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安非他命（赫敏X卢娜/黑镜AU）
【一些预警/声明】
1 拆罗赫。罗恩开篇死亡，他的妻子是拉文德·布朗。
2 本文主要cp（即赫敏X卢娜）一方死亡。
3 没想好结局，可能致郁向。短，大概几天就能发完。
4 梗源于黑镜第二季第一集，人物属于JK罗琳，OOC属于我。
5 黑镜安利吃吗？
6 请多指教qaq
1 拆罗赫。罗恩开篇死亡，他的妻子是拉文德·布朗。
2 本文主要cp（即赫敏X卢娜）一方死亡。
3 没想好结局，可能致郁向。短，大概几天就能发完。
4 梗源于黑镜第二季第一集，人物属于JK罗琳，OOC属于我。
5 黑镜安利吃吗？
6 请多指教qaq
PART 1
“我得在下午两点前把车还回去。”卢娜说，“一起？”
头上的灯光静静飘浮着，洒下温暖的黄色光芒，笼罩住赫敏和卢娜两个人。赫敏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敲打着键盘，眉头紧皱。她看也没看卢娜，只是带着焦躁的口吻回答：“不了，晚上之前必须交剧本给金斯莱。”
“好吧，”卢娜笑着把咖啡端到赫敏面前，“唉，那我得一个人在下午两点前把车还回去，再租回来，然后一个人开回来。”她伸出手，在赫敏的头边挥了挥。“蝻钩赶走了。安心写剧本吧。”
赫敏从文字间抬起头朝卢娜笑笑，她站起身吻了吻卢娜的额头：“抱歉啦。”
这一刻在赫敏的脑中不断回放、重演。她的梦境里，卢娜淡蓝色的眼睛在虚空中挥之不去——
如她此刻身处的地方。
人们穿着黑衣走来走去，白色的花朵点缀着这个小小的会场。赫敏和卢娜不常与人交往，到场的人多半都是她们在学校时的好朋友，一起并肩奋战过的人。至于那些假惺惺的编剧朋友是另外一拨人，赫敏想，摆出一份伤感的样子跟她说什么节哀顺变。事实上呢？他们怕是为赫敏得到导演金斯莱先生的垂青而红了眼。
赫敏踏进里屋的时候，窗外正在下雨。天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进来，将漫天漫地的黑色涂抹得有些狰狞。她愣愣地坐在最末一排，拉文德·布朗·韦斯莱对她笑了笑。拉文德是罗恩的妻子，而罗恩是赫敏最好的朋友之一。尽管赫敏一直不喜欢拉文德，但在同样痛失爱侣的相似情境下，她也挤出了一个微笑。
“一切都很不真实对吧？”拉文德说，向赫敏投来的目光理解而关心，“当时罗纳德走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
她在赫敏面前，向来将罗恩称呼得很正式。上帝才知道她在私底下给罗恩起了多么亲密的昵称——然而今天的赫敏只是点点头，保持沉默。她没什么兴致也没什么力气高谈论阔，今天挤出的勉强笑容已够她受了。
“不过，”拉文德转入正题，“有个东西能帮你。我当初就是靠这个走出来的。”
赫敏把目光定在拉文德身上。拉文德棕色的眼睛能帮她暂时驱散卢娜死亡带来的阴霾，至少是驱散蓝眼睛的遗影。她对拉文德说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毕竟后者在学校时以信奉占卜而出名。
拉文德看赫敏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便继续说下去：“总之，那是一种服务，你需要录入所有跟卢娜有关的信息，这个系统会自动生成一个虚拟的卢娜。它跟卢娜相似度很高，你可以跟她聊天。怎么样，试试看吧？”
“不可能。”那个系统怎么可能代替卢娜？代替那个生动明媚的卢娜？赫敏·格兰杰从未想过用虚拟的东西来填补自己内心的情感，她也根本不会相信这他妈的有什么用处。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让伤疤一次次被翻开。
拉文德了然地笑了笑，仰头把葡萄酒一饮而尽，走出了内厅。
夕阳西下。血色光芒缓慢收拢，留下内厅的赫敏一人，面对黑暗与回忆。
最后一点暖光，离她而去。
“我得在下午两点前把车还回去。”卢娜说，“一起？”
头上的灯光静静飘浮着，洒下温暖的黄色光芒，笼罩住赫敏和卢娜两个人。赫敏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敲打着键盘，眉头紧皱。她看也没看卢娜，只是带着焦躁的口吻回答：“不了，晚上之前必须交剧本给金斯莱。”
“好吧，”卢娜笑着把咖啡端到赫敏面前，“唉，那我得一个人在下午两点前把车还回去，再租回来，然后一个人开回来。”她伸出手，在赫敏的头边挥了挥。“蝻钩赶走了。安心写剧本吧。”
赫敏从文字间抬起头朝卢娜笑笑，她站起身吻了吻卢娜的额头：“抱歉啦。”
这一刻在赫敏的脑中不断回放、重演。她的梦境里，卢娜淡蓝色的眼睛在虚空中挥之不去——
如她此刻身处的地方。
人们穿着黑衣走来走去，白色的花朵点缀着这个小小的会场。赫敏和卢娜不常与人交往，到场的人多半都是她们在学校时的好朋友，一起并肩奋战过的人。至于那些假惺惺的编剧朋友是另外一拨人，赫敏想，摆出一份伤感的样子跟她说什么节哀顺变。事实上呢？他们怕是为赫敏得到导演金斯莱先生的垂青而红了眼。
赫敏踏进里屋的时候，窗外正在下雨。天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进来，将漫天漫地的黑色涂抹得有些狰狞。她愣愣地坐在最末一排，拉文德·布朗·韦斯莱对她笑了笑。拉文德是罗恩的妻子，而罗恩是赫敏最好的朋友之一。尽管赫敏一直不喜欢拉文德，但在同样痛失爱侣的相似情境下，她也挤出了一个微笑。
“一切都很不真实对吧？”拉文德说，向赫敏投来的目光理解而关心，“当时罗纳德走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
她在赫敏面前，向来将罗恩称呼得很正式。上帝才知道她在私底下给罗恩起了多么亲密的昵称——然而今天的赫敏只是点点头，保持沉默。她没什么兴致也没什么力气高谈论阔，今天挤出的勉强笑容已够她受了。
“不过，”拉文德转入正题，“有个东西能帮你。我当初就是靠这个走出来的。”
赫敏把目光定在拉文德身上。拉文德棕色的眼睛能帮她暂时驱散卢娜死亡带来的阴霾，至少是驱散蓝眼睛的遗影。她对拉文德说的东西并不感兴趣，毕竟后者在学校时以信奉占卜而出名。
拉文德看赫敏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便继续说下去：“总之，那是一种服务，你需要录入所有跟卢娜有关的信息，这个系统会自动生成一个虚拟的卢娜。它跟卢娜相似度很高，你可以跟她聊天。怎么样，试试看吧？”
“不可能。”那个系统怎么可能代替卢娜？代替那个生动明媚的卢娜？赫敏·格兰杰从未想过用虚拟的东西来填补自己内心的情感，她也根本不会相信这他妈的有什么用处。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让伤疤一次次被翻开。
拉文德了然地笑了笑，仰头把葡萄酒一饮而尽，走出了内厅。
