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时节，叶雪初再也不出门唱戏了，整日在家抱着小宝四处转悠。L坐在旁边逗弄着小宝，忽然就想起了小宝的父亲。
根据他的情报，顾云鸿的军队应该是撤离到了热河。然而除此之外，他对顾云鸿是一无所知了。他一直等着顾云鸿联系他，可是等了这三四个月，顾云鸿却是一封电报都没给他发过。
很烦恼的叹了口气，L对叶雪初骂道:"顾云鸿这个老王八蛋！是死是活也不吭一声！害得小宝这么大了，还他娘的连个名字都没有！"

叶雪初嗔视了L一眼，轻声说道:"这么大嗓门，也不怕吓到孩子！"
他一手拍着小宝，一边安慰道:"顾将军是个灵活的人，应该不会在战场上殉国。咱们就等着吧，他总会联系你的。"
L除了干着急也没有别的办法，此刻也只好听从了叶雪初的安慰，又气哼哼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等顾云鸿来了，我非揍他不可！"
当L一家三口在天津卫的英租界其乐融融的为顾小宝庆祝百岁时，在距离天津几百里开外的热河青县，顾云鸿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一程。
他已经在青县城头守了三天三夜，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以传达命令的人，因为就在三小时前，他的副官们前胸后背绑着成捆的手榴弹，冒着枪林弹雨冲向了日军的坦克。一声巨响后，坦克与副官们一起炸成了碎块。
城内城外都被炸成了一片废墟，顾云鸿站在城楼上俯瞰着这中华大地的一片狼藉，静默了良久，忽然把仅剩的一只右手伸进衣服里，缓缓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顾云鸿喜气洋洋的端坐着，他的众老婆与女儿个个都如娇花一般，把他簇拥在了正中间。
顾云鸿知道自己是要死在这儿了。当然了，他也可以逃走，但是——他逃走了，谁来保护他的妻小呢？将士不打仗，谁来保护中国这几亿百姓呢？
顾师的最后一门迫击炮也被炸瘫了，炮兵团团长求顾云鸿离开城楼去躲避片刻，他并不依从，继续指挥将士布防攻击。
三分钟后一枚炮弹从天而降，正落在顾云鸿正前方。
顾云鸿师长以身殉国，终年三十六岁。

L低头拼命扯开腰间衣袖，一手拉开后排车门，刚想把D送进车厢，就忽然一眼瞥见了身后闪开的刀光。D还在L的身旁，L无法躲避，只能咬牙迎战。
他一刀捅进了前方一人的胸膛之中，又一脚踢飞了身侧一人。然而，还没等他把刀拔出来，第三个人的钢刀就已经对着他劈了下去！
这一刀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L用尽全力的向后一闪，也没能完全避开。刀尖砍中了他的前胸，一路斜着划到了小腹。
L的一名手下迅速赶来，了结了这个偷袭者的性命。而L也趁着这一瞬间的功夫低头一看，发现肠子幸好没有流出来，便小小的松了口气。
前方的赵振元看到L受了伤，顿时急红了眼，大喊道:"师父！快上来！"
L飞身钻进汽车，还未等他关上车门，赵振元便猛踩油门，在铺天盖地的混乱中强行往外冲。与此同时，傅启声的人马也终于赶到，傅启声开车紧跟在赵振元后面掩护，其余人马风驰电掣的冲进院子，将便衣队杀了个片甲不留。

赵振元开着车，回头看了L一眼，低声说道:"师父，您流血了。"
L低头一看，就看到白色衬衫已经被鲜血浸透了，在黯淡月光下，是一团漆黑的颜色。他在拼命厮杀的时候，如同鬼神上身一般丝毫觉不出痛来，如今听了赵振元这话，才感到了丝丝缕缕的疼痛。然而他仍旧是无暇考虑这些问题。
他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D，感觉一切都不甚真实，仿佛是飘上了云端。他从来没有这样拥抱过D，而最后一次触碰到D，还是在半年前的北平。
他想念D的味道，D的温度，还有D的手指抚过他头发的触感。然而所有的想念都是寂静无声的，他就算心如刀割，也得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很留恋的抚过D的侧脸，L低下头去，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吻了吻D的额头。
然后他抬起头来，对赵振元说道:"停车。"
赵振元迅速踩下刹车，连带着跟在后面的傅启声也停了车。赵振元回过头来问L:"师父，怎么了？"
L沉声说道:"我坐傅启声的车回去，你去把唐少爷送到唐光耀那里。记得让唐老爷销毁那辆车，你们另想办法回去。"
赵振元连忙点头答应。L下了车，又扶着车门对赵振元嘱咐道:"唐老爷问起来，你就说是恰好路过，救下了他。不要提我，知道吗？"
赵振元无法理解L这么做的意图何在，犹豫着说道:"可是，师父您..."
"快去！"
赵振元没敢多说，踩着油门一路绝尘而去。L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就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快要站不住了。
傅启声已经走上前来，看到L一身的鲜血后也是吓了一跳:"师父，我们快回去吧，您都受伤了。"
L喘息了一下，声音明显是有气无力了:"我不要紧，都是皮外伤。"

