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副】《善终》 文\/解九

简介
张家人归根结底没一个善终
兜兜转转,全是同道殊途
“张日山,你可知道什么叫心死如灰?”
“张启山死的时候,他张日山的天就塌了……这百年来有一个女人妄想把他拉出深渊,可他张日山把命都给了张启山,他不想欠着别人,所以也就不需要了……”
“那张起灵,你可知什么叫心死如灰?”
“他?他张起灵是灵坛上的圣婴,心都是石头做的,他怎知心死?”
“只要那吴家小三爷还活着,张起灵就还是个凡人。”
“那张启山呢?他知道吗?”
“他知道,二爷下跪的时候,尹姑娘的黑白相片挂起来的时候,长沙城沦陷的时候,他张启山就死了。”
“那张日山呢?他还活着啊!”
“佛爷这么些年,要不是有他张日山,早就随着那些故人去了。”
“可……”
“张海客,你问了这么多,那你呢?你知道吗?”
……
……
【原著向,接沙海,时间线在2015年之前。多谢您各位捧场】


楼主 大总攻解九  发布于 2019-09-23 08:50:00 +0800 CST  
午后的阳光是极好的。
好的令人能忽然恍惚了视线,仿佛看见了故人。
张日山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像是享受够了阳光,睁开了眼睛。
“你来晚了,瞎子。”
张日山开口说道,他抬手给来的人倒了茶。
来的人一身黑色皮衣,浑身上下带着匪气,他拉开张日山面前的椅子坐了下去,一副墨镜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嘴角上扬吐出两字“副官。”
张日山眉头一皱,随即便遮掩了过去“该开始了。”
听了这话,黑瞎子反倒发出一声笑来,他喝了杯里的水,凑近了张日山,几乎是耳语一般说道“是该收网了,副官。”
……