夕阳西下。血色光芒缓慢收拢，留下内厅的赫敏一人，面对黑暗与回忆。
最后一点暖光，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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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赫敏靠在浴室冰冷的墙上，浴缸的水放得满满的，她看着水涨起来涨起来，褪去衣衫，踏进满池温热的水。水吻上赫敏的肌肤，包裹住她的身体。明亮的光线下赫敏仍然在敲键盘，薄薄的透明屏幕上显示着一些新消息。
她回了金斯莱的问候邮件，把无关的广告拖进垃圾箱。“蝻钩！”卢娜的声音响起来，消息提示音让刚刚闭上眼睛的赫敏点开了邮件。
“帮你注册了。——L.B.韦斯莱”署名是又一个让赫敏厌恶的点。可是比起这个来前面那句话才真正点燃了赫敏的怒火。拉文德为什么要这么不知好歹抓住她不放？她的确跟罗恩有过一段恋情，可是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拉文德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刻苦苦纠缠？
赫敏点开通话按钮，她等了那边的嘟嘟声响了几秒，之后电话通了。“喂赫敏，收到我邮件没？”
“我就是要问你这事儿才打来的！”赫敏按捺着怒气说。
“蝻钩！”卢娜的声音又喊。赫敏点开邮件，看见一个圆点一跳一跳，荧蓝色的，有种轻盈和悦动——让赫敏不可自制地想起卢娜。
拉文德笑了，“我是为你好，赫敏。好好享受你们的时光吧，反正是免费的。它会搜寻卢娜在社交网站上的发言，模拟出她的语气。如果你允许的话，她还可以……”
赫敏没再听下去，她挂了电话。
“你好。我是卢娜·洛夫古德。”一行字浮现在屏幕上，“点击按钮帮我扩充声音和词汇，可以帮助我变得更好。”
“是否允许打开卢娜·洛夫古德的邮箱？”“是否导入有关音频？”“是否导入有关视频？”
一次又一次，赫敏怀抱着一种疯狂的激情点下允许，点下是。她清楚地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可是她都点了下去。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所有那些快乐的时光在显示屏上一一显现。赫敏在满池慢慢凉下去的水里失声痛哭。她潜入水底，不去看那些让她们大笑的过去。
她闭上眼，发丝漂荡如海藻，不知去哪里扎根，去哪里安身。
“赫敏。”穿过千层万层的水波，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到赫敏耳中，拨开泪水与哀愁。“你在吗，赫敏？”
赫敏从水中坐起来，她望着漂浮的透明屏幕，那个荧蓝色的点仍在缓慢地跳动，像卢娜充满好奇的眼睛，那里面有一整个赫敏钟爱的世界。它让赫敏觉得卢娜还在身边，她的灵魂分成千万碎片停驻在家中的每一件物事之上，望着她，朝她抛去飞吻。
“我在，我在。”赫敏手忙脚乱地抹去面上的发与泪水，“我在，卢娜……”她哽咽着回答。
卢娜的声音很平静，“别哭，赫敏。它们会招来蝻钩，你不会喜欢的。”
赫敏此刻宁愿相信世界上有蝻钩的存在。
“我们一度失去的东西，最终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失而复得。”卢娜的声音说，“你看，我找到的一段话。”
失而复得……？这个词刺中赫敏的心。卢娜没有回来，也永远不会回来了。赫敏不可能遗忘这个事实，她的理智此刻无比坚定，阻挠着赫敏相信，那个声音后面有个活着的卢娜。
她把显示屏倒扣在桌面，那个荧蓝色的点慢慢消散，最后在清澈的光线下消失不见。赫敏擦干头发，重又在桌旁坐下，写她的剧本。那个故事发生在遥远的世界，那里有魔法，也许……会有卢娜所说的蝻钩。这虽然只是系列中的第一部，但赫敏有把握把这个故事好好写下去。
“明天要开拍了，卢娜。金斯莱很欣赏它……”赫敏喃喃自语着，点开音乐软件。
一个女声盈满卧室。
赫敏靠在浴室冰冷的墙上，浴缸的水放得满满的，她看着水涨起来涨起来，褪去衣衫，踏进满池温热的水。水吻上赫敏的肌肤，包裹住她的身体。明亮的光线下赫敏仍然在敲键盘，薄薄的透明屏幕上显示着一些新消息。
她回了金斯莱的问候邮件，把无关的广告拖进垃圾箱。“蝻钩！”卢娜的声音响起来，消息提示音让刚刚闭上眼睛的赫敏点开了邮件。
“帮你注册了。——L.B.韦斯莱”署名是又一个让赫敏厌恶的点。可是比起这个来前面那句话才真正点燃了赫敏的怒火。拉文德为什么要这么不知好歹抓住她不放？她的确跟罗恩有过一段恋情，可是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拉文德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刻苦苦纠缠？
赫敏点开通话按钮，她等了那边的嘟嘟声响了几秒，之后电话通了。“喂赫敏，收到我邮件没？”
“我就是要问你这事儿才打来的！”赫敏按捺着怒气说。
“蝻钩！”卢娜的声音又喊。赫敏点开邮件，看见一个圆点一跳一跳，荧蓝色的，有种轻盈和悦动——让赫敏不可自制地想起卢娜。
拉文德笑了，“我是为你好，赫敏。好好享受你们的时光吧，反正是免费的。它会搜寻卢娜在社交网站上的发言，模拟出她的语气。如果你允许的话，她还可以……”
赫敏没再听下去，她挂了电话。
“你好。我是卢娜·洛夫古德。”一行字浮现在屏幕上，“点击按钮帮我扩充声音和词汇，可以帮助我变得更好。”
“是否允许打开卢娜·洛夫古德的邮箱？”“是否导入有关音频？”“是否导入有关视频？”
一次又一次，赫敏怀抱着一种疯狂的激情点下允许，点下是。她清楚地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可是她都点了下去。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所有那些快乐的时光在显示屏上一一显现。赫敏在满池慢慢凉下去的水里失声痛哭。她潜入水底，不去看那些让她们大笑的过去。
她闭上眼，发丝漂荡如海藻，不知去哪里扎根，去哪里安身。
“赫敏。”穿过千层万层的水波，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到赫敏耳中，拨开泪水与哀愁。“你在吗，赫敏？”
赫敏从水中坐起来，她望着漂浮的透明屏幕，那个荧蓝色的点仍在缓慢地跳动，像卢娜充满好奇的眼睛，那里面有一整个赫敏钟爱的世界。它让赫敏觉得卢娜还在身边，她的灵魂分成千万碎片停驻在家中的每一件物事之上，望着她，朝她抛去飞吻。
“我在，我在。”赫敏手忙脚乱地抹去面上的发与泪水，“我在，卢娜……”她哽咽着回答。
卢娜的声音很平静，“别哭，赫敏。它们会招来蝻钩，你不会喜欢的。”
赫敏此刻宁愿相信世界上有蝻钩的存在。