L抬起头来望着D，一张脸上挂满了寒霜:"你没有得罪我，是我自己不做脸，行不行？没人逼你来找我，是你自己在折腾自己！"
面对L这番能把死人气活的言论，D的所有理智与涵养都一瞬间丢到了爪哇国，当即破口大骂:"混帐东西！不识好歹！你说得对，是我有毛病，自己折腾自己，跑到你这里来自取其辱！我告辞了，你，你他妈的自求多福吧！"
说完这话，D转过身去，虎虎生威的就要往外冲。L被他大骂了一顿，又生气又委屈，这时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他的背影气冲冲的说道:"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你..."
他在一瞬间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能把D的八辈祖宗都问候一通的经典国骂，本来是打算一鼓作气把D骂跑的，可他是大病初愈，身子还很弱，再加上那日流了太多的血，现在猛地站起来，又急火攻心，他的眼前瞬间就一片模糊了。
D头顶冒烟的走到门口，就听见L的声音忽然消停了下去，然后就是物体坠地的声音。他下意识的一回头，在看到L倒在地上后，当即愣住了。

好吧这次是真的没有啦

D没说话，只是放下水杯，很轻柔地搂住了L，又一下一下摩挲着他的背。L的身体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过了没多久，D就感觉脖颈处湿了一片。
D心里很不好受，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他的心里，阿仔一直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孩子，他愿意像亲哥哥一样去疼他。可是疼着疼着，他就把阿仔欺负哭了。
"阿仔..."D觉得自己的鼻子也有点酸了，"对不起。"
L仍旧把头埋在D怀里，哽咽着说道:"哥哥，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怎么会呢？"D轻声安慰道，"你不要难过了，哥哥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好不好？"

啊！今天木有了，大家明天晚上再来吧

L没说话，只是缓缓抬手搂住了D的腰。他抱得很紧，好像是D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D的身上已经没有香水味了，不过仍旧很好闻。
D忽然觉得，这半年来的难过与失落都因为L的一个拥抱而通通碎成齑粉了。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那么，讲和了？"
L低低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D又听到他说道:"只要你好好的，哥哥，我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D自以为已经明白了L说这话的意思。他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声音也轻快了起来:"阿仔，等你好了，我请你去米其林吃饭，好不好？"
L抬起头来望着D，脸上也有了笑意:"我明天就有空。"
"不行！"D瞪起眼睛，"伤好之前不准出门，你这几天给我安心呆在家里吧！"

就这点了

D吓了一跳:"...卢永祥？！"
日本人对卢永祥被暗杀一事秘而不宣，D先前并不知情，唐老爷也是在马大善人口中才得知了这一消息。D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缓过神来，而唐老爷思索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捋了捋胡子，沉声说道:"你...算了，你给我引见一下，我要亲自登门去拜访他！"
D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爹，您是要..."
"没错，"唐老爷低声说道，"如果能把他拉进锄奸团，那我们的行动就是如虎添翼了！我就算舍下这张老脸不要，跪下来求他，也得把他拉入伙！"
在天津养老的军阀并不在少数，有的曾经是唐老爷的战友，如今沐猴而冠，成了日本人的走狗；还有的曾经与唐老爷打得你死我活，如今在民族大义面前，却是相逢一笑，成了秘密的盟友了。几个老家伙不甘心只是接济抗日物资，决定把抗日事业做大，偷偷摸摸地协助地下dang成立了一个锄奸团，随时准备接受任务，暗杀破坏。
论起暗杀来，L无疑是这个行当的祖师爷。唐老爷先前并不是没考虑过L，然而L这人比较神秘，人品如何又无从考证，唐老爷害怕他前脚去请L出山，L后脚就会把他卖给日本人。
从理论上讲，D知道父亲的想法是挑不出毛病来的。可是从情感上讲，他是一万个不愿意——他把L当成亲弟弟去看待，谁愿意让亲弟弟置身险境呢？
"爹..."他犹豫着开了口，"呃，我是说，L这人是个叫花子出身，没那么高的觉悟去舍命抗日。您还是..."
"叫花子怎么了？"唐老爷瞪起眼睛，"你老子我当年还是个铲马粪的呢！这叫英雄不问出处！那冯顺礼倒是出身名门，还上过军校，现在不也端了日本人的碗吗？"
面对唐老爷有理有据的反驳，D张口结舌，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心情复杂的告辞了父亲，D唉声叹气的回到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愚蠢——没事跟老爷子说这些干什么！自己多嘴，还把阿仔也拖下水！
过了几天，D决定去找L一趟，提前给兔崽子打个预防针，免得兔崽子被老头子忽悠了，不顾性命的抗日去了。
D到来的时候，L正在使出浑身解数逗弄着小宝，把小宝逗得哈哈大笑。叶雪初坐在一旁，正在给L剥葡萄吃，还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眼里满是温情的笑意。
看到D来了，L眼前一亮，又把小宝交给了叶雪初。叶雪初接过小宝，临走之前还拿手帕擦了擦L嘴角的葡萄汁。
L顺势闻了闻手帕，抬头笑了起来:"茉莉花味的？这个味儿好闻！"
"是吗？"叶雪初柔声说道，"那我以后就用这个香料。"

