侠ABO，宠妻无度的魔教教主·杨戬x身世成谜的话痨小神医·哪吒）
『ALPHA:乾元,BETA:中庸,OMEGA:坤泽，信息素:信香，发情期:雨露期，抑制剂:清修丹，标记:双修（占有)』
出门一笑无拘束，云在西湖月在天。 ——金庸 《射雕英雄传》
【一】
杀戮……
无尽的杀戮……
冰刃交织的声音响彻云霄，奔跑声、厮杀声、啼哭声……
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夜半，冰刃将歇;
血染大地。
微寒的月色下，杂草丛中隐隐传来婴孩的啼哭，痛彻心扉……
“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一中年男子俯身将婴孩抱起，长叹一声，两行清泪落下……
自此，藏剑山庄——覆灭！
【二】
十七年后——
夜色寂寥，漫天阴云遮挡住星月，无风无辰。
闷热、压抑、沉郁……
烟雨朦胧的江南小镇，暮春的天景多是如此，让人又爱又恨……
暴躁的惊雷伴着炽烈的闪电，猝不及防的骤雨接至……
昏暗的小巷中，冰刃交接的缠斗声被“轰鸣”的响雷掩去，利剑破风而至，转瞬间便已死伤无数。
孤立无援的蒙面人被一群死士围堵在小巷内，只露出一双冰冷如钩的寒眸，见之，令人毛骨悚然。
“清源，你老老实实做你的魔教教主，不好吗？何苦非要来招惹我五岳剑派！识相的赶紧将五岳盟主令牌交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为首之人，一袭墨蓝色飞鱼服，幽暗的夜色下，面容格外苍白，但一双孤寒无光的眸子却异常渗人，好似地府勾魂的无常，令人心胆俱寒……
“本座不曾做过的事，凭什么要认？更何况，就凭你们也想要我的命？还不够资格！”
男人冷冷的笑了一声，似讥讽，嘲笑着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
话音将落，长剑裂空，惨白的闪电下，鲜血混着雨水浸满一地。
这——是一场属于胜者的杀戮！
【三】
烟雨无常，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微凉的春风轻拂，镇东的小破庙里，紧张的气氛正缓缓蔓延开来……
“小爷看你浑身是伤的倒在路边儿，好心捡你回来，不是让你恩将仇报的！”
香案边儿，少年衣衫褴褛，破衣烂帽，花白的小脸怒气冲冲的瞪着对面“不怀好意”的家伙，委屈的直皱眉。
“是你救的我？”
说话之人面色苍白，一袭月白色暗纹劲装衬得长身玉立，清俊端雅的绝色尊容，恍然惊艳了时光。
“多谢！”
男子收起长剑，颔首一礼，清冷的声音伴着几分疲惫的沙哑，转身欲走。
“等等！你……你伤的很重，体内还有莫名的寒毒，以你目前的状况，恐怕走不出三里路，我可不想再捡你一次，沉死了！”
少年双手抱在胸前，脏乱的小脸也遮不住那双醉人的桃花眼。
略显稚嫩的声音强装出稳重的样子，似有些滑稽，却不由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当真停下了脚步。
“小乞丐，你可知我的身份？这世上但凡见过我真容者，唯有一死！”
男人缓缓抬头，戏谑的看着少年，眼中的杀意一闪即逝。
“我管你什么身份！你才小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意料中的惊慌失措并未出现在少年的脸上，取而代之却是一个急得跳脚的幼稚小孩。
“小爷这是出师不利！鬼知道江南阴雨连绵、遍地水坑！脚下一滑不就……咳咳，爷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少年尴尬的揪了揪耳垂，脸颊微鼓，气呼呼的背过身子。
“你不是乞丐，又怎会出现在这间破庙里？”
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少年升起了几分好奇，向来寡言少语的他，竟主动开口问起。
“这……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清楚。”
少年有些烦躁的摆摆手，也不避生，径直拉住男人的手，将人按在了蒲团上。
“医者有仁心，慈悲济世人！我既然将你捡了回来，就一定要治好你的伤和你的寒毒才能放你走！不然……不然我就跟着你一辈子！”
少年人倔强的挡在男子身前，颇有种慷慨赴死的觉悟。
“我的伤倒是不重，只是这寒毒……可是从胎里就埋下的隐患，江湖上多少杏林高手都无能为力，就凭你？”
男人不以为意的一笑，清亮的眼眸浮上一抹伤感。
“把手给我！”
对于男人的轻视，少年明显生了几分愠怒，也不顾地上的灰土，撩起衣摆径直坐在了对面的地上，拉过男人的手腕，三指轻搭其上。
男人稍一皱眉，却见少年神情庄重，与之前的浮躁宛若两人。
细瞧去，少年花白的小脸难掩端正的五官，一双清澈勾人的桃花眼，丝毫未染凡尘俗气，纯净如谪仙般，让人不自如的升起几分怜惜。
“似乎是有些麻烦……”
少年微蹙双眉，纠结着再探了一次男人的腕脉，继而背过身去，双手托腮，静静地沉思起来。
“小乞丐，若是再无其他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男人望着少年的背影，自嘲一笑，撑着蒲团站起身来。
“慢着！我只是说有些麻烦而已，又没说治不好你！急什么？”
等男人快走到庙门外时，少年才惊醒过来，三两步跑着将人拦下，笃定到。
“一年……不！半年！给我半年时间，还你长命百岁！”
见男人仍有些不太相信，少年薄唇轻抿，郑重到:
“若半年内无法祛除你体内的寒毒，我便自断一手，今生今世永不行医！”
男人认真盯着少年严肃的眸子，缓缓勾起唇角，甚至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还真是个固执的人，”男人无奈的挑了挑眉，缓步坐回了蒲团上，点头到:“我便给你一次机会，若治好了我的寒毒，自有重谢;若治不好……我便杀了你！”
“成交！”
少年无视了男人充满威胁的压迫感，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到。
“对了，我们少说也得相处个半年时间，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得到少年的承诺后，男人默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良久，许是少年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拉着座下的蒲团一点点靠近男人，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胳膊，轻声问到。
“杨戬！”
男人并没睁眼，轻叹一声，拍开少年欲搭过来的小手。
“切，大冰块似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真煞风景！”
少年嫌弃的撇撇嘴，低声呢喃到。
“大冰块，你记住，小爷我叫哪吒，是悬壶济世的大夫，不许再叫我小乞丐了，否则小爷一银针戳死你！”
哪吒微扬起下巴，轻哼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银针，在杨戬面前晃了晃，不怕死的威胁到。
烟雨无常，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微凉的春风轻拂，镇东的小破庙里，紧张的气氛正缓缓蔓延开来……
“小爷看你浑身是伤的倒在路边儿，好心捡你回来，不是让你恩将仇报的！”
香案边儿，少年衣衫褴褛，破衣烂帽，花白的小脸怒气冲冲的瞪着对面“不怀好意”的家伙，委屈的直皱眉。
“是你救的我？”
说话之人面色苍白，一袭月白色暗纹劲装衬得长身玉立，清俊端雅的绝色尊容，恍然惊艳了时光。
“多谢！”
男子收起长剑，颔首一礼，清冷的声音伴着几分疲惫的沙哑，转身欲走。
“等等！你……你伤的很重，体内还有莫名的寒毒，以你目前的状况，恐怕走不出三里路，我可不想再捡你一次，沉死了！”
少年双手抱在胸前，脏乱的小脸也遮不住那双醉人的桃花眼。
略显稚嫩的声音强装出稳重的样子，似有些滑稽，却不由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当真停下了脚步。
“小乞丐，你可知我的身份？这世上但凡见过我真容者，唯有一死！”
男人缓缓抬头，戏谑的看着少年，眼中的杀意一闪即逝。
“我管你什么身份！你才小乞丐！你全家都是乞丐！”
意料中的惊慌失措并未出现在少年的脸上，取而代之却是一个急得跳脚的幼稚小孩。
“小爷这是出师不利！鬼知道江南阴雨连绵、遍地水坑！脚下一滑不就……咳咳，爷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少年尴尬的揪了揪耳垂，脸颊微鼓，气呼呼的背过身子。
“你不是乞丐，又怎会出现在这间破庙里？”
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少年升起了几分好奇，向来寡言少语的他，竟主动开口问起。
“这……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清楚。”
少年有些烦躁的摆摆手，也不避生，径直拉住男人的手，将人按在了蒲团上。
“医者有仁心，慈悲济世人！我既然将你捡了回来，就一定要治好你的伤和你的寒毒才能放你走！不然……不然我就跟着你一辈子！”
少年人倔强的挡在男子身前，颇有种慷慨赴死的觉悟。
“我的伤倒是不重，只是这寒毒……可是从胎里就埋下的隐患，江湖上多少杏林高手都无能为力，就凭你？”
男人不以为意的一笑，清亮的眼眸浮上一抹伤感。
“把手给我！”
对于男人的轻视，少年明显生了几分愠怒，也不顾地上的灰土，撩起衣摆径直坐在了对面的地上，拉过男人的手腕，三指轻搭其上。
男人稍一皱眉，却见少年神情庄重，与之前的浮躁宛若两人。
细瞧去，少年花白的小脸难掩端正的五官，一双清澈勾人的桃花眼，丝毫未染凡尘俗气，纯净如谪仙般，让人不自如的升起几分怜惜。
“似乎是有些麻烦……”
少年微蹙双眉，纠结着再探了一次男人的腕脉，继而背过身去，双手托腮，静静地沉思起来。
“小乞丐，若是再无其他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男人望着少年的背影，自嘲一笑，撑着蒲团站起身来。
“慢着！我只是说有些麻烦而已，又没说治不好你！急什么？”
等男人快走到庙门外时，少年才惊醒过来，三两步跑着将人拦下，笃定到。
“一年……不！半年！给我半年时间，还你长命百岁！”
见男人仍有些不太相信，少年薄唇轻抿，郑重到:
“若半年内无法祛除你体内的寒毒，我便自断一手，今生今世永不行医！”
男人认真盯着少年严肃的眸子，缓缓勾起唇角，甚至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还真是个固执的人，”男人无奈的挑了挑眉，缓步坐回了蒲团上，点头到:“我便给你一次机会，若治好了我的寒毒，自有重谢;若治不好……我便杀了你！”
“成交！”
少年无视了男人充满威胁的压迫感，自信的拍着胸脯保证到。
“对了，我们少说也得相处个半年时间，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得到少年的承诺后，男人默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良久，许是少年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拉着座下的蒲团一点点靠近男人，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胳膊，轻声问到。
“杨戬！”
男人并没睁眼，轻叹一声，拍开少年欲搭过来的小手。
“切，大冰块似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真煞风景！”
