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发】九歌抄 BY 元璎珞

PART.2
1个月。不,是1个月又4天。
从那晚之后,他离开木叶的日子。
在这段时间里,大家都非常忙。鸣人只待了几天就和自来也出了任务,而和井野、雏田她们也因为任务都见不上面,更别说象以前一样聚会碰头了。纲手大人在办公室呆的时间越来越晚,医疗部的伤患明显增多,因此每天的见习与救护工作片刻没有间断过,末了几乎是拖着脚回到家里,连饭也吃不下,只想要扑到在床上。
但并不是现在才这样啊。以前也一样经历过各种类似的非常时期:第一次A级任务的时候,中忍考试的时候,大蛇丸进攻的时候,以及佐助离开的时候……种种危险的境地,同伴生命的重量,直面死亡的恐惧,生离死别的痛苦,这些都不是没有经历过的。
为什么现在却这么累?
因为现在已经没有那个人,总是会在她身边弯起眼睛笑着说:“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这种话了么?
因为没有可以在自己伤心难过生气孤独的任一时刻,总是会放在她头上的那只手,和总会让她可以一头撞进去的那个怀抱了么?
开玩笑。自己应该根本不在乎这些。还应该恨他。为被突然拥抱住那瞬间的窒息、他的嘴唇和气息落在自己颈项间的灼热,以及被她打了一耳光后,那眼中流露的苦涩笑意——因为这些,难道不是也想过再也不理他的吗?
但是,胸口好疼,只要视线不自觉地四处寻找,却找不到熟悉焦距的时候,那种突然袭来的空落落的疼,如同心脏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一样,不得不每次都用指尖去确认。
1个月,又5天。
如果你仍然不回来,我就真的真的永远也不原谅你。
少女想着。