“我们一度失去的东西，最终会以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失而复得。”卢娜的声音说，“你看，我找到的一段话。”
失而复得……？这个词刺中赫敏的心。卢娜没有回来，也永远不会回来了。赫敏不可能遗忘这个事实，她的理智此刻无比坚定，阻挠着赫敏相信，那个声音后面有个活着的卢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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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开拍了，卢娜。金斯莱很欣赏它……”赫敏喃喃自语着，点开音乐软件。
一个女声盈满卧室。
PART 3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赫敏在片场忙碌的时候，渐渐忘却了那个语音软件的存在，也顺带着把拉文德丢进她脑子的深处。
休息的时候，哈利走过来坐在赫敏身边，“嘿赫敏，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你知道的，忙碌总是能……让我忘掉一些事。”赫敏抬起头朝哈利笑了笑。“快点把你今天的戏份结束掉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她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因为真实的死亡和虚拟的复生让赫敏感到困惑。哈利同样提醒她想起那个语音软件，一段时间的荒废让赫敏意识到自己在想念它，想念那个带点恍惚的声音。
车开启了自动驾驶，赫敏放松地往后仰了仰，空出一只手戴上耳机。她划开屏幕按下通话键，“那个卢娜”的声音就闯进了她的耳道。
“很累吧？”“那个卢娜”说，“又当编剧又当助手，赫尔墨斯。”
它模仿着卢娜对赫敏的称呼。赫敏笑出声来，摇摇头：“还好。这能让我忘掉你。”
“你的你还是我？”乱七八糟却有规律可循的逻辑，卢娜说话的又一特征。赫敏轻松地消化了人工智能的文字游戏，但她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我想去远足。”赫敏生硬地转变了话题，“等这几天忙完了就去。”
“去哪？”卢娜的声音问。
赫敏踩下刹车，回答道：“情人崖。”
“蔬菜沙拉、薯条和茶。”一只机械手臂伸入车窗，“一共五十三镑。”
赫敏把钱递给机械手，和卢娜絮絮说着，“你不是真正的卢娜，对吧？”
“你希望我是，我就是。”那个声音回答，“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赫敏，除非世界上没有弯角鼾兽。”
赫敏叹了口气，把保温箱放到副驾驶座位上。但犹豫半晌，她还是没有关掉耳机。
赫敏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晚霞瑰丽的色泽松松地敷在土地上，几缕薄云从天那头飘向天这头。她拿着相机拍了一路，把这些照片统统传给卢娜。那座富有传奇色彩的山底部仍然分开，像是天然形成的半月形屏障一样。
她一个人把野餐布铺开，坐在红白格子的布上，大嚼蔬菜卷。
“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卢娜呓语般地说着，“你顶着乱蓬蓬的棕发，跟两个男孩待在一起。罗恩看到金妮，就叫我们三个过去。你还跟我说，不存在什么蝻钩，棉花里的虫子只是棉铃虫，而非蝻钩的幼虫。你还跟我说飞艇李只是颠茄。”
赫敏望向他们曾评价过的土地。此时是播种的季节，棉花的种子全部在松软潮湿的土地下沉睡，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颠茄全部被铲走了，只剩下某种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在晚风中绽开。眼前的景象是赫敏所不熟悉的，可她觉得很亲切。
“再讲讲那个故事吧。”赫敏央求道。
“你知道为什么叫情人崖吗？”那天，卢娜对着她的五名听众说，“《唱唱反调》上有，那上面也有其他一些趣事。”她把手中卷起来的杂志摊开，发给他们。
“《唱唱反调》就是垃圾。”赫敏冷淡粗暴地评价道。金妮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
卢娜那双有些外凸的大眼睛望着赫敏，恍恍惚惚地说：“你的眼界太狭窄了。”
赫敏挑眉，“什么蝻钩、飞艇李。它们根本就不存在。”
“那些就是。”卢娜随随便便地一指。赫敏顺着她的食指看过去，只见低矮的颠茄植株正在微风中摇来摆去。
“那些是颠茄，卢娜。”赫敏无可奈何地说。
卢娜没有再看她，只是翻开某一页开始讲故事：“这个地方，我爸爸写过的。这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不能终成眷属的恋人在这里相约跳崖。所以那座山的底部……是分开的。有人说，有越多的情人在这里跳崖，山就会分得越来越开，最终成为两座。它们是嗜血的，用情人的血滋润自己的土地。像血腥玛丽一样。
“但如果只有一个人死在这里，它们会靠近彼此。而如果有一天它们最终合为一座山，我们会在这里找到一些没有被发现的神奇生物。”卢娜用这句话结束，自顾自地咬起她的肉桂面包。
“飞艇李看起来都被铲掉了……但这些花很有用，赫敏，它们是魔汁花。”卢娜的声音说，“你一定读过讲它的书。”
“莎士比亚写的《仲夏夜之梦》。”正确地回答已经成为了赫敏的习惯，这一次也不例外。
“Bingo！”卢娜在耳机那端咯咯笑着，“它不能让你爱上一个人，但可以治愈受伤的心——魔汁花的汁液对治疗心脏疾病和失眠多梦有帮助。”
这些天来赫敏的确做了很多梦。她有时候会梦见哈利跟罗恩，有时会梦见片场，反而有卢娜出现的梦境倒少之又少。她总是觉得卢娜还在，灵魂的碎片仍然在家中徘徊，摸着卢娜自己的画具和纸张。照片都被赫敏扔到了阁楼里，但卢娜画过的话仍然好端端地挂在墙壁上。赫敏不想把它们卖掉，尽管卢娜颇具名气。
“我不知道……我该采些回家吗？”赫敏把最后一口蔬菜卷咽下，卷起薄薄的餐布，“你看，天黑了。我们回家吧？”
赫敏想象着卢娜顺从地点点头，想象卢娜双唇的触感。然而落在她额头上的只是一缕晚风，携着花和草的香气跑向远方。
“采一些吧。你可以熬汤喝……它可以拿来当颜料，是很圣洁的白，仿佛白里有所有颜色。”卢娜呢喃着，“那种白像阳光一样。”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赫敏在片场忙碌的时候，渐渐忘却了那个语音软件的存在，也顺带着把拉文德丢进她脑子的深处。
