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曲未散(卡樱,不定时更新)

卡卡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转头去看不远处的那两个人。
少年正将火把递过去,就在火焰碰到少女火把的那一霎那——
“唉?你的火焰不是很大么?怎么会熄了?”少女惊讶了一下,伸手去撩刚刚被一阵风吹乱的刘海。
“可能是刚刚的那阵风太大了吧……”少年有些窘迫,“对不起啊……我……”
“没事,”少女摆摆手,“我再去买一把就好……我得走了,我男朋友还在等我,谢谢了,再见。”
少年看着对方那不经心的样子。“你的男朋友?”
“是啊,”少女说起来的时候笑容稍稍加深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坐在茶馆前面正在专心致志地喝茶根本没有看他们的男人,“我得走了。”
少年瞬间便了然,有些黯然地说:“小姐是外地人吧。”
小樱没有听出这其实是个肯定句,微笑着点头说,“嗯。”
和他们不过才十几米远的男人在听见这段对话结束的时候刚刚喝完了手里的茶,抬头看见少女朝自己走来的身影。
他开始有些愣,缓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男人站起来,牵起她的手。“那再去买两根吧,我帮你点燃,好不好?”
少女看着他,还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开口道:“好啊。”

就在我抬头,看见你向我走来的那一霎那,你后面是万千的灯火,橘黄色的火光弥漫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你对我安静地微笑,我忽然间觉得,天堂突然对我打开了大门。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1-25 21:03:00 +0800 CST  

灯火节第二天清晨,少女换了一身修长的外袍下楼,看见茗安安稳地坐在大厅里,明显是在等她。她霎时便知道自己被骗了。
“我懒得起,小樱帮我下楼去拿早餐吧。”
她现在才察觉到卡卡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蒙着被子,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但其实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吧。
少女停在楼梯口。十秒过后她将目光从茗安身上移开转了个身准备上楼,一转头就看见那个三分钟前还懒懒地让她去拿早餐的男人就站在楼梯的最上端,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男人站在那里,面罩挡去了大部分的表情。
“卡卡西,”她说得咬牙切齿,“你骗我。”
卡卡西耸了耸肩膀,走下来像是哄小孩似的抱住了她。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也万万想不到这个看似无害地拥抱实则几乎用了男人现有的所有力气。
“是是是,我骗了你,我错了。”卡卡西漫不经心地说。“但是,小樱……”
“不要!”少女从他怀里退出来,慌慌张张地捂住了耳朵,“我不想听,我什么也不想知道。”
卡卡西看着她,眼神平静,说话时,每一个字却都铿锵有力。
“小樱,你今年才刚满十六,对吧?你还有很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嗯……等你成年的时候试着答应一个男孩子,谈一场恋爱,觉得不合适就再换一个,反正那群小子抗压能力强……等到二十二岁的时候可以找个结婚的对象,然后等到二十四岁的时候再结婚,再然后……”男人说,“你会过得很好。”
少女捂着耳朵,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上衣的第一颗扣子,眼泪却一颗一颗落下来。
卡卡西叹了口气,说:“茗安,拜托了。”
被点到名的人撇开眼,低下头来可喝口茶,难得地敛去了微笑。
他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似乎是想把这样子刻在心里,但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记得不够深,可能死了就会忘记。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05 13:24:00 +0800 CST  
他做了个嘴型。
“再见。”
他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的时候衣角被少女抓住,她的力道大得惊人。
少女低着头,眼泪打在木质的地板上,晕开几朵花。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就算我不问,这一天也……也很快就会来……”少女断断续续地,几乎连不成一句话,“我还以为不问的话,至少会慢一点……才三天而已……三天……卡卡西……”
“我知道……你总会离开……所以……所以我连问都不敢问……你知不知道,卡卡西……”
“我每次都想……都想,就让时间停下来吧……停下来……为什么还是要这样……为什么我们还是要分开……”
卡卡西不说话,低下头,就看见自己泛白的指关节,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面。
不能心软,卡卡西。他闭上了眼。
少女抓着他的衣角不肯放开,却终于抬起头。“你让我答应一个男孩子……卡卡西……可我还没有对你说过是吧……卡卡西……你想听么,你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说多少次都可以……”
“我喜欢你,卡卡西。我谁都不会答应。你听着。”
“你要是不来,我就孤独终老。”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05 13:24:00 +0800 CST  