不管用多么快的动作,或者多么利而薄的尖刃,刺进人类的心脏部位时,还是会有鲜血溅出来,染在手甲上,甚至面具上,带着感觉不到的温热。很快,也冷掉、凝固、剥落,不留痕迹。
不管是对手,还是同伴,都这样流出血,血冷了,然后死去。
就和你一样。父亲。
总有一天,我的血也会这样染到不知名的对手身上,或者,染在我自己的身上吧?
他疲惫地想。
同伴从尸体身上找到了要找的信件,然后看着他,等待他的指示——这似乎漫长到没有尽头的任务终于结束了,也终于可以回去了。大家一定是开心的。因为每个面具背后,想必都有一个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他的呢?他回去的理由是什么? 是让他逃离的同一理由吗?
撤退。追杀。埋伏。对手不弱,且誓要夺还,战斗得很吃力,但不是不可以全身而退。他有点失望。
为什么不更强一点?再强一点,强到让他不用再去寻找全身而退的理由就好。
快到火之国的国境线时,最后一批岩隐的追杀者赶上来了。
如果可以在这里结束的话……
这么想的时候,他听见了靠在背后的老友的声音:
“喂!借借你耍帅的台词用一下:我不会让自己的同伴死去的,哪怕是他自己想死也不行!听明白了吗?”
他苦笑着点头。没有任何触动地。
查克拉在手掌中凝聚起来的质量与重量,尖锐的鸣叫,夺目的光芒。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2:00 +0800 CST  
医院。办公楼。酒馆。书店。或者其他任何地方。
如果他要回家的话,总得从这条小巷过吧?
樱气鼓鼓地靠在木板的巷壁上想,抬头看看暗沉下来的天色,一滴雨珠正好打在她脸颊上。
夏末秋初的第一场雨。
知道执行任务的暗部回来的消息,还是因为被通知去为伤员做治疗。
但她跑遍整个医院,没有见到想见到的人。
“他先去纲手大人那里汇报了,”躺在病床上的玄间呲牙咧嘴的,一半因为伤口一半因为放错“地方”而被静音无情扭起的手,“虽然一副身先士卒的调调,那家伙可是和蟑螂一样长命的!不过,还是得拜托你看好他哦!”  
樱没听到他最后的那句话,已经匆匆行了个礼跑出去。
到纲手大人那里。
“哦,你的卡卡西老师呀?刚刚报告完已经离开了,去医院了吧?别担心,他没受什么大伤。”
她又跑回医院。仍然不在。
“才刚离开,只是小伤而已。还说赶着去买新出的杂志,很有精神的样子呢,不用担心!”
护士小姐微笑着摇头。
担心?她才不担心呢。她快气炸了。他让她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
对她做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行为,马上又不声不响跑回暗部,再突然踪影全无地消失个半月,回来后又四处神出鬼没。
什么你一定会找到我?什么你一定会在我身边?
你这个撒谎的、没操守的骗子,混蛋。这次一定会等到你,然后结结实实地,给你那张讨厌的脸上一拳,一定会的。
雨开始下大了,银线一样被风扯着,渐渐织成密实的帘幕。
雨点落在她随手折来遮挡的荷叶叶面上,发出小而密的闷响,从叶边滴落的雨珠和随风飘来的雨丝,在头发上结成一层水珠,然后落在肩头,渐渐打湿。
有点累了,慢慢蹲下来。更紧地抱住小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
“有点冷了呢!”
悄悄嘀咕着,听着雨点和自己的心跳声,慢慢忘记了自己身处何方,在做什么,眼皮变得沉起来。
朦胧中听到身边有人走近,然后停下站住。咦,雨停了?
抬起头,樱看见撑着伞的卡卡西正俯身看着自己。
一如既往乱篷蓬的灰白色头发,深藏蓝面罩下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平静而懒散地看着她的一只眼睛,夹在胳膊下的“那种杂志”,以及卷起袖口露出的前臂……
和以前一样没有变。
但一时间,她忘记了种种生气、委屈、责难和决意,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然后意识到,自己根本是这么、这么、这么地想念着这个人。
这个男人。她的——“卡卡西老师……”
“起来吧!”
他短短地、平静地说道,把手中的伞撑向她。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2:00 +0800 CST  
第六章 丑闻
PART.1
山中井野靠在枕头上,拧起一双漂亮纤细的眉毛,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盯着她那个突然而至的死党正忙碌梳洗的身影,发出不满的牢骚。
“天还没亮就从人家窗口跳进来,差点吓死我,你这家伙还真够没礼貌的!”
“对不起啦!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就饶了我吧!”樱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地用毛巾擦着脸,不让好友发现自己的异样,“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井野。如果我家里人来问起我昨晚在哪里,就说我和你在一起好吗?”
“不会吧?你昨晚一晚上都没回那个家呀?”井野这回是真吃惊了,“你到底做什么去了?小樱。”
“呃…呃,唔,”脸蒙在毛巾下的樱发出含糊的声音,“拜托你好不好?井野,大不了我请你去三原町那家西洋料理店吃大餐怎么样?”
“这算是让我帮你撒谎的贿赂吗?但我可不想惹上你家里人呀!”
“是吗?那我就跟你断交!”
“喂喂,你这是在求人的态度吗?”
井野不满地叫起来,小樱却笑了,不是太轻松地,但她知道对方一定会帮助自己圆这个谎,因此纷繁复杂的混乱心情得以稍微轻松下来。
没有比她和井野这样更互相了解对方的死党了——虽然说死党或许不太正确,因她们平时的关系看上被称为对头兼损友似乎更恰当。但是,就象樱遇到诸如此次的困境需要帮助时几乎不用多想找的便会是井野,反过来也是一样!男人很难理解存在于女性之间这种复杂而微妙的情谊,即使她们自己也不见得清楚,但所谓朋友,就是这么回事吧?
金色的晨光已经透过窗户在房间地板上织成了斑驳的图案,还闻得到夜雨后清新的气息,已经又是新一天了。樱记得今天还要到医疗部见习,但此时的她只恨不得能狠狠睡上一觉。
她实在累坏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跟做梦似的。但身体的感觉却明白告诉她,那些火热的触摸,浊重的呼吸,仿佛无止境的交缠,他伸出来的手臂,以及在她身上时露出的表情……跟所谓梦境实在天差地别,根本无法欺骗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所以尽管又累又困,自己还是趁他也睡着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
为什么在思念和拥抱之后,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却在他怀里找不到一个可以舒适入眠的姿势与理由呢?
井野怀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迷惑。
“呐,樱,你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樱愣了一下。
“你所谓的奇怪是指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算是回答还是反问,是问井野还是问自己?
昨晚发生在她和那个人之间的那一切,算是奇怪的事吗?
“没什么!只是你这家伙没人看着的话,总是经常做些让人担心的事呢!尤其是最近。是因为鸣人回来的缘故吗?”
井野把话题叉开。
“那小子回来我是很高兴而已,怎会奇怪的?”
“那,还有一个怎办呢?你现在已经忘记佐助了吗?”
井野本只是想开玩笑,但话一出口又有点后悔。
这不是可以拿来玩笑的话题,事实上,这是个木叶村人人都想抛诸脑后却又都忧心仲仲的禁忌。
但樱的反应并不如预期激烈,起初还有一点茫然,然后才猛地一惊反应过来似的——是的,她竟然真的忘记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直到刚才为止,她的脑海中真的完全不曾想起过那个留下一个孤单决绝背影离去的少年,冷酷俊朗仍带着孩子气的脸,曾经不知是出于虚荣或好强而和朋友争得死去活来的,属于还未尝经历生离死别、单纯无忧时光记忆的男孩。
在所有人都试着忘记他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一个。
但她却忘记了。只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另一个人占据了她,从身体到心,她竟然一直在想的,都是那个人的事。
这个发现没有让樱进一步了解到自己的心意,只是让这少女更加混乱、迷惑,和羞愧起来,令她忽然对昨晚发生的事变得缺乏了底气,甚至产生出某种近乎负罪的情绪。
“我不会丢下佐助!会和鸣人,还有……还有,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回来。”
这只是你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傻丫头!
井野心里想这么说,但看着樱涨红了的脸和受伤的表情,她终究没有把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她叫住准备告辞的樱,将一条深红色的缎带递过去。
“等一下,把这个再借你系!披头散发的跑出去象什么样?”
樱看了看,然后脸更加红起来——因为这才想起她忘在了某个地方的护额。而对井野不问这一点,也令樱觉得困窘又感激。
很多很多年前,在最沮丧的时候,也曾经这样接过同样的东西啊。
“谢谢你!井野。”
“哼,只是借你而已,要还的。还有啊,记得你说请客别赖帐!”
看着樱低头系缎带,井野装作没有注意到她脖颈上的斑斑印记,把眼睛转开去,若无其事地替她拉高领口、整理一下头发。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可以挽留住渐行渐远的朋友。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4:00 +0800 CST  
PART.2
卡卡西走进玄间所在的病房,正好一阵笑声响起来。
“好热闹啊!今天人到的还真齐呀!”
“哦,新副队长也来了!”阿斯马掐熄手中的烟头招呼他。
他有点惊讶地望着屋内众人,阿斯玛、红、凯、青叶等几位私交良好的上忍都聚在这里,这种阵容与其说是来探病,更像是把平日里聚会胡侃的地方从酒馆改在了病房而已。
而那被探望的对象,此时在大家的笑声中正一脸无可奈何,一看见走进来的卡卡西,更加不高兴起来。
“是啊,加上一个你就太多了,干什么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跑进来?卡卡西!你不会也和这些闲人一样,拿什么探病为借口来找我的碴吧?”
“虽说我也只是因为要换药顺便而已,不过好歹也是来探病,你也不必表现得这么不友好嘛!还是你被这些家伙找到了什么碴结果他们笑得这么开心?”
卡卡西耸耸肩,还没等众人开口,弯腰好奇地瞅着玄间的脸问道:“说起来,怎么你的伤,看上去比昨天回来的时候还要重似的?”
“不,这不叫伤啊,卡卡西!这可是爱的印记哟,你没发现玄间其实满脸都是桃花吗?”
青叶搭住他的肩膀,嘻嘻笑道。
“哦,是这么回事呀!”
卡卡西点点头,下意识低了一下脸。虽然因为脸上的面罩,这根本没有必要。  
“什么叫‘哦,是这么回事呀’?别说得好象了然于胸似的,”玄间没好气地,“我不过是因为身受重伤不想跟某个女人计较而已!”
“是你自己手不老实才被人家静音收拾了吧?”
红笑着不屑道,为自己姐妹的反骚扰义举正名。
“其实你已经该庆幸那姑娘和她的师父比起来,已经非常温柔可爱了。换做是五代火影本人,不,即使换成是卡卡西家那只小野猫你也不会坐在这儿了。对吧,卡卡西?”
“啊!”对阿斯马无心的调侃卡卡西不置可否。
“对了,说起那小丫头,我这里也有件关于她的麻烦事呀!”凯想起什么,有点为难地挠头,“还正在想怎么办呢?很为难啊!”
“还有能够难到你的事吗?凯,你用青春和热血去摆平不就好了!”
“哼,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这么做啦,”凯不理会玄间的调侃,“但这世上也有属于青春本身的烦恼呀!其实,是前几天被小樱的爷爷来拜托我去和日向家做媒,希望让小樱和宁次定婚!”
“哈?”
一群人闻言大惊,正在喝茶的红差点将水喷在玄间的被子上。
当然令他们震惊的与其说是做媒本身,倒不如说是居然有人会想到拜托凯去做这种事的缘故——对于老大不小但恋爱与婚姻记录都为白纸一张的凯来说,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玩笑。
但凯罔顾众人的感受,兀自烦恼不已:“虽说都是我可爱的学生,但这对小李来说就太残酷了。你们也知道小李一直倾心于小樱,如果当老师的却把他的恋人说给其他人家,实在有违师道不是吗?”
——这和师道扯不上什么关系吧?而且小樱什么时候成了小李的恋人?——
每个人心里都不以为然地这么想。
卡卡西抱起手臂,默默靠在一边听着。
“大概因为宁次虽然是分家的孩子,但到底是名门日向一系。春野家那位老人还真是有一手,不愧‘木叶经营之王’的名号,挑这种非常时期拿自己孙女打起算盘来了!”
玄间有点刻薄地说道。
春野家在木叶村并非什么忍术名门,家族中除去樱早逝的父亲枫以外,也没出现过一位不得了的忍者,可在村里的地位却绝对不能说不重要。只因为目前春野家的当家家主、樱的爷爷槐,是一位以精明手段创业的商人,村中物资流通和与他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曾经一度是他大展身手的舞台。而似乎为了摆脱生于忍者村却重商轻武的尴尬境地,又不遗余力地将累积的财富用在与名门权位者的结交和经营之中。
“但撇开这些不说,就人本身来看,我认为日向宁次其实和小樱倒是很登对呀,年纪、身份和长相什么的,如果订婚未尝不是好事。”
红比较厚道,且想的角度不同。
她是这帮上忍中唯一的女性,而且因为自己与阿斯马的关系,总是只看到事物好的一面。幸福中的女人总有点盲目乐观,即便是作为少之又少的女性上忍也不例外。
“小樱和宁次平时好象没什么来往吧?比起来鸣人和小樱的感情更好些,毕竟都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同伴。”阿斯马说,被红瞪了一眼后马上改口道,“不过小樱似乎也不大在意那小子啦。唉,总之,卡卡西你教出来的小野猫真是麻烦呀!咦?”
众人这才注意到卡卡西已经不在这里。
“这家伙又一个人溜掉了啊!喂,玄间,”阿斯马转向病床上的玄间问道,“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别装傻了,你总不是为了无聊才跟着他一起回暗部的吧?”
玄间只顾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支草根,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到他刚才进来之前为止,本来情况是不太好的!”他小心斟酌着字句,“总觉得发生了些什么,所以刚才的他看上去有些不同!”
“发生了什么?如果是好的不同的话,那就是好事吧!”红说。
“我觉得那家伙看上去一直都是那样啊!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凯不解。
但玄间和阿斯马一个继续咬草根,一个又点上一支烟,都没有说话。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5:00 +0800 CST  
趁着他们说得热火朝天时,卡卡西已经一个人溜出来,正走往创伤室的廊上。
凯提起的事倒对他没什么大的冲击,但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继续不动声色地和那帮老友们搅入这个话题中。
所谓成年人的意思,就是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懂得采取逃避的态度而已。他这么嘲笑着自己,摇摇头。
来到创伤室,护士却都不在,只有静音正忙碌收拾着药品,看见卡卡西逛进来便招呼他。
“今天怎么有空来?卡卡西。”
“来换药的。”卡卡西指指肩膀示意,微笑道,“顺便去看望了玄间,那家伙多受你‘关照’了!静音小姐。”
静音的脸红了,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弦外之音。
“你要换药的话,负责的护士刚被我派出去了,不过正好小樱还在里面房间拿东西,我叫她出来帮你!”
“恩!”卡卡西本想点点头道谢,但话还没说只听到里面传来许多东西摔落一地发出的巨大声音,吓了静音一跳。“小樱不要紧吧?在搞什么呀?”
“我进去看看她好了!” 卡卡西苦笑着说。
里间的地面上摔碎了一地的药品和手术器具,却看不到人影。
他叹口气,径直在一张桌子背面发现到心慌意乱蹲在那里的肇事者。
“你在做什么?小樱。”
女孩困窘非常地抬头看看他然后又飞速低下,装作在地上捡拾东西的样子。
“没、没什么呀,只是捡东西而已,你没看见吗?”
“是啊。那么,等一下可以麻烦你帮我换药好吗?”
“……哦!”
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应了一声后,樱慢腾腾象是很勉强地站起来,仍旧头也不抬地小心翼翼绕过他,去取来了一些绷带和药品。
卡卡西坐下来,脱去上衣。肩膀上的伤是最后那场边境线上的战斗留下来的,不算太重,起码比起和他一起留下来的玄间而言。
想到这一点他感到讽刺,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从以前到现在,尽管说着即使拼死也会保护同伴的话,但最后往往活下来的还是他自己,只留他一个人咀嚼着悔恨而已。
但是,惟独她,抱住她后,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样放手。他抬眼看向她。
樱走过来,眼光一接触到他露出来的身体,立刻象被烫到一样转开。——她的汗水沾在他胸膛上的情景,他动作时肩膀上伸展得如同兽类的线条,皮肤上挥发的气息……排山倒海般滚烫的热流席卷而来,令她几乎想转身就逃。
他向她伸出手。樱被吓了一跳,立刻用手死死抵住他胸口丨。
活象只尾巴上的毛全部竖起来的猫。
卡卡西一愣,然后无奈地苦笑,把手中拿着的、被马虎留在他家中的那条护额展示给这只受惊的猫咪。
结果她的脸更红了。为自己的失态而更加狼狈,只好怏怏地拿过护额来系上,无奈却越急越乱地半天也弄不好,头发、手指与额带绕成和心情一样的一团乱麻。