休息的时候，哈利走过来坐在赫敏身边，“嘿赫敏，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你知道的，忙碌总是能……让我忘掉一些事。”赫敏抬起头朝哈利笑了笑。“快点把你今天的戏份结束掉吧。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她不愿意再谈这个话题，因为真实的死亡和虚拟的复生让赫敏感到困惑。哈利同样提醒她想起那个语音软件，一段时间的荒废让赫敏意识到自己在想念它，想念那个带点恍惚的声音。
车开启了自动驾驶，赫敏放松地往后仰了仰，空出一只手戴上耳机。她划开屏幕按下通话键，“那个卢娜”的声音就闯进了她的耳道。
“很累吧？”“那个卢娜”说，“又当编剧又当助手，赫尔墨斯。”
它模仿着卢娜对赫敏的称呼。赫敏笑出声来，摇摇头：“还好。这能让我忘掉你。”
“你的你还是我？”乱七八糟却有规律可循的逻辑，卢娜说话的又一特征。赫敏轻松地消化了人工智能的文字游戏，但她没有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我想去远足。”赫敏生硬地转变了话题，“等这几天忙完了就去。”
“去哪？”卢娜的声音问。
赫敏踩下刹车，回答道：“情人崖。”
“蔬菜沙拉、薯条和茶。”一只机械手臂伸入车窗，“一共五十三镑。”
赫敏把钱递给机械手，和卢娜絮絮说着，“你不是真正的卢娜，对吧？”
“你希望我是，我就是。”那个声音回答，“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赫敏，除非世界上没有弯角鼾兽。”
赫敏叹了口气，把保温箱放到副驾驶座位上。但犹豫半晌，她还是没有关掉耳机。
赫敏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晚霞瑰丽的色泽松松地敷在土地上，几缕薄云从天那头飘向天这头。她拿着相机拍了一路，把这些照片统统传给卢娜。那座富有传奇色彩的山底部仍然分开，像是天然形成的半月形屏障一样。
她一个人把野餐布铺开，坐在红白格子的布上，大嚼蔬菜卷。
“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卢娜呓语般地说着，“你顶着乱蓬蓬的棕发，跟两个男孩待在一起。罗恩看到金妮，就叫我们三个过去。你还跟我说，不存在什么蝻钩，棉花里的虫子只是棉铃虫，而非蝻钩的幼虫。你还跟我说飞艇李只是颠茄。”
赫敏望向他们曾评价过的土地。此时是播种的季节，棉花的种子全部在松软潮湿的土地下沉睡，等待破土而出的那一天。颠茄全部被铲走了，只剩下某种不知名的白色野花，在晚风中绽开。眼前的景象是赫敏所不熟悉的，可她觉得很亲切。
“再讲讲那个故事吧。”赫敏央求道。
“你知道为什么叫情人崖吗？”那天，卢娜对着她的五名听众说，“《唱唱反调》上有，那上面也有其他一些趣事。”她把手中卷起来的杂志摊开，发给他们。
“《唱唱反调》就是垃圾。”赫敏冷淡粗暴地评价道。金妮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
卢娜那双有些外凸的大眼睛望着赫敏，恍恍惚惚地说：“你的眼界太狭窄了。”
赫敏挑眉，“什么蝻钩、飞艇李。它们根本就不存在。”
“那些就是。”卢娜随随便便地一指。赫敏顺着她的食指看过去，只见低矮的颠茄植株正在微风中摇来摆去。
“那些是颠茄，卢娜。”赫敏无可奈何地说。
卢娜没有再看她，只是翻开某一页开始讲故事：“这个地方，我爸爸写过的。这是个很美丽的地方，不能终成眷属的恋人在这里相约跳崖。所以那座山的底部……是分开的。有人说，有越多的情人在这里跳崖，山就会分得越来越开，最终成为两座。它们是嗜血的，用情人的血滋润自己的土地。像血腥玛丽一样。
“但如果只有一个人死在这里，它们会靠近彼此。而如果有一天它们最终合为一座山，我们会在这里找到一些没有被发现的神奇生物。”卢娜用这句话结束，自顾自地咬起她的肉桂面包。
“飞艇李看起来都被铲掉了……但这些花很有用，赫敏，它们是魔汁花。”卢娜的声音说，“你一定读过讲它的书。”
“莎士比亚写的《仲夏夜之梦》。”正确地回答已经成为了赫敏的习惯，这一次也不例外。
“Bingo！”卢娜在耳机那端咯咯笑着，“它不能让你爱上一个人，但可以治愈受伤的心——魔汁花的汁液对治疗心脏疾病和失眠多梦有帮助。”
这些天来赫敏的确做了很多梦。她有时候会梦见哈利跟罗恩，有时会梦见片场，反而有卢娜出现的梦境倒少之又少。她总是觉得卢娜还在，灵魂的碎片仍然在家中徘徊，摸着卢娜自己的画具和纸张。照片都被赫敏扔到了阁楼里，但卢娜画过的话仍然好端端地挂在墙壁上。赫敏不想把它们卖掉，尽管卢娜颇具名气。
“我不知道……我该采些回家吗？”赫敏把最后一口蔬菜卷咽下，卷起薄薄的餐布，“你看，天黑了。我们回家吧？”
赫敏想象着卢娜顺从地点点头，想象卢娜双唇的触感。然而落在她额头上的只是一缕晚风，携着花和草的香气跑向远方。
“采一些吧。你可以熬汤喝……它可以拿来当颜料，是很圣洁的白，仿佛白里有所有颜色。”卢娜呢喃着，“那种白像阳光一样。”
PART 4
两个半月过得很快。杀青宴那天，所有剧组成员举杯相庆。玻璃杯撞在一起，声音清脆如卢娜的一声笑。赫敏在喝了十几杯葡萄酒后终于败下阵来，她躲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按下耳机，不顾一切地冲里面说：“卢娜，我想你。”
“我也想你。”那个声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吻你。”
赫敏愣了一下，慢了半拍，然后很快说：“可以这样？”
“赫敏，你的眼界太狭窄了。”卢娜故作严肃地说，“这是个新服务……价格比较贵，刚上线，可能还不是很完备。呃，但是……那样我就可以又见到你了。”
这种再蹩脚不过的促销手段，在此刻昏昏沉沉的赫敏看来，宛如上帝的旨意。她可以再见到卢娜……不管多少钱她都愿意花。她只是想碰一碰那具身体，碰一碰卢娜的肌肤。她想见到卢娜。
“所以这个东西该怎么用？”赫敏问。
卢娜耐心地向她解释：“是这样的，你输入跟我有关的所有体貌信息，视频什么的都可以……然后付了钱后会有个箱子运过来，你把它唤醒，几个小时后我会出现在你面前。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赫敏。”
于是赫敏轻而易举地被说动了：“好。”
箱子运到的那天，赫敏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地画画。她眷恋地握着卢娜的画笔，犹如上面还留存着卢娜肌肤的温度。她把魔汁花的汁液碾出来，它们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清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气味。它有点像肉桂面包，卢娜很喜欢吃。
“我在试着用魔汁花的汁液画画。”赫敏向卢娜汇报，“它很香，像肉桂面包一样。”
卢娜惊叹地“哇”了一声，又问：“颜色怎么样？”
