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戏』剑陵志第二季晒戏20160516期——春秋轮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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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陵志·春秋轮回特辑——春秋轮回册(上)】
选曲:Mind Heist
时长:03:35
内容:九州圣门战前筹划
考核群号:225305128(本期仅剩9个名额)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14:00 +0800 CST  
目录。
1.逍歌。人不为己天地诛,奇谋诡计笑为剑——智商碾压,黑吃黑。
2.九徵。形消踪敛无觅处,疑是风云欲起时——三句不离秀恩爱。
3.蔻清。你来我往,锦上添花———她们有个梦想。
4.仲靖。仲君震怒掷折章,靖君停职扬长去——爱情的泰坦尼克,说沉就沉。
5.睿慕。山庄夜雨论,双智九州谋——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
6.慕九。孟秋肃杀起,风云暗涌时——在国企的生存准则 。
7.宁睿。外患未宁,内忧堪虑——是金子一定会发光,是好人一定会受伤。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17:00 +0800 CST  
【壹】逍歌。人不为己天地诛,奇谋诡计笑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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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嘉平十六年 五月
地点:春秋十二楼
人物:圣门靖君。墨逍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剧情:春秋轮回(一)名册落定,暗计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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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门靖君。墨逍
白萍红蓼,鱼戏荷叶,芙蓉灼灼引夏色,日照湘帘遮艳光。沉香缭绕,风荡帷幕,飘得衣袂渐起,徐静仲夏燥意。
墨逍双膝翘叠屈起,左手一根鱼竿垂钓,右掌擎书高举,挡于眸前。如此风景雅致,惬意生辉,自卸他七分冷冽威仪,连唇边亦漾慵懒闲适。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这样的傲岸,真是,寡淡无味,透顶烦闷。”墨逍轻蔑地一瞥,按拢书页,朝右侧玉阶一扣而合。书籍是草堂集,原著出李太白。墨逍地冷哂,全因他这时懒散悠闲下,满腔的不忿燥烦,就如堵着一口气不得出,生生令他转着手中鱼竿,目光漫飘无边,甚是不耐。
春秋轮回册事宜,朝后已定,祁渊需参与其中。这件事,有两个极令墨逍不痛快的点。一,墨逍向来独断独行,自负狂傲,一切尽在他股掌中运筹帷幄的事,最忌插手生变。二,墨逍实在,厌恶至极祁渊此人。他就像一个小丑,一个乞丐,不应该存在墨逍的世界,圣门,明教的据地。
墨逍眸光淡淡游移,忽的一怔,蹙眉而翻“盛夏还没到,苍蝇和蝉就满天乱飞乱叫,四处现眼了。”他右手重拾书籍,翻开往面上一盖一挡。“真是坏了你我的兴致。”墨逍沉声道,这话,自是与朝歌相提。原因,是离他们两廊相隔地祁渊,在烈日头下冒暑,闲庭信步。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到此观湖聊以消遣,本是墨逍所提,可意兴阑珊,百无聊赖的却还是他。朝歌也不多问,只倾身歪在一处美人榻上,曲肘支首,意态慵闲地看着一册从小白龙手中借来的《太清神鉴》。这本书也曾在数百年前流传一时,而后不知为何销声匿迹,鹿台州倒还寻得出一本来。可小白龙手上的孤本,却是多了太多秘录,不知是前人有所删减,还是有人曾有加言。
总之,她看得十分入神,也很受用。直至墨逍终于按耐不住,将《草堂集》往边上一扣,她方双眸徐徐一抬,向帷幕外看去。挽了几分笑意,顺而问道:“又是谁,惹了靖君大人如此聒噪?”
她话音已落,墨逍却未回答,而后却道出了一句看似没有边际的话。朝歌眉梢稍稍一动,循着他目光望去,素指将纱帷稍稍掀起几分,正对上祁渊身影。她多看一眼也不,将纱帷一放,冷冷嗤了一声。这个人,顶着一张与东华七八分貌似的面容,行事为人,却着实要朝歌厌恶至极。尤其是这日日在仲君楼与之相见,望见他递来的目光,每每都叫朝歌反胃恶心不已。
“我看这本书上所说,六恶六贱六极,倒是和他万分贴切。”
她与墨逍,皆是以自我为中心之人,自然不懂何谓口德。她只翻过一页书,淡淡驳了墨逍所言:“你说错了,才入五月,也近端午了,正是虫蚁猖獗,该避五毒的时节。”
朝歌本是随意一提,可却被自己无心一言提了醒,当下合了《太清神鉴》,唤了一句墨逍,唇边弧度一深。
“阿逍,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烧一烧艾了。”

圣门靖君。墨逍
“哈哈。六恶六贱六极,是说那张脸,还是这个人。”墨逍掩在书籍下的唇角一勾,促狭地打趣,聊表嘲意。
如果祁渊长了一张丑陋地脸,墨逍对他的厌恶虽然有,但起码会少几分。可偏偏,祁渊除了那对狗眼淫猥邪佞,长了一张几乎和东华教主一模一样的脸。墨逍有时就像插瞎那对眼,反正姬回雪望的是脸,不是眼。可这人凭着这张脸在回雪心里占据的一席之地,就令墨逍动他不能了。
毕竟,还没有人,敢杀了朝后的情人。虽然他也是其一过,但他绝不愿自贬身价,和祁渊同较。
墨逍闻朝歌狡黠正经地言语,阖起双眸忽睁,下颔晃了许,书籍自然滑落。那双蓝眸盛满兴趣,黠意充溢。墨逍唇边两侧皆弯,笑容可掬,着实已彰显这刻喜悦。
“歌儿,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对我胃口,可爱得紧。”墨逍歪首,双臂撑在脑后,斜眸淡淡睨了眼祁渊,挪转视线,凝着满湖水色潋滟,菡萏卷舒,状似无意地漫不经心道“我看他就倒胃口,真是相由心生。还是看你赏心悦目,怡情养性些。”墨逍勾笑,侧眸上望朝歌。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你说呢?”朝歌如此应了墨逍那一句明知故问。那面容,曾是他们心中最伟岸不过的人。大约正是如此,长在了祁渊面上,就已是他天大的罪过,更遑论他用这张脸,骗得朝后为他靠山,行事令人万般不顺,却又不能奈他何。
朝歌一边想着,正耳闻墨逍后话,不由得嫣然一笑,双足搁下长榻,赤足起身,掀了帷幕,走到墨逍眼前,莞尔道:“那就让你看得清楚些,解解闷?”
她说着,已然矮身而下,就着墨逍身边侧躺而下,仍旧曲肘支首,目光逡巡在他两扇睫上。
“那你敢不敢动他。”朝歌悠悠地如此道了,挽过身后一袭长发于肩前,续言道,“我一早就听说朝后下令,让他插手你春秋轮回之事里去。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招惹你,你不反击,他就真以为你拿他没办法了。”
朝歌说着广袖一挥,敛到旁侧,冷笑了声,“开什么玩笑?你是明教南王,又是圣门靖君。若非仗着朝后,他死一百次也少了。那既然他打的这个主意,我们就让他在自己的如意算盘上栽个跟头,最好永远也爬不起来。”
说着,朝歌双眸盈着笑意凝向墨逍。他们都是聪明人,话都不必说得太明白。这事其实再简单不过,祁渊既然拿朝后掣肘他们,那他们就反将一军,让朝后代为出手,好好教训这条不知好歹的野狗。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0:00 +0800 CST  
圣门靖君。墨逍
墨逍眸光自那双盈盈不禁握,玉肤胜藕雪地莲足飘移,视线凝转,对上朝歌薄粉染腮的瑰容。唉,这世上不公当真煞多。有如他和朝歌般得天独厚,就生有如祁渊般贼眉鼠目,可见这公允一说,实在也就是自欺欺人的。不过墨逍,很受用。
“嗯……这么一近看,公冶洲主的姿容,更风华绝代,艳逸天下了。”墨逍笑说,眸光一转,好似顽劣地流泽“看来近日忌口少餐,当真有效。”
朝歌一语初落,墨逍冷哂即出,好笑地哼了几声。待提至令他今日烦闷,恼厌不已地春秋轮回册一事。墨逍更觉来气,狠狠地剜了眼祁渊方向,双眸一眯,朝上望丹霄,浮云悠转,日头正晴。朝歌后话随出,正中下怀,生生把他苦闷与不忿皆吐出,一言不差。
是了。他堂堂明教南王,圣门靖君,这么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三番四次招惹,仗着朝后威风,到他面前来摆谱,墨逍早怒意满蓄,只待发泄。
墨逍不是君子,正如朝歌不是侠女,他们怀的心肠,他们尊的观念,皆与世俗里礼教纲常相驳。尤其,是在面对他们共同讨厌的人时,更会不遗余力,抛诸一切。哪怕,会牵涉连累他人,或与他们有关联的他人。这世上,除了他们关心的人外,旁人死活,皆可轻贱。
“朝后有一个正道的故人,大婚上,也出现过。”墨逍幽幽道,神情平淡,唇角向上轻轻一扬“这狗东西向我提议的人名,也有此人。”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祁渊最不该做的,打的,就是与墨逍为敌,令朝歌生厌。或者该怨的,就是他太笨,太蠢,在墨逍与朝歌眼里,他就像一只蚂蚁,任他们玩弄造捏。“他这么想立功,这么想树威望,我要是阻止,你猜,他是就范听命,还是违抗而擅自行动呢。”墨逍侧望朝歌,眉梢一挑,风流自淌“圣门里面,似乎很少有不知道朝后与剑仙关系的人。”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墨逍向来就是个顶能讨朝歌欢心的人,不然以朝歌那眼高于顶,唯我独尊的心性,又怎会在短短三月之中,与他关系交好如此,亲密无间之余,早让春秋十二楼中诸人,议论颇多。
好在是,朝歌不在意,墨逍更不在意。她听闻着墨逍由衷一句赞,自然一笑漾开,光滟慑人。她目光稍往这凉亭穹顶飘去一眼,听着墨逍续言而下,慧黠神光噙在眸中,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动那个令她生厌的人了。
朝歌的想法,又许是比墨逍更直接了些。不关圣门明教之务,只一点,她不喜欢的人,好似就不该好端端地立在她面前。从前,她为沈夜华,将这性子一抑再抑。可如今,墨逍却是与她性情相投,她自然不必收敛,反更变本加厉了些。
她听着墨逍所说,神思飘回那一场在明教光明顶上,轰动一时的帝后大婚。
那位朝后的故人,想来便是那位剑仙了。说起这人,她倒还不十分陌生。只因着夜华师父与之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也时常听他提起。朝歌笑着换了姿势倚下,挑起自己一缕长发,绕在指上。
“能让朝后为之动怒的人,祁渊以为的,不过是东华伯伯,我爹,还有长琴和策儿罢了。他不傻,自然不敢去动。那年朝后大婚,东华伯伯亲自请来的剑仙,一个令明教教主与朝后,皆愿折腰的人,会有怎么样的分量,能给祁渊怎样的赏赐,我真是,期待得很。”
朝歌如此笑着,不觉心中觉得万分畅快,不禁拊掌而笑。
“到时候,他得手了,就要开罪了朝后;不能得手,我也不信他还能在剑仙的剑下逃生。真是进退两难啊。这么歹毒的计谋,真是亏你想得出来。”她如此说着,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绛红丹蔻一勾墨逍鼻尖,打笑了句“阿逍,你真是好可怕啊。”