看着那个小脑袋转来转去假装镇静跟护额较劲的的狼狈样子,卡卡西觉得自己很难控制住笑意不泛起在面罩下,胸膛中如同潮水般弥漫上一股柔软的疼痛。
他把手放进她的头发中,和她慌张的手指纠缠着。
“身体,还要紧吗?”
一边帮她系着护额,他一边低下头轻声问道,嘴唇几乎贴在那头柔软芬芳的头发上。
温热的气息静静拂过她耳际。
樱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初夜的不适,加上他即使已克制和温柔、但仍然要得太多的次数和太过强悍的占领。
当然不会不——要——紧。
但是,也比不上被造成这结果的始作俑者这么问更“要紧”。
她有点恼。但更恨自己对他的平静和温柔无力招架,只会笨拙地点点头。
“是吗?那就好。”
他简短而平静地说道。手指滑过已经系好的带结,轻轻摩挲着少女发际线与脖颈交界间柔腻的肌肤,留恋地,不想就这样离开。
为什么要偷偷溜走?为什么在那样拥抱后又想推开?为什么不敢抬头看着我?
他知道这些问题的幼稚与无益。因为他比她本人更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
他是她的老师。她是他的学生。
他已经将届三十了。她却仍然只有十四岁。
他是声名在外的木叶上忍。她是五代火影入室弟子。
他是无亲无故、却背上太多记忆恩怨与责任义务的男人。她是被家人寄予希望、未来还没开始的女孩。
——你们,是不可能的!——
是的,他们之间仍然是不可能的。
——你不会去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吧?——
是的,他们之间的事是奇怪的。
可笑的答案吗?但可笑的事情却往往是铁的法则。
当身体与心灵上的狂喜、满足和眩晕之后,当他和她坐在这里,当阳光撒在两人之间的时候,曾经一度越过的那条界线又回来了。
如何延续那一晚不愿醒来的美梦?  
樱抬起头来,望进那只眼睛,平静的深黑瞳孔下灼烫奔腾的感情熔岩,只要这么望着,她的胸口就会热热地疼起来,忍不住想要用手指,来触摸他眼角的皱纹和落寞,和面罩下热吻过她的嘴唇,然后又一次地什么都忘记。
这时门打开了,静音探了半个身进来。
“小樱,还没给你的卡卡西老师换好药吗?快一点哟!”
樱迅速低下头。卡卡西收回手。
幻象消失了。距离和界线却仍在。
这么近,那么远。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5:00 +0800 CST  
PART.3
“终于找到你了!”
卡卡西推开盖在脸上的书,从来者身后直落下来的阳光令他眼睛微微眯起。
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光听那中气十足却浮夸的声音便知道了。
自来也一边大剌剌地坐下一边拈起那本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旧刊《亲热天堂》:
“虽然作为我的书迷我是没什么意见,但身为暗部副队长竟然跑到屋顶上来偷懒,也不怕纲手那女人扣你薪俸!”
“我可没准备把任务以外的私人时间也卖给火影大人啊!”
灰白发的副队长无可无不可地回答道,坐起了身。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鸣人呢?”
“谁知道那臭小子,转眼就没影了!大概跑去吃拉面了吧!”
“这次出去有收获吗?”
“收获?说麻烦比较正确。”自来也皱皱眉,象是不大满意自己的这个卖弄辞藻的回答似的,“关于大蛇丸在岩国以西靠近中央的地方建了新音忍基地的消息只是个空饵,但是我和鸣人路上受到晓的攻击一事却是真的。而且他们好象也已经准备对砂忍那个臭屁小子下手了。另外,各国之间的边境也不太平,看样子不知道哪天就会打起来了!”
“啊,真的是很麻烦呀!情况演变成最糟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卡卡西淡淡回答,顿了一下后问,“那么,也没有关于佐助的消息吗?”
“哼,别问这么没创意的问题。”
一直以来自来也对佐助都没什么好感,正如他对大蛇丸本人一样。但七班其余人员对这个迷途少年表现出的坚持,虽然令他不解和生气,最终却还是走上一起寻找的道路。这也是他本人一个无法解释的怪癖行为罢!
人是多么难以准确理解和定性的生物啊!
两人间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自来也又开口道:
“与其谈这个问题,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从中央府那边一路回来,都有些不好的流言!你明白吧?”
“是吗?”卡卡西仍只是点头淡淡说道。
“一句‘是吗’就完啦?外面都传成那样,你们在村里的立场想必也很艰难吧?虽然你跟那丫头之间发生了什么我没兴趣,但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纲手那里也接到木叶大名的传唤了,事情如果闹大的话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吗?
尽管早就有了这个觉悟,但卡卡西还是感到一阵苦涩缓缓流过胃部。
从他和那个孩子不再是以师生而是以男人与女人的身份面对那一刻起,无论怎么小心掩饰,有些变化始终是无法瞒人的。世界上再没有比男女之间更容易被外人看出端倪的关系了,尤其是一段不见容于世的关系。渐渐地,正如夜雨难瞒。
当那些掺杂着恶意、惊讶、怀疑、厌恶甚至猥亵与暧昧的视线与流言,总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蛇一样出现且蔓延尾行而来的时候。
以他做为上忍的身份和如今暗部副队长的地位,诚然不会遭到正面的攻击与弹劾,但并不代表那流言与目光的力量不存在,而他比任何人都切身体验过这种力量的可怕,也见证过自己最重要的人屈服于这力量的过程。
所以即使他把那个小身体搂得再紧又如何?他甚至无法让她不被这些捕捉到、伤害到,更遑论让她在自己双臂中重现安心甜美的笑容。
自来也摸出烟袋点上,本想说出自己探听来的关于这流言背后的复杂阴谋,但又改变了主意,因为目前困扰这个男人的最大心结不在于此。
“喂,别这么死气沉沉的,拿出当初野兽一样把她按倒的气魄来!不然干脆跟纲手摊牌,叫她把这个徒弟嫁给你算了,这样一来也省了那些无聊闲人的口舌了!”
自来也的主意只有让卡卡西苦笑,因为这是连说者本身都知道的馊主意。
如果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
“多谢你的指教,我会考虑的!”
卡卡西站起身来。
可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的。
他甚至想过比这更离谱的,当每次抱着她时、都想要和她提起的那个主意。
但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虽然很想骗自己期望她或许会露出可爱淘气的神气来点头应允,可同时也明白到只可能会吓到和为难她而已。
她需要他。依恋他。喜欢他。
但,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爱他呢?
或者说,即使有一点点地爱他,也不足以令到她放弃曾经经历的、现在拥有的、未来可能发生的,因为春野樱这个名字而拥有的包括家人、朋友和所有记忆与关系吧?
所以即使会一次次出现在他面前、投入他的怀抱,但最后每次还是会挣脱他不愿放开的双手离开。
他不想放开手。而她没有坚定到不想挣脱。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区别。
因此他一直无法出口。
可是,要不要试着说出口看看呢?
他想着。
在原本约定的,相会的今晚,对她说说看好了,说不定……
那天晚上,盯着弥漫在房间中柔软无边的黑暗,他听着在自己胸口中一遍遍鼓动的声音:
“一起走吧!”
“一起离开吧!”
“去一个足够远的地方吧!远到没有所谓忍者这个身份,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吧!”
一直想对她说的,小小的、微弱的愿望。
但她没有来。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6:00 +0800 CST  
“一回来就知道跑这里吃拉面!鸣人你呀……”
“嘿嘿!”
坐在一乐拉面店熟悉的位置上,樱托腮看着黄发的同伴露出没心没肺的贪婪馋相迅速干掉一碗大份叉烧拉面,好气地笑着说。
走到火影办公大楼前正遇上出完任务后跑来找她的鸣人,兴冲冲地说是要请客,结果最后还是跑到一乐这里来,还是根本不懂得挑点有情调的地方来讨女孩子欢心。
真是没什么改变呢!樱想。
时隔两年才归乡,马上又和师傅自来也出了一趟大任务,但并没有疲惫的阴影留在少年野狸一样生气勃勃的脸上。这一点让她感到莫名温暖和安慰,就象是给最近笼罩在自己周如冰冷沉重如雨幕一般的环境中投入了久违的一缕阳光。
她把自己那份拉面推过去。
“咦?小樱不吃吗?该不会又是在减肥吧?”
“胡说什么?我只是不饿而已,而且反正是你请客,先管饱自己吧!”
“那我不客气了,”鸣人很高兴地把碗拉到面前,“你今天去医疗部吗?”
“啊,大概,不用了吧!”
樱有点心不在焉地含混回答。
事实上,她是刚从医疗部出来——准确地说,是被“赶”了出来。
今天是忍者学校小学生们体检的日子,原本定由她来负责。然而在开始之前,那种复杂视线与窃窃低语交织的情景再次出现,并且很快地,一位学生家长代表和静音进行了交涉,要求更换人选。
“虽然还年轻,但她也是一位很出色的医忍,请放心好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故意压低声音却又刚好让在场人都听得见地说道,“年轻而不检点的医忍,可是没办法让病人放心的!所以无论如何请更换一个人吧!”
家长群中涌现出一阵赞同的骚动。静音为难地绞起手,看着不远处一直低着头的樱。
这大概算是头次正面接触吧?樱意外地感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堪,反而是那些在一旁满脸好奇的小孩子们的眼光令她难受。
最终还是逃走了啊!
她叹了口气,引来原本一心专注于拉面的鸣人的注意。
他停下手中的筷子,凑上前盯住樱的脸仔细看起来,过近的距离吓了走神中的樱一跳。
“干、干什么?”
“嗯嗯!”
鸣人眼睛眨也不眨地,带着迷惑又羡慕的复杂心情看着这位既是自己一直单恋的对象又是最重要同伴的女孩。
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错觉,即使是他,也察觉到对方以前那种仍略带生硬与青涩的的少女之美产生了某些奇妙的变化。硬要形容的的话,以前他所认识的春野樱,如果是初春阳光下一树紧锁的樱花花蕾,现在这个少女则更象银色月华下随微风打着旋儿静静散落的花瓣。
当然少年本身是联想不出这种文气比喻的,但看着心仪女孩那种从眼角眉梢间散发出来的、几乎可以被称为性感的淡淡妩媚,着实令他怦然心动之余,瞬间也体会到当年不能挽回佐助时的无力感与挫折感。
“你好象变了,小樱!”
原本准备一巴掌赏给那张快贴上来的脸,听到这话樱愣了一下。
如果面前这张脸知道她和那个人之间发生的事,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她推开这张脸,虚弱地说道:
“白痴!每个人都会变的呀,以为都和你一样么?”
鸣人挠挠脑袋。 他想起曾经在旅途中听到过的事情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但看着眼前少女的变化,又开始犹豫起是否问那个难以开口的问题。
这时门帘被挑开了,在店主喊出欢迎光临之前,小李那乐天热情的声音就已经充斥了整个店内。
“鸣人,你回来啦!下次别再一个人了,让我们和你一起战斗,大家团结才能成功啊!对吧,小樱!”
两人回过头,面对正走进来的三位凯组成员以及雏田。
小李的话让樱莞尔一笑。这个人和鸣人真是太象了!同样单纯而热血,同样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同样爱说些自以为是别人听来却喷饭的话,还有同样地——对她的好!
天天对于小李的话露出不悦的表情,雏田仍是紧张而羞怯地望着鸣人。最后进来的宁次正好撞上樱的视线,冷淡清秀的年轻面孔上表情一窒,很快转开了一双银白瞳孔。
有点尴尬呢!樱想。她已经知道了家里想和日向家订亲的消息,想必对方也不会完全不知道,所以肯定觉得困扰又讨厌吧?
为什么,大人总是替孩子做出他们认为最有利实际上却很荒唐的决定呢?
“对了,凯老师说今晚请我们去吃牛肉锅。鸣人和小樱一起来吧!”小李说。
“不了,”樱站起身,“今天家里有点事,我要早一点回去!”
小李和鸣人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与沮丧表情,樱有点内疚地:
“你们玩得开心点好了!回见!”
是的,不是不内疚和难受的。
和发觉到自己竟然忘记了孤身逃离的黑发少年那刻一样。
但即使如此,为什么此刻自己心里想起的仍是只有那个人落寞的背影和怀抱的温度呢?
回到家里,樱犹豫着是否要跟妈妈谈不赴和日向家的相亲会。
开口之前,春野家家主、也是她爷爷的巨掌就已经重重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不知廉耻!”老人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
半边面颊着了火一般滚烫而刺痛,她尝到嘴里的甜腥味,有热而稠的液体从鼻子里流下,滴在手背上。
不—知—廉—耻?
这就是你们的结论吗?
只是因我想和那个人一起,只是因为那个人正好是我的老师,只是因为你们不认可我们而已。
妈妈死死抱住她怔忡倔强的身体,眼泪打湿了衣裳:
“小樱!小樱!别再见那个人了!妈妈也需要你啊!你还这么小,妈妈不能没有你!”
妈妈,别哭,别哭,小樱是需要妈妈的,所以,别哭。
可是,我也想见他,约好的,今晚,甚至以后,仍然想一直见到的他!
卡卡西老师。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7:00 +0800 CST  
PART.4
中央府。聚乐第。
一位身着白地御帘孔雀花样长袖华服、乌发曳地的年轻贵妇坐在正位上,敷白施朱的美貌容颜上露出乐不可支的笑容,向她的女医师问道:
“你听过外面的流言了吗?琳,自己的故乡闹出那种丑闻想必让你为难了吧?”
“是,属下惶恐!末夫人。”
面对这轻快却不带好意的问题,年轻的女性医者琳以平静的态度回答上方的这位贵人。
三代将军光哲的侧室末姬,小名称为阿露的这位女子,是上任岩国大名的女儿,如今作为将军的宠妾,无疑是身份极为尊荣的女性。
然而此刻她表现出对流言的关注,似乎比世间任何凡妇更为热切投入。正确而言,她的态度不是为了好奇求证,而更像是知道事实确凿似的,并充满了和她的美貌不称的恶意。
“啊呀,对了,我听说男方是琳认识的人吧?难道说是以前的恋人,这不是更过分了吗?竟然和那么一个小丫头……”
“没有这种事。我们只是少年时执行任务的同伴,而且,”琳秀丽的眼中掠过一丝暗淡的影子,“我现在已不是木叶的忍者了。”
“那就好了。我原本还在担心怕琳会伤心什么的,所以想劝劝将军慎重考虑来着。”
琳抬起头看着末姬。
对方若无其事的话中所隐含的另一重意思,令一股战栗的寒意从琳的背脊上窜起。
虽然自被召入中央府时起,已感到围绕这个女人身边有许多暗流涌动,但此刻她还是确认到面前的人绝非是好管闲事和搬弄是非的贵妇那么简单。
可是,为什么?琳不明白,也感到隐隐的揪心。
——会发生什么?那个人会怎么样?——
末姬象是知道她准备开口,扬起手示意身边的侍女送客。
门外的套廊上,两位正等候在外的访客与出来的琳打了个照面。
黑八丈质地上织有鲜红云纹的斗篷和缀上幕帘的斗笠,这样的装束出现在大奥内宫,原本是知道不该抬头去关注的,但此刻心事重重的她忍不住在擦身而过时瞥了对方一眼。
微风掀动的纱帘缝隙中,是一双有着血红瞳孔、狭长而秀丽的眼睛。
她愣住。她想起他是谁了。一股深重的无力感瞬间笼罩了整个身体。
“好迟呀!没想到晓是这么没时间观念的组织啊!”
对着进来的两位神秘访客,将军的侧室拧起娟秀的眉毛:
“或许你们对捕猎九尾的事不着急,但我已经等不及了哦!”
末姬美丽的嘴角流露出冰冷笑容,即使从来访者冷漠的眼中看来,也如同女鬼般险恶。
“我已经等不及,要看着旗木家的男人下地狱了!”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7:00 +0800 CST  
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了。纲手叹着气。
当她接到木叶国大名的传唤时,已经大致知道自己要面对的问题是什么。
“纲手大人,不不,是五代火影大人,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木叶国大名是一个有着圆胖身材和机敏狡猾小眼睛的男人,更象是一个乐天精明的商人而非贵族,实际上他正是以商人的手段经营着木叶国,因此在中央和邻国之间木叶也被称为“商人之国”——至于这个称呼是褒是贬就见仁见智,但至少这个男人不是无能之辈的事实众人还是基本认知的。
而此时这位心宽体胖的大人依然保持着表面上的不动声色,但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暴露出内心的焦躁来。
“我在中央那里,可是被西边的那些家伙们在将军面前狠狠告倒了一状啊!”
“是,给您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虽然道歉不合她的个性,但在这件事上纲手只能乖乖低头,说着一点没建设性的废话。
“我想听的不是你的抱歉,五代火影大人!我个人而言,绯闻也好、丑闻也罢,并没有兴趣去插手你们忍者村内部的私人问题。可是你应该知道在现在这个阶段上,任何一点火苗都有可能撩起各国之间战争的大火,何况,这火苗还是来自你们内部,所以这件丑闻已经不是有关风化或者道德那么简单了!”
“是的,我明白。但毕竟这样的事是发生在我的管辖下,我会负责处理好这件事的……”
“不,火影大人,你不明白。战争已经开始了。”
大名的声音冷冷的。
“这件丑闻已经把木叶之国推到了火药桶的边缘,虽然雾、云、砂、岩哪一个都迟早可能被推到这个边缘,但我不会让木叶冲到浪尖上。而且中央府那边将军本人已经开始插手这件事,他把我传唤上去就是有所交代!所以现在,这不但是你不能负责、而是连我也不能负责的事了。”
纲手沉默了,一边是为了克制拿起茶几上的茶具砸向那个男人脸庞的冲动,一边又为心中认识到他所说话中残酷的正确性而痛苦不已。
挣扎了好半天,她才从牙缝中挤出话来艰难地问道:
“既然如此,朝廷到底有什么打算?需要我怎么去执行?请大人您尽管吩咐。”
木叶大名看见了对面五代火影那不情愿的、却不得不退让的觉悟,便放下手中的茶杯,传达了最高权位者的命令。
  