楼主 大总攻解九  发布于 2019-09-23 09:01:00 +0800 CST  
这十年,整个九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哪些半死不活的老东西终究还是一个个散手归西,小辈们上了台面。
杭州吴山居地下室。
那间修在最阴暗的地下的屋子终于是安静了,再没有了任何声响……
黑瞎子扭动了门锁,门刚刚打开一条缝,光就急不可待的涌了进去。
“把门关上。”
屋内的角落里传来极其沙哑的声音,宛如破旧的老风箱发出刺耳的尖叫。与其说那是一句话,倒不如说是宛如蛇类嘶鸣的低语。
黑瞎子从狭小的门缝里挤了进去,关上门。屋内一片漆黑,虽然这并不会过多的影响到黑瞎子视物,但他依然点亮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
灯亮起的瞬间,将整个不大的屋子展现了出来。屋子内有一张床,有一张不锈钢的铁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地上是已经用过的针管,墙上,床头布满了指甲抓挠过的痕迹,床上坐着一个男人,脸色惨白甚至有些发青灰色,眼神混沌,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他胸口起伏着,整个人宛如枯槁。
黑瞎子目光沉了下来,他从床上拿起棉被给男人严严实实的裹上,男人畏寒似的蜷缩在了一起“黑眼镜……这批没有。”
待男人缓了会儿,又咬着牙撑着站了起来,想要去拿桌上托盘里新一批的已经提取过多费洛蒙。
“够了。”
黑瞎子一把把男人又扯回了床上坐下“你会玩死自己的。”
“呵……”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两股鼻血顺着鼻腔止不住的往外流,这迫使男人不得不仰起头来,血越发的难以止住,这回时间似乎更久。
“黑眼镜,他不能再等了。我也快没有时间了……”
“换下一个人吧。”
黑瞎子起身,将桌上的托盘拿了起来就要往外走,男人似乎是被黑瞎子的动作刺激到了,他从床上滚了下来,跌跌绊绊的追上黑瞎子,想要去抢托盘。
太慢了。
黑瞎子只是一个回身就躲了过去,而那个男人因为惯性的原因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行!”
男人挣扎着起来,一把攥住黑瞎子的裤腿,他以一种卑微有恳求的姿态看着黑瞎子,眼里除了死寂只有视死如归。
黑瞎子顿住了脚步,他低头看着那个男人,沉寂良久,黑瞎子终于尝到了一瞬间的愤怒,他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一把攥起男人的衣领,强迫着,拖拽着男人拉开了地下室的门。
阳光一瞬间倾斜下来,男人拼命的挣扎着,吼叫着,挥舞着手臂想要遮挡那灼目的阳光,两股刚刚止住的鼻血再次喷涌而出,溅落在了地面上,宛如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藏海花……
在阳光下,男人的样貌一览无余。那是个看起来年级不算大的男人,光看相貌只觉得像是个大学刚刚毕业的青年,但你双眸子看进去的却只有人间苍桑。若是早几年,没人不认识这个男人,他是这吴山居的老板,名叫——吴邪。
黑瞎子拖拽着吴邪进了院子,院子四方角各摆放着一缸睡莲。没有任何犹豫的,黑瞎子摁住吴邪的头,直接塞进了满是水的瓷缸内。
水顺着鼻腔口腔涌入,吴邪手指扒着缸边,挣扎着,肺里的空气很快被消耗殆尽,挣扎的力度也逐渐小了下来。
就在吴邪已经放弃挣扎,想要妥协的时候,黑瞎子又将吴邪拉了起来,接触的空气后,立刻吴邪佝偻起脊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你—他—妈—的—疯—了!”
因为咳嗽和涌出的鼻血,吴邪通红着眼眶,满脸都是狼狈。他露出的胳膊上有很多细小的针管,有些是以为注射,也有些是为了保持清醒。
“吴邪,是你疯了。”
黑瞎子看着吴邪一字一顿的说“你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以为哑巴把鬼玉玺给了你,你就真能替他了结一切?”
黑瞎子说着,吴邪直愣愣的抬起头,眼底因为充血而变通红,那模样就像是打鬼域爬出来的修罗,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就连黑瞎子都觉得脊椎发凉。
“黑眼镜,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这十年我撑不下去。”
吴邪用手背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又扑了几下缸里的冷水,勉强把自己前面涣散的神志拉了回来,这才到九月,杭州的依旧维持在三十来度的高温,可吴邪却只觉得浑身发寒,他不得不从衣柜里拿出厚实点的衣服穿在身上,裹紧自己,以求维持自己的体温。
“谢谢。”
吴邪朝着黑瞎子道谢,谢他将自己拉出来那个深渊。
“别,我收了钱,你要是死了,我赔不起。”
黑瞎子勾起嘴角,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将一份名单推给吴邪“选一个吧,该开始下一个计划了。”
薄薄一页纸,吴邪打头看了好久,最终用铅笔画下一个浅浅的印子,圈住了一个名字——黎簇。
……
……