圣门靖君。墨逍
剑仙。一个名字。照耀着江湖的盛世。墨白不是东华,不是回雪,他这一生渴望的,只有剑道。墨逍想,他可以帮帮祁渊,帮他设计下套去诱捕墨白。因为他知道,墨白这辈子唯一的软肋,那个未名仙洲里,清莲出尘的女子,也就是,沈夜华的师父。
“过奖。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自然有赖洲主。”墨逍噙笑,眸里漾得纯澈之色,一改面容阴鸷冷郁,秀俊无俦。“那只讨人厌的狗,很快就不敢再到你面前乱吠了。”墨逍眸色陡转,轻飘飘掠过祁渊,不屑的朝上一翻,后脑再仰,支着双手,阖眸望天,就觉心情,都无限地明朗生晴。
“据他上报,墨白随鹿尘已过姑苏广陵两府,行路杭州,欲以鹿尘作饵,逼墨白就范。只恐鹿尘份量不足等变故从中。我只需以鹿尘为沈安恩师,不便太过交恶驳回。此人险隘心肠,诡谲狠辣,多疑如狐,我素与他不和,这一说必能令他入套。”墨逍淡淡地说道,唇角勾得弧度愈深“届时。能邀功献媚,再狠狠羞辱我墨逍的无能。”
墨逍果然不负朝歌所言的歹毒。需知,鹿尘乃朝歌夫郎恩师,亲如母子。朝后,更与墨逍同床一时,自有其情。但这一计策所牵连的,仿佛从他口中说来,就是漠不相关,只可堪利用的棋子。这盘棋中棋,他要祁渊以为是自己在布,而他布着祁渊,掌控全盘,逼其致死。
墨逍这样把心思袒露无疑,也毫无介怀,也毫无想过,朝歌会阻止,会因鹿尘心软。他们,本就是一样的人。这世上除了他们的至亲至爱,他人,随意生死。
“我们这样当着人面商量如何折辱毒害他,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墨逍侧首,长眉挑起,既而弯唇作笑,宇间一扫其前烦扰,潇洒落拓,俊逸清癯。

鹿台洲主·公冶朝歌
朝歌伸手探至墨逍身侧,执起他适才所看的那卷古籍,随手一翻,目落白纸黑字,恰是四字——利令智昏。她耳闻墨逍将所谋徐徐道来,当真是转瞬之间,就酿成的一条好计谋。朝歌并不附言其他,只漫无目的地将这古籍随便翻了翻,凉亭清风缭起墨香迎面。
墨逍所说中,提及墨白鹿尘相随之事,稍稍令朝歌侧目,继而唇边又挽了继续笑意,只摇了摇头。早几年,听沈夜华将那些陈年旧事说了几通,那剑仙墨白刻板严肃,她师父又清静寡淡,且有心结难解。两个谁也主动不起来的人,如今倒是神催鬼催地走到一处去了。
这世上缘分之说,果然自有妙处。她如此想着,不禁想到沈夜华,难免眉心稍稍一动,却转瞬即逝。
“到时候,我就把他的折子,送到朝后案上去邀功。”
朝歌只稍稍想到,那个人从此少在仲君楼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心情就不免豁然开朗。望出凉亭,那碧空如洗,湖水万顷,远山岫烟,哪一出不是名胜美景。
墨逍亦显然心情较之刚才好了许多,烦忧全无,笑而道了句过分言语。朝歌稍起了起身,曲肘支到墨逍胸前,将下颌徐徐搁下,双眸相凝,将他那笑意打量过,嫣然道:“我就喜欢看你这么虚伪的样子。”
结戏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0:00 +0800 CST  
【贰】九徵。形消踪敛无觅处,疑是风云欲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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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嘉平十六年 六月
地点:独孤山庄
人物:下弦月司·闻徵 璇玑九歌·独孤九
剧情:春秋轮回(二)阴谋浮动,危机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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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月司·闻徵
方从姑苏赶往洛阳,连口水都没喝,闻徵便被祁四叫过去训斥了一番,那些大道理她自小便瞧不上,她也没学得秦雁那样左耳进右耳出的本领,没忍住便吵了起来,吵得比哪回都厉害。总之结果便是,她不想住在未名弟子的居所,出入便撞上祁四那张脸。
正好从未名带来的衣物也还未拆,省得她再整理一番,径直抱了包袱,叫婢子替她拿了两坛好酒,便往独孤九居处去。
“九姐,我回来了。”
她伸手扣了扣门,一路自水上亭廊行来,荷风卷香,倒是将她怒气冲淡了很多,连带着被祁四坏了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我能不能在你这住两天,我和祁四又吵了。”

璇玑九歌·独孤九
溽暑难消,庭院里菡萏清芬,致人心静,坐于荫下,少时便也觉凉风清爽。独孤九坐于石桌之前,案上正翻着一册《本草经疏》,她正亲手用铡刀将乌梅切碎。
耳闻闻徵声音正隔门而来,独孤九雁眸一抬,清靥莞尔,敛衽起身顺而止了浇花婢女前去开门之举。她下了闩,双手将大门一开,正将闻徵形容纳入眸中,衣上还些许风尘,背着包袱,显然是才到的洛阳。
“我这儿成你避难的了?要住,一天三两。”她温着声如此说着,话尾也不禁一笑,抬袖掩了掩笑意,身子一侧示意她进来,“先进来吧,让人先去烧水让你洗个澡,好好休息着,一定累了吧。”
独孤九未问她与那未名四郎吵架的缘由,她倒也猜到八成。这一月,闻徵的确是比往日晚到了些日子,四郎借了千里马日夜兼程赶回未名也没找着她,如何能不担心,偏偏又择了这时候和她理论,怎能不擦枪走火。

下弦月司·闻徵
“古人云金樽清酒斗十千,九姐快叫人取了量器来,看看这两小坛子酒,能折成几日房钱,够不够我住上一年半年。”
婢子取了她肩上的包袱去,把酒坛递将来,她屈指轻弹坛身,发出一声闷响。而无须低头,杂在满园的芙渠清香里,也可隔着泥封清晰闻到桑椹的清香。
她把酒坛置了在树荫里,弯腰掬了一把清水渥面,全然将方才恼意尽数抛了。
“照着你前年看来的桑椹酒方子我酿了出来,埋了一年,现在喝刚刚好,就这成色最好的两坛全带给你来。”
说着,闻徵瞧了一眼院内其他婢子,又压低了声音,凑独孤九耳边道:”别说宋师兄和沈师叔,连秦尧我都没给留。”

璇玑九歌·独孤九
她本面上还挽着见到闻徵时的笑意,步下走至石桌,将摊开的书一收,吩咐人将乌梅收下。正要邀闻徵过来一坐,小酌几杯,耳闻秦尧二字后,她动作稍稍一僵,连带着面上的笑意都似滞住,堪堪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早几年,在未名洲她第一次看到闻徵提起这个名字而容光绯红是就该有所告诫的。但她真的没想到,那个远在西域生死未知的鬼将军,竟然真的和闻徵重逢了。这是个执着的丫头,独孤九自知是劝不下,却终究是难以放心。
她走着神坐回石凳,抬眸望向闻徵时,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吗,从上个月起,江湖中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有很多高手失踪了。到今天,有记录的已有十七宗。平日里无朋友家人,乏人问津的游侠,恐怕还不在少数。你来的路上,可还平顺?”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1:00 +0800 CST  
下弦月司·闻徵
“我并未听闻。”
闻徵是上月月初回的姑苏,她想见秦尧,而秦雁舍不得陆温然,索性,她就替秦雁多守了半个月的护洲大阵,而这整整一月,她不在阵中便是去找秦尧,江湖大事,竟未曾留意。
“难怪祁四发这么大的火,回头我央三师兄去帮我道个歉。”
闻徵嘀咕了一句,有些懊恼方才那些言语,着实是太不近人情。
“我来的一路还安稳,他送我进了豫州地界。”
他自然是指秦尧,提及秦尧闻徵无不是欢喜的,眉眼间皆有不自觉的笑意盈盈,可她也知道,这欢喜就似水上演阵时她脚下的荷叶浮萍,看似能稳当当将她托起,然若是有一步行错,又或是抽身晚那么片刻,便要叫她沉入浊水。
“十七桩失踪案……难道……难怪他要送我出苏州。”