第六章《丑闻》 完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8:00 +0800 CST  
第七章 离伤
PART.1
一直到走进那个熟悉的房间和黑暗之中,少女仍是安静沉默地瑟缩在男人的怀抱里。
他把她放下,转身去厨房拿出雪柜里的冰格——这是她一旦不来这里做饭,雪柜唯一能发挥作用的东西而已——将冰块倒在一张薄棉毛巾上包好。
打开灯,樱还是维持刚才被放下来的姿势坐着,手指扣着深紫蓝色的床单边沿,小腿轻轻晃荡,头发软软地、一缕缕地垂落到两颊边。
卡卡西抬起她的头,把那个简易的冰包贴近她脸颊上新旧交叠的瘀痕血肿。
凉意和刺痛令女孩皱起眉头,下意识侧开脑袋。
但托着她下巴的那只手温和而坚定地,扶牢她。
“乖!”
那种哄孩子般的口气令到她不服气地扁起嘴似乎想表示不满,孰料还未开口,泪水已夺眶而出。
即使周围的人投来怎样的视线和说出多么恶意的话,即使疏远和伤害了重要的同龄伙伴而引来误解与冷淡,即使爷爷怎么责骂殴打、妈妈怎么哀求规劝,甚至当他竟然出现在被家人关起来的自己面前、说出“只要你说想跟我在一起,我就带你走”那句话时——都一直忍着没有流下来的眼泪。
此时却忽然如同滚烫的雨点,串串滴落,无休无止,在他的手掌中溅碎成清冽的小花。
渐融的冰块从薄薄的布料里渗透出冰凉的水珠,与她的眼泪交溶,一起在他手中汇聚,然后从指缝间点点流走。
他放下冰包,将已泪流满面却咬紧嘴唇不肯发出声音的少女重新抱进怀里,双手环过她的肩和腰,让那紧绷颤抖的小身体靠在自己胸膛上,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默默地听任她的眼泪打湿了他衣服前襟。
这种往日熟悉的温柔与动作,此刻令故作坚强的女孩顿时感到伤心、委屈、以及一股莫名的恨意涌上心头——不知道该恨他,还是恨自己。
她终于哭出了声音,并一边越哭越大声地、一边以令人心碎的动作捶打着自己依靠的这个胸怀,一下一下,然后用细细的手指任性无助地抓牢他,好象只剩下了哭泣的力气一般。
这是他造成的、无法回避的、是他伸出手的那刻就明明知道、但仍然没能避免的局面。
可是,尽管做了这么糟糕的事,自己却不是感到懊悔,只觉得甜美又痛苦呢?只是为了这样抱着她,听着她伤心的哭泣和小小的心跳,都渐渐流进自己心底深处的那个空洞,填满它,焙暖它,就为了这样的感觉!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自私任性的男人罢了呀。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哭泣声渐渐低下来,转变成小小的呜咽,然后只有鼻腔里偶尔发出的抽泣令细弱的肩膀颤动一下,显然经过几天固执的抵抗和一场彻底的痛哭后,所以混乱的情感和虚张声势的坚强如同海潮一样慢慢地退下去,而疲倦和困顿却不可抑制地漫卷上来。最后那个抽抽嗒嗒的小脑袋一顿一顿地,终于完全地放松下来,让安眠之神的翅膀振动着,将她的意识带到睡意彼岸。
现在,即使只是暂时地,她第一次可以在这个眷恋却始终找不到舒适入眠姿势与理由的怀抱里安稳沉睡了。
从变得缓慢悠长的呼吸声中确定他的女孩确实睡着了后,他调整着搂抱的姿势小心把她放回床上。
微弱灯光下长而湿润的睫毛在白到透明的肌肤上投下的深重阴影,脸上泪迹交错的痕迹仍清晰可见,薄薄的鼻翼轻微张动,不安又倔强抿起来的嘴唇。
他拉过被子盖上那个像只四足小兽一样蜷起的小身体。
然后打开门走出去。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29:00 +0800 CST  
站在屋外寒冷空气中的两人之中,作为木叶首领的那位强悍女性,带着初冬朗澈清寒的月色似乎也无法平息的沸腾怒气,显然对于自己竟然必须要面对的麻烦处境极其不满。而另一人就象在她强势身影的高压之下似地蹲在地上,只有微红的烟头在夜影中一明一暗地闪动。
纲手交抱起双臂,瞪着自己的暗部副队长将双手揣在兜中、不紧不慢终于出来后,立刻以压倒性的气势与其说责问、倒更象是以语句作为武器攻向了对方:
“你到底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不记得有交代过你这种明目张胆闯进人家家里带人走的任务啊!旗木卡卡西。”
“啊。”
卡卡西平静地应了一声。
他这种看似心不在焉的表情与回答,以往总是凯等人眼中浇熄澎湃激丨情的所谓“时髦”表现,此刻却如同火上浇油,成为五代目大人更加暴跳如雷的催化剂。
“……你啊什么啊?臭小子,不要摆出这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死样子来。我前脚才回村子、后脚春野家那老头就跑来跟我抗议了!嫌我的麻烦不够是不是?要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称为诱拐,简直是抢夺了!”
“喂喂,是不是太夸张了……”
一直只顾埋头抽烟袋的自来也此时讪讪地想要打圆场,然而纲手的回答令他立刻忙不迭地把烟嘴重新塞回口中。
“闭嘴,你这老色鬼!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单纯的好色和任性,也不想想会给女人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吗?男人都是只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吗?混蛋!”
“哎?怎么扯到那方面去了?何况也不关我事呀……”
自来也心里不服地嘀咕着,不过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要跟盛怒之下的女人、尤其是纲手这样的女人讲道理,无疑是与虎谋皮!  
满意地看到对方无力反驳后,纲手摇摇头,才想起把矛头转回自己怒气原本所指、此刻却静静呆在一边旁观的那个对象身上:
“好了,小樱在你家里吧?我要带我徒弟走,把她交给我!”
“这是命令吗?火影大人。”
“对!怎么,你要抗命?”
“是的。”
部下的简短直接显然令五代火影吃了一惊,但随即她也报以了更直接的回答。
一记曾经令大蛇丸那样的怪物也吃不消的的重拳,准确地命中银发男人半掩的脸。巨大的力量令卡卡西的身体飞出去,直撞到身后楼墙上造成了一个裂变扩展的深坑,触目惊心的程度使人怀疑直接承受这力量的男人恐怕已经粉身碎骨了。
“真有意思!看来被称为木叶的天才上忍太久,你已经忘了做忍者的基本准则了吧?比起你教出来的那两个欠揍小鬼,我更应该早点教训老师本人才对。”
对着摇晃着身体站起来的卡卡西,纲手冷冷说道。
此时的她看起来就象是月光下一头被激怒了的母兽,美丽的眼睛闪着凶悍暴力的光。
“那么让我替四代目重新教教你基础如何?写轮眼卡卡西!”
不阻止她的话要出人命了!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自来也赶紧丢开烟袋冲上前制止她挥出的另一拳:
“再来一下这家伙可就真没命了!你还真想杀了他吗?”
“说不定这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吧!”
“但也不是最好的办法呀!至少听听这家伙说点什么吧?发火的话对皮肤没好处的哟!先消消气,喝口好酒!是上等的菊源氏大吟酿哦!”
即使是他也未见得能和这女人的怪力抗衡呀!
没办法,自来也只好边打着没营养的哈哈边掏出自己的小酒壶,看到珍藏的美酒果然发挥作用暂时阻止了五代目的暴走后,不由得恨恨瞪着正在慢慢拍打身上灰土貌似若无其事的卡卡西。
他觉得比起这两个同样任性的上司与属下,无辜的自己怎么成了苦命劳碌的一个!不但被抓来垫背,还得当炮灰、当和事佬,最后还落得谁也不待见的下场!
“喂,卡卡西,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不对吧?不是只有你和小丫头两个人才感到压力的,也得为五代目身上的担子想想啊!不好好认错可过不去的。”
卡卡西看着两位前辈,感到面罩下正有温热腥甜的液体缓慢渗出来。
尽管已及时聚集了大量查克拉来护住头部,可剧烈的疼痛和昏眩仍如此来势凶猛。折断的肋骨压迫着肺部,他忍着痛苦深深吸进一口气,迫使骨头暂时复位而不至于造成窒息。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0:00 +0800 CST  
果然不愧是传说中三忍之一的恐怖女性呀!他有点不合时宜地这样感慨着。
这样,勉强能够抵消自己给那孩子带来那些责难与非议的罪过了吗?
“对不起,纲手大人!”低下头,他真心实意地道歉。
“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事!”灌下足以让自来也心疼的一大口酒后,五代火影终于稍许平静下来,但话中的怒气与尖锐并未减弱,“卡卡西,你是成年人了,该知道活在这世间并不能那么随心所欲,否则的话就得有付出相应代价的觉悟!”
“是。所以,我想辞去暗部副队长的职务……”
“别搞错了,暗部职位的任免是我说了才算!何况你不会认为这样就能轻松过关吧?”
纲手没好气地边说边顺手又去抓酒壶,抓空之后立即对着露出装模作样表情的自来也怒目而向。
“还有……”卡卡西低下双眼,“除去村籍和忍籍!”
正抢夺酒壶的两人停下手来,尽管美酒和争执并不足以干扰这两位影级忍者的听觉,但他们还是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好确定自己有否听错。
“什么?”
“除去村籍和忍籍,作为一介普通平民,我带小樱一起离开木叶和火国。这样也是解决办法不是吗?”
“但这不是太荒唐了吗?”自来也吃惊地说道。
“不,虽然很少,可确实曾经有过这种先例的,”卡卡西看向纲手,“只要有首领、大名、和中央将军府三方一致的签署和同意,一个忍者应该就可以除了在死或变成叛忍两条道路外,恢复成为自由身吧!”
“别说这种一相情愿的话,”纲手说道,“姑且先不讨论事情有否你说得这么简单,我问你,小樱呢?你有跟她提过这件事吗?她愿意这样吗?”
卡卡西眼睛稍许黯淡下来:“不,还没……”
“所以我就说男人真是自私的动物!女性的想法是不在你们做事的考虑范围之内的吗?小樱她现在或许是喜欢你、依恋你、甚至是爱你,可那不代表她就能够抛弃现在的一切跟你走吧?何况她还只是个孩子,等到有一天她发现人不能光靠所谓爱情就可以生存下去的现实后,我问你,那时你又该怎么办呢?你又用什么来保证她会比现在可以拥有更多幸福呢?回答我!”
纲手毫不留情的尖锐逼问几乎象利器一样,直插进卡卡西心底最深处一直充满隐忧与挣扎的黑暗角落。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被问到这些问题,他一定会丢盔弃甲地告败了吧?
但是,在被怒气呼呼跑来攻击他未果的鸣人告知了樱被家人软禁一事、而他也选择了把樱强行带走的做法后,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
仍然痛苦,但他终于可以面对。
“我不敢说跟我在一起,小樱她一定不会感到后悔、一定就会幸福。但是,如果连试都不试的话,我们两个人却都一定会不幸。所以……”他抬起头,面罩下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毫不放松与畏惧地直视着纲手锐利的双眼,象另一只同样凶悍的野兽,“就算变成最坏的结果,现在的我也还是会尝试看看的!火影大人。”
一瞬间纲手脸上的表情让自来也以为她又要再度发飙了似的,可最终,这位女性还是长叹一口气,放松了握紧的拳头:
“既然如此!旗木卡卡西,我现在以五代火影的身份,暂时解除你暗部副队长一职,同时冻结你上忍的一切特权和薪俸,从现在起禁足家中不得外出、随时听候命令,否则严惩不怠。以上,听明白了吗?”
“……是,完全明白。”
虽然对于纲手突然的放弃和转变有点出乎意料,但卡卡西还是点头接受。
而纲手也立即转身就走,仿佛是再也懒得跟他纠缠似的。
还在为空酒壶伤心的自来也看着卡卡西做了个头疼的表情,本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跟上已经走远了的纲手。
“喂,火国大名专门为这件事召你去,不会只要求你停了那家伙的职这么简单吧?那个男人大概在中央府那里也接到了什么指令会转达给你才对。”
终于在先斗桥上追到了纲手后,自来也问道。纲手停下脚,不快地皱起眉头:
“就跟你这次回来时说的一样。根本有高层贵族和外部势力在拿他们的事情做为兴风作浪的借口,才会闹得这么不可收拾。但是,虽然知道是这么回事,却无法阻止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所以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吧?与其是气那两个人的任意妄为,不如说是气明知是个局还是得被套进去的自己。”
“不要显摆你什么都懂似的,尽管这样那小子也实在太乱来了呀!旗木家的男人,怎么象被诅咒了一样?在具有作一名忍者的杰出天分与能力的同时,血管中却又都流淌着忍者所绝对禁忌的、叛逆与厌倦的血液啊!”
纲手说着,声音变得苦涩而疲倦,靠着旁边的桥墩坐下来,用手托着头,沉重地叹息。
自来也看着那颗以往总是趾高气扬、从少年时起就以欺压他为乐事的头颅,此刻深深埋下去,美丽的头发耷拉下来,显得那么虚弱和疲惫。
他转开眼睛,没有把手放在那头美丽的头发上。
是啊,太久了!他和这个女人从来没有产生可以这样伸出手去的交集,即使曾经的自己有过什么模糊的想法,但转眼间发生了太多事,而现在他们已经都不年轻了!
他仍然是她那个粗鲁、好色、八卦的曾经同伴和现任损友与参谋。
她仍然是他那个粗暴、嗜赌、任性的曾经同伴和现任损友与上司。
卡卡西一定不想老到我这种时候才发出这种无用的感慨吧?想想虽然真是个乱来的家伙,自己心里仍然有点羡慕的感觉呀!
“那么,到底那些人有什么打算呢?”他磕磕烟袋,问道。
五代火影抬起头,一心沉浸在巨大麻烦问题中的她,丝毫未曾意识到身边老友心中的微澜,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整个事件指向的最终目标应该是两个:
鸣人身上的九尾和,除掉卡卡西这个人!”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0:00 +0800 CST  
PART.2
——“你果然是个讨厌的女人!”——
——“下周的中元节,老师请你去灯会玩吧?”——
——“你好象变了!”——
——“只要你想跟我在一起,我就带你一起走!”——
——“真是伤风败俗的无耻啊!”——
——“别再见那个人了!妈妈也需要你啊!”——
从混乱纷杂的梦魇中睁开双眼,一线床头窗帘泄进的阳光筛过了密匝的睫毛,樱微眯起眼,模糊而茫然地打量着所处的房间。
狭小,凌乱,简单,谈不上什么个性品位的家具和摆设,从书柜到墙角散乱堆放着的不良书籍和杂志,两只似曾相识的红漆白纹狸猫面具在墙上露着眦牙咧嘴的搞怪笑容。
这是她最熟悉的陌生房间。和它的主人一样,一直是个懒洋洋、心不在焉的地方呢!
她抽抽鼻子。空气中漂浮着一股蛋类煎制食物诱人而温暖的香气。
“哟,醒了吗?正好,早饭也可以吃了!”
卡卡西从厨房那边探身出来,声音轻快地招呼道。
虽并不算突然,但刚扭动着坐起来的樱还是吓了一跳,下意识打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穿着虽然过于宽大但还算严实的睡衣而安心叹口气后,又忽然烦恼起这件睡衣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问题来?
不过她这些冒着傻气和无谓的烦恼,在看见端着早饭走过来的卡卡西的样子时,便被暂时抛到了天边。
除了那套万年不变的上忍行头外,这世上或者多少还会有更适合这个男人的其他打扮——但是樱确定那决不包括此刻腰间系着围裙、端着餐盘的这副形象在内。
“你那是什么反应呀?”
看着弯下腰把头埋在被子中、闷笑到肩膀抖个不停的樱,卡卡西在床边坐下来,有点无奈地说道。
“喂,对一个辛苦早起给你弄美味营养早餐的人,也不用笑得那么诡异吧!就这么好笑吗?”
“可是,因为感觉好象很怪嘛,所以……!”
好容易抬起头来,樱勉强忍住了笑小声咕哝,眼睛却盯着放在餐盘上的食物。
煎得黄澄澄的格仔蛋饼上,浇了一层流质琥珀般金色透明的蜂蜜,诱人的光泽和甜蜜的香气都足以说服樱空落落的胃。但联想到一直以来从没有看见他靠近任何厨具的印象,她还是把怀疑的目光来回投射在他身上和美食之间,直到她的肚子忽然发出了不争气的咕噜声。
这下似乎轮到卡卡西捂起脸来闷笑了。
她只好拿起叉子,豁出去般送了块蛋饼进口中。
来不及多咀嚼两下,就又送进一块,接着是另一块。
“好吃吧?哪,我不做饭可不代表不会做呀!不然这么多年来怎么能长得英俊又健康呀!”  
看着樱称不上雅观的吃相,卡卡西倒了一玻璃杯牛奶放在她手上笑着说。
“……不害臊!”好容易用一大口牛奶送下噎住的蛋饼,樱本想狠狠打击一下他厚颜无耻的自我吹嘘——从以前就说过了,你哪里英俊了呀?
但是她看向面前的这个人,这张脸。
应该比任何人熟悉。但又和任何人一样模糊。
这个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一边漫不经心地把一条长腿半搁在床沿上,一边微偏起脑袋看向自己微笑着。
金色的晨光洒满那头介于银和灰白之间的乱发,和发色一样的眉毛,耷拉着的眼睛在略嫌苍白的面颊上落下睫尖的影子,划过左眼皮的伤痕,异色的瞳孔如红与黑两颗温润沉静的玉。嘴唇和鼻子都不算多英挺,只是很干净普通的线条而已,嘴角甚至带些许孩子气,比起一直掩藏在面罩下有意无意的冷淡和神秘,似乎让他显得和本身的年纪比较贴近,看起来只是个陌生的、好看的年轻男人而已。
忽然间,所有面对责难时的勇气和不甘心的反抗,却在面对他本人时消失了。
是的,她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看过他。即使当他在她身体里的那些时候,都未曾如此时这样清楚仔细地看过这个男人:她的老师,同伴,兄长,父亲,和——爱人。  
最终,自己竟然会这样依恋着这个面目模糊的怀抱,一直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尽管是自己的选择没错,可要这样坐在他的床上,穿着他的睡衣,轻松地吃着早餐斗着无关紧要的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她却做不到。
“怎么了?果然还是觉得我太帅了,所以看呆了吗?”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1:00 +0800 CST  
卡卡西伸出手,用手指擦拭她嘴角的牛奶沫,微笑着低声问。
“笨蛋!”她小声说着别开脸,有点不自在地,用手点点自己的颧骨部分示意他脸上的新伤,“只是在看你这里呀,受伤了吗?”
“啊,这个,”他不在意地,手指滑过她颊边仍有隐隐青痕的地方,“大概是所谓的恶有恶报吧?”
“别说这种像个老头子似的傻话!”
“呵,也是呢,真是无聊的傻话!对不起!”
“说对不起也……”
“对不起!”
“哎?”
樱回过头看他,他仍然微笑着,眼睛注视着她,仍然是平静而灼热的。
“后悔吗?”
“……不是……!”
“想和我在一起的吧?”
“……恩!”
“那就只和我在一起好吗?”
他手指的温度让女孩想把整个脸颊都贴上去,同时他话中某些其他意味又让她想躲避。
“你不是说过,如果不做忍者的话,一定要开心地去各种不同地方旅行吗?我应该还不算是太无趣的旅伴,那么说说看,想先去哪里呢?”
“不…做忍者?”她重复一遍这句话,然后瞪圆了眼睛,“难道是要当木叶的叛忍吗?”
卡卡西忍住长叹的冲动:他还以为自己的表达已足够明白和浪漫了,可显然这个孩子从小养成的那种惯性思维却完全没理解到。
或者根本只是故意理解错吧?
“也有不用当叛忍而做为平常人那样正常旅行和生活的方式啊!”他耐心的解释。
“但、但我们是忍者呀!”她结结巴巴地,试图寻找能合理否定他解释的说法,“老师不是还担任着暗部的职务吗?我也还没有从纲手大人那里结束修行!况且,从没有听说过忍者还能做别的,所以……”
“所以,还是觉得没信心和我在一起的吗?”
“不是那么回事!”她不乐意地叫喊道,“只是……”
“只是,还是会舍不得你母亲吧?”
他摩挲着少女抿起的嘴角轻声道,安抚她的急燥不安。
“恩!”樱低下头。
“也舍不得鸣人和井野他们?”
“……恩!”
“还有,放不下佐助?”
她飞快抬起头想否定,却在那双眼睛平静了然的注视下又默默低下去。
听见他胸腔中发出的长长叹息声,她想要为自己的态度急着辩解:
“我、我不是为了佐助……但是,一想到在大蛇丸手上的他也许非常痛苦,却谁也、谁也不记得他了!一想到大家都把他忘记了……佐助他好可怜,好可怜……他一定也不想被忘记!我跟老师在一起好高兴……但是只有自己的高兴,没办法……”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而他只是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要表达些什么?明明为了想要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管了似的,现在又拿着奇怪混乱的借口来搪塞他。
想跟他在一起,却不能接受可以和他在一起的解决办法。
她真是个摇摆不定、毫不成熟的讨厌的人哪!
美味的蛋饼在盘子上渐渐变冷了,房间里的凉意正慢慢渗进睡衣的领口处。
“抬起头来看着我!小樱。”
就在她觉得这种沉默长得不会有尽头的时候,他淡淡地开口了,隐含无法拒绝的命令味道。
樱犹豫着,而他也只是耐心等着她,直到等那双慌乱不定的碧翠眼珠终于望向自己后,便牢牢锁定它们。
“我没有忘记过要把他带回来的承诺,虽然那不一定是佐助本人的意愿!但是,这和我对你说的,是两回事!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一时有些无法理解和接受,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不用现在给我答案。反正现在的我,有时间来等!”
他微笑着,带点自嘲。樱困惑地皱起眉头。
“在那之前……”
他拿开她面前吃了一半的早餐靠近过去。
她在他的嘴唇里尝到自己口中蜂蜜和牛奶的气息,很甜,很甜,又甜又温暖!
“这个,算是对我嫉妒之心的小小安慰吧!”结束绵密的热吻,卡卡西把额头抵在少女的额头上,看着她扬起双眸半合的小脸喘息的样子,玩笑般说道,“还有至少答应我,不要让我等太久!时间太多,但老头子却总是没有什么耐性的。好吗?”
樱睁开眼,看着他。
她知道自己看着的,只有他。  
眼睛,嘴唇,泪迹一样的伤痕,身体的重量,皮肤的味道。
不会太久的吧?只要确定,那些重要的人都好……不用太久的,然后 ,一起去哪里呢?
“恩,好!”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2:00 +0800 CST  
PART.3
“您确定那样做真的好吗?”
巨大而阴暗的地下大殿内,戴着老式圆片眼镜的年轻男子对面前坐在座椅上的人问道: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佐助?”
“因为,很有趣呀!”
如同缓慢潜行的蛇一般令人不舒服的声音。座椅上的那个人——准确地说,那更象是一瘫腐烂将溶的肉块,发出了嘶哑的笑声,在光和影之间散播着毒液。
“我很想看看,最后到底事态会发展到何种结局呢?你不感兴趣吗?兜。”
“我感兴趣的是大人您的真实意图而已!”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淡地回答,“为了把佐助锻炼成您完美的容器,这么长时间里整个音忍基地都在逃匿木叶和其他各国的追踪。现在三年一次的转生期说话就快接近了,可您选择这个时候刺激他,他要是真的去了木叶被抓住的话怎么办?”
“你认为他回去就是为了跟那些不长进的老师和同伴们叙旧及争风吃醋吗?别搞错了,他早已经不是你在木叶时见到的那个宇智波家的小男孩了。如今他的目的只是对付一个人而已。也好,不解决他和鼬之间的事,大概没法乖乖做个好孩子呢!”
“可鼬和那个组织真会出现在木叶吗?您说的那些关于中央府和那个组织之间的事,他们的目的如果是捕猎九尾外,大可以用更简单的手段,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多周折去对付旗木卡卡西这个人?不会就为了那种无聊的八卦吧?”
“八卦往往能带来意料不到的结果呀!虽然这个八卦不是起因也不是结果,只是手段罢了。至于为什么要对付他,作为忍者一开始就该有这种招来莫名怨恨的觉悟了吧?这个旗木家的男人啊,浪费一身天分地活在木叶那个虚伪庸俗的环境里,最后却还是栽在比他父亲还要蠢的原因上!光想想这点,就觉得人生真是充满了无谓的讽刺和劫数!”
对方话里的恶意随着阵阵腐臭的气息,飘荡在室内的空气中。
即使已习惯了对方所有不似人类的险恶态度,兜仍是皱起眉。
“施饵者,反被饵噬!我认为大人不要抱着这么轻松的心情评论比较好吧?照您说的话,我们现在这个基地岂不是也很危险了吗?”
“说得好呀!那么,到底谁是饵、谁是布饵人?”
蠕动着的腐烂肉体,黑暗里精光闪烁的眼睛,野心与阴谋的洞悉者和制造者,不知是向年轻参谋还是向自己露出嘲讽的獠牙:
“中央府?晓?木叶?还是我大蛇丸呢?你可以用你那颗聪明脑袋一一记录下来呀!”