少年嫌弃的撇撇嘴，低声呢喃到。
“大冰块，你记住，小爷我叫哪吒，是悬壶济世的大夫，不许再叫我小乞丐了，否则小爷一银针戳死你！”
哪吒微扬起下巴，轻哼一声，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银针，在杨戬面前晃了晃，不怕死的威胁到。
【四】
“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除却半夏名异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清晨，艳阳正好，庙门外，哪吒左右两侧各搭了个土炉，药香扑鼻。
杨戬打坐一整晚，内伤已治愈大半，身上的几处刀枪也因为哪吒高超的医术，渐渐愈合，甚至一晚上都不曾疼过，这一点足以令杨戬对哪吒的看法转变良多。
“小乞丐，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话一开口，杨戬就甚觉不妥，他可还清晰记得小家伙昨晚炸毛的样子。
似乎……挺可爱的。
果然，小家伙自是不依，狠狠剜了杨戬一眼，随手抄起一块石头砸去。
“你昨晚淋了挺久的雨，再加上又受了伤，所以早起熬点儿驱寒的粥，暖暖胃，另一边是我自己的药，老毛病，你也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哪吒用粗布衬着碗底，将加了中药的热粥递给杨戬，抬起下巴期待的看着。
“快尝尝小爷的手艺，可别馋到把碗都吞了啊。”
望着小家伙期盼的样子，杨戬亦不好驳了面子，用勺尖舀了半勺放入口中，还别说，这味道着实不错，软烂香甜，丝毫没有中药的苦涩。
“好吃。”
杨戬轻笑一声，不忍让哪吒的真心白费，虽只寥寥两字，哪吒的脸上却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好似得到糖果的小孩。
那份纯真的笑容仿佛寒冬的暖阳直入人心……
“杨戬，你身上有钱吗？我身上带的药不多，而且给你祛毒需要很多很多名贵的草药，我……我身上的钱不够……”
哪吒抱着碗黑乎乎的汤药，一边捏着鼻子往嘴里灌，一边还不忘答应过的正事。
杨戬放下碗筷，眼瞧着小家伙苦的眼泪直打转却还要将碗中的汤药喝完，花白的小脸直皱成一团，实在让人怜惜。
“这里是十万两银票，你先拿着用，不够再说。”
杨戬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扔给哪吒，出手之阔绰，惊的小孩怔在原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十万两！用不了这么多吧？”
哪吒接过银票数了数，抬头正好对上杨戬浅笑的目光，脑子不由的想到了别处。
“那个……我……我才十七，还没分化呢，乾元和乾元是没有结果的……”
哪吒双手抱在胸前，警惕的看着杨戬，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
“放心，我对小肉芽没兴趣！”
杨戬先是一愣，紧接着白了哪吒一眼，就这小身板，虽说长得确实好看，可惜……太瘦了，摸起来全是骨头！
莫说还没分化，就算分化成一个坤泽，他杨戬也绝不会碰一下的——硌手！
“你才肉芽！你全家都是肉芽！”
哪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气的小脸鼓成了一只“仓鼠”，而杨戬也因为这句话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哪吒本意就为了报复杨戬，特意在给杨戬的汤药里加了一大把黄连，由于哪吒抓药时是按照每天的量特意分成了一副一副的，所以……杨戬连一口都不能浪费，唯有苦着脸喝完它。
自从知道杨戬不缺钱后，哪吒就托人在小镇上租了间三进三出的小院，毕竟他们也不能一直住在破庙里，吃不好也睡不好，杨戬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他可还正长身体呢！
听了哪吒的理由，杨戬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想他十七岁时已经接手整个魔教势力，与中原武林相抗衡，眼前的小家伙竟好意思说出“长身体”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借口，杨戬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不过和小家伙待在一起，他每天都能吃到不一样的美食，哪吒嘴刁，向来不委屈自己，杨戬自然也能跟着享享口福。
近一个月时间里，杨戬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被养胖了许多……
可小家伙即使吃的比他还多，可就是不曾长过肉，盈盈一握的小腰，仿佛一只手就能箍进怀里。
“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陈名六君,祛痰补气阳虚饵。除却半夏名异功,或加香砂胃寒使。”
清晨，艳阳正好，庙门外，哪吒左右两侧各搭了个土炉，药香扑鼻。
杨戬打坐一整晚，内伤已治愈大半，身上的几处刀枪也因为哪吒高超的医术，渐渐愈合，甚至一晚上都不曾疼过，这一点足以令杨戬对哪吒的看法转变良多。
“小乞丐，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话一开口，杨戬就甚觉不妥，他可还清晰记得小家伙昨晚炸毛的样子。
似乎……挺可爱的。
果然，小家伙自是不依，狠狠剜了杨戬一眼，随手抄起一块石头砸去。
“你昨晚淋了挺久的雨，再加上又受了伤，所以早起熬点儿驱寒的粥，暖暖胃，另一边是我自己的药，老毛病，你也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
哪吒用粗布衬着碗底，将加了中药的热粥递给杨戬，抬起下巴期待的看着。
“快尝尝小爷的手艺，可别馋到把碗都吞了啊。”
望着小家伙期盼的样子，杨戬亦不好驳了面子，用勺尖舀了半勺放入口中，还别说，这味道着实不错，软烂香甜，丝毫没有中药的苦涩。
“好吃。”
杨戬轻笑一声，不忍让哪吒的真心白费，虽只寥寥两字，哪吒的脸上却也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好似得到糖果的小孩。
那份纯真的笑容仿佛寒冬的暖阳直入人心……
“杨戬，你身上有钱吗？我身上带的药不多，而且给你祛毒需要很多很多名贵的草药，我……我身上的钱不够……”
哪吒抱着碗黑乎乎的汤药，一边捏着鼻子往嘴里灌，一边还不忘答应过的正事。
杨戬放下碗筷，眼瞧着小家伙苦的眼泪直打转却还要将碗中的汤药喝完，花白的小脸直皱成一团，实在让人怜惜。
“这里是十万两银票，你先拿着用，不够再说。”
杨戬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扔给哪吒，出手之阔绰，惊的小孩怔在原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十万两！用不了这么多吧？”
哪吒接过银票数了数，抬头正好对上杨戬浅笑的目光，脑子不由的想到了别处。
“那个……我……我才十七，还没分化呢，乾元和乾元是没有结果的……”
哪吒双手抱在胸前，警惕的看着杨戬，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
“放心，我对小肉芽没兴趣！”
杨戬先是一愣，紧接着白了哪吒一眼，就这小身板，虽说长得确实好看，可惜……太瘦了，摸起来全是骨头！
莫说还没分化，就算分化成一个坤泽，他杨戬也绝不会碰一下的——硌手！
“你才肉芽！你全家都是肉芽！”
哪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气的小脸鼓成了一只“仓鼠”，而杨戬也因为这句话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哪吒本意就为了报复杨戬，特意在给杨戬的汤药里加了一大把黄连，由于哪吒抓药时是按照每天的量特意分成了一副一副的，所以……杨戬连一口都不能浪费，唯有苦着脸喝完它。
自从知道杨戬不缺钱后，哪吒就托人在小镇上租了间三进三出的小院，毕竟他们也不能一直住在破庙里，吃不好也睡不好，杨戬皮糙肉厚倒是无所谓，他可还正长身体呢！
听了哪吒的理由，杨戬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想他十七岁时已经接手整个魔教势力，与中原武林相抗衡，眼前的小家伙竟好意思说出“长身体”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借口，杨戬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不过和小家伙待在一起，他每天都能吃到不一样的美食，哪吒嘴刁，向来不委屈自己，杨戬自然也能跟着享享口福。
近一个月时间里，杨戬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被养胖了许多……
可小家伙即使吃的比他还多，可就是不曾长过肉，盈盈一握的小腰，仿佛一只手就能箍进怀里。
【五】
“杨大哥……你还……还有钱吗？”
这天下午，哪吒垂头丧气的跑到杨戬屋里，似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吗？”
二人相处已有近两个月时间，对于小家伙的脾气秉性，杨戬大致也了解一些，每次也只有遇到什么难事才会唤他一声“杨大哥”，平时都是直呼大名，丝毫没有歉疚感。
“那个……那个……我以为十万两足够坚持到治好你的寒毒，可……可其中一味七星草比较稀缺，整个小镇上的七星草都已经被我买完了，只有同济堂还剩十株，可……可掌柜的问我要三万两，我……没那么多钱了，杨大哥，剩下的药只能坚持三天，所以……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钱……”
哪吒尴尬的直挠头，以前用药都是直接去老头的药圃里摘，鬼知道市面上这么值钱……
杨戬稍一皱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到:
“这段时间，药都是从同济堂买的吗？”
“是……也不全是，我起初每家都去，后来相比之下发现同济堂的药品好一些，就一直在他家买，掌柜的和我也熟识了，每次都便宜很多。”
“便宜？小家伙，即使在京城，七星草也只值五十两一株，一个偏远的江南小镇，就算再稀缺，也不会超过一百两，可他却收你三千两一株，你还觉得便宜？”
杨戬以手扶额，他虽知晓哪吒江湖经验不足，想来是初出茅庐，可现在看来，何止是不足，压根就没有！
“小家伙，你父母也真是放心你一个人外出历练啊？除了懂医术、会做饭，你……还会做什么？小胳膊小腿的，即不会轻功，又没有内力……”
“我……我没有父母，再……再说，游历江湖就一定要会武功吗？以医济世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哪吒知道自己被骗，心里自然不好受，加之杨戬的话里触及到哪吒的逆鳞，小家伙委屈的眼眶通红，直接摔门而去。
杨戬楞在原地，自责不已，瞬间的失落和伤感是演不出来的，更何况如谪仙般纯净的小孩活的潇潇洒洒，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笑的爽朗，哭的痛快。
这也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哪吒第一次提及自己的身世，观哪吒的谈吐气质，杨戬原以为小家伙是哪个世家的小公子厌烦了枯燥的生活，偷跑出来历练。