璇玑九歌·独孤九
还真是,三句不离他。
独孤九没有打笑闻徵,只心中蛰伏着几分担忧,面上粉饰太平,仍旧气度从容。只望向她时,还是无奈着摇了摇头。
“如今这件事也算是闹得满城风雨江湖不安了,你竟一点也不知。”她如此说着,眉心稍有一动,她担忧着闻徵如今心里眼里只放着那秦尧一个人,因而五觉皆迷。
“你还是要小心些……”独孤九说着,眼风向庭院中侍婢们一扫,待她们自觉退尽后,复又看回闻徵,徐徐道来,“天罗阁派了五队人出去,只为查明此事,至今全部断了联系,还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这十七个人里,别的也罢,还有一个还是庐州那华阳刀宗派首,那个人在十年前就雄霸一方,五年前在龙门被敌手设伏,八十个高手都没能擒下他,身中几百刀而不死。但这一回,他消失得彻彻底底,方圆十里一点打斗痕迹都寻不着。”
独孤九如此说着,素指一点闻徵额头,“还找什么三师兄,过几日,亲自去。”

下弦月司·闻徵
“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又敢动天罗阁的人,无非就是圣门。”
她来时还未留意为何秦尧这次送她这般远,只当是此一别时日要更久,故不舍之情也弥深;而现在想来,春秋十二楼在苏州地界,若这十七人失踪皆是圣门所为,那么千里相送就并非什么情深不舍,而是秦尧知晓圣门这一桩行动,尚不忍伤了她性命。
“这十七人都赴过英雄会,是九州盟的人?”
杀一人远比擒一人易,而要不知不觉擒下十七人,一丝痕迹也无,这其间所需谋划,人力物材,自不在少数,谋这样一局大棋,圣门目的又何在?
“费如此功夫圣门定不是为了杀几个九洲高手,你说他们后招是什么?”
闻徵紧蹙了双眉,正思索着,脑门教独孤九一点,又撇了撇嘴角。
“我认一回怂以后祁四就教训得更带劲了。”

璇玑九歌·独孤九
闻徵所言自然不无道理,九州中人皆作如是想,但就目前来看,却无任何证据得以直接或间接证明。独孤九掌天罗阁,自九州盟建立以来无有差池,可这一回,她却是连失五队,且迟迟不得半点进展。她也实在头疼了许久。
“倒也不是。若皆是九州盟的人,定论反而好下。虽说江湖之中如今只我们两盟对峙,势力最大,但也要提防有人趁势作乱,渔翁得利。”
她素指轻点桌面,续言道:“我最近正为这事儿头疼着,脑袋上就像是悬了把刀,这件事火烧眉毛得很,却是情急之下,多做多错。四郎说,圣门只怕正死盯着我手下派出去的人,我也当真是想不出法子来了。”
她话声才落,目光正望回闻徵,心中却陡然一失,想起刚才话中未察,当着闻徵的面就唤了谢睿一句四郎。心虚时,当下悔得芙颊晕红,素指暗下一攥衣袖,匆匆托了个借口,颔首起身进屋。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1:00 +0800 CST  
【叁】蔻清。你来我往,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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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嘉平十六年 五月
地点:叶蔻住的地方也叫花兰阁吗?
人物:圣门相君。陆迟清 七杀统领。叶蔻
剧情:春秋轮回(四)议定魔音,祸起萧墙
---------我只是一条粗暴的线--------

圣门相君。陆迟清
当君和惜将春秋轮回册放到她案桌上时,她微抬眼眸,深潭映的是君和惜的影子。两三言语间,和惜简明扼要的跟她说明了前来的目的,也算是总结二人前夜计划的一部分。只是,本该由君和惜作为议客的要事,转而落到陆迟清身上。
——“这人,我好像没什么理由去找她吧?”
——“你手上拿着的就是原因。”
她看了眼手里的册子,舒展的眉心微微纵起,不禁想起上一次与叶蔻同坐一桌已经是几年前的事。那年江湖人多在惋惜东方逝世,但更多人是在幸灾乐祸,言是天助正道。然而,被给予厚望的正道人士,依旧一蹶不振,就像那年花兰阁里的叶蔻。
以眼神询问,只换来和惜高深莫测的眼神。罢了,叶蔻掌管七杀道,总归要跟她谈这事。陆迟清默然,迎着日光往花兰阁而去。

七杀统领。叶蔻
【朱笔墨色浓艳,娇丽如薛涛笺上诗三行,道不尽情深旖旎,叶蔻笔尖点墨,是指尖燃朱丹的随意,但她落笔迟迟,如同被卷帘的风牵去神思。绢花小楷誊的是林林总总的名,从熟知到陌生,叶蔻第一次知道,炽烈的红,华服加身与狼毫拓纸,是那样不同,位极荣华与命不久矣,都是一样的艳色,轻薄又随意。但她同时也知道,这是一场非生即死的仗,成王败寇,容不得她悲天悯人】
【她正了正思绪,提笔压腕,笔笔清晰又慎重,直到陆迟清踏入花兰阁,搅碎了地上一泓羲光。叶蔻抬首微微一颔,也未作相迎之态】帝鸿阁主,有失远迎

圣门相君。陆迟清
人还是那人,景色也如旧,兰花阁从内而外贯穿着主人一概的性子,尽管她已经许久未来过此地,却不陌生。叶蔻依然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话语出口仍旧带着她独特的讽刺,只是陆迟清已经懒得像几年前那样与她绕来绕去唇枪舌剑,年纪大了也摒弃了昔年陋习,说话也变得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她将名册随意放到桌上,落座后留意到叶蔻案桌未干的笔墨,也看到一行行整齐的名字。纵然如此,她迎着叶蔻的目光,身体向后靠在梨花木造的椅背,微颔下颚,眼波无澜:“名册看过了吗?”清冷声线似一阵凉风,吹散了难耐的夏日,眉梢染的冰霜,昭示女子性本如此。
“地榜那栏,无需本君逐一介绍,我想统领也有所耳闻。”她右手支颐,食指第二关节骨揉着太阳穴,淡笑问叶蔻,“这几个,有信心吗?”

七杀统领。叶蔻
【流年曾将她磨得冷厉,又与她温情搓得温润,但她的眼角眉梢的讥讽早已深入骨髓,除非挫骨扬灰。叶蔻抬起几分眼看陆迟清,对她的不喜,是真真切切,从往至今的恒定,不因陆迟清当时的讥诮,也无关叶蔻当时的为人,只源于陆迟清流于眉宇的默然与瞳仁里淬着的冰霜,印在叶蔻眼底,从心头漾开枝枝蔓蔓的烦躁与恹恹,却又无从说起】
【如今,是时光打磨掉她无谓的假意温柔,还是时事严峻得无法再刻意轻缓,但于叶蔻,并没有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的好坏,倒不如说是雪上加霜,叶蔻移开轻慢的目光,示意侍女奉茶】未战而衰是大忌,圣门既然敢列这单,我叶蔻就有信心拿下,但这把握,不单单在我手里
【她指尖掠过纸锋利的缘,再一次注视陆迟清时,她的眼里闪烁着晦明不定的光】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1:00 +0800 CST  
圣门相君。陆迟清
纵然叶蔻与君和惜交好十载有余,君和惜与陆迟清共事数十载,也不妨碍叶蔻看她陆迟清不顺眼,这一点陆迟清一直知道。每每叶蔻投来的眼神虽无不善,却是无厌无恶,只因她二人根骨不同,人性也不同。时光蹉跎,多少历练打磨过后,眼前女子唯一没改变的是目光中对她淡淡的不喜。
“今日本该是襄君来与你说的,只是她另有要事处理,本君才代为相传。”她稍作一顿,未有忽视叶蔻话音末处闪过的一抹精光,换了另一种口吻,淡淡叙述,“名册初出时,天同道将上述众人生平一并送到,大至生涯巅峰,小至幼时趣事,无法忽视的事实是他们成为两方交锋的变数。顺者昌,逆者亡,但和惜与我认为,不至于赶尽杀绝。因为,风华可以让他们忘记所有,再世为人。”
陆迟清眼风直直扫向叶蔻,笑容里夹杂着她对这个庞大又疯狂,不切实际却又真实可行的计划寄予的厚望。偶尔,她会觉得她跟君和惜就像疯子,诸如为人咒骂的人身炼蛊,又如此番的魔音再世。而让人无法否认的是,她们是行动的巨人。
“前提是,他们人在圣门。”