接下火影大人吩咐的任务后,在办公楼的回廊上,代任暗部副队长正遇上从医疗部出来的静音和红。
“哟,两位美人,今日风光正好,要不要跟在下去找个好地方交流谈心呢?”
“你的搭讪技巧不要一直没什么进步!不知火玄间。”
静音没好气地说。但那种故作严厉的口气,与她白净秀丽脸上涌现的红晕却有着微妙的不协调感。她脚边的豚豚冲着这个拙舌登徒子发出助威般的哼哼声。
“别这么冷淡嘛!静音小姐。”玄间讪讪地苦笑,转向红搭话道,“你的阿斯玛呢?”
“在回答之前先纠正你一下,那个男人可不是什么我的你的!”正抱着双臂以看好戏心情站在一边的红闻言耸耸肩,“他和凯去了某个被禁足的人家里喝酒吧?”
“这种时候吗?居然还有凯那个老实人……都是些不拿火影大人和长老院当回事的人呀!”玄间的口气不知道是羡慕还是责难,“但那家伙现在多养了个小姑娘,一群大男人挤去不方便吧?”
“我昨天已经把小樱接到火影大人那里暂住了!”静音接话道,脸色有点尴尬。
“哦,那家伙又肯乖乖吐出来啦?真意外。”
“事情闹得这么大,难道真让人家小姑娘公然住在他家里吗?所以场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到的,卡卡西自己也明白。不过,”红皱了皱眉,“能让这个家伙做出的让步也就仅只于此了!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把这件事丢给上面那些人担心去吧,我只想回来后也去敲诈那家伙的酒来喝,你帮我带话给他好了!”拿下口中的草棍,玄间说道。
“怎么,你这是要出任务吗?”
“恩,算是吧!”玄间含糊答道。
红很聪明地不往下问,本来忍者执行的任务便是不能随便知会与非执行人员的,何况暗部的任务更是极密。但另一位女子却忘了这点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任务危险吗?”
话一出口静音就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而被问对象脸上则故意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是在担心我吗?真感动呢,静音小姐!”
“谁在担心你呀?”
“没关系的,在静音小姐没答应和我约会之前,暂时还不想跟什么危险扯上关系啊!”
“都说了谁在担心你呀!”
本来已经消退的红晕再度涨满了静音的脸,而对方在她将恼羞成怒的反驳上升为把银针招呼到自己身上前笑着扬扬手,以虽说是逃却又好整以暇的姿态快速离开。
“真是不知所谓的人!”
静音气呼呼地骂道,红在一旁安慰道:
“他们这帮家伙都是这样!不然怎么能臭味相投到一块。”
“臭味相投吗?”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3:00 +0800 CST  
在女性们做出这样的评语时,已经喝掉N罐啤酒的几个男人同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不会被纲手大人给诅咒了吧?”
阿斯玛掐灭烟头说着,站起身来:“陪你这个居家男人扯这么久,差不多也该走了!”
“把门带好!”盘腿坐在沙发上的主人只是点点头。
“喂,不要这么没精神嘛!”酒量虽然比自己的学生高上那么一点但酒品似乎也不怎样的凯大力拍打着他的肩膀,“有我们热血友情的支持,什么样的难关都可以克服的!”
卡卡西只有苦笑,但并不是完全不触动。
“谢谢!凯,阿斯玛!”
“哼!不过关在家里几天,你还真是变得比以前更龟毛了啊!”抽着烟的男人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烟和哼声来,在玄关处呲着牙,“算了,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能说好自为之了!”
老友们的离去让狭小的房间内恢复了一贯的安静,卡卡西对着桌子上散乱堆放的空啤酒罐挠着乱发,叹口气。
一抹缓缓升起的焦躁与不安,乌云般掠过那只耷拉的眼睛。
通过阿斯玛和凯等人的谈话,以及之前派出帕克打探,所以即使被禁足在家也并没有阻碍他掌握因为自己而造成的整个境况,知道了火国大名向纲手大人施压,玄间代任暗部副队以及出任务等消息,但始终无法从这之中整理出更清晰的脉络来。
他明白仅仅停职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可又只能这种不明不白的复杂情况下束手无措!  
为了摆脱这种沉重的焦躁感,他慢腾腾从沙发上爬起来,无视满桌狼籍跑到厨房中,翻腾出昨天和小樱吃剩的半锅咖喱打火加热,准备对付掉今天的晚餐。
食物的香气似乎多少驱散了房间里的空寂和寒冷。
早知道还是不让静音接走小樱就好了!靠在流理台边,他暗暗嘀咕了一句。
虽然只是两个人一起在这个房间里呆了不到一周,就已经让单身生活了20多年的自己开始感到一个人的寂寞了吗?还是在她介入自己生活的更早以前,自己就已经变了?
真讽刺啊!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却还象个青葱少年一样天真痴缠。
明知道在友人和上司都为了整个村子的安危伤神甚至奋战时,怀着“只要抱着她,把整个世界都关在门外都无所谓”这种不负责任想法的自己,是多么自私又可耻,而且也明白想置身事外也根本不切实际。
但那就是他想要的啊,在内心深处曾经以为不会属于自己却仍然想要的一切:
想要每天都在一起,早晨刷牙的时候两个人看着镜子里的对方傻笑;写下清单交给满脸不高兴的帕克负责去采购;一起弄食物来吃后又挑剔对方的手艺;为了看她得意欢呼的样子而故意输掉划拳自己去洗碗;还有她站在窗边专心给那株自己养了多年的植物浇水时,淡金色的阳光象穿透了她的身体,折射出一圈圈扩展的柔和光晕,微偏过的小脑袋,从流泻的发梢间淌落了光耀的花瓣,那么可爱、纯洁、柔软,比任何时候,甚至比那些频繁、炽烈、悠长的肉体交欢时刻,都更令他刻骨铭心、神荡魂摇。
可他知道,只有伸手抱着她,才能够确信她眼和心的焦距是系于自己。一旦放开手,她仍然是那个犹豫徘徊、心有旁骛的任性孩子。
她是他的,但又不完全是他的。
而要让她完全成为自己的,只有结束过去一切。因为不结束过去,而只是要求她和自己展开未来的话,那将会是多么苍白虚幻的空中楼阁,他其实比她更明白。
人就是这样了吧?喜欢上的话,就想要全部,想要身体和心,一点点的不完整都不可以。再多的幸福也会嫌不够,一点点的砂砾却会痛不欲生。
但他并不是孩子,正和阿斯玛所说的那样!既然是自己的决定,痛和甜,幸和不幸,都惟有好自为之!
他摇摇头,伸手关掉炉具开关。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4:00 +0800 CST  
PART.4
三天后,五代火影纲手接到了她派出执行极密任务的暗部小队全军覆没的消息。
而伴随着这个惊愕痛心的噩耗而来的,还有来自木叶长老院的问责:
“五代目大人,您明明就接到了中央府和大名的指示,要求派上忍旗木卡卡西带队攻打大蛇丸的基地,这样一个既能解除木叶心头大患,又可以让闹出使木叶陷入丑闻危机的人将功折罪、平息丑闻的机会,为何却要向长老院隐瞒并拖延执行呢?”
“不仅如此,您还在这个时候派暗部前往中央,这是很容易就会被视为谋反的行为呀!”
事态在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吗?面对诸位长老各种责难,纲手苦涩地想着。
的确,在那次被火国大名传召时,她接到的就是关于大蛇丸和音忍基地确切所在地的情报,以及指名要求卡卡西带队攻打的指示。
但正如后来和自来也一起商量分析的那样,在幕后刻意散布恶化那两人之间的关系置木叶于窘境,和将大蛇丸情报做为人情般透露给木叶的,分明是同一股势力,且这其中又掺入了晓这个组织的力量,所以这种要求看似合乎情理却怎么想都不自然。
为了摸清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才决定暂时隐瞒关于音忍和大蛇丸的情报,先停了卡卡西的职,故意拖延去攻打的时间,并派出暗部秘密前往中央府,希望进一步探明情况,改变受制于人的被动局面。
可是,这个巨大的阴谋漩涡连这一步都算计进去了吗?不但杀害了她派出的部下,更将消息走露给长老院、通过他们来进一步施压,挑起木叶内部的疑虑和纷争,将事态推进到更加险恶的地步。
“那么,纲手大人您究竟打算怎么办?继续拖延抗命下去的话,木叶迟早会引火烧身、受到讨伐吧?”
长老们的问题这时已不再是征询,而是要求纲手的明确表态了。
“我已经通知旗木卡卡西复任,至于攻打音忍基地的兵力也在部署中。”事已至此纲手明白只有先按着对手的棋局出招了。她直视着诸位长老,“但我想提醒的是,虽然大蛇丸是木叶的心头大患,可也得提防其他势力趁此机会进攻村子!”
“这当然,所以您作为火影必要时也可以借助盟国砂隐的力量!还有一件事,为了保证九尾的安全,这次出兵不能让漩涡鸣人参与!”
“恕我直言,这很难做到!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不让他参与到和昔日同伴有关的行动中去,就等于说抹杀了他这两年多来努力与成长的价值,我不认为谁能够阻止他!”
长老们沉默下来,大概也想到与其让那个莽撞小子留在一旦出兵后防必然相对空虚的村内,不如随大部队前行还来得更有保障,因此互相示意后勉强表示了同意。
“按您的意思做吧!火影大人。但是相对的,还有一个人就绝对不能参与这次行动了,您同意吗?”
五代火影没开口,只点了点头代替回答。