楼主 大总攻解九  发布于 2019-09-23 11:38:00 +0800 CST  
屋外,雨已经下了有小三天了。
张日山开着窗,能刚巧看见临街的行驶缓慢的车辆。他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自己带关节,那都是成年老伤,天要是阴了,就得时不时的疼上一疼。
打楼上刚刚好能看见新月饭店门口停了辆车,打车里下来个人,男生女相,穿着浅粉色的衬衫,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撑着一把黑伞,往里走。
那是解雨臣,道上的花儿爷,也是张日山在这一辈的孩子里最看得起的一个。
“解当家。”
打门口进去,尹南风便带着声声慢前来,虽表现的像是前来迎接,实则却同声声慢两人将解雨臣的前路堵死,不让他上二楼半步。
“尹老板。”
解雨臣脸上含笑,三分真七分假。
“解当家若是要找会长还请回吧,他已经歇息了。”
尹南风说道,解雨臣也不恼,只是在一楼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会长既然已经歇息,解某一个小辈自然是等等也无妨。”
解雨臣这样就颇有几分耍无赖的意思。
“你!”
尹南风瞪大了眼睛“解雨臣!你休要在我的底盘上耍横!”
瞧着尹南风的模样,解雨臣嘴角扬起了一个不小的弧度“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解某什么都没做,你莫要冤枉了解某才是。”
说罢,解雨臣站起身来同尹南风耳语说道“我去霍婆婆常待的地方,解某也是为难,得找老祖宗,尹老板您多担待。”
……
解雨臣是个八面玲珑的巧人儿,吴邪当时大闹新月饭店,要不是霍仙姑和张日山出手给担了下来,怕依照尹南风的性子,非得讨回个公道。自然尹南风对解雨臣有成见也不意外。
解雨臣提及霍仙姑,虽然霍仙姑已经西游,但霍仙姑身前便是新月饭店的贵客,也算是让尹南风看着老辈儿的面子上,莫要再为难他了。
霍仙姑原先在新月饭店长期有个地方,那地方一直留着,就是霍仙姑走了也没来新的人,今儿,解雨臣就在那里等张日山。
“南风。”
尹南风还想同解雨臣讨要什么,张日山却从楼上下来,出声打断了尹南风的话。解雨臣见了张日山,便身体前倾同张日山行了个礼“会长。”
“生分了。”
张日山拍了拍解雨臣的肩头说道“你且随我来吧。”
……
解雨臣随着张日山上楼,楼上有专门给他准备的书房。
“代我向你师父问好。”
张日山说道,他向解雨臣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坐了下来。
“劳会长记挂。”
解雨臣客套一句,在张日山落座后坐了下来,他为张日山蒸煮了茶,浅褐色的茶水入杯,带着轻浅的香气。
“今日雨臣前来也是有一样物件想交由会长代为保管。”
说着,解雨臣便将一不大的木匣子推给了张日山,木匣子打开,率先闻到的是一股异香,随后便看见了匣子中摆放着的三枚——蛇眉铜鱼。
这蛇眉铜鱼有三条,最后都到了吴邪手里,也就是说这些都是吴邪的物件。蛇眉铜鱼一出,便是在昭告,他吴邪要去古潼京了。
“这东西在禁婆堆里待久了,味道除不去,吴三爷到现在还是神出鬼没,这些东西也只好交给会长您了。”
既已视物,解雨臣便将匣子又合了起来,向前推给了张日山。
“你就不怕我不站在吴邪那边?”
张日山没有动手去拿,反而带着几分玩味。解雨臣话了有话,是个精明的人,兜兜转转几句,没瞧见这蛇眉铜鱼的人,光听他说话只能听个糊里糊涂,这是打勾心斗角的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人,人前算计人后算计,做事得留退路。
这也便是张日山最看起的孩子,九门这辈的年轻人,霍秀秀有仙姑护着,吴邪要不是阴差阳错遇见了张起灵,现在他说不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至于其他几家,也都是些小把戏,唯有解雨臣,这种旁家上来,又恰逢解家动乱,在霍仙姑和红二爷的帮扶下,年岁尚晓的孩子扛起了整个支离破碎的解家,硬生生的活成了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有吴邪这么一个愣头青冲前面,还能一道解决了那些心头患,会长,错过机会可就又得等个一百年了。”
解雨臣压低了声音,几乎耳语般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开口说道“尹老板,要听您就大大方方的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解某无非就是说些成谷子烂皮子的事情给老祖宗听听。不过声声慢姑娘,九门的事归根结底都是家事,您还是闲人回避吧。”
说完这话,解雨臣便同张日山行礼。他东西和话全都带到了,至于张日山什么决定就看吴邪赌的对不对了。
这是场豪赌,赌输了,满盘皆输。赌赢了,便是太平盛世。
这九门的天,要下雨咯……