七杀统领。叶蔻
哦【叶蔻淡淡应了句声,是和惜来亦或是陆迟清来,都不能将这翩翩薄纸染的风月旖旎。陆迟清脸上鲜少露出饱含情绪的笑,疯狂又炙热,拓在叶蔻的眼底,是乍入深秋的寒凉刺骨,她听说过种种风华的流言蜚语,无一例外的恶言相向,却无一能描绘她此时心中的感触,像被碎如破镜的湖,尚带着无法平息的涟漪,久久不止】
【棱外是初夏的暖风拂面,岸芷汀兰,阁内明纱漏光,蜿蜒似溪,叶蔻却漫上一弧无关温度的凉。她只将眼风擦过陆迟清的靥,支颐又打量起名单】阁主这句话说得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有这句话在先,那容不得我做不到,至于抓来后怎样,要杀还是要留,我等听从朝后,我做不了这个主,他们生死我是无谓,就怕弄巧成拙放虎归山
【叶蔻一刮纸角,清脆的声盖棺定论般】既然同为圣门,这名单的把握,就看风华阁是否有心锦上添花了

圣门相君。陆迟清
“哦?”
陆迟清微挑眉,眼底迸现一丝精光,转瞬即逝。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叶蔻,这女子始终一副身在局外的口吻,可无论如何,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自然,圣门糅合了明教风华双方菁英,其中六节修令十二使于六道皆有所属。叶蔻管辖七杀道,风华朱律素节两位修令就在七杀。
“朱律和素节既然归于七杀旗下,你大可好好利用。朱律修令善用毒,其用毒巧妙,可控制时效;素节修令晓魔音,可在刺杀时辅以乐曲助攻。”
暖风轻拂,惹得阁内珠帘搅动,窗外苍翠青绿的枝叶郁郁青青,好似美不胜收的画作,在陆迟清眼里却是衰败前的殊荣而已。
“统领合理安排各方配合,妥当用人才好。”不可察觉的弯起一丝笑,说不上是讥讽还是什么,似有若无,“锦上添花,对你我,对圣门都有好处。”
叶蔻的能力陆迟清看在眼里,能坐上七杀统领这个位置,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这并不是她关心的。她关心的,只有抓回来的人。
“那就祝统领旗开得胜了。”她理了理衣袖,抚平皱褶,挡住了正门迎进来的日光。逆光背向叶蔻,行时只留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这花兰阁——倒是不错。”

七杀统领。叶蔻
这自然【叶蔻启盏轻呷,茶汤却已然凉透,冷彻心扉。水镜垂映她一抹下颌弧线清丽,一阖盏,叶蔻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模样,无动于衷,但她要的,也不过是陆迟清只言片词的允诺,若风华之人不能顺意调遣,必成他日后患,阻她进途】承阁主吉言
【翠竹疏影斑驳,漏下缕缕翡翠糯绿,她已不像从前那般爱红,但她对明教的心,从一而终,不仅为他,也为自己,这场仗,她不得不赢。昆仑玉碎,红颜白骨,都不过是朝夕转瞬,叶蔻并不贪恋权势荣华,但在此时,没有什么比这四字更能让她觉得心安】
【叶蔻目送陆迟清离去,未曾起身相送,只是环顾四周,珠帘和风动,笔墨暂搁,棱上鸟雀互鸣,与陆迟清多年前来时并无差别,但她知道,很多事,今非昔比。生或死,一念之间】
阁主慢走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1:00 +0800 CST  
【肆】仲靖。仲君震怒掷折章,靖君停职扬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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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嘉平十六年 七月
地点:春秋十二楼
人物:仲君。姬回雪 靖君。墨逍
剧情:春秋轮回(三)各谋其职,一计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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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门仲君。姬回雪
表决结果已然落定,不赞成有二,赞成有四。
十二铜壶水漏不断打断这圣尊楼议事大厅的静谧,因而使气氛不至于死寂。回雪长身倚在华饰软垫的长靠宝座上,椅背红缎绝肖西域葡萄美酒之泽,虽暗沉却不失艳色。那酒红衬着回雪玄袍广袖,宛若玖石墨玉,反映着金壁与明烛的光辉,绝不黯然。
她始终屈肘支于椅把上,弯指抵着太阳,目光凝在她搁在长桌的右手上,正将一支记录所用的狼毫把玩于五指丹蔻之间。回雪未言,可她神色却已昭示了她并不甚好的心情。大厅之上,共坐了七人,齐光不算在内,将她除外,会投赞成一签的,就只有墨启墨逍这对父子。
墨启?显然不可能。
她手中狼毫蓦然被她拍在桌上,回响荡在大厅两堵画壁之间,这一声,却还是未驱散大厅中的压抑。只见回雪身子徐徐地往身侧移了移,她手肘搁上墨逍座椅的椅把,目光却始终未往他身上扫一眼。
“你这是,明着要和我作对的意思?”她如此道,声音并不很响,威严却不少她挥斥八极时的半分。

圣门靖君。墨逍
墨逍静默,蓝眸淡淡凝向绮窗,圭表重影摇曳,已走过一厘半长。也就是说,表决尘埃落定后,这一段漫长近冗地时间里,举座众君,皆盘算思量,绸缪于心。
墨启向墨逍淡淡睨来,神情肃穆,端的庄严微讶。墨逍眸光已敛,垂向扶椅。一只柔荑,五指粹满丹蔻彤绯,按住了他右手边的椅把。那手地主人,想必压抑着满腔愤懑欲出的怒气,以致于墨逍听得微裂碎响,椅把中空。
这一票,在情在理,最明哲保身的方法,就是与墨启、回雪同一战线。哪怕议会提将前夕,陆迟清邀他密会阐析,墨逍也权衡绸缪,未有确实表决。直至,五月初十,那一桩圣尊敕命号令,强制于他,逼取火凤辰妃的文折,重度落案。墨逍的决意,才彻底偏向一侧。
“表彰既定,不用各执一词,仲君何出此言。”墨逍唇边微微漾笑,侧转蓝眸,幽幽相看回雪。这一须臾,积压累月,若堵住他全身地郁结,消殆缓解,顿得身心舒畅。
于公于私,天魔音用于春秋轮回册之事,利大于弊,是任谁也无能置否的事实。纵在情理实施之上,有欠妥帖仁义,磊落之举,也不过是细枝末节,不足记挂过重。坏人要做的事,墨逍不介意,相襄绥三君,也不介意,而场中有资格置喙否决的人,现在,也没有了。“但凡公私,我皆听仲君之命,为圣门鞠躬尽瘁,殚精竭虑,这一计策之上,不过为大局着想,有百利无害。现在,仲君,是连我的所思所想,都要控于股掌了吗。”墨逍冷哂,唇角朝下一撇,眸内满溢讥嘲。

圣门仲君。姬回雪
她向来不喜欢的就是谁人与她说话,拐弯抹角或是虚与委蛇,在东华尚在的那段时间里,她掌朝后权位,在他劝诫管束下,总是收敛几分心性,行事颇圆滑,也学了些虚伪客套,绕山拐水的话。可经年蹉跎,东华已离明教,她性子再无人管束,越发由着自己性情了。
墨逍,应是深明这一点。所以当下,他就是故意在惹回雪的火了。
她掌下将椅把握得更紧了几分,手背却是分毫不动,但须臾之间,她就能立刻将墨逍坐的这把靖君的椅子震碎。她倏然侧过首,双眸直直对上墨逍,将他眸中那幽然几分笑意收入眼底,嘴角却是怒极反笑地一勾。她身子稍稍往墨逍的方向一倾,附耳而言。
“你这把椅子,是不是真的坐腻了。”她话尾二字咬得极重,显然是十分隐忍着她的火气,直到这一刻,她还算是给墨逍在人前留了一分面子。但接下来,却只是看他自己,要不要了。
她身子稍稍收回,几分蛰伏着厉焰的笑意噙在眸里。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最好想清楚。”她认真道,语气里连半分威胁之意都捉不到,如谈公事一般,有着成则成,败则败,只求立出结果的意味。

圣门靖君。墨逍
碎裂之声渐响,荡在墨逍耳廓的,却是更震彻心神地寥寥数语。蓝眸陡然生冷,寒光焦灼,迸放一簇明光。他倏尔侧首,双眸冷冷凝上回雪。
“我如何想,仲君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墨逍冷笑敛眸,俊容绷得僵直,以至生出几分坚毅冷硬,这惯来,不该是出现在他素常的神容。可见这刻,他不驯地脾性,又似经年前,再度重卷。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操控摆布的人,尤其在私事,婚事。
当年连墨启都阻止不了他喜欢明姬。可现在,他们二人联手,以公命号令碾压他,迫他强娶秋水。这一口气,墨逍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反正齐光也参议良久,仲君大可名正言顺,扶他替我靖君之职。”墨逍冷冷道,仰眸直眺向殿中圣火,眸光掠过齐光,毫无友善,再至与墨启对望,更添冷峻不平。最后,他回眸与回雪相凝,却有了些戏谑嘲意。
若无纯阳同盟而攻明教,若他与墨启无父子之系,若他与慕容无结交深厚。这个靖君的位置,就已经是齐光坐上。墨逍径直挑明,便也是翻脸至底,不再有一丝退让。他已然退让的太多,毫无止尽。在明教,在圣门,回雪永远防他一层,更可气的,二人曾亲密至身躯相融,共浴爱河,回雪仍毫无减轻其防备,甚至,未有顾惜的随墨启一并,把他的在意与否,都置若未罔。如此,他也不必与二人同盟。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1:00 +0800 CST  
圣门仲君。姬回雪
墨逍此番,是当真存了与她彻底翻脸的意思了。她点头算是应下这意,广袖一扫便已起身,眼风已转至墨启身上,存了几分冷意,显然,她此刻还打算怪圣门圣尊没教好自己这儿子。但她总算是有些分寸,未有直言。她目光顺着长桌桌沿一扫,丝毫不掩她此刻不满,为何?
这是圣门,她是姬回雪,这个理由已然足够。
她手指扫至放于案前的书折,两指拈了垂眸往上一看,正书着春秋轮回之事。她嗤了一声,随手将折子撕成两半。
“这件事,本后不再插手,你们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就只有一点,造出来的奴隶,别碍本后的眼。”
她说罢,手中折子已然随她广袖一摆朝下狠狠掷下,不偏不倚,正砸上墨逍的脸。
刹那之间,着圣尊楼,重新溺入之前的静谧,甚至,死寂。