卡卡西低着头,背影稍稍动了一下,少女听见他说道:“放手,小樱。”
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手里握著的单薄的衣角就毫不留情地滑了下去,那样子真是没有一点留恋。
直到卡卡西向前走了两步,少女才感觉到了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少女向前稍倾,就在即将踏出第一步去追赶那个人的一瞬间,一双手臂从她背后伸过,抱住了她。
一只手将她禁锢,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透过那只手手指的缝隙里看见了那个男人模糊的背影。
虽然看得不算真切,但是她还是可以判断出来,那个男人没有回头。
男人一路走过去,消失在了一片模糊的黑暗之中。
其实,背后的人不用将她抱得那样紧,现在的她,已经失去了最初的勇气,她已经没有向前追赶的力气了。
就这样吧。她想,就这样就好。
“小樱,”她听见背后的那个人说,“在我小时候,我与我的母上分别,那时候我也很害怕,但是这没有什么,我在火之国度过了我人生里最快乐的两年,遇到了我毕生最爱的人,这也就够了,而今我孜然一身,也过得很好,日子本就是这样,少了谁,都不会过不下去。今天你看着他离开,以后,也会有一个人去看你的背影。”
“小樱,试着去遗忘吧。”在她背后的茗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雾之国大名府的书房里,阿厉递了一件袍子给茗安,穿着紫色正装的年轻君主接过后披在身上,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正碰见前来道别的少女。
“我在这里也打扰了一会了,所以我来向大名大人道别。”少女说。
茗安看着她,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道:“今日是我长姐的生日,所以我在院子里摆了出戏,和我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少女皱了皱眉头。这个年纪的少女,没几个会对沉闷的戏曲产生兴趣。
茗安看出她的不情愿。“听完了这出你再走,就当是一点回忆,就此一别,恐怕我们很久都不会再见面了。怎样?”
还能怎样?茗安一出口,她就是有千种理由也会被一一噎回去。
她从来没有听过戏,只知道一些比较有名的戏曲,其中一首就是现在正在唱的《西江月》。
主位上的大名大人正在和今天的寿星长公主聊天,说得都是一些她以前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戏曲。她从小到大知道的最多的就是忍术和药材,对这种东西自然没什么研究,最多也只能鉴赏一下《西江月》幽婉哀戚的乐曲。
茗安看她有些无聊,靠过身来轻声对她说:“你若真的听不下去,就多笑笑,吃点水果,也别太拂了我的面子。”
小樱看了看一脸带笑的茗安,无奈地将桌子上她叫不出名字的雾之国特产拿起来咬了一口。
味道果然没有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给她的好吃。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吃都会有些正面的情绪影响味觉,也或许是人不同,心境不同。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09 15:32:00 +0800 CST  
她知道茗安来看过她几次。离得不远,问照顾她的侍女一些日常的小问题,就像是她只是个等待醒来的病人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有些讨厌甚至是恨茗安。这是她从来没有再茗安身上感受到的情绪,那个白衣女子是个无论怎样都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
现在,她被变相地囚禁,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她有些怨茗安。
她想回去,而不是在这里,被这样地保护起来。

年轻的君主完成了隔几天一次的嘘寒问暖,正走在回书房的路上,前面的几个侍卫打着灯笼,引领着白色衣服的女子慢慢地走。黑夜寂静,四周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只能朦朦胧胧地听见侍卫们的鞋底与大地之间的摩擦声。
阿厉走在离茗安最近的地方。
“大人,”阿厉忽然说,“您这样做,那个孩子会恨您的。”
白色衣服的君主忽然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侍卫们都连忙停下来。
茗安没有回头,沉默着。
在她沉默的这几分钟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觉得时间似乎是慢了好几倍。
她淡淡地说:“总是要有个人被人恨。”
说完之后又向前走,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脚步没有一点停留。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14 12:30:00 +0800 CST  