楼主 大总攻解九  发布于 2019-09-24 07:48:00 +0800 CST  
吴邪带着一个孩子进了沙漠。
那孩子就是黎簇。
黎簇失踪,黎簇的父亲被吴邪派人保护起来,张日山相信吴邪的手段,他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新人。
以保证吴邪计划不会出现纰漏,张日山不得不去抽出时间来关注黎簇的那两个好兄弟,以及,一个叫梁湾的女人。
梁湾,这个名字张日山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好像很久之前,张起灵从蛇沼出来住院的时候,张海客同他提起过,有个女护士叫梁湾。
张海客提起的。
他和张海客虽是同族,但效忠的是不同的人,他这个人一辈子只跟着张启山,听命于他,效忠于他,替他守着整个九门。就像张海客,只跟着张起灵,追着一个失魂症的族长,替他守着摇摇欲坠的张家。他们各自利益不同,如若不是因为张起灵,他们甚至不会碰面。
可就是这么不凑巧,整个新月饭店还留着一间屋子是给张起灵的,自然张海客就跟老赖一样,待在新月饭店,认准守株待兔是可以等到张起灵的。
张家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张日山还记得吴邪从墨脱半死不活的被他那个小伙计带回来的时候,昏迷了有大半个月,这期间一直都是张海客以吴邪的身份出面,将信不过的人清了大半。头回见张海客的时候,就连张日山都觉得张海客是带了人皮面具,不然他怎么能同吴邪模样有九分相似。后来,他大抵是知道了些事情,便敬佩起了狗五爷,吴邪打出生的那刻起,就是种下的最大变量,张海客就这么当了大半辈子的替身。
雨,越下越急。
张日山将木匣子收了起来,找来罗雀让他去查关于梁湾的资料。
梁湾的资料过于好找,当过护士后来做了医生,上学期间品学兼优,没有不良嗜好,除了……除了她是一个被收养来的孩子。
收养来的,没有过去的孩子。
也许是过于机缘巧合,混进来的汪家刺客在张日山的手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刀口。
鲜血顺着伤口溢出,张日山皱了眉头,啧……也说不上是自己过于大意了,还是自己终于是逐渐老了。
当罗雀赶来的时候,张日山已经制服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刺客,正对着那道浅浅的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出神。
“会长?你被伤着了?”
罗雀见到伤口也是吃了一惊,急急忙忙的想要找来医生去瞧。“别了。”张日山抬手揽住罗雀的去路,端详伤口片刻问道“梁湾是干什么工作的?”
“外科医生,会长。”
罗雀很快将梁湾这个人的基本资料从大脑里调了出来,只见张日山微微勾了勾唇角,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来,把玩几下就要往自己手上划。
“会长!”
罗雀一惊,下意识的一把攥住张日山的手腕,以防张日山真的做出些什么事情。
“我自有分寸。既然做戏,自然得做的逼真些。”
……
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溢出鲜血,张日山划的很快,鲜血汇聚的溢出顺着指尖溅落,空气里很快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罗雀看的胆战心惊,一道道亲生划开的伤口得有多疼?可张日山脸上只有平静,平静的令人心底发寒。甚至如果不是罗雀眼花,那么他的的确确在一瞬间从张日山的眼里看到了一瞬间的贪婪,像是瘾君子注射毒品的瞬间反而得到的心满意足。
张日山视线逐渐被伤口处溢出的血液而吸引,他直愣愣的看着,锐痛**了他的神经,难得的他出现了失态。仿佛是因为这种拉扯着的疼感将他诱导回了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这个九门的会长,那会儿他只是一个跟在另外一个男人身后的男孩,还会因为伤口的疼痛而眼眶通红,而那个男人,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一边教导着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一边从旁人那里讨来蜜饯哄他开心。
“会长!”
罗雀慌慌忙忙的声音将张日山从那段已然落了尘埃的记忆里拉扯了出来,他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孩子仍然不够稳重。
罗雀眼看着伤口血液止不住的往外流,却只能心里干着急。
“先包扎一下伤口吧会长。”
罗雀拿来了绷带递给张日山,张日山也只是随便胡乱一缠,拿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就要往外走。
“会长,外面人多眼杂,还是……”
罗雀拦住张日山,想说他这伤口过于明显,张家人伤了手就等于废了一大半,外面有太多太多盯着他这个高位的人。
“遮住了他们就看不到了吗?”
张日山抬眼反问,他伸手拍了拍罗雀的肩膀,说道“就让他们看了去,想要这位置,得看他们有没有那本事。”