圣门靖君。墨逍
回雪翩然起身,红袖一袂扫过墨逍指尖,顺那绯色渐抬,却对上墨启探究颇沉地眼。一样的蓝眸通透,眼角上扬,不同是,墨逍蛰伏着阴鸷郁暗,墨启淌流着淡漠随性。熙风徐徐荡来,徘徊游转,抚弄连连,依稀于父子良久地注视里,略作惋叹。墨逍缓缓别过脸,逆向晚辉。他知道,墨启不愿意理会,更不会出声指责,他们父子间,从来泾渭分明,各行其道。
念于此,墨逍眼里染上一许晦涩,神容难辨。又是姬回雪,是她,在他远离圣墓后,又将墨启重与他生命相连,一脉而承。这是悲,或喜。
墨逍听着耳畔回雪冷冷而道,微抬眼帘,迎面却一道折子朝右脸掷下。登时,面颊泛红,一阵发麻肿胀。墨逍抬手,微凉指腹抚过脸侧,双眸斜睨向回雪。那眸光冰冷,又似凝聚着雄火,滋滋不绝地燃烧,迸发,欲烧欲旺,几欲焚毁这一厅的岑寂静默。他缓缓直起身,手指拾起面前书折,正是他绸缪布策,连日继夜誊写好的六份详情名单,及措施方针之案。
墨逍眸中的火焰已消弥,或是掩藏在那晶莹冰霜下,隐忍不发。“仲君既然不管,那我也不便插手,这件事,谁爱管,谁来管。”墨逍话语未落,那折子随长袖一扬,陡的摔在桌案。他步伐未滞,玄色衣袖往圣尊楼十二道朱门拂去,登时门开辉落。墨启于后微沉一声,手掌朝案一拍“站住。”
墨逍听见,也知道,这一刻,墨启已留给他台阶来下。但,墨逍唇角更翘,讥讽之色满溢眸底,大步流星,负袖于后,挺直脊背,若一杆修竹,不畏霜雪而弯。纵是当下天王老子来劝,也缓压不下墨逍此时怒火。

圣门仲君。姬回雪
墨逍恼羞成怒之下的言语,余音还荡在这大厅中,回雪却分毫未因此而有半分尴尬。她连往墨逍挥袖而了离的方向都没侧去一眼,这些年来,她与墨逍意见相悖不欢而散实在是太过平常的事。只不过,这么当着圣门四君的面闹翻,却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回雪广袖往身后宝座上一拂,以内力将之向后一推。人却是往墨启的方向走去,长身立到他座侧。
“教主都听见了?本后看南王近来是身子不大好,那就先停了他的职,停职期间靖君之务由齐光暂代,南王之务由齐光苍梧共理。”
“这会你们继续开吧,本后先走了,没心情。”
她显然,已是替墨启,下了这道命令。语罢,广袖往下一摆,同样往殿外走去。
“你现在可以去靖君楼收拾东西,滚回光明顶了。”
圣门靖君。墨逍
墨逍一手相负,寒意灌及眉眼,蓝眸逐锐锋利,似精钢簇拥出的缕缕明光,尽数卷向回雪而刺。少时,墨逍凉薄地唇,更显谑意的弯翘,讽刺已极。
“既已停职无事,我也无意在此久留,朝后费心。”墨逍宽袖一甩,转眸回首,朝座上面色已肃的墨启一顾,那神容里,有多少于回雪的不满,就有多少于他的指责。毕竟这样时刻,他不该当众驳回雪颜面,回雪也不应当墨启面打他。可墨逍心里,又怎会不希望父亲偏向于自己更多一些包容。
“朝后所议不差,你且停职免务,回光明顶调养作息。待你痊愈,再复职务。”墨启望向墨逍,一字一句,尤以‘痊愈’二字时,沉声更重,长眉轩紧。
墨逍冷冷一笑,袖管下的双拳已然攥紧,双眸渐阖。他倏尔转身,不理墨启之言,不作回应,连慕容于后的追赶也不闻,施展轻功而出圣尊楼,扬长相离。
光明顶。呵。天下之大,他墨逍的去留所在,何须他们安排插手。这靖君之职,南王之尊,任谁稀罕便拿去坐。他受够了于两人之下束手束脚的日子,以他之才谋韬略,胸有沟壑,何愁不立志壮畴,再僻一番天地。墨逍如今满腹的怨气恼恨,劝与话,也概不入耳。
墨逍当下先去仲君楼巅,与公冶朝歌数言,承她之诺。后回靖君楼与小白龙交待一二,便直接丢下灵修令与靖君印章遗于案牍之上。清风两袖,施然乘舟,当夜便离开了春秋十二楼。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2:00 +0800 CST  
【伍】睿慕。山庄夜雨论,双智九州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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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嘉平十六年八月
地点:独孤山庄
人物:九洲军师。杨慕 字清懿 九洲副盟主。谢睿 字明之
剧情:春秋轮回(五)智者千虑,真相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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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盟军师。杨慕
月夜无光,寒风吹簌顺着窗沿而入。独孤山庄,如今的九州盟总舵,虽已在沉夜,却依旧灯火通明,守卫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警戒的滴水不漏。尤其一处大厅,护卫尤其严谨,也更优良,假如有江湖人士在此,便会认出,这如今在江湖中与让人闻风丧胆的圣门七杀道齐名的铁卫队。
“恭送独孤盟主。”
灯火摇曳,影子如一条弯曲的蛇一般摇摆不定。人来人往,在盟主走后,一一错身走出大厅门口。抬首而望,是厅内青蓝色牌匾,上书义薄云天四个大字。闭目沉首,羽扇轻摇,微微侧身,嘴角浅浅一抹弧度。
“盟主都走了,为何独留你不走?谢副盟主。”
此时此刻大厅显得空寂,只剩二人相对,一语问出打破宁静。睁目去看谢睿所在,静等他之回答。侧耳倾听,门外守卫也一一撤去,仿佛专门留下这一片地方,江湖所传,九州盟军师与副盟主不和已久,今日面对面,倒也着实有趣。
“此时此刻的你,又在想什么?”

九洲副盟主。谢睿
三十九宗。骇人听闻的江湖好手下落不明,毫无寻迹一事,独孤庄数次训责阿九办事不力,今次会议,又度重提重批。这已然让九州盟焦头烂额的事,充斥着滔天阴谋,阴谋背后的黑手,编织那一张无形巨网,笼罩的,是一个武林的正道。
谢睿明眸微敛,神色沉凝,眸光缓缓移向窗棂,繁复绮丽,鲛纱素洁,却逐渐打湿。青冥将要下雨,波涛夜惊,风雨骤至。是惊虹掣电,万物倾覆其中。
“杨军师既然留下。那想必,是有事与我私下商谈。”林澈与蝴蝶两人鱼贯相退,驻守门外,阖拢那扇朱门檀木。空荡偌大地聚义厅,顿时,就唯有他们对视相凝,彼此缄默。谢睿抿唇,唇边漾着恬淡浅笑,拈起一盏瓷杯,举袖于前,微呷,闻人后话。
“急会之上,花统领等推测,悉都与圣门难脱关联。的确,三十九宗卷中,共同点皆是不隶属两盟之人。这推测,不是空穴来风。谢某想请教杨军师,难道,也如此认为吗。”谢睿与杨慕素有不和,广为外道。处事,为人,脾性,大相径庭。但同列为剑陵序中四才,自智谋均衡,涉猎所长,远超凡俗。于九州盟中,有些话,有些事,到底,还因这处是独孤山庄。要深入解剖而商议,例会上,话,就不能说明清楚。现在,只有谢睿与杨慕,两个聪慧绝顶,屹立九洲的人。

九州盟军师。杨慕
视线交错,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你就可以直视他的内心,知道他的想法。我从谢睿的眼中看到了什么?寒风飞逝,无光的夜中只有这小楼中大厅的烛光依然坚挺的照亮着两个人的面颊,能让彼此清晰地看到对方。谢睿的眼睛身处仿若一片湖水,就等着一滴涟漪打破表面的平静,掀起滔天巨浪。收回思绪,谢睿刚好开口,拿过朱砂紫壶,倾倒瓷杯中,茶温尚可,余未凉透。会后未走,留在楼厅,是双方的默契,聪敏人的灵犀。这一次夜神九州盟会,主要起因是如今江湖上令人惊恐的三十九宗失踪案,失踪的不是无名之辈,不是达官显贵,而都是一流高手,这一下便引起整个中原武林的惊奇,更令九州盟坐不住了。单手端茶,静听人言,轻抿于唇感受淡淡幽香,上好的西湖龙井。
“我们从头来看,什么样的人能有如此能力令三十九个高手下落不明?或者...说什么样的势力有这样的能力?“圣门”行踪,一向诡异莫测,花统领的推测不无盟主之意。但这里面必定不止失踪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藏有...一个惊天大 阴谋。哈哈,谢副盟主又如何看?假若真是圣门,他们为什么要袭击这不隶属九州盟之外的武林高手?“
侧眸勾唇,一袭话语如惊涛骇浪,在冷夜之中泛起狂风暴雨一般,谢睿有着同我一般的敏锐嗅觉,相信他也已看出不止失踪这么简单浮在表面的一层假象。