梦中不觉,时光易逝。
刚刚入秋,茗安院子里面的名花就开始凋谢了,连着花香也淡了些。小樱在梦里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忽然一惊,挣开了眼。
这些天以来,第一次睁开眼看见这个世界。
不远处,茗安坐在椅子上,身边的茶几上摆着一盆花卉,大名大人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剪刀,正在修建面前的那一束名贵的花束,其实,那束花上已经没有什么花朵了,并且,就是连叶子也没有剩下多少。
而地上,花瓣和叶子零零散散地掉落着。
茗安把剪刀放下来:“我果然还是不太适合干这种事。”说完又转过头来对她道,“醒了?起来吃到东西吧,你这些天靠着输液充饥,现在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
少女看着她,眼神有些冷。
茗安微微一笑,也不恼,说:“那你再休息一下,等你身体恢复地差不多了,我就让阿厉送你回火之国。”
提到火之国,少女眼神亮了一下,想开口问,可心里还是不太想理茗安,这一踟蹰间,茗安起身拍下身上的叶子和花瓣,对她点了下头,出去了。
阿厉没有跟出去,留在了这个院子里。小樱有点奇怪,刚想说话,就看见阿厉给她行了个大礼,把她吓了一跳。“请樱小姐不要恨我们大人。”
小樱抿着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现在火之国怎么样了?”小樱一边说一边试着动了一下,一动就觉得关节处传来一阵酸痛,她只好小幅度地晃了晃腿。
阿厉低下了头,“战争已经快结束了,樱小姐。”
“已经快结束了?!!”少女一动,关节处的疼痛立刻让她疼地倒吸一口冷气。“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玩笑,”阿厉说,“您睡着的这些日子里,我们大人遭受过很多次的刺杀,而且……而且卡卡西大人的那个禁术也已经释放成功了,虽然说不算是结束,但是白热化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卡卡西……”少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他呢?他还……”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16 22:12:00 +0800 CST  
他还活着吗?只是五个字而已,但是少女怎么样也开不了口。
“是吧。或许还算是活着吧。”
“算是?什么叫算是??”少女抬高声音。
“这个禁术其实算是一种玉石俱焚,”阿厉说话有些冷硬,或许是常年活在血光里的原因,他的声音里面没什么温度,“其实在樱小姐去找卡卡西大人的那时候那个术就已经实行了一部分了。我们大人骗了您。
“这个术不会有什么很大的查克拉波动,因为这个术是一对一的,这也是它的一个好处,不容易被发现释放的地点。卡卡西大人释放这个术其实是在用自己的查克拉来削弱宇智波斑的查克拉。
“卡卡西大人要削弱的那个人的查克拉实在是太过庞大,所以从一开始就要准备好,也就是说您去见卡卡西大人时,就已经回不了头了。那个时候,卡卡西大人的身体其实就很虚弱了。
“五天前,漩涡鸣人与宇智波斑的大战,就是那个禁术释放的时间。漩涡鸣人赢了之后,卡卡西大人就被送回了木叶。”
门外的茗安站在台阶上,听到这里,慢慢地转了个小角度,刚好透过窗户的缝隙里面,看见少女低着头。
她知道她在哭。
年轻的君主沉默地叹了口气,迎着初秋的微风面向着火之国的方向站着,在那一瞬间她恍惚地又想起了少年时期的自己。但是,她的控制力很好,那种悲伤的眼神仅仅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立马就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她笑着摇了摇头,在刚刚升到顶端的太阳的光芒里,在秋天花瓣掉落的一阵花香和泥土的混合的气味里,在屋内少女的微小的抽泣声里,面色平常地走了出去。屋里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
阿厉说:“卡卡西大人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最后,她还是不想自己亲自去跟那个女孩子说这些话。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16 22:12:00 +0800 CST  