可直到此刻杨戬才明白，那个整日笑意盈盈的少年，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伤感……
“哮天！”
“主上，请吩咐。”
一玄色劲装的男子自房顶落下，单膝跪地，静候杨戬的旨令。
“这几年朝廷势微，中原纷争不断，一些末商趁乱可讨了不少好处，本座虽无意与之计较，奈何，他们非要惹到本座头上，更害得小家伙失了颜面，一株七星草就敢收三千两，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哮天，明天过后，本座不想再看到同济堂的存在！”
杨戬眼中的杀意滔天，若只是贪图一时的小便宜倒也罢了，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小家伙的真心随意践踏！真真是该死！
“属下领命！”
“等等！”
杨戬拦住转身欲离开的哮天，轻咳两声，问到:
“人往哪儿去了？”
“谁？”
哮天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了杨戬的意思，指了指后园。
【六】
盛夏之际，青莲平铺于水面上，娇艳却不妖媚。
哪吒当初选择租下这处宅院，便是因为那一池青莲。
此刻，受了委屈的小家伙，一边气恼真心被践踏，一边又责怪自己轻易相信别人，趴在莲池边儿，打着哭嗝，泪珠滚落一地。
杨戬寻声找来，心软的一塌糊涂，更恨不得将那同济堂的掌柜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哪吒甩起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强装镇定，奈何一抽一抽的啜泣声音短时间内是无法压下去的。
俊美的小脸苦巴巴的皱成一团，却又别扭的不想让人看到，杨戬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将人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安抚到:
“世途旦复旦，人情玄又玄。想要在江湖中站稳脚跟，人心——是最不可信的。”
“可师父告诉我:善人者，人亦善之。世态可以炎凉，人却必须善良，吾等医者，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岂可因一人的恶念，而放弃天下百姓？那吾与为恶者何异？”
哪吒揪住杨戬的衣领，咽下心中的委屈，义正言辞到。
“善良并非软弱，再善良也要看清人心，对为恶者善良，无异于助纣为虐，助长其歪风邪气。你啊，什么也不懂，随便从街上拉个六七岁的孩子都比你见识的多，也不知道你师父是如何有勇气放你出来单枪匹马闯荡江湖的，还好你遇见了我，否则……你现在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真是个愣头青！”
杨戬没好气的点了点哪吒的鼻尖，长吁一口气，感叹到。
“谁……谁说的！小爷一个人怎么不能闯荡江湖了？”
哪吒一把推开杨戬，气鼓着脸颊，双手叉腰，嘚瑟到:
“爷在捡到你之前已经游历大半个江南了！足足……二……三……足足三个半月的时间，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才不是什么愣头青呢！哼！”
“三个半月？老……江湖？呵呵……”
“杨戬！你这是什么表情，嘲讽小爷吗？信不信小爷继续给你的药里面加黄连！”
“小家伙，你可以试试！”
杨戬一个闪身出现在哪吒背后，用力禁锢住哪吒的纤瘦的腰身。
“好重的血腥味道，杨戬，你受伤了吗？”
一股扑面而来的铁锈味传入哪吒的鼻尖，杨戬慌乱的将小家伙推开，运转内力，踩着梯云步回了自己房间，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杨大哥……你还……还有钱吗？”
这天下午，哪吒垂头丧气的跑到杨戬屋里，似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吗？”
二人相处已有近两个月时间，对于小家伙的脾气秉性，杨戬大致也了解一些，每次也只有遇到什么难事才会唤他一声“杨大哥”，平时都是直呼大名，丝毫没有歉疚感。
“那个……那个……我以为十万两足够坚持到治好你的寒毒，可……可其中一味七星草比较稀缺，整个小镇上的七星草都已经被我买完了，只有同济堂还剩十株，可……可掌柜的问我要三万两，我……没那么多钱了，杨大哥，剩下的药只能坚持三天，所以……我想问问你还有没有钱……”
哪吒尴尬的直挠头，以前用药都是直接去老头的药圃里摘，鬼知道市面上这么值钱……
杨戬稍一皱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轻声问到:
“这段时间，药都是从同济堂买的吗？”
“是……也不全是，我起初每家都去，后来相比之下发现同济堂的药品好一些，就一直在他家买，掌柜的和我也熟识了，每次都便宜很多。”
“便宜？小家伙，即使在京城，七星草也只值五十两一株，一个偏远的江南小镇，就算再稀缺，也不会超过一百两，可他却收你三千两一株，你还觉得便宜？”
杨戬以手扶额，他虽知晓哪吒江湖经验不足，想来是初出茅庐，可现在看来，何止是不足，压根就没有！
“小家伙，你父母也真是放心你一个人外出历练啊？除了懂医术、会做饭，你……还会做什么？小胳膊小腿的，即不会轻功，又没有内力……”
“我……我没有父母，再……再说，游历江湖就一定要会武功吗？以医济世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哪吒知道自己被骗，心里自然不好受，加之杨戬的话里触及到哪吒的逆鳞，小家伙委屈的眼眶通红，直接摔门而去。
杨戬楞在原地，自责不已，瞬间的失落和伤感是演不出来的，更何况如谪仙般纯净的小孩活的潇潇洒洒，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笑的爽朗，哭的痛快。
这也是认识这么久以来，哪吒第一次提及自己的身世，观哪吒的谈吐气质，杨戬原以为小家伙是哪个世家的小公子厌烦了枯燥的生活，偷跑出来历练。
可直到此刻杨戬才明白，那个整日笑意盈盈的少年，原来也有不为人知的伤感……
“哮天！”
“主上，请吩咐。”
一玄色劲装的男子自房顶落下，单膝跪地，静候杨戬的旨令。
“这几年朝廷势微，中原纷争不断，一些末商趁乱可讨了不少好处，本座虽无意与之计较，奈何，他们非要惹到本座头上，更害得小家伙失了颜面，一株七星草就敢收三千两，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哮天，明天过后，本座不想再看到同济堂的存在！”
杨戬眼中的杀意滔天，若只是贪图一时的小便宜倒也罢了，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小家伙的真心随意践踏！真真是该死！
“属下领命！”
“等等！”
杨戬拦住转身欲离开的哮天，轻咳两声，问到:
“人往哪儿去了？”
“谁？”
哮天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了杨戬的意思，指了指后园。
【六】
盛夏之际，青莲平铺于水面上，娇艳却不妖媚。
哪吒当初选择租下这处宅院，便是因为那一池青莲。
此刻，受了委屈的小家伙，一边气恼真心被践踏，一边又责怪自己轻易相信别人，趴在莲池边儿，打着哭嗝，泪珠滚落一地。
杨戬寻声找来，心软的一塌糊涂，更恨不得将那同济堂的掌柜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哪吒甩起袖子抹掉脸上的泪痕，强装镇定，奈何一抽一抽的啜泣声音短时间内是无法压下去的。
俊美的小脸苦巴巴的皱成一团，却又别扭的不想让人看到，杨戬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将人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小孩的后背，安抚到:
“世途旦复旦，人情玄又玄。想要在江湖中站稳脚跟，人心——是最不可信的。”
“可师父告诉我:善人者，人亦善之。世态可以炎凉，人却必须善良，吾等医者，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岂可因一人的恶念，而放弃天下百姓？那吾与为恶者何异？”
哪吒揪住杨戬的衣领，咽下心中的委屈，义正言辞到。
“善良并非软弱，再善良也要看清人心，对为恶者善良，无异于助纣为虐，助长其歪风邪气。你啊，什么也不懂，随便从街上拉个六七岁的孩子都比你见识的多，也不知道你师父是如何有勇气放你出来单枪匹马闯荡江湖的，还好你遇见了我，否则……你现在恐怕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真是个愣头青！”
杨戬没好气的点了点哪吒的鼻尖，长吁一口气，感叹到。
“谁……谁说的！小爷一个人怎么不能闯荡江湖了？”
哪吒一把推开杨戬，气鼓着脸颊，双手叉腰，嘚瑟到:
“爷在捡到你之前已经游历大半个江南了！足足……二……三……足足三个半月的时间，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才不是什么愣头青呢！哼！”
“三个半月？老……江湖？呵呵……”
“杨戬！你这是什么表情，嘲讽小爷吗？信不信小爷继续给你的药里面加黄连！”
“小家伙，你可以试试！”
杨戬一个闪身出现在哪吒背后，用力禁锢住哪吒的纤瘦的腰身。
“好重的血腥味道，杨戬，你受伤了吗？”
一股扑面而来的铁锈味传入哪吒的鼻尖，杨戬慌乱的将小家伙推开，运转内力，踩着梯云步回了自己房间，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十】
哪吒一句话令杨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虽说以杨戬的武功而言，根本不惧这些乌合之众，只是哪吒还在他们手中，杨戬难免有所顾虑。
“侍卫大哥，小弟手无缚鸡之力，你们何苦留这么多人看守我一个废人？还不如去帮帮你们老大呢，你看你看，十多个人都不是杨戬的对手，也太弱了吧？”
杨戬一边要应付五岳剑派的人，一边还要随时注意哪吒这边的动向，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作为“绑票”的哪吒却没有任何“绑票”的觉悟，一会儿指着这个说武功太差，一会儿又指着那个说腿太短，看守他的侍卫被他折磨的烦不胜烦，最后还真的只留下一人看着他。
“侍卫大哥，你们五岳剑派的盟主令牌是不是一块玄铁制成，一面儿刻着五岳的轮廓，一面儿用小篆写着:五岳盟主四个字？”
“是又如何？你不是在清源身上见过吗？”
“是见过，不过——不是在杨戬身上！”
哪吒随意耸耸肩，清亮的眸子渐渐染上血色……
“你——”
赤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侍卫一手按在咽喉处，震惊的瞪着哪吒，只可惜，他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十七年前，藏剑山庄的冤魂——回来了！”
少年冷静的擦拭着软剑，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犹似地狱的阎罗！
“噗——”
“啊——这是什么东西！救命啊！”
“救命啊！我的眼睛掉了！”
“我的手——我的手——啊——”
须臾，所有的黑衣人皆倒地痛呼，身上的皮肤好似被烈火灼烧般，一点点的化成血水，惨不忍睹！
杨戬一方势力无一人伤亡，只是此间情形之诡异，令所有人皆不寒而栗。
“哪吒，你——”