赫敏在纸上挥了一道。尽管纸是白色的，颜色是白色的，可魔汁花的颜色在纸上跳出来，带点淡淡的黄或者蓝，在不同的角度迸出不同的色泽。“你的比喻很对，”赫敏评价道，“我喜欢这种颜色。”
几声敲门突兀地打破赫敏的画画时光。她几乎是从高脚凳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扯掉耳机，跑向门边。
“这是什么家具吗？”快递员工问，“真沉。”
赫敏不自然地朝两人笑了笑：“不是，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一说法带点保护隐私的意味，于是两名快递员工止住了好奇心，转而问：“搬到哪里？”
“楼上就行。”
两个人走了，屋子里又剩下赫敏一个人。还有一具毫无生气的肉体，比起苍白这个形容词来说，或许空白才能形容这样的身体。
“我不明白……”眼泪流淌过赫敏的面颊，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这具冰冷的躯体，它很柔软，仿佛没有骨头。“它一点也不像你，卢娜……还有这些粉拿来干什么？”
卢娜的声音里有种抚慰的意味，“你得唤醒它，赫敏。把它搬到浴室去，我们给它洗个澡。这些粉是我们的必需品。”
赫敏费力地把这个箱子背去浴室，用热水放满浴缸。她把残破的躯体一一放进热水，仿佛在进行某种残忍无比的仪式。她觉得很困惑，一切都不像真的。而赫敏自己又该如何分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虚拟？自从她开始跟这个虚拟的卢娜对话，她所熟悉的世界便随着卢娜的离去而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赫敏陌生的东西，所有人小心翼翼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电解质，全部都要倒进去吗？”赫敏哽咽着问。
“对，倒个底朝天。”卢娜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我得走了……声音要合成。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别忘了关上灯。”
赫敏点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卢娜是看不见的。于是她颤抖着手按下了开关，“别走，卢娜，别把我跟这个东西留在这里！”
“为了我们的重逢，好吗？别进浴……”声音低了，低了，最后化成一道涟漪。
赫敏握着耳机大声问：“你说什么？”
“别进浴室！”那个机械的声音大声吼。
“好……好。”赫敏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在黑暗中理顺自己的思绪。尽管耳机那端已经不会有人说话，赫敏还是戴着它安心地睡去。
“赫耳墨斯。”不知过了多久，这光一般的声音把赫敏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卢娜的声音比耳机里的那个要更自然，更像……真的。赫敏呆呆地盯着她的面颊看了几秒，把床上的连衣裙丢给卢娜，“你先穿上再跟我说话。”
终于，卢娜又躺在了赫敏身边。那个深夜，赫敏灌了一杯火焰威士忌，她和卢娜肩并肩躺在一起。“你怎么不睡？”赫敏迷迷糊糊地问。
“我在数我的心跳。它们的噪声太大了，我忽略不掉。”卢娜说话的语音语调，甚至是她爱用的词语从那个人工智能的嘴中一个一个地蹦出来。卢娜睡不着的时候会数自己的心跳，第二天早晨起床时，会顶着黑眼圈画画。
赫敏点点头，过了半晌去拉卢娜的手：“你的手好凉。”
“我毕竟是月亮。月亮的光是冷的。”
赫敏这次半哭半笑地呵着卢娜的手，试图让那只有冷意的肌肤变得温暖些。她的尝试成功了，的确有些温暖在卢娜的手上停驻。赫敏握住卢娜的双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卢娜。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在卢娜死的时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握着她的手。
然而需要人温暖的机器人卢娜，只是毫无情感地躺在床上。她什么也没说，不会像真的卢娜那样弯着身子吻赫敏的手。
她只是躺着，一言不发。
而赫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徒劳的。
清晨醒来的赫敏转过身，卢娜慢慢有了温度，可她睁大的双眼让她像个死人。那双淡蓝色的眼睛是冰冷的，比起真正的卢娜，那更像是冰山漂浮在水面。
“你睡觉的时候都不闭上眼睛的吗？”赫敏责怪地说，“这样很吓人！”
卢娜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是不睡觉的。”
“是啊，你毕竟不是真的。”赫敏的声音冷冷的。她披着晨衣起来做早餐，尽管通常是卢娜包揽三餐的烹饪。
可她毕竟不在了。
“你睡觉的时候不呼吸？”赫敏坐起身，拨开卢娜握着她的手。她凝望着那张面孔，一个顶着卢娜面皮的人工智能，一个机器人。它没有过去，赫敏想，它甚至连感情都没有。除了那张脸，这个机器人连动物都不如。
机器人卢娜沉默了半晌，平缓的呼吸在赫敏耳边响起：“抱歉。像这样吗，赫耳墨斯？”
机器人是个拙劣的模仿者。它只会叫她“赫耳墨斯”，不会呼吸不会睡觉，它的存在时时刻刻都让赫敏想起，真正的卢娜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你滚出去。”赫敏掀开被子，指着门。“滚出我的房子，别让我见到你。”
机器人执行动作的速度很快。它慢慢爬起来，说：“好吧。”
它带上门，离开了。赫敏一个人躺在夜晚的庇护中，空调的冷风让她裹紧了被子。
“不是这样的。”赫敏喃喃自语，“卢娜不会这么顺从。她会跟我争辩，会说我脑子里有'火火虫'。会叫我冷静下来。她不常对我发火，可我……总是对她怒气冲冲。”
第二天清晨，赫敏拉开窗帘，看见机器人卢娜仍然站在外面，望着这扇窗，望着她。它的脸上写满乖顺，而那件套在它身上的蓝色连衣裙被露水打湿。卢娜穿这件裙子的时候很好看，就算是机器人也是如此。卢娜生前不常穿裙子，可是赫敏总是记得她穿着裙子站在门边，朝自己微笑的样子。
“换件衣服，我们走吧。”赫敏的声音很冷静。理智此刻正牢牢掌控着赫敏的大脑，她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所有这些事情都是一出闹剧。从拉文德给她注册以来，她就一步步被套进这个陷阱。机器人卢娜的存在就是自欺欺人，而这种哄骗只有拉文德会相信。
拉文德或许没什么头脑，可此刻，赫敏羡慕她。她可以告诉自己机器人罗恩就是真的罗恩，但赫敏不能。