当她再一次涉足这里的时候,她终于有了些感慨,即将入秋,这里的禁语花也凋谢地差不多了,唯一不变的,还是这常年弥漫的大雾。秋天,这里的大雾更浓一些,要不是这一路上有阿厉领着她走,她绝对会迷路。
“原本,我们大人说以后再带小姐来的,但是,大人说,以后可能都不能再见面了,所以想请小姐看完了再回去。”阿厉一边走一边说。
少女的神色有些淡,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是什么东西?”
阿厉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应了大人的嘱托,带小姐来这里而已。”
少女大概知道这样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的,干脆不开口了。他们穿过一阵很浓的大雾,在那么几分钟的时间里,她几乎只能看见离她不过两三米的阿厉的一个影子。走出了迷雾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茗安想给她看得东西。
“我想你有权利看一看。”茗安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温柔。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对这件东西没有什么兴趣,因为现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回木叶。然而当她看见这件东西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明白茗安想给她看的是什么了。
她又看见了那颗冰蓝色的球,只是那里面装的再不是茗安的记忆。
阿厉说:“现在这个禁术的力量已经消失,要再过一年才会凝聚起来,所以不会有任何伤害,请樱小姐放心。”
她没有理会阿厉的话,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进去。
才一进去,里面的景象就让她瞬间落下泪来。
那个时候她进去拿这个禁术卷轴,但最后却被卡卡西救了,而最后,卷轴也是卡卡西拿出来的。她早该想到了,现在,这个幻境里应该全部都是卡卡西的记忆。
说是记忆,其实只有一段。
那是他们第一次来雾之国的路上所住的温泉馆。
那天晚上天开始下蒙蒙小雨,温度也变得有些低。她站在路的尽头看见卡卡西拿着一根火焰小到只能照亮一个角落的蜡烛慢慢地向她走过来。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停住。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20 20:19:00 +0800 CST  
她知道她看到的只是幻想而已,就像以前在电影院看电影一样。或许是因为太真实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抱一抱面前的这个人。果不其然,她的手从那个人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她什么也没有拥抱到。
然后男人很自然地转过身去,打开了一扇门。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摆设,这里是她那天晚上住的房间。
男人将蜡烛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确定没有让光照进卧室里之后才走进去。他的动作太轻了,以至于她就站在他身边也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她跟着男人走了进去,然后在一片黄晕的微弱光影中看见那时的自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即使是冷成这样,“她”还是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思。
她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感觉到男人笑了一下,而且这个笑容里面带着宠溺的无奈。
男人到处找了一下,然后在一个壁橱后面找到了温泉馆的备用的被子。
展开,然后铺上。
男人俯下身来,看见“她”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微微笑了。男人稍稍抬起头,薄薄的唇瓣在与她的额头仅有一厘米的距离的空气中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
晚安。他说。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20 20:19:00 +0800 CST  

现在这个时节,雾之国的天黑的还不算早。阿厉将小樱送到雾之国的边境,道别的时候,阿厉说:“希望樱小姐不要恨我们大人。”
这已经是阿厉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比起上一次,小樱的神色缓和了很多,道:“谢谢您送我到这里,帮我给大名大人问安。”
阿厉本身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说到这里,他也不知道接什么,只能和她道了别。少女归家心切,没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阿厉回到大名府的时候,正赶上长公主来看茗安,两个人坐在大名府的后院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走到后院,刚巧听到长公主问茗安说:“你准备怎么办?火之国的那个小丫头和那个上忍……我听别人说你很是上心。”
茗安说:“阿姐听谁说的?”
长公主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茗安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监视。虽说她只是道听途说,但是茗安防心很重,并且说话向来弦外之音多,这让她不得不有些紧张。
茗安又说:“等等吧。”
长公主看她岔开了话题,终于松了口气:“等等?”
“嗯,等到禁语花再开遍雾之国的时候。”