杨戬神情复杂看向哪吒，小孩嘴角溢着一抹疯狂，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那不是他认识的哪吒，哪吒从来都是盈盈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现在的哪吒，却犹如古稀的老人，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气，让人只觉钝痛。
“爹、娘、大哥、二哥，”
哪吒面朝东方，双膝跪地，沉声叩首:
“灭门之仇已报，你们——可以瞑目了！”
“灭门？哪吒，你是——”
杨戬似乎想到了什么，怔在了原地。
“十七年前，我家住长安！”
少年神色苍凉，月白的衣袍越发衬出几分孤寂，杨戬早已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唯有将少年单薄的身子揽入怀中，予他几分人世的温暖。
“哥哥，我利用了你，你——不恨我吗？”
少年默默抬头注视着杨戬，狐疑的眨了眨眼睛，又似有几分愧意，瞥开了目光。
“如果你说的利用，是帮我治好了寒毒，那我不介意被你多利用几次。”
杨戬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哪吒的鼻尖，他可真没见过有人利用别人还会帮人治病的。
“其实……我最初以为当年灭门的罪魁祸首是魔教，所以一路跟着你，想要……”
“想要找机会杀了我？”
“嗯……”
哪吒愣了几秒，轻声点了点头，愧疚的缩成一团，蹲在了墙角。
“小傻瓜，查清就好了，我又没怪你什么。”
杨戬俯身蹲在哪吒身旁，将人拥入怀，柔声安慰到。
“之后我在嵩山派的密室里发现了刻有我家暗印的盟主令牌，顺藤摸瓜，知道了当年灭门案的真相，五岳为了称霸武林，想要得到我父亲珍藏的星纹玄铁，我父亲不从，他们就……就……”
“再后来我中了密室里的机关，受了点儿伤，便想着祸水东引，你武功高强，又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教主，所以我就偷偷放出消息，让他们以为是你偷了盟主令牌，却没想到竟害你受了伤，我……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别人，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之所以留在你身边，一个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以治好你的寒毒为交换，另一个也是为了守株待兔，以五岳剑派的势力，迟早会查到这里的。”
“杨戬，我确实利用了你，更害你受了伤，左右我大仇已报，你要想报复回去，杀了我也可以。”
“傻瓜，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你治好了我的寒毒，又给我做了半年的美味佳肴，我若是杀了你，可就少了个好厨子了。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的家人一定都在天上看着你，默默保护着你，如今大仇已报，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眼瞧着小孩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杨戬都被气笑了，轻轻拭去小孩眼角的泪珠，将人打横抱起，眼前的场景太过血腥，虽然都是小家伙自己一手造成的，可杨戬依旧不想让哪吒沾染丝毫脏污，在他心里，哪吒永远都是那个如谪仙般纯净的孩子……
“哮天，带人善后，五岳剑派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敢让哪吒流泪的家伙，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哪吒一句话令杨戬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虽说以杨戬的武功而言，根本不惧这些乌合之众，只是哪吒还在他们手中，杨戬难免有所顾虑。
“侍卫大哥，小弟手无缚鸡之力，你们何苦留这么多人看守我一个废人？还不如去帮帮你们老大呢，你看你看，十多个人都不是杨戬的对手，也太弱了吧？”
杨戬一边要应付五岳剑派的人，一边还要随时注意哪吒这边的动向，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作为“绑票”的哪吒却没有任何“绑票”的觉悟，一会儿指着这个说武功太差，一会儿又指着那个说腿太短，看守他的侍卫被他折磨的烦不胜烦，最后还真的只留下一人看着他。
“侍卫大哥，你们五岳剑派的盟主令牌是不是一块玄铁制成，一面儿刻着五岳的轮廓，一面儿用小篆写着:五岳盟主四个字？”
“是又如何？你不是在清源身上见过吗？”
“是见过，不过——不是在杨戬身上！”
哪吒随意耸耸肩，清亮的眸子渐渐染上血色……
“你——”
赤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侍卫一手按在咽喉处，震惊的瞪着哪吒，只可惜，他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十七年前，藏剑山庄的冤魂——回来了！”
少年冷静的擦拭着软剑，嘴角翘起一抹嘲讽，犹似地狱的阎罗！
“噗——”
“啊——这是什么东西！救命啊！”
“救命啊！我的眼睛掉了！”
“我的手——我的手——啊——”
须臾，所有的黑衣人皆倒地痛呼，身上的皮肤好似被烈火灼烧般，一点点的化成血水，惨不忍睹！
杨戬一方势力无一人伤亡，只是此间情形之诡异，令所有人皆不寒而栗。
“哪吒，你——”
杨戬神情复杂看向哪吒，小孩嘴角溢着一抹疯狂，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那不是他认识的哪吒，哪吒从来都是盈盈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现在的哪吒，却犹如古稀的老人，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生气，让人只觉钝痛。
“爹、娘、大哥、二哥，”
哪吒面朝东方，双膝跪地，沉声叩首:
“灭门之仇已报，你们——可以瞑目了！”
“灭门？哪吒，你是——”
杨戬似乎想到了什么，怔在了原地。
“十七年前，我家住长安！”
少年神色苍凉，月白的衣袍越发衬出几分孤寂，杨戬早已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唯有将少年单薄的身子揽入怀中，予他几分人世的温暖。
“哥哥，我利用了你，你——不恨我吗？”
少年默默抬头注视着杨戬，狐疑的眨了眨眼睛，又似有几分愧意，瞥开了目光。
“如果你说的利用，是帮我治好了寒毒，那我不介意被你多利用几次。”
杨戬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哪吒的鼻尖，他可真没见过有人利用别人还会帮人治病的。
“其实……我最初以为当年灭门的罪魁祸首是魔教，所以一路跟着你，想要……”
“想要找机会杀了我？”
“嗯……”
哪吒愣了几秒，轻声点了点头，愧疚的缩成一团，蹲在了墙角。
“小傻瓜，查清就好了，我又没怪你什么。”
杨戬俯身蹲在哪吒身旁，将人拥入怀，柔声安慰到。
“之后我在嵩山派的密室里发现了刻有我家暗印的盟主令牌，顺藤摸瓜，知道了当年灭门案的真相，五岳为了称霸武林，想要得到我父亲珍藏的星纹玄铁，我父亲不从，他们就……就……”
“再后来我中了密室里的机关，受了点儿伤，便想着祸水东引，你武功高强，又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教主，所以我就偷偷放出消息，让他们以为是你偷了盟主令牌，却没想到竟害你受了伤，我……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别人，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之所以留在你身边，一个是因为愧疚，所以才以治好你的寒毒为交换，另一个也是为了守株待兔，以五岳剑派的势力，迟早会查到这里的。”
“杨戬，我确实利用了你，更害你受了伤，左右我大仇已报，你要想报复回去，杀了我也可以。”
“傻瓜，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你治好了我的寒毒，又给我做了半年的美味佳肴，我若是杀了你，可就少了个好厨子了。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的家人一定都在天上看着你，默默保护着你，如今大仇已报，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眼瞧着小孩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杨戬都被气笑了，轻轻拭去小孩眼角的泪珠，将人打横抱起，眼前的场景太过血腥，虽然都是小家伙自己一手造成的，可杨戬依旧不想让哪吒沾染丝毫脏污，在他心里，哪吒永远都是那个如谪仙般纯净的孩子……
“哮天，带人善后，五岳剑派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敢让哪吒流泪的家伙，活着也没什么意义！
【十二】
隔月，杨戬以十里红妆为聘，亲自去往百草涧请来哪吒的师父。
太乙与哪吒的父亲是世交，当初未能及时阻止藏剑山庄灭门惨案，只堪堪从残垣断壁中救出尚在襁褓中的哪吒，抚养成人，如今徒弟能寻得良缘，他自是不会多加阻拦。
大婚当日，武林群英来贺，哪吒一袭红衣似火，君子端方。
一双玉人并肩而立，着实羡煞旁人。
婚后，杨戬独宠倍至，江湖盛传魔教教主是个惧内的主，杨戬听后也不恼，毕竟……他着实害怕自家小媳妇儿的泪珠子，哄起来很是麻烦。
【十三】
“爹亲、爹亲，爹爹欺负安儿。”
偌大的莲池中央，八角庭廊坐落于此，一身着藕荷色粉纱裙的小姑娘蹦跳的扑进哪吒怀里，泪珠挂在翕长的睫毛上，将掉未掉，哽咽着嗓子，含糊不清到。
“爹爹怎么欺负安儿了？安儿告诉爹亲，爹亲替你教训他！”
“哪吒！你又说我坏话，当心惯坏了安儿，她已经三岁，该懂事了。”
步入而立之年的杨戬续上了浅浅的胡子，跟在小姑娘身后来到廊亭，无奈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冤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哥哥，安儿才三岁！哪里就该懂事了？你三岁的时候还流口水呢！”
哪吒一手抱起安儿，嗔怒的瞪了杨戬一眼，护犊护的十足。
“就是，爹爹还流口水呢！羞羞！”
小姑娘学着自家爹亲，嘟起小嘴不依到。
“咳咳……小坏蛋，你一天天的都和安儿胡说什么呢！”
杨戬揽住哪吒的小腰，用力一箍，尴尬极了。
“嘻嘻，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哪吒挑了挑眉头，戏谑到。
“安儿，今晚哮天叔叔带你山头看星星，爹爹有事和你爹亲商量。”
“看星星！安儿喜欢看星星！哮天叔叔，我们走！”
安儿从哪吒怀里跳下来，拉着哮天就往外跑，哪吒正欲跟上，却被杨戬从后面拦腰抱起:
“宝贝儿，安儿三岁了，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
“杨戬！你敢……唔……”
隔月，杨戬以十里红妆为聘，亲自去往百草涧请来哪吒的师父。
太乙与哪吒的父亲是世交，当初未能及时阻止藏剑山庄灭门惨案，只堪堪从残垣断壁中救出尚在襁褓中的哪吒，抚养成人，如今徒弟能寻得良缘，他自是不会多加阻拦。
大婚当日，武林群英来贺，哪吒一袭红衣似火，君子端方。
一双玉人并肩而立，着实羡煞旁人。
婚后，杨戬独宠倍至，江湖盛传魔教教主是个惧内的主，杨戬听后也不恼，毕竟……他着实害怕自家小媳妇儿的泪珠子，哄起来很是麻烦。
【十三】
“爹亲、爹亲，爹爹欺负安儿。”