D看着这一幕，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酸溜溜的冒了泡，心想没出息的兔崽子，对人家笑的那么老不正经干什么！
"哥哥，"L自己动手剥葡萄吃，边吃边含混不清的问他，"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D沉默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阿仔，你...你好像还挺喜欢那个戏子的。"
"噢，"L满不在乎的回答道，"雪初跟了我四五年了，是个好孩子。他现在已经不唱戏了，现在兵荒马乱的，我一般不让他出门。"
"那...那他以后就一直住在你这里？"
L很惊讶的看着D:"那怎么行？雪初以后是要成亲的啊！他今年都二十了，我寻思着，得给他说个媳妇才行...对了哥哥，你们家有没有好看又老实的丫鬟？你物色一个，送给雪初做媳妇吧！"
不知怎么的，D先前还有点窝火，听了L这番话后，却又忽然莫名快乐起来，连连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给他挑个最漂亮最贤惠的姑娘！"
及至一盘葡萄都被吃光了，D才踌躇着说出了唐老爷想请他加入锄奸团的事情。
L沉默了片刻，看着D说道:"我知道日本人该杀。我..."
"闭嘴！"D气急败坏的打断了他，"你听着，你要是想为抗日出力，那就去给jin队捐款，这种危险的事我不准你去做！等我父亲来了，你无论如何都要拒绝他！知道吗！"
L还以为D是来游说他加入锄奸团的，听到这话就很惊讶:"可是...哥哥，我还以为你会希望我加入。"
"我希望个屁！"D一本正经教训人的样子颇有唐老爷的风范，"别人我管不着，这种危险的事你不准去做！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D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唠叨，声情并茂，滔滔不绝。L缩在沙发上，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D的长篇大论，他是听一句漏半句。
"你倒是说句话啊，光看我干什么？"D说了半天都得不到回应，几乎气急败坏，"还有，坐要有坐相！你这样歪歪扭扭的，成何体统！"
L眨眨眼睛，忽然对D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哥哥，谢谢你关心我。"
他的眼睛眯起来，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D一直觉得L浑身上下最漂亮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清澈而带着灵气，目光永远纯净而善良——当然了，他是没见过L阴狠毒辣的模样。
L一对D笑，D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说道:"不用你谢我，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惹事，我就烧高香了！"

D回去后，拐弯抹角的对唐老爷表示，L这人没什么觉悟，没有好处的事是不会干的。而唐老爷并没有气馁，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关系，我去跟他说！"
D暗自庆幸，美滋滋的想道:幸好自己给兔崽子打了预防针，父亲这次是要无功而返啦！
就在他为自己的智慧而沾沾自喜时，唐老爷满面春风的回来了，说话也跟唱歌似的喜气洋洋:"L他同意了！"
D愣了一下，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
唐老爷得意洋洋的一挑眉毛:"亏我还准备了一番长篇大论，哪知我还没说几句，他就对我的言论赞同的五体投地，当即同意了！"
与此同时，L正缩在沙发里吃西瓜，边吃边心有余悸的对叶雪初说道:"我说哥哥怎么那么唠叨呢，原来是随了他爹！好个唐老头，可太能说了！我要是不答应他，他得嗡嗡的说上一天！妈的，搞得我现在脑袋还疼！"
唐老爷不知道L的腹诽，仍旧以为L是被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演讲所折服，才爽快的同意出山。D坐在一旁，表面上沉静淡然，心里已经把兔崽子暴揍了个半死不活。
不过这次，他并不打算变身为火药桶，冒着火花杀进张公馆。他知道L是个有主意的，认定了的事绝不会回头。自己怒气冲天的责骂，在L看来，大概也不过是吃西瓜的背景音乐罢了。
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D问道:"爹，L他加入了锄奸团，那些暗杀活动还要亲自出马吗？"
唐老爷摇摇头:"这倒不必。他在暗杀方面很有主意，踩点策划一下，也就足够了。"
D擦了擦冷汗，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而D不知道L的心思，还以为L是指自己身份特殊，不方便成亲。他叹了口气，说道:"阿仔，哥哥求你件事。"
L抬头望着D:"什么事？"
"等赶走了日本人，你...能不能金盆洗手？"
L愣了一下，还没等回答，D又赶紧补充道:"你要是缺钱了，我养着你。你要是怕被仇家追杀，我保护你。总之，你不要再冒险了，好不好？"
L不说话，单是凝望着D。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所有深思熟虑的悲哀都蛰伏在了他漆黑的眼睛里。
过了很久，L才轻声说道:"哥哥，你把我惯坏了。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你，我该怎么办？"
D又惊讶又好笑，不假思索的说道:"你说失去我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失去我？"
L吸了吸鼻子，抬头对D笑了一下:"没什么。我...我得回去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虽然他很想就这么跟D喝一晚上，可是他怕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打个广告，我把安布西亚斯的坑填完了