九洲副盟主。谢睿
骤雨急下,萧飒淅沥。青瓦铺砖,细密微雨织线般滚落,也似针芒,也似这一室独缺的沸声。谢睿仰眸,眸光并视线移向杨慕。他神色淡漠,噙笑半勾间,自若勾画,纵观这一局势斗转的波谲云诡,游刃有余。其实,外界传闻半也有真,谢睿脾性恬淡温熙,待人谦和,却当真不喜杨慕的狠辣孤绝,城府深沉。不喜是一回事,份属同僚,位于九州盟肯綮之位上,二人的运筹帷幄,是均衡无偏,谢睿同样,钦慕杨清懿的高才谋略。
“三十九人,仍还在相继失踪中,要有这样的能力,必有浩大惊人的势力。势力首领,绝不低于逐鹿榜中君榜,甚至更高。如果是圣门,所掳走之士,多与九洲盟交好,正道清流。确有可能,也是,情形最利于九洲的可能。”谢睿凝向杨清懿,那眸中,有一样清亮透彻,睿智洞悉的光晕流转,他们都有猜测,只是,没有径直相提。“近年,江湖势力,正邪黑白,网罗云集于九洲与圣门。若在其间漏网,不甘屈从的,凝汇成一股势力,欲与九洲圣门争一雌雄,这些失踪高手,确可筚路蓝缕,为之启阔山林。人心难测,也不能说,清流之士,就都为真侠豪杰。”谢睿微叹,双手寒意潮袭,陡然四肢俱凉,胸臆渐疼。他举袖握拳,抵上唇瓣,轻咳了几声。暗夜,膏烛犹亮,照不清人心,指不明前路。这一场局中,又是人心的痴妄障覆,权欲作祟。再深至想,就可怖的渗人麻木。谢睿侧眸,眸底微许盘桓,与杨慕相凝。他的答案,会直接引至这最深的阴暗吗?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2:00 +0800 CST  
九州盟军师。杨慕
“哈,谢副盟主所言不错。”
虚言赞叹一声,品一口龙井,也不知真诚称赞的是茶还是人。雨声扰静,潮湿气味浓厚,洛阳就这一点不好,下雨之后仿若处处沾湿,令人不适。回归最初始问题,谁有如此大的势力与能力做出此事?谢睿又将这问题甩了回来。却多了一份信息。
“然,假若这些人形成第三股势力,的确不可小觑,但这些人多为一派之首,也大多都是中原武林高手,如此分化,虽说不弱,实力却也明显低于九州圣门,如此分化中原武林,不智之举他们看不出吗?”
人心反复,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更多的却是误导,这个信息是谁流传而出,是从哪个人心中生疑。
“就像一盘棋,黑子先行,白子随后,那么黑子首要目标是什么?谢副盟主,素闻棋艺精湛,有时间定要切磋一二。回归正题,黑子白字旗鼓相当分出胜负定要百手以上,那么前期的准备用来做什么?”
羽扇轻颤,微微随风,窗边渗雨,屋内渐渐凉透。不等谢睿回答,想必同为智者,他心中已有了默契。
“是迷惑,这些情报,都为迷惑而来,真相往往简单而直接。独孤盟主早已确定,是圣门所为。”
这一句话是挑拨离间,凭什么独孤盟主会告诉杨清懿而不告诉他谢明之?同样的简单,却又不简单,混合在圣门阴谋的背景下,一切悄声而无息。其实独孤盟主谁也没有说,只是从他只言片语与命令对其熟悉之下猜测而出,虽是猜测却已十分确定。

九洲副盟主。谢睿
狂风猛拍窗棂,两扇簌簌作响,奔腾澎湃,震向八方。惊雷怒吼,乱啸如兽,忽的一刹白如匹练,亮透一室白墙红木。谢睿的眼眸,也陡地凝汇那一池静潭,平静搅弄,暗涌渐生。跳脱了九洲盟与圣门如今旗鼓相当之势,从中渔利,眼观鹬蚌两者相斗,逐鹿拼杀。这个人,又做的是什么打算。
情报,迷惑,诱导。千方百计,大费周章,将这已乱到不能再乱的局势胡布新子,那么,究其彻底,也难离利之一字,最大的利益。谢睿看向杨慕。
“落子成局,对峙强敌,最忌的,也是自乱阵脚。”这一点,杨慕也知道,但是他们更清晰,九州盟如今与圣门犄角之势,他们效力九州盟,却败局于圣门,势也不及的原因由故。谢睿发布规整的律条三令,虽有助九洲齐整,然这一个九州盟里,五家三派,势力陈杂不均,各也图谋,对内已有乏力,遑论对外强劲之敌人。“杨军师。铁卫队,七杀道,这两个势力,就是能无声无息,掳走三十九名高手的势力。也就是九洲,与圣门。”
“圣门墨逍月前于独孤山庄掳走伊洛传芳与沈鸿,就在你我眼皮之下。他以身体不适修养为由,暂卸靖君于南王之职,杨军师认为,一个能潜入九洲,来去自如的人,身体有何不适?九洲守卫是独孤盟主的铁卫队,杨军师也领教过七杀道的厉害,到底是墨逍轻功真已天下无双,还是独孤盟主,另有打算。可有告知军师,予明之知道。”谢睿淡笑,整件错综复杂的局中关键肯綮,于这风雨夜,会谈中,一览无遗。

九州盟军师。杨慕
风雨飘摇,这独孤庄中的小楼仿佛遂风而动,其实不过是暴风暴雨带来的错觉,这天已经要变了。上一次的失误,全江湖恐怕都认为是我一人之过,这也是我之目的,自缚请罪,独孤盟主与九州盟诸多同僚原谅,这本就是剧本中最重要的一环。谢睿的阻挡让他获得先见之明赞誉时候,也在九州盟内树起了独树一帜的旗号,特立独行。那一次本是独孤盟主一意孤行,不过是我顺应天意,予上安排,顺带引人入局。这一次倒也不是全无收货非外界所传,对于圣门,九州盟机密之中已了解甚多,恐怕独孤盟主也是从此断定这幕后黑手非圣门而无其他选择。
“墨逍武功的确出乎人意料之外,轻功却是占了你我不通西域明教身法诡异之便,与中原武功大相径庭,那一次也算他自曝实力,今后倘若他再有勇气来这九州盟中,定叫他有来无回。不过谢副盟主,倒也说到了重点,圣门轻功诡异防不胜防,倒是很符合这一次失踪案的特点。”
独孤庄一直以来命独孤九彻查此事,不让他人插手,恐怕也是打的一记虚棋,迷惑众人之眼,私下令派人调查,但他却谁也没有告知此事。同时独孤九虚中有实,继续明目调查失踪之人被关到了何处。
“独孤盟主之意,自然无法为他人揣测,但明之兄可能不知,独孤盟主放任三月有余,余前些日子限九姑娘十日之期彻查,恐怕已有决断。可知为何如此行事?前面又为何放任失踪人数增加?”
话音一顿,继而撇开茶杯,单手支扇,余音一转继续道。
“是怕打草惊蛇,同时为江湖中的中立人士增压,看他们如何在自处中立,这次若能救回他们,还怕他们敢不为盟会效死力?若我所料不差,这就快了,下一步便是引蛇出洞,真相就要大白。”
一道闪电从窗外划过,电光更胜烛火,霹雳声紧随而至,这场雨也快接近了尾音。