偌大的莲池中央，八角庭廊坐落于此，一身着藕荷色粉纱裙的小姑娘蹦跳的扑进哪吒怀里，泪珠挂在翕长的睫毛上，将掉未掉，哽咽着嗓子，含糊不清到。
“爹爹怎么欺负安儿了？安儿告诉爹亲，爹亲替你教训他！”
“哪吒！你又说我坏话，当心惯坏了安儿，她已经三岁，该懂事了。”
步入而立之年的杨戬续上了浅浅的胡子，跟在小姑娘身后来到廊亭，无奈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冤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哥哥，安儿才三岁！哪里就该懂事了？你三岁的时候还流口水呢！”
哪吒一手抱起安儿，嗔怒的瞪了杨戬一眼，护犊护的十足。
“就是，爹爹还流口水呢！羞羞！”
小姑娘学着自家爹亲，嘟起小嘴不依到。
“咳咳……小坏蛋，你一天天的都和安儿胡说什么呢！”
杨戬揽住哪吒的小腰，用力一箍，尴尬极了。
“嘻嘻，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哪吒挑了挑眉头，戏谑到。
“安儿，今晚哮天叔叔带你山头看星星，爹爹有事和你爹亲商量。”
“看星星！安儿喜欢看星星！哮天叔叔，我们走！”
安儿从哪吒怀里跳下来，拉着哮天就往外跑，哪吒正欲跟上，却被杨戬从后面拦腰抱起:
“宝贝儿，安儿三岁了，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
“杨戬！你敢……唔……”
《弦歌》（民国AU 全文一万三，清水文，年龄差五岁预警，伪骨科预警，HE。)
（竹马向，伪兄弟梗，继承家业从商兄长·杨戬x忧国忧民参军义弟·哪吒）
（全文以淞沪会战为大背景，文中——哪吒生于1914年，杨戬父母死于武昌起义，全文背景多尊重历史，以时间线为主线索，大学名称亦可百度查找。星炎也是第一次写民国文，不妥之处，望多加指正。）
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蒋中正
【壹】
梦回两小无猜时，一笑红颜耳畔轻。
『一』
敞亮的四合院，秋风送爽，橙黄的枫叶铺地，日光正好。
树荫下的长椅上，老人目光已有些浑浊，手中紧握着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
细细的摩挲着……
相片中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剑眉朗目，俊逸无双，皆是志士英才。
左侧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学生服，月牙般的笑眼，可爱的小虎牙露着锋芒，纯真善良;
右边的青年略长几岁，眉眼温润，朗若繁星般耀眼，笔挺的西装，典雅的绅士风范。
『二』
枫叶伴着点点微风拂落，摇曳着，伴随久远的回忆，一同跌入老人手中……
『三』
一九一六年，上海法租界李公馆——
“哥哥、哥哥……”
安静的书房外，偶然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正端坐在书桌前的少年，抬眼向门外看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纵容与宠溺。
“哥哥，法理事馆的亨利叔叔特意送来的好吃的，叫什么巧克力，我怕自己忍不住全都给吃完了，就没敢打开，赶忙给哥哥送过来，一起吃。”
门外站着的小肉团子见少年抬头，忙奋力“撞开”房门，小肉手上捧着一枚精致的盒子，笑嘻嘻的跑向书桌，少年见状，连忙跳下椅子，快步迎了上去。
小肉团子猛的撞进少年怀里，紧接着便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少年无奈，点了下小家伙的眉心，耐心叮嘱到:“哪吒，下次慢点儿跑，当心摔着。”
谁知小肉团子只默默摇了摇头，背靠着少年，与盒子展开了“斗争”。
“哥哥，好气哦！打不开……”
肉团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盒子掰开，小人儿笔挺的西装马甲都皱成了一团。
小家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不气不气，我们家小宝贝儿才三岁而已嘛，打不开很正常，等你像哥哥这般大时，一定能轻而易举的打开它了。”
少年浅笑着将小人儿的两只肉手包进手心里揉了揉，三两下打开装着巧克力的盒子，取出一块不含酒精的甜巧克力掰开喂给了小家伙，这才算是哄住了。
“好吃的，哥哥也吃。”
“哪吒喂哥哥，好不好？”
“嗯嗯，哥哥，啊——”
“啊——”少年配合着张开嘴，嗷呜一口冲着小家伙的爪子咬去，不过到最后也就只是用舌头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指尖而已。
“哥哥，哈哈哈……”
哪吒报复性的将小爪子上已经融化的巧克力酱抹到少年脸上，放肆的大笑起来……
（未完待续）
（竹马向，伪兄弟梗，继承家业从商兄长·杨戬x忧国忧民参军义弟·哪吒）
（全文以淞沪会战为大背景，文中——哪吒生于1914年，杨戬父母死于武昌起义，全文背景多尊重历史，以时间线为主线索，大学名称亦可百度查找。星炎也是第一次写民国文，不妥之处，望多加指正。）
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蒋中正
【壹】
梦回两小无猜时，一笑红颜耳畔轻。
『一』
敞亮的四合院，秋风送爽，橙黄的枫叶铺地，日光正好。
树荫下的长椅上，老人目光已有些浑浊，手中紧握着一张老旧的黑白相片，
细细的摩挲着……
相片中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剑眉朗目，俊逸无双，皆是志士英才。
左侧的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的学生服，月牙般的笑眼，可爱的小虎牙露着锋芒，纯真善良;
右边的青年略长几岁，眉眼温润，朗若繁星般耀眼，笔挺的西装，典雅的绅士风范。
『二』
枫叶伴着点点微风拂落，摇曳着，伴随久远的回忆，一同跌入老人手中……
『三』
一九一六年，上海法租界李公馆——
“哥哥、哥哥……”
安静的书房外，偶然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正端坐在书桌前的少年，抬眼向门外看去，眼中一闪而过的纵容与宠溺。
“哥哥，法理事馆的亨利叔叔特意送来的好吃的，叫什么巧克力，我怕自己忍不住全都给吃完了，就没敢打开，赶忙给哥哥送过来，一起吃。”
门外站着的小肉团子见少年抬头，忙奋力“撞开”房门，小肉手上捧着一枚精致的盒子，笑嘻嘻的跑向书桌，少年见状，连忙跳下椅子，快步迎了上去。
小肉团子猛的撞进少年怀里，紧接着便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少年无奈，点了下小家伙的眉心，耐心叮嘱到:“哪吒，下次慢点儿跑，当心摔着。”
谁知小肉团子只默默摇了摇头，背靠着少年，与盒子展开了“斗争”。
“哥哥，好气哦！打不开……”
肉团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将盒子掰开，小人儿笔挺的西装马甲都皱成了一团。
小家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阵挫败感涌上心头，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不气不气，我们家小宝贝儿才三岁而已嘛，打不开很正常，等你像哥哥这般大时，一定能轻而易举的打开它了。”
少年浅笑着将小人儿的两只肉手包进手心里揉了揉，三两下打开装着巧克力的盒子，取出一块不含酒精的甜巧克力掰开喂给了小家伙，这才算是哄住了。
“好吃的，哥哥也吃。”
“哪吒喂哥哥，好不好？”
“嗯嗯，哥哥，啊——”
“啊——”少年配合着张开嘴，嗷呜一口冲着小家伙的爪子咬去，不过到最后也就只是用舌头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指尖而已。
“哥哥，哈哈哈……”
哪吒报复性的将小爪子上已经融化的巧克力酱抹到少年脸上，放肆的大笑起来……
（未完待续）
『四』
傍晚，餐桌上——
李夫人怀抱着哪吒，正一点点的矫正着小家伙吃饭的坐姿和拿餐具的姿势，耐心十足。
“夫人，让哪吒自己吃饭！眼看就要五岁了，连餐具都不会拿，戬儿向他这般大时，都已经能识千字了！”
李靖实在看不得自家夫人对儿子的娇惯，就连家里的那些仆人也格外宠着着臭小子，一天天说什么都当做耳旁风，再大点儿还不得整天上房揭瓦吗？
“吒儿今年才刚刚三岁，抓不牢刀叉也很正常，你也不想想自己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李夫人没好气的瞪了李靖一眼，整日忙着在外应酬就不说了，一回来就冲小孩子撒气，也真是令人恼火……
“义父，哪吒才三岁而已，戬儿三岁时，不也是义母一点点耐心教的吗？哪吒比戬儿聪明，肯定没多久就会用了，您就放心吧。”
杨戬宠起哪吒来，比李夫人还要纵容几分，那真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此刻生怕小家伙在饭桌上哭起来，忙开口解围到。
杨戬是李靖故友的遗孤，一岁时便父母双亡。
李靖不忍其年幼无依，收养在膝下，待之与亲子无异;
加上杨戬这孩子自小就知礼懂事，勤学进取，和自家熊小子一比，那更是高低立见，李靖向来都偏宠些，此时见杨戬开口，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李靖誓要做个严父，尤其是对哪吒而言，必须要从小教育。
“养不教，父之过，哪吒，从明日起，你便跟着戬儿一同与姜先生学习，不可再荒废贪玩下去了。”
“义父……”
“好啊、好啊，可以和哥哥一起听课了！谢谢爹爹！”
杨戬正想替小家伙多争取些童年的美好时光，然而哪吒却迫不及待的一口应下，似乎只要能和杨戬待在一起，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五』
一九一九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啊～好无聊……”
五岁的哪吒趴在桌上，嘴里念叨着千字文，思想却不知已经跑到何处了……
“小少爷，不可走神哦，老爷稍后可是要检查您的功课的。”
姜先生耐心的走到哪吒的小书桌前，俯身蹲下，轻声提醒到。
“先生，是不是哪吒以后都不能再和哥哥一起听课了？”
姜先生本以为小少爷是困食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想哥哥了。
“小少爷，大少爷今年已经十岁了，自然要去学堂了，等小少爷您长到和大少爷一样的年岁，也就要离开家去学堂读书。”
精致的小人儿托着两腮，骤起眉头沉思着:“可等我到哥哥现在的年纪，哥哥又不是不长了，到时候我还是不能和哥哥一起上课啊……”
好不容易和杨戬朝夕相处的两年之久，猛的分开，小家伙真是一点儿也不适应啊……
姜先生看着哪吒现在的状态，自然是听不进去任何课业的……
“小少爷，等太阳落山前大少爷就会从学堂回来了，您可以在这段时间背完千字文，等大少爷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我想大少爷一定会好好夸奖您一番的。”
“……”哪吒抬起头翻了个白眼，
“姜先生，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您笑的能再灿烂点儿吗？”
面对哪吒，姜先生是真的欲哭无泪，要说整个李家谁最了解哪吒，姜先生敢说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最初看到哪吒时，姜先生是真的被小家伙乖巧懂事的样子蒙了眼;