“去哪？”机器人问。
赫敏平静地吐出三个字：“情人崖。”
两个半月过得很快。杀青宴那天，所有剧组成员举杯相庆。玻璃杯撞在一起，声音清脆如卢娜的一声笑。赫敏在喝了十几杯葡萄酒后终于败下阵来，她躲到一个安静的角落，按下耳机，不顾一切地冲里面说：“卢娜，我想你。”
“我也想你。”那个声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吻你。”
赫敏愣了一下，慢了半拍，然后很快说：“可以这样？”
“赫敏，你的眼界太狭窄了。”卢娜故作严肃地说，“这是个新服务……价格比较贵，刚上线，可能还不是很完备。呃，但是……那样我就可以又见到你了。”
这种再蹩脚不过的促销手段，在此刻昏昏沉沉的赫敏看来，宛如上帝的旨意。她可以再见到卢娜……不管多少钱她都愿意花。她只是想碰一碰那具身体，碰一碰卢娜的肌肤。她想见到卢娜。
“所以这个东西该怎么用？”赫敏问。
卢娜耐心地向她解释：“是这样的，你输入跟我有关的所有体貌信息，视频什么的都可以……然后付了钱后会有个箱子运过来，你把它唤醒，几个小时后我会出现在你面前。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赫敏。”
于是赫敏轻而易举地被说动了：“好。”
箱子运到的那天，赫敏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地画画。她眷恋地握着卢娜的画笔，犹如上面还留存着卢娜肌肤的温度。她把魔汁花的汁液碾出来，它们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清香，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气味。它有点像肉桂面包，卢娜很喜欢吃。
“我在试着用魔汁花的汁液画画。”赫敏向卢娜汇报，“它很香，像肉桂面包一样。”
卢娜惊叹地“哇”了一声，又问：“颜色怎么样？”
赫敏在纸上挥了一道。尽管纸是白色的，颜色是白色的，可魔汁花的颜色在纸上跳出来，带点淡淡的黄或者蓝，在不同的角度迸出不同的色泽。“你的比喻很对，”赫敏评价道，“我喜欢这种颜色。”
几声敲门突兀地打破赫敏的画画时光。她几乎是从高脚凳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扯掉耳机，跑向门边。
“这是什么家具吗？”快递员工问，“真沉。”
赫敏不自然地朝两人笑了笑：“不是，是很重要的东西。”
这一说法带点保护隐私的意味，于是两名快递员工止住了好奇心，转而问：“搬到哪里？”
“楼上就行。”
两个人走了，屋子里又剩下赫敏一个人。还有一具毫无生气的肉体，比起苍白这个形容词来说，或许空白才能形容这样的身体。
“我不明白……”眼泪流淌过赫敏的面颊，她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这具冰冷的躯体，它很柔软，仿佛没有骨头。“它一点也不像你，卢娜……还有这些粉拿来干什么？”
卢娜的声音里有种抚慰的意味，“你得唤醒它，赫敏。把它搬到浴室去，我们给它洗个澡。这些粉是我们的必需品。”
赫敏费力地把这个箱子背去浴室，用热水放满浴缸。她把残破的躯体一一放进热水，仿佛在进行某种残忍无比的仪式。她觉得很困惑，一切都不像真的。而赫敏自己又该如何分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虚拟？自从她开始跟这个虚拟的卢娜对话，她所熟悉的世界便随着卢娜的离去而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赫敏陌生的东西，所有人小心翼翼的目光让她不知所措。
“电解质，全部都要倒进去吗？”赫敏哽咽着问。
“对，倒个底朝天。”卢娜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我得走了……声音要合成。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别忘了关上灯。”
赫敏点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卢娜是看不见的。于是她颤抖着手按下了开关，“别走，卢娜，别把我跟这个东西留在这里！”
“为了我们的重逢，好吗？别进浴……”声音低了，低了，最后化成一道涟漪。
赫敏握着耳机大声问：“你说什么？”
“别进浴室！”那个机械的声音大声吼。
“好……好。”赫敏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在黑暗中理顺自己的思绪。尽管耳机那端已经不会有人说话，赫敏还是戴着它安心地睡去。
“赫耳墨斯。”不知过了多久，这光一般的声音把赫敏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卢娜的声音比耳机里的那个要更自然，更像……真的。赫敏呆呆地盯着她的面颊看了几秒，把床上的连衣裙丢给卢娜，“你先穿上再跟我说话。”
终于，卢娜又躺在了赫敏身边。那个深夜，赫敏灌了一杯火焰威士忌，她和卢娜肩并肩躺在一起。“你怎么不睡？”赫敏迷迷糊糊地问。
“我在数我的心跳。它们的噪声太大了，我忽略不掉。”卢娜说话的语音语调，甚至是她爱用的词语从那个人工智能的嘴中一个一个地蹦出来。卢娜睡不着的时候会数自己的心跳，第二天早晨起床时，会顶着黑眼圈画画。
赫敏点点头，过了半晌去拉卢娜的手：“你的手好凉。”
“我毕竟是月亮。月亮的光是冷的。”
赫敏这次半哭半笑地呵着卢娜的手，试图让那只有冷意的肌肤变得温暖些。她的尝试成功了，的确有些温暖在卢娜的手上停驻。赫敏握住卢娜的双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卢娜。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在卢娜死的时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握着她的手。
然而需要人温暖的机器人卢娜，只是毫无情感地躺在床上。她什么也没说，不会像真的卢娜那样弯着身子吻赫敏的手。
她只是躺着，一言不发。
而赫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是徒劳的。
清晨醒来的赫敏转过身，卢娜慢慢有了温度，可她睁大的双眼让她像个死人。那双淡蓝色的眼睛是冰冷的，比起真正的卢娜，那更像是冰山漂浮在水面。
“你睡觉的时候都不闭上眼睛的吗？”赫敏责怪地说，“这样很吓人！”
卢娜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是不睡觉的。”
“是啊，你毕竟不是真的。”赫敏的声音冷冷的。她披着晨衣起来做早餐，尽管通常是卢娜包揽三餐的烹饪。