九洲副盟主。谢睿
谢睿神色恬淡,眸中波澜渐平,清润温雅,似也愁郁在眉,难抒难解。这九洲中,除了献策奇计,敌抗圣门,还需自危盘算,忖度人心,以谋夺之最大利益。独孤庄,独孤盟主,九洲的盟主,本来,就是一个枭雄。谢睿不是不懂,杨慕更是清晓。他不过,心有些寒,有些凉。
这也是,谢明之隐世深匿,久未立正道中的原因。人心本贪,自私麻木,九洲与圣门,正邪与黑白,哪里来的善恶界分,匡扶正途。风华人身练蛊,独孤庄以利谋人。他们没有错,他们是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放至那悠悠众口的无私正直,舍己为天下之前。谢睿有些疲乏,双眸渐阖,手掌按于茶盏,止不住的轻颤。
“杨军师。你博广见闻,涉猎极众,囊知天下诸事。风华阁,有天魔音惑人心,诱人智,你必然清楚。”谢睿忽的攥紧瓷盏,一拳于掌下渐渐拢起。“独孤庄主,这是推三十九个无辜的人,去送命。纵是不以天魔音同化中立清流,圣门囚禁他们。等我们去营救,那是早,还是晚。这番的折辱,他们本不用受。他们,信赖九洲,信赖你我。只是一群,不愿受拘束的名侠,不在九洲,就视如外人了吗。”
这诸年里,谢睿因顽疾缠身,静默清远,沉淡若平的心境,也更愈缓和。这一怒,这一气,令得顿时浑身发颤,情绪过厉,胸臆钝痛剧烈袭卷,疼令谢睿眉宇一蹙。茶盏骤然打翻于地。登时一扇门推开,林澈入内,跑向谢睿身侧,将他扶住,怒目瞪向杨清懿,举拳欲向。谢睿摆手,强忍那痛意,朝杨清懿艰难,却清晰地道“谢某身体不适,杨军师今日一谈,受益匪浅。望军师,摈弃门户与派别之见,以计援之,助九姑娘,营救那些尚未入局之士。明之谢过。”谢睿阖眸,由林澈扶起,向杨清懿颔首一拜。谢睿知道,那顽症已经犯了,已然愈发加剧,现在,他再不能留于这地须臾。他的病,不能为任何人知道,尤其,杨清懿。
雨势已稀,零零落地。
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这天地以万物为刍狗,无情至高,雨落,不是它在哭,是洗刷过人间的血污,迎待新的战场,新的血染重覆。
结戏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26:00 +0800 CST  
【陆】慕九。孟秋肃杀起,风云暗涌时
-------------------剑陵-----------------
时间:嘉平十六 八月
地点:独孤山庄
人物:九州军师。杨清懿 璇玑九歌。独孤九
剧情:春秋轮回(六)九洲无绪,形势已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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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军师。杨慕
八月初秋,寒意乍现。独孤山庄一片萧索,夏日的绿叶,皆已泛了点黄,秋风扫落叶,夕阳连天一片殷红。青衣如顾,儒衫随风轻摆,抬手羽扇从风,耳中响来声音,如今的独孤山庄,九州盟总舵,军师所住之院,一般不会被人轻易打扰,此时有声响,来自院外不远处,正对院门守卫,不外乎二,一独孤盟主。独孤盟主不久前刚刚吩咐了事,此时恐不可能来约,那么唯有...
“九姑娘驾到,有失远迎。”
举扇相迎,嘴角勾出弧度,心中给出第二个选项,二独孤九。独孤盟主侄女,独孤九唤其一声叔父,九州盟中地位不轻,彼时九州盟中人都当他是独孤盟主身边最亲近人之一。这一次更是负责中原江湖安危督查与情报管理,期望不可谓不重,但...期望越大,也就失望越大,独孤九任重而道远,要走的路恐怕很长...毕竟她还年轻,年轻到令盟里许多老人都嫉妒的年龄,又是女子,更令许多在其之下的人平添无端恨意,人心呐,着实有趣。幸好我不是其中一份子
“之前命人传话而来,实为独孤盟主有话说,却无暇分身,慕则代劳。”
甩袖相请,正对书房,邀人进屋再谈。
“九姑娘,勿见怪,里屋请。”
挥袖间,命独孤铁卫守护屋外,眼神示意,当先开门。

璇玑九歌。独孤九
独孤山庄槐桂成风,落叶堆积,已是肃杀清秋,洛阳地处北方,如今已寒气迫人。但比起这气候更来得令人感觉紧迫的,却是失踪案月月十余起地上报,和她天罗阁派出去的人,成队成队的音信全无。至今,连一具尸体,都还未找到。
她步伐徐徐,向杨军师所居的院落而去。在踱入那庭院前,独孤九长身立于一棵落尽秋叶的银杏树下,仰首去望了望天际,已是落日黄昏。她徐徐叹出一口气,端得落落大方,气度从容地往里走去。
见是杨军师执扇迎出,独孤九忙颔首行过一礼,谦逊道“言重了,见过杨军师。”
语罢,她便也随杨军师相请,走入里屋。直到她走入书房,却还一直礼数得当,然而确实有些紧张。她深知杨慕是何等绝顶聪明之人,庄伯命他转告,定有其深意,可当下见得军师如此客气,反倒让她倍感几分压力。
这几月,压在她身上的重担,一直如是。
她抿了抿唇,回身望向军师,抬手请他入座,“军师若站着,阿九不敢先入座。”

九州军师。杨慕
枯叶昭示着时间,夕阳预示着时辰,独孤九来的刚刚好,恰是一天最闲之刻,往常这时的我必定在独孤庄后山中的草木花水中嗅着芬香入睡。但今天不同,之前独孤盟主亲自召请吩咐,有些事情,他做也许会管用,但成效却不如交由他人代劳,尤其沾亲之事,虽然独孤盟主素来严厉,但对她这个侄女...倒是颇为看重。墨眸深处闪过一丝光彩,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弧度扩的更宽,引进书房,却闻其话语,不由回道
“九姑娘何须客气,严格说来,慕才是这府中客人,哪有客人先坐的道理。”
话到此,说的严谨,却是想到了传闻中她的身世,九州盟中忌讳甚深,却也能推出个八九不离十。返回重点,亲自沏茶,继而轻言。
“想必九姑娘,已知慕代传何事,现在就让慕失礼了,呵“
给人沏好茶,书房中檀炉烟尘滚滚而出,香味扑鼻醒人心神。敛去唇角弧度,单袖执扇负后,声音一变
“独孤堂主,你负责情报一项,如今江湖奇案失踪,可有丝毫线索上报?距离最初几人,已过去几月,如今凶手何在?”

璇玑九歌。独孤九
杨慕待她起先越是如何客气周到,她则更有几分不自在,独孤九岂能不知,军师要与她谈论些何事,如今整个九州盟,乃至整个武林,最重大之事,就莫过于高手失踪案。她日夜不分地将失踪之人的卷宗一一寻出,详读以分析共通之处。如今,除却得知他们皆两盟之斗的中立高手之外,再无其他。
如今,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盯着天罗阁,希望尽快给出答案。可惜,又许是她的确年轻,没有江湖经验,派出的人,好像都在对方算计之下,全军覆没。
这房中檀香袅袅,幽幽沉沉地漫开,令人神思清明,却未能安神静心。独孤九闻得军师声音一变,当下神情亦是认真凝重,面向他,颔首谦道:“至今日已有三月,通共已四十起,昨日又添一起,是顾家堡少堡主。天罗阁,至今不得任何线索。阿九无能,处理失策,送了十余队九州弟子性命,还请军师责罚。”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32:00 +0800 CST  

九州军师。杨慕
檀香阵阵,微微闭目倾听,心中思索,算计。四十起,比自己所知又多了一起,看来今日又有作案,这种离奇案子,谁碰了都会头疼,有的人一生都不曾遇到,真是活久见。侧眸瞥一眼独孤九,墨瞳之中带有一丝怜惜,也是她够倒霉,但这案子发生在中原,总要有人去查,有她打先锋,未尝不是好事。只是如今,不顾中原武林安危,想要看独孤九倒霉的人大有人在,三月间,四十起,这样的大动作,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阴谋?真是令人期待最后迷雾散去真相的揭晓会是如何让人愉悦。
“哦?还有本盟弟子丧命,十余队,数十人性命,这恐怕得你亲自向盟主诉说了。现场可有留下痕迹?为何所杀。说不定会有线索浮出。”
迷雾重重,这个案子可真牵连了不少人。此时此刻九州盟上下,不,整个中原武林,要是知道失踪的总人数,恐怕会人心惶惶。脑中思索,记下独孤九话语中几个重点,继续开始“复述”独孤盟主对独孤九训斥。
“独孤盟主有言,限你十日之内找出凶手,否则...就撤职回家闭门思过吧。”
还真是宽容的话,不过独孤盟主这句话却有些意思,其中似乎有我漏掉地方。独孤盟主故意让我传话,估计也有顺带指点之意,这些点看似零散,汇聚一处,倒也不难推算出对方下一次目的何在。
“慕有一计,九姑娘可随便听听。三月来,一月失踪人数比一月多,证明对方时间紧迫,必是有所时限,如今尚不知失踪这些人,具体为何?有何阴谋,但你可即日派人前往各地,消失的这些人有几个特点,全部中立这是其一,大多为一派之首这是其二,四十起失踪案,想必剩余中立门派与高手已有所警觉,与其建立联系,却不要主动干预,也许凶手下一个目标就在其中,顺便多派人到当地打听,有无陌生人出入其地或最近有何不同寻常之事发生,记住,一件小事都不能落下,杨慕罗嗦了,九姑娘以为何?”
起身,负手,正对独孤九,静待人如何抉择。十日之内,时间紧迫,所幸她手下人手足够,也都训练有素,尚有希望。

璇玑九歌。独孤九
“对方十分狡猾老道,那十余队人,音信全无,和失踪案上的所有人一样都是凭空消失,半点痕迹也追查不到。从手法上看,应该不会是两方势力。谢副盟主曾提醒过我,说是我手下的人已经被人紧紧盯上,所以必然处处掣肘。”
她十分清晰地回忆着所有她能得到的细节,在脑海中飞快得运转着,可终究是无所获。那个和她作对的人,巧妙地抹去了所有可以予她追查的关键点。于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杨慕所说的十日之限,无疑是如山的压力,又一重向她压下。
“是,阿九遵命。”独孤九只好应下,即便此刻的她,还是毫无头绪。
而后,杨军师说到她有一计时,独孤九抬眸凝向他,一边仔细听着,一边在心中已有了初步安排,待军师语罢,她几乎茅塞顿开。说不得是她实在年纪轻,阅历太少,毫无江湖经验,虽说博学广记,将天下之事都熟背于心,却是因此反而不懂变通之道了。
杨慕予她的建议,她自然不会有任何质疑。他是剑陵序中的四才之一,这江湖之中,谁会有人去质疑剑陵志呢。
独孤九释然着挽开笑意,又向杨慕恭然地俯身一揖,温声道。
“军师不愧为我九州盟的智囊,多谢军师指点,阿九拜服。”