少女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她将路上休息的时间压缩到了极致,所以当她到达的时候,那种疲惫感忽然被放大了无数倍,让她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没有人来接她,火之国在最近过去的两个多月里,早已不复原来的繁华。
原来她已经睡了这么久,她还以为只是做了几个梦而已。
纲手正在坐在办公桌前为即将结束的战争而焦头烂额,蓦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逼近,一抬首,门就被大力地推开了。两个多月没见的徒弟出现在眼前,虽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也让她感觉到很欣慰了。
看到纲手,少女的的眼神终于缓和了很多:“师傅,我回来了。”
纲手点了点头,说:“平安回来就好。”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23 21:46:00 +0800 CST  
少女一步一步走进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师傅,他呢?我在雾之国的时候听他们说他再也……”说到一半,眼泪就掉了下来。
纲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坚强一点小樱,你可是五代目的弟子,别这么轻易就倒下了。”
坚强,没有人知道,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有多么努力去做到这个词,但是,就是那一个人,让她那么辛苦建造的世界瞬间崩塌。

她希望他只是睡着了,就像她以前到他家里,结果在乱糟糟的床上看见他缩在被子里安详入睡一样。
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就像每次她恐惧到不行,结果一睁眼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天才刚开始泛起鱼肚白一样。
她希望他那个时候不要帮她完成这个任务,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要见面,两个人互不相识,她还是迷恋她的宇智波佐助。
她希望他不是旗木卡卡西,她不是春野樱,他们只是普通人,然后相识,相爱,年龄相差大一点不要紧,她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没有国家,没有子民,没有家国天下。
可是,没有希望了。
她看到他躺在那里她就知道没有这些希望了。

“我说过我会孤独终老,我不骗你。”她说。
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在你让我放手的那一霎那,我就想告诉你了。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23 21:46:00 +0800 CST  