可她毕竟不在了。
“你睡觉的时候不呼吸？”赫敏坐起身，拨开卢娜握着她的手。她凝望着那张面孔，一个顶着卢娜面皮的人工智能，一个机器人。它没有过去，赫敏想，它甚至连感情都没有。除了那张脸，这个机器人连动物都不如。
机器人卢娜沉默了半晌，平缓的呼吸在赫敏耳边响起：“抱歉。像这样吗，赫耳墨斯？”
机器人是个拙劣的模仿者。它只会叫她“赫耳墨斯”，不会呼吸不会睡觉，它的存在时时刻刻都让赫敏想起，真正的卢娜已不在人世的事实。
“你滚出去。”赫敏掀开被子，指着门。“滚出我的房子，别让我见到你。”
机器人执行动作的速度很快。它慢慢爬起来，说：“好吧。”
它带上门，离开了。赫敏一个人躺在夜晚的庇护中，空调的冷风让她裹紧了被子。
“不是这样的。”赫敏喃喃自语，“卢娜不会这么顺从。她会跟我争辩，会说我脑子里有'火火虫'。会叫我冷静下来。她不常对我发火，可我……总是对她怒气冲冲。”
第二天清晨，赫敏拉开窗帘，看见机器人卢娜仍然站在外面，望着这扇窗，望着她。它的脸上写满乖顺，而那件套在它身上的蓝色连衣裙被露水打湿。卢娜穿这件裙子的时候很好看，就算是机器人也是如此。卢娜生前不常穿裙子，可是赫敏总是记得她穿着裙子站在门边，朝自己微笑的样子。
“换件衣服，我们走吧。”赫敏的声音很冷静。理智此刻正牢牢掌控着赫敏的大脑，她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所有这些事情都是一出闹剧。从拉文德给她注册以来，她就一步步被套进这个陷阱。机器人卢娜的存在就是自欺欺人，而这种哄骗只有拉文德会相信。
拉文德或许没什么头脑，可此刻，赫敏羡慕她。她可以告诉自己机器人罗恩就是真的罗恩，但赫敏不能。
“去哪？”机器人问。
赫敏平静地吐出三个字：“情人崖。”
【终章】PART 5
夏日的清晨很凉爽，蓝伸展双臂，环抱住天际的暖黄色，赫敏跟在卢娜身后跑向天桥。风迎面吹拂，习习如一个吻。偶尔有晨跑的年轻人停住脚，朝赫敏打招呼：“早上好，格兰杰夫人。”赫敏回以微笑和挥手，卢娜蜷在赫敏身边呜呜地叫，
噢，卢娜是一只金毛的名字。它有感情，懂得爱，而不像多年以前赫敏买回来的机器人，只懂得拙劣的模仿，只懂得服从她的命令。
而金毛究竟像不像卢娜又有什么关系呢？赫敏弯下身子摸摸它的头，它朝赫敏腿边蹭，柔软的毛发让赫敏自在地微笑。它可以自由地向远方奔跑，不在乎什么十五米二十米。不论跑得多远，它总会回来，在赫敏身边兴奋得汪汪叫。
当年的机器人卢娜却受到了诸多限制，它不能离开主人十五米。情人崖的风吹向它几可乱真的金发，那苍白的面孔带着几分受伤的神情。赫敏移开目光不去看它，重复自己最后一个指令：“我说过了，跳下去。”她的声音带些嘶哑。
“好吧。”机器人最后说，望了望赫敏的面颊，走向悬崖边。深渊下海水仍在流淌，奔向未知的东方，从未停歇，亦不知止步。
“卢娜不是这样的。她会叫我一起跳下去找弯角鼾兽。”赫敏看着那个背影大声说。
机器人卢娜转过身来，“那如果我这样问，你会愿意吗？”
“我愿意为她做一切。”赫敏沉默了半晌，“走吧。”
“回家？”卢娜小心翼翼地问。
“回家。”
机器人点点头，面部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它一直跟着她，就算赫敏搬到了一个小镇，它也在她身后。赫敏命令它住在阁楼，不允许下来，而机器人顺服地点头。点头，鞠躬，这是机器人卢娜暴露出的弱点：它什么都不明白。
此后，每次赫敏叫一声卢娜，应答她的总是金毛，它欢快地跑过来，头靠向主人的小腿，趴下。金毛很聪明，仿佛它明白这名字也被另一个人拥有过，也被主人这样亲密地呼唤过。所以它的黑眼睛是含笑的，温和如阳光，或者是魔汁花的香气。
小镇上没有魔汁花，没有棉花，也没有颠茄。这是宁静美丽的海边小镇，有笑声也有孩子。而这两样，赫敏的后半生都不曾拥有。她在这里安居，成为小学的老师，教授孩子们文法或者写作。退休后，她养狗也养猫，参加教过的孩子们的婚礼，买一些植物摆在家里精心侍弄。她将自己后半生的爱意倾注给植物、动物和孩子。
赫敏的理智最终占了上风。她打电话，人工智能的公司便来回收了卢娜。生活日趋平静，只有一只又一只动物被叫着“卢娜”，跑向主人的身边。
等它们都离赫敏而去，赫敏卖掉了房子，带着她毕生的积蓄，开始旅行。她也去看电影，看自己的朋友们在荧幕上演别人的故事。偶尔她会看见自己写的故事，在别人的笑声或者掌声中静悄悄地流泪。不时片末会有几分钟访谈，她看见自己年轻的脸，容光焕发，微笑充满自信。
“写剧本时，我总是有这样一个信念。”那个年轻的赫敏·格兰杰说，“那就是：带人们到不同的人生里过段日子。我们也许会羡慕电影里别人的生活，向往另一个平行的宇宙，但我们必须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因为爱，是我们生命里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事。媒体公开了我的性取向，但我为此骄傲……”
电影院的灯慢慢亮起来，坐在最末一排的赫敏咽下最后一颗爆米花，趁着灯未完全点亮就离开了电影院。
她再也没有爱过谁。
夏日的清晨很凉爽，蓝伸展双臂，环抱住天际的暖黄色，赫敏跟在卢娜身后跑向天桥。风迎面吹拂，习习如一个吻。偶尔有晨跑的年轻人停住脚，朝赫敏打招呼：“早上好，格兰杰夫人。”赫敏回以微笑和挥手，卢娜蜷在赫敏身边呜呜地叫，
噢，卢娜是一只金毛的名字。它有感情，懂得爱，而不像多年以前赫敏买回来的机器人，只懂得拙劣的模仿，只懂得服从她的命令。
而金毛究竟像不像卢娜又有什么关系呢？赫敏弯下身子摸摸它的头，它朝赫敏腿边蹭，柔软的毛发让赫敏自在地微笑。它可以自由地向远方奔跑，不在乎什么十五米二十米。不论跑得多远，它总会回来，在赫敏身边兴奋得汪汪叫。
当年的机器人卢娜却受到了诸多限制，它不能离开主人十五米。情人崖的风吹向它几可乱真的金发，那苍白的面孔带着几分受伤的神情。赫敏移开目光不去看它，重复自己最后一个指令：“我说过了，跳下去。”她的声音带些嘶哑。
“好吧。”机器人最后说，望了望赫敏的面颊，走向悬崖边。深渊下海水仍在流淌，奔向未知的东方，从未停歇，亦不知止步。
“卢娜不是这样的。她会叫我一起跳下去找弯角鼾兽。”赫敏看着那个背影大声说。
机器人卢娜转过身来，“那如果我这样问，你会愿意吗？”
“我愿意为她做一切。”赫敏沉默了半晌，“走吧。”
“回家？”卢娜小心翼翼地问。
“回家。”
机器人点点头，面部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它一直跟着她，就算赫敏搬到了一个小镇，它也在她身后。赫敏命令它住在阁楼，不允许下来，而机器人顺服地点头。点头，鞠躬，这是机器人卢娜暴露出的弱点：它什么都不明白。
此后，每次赫敏叫一声卢娜，应答她的总是金毛，它欢快地跑过来，头靠向主人的小腿，趴下。金毛很聪明，仿佛它明白这名字也被另一个人拥有过，也被主人这样亲密地呼唤过。所以它的黑眼睛是含笑的，温和如阳光，或者是魔汁花的香气。