九州军师。杨慕
“哦?”
轻声置疑,原来谢睿也参入其中,对方品性自己是了解的,没有可能通过独孤九来给自己下套。传闻之中两人关系更是一层疑惑,回想独孤九话语,人手皆被盯着,也就是动向被人事先了解,方才能令十余队人马消失不见,看来对方也有高手对弈,有趣的很。
“独孤盟主,还有吩咐。不可打草惊蛇,探明其地,立即禀报。”
独孤庄的话似乎里面隐藏着某些暗示,知道的太少,无从猜测。挥了挥手中羽扇,一饮茶盏中茶水。仔细打量一眼独孤九,独孤庄又会有多重视于她?说不定独孤庄的想法可以从独孤九身上推测而出。
“这几句都是盟主重重交代,不可怠慢,九姑娘,独孤盟主恐怕已有了重要线索。”
说者无意,听者不知有没有心?何为重要线索?为何有了线索仍是定下十日之期看她笑话,又为何不曾跟她说过,代话都要由杨慕代劳。种种疑问,不过是开始,猜疑越往后才会越严重,初期不过是在她心中扎下一根刺。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起身相送
“还有一点九姑娘须多加注意,谢副盟主所言不无道理,兵贵神速,时日不多,九姑娘这就行动,必有收获,慕则在提醒一点,布置之时多多留意身边之人.....”
话尽此,独孤九是聪明的女人,想必已经知道话为何意,不管身在何方,总会出现一种身为密探的死士,只有出现了叛徒,独孤九的每次搜捕才会徒劳无功,才会被人提前布局,被人提前知晓从容布置。
“多多提防他们以死殉职,慕便不远送九姑娘了。”

璇玑九歌。独孤九
独孤九心下暗暗佩服,这杨军师,话并不多,但论及公务,却是句句切中要点,一针见血。这样的人,还好并不是九州盟的敌人。那圣门的春秋十二楼里,有一个靖君,已是千难万难。
“九州盟事务,阿九绝无怠慢之心。”
书房中所焚檀香,丝丝缕缕绕上她广袖披帛,浸入她青丝云髻。独孤九踌躇着,十分不解杨慕与她所说,庄伯已有重要线索之言。不由得,双黛稍稍一拢,温软雁眸中沉下些许纳罕神光。这一切,她都无从理清,可惜如今她还气着谢睿,不能赴陶然居,相问于他。
她前一番思索还未了,却是听得军师说起留意身边之人,脑中恍然像是被银针一瞬刺过,神情稍稍有失。
“多谢军师提点,阿九告辞。”
她万分沉重地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才踏入院落,那肃杀秋意愈发让她觉得萧索,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去做好这件事。愈来愈多的人命压在她肩头,她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这是否会是一场浩劫,谁也不知。可独孤九想,无论如何,这场不知由谁起手的阴谋,都已将她置入漩涡,她愈发觉得命不由己,力不从心。
结戏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33:00 +0800 CST  

【柒】宁睿。外患未宁,内忧堪虑
-------------------剑陵-----------------
时间:嘉平十六年 九月
地点:陶然居
人物:春水剑。白宁远 风月无欲。谢睿
剧情:春秋轮回(七)事已至此,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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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剑。白宁远
九月枫红,瑟瑟西风间如春花明艳,似流火,似丹霞,一片烈烈。可这样的生机,却没能予以此间主人。谢睿病重,白宁远接到消息是方将召南谷的一堆乱麻理了大半,于是他又策马千里,日夜不歇地赶来洛阳。他一袭白衣满沾风尘,掩尽了素洁,只是他向来康健,精神还是很好,两地奔波的疲倦并未与面上显露分明。
“带我去看看你睿哥哥。”
白宁远将糖丸分了小澈一颗,他将面上的忧虑压下,敛入双眸深处,再覆上一重,和煦如春光的淡然,谢睿是病人,在忧心急怒的病人面前,最忌面露焦灼。

风月无欲。谢睿
青铜方炉,煨向兰室,驱着九月仲秋,凉飒朔寒。朴无设添的一轩,空落置了常备器应,一方桌案。软塌之上,厚衾覆盖谢睿肩胛及下。谢睿的面色虚寒,唇瓣惨淡,倦怠漫在宇间,疲累的,却似又陷入沉思冥想,不得释然。
谢睿晕厥三日,苏醒后,进食极少,谢绝外客,深避陶然居内。他的病症究竟,除却林澈,九州盟总舵的独孤山庄内,无人能明晰。他的心结繁杂,又也非林澈的智慧神思,能解忧知语的。偌大的清流正道,汇聚之所,也就如这金秋霏霏的雨,只向所往而渗,不念其它。添的北方空气中,湿润更重,他喘疾愈重。
“宁远兄。”推门之声渐起,牵回了谢睿飘忽沉移的神思,他侧过眸,上身已褪落被衾,双眸抬向白宁远。林澈从榻边衣架拾过外衣,披向谢睿单薄的身躯,避退又向外去,阖拢了门,准备茶水。谢睿一手扶在颈前,双眸略含歉意,向白宁远沾有风霜,尘壤于袂梭巡一顾,继而颔首微行“有劳宁远兄奔波。明之有愧。”

春水剑。白宁远
“你若真有愧,就该好好将养身体。”
白宁远无奈一笑,谢明之身上的病症本便世间罕有,难以医治,而却又偏偏身陷九洲诸事中,不得静养,只怕许他的延寿十年,不能应诺。
将脉枕置了其腕下,三指分按尺关寸三处,不由得双眉微锁,谢明之这病,不是秋气逆行而致,从这脉象中可窥,急怒骤伤心脉,又有郁结损肝,病气缠绵不去。心病难医,又何况是智名天下之人的心医。
“明之心中有不解之结,此为病源。”
白宁远辅了宣纸,提笔于之前开下的药方上,按着时节冷暖,增减了几味药用量,用镇纸压了,置在案边一侧。
“这几日九洲盟中有事?”
能困扰谢明之至此的,自然不是琐屑的切身之务,唯有江湖正邪大局,才能扰其至此。

风月无欲。谢睿
谢睿眼睑垂下,睫映着青淤浅痕,着也是难寐辗转的凭证。那眉宇褶皱的,徐徐蔓延。眼尾浅纹织出年岁沧桑下,身心已疲地苍凉。无欲之名的冠身,可笑而叹。人若无欲无求,身在俗外,何来他这气急晕厥,病症突犯。
“明之已遵医嘱,奈何把持心绪,难达安定无欲,漠然寂静。身在九洲,居此之职,便是偷得浮生作养,也是不能。”谢睿噙笑,唇边徐徐勾起,向白宁远浅淡一望,眸色微苦,恬淡神情,寥寥数语,蕴含繁杂的,又是多少无奈,多少不得。
白宁远是一个好大夫,遇见这样的大夫,病人不听医嘱,难道真是一心求死,不愿回转。谢睿徐徐一叹,眸光流眄轻握衣襟的指端,那微紫素白,刺目极常。“宁远兄长途跋涉,一路安康而往洛阳,可闻听说,失踪案卷,已至三十九宗。盟中天罗广派分队,弟子枉死数十,与日而增高手消失,却无人知晓幕后之首。”他靠向身后玉枕,自枕侧取过一方绣着红枫碧华的药囊,置于鼻尖,缓缓阖眸“明之粗通医理,曾阅《太平圣惠方》,其记病症一千六百七十门,处方以一万六千八百三十四首传世。哪一症,述的人心麻木。又哪一方,能治人心。宁远兄悬壶济世,饱读医书。可能与明之传授普及,好叫明之能解,人心,何以龌龊恶浊,无餍至斯。”谢睿指尖紧攥着系囊地绳结,垂至那抹流苏,按向胸口之处,缓解那循序渐延的凉意寒悲。“九洲称正道清流,聚天下名侠,仙隐高士一方。九洲盟主,却罔顾仁义道礼,隐瞒实情,意在逼众投诚,效劳九洲。这样作为,这般心肠,道貌岸然已极。九州盟,凭何揽下盛名?明之何有颜面,面向武林同道,盟内信赖交托的弟子。人心贪妄,非药石灵丹能医。罢了,宁远兄,且当我胡言求问,自作捆缚。”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33:00 +0800 CST  

·演职员表·
1.墨逍——沈醉饰;公冶朝歌——姬回雪饰
2.独孤九——姬回雪饰;闻徵——墨子隐饰
3.叶蔻——安泠歌饰;陆迟清——陌几言饰
4.墨逍——沈醉饰;姬回雪——姬回雪饰
5.谢睿——沈醉饰;杨清懿——王渊寒饰
6.杨清懿——王渊寒饰;独孤九——姬回雪饰
7.白宁远——墨子隐饰;谢睿——沈醉饰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33:00 +0800 CST  

落幕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16 20:33:00 +0800 CST  
宇内乾坤两分,天下英雄尽扫,唯我剑陵志。

楼主 剑陵志  发布于 2016-05-28 20:35:00 +0800 CST  

楼主:剑陵志

字数:24923

发表时间:2016-05-17 04: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01 21:45:31 +0800 CST

评论数:7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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