即便是初秋,天气也渐渐转凉,清早的时候,小樱还在被子里,就听见楼下母亲在做料理时刀与垫板之间摩擦的声音;屋外因为秋季降临而变得有些朦胧的鸟叫声;外面的林荫道上十二三岁的男孩女孩在去学校时的谈论声……
那些埋藏在记忆里的懵懂天真的日子慢慢地在闭着的眼皮前面浮现出来,就好像昨天,或者,就是上一秒。
在那些日子里,再过不久,妈妈应该就上楼来叫她起床,然后上学。
少女睁开了眼睛。
天花板上的裂痕比起三年前多了很多,就像印在她岁月上的痕迹一样。她想。
她起了床,然后按部就班地穿好衣服,拿了桌子上的一片面包。
她走的时候,母亲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她忽然心血来潮,在走之前对着屋子叫了一声:“我走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句话了。在某个时刻,她就已经脱离了天真懵懂的年纪了。
果然,她听见母亲切菜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她轻轻一笑,然后出了门。
母亲是知道她去哪里的。去过去一个月里她每天都去的地方。
她走进医院,按照惯例跟前台的护士打了招呼,接着一路毫不停顿地走到了最里面的那个病房里。
医院里的一个和纲手关系很好的医生正在给卡卡西量体温,这也算是她这个闭门弟子的福利了。“您来得真早啊。”她说。
那个医生抬起头来,将因为岁月洗礼而有些斑驳的头发拨到后面,说:“小丫头你也很早啊,年轻的一代果然是有朝气。”
她顺着那个医生的话回了个笑容,问说:“能问问您卡卡西老师的情况怎么样了么?”
这个问题她几乎每天都问一遍,还好对方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若是个年轻人,现在铁定已经烦了。
“已经好多了,现在身体上的伤已经愈合地差不多,只是,要是想醒过来,怕是不那么容易。”
“没关系。”少女说。
那个医生有些奇怪,不知道少女的这句话到底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虽是这样,”医生说,“那些伤有的伤到了肌肉,所以虽然外表愈合了,但还是得要时间复原。在施展那个禁咒的时候可能很是痛苦吧,那些伤基本上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少女看着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那个年老的医生接着说:“我听纲手大人说,施展那个术的时候精神上要承受很大的压力,而且又要保持清醒,所以他恐怕只能用疼痛来维持意识吧。”医生掏出一根烟,刚想点上,忽然记起来这里是病房,又无可奈何地收了回去,心里又不禁骂了纲手一句。
“所以说,他是个英雄,小丫头,你该为这个感到自豪,”医生吐了口气,“那么,加油吧,虽然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结果,但是,人总得年轻一次嘛。”
少女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谢谢您。”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2-12-27 22:20:00 +0800 CST  
对方舒了口气,连忙答应下来。还没出去,又转过头来说:“对了,刚刚收到了你的一封信,没有署名,是个不认识的人给的,我放在你桌上了,你等会看看吧。”
小樱应了一声,一低头,果然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看见了那个白色的信封。她大概猜到了是谁,原本准备不打开的,但是又觉得不好,拿着信想了一会,才觉得念着以前的交情和对方的身份无论如何也得看看。
茗安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清秀,话也依旧简短。
可还记得我给你的承诺?君主之言,一言九鼎。对方似乎料准了她一定知道是谁,所以最后连个注名都没有。
女孩看完之后立马站了起来。那些不太愿意被重新拾起的记忆又回到了脑海里,只是她再不是原来的小樱,再不会为了那些记忆而感到悲伤。
她很平静地打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最内层的一个本子,然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雾之国君主清秀的字体。
向前走吧,其余的什么都不要管。
当时的茗安还似乎为了迎合她的喜好而特地没有用文邹邹的书面语。
她抬起头,刚好看见屋外的透过层层的白云的缝隙而射出来的阳光,一缕一缕像是被拉长的线,外面草坪上的花簇一团团地盛开,似乎在屋内都可以隐隐约约地闻到花香,就像是春天一样。
就像是,刚刚穿越了寒冬的,她希冀已久的,以为永远都不会降临的春天。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3-01-04 23:30:00 +0800 CST  
纲手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茗安了,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孩子,很向往火之国的夏日祭。她在火之国住了将近两年,去了两次,每次都是让鼬提着一大袋的东西回来,害得鼬被几个前辈嘲笑当了小丫头的跟班。那个时候她性格虽然有些孤僻,但是对几个和蔼的前辈却是很亲近的。
而今,她位高权重,但是却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与她和自来也说话的时候也带着一些自然的疏远。
”听说你前段日子还受到了刺杀,没事吧?"纲手说。
”没事,比起我尚未登基前的一天三次,这种程度还是吃得消的。”
她说得很轻松,语气里也有开玩笑的意思,可是纲手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好好保重呢••••••”
”这是自然,在雾之国下一任大名有着落之前我自然是要保重。”她说,”我留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雾之国内的公务怕是积压了很多,我要早点回去才好。”
”这么快?”纲手说,末了,又有些了然”是啊,你现在是大名了,哪里还会是那个和鼬一起逛夏日祭的小丫头••••••不过,茗安,我倒是有件事想问你。”
茗安微微弯了嘴角,似乎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理了理衣袍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让卡卡西去做那件事情?”