“这帮老家伙为什么不自己做火影算了!”
回到办公室的纲手习惯性地想对着一向好脾气的大徒弟发发牢骚,却发现只有她那个小徒弟兼寄住者满脸不安地呆在房间里。
“你静音师姐呢?”
“她,还呆在医疗部!”
樱犹豫的回答和沉重的脸色让纲手忽然省得,不禁叹着气重重坐了下来:
“是吗?这次任务执行人员的尸体已经运回来了啊!”
樱低下头。
她想起在医疗部冰冷的太平间里,黑发的师姐看着面前死去男子年轻冰冷的面颊,发白的嘴唇哆嗦着,半天后才牵扯出古怪的笑容说道:
“真奇怪呢!明明那么轻浮的人,明明说自己是个蟑螂命的人,明明说过约会之前不想和危险扯上关系……”
樱抬手碰触到她的肩膀,然后便听到年轻女性爆发出了哀恸绝望的哭声。
“我不知道,静音姐和玄间老师……”樱嗫嚅着。
当时的她只能以双臂徒劳拥抱住一向稳重平和的师姐如孩子般痉挛颤抖的身体,尽力支撑那被难以承受的痛苦压垮了的重量。
是的,她从来不知道,那些可能发生的和从未发生的,属于另一个女子的幸与不幸。
可是再没有比这种已指向终结的未知,能让这个一直沉浸和徘徊在自己那不被祝福的情感中的少女,体认到另一种更加巨大而严酷的锥心痛苦,并在深深为之震惊同时联想到自身也可能承受相同的东西。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痛楚,在她年轻不定的心中,炸裂和形成了某些东西。
这时纲手的声音打断了女孩心内翻腾的潮涌与暗流:
“那么,这阵子小樱你要辛苦些了,负责多分担些医疗部的工作吧!”
“恩!我会尽力的。可是,静音师姐她怎么办呢?”
“静音会没事的!”纲手用双手抵住下颚,看着仍在忧伤不定的女孩,“生在忍者村里的女人,迟早都得面对和适应这种事!你也一样,小樱!”
樱抬起头,正撞上师父那直盯着自己的视线,严厉、冷硬,以及不易察觉的一丝不忍。
“生或死、失去和被失去,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因为我们是女性而有什么改变,不,恰恰因为我们是女性,需要面对和承担的东西才更多。可即使这样也得适应和忍耐下去,也得有就算是付出自己的或者重要的人的生命的觉悟,你明白吗?”
纲手知道自己的话显得既残忍也不明智,然而如果不说对这孩子可能是更不公平的。
“不是的。”樱的声音低得听不清楚。
“什么?”
“怎么可能会适应那种事?怎么会有人能适应这种被分开、被剥夺的痛苦?”樱脸上的表情连纲手也一时呆住了,“谁规定了我们就是为忍耐这种痛苦而生?谁有权利决定别人人生的幸和不幸?这太不公平了!”
“很不幸,你要答案的话,只能是肯定的,我们本来就不是生活在一个公平温柔的世界里,你并不是现在才体会到这一点不是吗?难道你以前说过想让自己成长为一个更有用的忍者的话只是说说而已?还是认为只要用嘴说不想失去便可以不用失去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所以别再躲在他怀里逃避了!”
面对这些坚硬直接得几乎可以把人砸疼的话,樱咬起嘴唇,眼睛因为痛苦而转成了深绿色,但却没有再反驳,只是沉默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开门离去。
看着如同年轻时的自己一般倔强、任性、不甘的少女离去的背影,纲手往后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褪下严厉说教者的表象,一股苦涩哀伤的气息弥漫了五代火影身心。
我也变成口是心非的,残酷的人了啊!
你们还在的话,会这么笑我吧?
绳树!断!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6:00 +0800 CST  
PART.5
只要有我在,不会让自己的同伴死……吗?
这真是个笑话啊。
看着面前被新刻在慰灵碑黑色玄武岩上的那个名字,银发男人露出的眼睛里只是一片暗沉与苦涩。
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
“不管再怎么成长,不管力量如何增强,却一直一直,只能这样无力地面对一次次的挫败,和一次次的失去!”
他的声音仍然平静,却干涩暗哑地失去了往常那种能给人以勇气与安慰的力量。
“卡卡西老师!”樱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走向他,试着伸出手,手指攀扯住他的外套。
但那落于男人双肩上的太沉重了,沉重得令她意识和畏缩于自己的弱小不堪。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他仍然没有回过头,他的话听上去不详地让樱害怕。
“你还有我呀!不是吗?老师,你不是说过,要和小樱一起离开村子吗?要一起到没有人认识我们,到可以更幸福生活的地方去吗?”
她用细细的双臂紧紧地、无望地怀抱着男人的腰,面颊紧贴在他后背上,拼命大声地喊出自己曾经回避犹豫的那些话:
“我们一起走吧!不管怎样的任务,不管是为了任何目的或任何人,就算当叛忍也好,就算背叛全世界都好。答应我,不要离开小樱!答应我!”
“我不要你当英雄!我不需要一个刻在这块碑上的符号,我只要一个可以给我做早餐,可以在冷的时候给我暖,在我哭的时候令我笑的伴侣!所以,所以,一起走吧!卡卡西老师!”
涌上喉头的哽咽和涨满身心的混乱情感,令女孩无法再说下去了。  
卡卡西拉开樱的手臂,转过身,俯瞰着女孩因为在冷风中喊叫以及拼命克制哭泣而变得红红白白的小脸,面罩下淡淡的笑容浮现在弯起来的那只眼睛中。
那一瞬间,樱觉得他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淡然、强大、坚定、温柔的男人。
“我答应你!别哭,我不会离开小樱的。我们一起走!所以,不要哭!不要哭!”  
灼烫的泪液浸进交缠的双唇,漫开于舌间的层层咸涩与微甘。
在他们头顶之上,铅蓝色的厚厚云层直压下来笼罩在慰灵广场的四周,分不清地面天际,空气中刺骨的寒意与冷风撕扯着树木的枯枝。
木叶今冬的第一场暴雪,眼看就要来临了!