小家伙每天陪着杨戬坐在书房听课，不吵不闹，课业也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写着;
但是——
只要杨戬不在——
这臭小子简直就成了混世魔王，爬高落低、撕书泼墨、甚至就连姜先生的胡子也难逃厄运，最后逼不得已，姜先生只好将自己留了数年的胡子忍痛剃了……
“既然以后都不能和哥哥一起读书了，那我们就换点儿新鲜的吧，千字文、三字经、弟子规、论语、百家姓，这些我都倒背如流了，姜先生，不如您给我讲讲兵法吧，可以吗？”
如果你想问姜先生为什么不将哪吒调皮捣蛋的事情告诉李靖;
嘿嘿——因为姜先生偶然发现这个小调皮鬼竟然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任何知识，哪吒只要听一遍就能记住，甚至学会之后还能举一反三！
而且，哪吒如今不过五岁啊！这可是天才中的天才！
姜先生教书育人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宝贝，即使面对杨戬，他也不曾有过如此惊艳的心情。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既然哪吒想听，姜先生自然愿意倾囊相授。
至于年纪……无伤大雅，有志者不在年高。
傍晚，餐桌上——
李夫人怀抱着哪吒，正一点点的矫正着小家伙吃饭的坐姿和拿餐具的姿势，耐心十足。
“夫人，让哪吒自己吃饭！眼看就要五岁了，连餐具都不会拿，戬儿向他这般大时，都已经能识千字了！”
李靖实在看不得自家夫人对儿子的娇惯，就连家里的那些仆人也格外宠着着臭小子，一天天说什么都当做耳旁风，再大点儿还不得整天上房揭瓦吗？
“吒儿今年才刚刚三岁，抓不牢刀叉也很正常，你也不想想自己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李夫人没好气的瞪了李靖一眼，整日忙着在外应酬就不说了，一回来就冲小孩子撒气，也真是令人恼火……
“义父，哪吒才三岁而已，戬儿三岁时，不也是义母一点点耐心教的吗？哪吒比戬儿聪明，肯定没多久就会用了，您就放心吧。”
杨戬宠起哪吒来，比李夫人还要纵容几分，那真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此刻生怕小家伙在饭桌上哭起来，忙开口解围到。
杨戬是李靖故友的遗孤，一岁时便父母双亡。
李靖不忍其年幼无依，收养在膝下，待之与亲子无异;
加上杨戬这孩子自小就知礼懂事，勤学进取，和自家熊小子一比，那更是高低立见，李靖向来都偏宠些，此时见杨戬开口，自是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李靖誓要做个严父，尤其是对哪吒而言，必须要从小教育。
“养不教，父之过，哪吒，从明日起，你便跟着戬儿一同与姜先生学习，不可再荒废贪玩下去了。”
“义父……”
“好啊、好啊，可以和哥哥一起听课了！谢谢爹爹！”
杨戬正想替小家伙多争取些童年的美好时光，然而哪吒却迫不及待的一口应下，似乎只要能和杨戬待在一起，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五』
一九一九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啊～好无聊……”
五岁的哪吒趴在桌上，嘴里念叨着千字文，思想却不知已经跑到何处了……
“小少爷，不可走神哦，老爷稍后可是要检查您的功课的。”
姜先生耐心的走到哪吒的小书桌前，俯身蹲下，轻声提醒到。
“先生，是不是哪吒以后都不能再和哥哥一起听课了？”
姜先生本以为小少爷是困食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想哥哥了。
“小少爷，大少爷今年已经十岁了，自然要去学堂了，等小少爷您长到和大少爷一样的年岁，也就要离开家去学堂读书。”
精致的小人儿托着两腮，骤起眉头沉思着:“可等我到哥哥现在的年纪，哥哥又不是不长了，到时候我还是不能和哥哥一起上课啊……”
好不容易和杨戬朝夕相处的两年之久，猛的分开，小家伙真是一点儿也不适应啊……
姜先生看着哪吒现在的状态，自然是听不进去任何课业的……
“小少爷，等太阳落山前大少爷就会从学堂回来了，您可以在这段时间背完千字文，等大少爷回来，给他一个惊喜，我想大少爷一定会好好夸奖您一番的。”
“……”哪吒抬起头翻了个白眼，
“姜先生，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您笑的能再灿烂点儿吗？”
面对哪吒，姜先生是真的欲哭无泪，要说整个李家谁最了解哪吒，姜先生敢说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最初看到哪吒时，姜先生是真的被小家伙乖巧懂事的样子蒙了眼;
小家伙每天陪着杨戬坐在书房听课，不吵不闹，课业也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写着;
但是——
只要杨戬不在——
这臭小子简直就成了混世魔王，爬高落低、撕书泼墨、甚至就连姜先生的胡子也难逃厄运，最后逼不得已，姜先生只好将自己留了数年的胡子忍痛剃了……
“既然以后都不能和哥哥一起读书了，那我们就换点儿新鲜的吧，千字文、三字经、弟子规、论语、百家姓，这些我都倒背如流了，姜先生，不如您给我讲讲兵法吧，可以吗？”
如果你想问姜先生为什么不将哪吒调皮捣蛋的事情告诉李靖;
嘿嘿——因为姜先生偶然发现这个小调皮鬼竟然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任何知识，哪吒只要听一遍就能记住，甚至学会之后还能举一反三！
而且，哪吒如今不过五岁啊！这可是天才中的天才！
姜先生教书育人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宝贝，即使面对杨戬，他也不曾有过如此惊艳的心情。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既然哪吒想听，姜先生自然愿意倾囊相授。
至于年纪……无伤大雅，有志者不在年高。
『六』
“戬儿，上海这些天不怎么太平，学校打算暂停一阵，你暂且留在家里，不要外出乱跑了。”巴黎和会外交失败，直接导致了上海工人罢工游行，一时间乱作一团。
“义父，您放心，戬儿会照顾好义母和哪吒的，您也要注意安全啊。”
杨戬怀里抱着哪吒，郑重的点了点头。
小家伙也不甘示弱，拍胸脯保证到:“爹爹，哪吒也会照顾好娘亲和哥哥的，哪吒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说的再好也不能弥补你偷懒不做功课的错误，在我回来之前，如果你还没有补完之前的功课，今天的晚饭就不许吃了！”
李靖心里虽然很满意哪吒的回答，但面儿上却仍旧一脸严肃。
小家伙望着李靖上车的背影，委屈的撇撇嘴，将脑袋埋进了杨戬怀里。
“我们家的小男子汉这是怎么了？乖，让哥哥看看。”
“才……才没事呢！我一点儿也不委屈！哼！臭爹爹，哪吒再也不要理他了！”
杨戬听着小家伙“口是心非”的稚语，无奈一笑，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李靖好好谈谈了，在杨戬的印象里，哪吒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可李靖似乎从未满意过……
“哪吒乖啊，义父只是不想你养成偷懒的坏习惯而已，我们家宝贝最听话了，是不是？义父每天为了这个家东奔西跑，还有偌大的公司需要他去维持，也是很辛苦的，对不对？我们不气了，好不好？”
“唔……那……那好吧，不气了！”小家伙埋头思考片刻，觉得杨戬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杨戬的话。
“那哥哥这段时间是不是不用去学堂了？可以陪哪吒在家里玩吗？”
“当然啦，哪吒想玩什么呢？”十岁的杨戬温文尔雅，耐心十足，对哪吒向来是宠到了骨子里，就连李夫人都颇有些“嫉妒”兄弟二人的关系呢。
“棋棋！黑白格子的那种！”小家伙挥舞这两只小肉手在空中比划着。
杨戬瞬间心领神会，撑起哪吒的小胳膊将人举过头顶，换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走咯，我们回房下围棋喽！”
“围棋！嘻嘻……”
『七』
“娘~您不能偏心只带哥一人去逛庙会吧，我都被爹罚着在祠堂自省半个月了，外面的太阳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了，您就发发善心，带我出去玩玩儿嘛！”
十二岁的哪吒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一身纯黑色的学生服，衬得少年如玉，端正文雅，不过内里确实依旧和儿时一般，调皮捣蛋的性子一点儿也没改。
“哥~、好哥哥~，你就替我求求情好不好？这段时间跪的都要发霉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往先生的眼镜盒里放蜘蛛了，我保证！”
十七岁的杨戬风华正茂、初露锋芒，如今已经考入国立东南大学附设上海商科大学，主修工商管理。
李靖有意将其培养为接班人，在此之前他也特意问过哪吒的态度，哪吒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当个“米虫”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李靖心知自家小子浪荡惯了，不喜束缚，也就顺其自然，毕竟以杨戬对哪吒的宠溺程度，就算他和李夫人百年后，杨戬也依旧能保哪吒一世无忧……
“三月前，你顺走了国文课老先生的拐棍;一个半月前，你剪了法文课老师的胡子;一周前，你在数理课女先生的眼镜盒里扔了一只蜘蛛……”
“哥……我是让你替我求情，不是让你火上浇油的……”
哪吒眼瞅着自家老娘越来越严肃的神情，默默揪了揪杨戬的衣摆，挤了好几下眼睛，让他少说两句，他好不容易才哄得差不多了，又被杨戬给气回去了……
“你啊——”杨戬无奈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少惹点儿事儿就不行吗？我就不该心软同意让你去私立中学，以前请家教也没见你这么捣蛋啊。”
杨戬此时无比后悔自己的心软，小孩只说自己想要多认识些同龄的朋友，杨戬想着也挺好的，便和李靖商议着将人送去了一家私立中学，里面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当然，以李家在上海的地位，再加上哪吒自来熟的性子，很快就成了学校里的孩子王。
从此以后，杨戬隔三差五就要被老师叫到学校去见识见识哪吒的“光荣事迹”，简直颠覆了哪吒原本在杨戬印象中的小乖形象。
原形毕露后，哪吒也懒得遮遮掩掩，时不时就气的杨戬无话可说，但当哥的又打不得、骂不得，只好由着小坏蛋胡闹，反正只要不惹出大乱子，以李家的势力，也无伤大雅。
“哎呀，哥，你就行行好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臭小子，你的保证比天上掉馅饼都不可信，去去去，别缠着你哥撒娇了，就算你哥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回祠堂老实跪着！一会儿你爹回来找不到你，有你好果子吃的！”
李夫人揪着哪吒的耳朵将人转了一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些年也没钱遭到哪吒的荼毒，自家小子有多皮，李夫人也是深有体会。
“母亲，你就让哪吒同我们一道去吧，不然等家里没人后，这小子肯定又得一个人偷溜出去，人跟在我们眼皮底下也能放心些。”