啊！今晚不更了，没灵感我错了我逃跑了

自打入了军统的管制后，锄奸团制裁敌伪的业绩几乎翻了一番。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天津市民协会”负责人尤菊荪，“市民协会委员”杨福源、“天津市政督办公署秘书长”任保安，“市民协会主党”顾馨一，还有日本人伪绥靖第三区特派员中本达雄，都先后遇刺，饮弹毙命。
而转过年来后，宪兵队长高荚三郎生病住进自己的野战医院，居然被下了毒药，毒发身死。两个日本间谍、“天津市政府”顾问池田正治和喜多昭次，大白天里在四马路望平里熙来攘往的人丛中散步，突然之间，砰砰两枪，立即倒卧于血泊之中。
而那些汉奸大亨死后，他们的产业与生意，便迅速被抗日流氓连骨头带渣的吞并了。
值得一提的是，L的老冤家段成章老板居然也成了个地下抗日分子，还与军统里应外合，设计暗杀了他表面上的好友兼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兼大汉奸杜老板。杜老板死后，段老板迅速霸占了杜老板生前的码头与货物。
自古以来，码头就是个金饭碗，坐地就能生财。觊觎杜老板的码头的，也绝非段成章一人。陈宝生也率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码头，结果却发现此码头已经抢先一步改姓段了。陈宝生当然不干，当即率人抄家伙痛殴段氏门徒。经过了一上午的打斗后，陈宝生寡不敌众，落花流水的被赶出了码头。
码头是顺顺利利的改姓段了，而段成章的麻烦也开始了。有时他走在路上，或是在饭店妓院，只要是碰上了L，就必定会遭到一顿痛殴。L从不对他下狠手，却总要把他撕扯的破衣烂衫。他气疯了，挥舞着手杖要和L决一死战，结果手杖举到一半，就被L夺过来"咔巴"一声，折成了两截。
段成章气疯了，坐在家里大骂不止，说L卑鄙无耻、臭不要脸。而与此同时，L正在家里优哉游哉的与顾小宝吃西瓜。
顾小宝已经快三周岁了，一直是被叶雪初寸步不离的照看着。因为叶雪初是有点女孩子气的，所以L还一度担心顾小宝会被教坏。然而顾小宝虽然才三岁，言行举止却已经有了其父的影子，像个老气横秋的小土匪。
此刻，顾小宝吃的满嘴都是西瓜汁，又奶声奶气的问道:"干爹，那个胖老头今天还来吗？"
L瞪了顾小宝一眼，很威严的说道:"不准对先生没有礼貌！以后他每天都会来，你要听先生的话，知道吗？"
顾小宝很失望的"啊"了一声，又气哼哼的说道:"胖老头骗人！他昨天明明说以后再也不来了！"
L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你把先生怎么了？"
顾小宝坐在沙发上摇晃着双腿，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把毛笔扔进他的茶杯里，他好像挺生气，说再也不来了。"

L深吸一口气，决定采取怀柔政策，和颜悦色的说道:"宝贝，你这样欺负先生是不对的。你跟着先生学知识，才能做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吗？"
顾小宝不屑的摆摆手，大着嗓门老气横秋的说道:"拉倒吧！胖老头还不如我聪明呢，我往他的茶杯里吐口水，他也不知道！"
...
D刚刚走进张公馆，一眼就看到了顾小宝像颗炮弹一样冲了过来。D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顾小宝就敏捷的跳到D的身后，抱着D的小腿大声喊道:"唐叔叔！救救我！干爹说要打断我的腿！"

"你说呢！你这些年只顾着抗日，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D虽然嘴上不留情，神情中却是无法掩饰的关切与担忧，"你知不知道，自从你加入了锄奸团，我就一直提心吊胆？你总是行踪不定，连着十天半个月没有消息，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记挂着你，有时候做梦都梦见你受伤了？你就算没有空找我，至少也该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说到最后，D忽然觉得有点委屈。他想，他整日整夜都在为坐在对面的兔崽子牵肠挂肚，可是他的担忧与牵挂，兔崽子全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