※ ※ ※ ※
风暴夹裹着大雪,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停止。
但充斥在这个小小房间里的,只有如同天鹅绒般柔暖的暗与静,软软地覆盖在和婴儿一样赤裸拥抱着的两人身上。
轻抚着少女丝缎一样光滑薄软的脊背,感到她把脸贴在他胸口上,抖动的睫毛有节奏地微扫过他胸膛的皮肤,男人用和以往一样平静柔软的声音轻声地说道:
“十几年前,因为执行任务,我曾经到过北部一个很遥远的、名叫紫的小国。”
“紫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那是个以薰衣草栽培为主业的国家,大大小小的薰衣草庄园一个连着一个,到了每年7月开花的季节,深深浅浅的紫色就铺满了丘陵与草原,可以一直连到天边,连空气都象被染成了透明的紫色似的!”
“有这种地方吗?骗人!”
“是真的啊!而且那里夏天有很甜的玉米,土豆和牛奶也特别的好吃,到了冬天每家都会用牛奶加上从海边新鲜打捞上来的毛蟹和贝类,一起咕嘟咕嘟地熬土豆!”
“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呀!说得肚子都饿了!”
女孩抗议般轻轻咕哝,卡卡西笑了。
“要是小樱喜欢的话,我们去那里买个小庄园,建自己的农场和牧场怎么样?”
“嗯!但是,怎么都难以想象老师去放牛的样子啊!”
他听见黑暗中女孩吃吃地笑着,然后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
“困了吗?”
“不,想听老师继续讲下去呀!”
“想睡的话就睡吧!下次再接着讲,好吗?”
“好吧!但是老师,”
“唔?”
“明天我来煮红小豆年糕汤当早饭吧!反正你做来做去都只会用鸡蛋变花样而已。”
“好,好!我不做,等小樱做给我吃就好!现在乖,睡吧!”
他拍拍那颗小脑袋,轻声哄着她,让她冰凉芬芳的头发润而重地偎贴在自己颈窝间。
“老师,一起去那里吧…以后都……”
口齿涩绵的嘟囔声渐渐融没于悠长柔和的呼吸,轻柔和暖的气息拂过他脸庞,拂过黑暗里哀伤而不舍的异色双眼。
睡吧,宝贝!梦境太短,而这夜又太长。
若你需要我,我就是你的。哪怕,只有现在。