小镇上没有魔汁花，没有棉花，也没有颠茄。这是宁静美丽的海边小镇，有笑声也有孩子。而这两样，赫敏的后半生都不曾拥有。她在这里安居，成为小学的老师，教授孩子们文法或者写作。退休后，她养狗也养猫，参加教过的孩子们的婚礼，买一些植物摆在家里精心侍弄。她将自己后半生的爱意倾注给植物、动物和孩子。
赫敏的理智最终占了上风。她打电话，人工智能的公司便来回收了卢娜。生活日趋平静，只有一只又一只动物被叫着“卢娜”，跑向主人的身边。
等它们都离赫敏而去，赫敏卖掉了房子，带着她毕生的积蓄，开始旅行。她也去看电影，看自己的朋友们在荧幕上演别人的故事。偶尔她会看见自己写的故事，在别人的笑声或者掌声中静悄悄地流泪。不时片末会有几分钟访谈，她看见自己年轻的脸，容光焕发，微笑充满自信。
“写剧本时，我总是有这样一个信念。”那个年轻的赫敏·格兰杰说，“那就是：带人们到不同的人生里过段日子。我们也许会羡慕电影里别人的生活，向往另一个平行的宇宙，但我们必须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因为爱，是我们生命里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事。媒体公开了我的性取向，但我为此骄傲……”
电影院的灯慢慢亮起来，坐在最末一排的赫敏咽下最后一颗爆米花，趁着灯未完全点亮就离开了电影院。
她再也没有爱过谁。
【Part碎碎念x】
每次写文，这个部分大概是我的保留项目（不是）。
第一次尝试这种文风，尽量写得简洁一些。写这个故事想满足自己的心愿，新近萌上赫敏X卢娜，这是对冷cp，但这种“理智与情感”的感觉很戳心。很喜欢写一方死亡梗……记得上次写纳卢也是让卢娜见了梅林（面壁）其实我发现自己是站卢all的（。）
关于人工智能的问题…鉴于这是一篇cp文，涉及到科技的讨论不多，黑镜第二季第一集提供了其中一种可能性。两者的结局是相似的，但不同的是，赫敏走出来了，而201的女主没有。黑镜的故事是单独成篇的，可以直接去看第二季第一集。它主打科技预言，拍摄也多用黑色滤镜（我好喜欢这种色调qaaaq），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至于题目……在这里它不仅仅是一种药品的名称。一开始决定用它是因为一个无情对：安非他命 如是我闻。关于这个标题欢迎探讨www
大概……就是这么多。祝好~
每次写文，这个部分大概是我的保留项目（不是）。
第一次尝试这种文风，尽量写得简洁一些。写这个故事想满足自己的心愿，新近萌上赫敏X卢娜，这是对冷cp，但这种“理智与情感”的感觉很戳心。很喜欢写一方死亡梗……记得上次写纳卢也是让卢娜见了梅林（面壁）其实我发现自己是站卢all的（。）
关于人工智能的问题…鉴于这是一篇cp文，涉及到科技的讨论不多，黑镜第二季第一集提供了其中一种可能性。两者的结局是相似的，但不同的是，赫敏走出来了，而201的女主没有。黑镜的故事是单独成篇的，可以直接去看第二季第一集。它主打科技预言，拍摄也多用黑色滤镜（我好喜欢这种色调qaaaq），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至于题目……在这里它不仅仅是一种药品的名称。一开始决定用它是因为一个无情对：安非他命 如是我闻。关于这个标题欢迎探讨www
大概……就是这么多。祝好~
@长夜北辰
aaaa北辰大大我！仰慕你很久了！（。）跪着献上膝盖x
太感谢长评了！（鞠躬 感觉非常荣幸！
理解真的很棒。知道它的无情对比知道它本身的意思还要早，写文的时候，它一下子就从脑子里跳出来，没想什么就用了。后来写完重新看，想想有很多很多的原因，因为它像是施了咒语的袋子甚至房子，可以装很多很多的东西进去，而摸索进去、踏进去，尽管东西是那些东西，每个人都用自己独有的目光审视着它们。
放到文章中，个人的理解如下：
安非他命是致幻剂的译名（真是个很美很美的译名……读来有点轻柔，又给人一点沉静安心的感觉，但想想字面意思冷意一缕一缕）如机器人卢娜给赫敏带来的感觉，如卢娜本人给赫敏带来的感觉，而赫敏从机器人的陪伴中走出来了，但她究竟有没有离开卢娜的阴影，甚至是卢娜给她的幻觉？有种残酷的可能，也许赫敏没那么喜欢卢娜，她只是喜欢这种感觉，疯狂的，不为自己理智所掌控的，狂野的——来自艺术家卢娜，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似的人。
它是个无情对，“如是我闻”作为它的承接，又是经书开头常说的一句话。如是我闻，如是我闻，这个更可以有无数理解，比如字面理解，比如它在经书中的位置，那么不起眼却也那么关键。
字面上看，安非他命，赫敏作为一个格兰芬多，骨子里也是向往冒险的。而结局中她在某座小镇扎下根来，看着自己写的故事落下尾声，但她的人生却还有无数的可能性。看到所有这些她心里会想起什么？安定是不是她的命？赫敏在设定中是一个编剧，是一个英语老师，而她以后会不会扮演其他角色？
标题有无数种理解，赫敏接下来的人生也有无数种可能性——每个人的都会有。
题目是脑子中一闪而过的火花，它很炫目，为这篇文添了不少色彩。
aaaa北辰大大我！仰慕你很久了！（。）跪着献上膝盖x
太感谢长评了！（鞠躬 感觉非常荣幸！
理解真的很棒。知道它的无情对比知道它本身的意思还要早，写文的时候，它一下子就从脑子里跳出来，没想什么就用了。后来写完重新看，想想有很多很多的原因，因为它像是施了咒语的袋子甚至房子，可以装很多很多的东西进去，而摸索进去、踏进去，尽管东西是那些东西，每个人都用自己独有的目光审视着它们。
放到文章中，个人的理解如下：
安非他命是致幻剂的译名（真是个很美很美的译名……读来有点轻柔，又给人一点沉静安心的感觉，但想想字面意思冷意一缕一缕）如机器人卢娜给赫敏带来的感觉，如卢娜本人给赫敏带来的感觉，而赫敏从机器人的陪伴中走出来了，但她究竟有没有离开卢娜的阴影，甚至是卢娜给她的幻觉？有种残酷的可能，也许赫敏没那么喜欢卢娜，她只是喜欢这种感觉，疯狂的，不为自己理智所掌控的，狂野的——来自艺术家卢娜，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似的人。
它是个无情对，“如是我闻”作为它的承接，又是经书开头常说的一句话。如是我闻，如是我闻，这个更可以有无数理解，比如字面理解，比如它在经书中的位置，那么不起眼却也那么关键。
字面上看，安非他命，赫敏作为一个格兰芬多，骨子里也是向往冒险的。而结局中她在某座小镇扎下根来，看着自己写的故事落下尾声，但她的人生却还有无数的可能性。看到所有这些她心里会想起什么？安定是不是她的命？赫敏在设定中是一个编剧，是一个英语老师，而她以后会不会扮演其他角色？
标题有无数种理解，赫敏接下来的人生也有无数种可能性——每个人的都会有。
题目是脑子中一闪而过的火花，它很炫目，为这篇文添了不少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