杨戬受不了哪吒委屈巴巴的眼神，最终还是开口求了情。
“我就知道，哥你最好了！”
小家伙嘴甜的像抹了油一般，也不等李夫人同意，打开车门就钻进了副驾。
就像是生怕杨戬会反悔似的。
“这是看在你哥面子上才同意带你去的，路上给我老实点儿，一天天的总长不大。”
李夫人揪住哪吒的耳朵转了转，没好气到。
少年明面儿上一口答应着，背地里调皮的扮了个鬼脸，被杨戬逮个正着。
“
“戬儿，上海这些天不怎么太平，学校打算暂停一阵，你暂且留在家里，不要外出乱跑了。”巴黎和会外交失败，直接导致了上海工人罢工游行，一时间乱作一团。
“义父，您放心，戬儿会照顾好义母和哪吒的，您也要注意安全啊。”
杨戬怀里抱着哪吒，郑重的点了点头。
小家伙也不甘示弱，拍胸脯保证到:“爹爹，哪吒也会照顾好娘亲和哥哥的，哪吒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说的再好也不能弥补你偷懒不做功课的错误，在我回来之前，如果你还没有补完之前的功课，今天的晚饭就不许吃了！”
李靖心里虽然很满意哪吒的回答，但面儿上却仍旧一脸严肃。
小家伙望着李靖上车的背影，委屈的撇撇嘴，将脑袋埋进了杨戬怀里。
“我们家的小男子汉这是怎么了？乖，让哥哥看看。”
“才……才没事呢！我一点儿也不委屈！哼！臭爹爹，哪吒再也不要理他了！”
杨戬听着小家伙“口是心非”的稚语，无奈一笑，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李靖好好谈谈了，在杨戬的印象里，哪吒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可李靖似乎从未满意过……
“哪吒乖啊，义父只是不想你养成偷懒的坏习惯而已，我们家宝贝最听话了，是不是？义父每天为了这个家东奔西跑，还有偌大的公司需要他去维持，也是很辛苦的，对不对？我们不气了，好不好？”
“唔……那……那好吧，不气了！”小家伙埋头思考片刻，觉得杨戬的话也不是没道理，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杨戬的话。
“那哥哥这段时间是不是不用去学堂了？可以陪哪吒在家里玩吗？”
“当然啦，哪吒想玩什么呢？”十岁的杨戬温文尔雅，耐心十足，对哪吒向来是宠到了骨子里，就连李夫人都颇有些“嫉妒”兄弟二人的关系呢。
“棋棋！黑白格子的那种！”小家伙挥舞这两只小肉手在空中比划着。
杨戬瞬间心领神会，撑起哪吒的小胳膊将人举过头顶，换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走咯，我们回房下围棋喽！”
“围棋！嘻嘻……”
『七』
“娘~您不能偏心只带哥一人去逛庙会吧，我都被爹罚着在祠堂自省半个月了，外面的太阳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了，您就发发善心，带我出去玩玩儿嘛！”
十二岁的哪吒已经是个半大小子了，一身纯黑色的学生服，衬得少年如玉，端正文雅，不过内里确实依旧和儿时一般，调皮捣蛋的性子一点儿也没改。
“哥~、好哥哥~，你就替我求求情好不好？这段时间跪的都要发霉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往先生的眼镜盒里放蜘蛛了，我保证！”
十七岁的杨戬风华正茂、初露锋芒，如今已经考入国立东南大学附设上海商科大学，主修工商管理。
李靖有意将其培养为接班人，在此之前他也特意问过哪吒的态度，哪吒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当个“米虫”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李靖心知自家小子浪荡惯了，不喜束缚，也就顺其自然，毕竟以杨戬对哪吒的宠溺程度，就算他和李夫人百年后，杨戬也依旧能保哪吒一世无忧……
“三月前，你顺走了国文课老先生的拐棍;一个半月前，你剪了法文课老师的胡子;一周前，你在数理课女先生的眼镜盒里扔了一只蜘蛛……”
“哥……我是让你替我求情，不是让你火上浇油的……”
哪吒眼瞅着自家老娘越来越严肃的神情，默默揪了揪杨戬的衣摆，挤了好几下眼睛，让他少说两句，他好不容易才哄得差不多了，又被杨戬给气回去了……
“你啊——”杨戬无奈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少惹点儿事儿就不行吗？我就不该心软同意让你去私立中学，以前请家教也没见你这么捣蛋啊。”
杨戬此时无比后悔自己的心软，小孩只说自己想要多认识些同龄的朋友，杨戬想着也挺好的，便和李靖商议着将人送去了一家私立中学，里面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当然，以李家在上海的地位，再加上哪吒自来熟的性子，很快就成了学校里的孩子王。
从此以后，杨戬隔三差五就要被老师叫到学校去见识见识哪吒的“光荣事迹”，简直颠覆了哪吒原本在杨戬印象中的小乖形象。
原形毕露后，哪吒也懒得遮遮掩掩，时不时就气的杨戬无话可说，但当哥的又打不得、骂不得，只好由着小坏蛋胡闹，反正只要不惹出大乱子，以李家的势力，也无伤大雅。
“哎呀，哥，你就行行好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事了。”
“臭小子，你的保证比天上掉馅饼都不可信，去去去，别缠着你哥撒娇了，就算你哥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回祠堂老实跪着！一会儿你爹回来找不到你，有你好果子吃的！”
李夫人揪着哪吒的耳朵将人转了一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些年也没钱遭到哪吒的荼毒，自家小子有多皮，李夫人也是深有体会。
“母亲，你就让哪吒同我们一道去吧，不然等家里没人后，这小子肯定又得一个人偷溜出去，人跟在我们眼皮底下也能放心些。”
杨戬受不了哪吒委屈巴巴的眼神，最终还是开口求了情。
“我就知道，哥你最好了！”
小家伙嘴甜的像抹了油一般，也不等李夫人同意，打开车门就钻进了副驾。
就像是生怕杨戬会反悔似的。
“这是看在你哥面子上才同意带你去的，路上给我老实点儿，一天天的总长不大。”
李夫人揪住哪吒的耳朵转了转，没好气到。
少年明面儿上一口答应着，背地里调皮的扮了个鬼脸，被杨戬逮个正着。
“
『十』
“小少爷！您这……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老奴这就去请大夫！”
“等等！李叔，麻烦您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包括我爹和我娘也不要说，最近银行和商铺每况愈下，正值多事之秋，家里已经够乱了，大哥这里我来照顾就好，您放心吧。”
哪吒背着浑身是血的杨戬从李公馆后门溜进来，被李管家撞了个正着，哪吒只好苦口婆心的嘱咐到。
“可是大少爷看上去伤的不轻啊，家里常备的药怕是不怎么够用。”
李管家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自然心疼的紧，看着杨戬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急得团团转。
“李叔，您忘了吗？我已经是国立中山大学医学院的大一学生了，大哥这里您就放心吧，我屋里有药，能处理好。”
哪吒郑重的点了点头，背着杨戬回了房间。
麻醉针、热水、剪开肩膀处的衣服、清理血污、取出子弹、缝合伤口……
十七岁的哪吒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杨戬左肩上的枪伤，沉稳的完全不像个孩子。
少年凌乱的碎发沾染着汗水，顺着翕长的睫毛滴落在地上，如墨般的星瞳深不见底，如剑般凌厉，好似战无不胜的将军，常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此时此刻，如果李靖在的话，定然会对哪吒另眼相看。
哪吒在床边受了杨戬足足一夜，好在伤口处理的及时，没有感染烧热的状况出现，否则他怕是真的瞒不住李靖夫妇了……
“哪吒？怎么会是你！谁允许你去那里的！如果你有什么事，让我……让父亲母亲怎么办！胡闹！”
怎料想杨戬醒来后第一句话竟是劈头盖脸的痛骂了哪吒一顿，话音一落，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杨戬，你爱我吗？”
“什么？”
“没什么，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水”哪吒并未回答杨戬的问题，淡淡的问了一句，也不等杨戬回复，起身端了一杯温水送来，继续坐床边沉默着。
“哪吒，我们是兄弟！”
“又不是亲的！”哪吒冷笑一声，抬头看向杨戬，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杨戬，我爱你，从我懂事起，我就爱上了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感情！”
“哪吒，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懂……”少年低头自语着，讥讽的笑了笑:“或许吧……”
“你好好休息，如果伤口出现其他问题，记得提早通知我。”
少年将茶杯轻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哪吒，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杨戬敛下心中的苦涩，冷冷的出声打断到，眼中却抑制不住的担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能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
少年倔强的背着身，固执不已。
“那不一样！你还是个学生，私自给抗战军运送西药的事情，要是被上海日租界发现，那是要送命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父亲和母亲该有多伤心！”
“那你呢？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杨戬，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哪吒转过身来，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哪吒……”
“哥，我知道你也是想为前线的战士尽些绵薄之力，但以上海目前的形式和李家所处的尴尬境地，盯着你我的人太多了，以后这种事情不要亲自出面，姜先生你还记得吗？他现在是我的人，以后运送物资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办吧，放心，人很可靠。”
国难当头，吾辈华夏儿郎，自当心存敬畏，为河山安宁奋尽全力，但李家如今是整个上海日军的眼中钉，稍有不备，便是灭门的风险，务必谨慎行事。
“……好好读书，这些事不是你该考虑的！”
“杨戬——”
“不过，为了你，我会尽量照顾好自己，不会再受伤了。”
看着小冤家恼羞成怒的表情，杨戬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指天，保证到。
“为……为了我？哼！算你识相！再敢受伤我就把你栓到我的裤腰带上！”
哪吒皱了皱鼻头，扬起嘴角笑了笑，继续问到:“想吃什么？我让刘姨给你做。”
“白粥吧，我现在也没什么想吃的，白粥清淡，好消化。”
“行，等着吧！”
小家伙将茶杯放到床头，背着手向外走去。
“小傲娇鬼……”杨戬不自觉的翘起嘴角，宠溺一笑。