她听出纲手这么说多多少少有一些责怪的意思,毕竟现在看着小樱那样等下去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这其实算是迁怒,但是已经两年了,忍者也不是一条很长的路,小樱哪有这么多的两年可以用来等他,这实在是让她这个师傅忧心忡忡。
茗安轻靠在了椅子上,”这么些年来,只有寥寥数人可以启动那个卷轴,一是因为 启动它所要花的代价很大,二是因为有个限制条件。这个卷轴必须要一个拥有两种血祭限界的人来启动。在一个人体内,一种血祭限界往往会被另外一种压制,而我是一个血祭限界平衡的特例,而卡卡西由于写轮眼成为了另外一种特例。所以不是我想让他去,而是除了他,没有人可以。”
原来不是机缘巧合,而是命中注定。
纲手叹了口气。”小樱她••••••”
”或许,纲手大人认为她等得很苦,但我却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流言是种很可怕的力量,小樱的阅历尚浅,终有一天会承受不住了,而她等了这些日子,现在所有人都祝福她,这样不是很好么。两年,一辈子,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会去交换的。”
纲手听出了些端倪:”你当初让卡卡西去,也有这一层意思?”
”我当初曾答应她给她一个交代,我素来不食言的。”她道,”只是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来火之国,也请五代目大人告诉他们,不要去雾之国,就算去了我也不会见,现今这一切都结束,我只想好好生活,不想再见故人了。”她说完之后就站了起来,开始的时候脚步有点虚,就连神态都有疲惫的样子,要不是纲手活了这些年,怕是也不会发现这些。
一个人身上有了太多担子,总会有些承受不住。
纲手听见她咳了几声,声音里面有些凝滞,大约是咳出了血,但茗安就是茗安,她几乎毫无表情地将血咽了下去,然后转过头神色自若地说:”谢谢五代目大人这些日子的款待。”
纲手看见她走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叫了她一声,她站住了,却没有转头。
纲手踌躇了一会,才轻轻说:”茗安,保重。”
她将头偏了偏,纲手看见她苍白的侧脸上露出了个安逸的笑容。她没有说话,沉默着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就像是走出了这个世界一样。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3-01-12 10:26:00 +0800 CST  
小樱接到通知说是让她去总部一趟,才到却发现门口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她隔着缝隙望过去,看见了好大的阵势,问了一旁值班的忍者才知道雾之国国君才来了没多久就决定回去,所以几个高层都来送。
她在人群中找到了拉着丁次看热闹的井野,井野说:“哎?你不是在医院么?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说:“我今天才到医院就被叫到了北城的一家医官照顾一批伤员,还没来的及去看一看卡卡西老师呢,现在又被师傅叫到这里来。”
井野有些幸灾乐祸:“能者多劳嘛。”
她翻了个白眼,当作没听到井野的话,问说:“你们看见我师傅人了吗?我找了一会没有看见她。”
“送雾之国大名的时候我也没有看见她,大概是没有出来,你直接进总部去找她吧。”
小樱觉得如此,于是和他们道了别,挤出那人山人海,刚走到门口却听见静音师姐在叫她,因为人群太嘈杂,而且她们隔得又远,她在一片沸腾声里只听见静音师姐隐隐约约说卡卡西什么的。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是听不见她说什么。静音无奈地一笑,做了个口型,这次她终于看清,静音说地的确是卡卡西。然后静音做了个眼睛睁开地动作,她一瞬间只觉得脑子里一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人群依旧,只是静音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是被挤散了。这些年她早就不再是那个情窦初开地小女生,所以即便是惊喜,但她也还是觉得异样。
茗安现在来火之国是和卡卡西有关么?
她已经见识过了那个卷轴的副作用,她也知道卡卡西醒过来的可能微乎其微。茗安以前说过那个幻境会在一年后回到雾之国,而且以前师傅跟她说,卷轴一旦被使用,回复力量也需要一段时间,大约也是一年。这些时间会不会重合的太巧合?
她忽然觉得有些慌,于是费劲力量冲破人群,毕竟有着天生的怪力,整个过程没有太艰难,只是就快到马车前的时候却被茗安的侍卫挡住了。这算是两国邦交,她不敢硬闯,叫了站在马车旁的阿厉一声,阿厉看到她,转身对着马车的方向说了一些话。
然后她看见一只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将马车的前帘拨开了一条缝隙,马车里面太黑,她看不见是谁,但是她肯定这人就是她想见的人。
“茗安。”她轻轻叫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那只手慢慢地向她的方向摆了摆,带着一些睥睨的姿态,一下子就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她知道,那个动作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只是那人毕竟还是茗安,那些动作里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些她所熟悉的温和。
就像在说,回去吧。
那只手收回入了前帘里。
就此一别,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茗安一面,哪怕是她以后有一次去了雾之国茗安也没有见她。这一次,算是永别了。
她目送着载着茗安的马车离去,这个人似清风的女子从此只出现在了她的记忆里。。
那个白衣女子心里有个日日做梦都梦到的人,她不敢见任何与“过去”这些字眼扯上关系的人或物,怕的是睹物思人,她怕那些思念像厉鬼一样缠着她不放,所以想将那些过去连根拔起。
自己永远不是那样决绝的人,所以她永远只能看着别人离开的背影。
但没关系,她想,无论如何,也一定回有个人站在她身后,只要她一转头,就可以看见他在对着自己微笑。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3-01-14 23:46:00 +0800 CST  
现在,正文完结,接下来就是番外了^_^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3-01-21 13:45:00 +0800 CST  