现在,你是我的,
在我的梦境中沉沉入梦,
爱痛与辛劳也全休眠,
夜色苍茫,身旁的你,
那么纯洁,如同静静的琥珀。

再没有人,亲爱的,
会在我的梦境中沉睡。
你会离去,我们一块儿离去,
跨越时间的长河。
再没有人,
会与我并肩穿越这黑暗,
只有你,
是我常青的树,不灭的太阳,不落的月亮。

你舒展的柔荑纤指,
缓缓淌落了悲伤。
你双眸拢合如翼,
我,动身了。

随后,载着你的冥流,
也将载我离去。
黑夜、世界和风,
循入它们的命运。
失去了你,
我只是你的梦幻,只是这样。

——Pablo. Neruda

〖第七章 离伤•完〗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7:00 +0800 CST  
PART.1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呢?樱想。自己被关在这个地方已经多久了?
在这间昏暗不明的窄室里,花岗岩墙上爬满斑驳的褐黑苔类,墙缝间渗出点点黑色的水渍不停滴落到地面上。
唯一一缕漏进的光线,投映在对面一尊千手观音坐像漆面剥落的陈旧脸容上,那些柔和的木刻线条间变幻着捉摸不定的阴影,面对身陷囹圄的忍者少女,展露仿佛悲悯又仿佛嘲弄的微笑。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和恐惧中,伴随着她的,只有这副凝固的微笑,而她也只有把目光放在上面,才能一点点理清楚所发生的事情。
最先是包括老师和鸣人在内的特攻队离开了木叶,而她向纲手大人提出赶上参战的要求被拒绝,随后晓之来袭,村内后防的力量仍然不足以抵抗,到她落入他们手中沦为阶下囚这一连串的混乱事件之后,慢慢地整个阴谋的脉络也终于浮现出来。
可是她仍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晓的目标竟会是自己?这个组织不是一直针对包括鸣人在内拥有尾兽力量的人柱力才对吗?当时进攻村子的那几个人,显然都是晓里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完全可以象踩死只蚂蚁般毫不费力地毁掉她甚至毁掉村子,但最后却只是小题大做地将她制伏带走而已。
究竟她对他们有什么利用价值?
另外还有一件事,樱也非常介意。在被打昏之前,她记得似乎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些晓成员的背后,但只是一瞬间的炸裂喧哗后,意识已被黑暗的潮水吞没。
那是谁呢?难道……可是,他又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回到村子呢?
几滴水珠滴落到樱脖子上,冰冷的感觉令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但随着这轻微动作而来的,是捆缚住她身体的细韧绳索,一分分勒进皮肤和肌肉里所带来的那种缓慢钝感的疼痛。在那之前她曾经想要聚集查克拉来摆脱的各种挣扎中,这绳索就早已绞破了她的四肢以至浸透鲜血。
她咬住下唇,尽量不发出呻吟。
因为她怕一旦发出任何些微的声音,将可能让自己被努力集中精神思考问题而不去触及的恐惧感给压倒,最后很难控制地演变成无法自制的尖叫与哭喊。
很害怕。很恐惧。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知道会不会——死。
可是不能哭。
“不要在敌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这是什么时候你说过的话呢?是什么情景下你会说这种话呢?
我有好好听你的话,可是,你却是个骗子,骗子,骗……子!
说好不离开我,说好要一起吃红豆丸子汤的新年早餐,说好两个人到那个遥远的地方去的。
但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只有我一个人被留下来。
每个人都是这样,佐助、鸣人,还有你也是,到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只留下这么软弱的我一个人。  
你会来吗?你不会有事吧?为了平安带回佐助而去执行那个任务的你,也会平安的回来吧?
我们,还可以见面吗?
卡卡西老师。
一在心头念及这个名字,灼热而酸疼的液体就猛涌进了眼眶,她不得不用尽所有的力气去拼命忍耐,以致身体都颤抖起来。
这时候,铁门打开的刺耳声音及时制止了樱的哭泣。
她抬起头,两个黑衣的男人正走进来。



※ ※ ※ ※
“啊,就是她了吗?”
出了那间囚室后,被带到一个宽阔的大殿上粗暴按跪在地的樱,先听见一个年轻女性带点慵懒的高贵声线,而随着这声音走进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是一袭衣摆上洒落大朵深朱色山茶刺绣的水红色绢地长袍,高贵艳丽的色泽与质感,带给人极其强烈的视觉感受。
樱将视线锁定在那艳色上,一言不发,全身紧绷着。
“怎么看也只是个小孩子嘛!让她抬起头来。”她听见女子的声音轻柔说着。
就在感觉到压制自己身体与脑袋上的力量稍放松的瞬间,樱将剩余的查克拉化成锋利的光刃持在掌中,以自己也难以想象的速度,山猫一样跃向面前这个声音的主人。
应该就是这个人了吧?
不知道是晓里的成员或者他们的主子,但应该就是在背后主使一切的人。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7:00 +0800 CST  
如果能在这里劫住这个人的话……
她并不是一个只会哭泣着忍耐下去的小女孩而已,哪怕只有一点机会,也要努力看看!
但在她的这个突袭即将得手的一秒钟间,另一股以一个普通中忍少女根本无法想象和对抗的力量,更加迅猛地打碎了她手中的查克拉刀并重重击中她的腹部,过于巨大的痛苦和窒息感瓦解了少女孤注一掷的最后反抗,令她颓然倒地。
“末夫人,请您当心!虽然只是个小姑娘,可怎么说也是忍者出身呢!”
“我倒认为无妨,有你们晓的人在我身边嘛!”末毫不在意地柔声微笑道,“事实上,若这孩子明白到对我这样身份的人做了什么失礼举动,将会让她的同伴和老师多么为难的话,应该会变得很乖的吧!对吗?小姑娘。”
她若无其事地看着跪伏在地上咳嗽喘息不停的樱。
痛楚和昏眩稍减退后,樱勉强抬起头,这才终于看清了所身处的这个大殿,以及面前女人的脸。
这里应该是间佛堂,殿堂两侧供奉了无数尊千手观音立像,一路对称排列绵延下去,气势惊人。主座上的本尊千手观音坐像则和关押她的囚室中那尊坐像如出一辙,但更为宏大和精美和法相庄严,同样流露似悲悯又似嘲弄的笑容。
而站在这佛像之下的女子,有着一张如雕刻般精致娴静的脸,如果不是那身赤色华裳,樱几乎要将她错认为转生观音。贵族的气息从她的眼角眉梢呼吸一样散发出来,是比樱曾经见过和伺候过的所有大名贵妇,都要更加高高在上的女人。
在这拥有佛般美貌的贵族女子的周围,则站着之前攻击过村子的几位身着火云袍的晓成员,包括刚才出手将樱制伏的、一张白净脸上满是轻佻表情的黄发年轻人,背着巨大刃具的鬼面男人,以及站在殿堂暗影处看不清脸的一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哎呀呀,这可不行,还没等上位者问话,下位的忍者怎么能就先提问呢?” 末摇摇头,仿佛对这个问题太过老套而不以为然似的笑着,用一种夸张的好奇和亲切表情上下打量樱,“还是先来回答我一直以来都很好奇的那个问题吧!”
她稍俯下身,用一根纤细的手指抬起樱的下颚,艳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呐,告诉我,小姑娘——跟你的那位天才上忍的老师上床,是否很刺激、很满足呢?”
亲切的语调却问出恶毒的问题。在展现令人心暖笑容的同时,尖锐的指甲深陷进少女下巴的薄薄肌肤,血珠一串串划过柔腻白皙的手指,在腕部的白色袖边上绽开深红的印记。
但这正面的恶毒与伤害反而能令樱直直地盯住对方,小小的眉头毫不退让地表达出反抗与倔强。
——不要在敌人面前表现你的软弱!——
“呀,倒是不错的眼神呢!恨我吗?但不要搞错恨的对象哦,要恨的话,去恨你的老师吧!”
樱仍瞪着她,眼珠中流露出困惑的神气。
“不明白是吗?好吧,我来向你简单说明一下好了,小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末抬头环视殿堂四周。
“这里是后白河法皇下令修建、并供奉着1001尊千手观音像的莲华王院。十三年前,我的兄长信国大人在这里被人暗杀了。就在你站的这个大殿上,在这1001尊菩萨像的注视下,就是你的老师,那个旗木家的男人,把利刃送进了我兄长的咽喉。”
她将自己柔白无暇的双手在樱面前摊开,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到现在我也记得起,兄长大人的血,在我手中渐渐变冷的感觉呢!现在,小姑娘,我也想让你试一下,试试所爱男人的血在自己手中失去温度的这个体验,然后陪着他,一起到我一直呆着的那个地狱中去!”
这个女人,就象是茶花下隐藏的一条毒蛇般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是蛇,应该是比蛇更可怕的,从仇恨的炼狱中生成的女鬼。
这是樱平生最恐怖的感受,彻骨的寒冷似乎连心脏也冻结起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反驳和对抗这个女人,然而面对这带血的仇恨却无法找出足够的勇气与有力的语言。
谁能评定他人心底执念的东西,即使那会把人变成鬼?
从生鬼一样的面貌回复后的末仍然维持着娴雅高贵的仪态,不再搭理沉默无语的樱,转向一直站在暗影处的男人说道:
“本来还期待着你们好好招待我的小客人,但没想到晓是这么温和的组织,对抓来的诱饵就没有更精彩一点的处置手段让我高兴一下吗?”
“我们只是要达成目的,并非禽兽!夫人。”
对方只是冷淡地回答。
“真是冠冕堂皇,难以想象这话出自一个亲手屠杀了自己全族亲友的叛忍之口啊!”末冷笑着,“没关系,你大可抱着这自负作壁上观好了,晓之朱雀,反正在那男人来之前,我还想玩得更有趣一些。”
“我会派自己的属下来‘照顾’这孩子,到时候就和你们晓无关了。”
徐徐走出了殿堂外,末便向一直低头跪侍在门外的年轻女子轻笑着道:
“那么,我就交给你了,琳。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是的。” 女子苍白了脸,艰难地回答道。



楼主 兰雪瑶  发布于 2010-05-01 22:37:00 +0800 CST  

楼主:兰雪瑶

字数:120134

发表时间:2010-05-02 05: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23 17:29:4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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