楼主 大总攻解九  发布于 2019-09-26 16:53:00 +0800 CST  
张日山去找了那个叫梁湾的外科医生。
那是一个没什么好值得过分注意的女人,样貌算中上等,看见皮囊好看的男人不自觉的眼里带光,就连态度都变好了很多。这样一个女人,往常张日山就连注意都不会注意,可也就偏偏是这么一个女人,误打误撞的入了吴邪的局。
“十年前她是张起灵的护士。”
罗雀在张日山上车后才开口说道“在广西的医院,她刚巧看见了张起灵的纹身。”罗雀又说“会长,如果这真的和汪家有关,那是不是……”
罗雀没有说完,张日山便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不要随便妄下结论。”
张日山受伤的事情就像一个长翅膀的巧嘴鸟,自张日山从医院出来回到新月饭店,就已经是人尽皆知。
尹南风是第一个过来的,换种说法就是尹南风小姐是打张日山去了医院之后就过来等着了,那个小丫头被张日山眯了眼,也算是鬼迷心窍,非把张日山的事都当成了自己的事 。
张日山最疼爱的也就是这个他从小一手带大的女孩,正因为如此,当尹南风气冲冲的喊着“老东西”的时候,他也只能无奈的听着女孩喋喋不休的说教,一边又因为自己的伤口而通红了眼眶。
吴邪带着黎簇去了沙漠,他们要去那里找古潼京。
开了一路,进了草原就换王盟开车。吴邪坐在副驾驶上,为了省油而没有拉空调,边开着窗吹风。
外面的风因为阳光的直射而变得滚烫,吴邪倚在车窗边,手臂裸露的皮肤上是一道道已经变得浅白的疤痕,吴邪伸手摸了摸,还有些凹凸不平。
哪些疯狂时留下的伤疤已经逐步变浅,消失。吴邪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也变得茫然起来,哪些锥心刺骨的伤疤时间会磨平它存在的痕迹,但那些背负在自己身上的罪孽呢?时间能安抚哪些亡魂的冤屈吗?
时间啊……吴邪下意识的勾了勾嘴角,时间什么都不是,这些年来,他硬生生的从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活成了刀尖舔血的刽子手,他身上背着的没比哪些亡命之徒少几条命。
哪些命得还的……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自虐倾向。”
黎簇的声音将吴邪的思绪从泥潭里拖拽了出来,他拉下袖子掩住伤疤说道“这里有十七道,最新的也是大半年前划的了。”吴邪说道很答不搭问,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也许还会有十八道……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黎簇坐直了身体往前凑了凑问,可惜,吴邪并没有回复他的问题,而是伸手一把把住方向盘迫使王盟靠边停车。
“换人,该进沙漠里。”
……