最后一场快完时,领班抽了个空,着人将我请到角落里,问我说,是不是哪里犯了大名大人的忌讳?还希望阿厉大人帮我们说几句好话。
我说:“这曲子可能在火之国演奏了多次,大人以前在火之国住过一段时间,怕是听腻了,不用担心。”
那个领班听了,稍稍放心,但是又觉得不对。道:“这曲子很难唱,我们素来不敢冒险,今天是特地为大名大人准备的,前两年在日向家唱过,再往前那就是十几年前上一位青衣还在,在宇智波家唱过,确实不知是哪里犯了忌讳。”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再看先君时她正坐在主位上跟长公主说话,脸上带着微笑,一如先前。我便说:“大人不会计较的。”
她是这样决绝的一个人,绝不会干那种迁怒他人的傻事。

后来我娶了妻子,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少了很多,直到我的女儿出生,我才又开始整日都跟在这位几乎不穿印着朱雀的正装的君主身边。先君很喜欢她,还为她亲自取了个小名,叫良君。
良君性子闹,先君本来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但是总是把她带在身边。
第八年,天降大雪,雾之国闹了一次很严重的雪灾,先君本来原先身体就不好,在那段日子里更是夜不能寐,每日都批折子批到很晚,终于累倒。她第二天就让我把良君送出了大名府,说是怕良君看见伤心。
在那个冬天里,火之国送来了一个消息。
那个时候大名府的医忍正在替先君看病,忽然一个护卫跑了进来说火之国来了一个人。先君当然是不见,所以全当没听见。那个护卫没有得到回复自然也不敢有别的动作。
我说:“说不定是什么要紧事,不如让人传话,大人也不必见他。”
她听见,点头应允了。那个侍卫松了口气,说:“那人说大人可能不见他,所以已经把要说的话告诉我了。那人说,大人认识的一个宇智波家的旧识六年前回了火之国,前段日子因为旧疾复发过世了。”
先君原本在闭目养神,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那个侍卫,一字一句地说:“你说是谁?”
那个侍卫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子没了和气,一时间杵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忽然把头撇开,不再看他,然后摆了摆手,说:“都出去。”
语气很平和,倒是没有什么情绪。
各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说话,都出去了。我是最后一个走的,关门的时候听见先君问:“阿厉,下雪了吗?”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答:“下了很久了,一直没有停。”
她忽然皱了下眉头,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很惊讶,先君也不是没有吐过血,但是每次她都是默不作声地咽下去。我刚想再推门进去,又听见她说:“出去,”带着君主那不可忤逆的语气,“我乏了,想睡一睡。”

那场大雪过后,先君又恢复常态。大名府的日子清淡如水,有些东西,终究不会存在太久,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楼主 鬼姝娃娃  发布于 2013-01-25 23:11:00 +0800 CST  

楼主:鬼姝娃娃

字数:41283

发表时间:2012-08-04 04: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8-04 19:33:4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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