二人都默契的将刚刚那段尴尬掩下心底，谁也不再提及……
“小少爷！您这……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老奴这就去请大夫！”
“等等！李叔，麻烦您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包括我爹和我娘也不要说，最近银行和商铺每况愈下，正值多事之秋，家里已经够乱了，大哥这里我来照顾就好，您放心吧。”
哪吒背着浑身是血的杨戬从李公馆后门溜进来，被李管家撞了个正着，哪吒只好苦口婆心的嘱咐到。
“可是大少爷看上去伤的不轻啊，家里常备的药怕是不怎么够用。”
李管家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自然心疼的紧，看着杨戬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急得团团转。
“李叔，您忘了吗？我已经是国立中山大学医学院的大一学生了，大哥这里您就放心吧，我屋里有药，能处理好。”
哪吒郑重的点了点头，背着杨戬回了房间。
麻醉针、热水、剪开肩膀处的衣服、清理血污、取出子弹、缝合伤口……
十七岁的哪吒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杨戬左肩上的枪伤，沉稳的完全不像个孩子。
少年凌乱的碎发沾染着汗水，顺着翕长的睫毛滴落在地上，如墨般的星瞳深不见底，如剑般凌厉，好似战无不胜的将军，常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此时此刻，如果李靖在的话，定然会对哪吒另眼相看。
哪吒在床边受了杨戬足足一夜，好在伤口处理的及时，没有感染烧热的状况出现，否则他怕是真的瞒不住李靖夫妇了……
“哪吒？怎么会是你！谁允许你去那里的！如果你有什么事，让我……让父亲母亲怎么办！胡闹！”
怎料想杨戬醒来后第一句话竟是劈头盖脸的痛骂了哪吒一顿，话音一落，两人都愣在了原地……
“杨戬，你爱我吗？”
“什么？”
“没什么，口渴吗？我去给你倒水”哪吒并未回答杨戬的问题，淡淡的问了一句，也不等杨戬回复，起身端了一杯温水送来，继续坐床边沉默着。
“哪吒，我们是兄弟！”
“又不是亲的！”哪吒冷笑一声，抬头看向杨戬，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杨戬，我爱你，从我懂事起，我就爱上了你，不是弟弟对哥哥的感情！”
“哪吒，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懂……”少年低头自语着，讥讽的笑了笑:“或许吧……”
“你好好休息，如果伤口出现其他问题，记得提早通知我。”
少年将茶杯轻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哪吒，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杨戬敛下心中的苦涩，冷冷的出声打断到，眼中却抑制不住的担忧。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能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
少年倔强的背着身，固执不已。
“那不一样！你还是个学生，私自给抗战军运送西药的事情，要是被上海日租界发现，那是要送命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父亲和母亲该有多伤心！”
“那你呢？你要是出事，我怎么办！杨戬，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哪吒转过身来，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哪吒……”
“哥，我知道你也是想为前线的战士尽些绵薄之力，但以上海目前的形式和李家所处的尴尬境地，盯着你我的人太多了，以后这种事情不要亲自出面，姜先生你还记得吗？他现在是我的人，以后运送物资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办吧，放心，人很可靠。”
国难当头，吾辈华夏儿郎，自当心存敬畏，为河山安宁奋尽全力，但李家如今是整个上海日军的眼中钉，稍有不备，便是灭门的风险，务必谨慎行事。
“……好好读书，这些事不是你该考虑的！”
“杨戬——”
“不过，为了你，我会尽量照顾好自己，不会再受伤了。”
看着小冤家恼羞成怒的表情，杨戬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指天，保证到。
“为……为了我？哼！算你识相！再敢受伤我就把你栓到我的裤腰带上！”
哪吒皱了皱鼻头，扬起嘴角笑了笑，继续问到:“想吃什么？我让刘姨给你做。”
“白粥吧，我现在也没什么想吃的，白粥清淡，好消化。”
“行，等着吧！”
小家伙将茶杯放到床头，背着手向外走去。
“小傲娇鬼……”杨戬不自觉的翘起嘴角，宠溺一笑。
二人都默契的将刚刚那段尴尬掩下心底，谁也不再提及……
【贰】
锋镝牢囚取次过，依然不废我弦歌。
『一』
歪斜破碎的大门、凌乱成片的柜台以及遍地沾染的血污……
偌大的李氏银行被不明真相的路人洗劫一空;
时值乱世，众人皆以完完全全事不关己的态度幸灾乐祸的讨论着。
嬉笑怒骂，不过尔尔……
“哥、哥……我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白色的衬衫被汗水浸透，哪吒慌乱的跌入杨戬怀里，眼中早已不复平日的沉稳，猛喘着粗气，声音颤抖着。
“哪吒，你听我说，不管……不管一会儿发生怎样的事情，你都一定要冷静！”
“好……好……我很冷静，哥，我真的很冷静，你能告诉我爹他到底怎么样了吗？”
哪吒双手搭在杨戬肩膀上，拼命点头应着，可看样子杨戬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
“父亲的情况不是很好，腹部、肩部中枪，医生正在抢救。”
“中枪？又是上次那批闹事的日本人吗？法租界的巡捕房是吃干饭的吗！”
学生帽被狠狠的甩在地上，哪吒双目赤红，杀意冲天。
“李公子，很抱歉，我们接到杨公子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往银行赶，但是半路遇到日本浪人的阻拦，所以……所以当我们赶到时，李先生已经……”
一旁站着的巡捕房探长姓黄，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为人还算正直，与李家交好，哪吒倒是信了他的话。
“黄探长，如果我爹没事，为了法租界的安宁，这口气我们李家暂且忍了，但是——如果我爹真有个好歹，法租界内的日本武道馆，我哪吒屠定了！”
二十岁的哪吒褪去一身青涩孤傲，愈发稳重内敛，但家人始终都是他的逆鳞，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探长，哪吒的态度也是晚辈的态度，家父好歹也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李家的尊严不容亵渎！日方多次叨扰、威胁，又是在你法租界的地面儿上，法领事馆至少得出面解释解释吧？”
二十五岁的杨戬，洗尽铅华，儒雅沉稳。
这五年来李靖已渐渐放手，将李家大权尽数交到了杨戬手中，欣慰的是，杨戬并没有辜负李靖的期待，行事果决、手段强硬，即便面对日商的打压也毫不惧色，反而带着李氏更上一层楼。
现在的杨戬，更是上海商界炽手可热的浊世佳公子。
与之相比，哪吒倒是稍显普通，平平淡淡的读了三年医，眼看下半年就要毕业了，成绩倒是不错，但总有人喜欢将兄弟二人摊在一起对比。
哪吒倒没什么，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杨戬却极不喜这种言论，在他眼里，哪吒要强过他许多，李家之所以能不受内乱的影响，全靠哪吒一人撑着。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李家的所有地下生意，都是哪吒一手操办的，包括向前线偷运物资。自从杨戬上次受伤之后，哪吒就禁止他参与此事了……
“杨公子、李公子，二位请放心，在下一定将此事彻查到底！”
黄探长接连点头保证到。
然而事与愿违，勃朗宁虽以精巧铸成，射程不远，但近距离的杀伤力却依旧不容小觑，子弹穿过腹腔大动脉，手术持续了近八个小时，李靖还是因为失血过多，逝世了……
锋镝牢囚取次过，依然不废我弦歌。
『一』
歪斜破碎的大门、凌乱成片的柜台以及遍地沾染的血污……
偌大的李氏银行被不明真相的路人洗劫一空;
时值乱世，众人皆以完完全全事不关己的态度幸灾乐祸的讨论着。
嬉笑怒骂，不过尔尔……
“哥、哥……我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白色的衬衫被汗水浸透，哪吒慌乱的跌入杨戬怀里，眼中早已不复平日的沉稳，猛喘着粗气，声音颤抖着。
“哪吒，你听我说，不管……不管一会儿发生怎样的事情，你都一定要冷静！”
“好……好……我很冷静，哥，我真的很冷静，你能告诉我爹他到底怎么样了吗？”
哪吒双手搭在杨戬肩膀上，拼命点头应着，可看样子杨戬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多少。
“父亲的情况不是很好，腹部、肩部中枪，医生正在抢救。”
“中枪？又是上次那批闹事的日本人吗？法租界的巡捕房是吃干饭的吗！”
学生帽被狠狠的甩在地上，哪吒双目赤红，杀意冲天。
“李公子，很抱歉，我们接到杨公子电话后第一时间就往银行赶，但是半路遇到日本浪人的阻拦，所以……所以当我们赶到时，李先生已经……”
一旁站着的巡捕房探长姓黄，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为人还算正直，与李家交好，哪吒倒是信了他的话。
“黄探长，如果我爹没事，为了法租界的安宁，这口气我们李家暂且忍了，但是——如果我爹真有个好歹，法租界内的日本武道馆，我哪吒屠定了！”
二十岁的哪吒褪去一身青涩孤傲，愈发稳重内敛，但家人始终都是他的逆鳞，容不得任何人亵渎！
“探长，哪吒的态度也是晚辈的态度，家父好歹也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李家的尊严不容亵渎！日方多次叨扰、威胁，又是在你法租界的地面儿上，法领事馆至少得出面解释解释吧？”
二十五岁的杨戬，洗尽铅华，儒雅沉稳。
这五年来李靖已渐渐放手，将李家大权尽数交到了杨戬手中，欣慰的是，杨戬并没有辜负李靖的期待，行事果决、手段强硬，即便面对日商的打压也毫不惧色，反而带着李氏更上一层楼。
现在的杨戬，更是上海商界炽手可热的浊世佳公子。
与之相比，哪吒倒是稍显普通，平平淡淡的读了三年医，眼看下半年就要毕业了，成绩倒是不错，但总有人喜欢将兄弟二人摊在一起对比。
哪吒倒没什么，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杨戬却极不喜这种言论，在他眼里，哪吒要强过他许多，李家之所以能不受内乱的影响，全靠哪吒一人撑着。
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李家的所有地下生意，都是哪吒一手操办的，包括向前线偷运物资。自从杨戬上次受伤之后，哪吒就禁止他参与此事了……
“杨公子、李公子，二位请放心，在下一定将此事彻查到底！”
黄探长接连点头保证到。
然而事与愿违，勃朗宁虽以精巧铸成，射程不远，但近距离的杀伤力却依旧不容小觑，子弹穿过腹腔大动脉，手术持续了近八个小时，李靖还是因为失血过多，逝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