楼主 大总攻解九  发布于 2019-10-04 09:36:00 +0800 CST  
梁湾。
张日山再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就记住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以及,她身上的那宛如浴火般的凤凰。
“你在想什么?”
梁湾的眼里带着光,亮的一瞬间能灼痛张日山的眸子。张日山回过神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在口腔回荡也掩住了张日山一瞬间茫然的神色。
片刻,张日山抬手摸了摸梁湾的发梢,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我还想逛逛。”
梁湾做出了一个撒娇的表情,不得不说,想他这种模样的女人做出这个动作真的令许多男人瞎想。
“我陪你。”
张日山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的眼里只有梁湾,因为梁湾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晚上罗雀去接张日山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侧着脸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底是熄灭了全部生气的光。
自张启山死后……自他的长官死后,这么多年来,他看遍了世间百态,做过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虚伪的说话,虚伪的笑着,虚伪的感情,没有一个再是张启山的那个张日山。
“会长。”
罗雀开着车通过后视镜看见张日山后说道“陈老板他们在新月饭店闹着要见你说是鉴宝……”
“鉴宝?”
张日山将这话重复了一边,透过夜色,车窗上反射出张日山脸上露出的一丝嘲讽。人心堪为虎狼,他张日山就是在天天与这些牛鬼蛇神,虎豹豺狼朝夕相处,以谋活路。
“那就回去瞧瞧吧,别让他们惊了南风。”
张日山打开手机,梁湾刚好发来晚安的信息,张日山连带着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发完就删了对话框。他的微信页面一直干干净净,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无牵无挂。
外面起了风,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还在游荡,张日山一下车,风就扬起了他的发梢,耳边全是风声的呼啸。罗雀给张日山披上了西装外套,率先替他推开了新月饭店的门。
二楼是会议室,张日山还没有走到就听见屋内发出拍桌子的动静,罗雀紧着开门,就看见尹南风气的涨红的脸。
“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休想!”
尹南风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至于丧失教养的咆哮,张日山从小就教导她得知书达礼,就像她姑奶奶尹新月那样。
尹南风盯着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屑的三人,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泪水在眼眶了转了一圈又被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李老板,齐老板,霍老板。深夜造访,可为何事?”
张日山走了进来,瞧见尹南风的模样,声音里便带上了几分寒意,他对着声声慢挥手,表示这里他会处理,带尹南风回去休息。
“这是我的地方,他们在我地盘上撒野,也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尹南风毫不客气的驳回了张日山的好意“各位老板到我新月饭店要人,这张会长也只是把我这里当成旅馆了,想住就住,想走就走,各位老板说的像是南风把会长藏着不让您各位见一样,您说是吧,张会长。陪女朋友,好玩吗?”
尹南风在回绝了张日山的好意后,就像是亮出爪牙的小猫,咄咄逼人,连同张日山一起热嘲冷讽。
张日山瞧着这个他从小一手带大的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给尹南风拉了把椅子,随后自顾自的坐到了上座,清嗓后开口“各位,深夜扰眠,有事情就直说吧。”
其余三人左顾右盼几下,霍有雪率先开口道“张会长,吴小三爷带着一孩子进了古潼京,会长不会不知吧。”
“知道。”
“佛爷早有规矩在先,九门后人不可私自窥探古潼京的宝藏,吴邪破了先例,会长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有霍有雪打头,其余两人也帮腔着说道“对啊,会长。这古潼京里的宝贝可不能全便宜了吴邪啊!”
张日山嘴角抿了抿,抬手掀开茶杯盖子,示意罗雀给自己沏茶。
“古潼京里没有宝贝。”
张日山声音低沉,甚至不知觉的带上了一丝沙哑,罗雀为张日山沏了茶,却在递到张日山手里时轻微一抖,洒出几滴褐色茶水来。
张日山的手,抖了。
即便只是一瞬间,但在场的所有人,无人没有发现。
“听说啊,会长前些日子被人伤了手?”齐当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
“我们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人胡乱传的谣言,毕竟我们都知道,这张家人的手,可金贵着的。”
齐当家又说道,说完还笑着推了李当家一把附带问道“你说是吧。”
张日山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向齐当家,又将目光扫过在坐的每一个人,勾出一份冷笑。
“你们都想知道?”
……

楼主 大总攻解九  发布于 2019-10-12 21:13:00 +0800 CST  

楼主:大总攻解九

字数:7935

发表时间:2019-09-23 16:5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01 15:52:4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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