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续写 十三月——后现代篇,不喜求轻拍,谢谢

容垣总算有机会说话:“希望她活着,难道也有错?活着就有各种希望和可能,而人死了,就真的是万事皆空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大概是见多了一声令下便可致生灵涂炭,总觉得生,活着便是好的。若紫月夫人果真是杀手出身,难道不会有类似的体会?”

“杀手这个职业,从来只有杀与被杀,确实是游走于生死之间。但有的人,见多了死,便重视生。有的人,却是见多了死,便不怕死。可能,她是后者吧。”

无论生前如何辉煌如何潦倒,死后最终不过化为一抔黄土,所以死亡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可怕。容垣依稀记得不知在何时,莺哥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是什么时候呢?他用力地思索,可还是想不出来。是在景侯陵现场说的?抑或是在隋远城的小巷?还是在车祸中他昏迷的时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容垣自知此生中有不少决定是不明智的,例如在不爱对方的情况下和沁柳成婚,又例如在未解开对方心结的情况下对容浔委以重任。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勇于承认错误和不足的人,现在方知并非如此,尤其是在要不要告诉莺哥真相的这件事上,方才对话中的种种,不过是在为自己狡辩。

“是我错了。”他深深地叹着气。

曦和不解地问:“Daddy没有做错事啊,为什么说错啊?”

“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的。”容垣看着曦和,从前觉得这句话不过是用来敷衍小孩子的,容垣不屑于说这话,不过今日却是不得不这样说了。

惠一对于容垣的顿悟没有表现出讶然,“世间诸事,难以用对错概括。所谓豁达与智慧,不过是能够从不同的角度去感悟罢了。今日一见如故,不觉啰嗦了这么久。我还要拜祭故人,就先告辞啦。”

“先生慢走。”

“再见咯。”曦和吐着舌头说。

“期待你的新论著。”惠一边走边说。

曦和被随后到来的夏末夫人接走后,墓园便变得更加寂静。容垣凝视了沁柳的墓碑很久,终于伸手抚过石碑上刻着的名讳和生卒年。细长的手指掠过“二月”时,他轻轻的却又是在苦笑,对着沁柳安详的遗照,“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还是前阵子曦和告诉我才知道你名字的由来。”沁柳是二月生的,她的母亲也就是曦和的外祖母生产前在湖边散步,看见春风吹拂着湖畔的细柳,第一时间便想到贺知章的《咏柳》。“我知道这诗,也知道你的生日。我那时以为这就算是了解你了,以为记得你的生日,准时地庆祝就够。没想到竟然连这里面的关联都不知道。”

容垣又叹了口气,带着歉意,“真是对不起。”其实他知道沁柳想要的并不是这句“对不起”,也知道这句迟来五年的对不起无论带着多厚的歉意都无济于事,可他还是说了。“这次我不会忘记了,”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样的错,我以后也不会再犯了。”

抬头看了看天,“我和曦和明年再来看你。”说罢,容垣站起身来,迎着晚霞的方向,离开了墓园。

莺哥,对不起。

是我太自以为是,只想着成全自己的心意,却忘了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这些本应受到同样的重视。



墓园外,慕言和君拂的车上。

“慕言,帮我把这汽水拧开。”

“慕言,我开不了这包薯片。”

“慕言,把水果糖递给我。”

慕言终于忍不住说:“阿拂,我们可不是来野餐的。”

君拂听后停了几秒,“我知道啊,可是这样等我师父很无聊嘛。”说完,又抓了几片薯片放进口里。

“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拜祭故人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你这样想就不对啦。”君拂露出得意的神色,“在我师父看来,拜祭故人才是他出行的主要任务。至于劝劝人什么的,不过是顺便的啦。”

慕言听了,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说:“惠一先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容垣想通,确实厉害。”

“哪里哪里。”君拂故作谦虚,“想不到我那一辈子孤家寡人的宅男师父,居然还有情感导师的技能点。会不会其实容教授本来就明白,只不过一时钻了牛角尖。其实换一个人去劝说,也一样能行呢?”

慕言听后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可是君拂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她不依不挠地说了一大堆,非要慕言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慕言只得说:“阿拂,如果拜祭故人才是惠一先生此行的重点,那你岂不是还要等很久?”

“啊!”君拂恍然大悟,“那可怎么办啊慕言?你再去给我买两包薯片行不行?”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5-02 23:38:00 +0800 CST  
本章终于结束了,下一章就是最终章啦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5-02 23:39:00 +0800 CST  
It feels like I died at the age of 24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5-23 22:34:00 +0800 CST  
七夕番外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观 《鹊桥仙》

七夕,亦是乞巧节,女孩儿的节日。虽然庆祝这节日的名目繁多,但多半与女孩的儿女情长有关,是以基本上与容垣关系不大。年初莺哥受封成了大郑的正夫人,现在主持这种事宜已经得心应手。估计现在,应该带着曦和在月下乞巧吧。

容垣在清凉殿,想着早些批阅完奏章,过去溶月宫与紫月相聚。苦于近日国事繁忙,他已经好些天没有见过她了。上次见她,还是立秋那日给王太后请安时见着的。

那日有位夫人,容垣已经忘记了是谁,突然提起说,每年元宵七夕,允许宫女离宫游玩,都有宫女外出不归,从此去而不返。不若从今年七夕起,取消这样的安排,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这项提议还算颇有建设性,王太后不置可否,把决定权交给了紫月夫人。可是她却说:“每年元宵七夕出游,便是久居宫中的女子难得的乐子。贸贸然取消了,只怕她们心有不忿。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其实就是说明她不同意了。末了,她看了看容垣,道:“陛下看这样可好?”

这事对容垣来说,本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只是既然紫月说不同意,那他就顺水推舟好了,“夫人的决定,自然好。”

莺哥听后,也没有半分得意之色,也没有再看向容垣。这倒让容垣察觉到了一点,方才的话,并不是莺哥不同意这事的原因。待像太后告辞之后,在送莺哥回溶月宫的路上,容垣才缓缓问道:“为何不同意?”

莺哥抬头看看容垣,一时没反应过来,“嗯”了一下,总是明白了容垣问的是什么。她看着远处说:“若是有心要走,勉强把人留在宫中,也是徒然,倒不如遂了她们的心愿。”

这翻话,倒让容垣想起了之前总想着要逃的莺哥,马上明白原来她不同意,是因为出于推己及人、物伤其类。可是莺哥现在还存有这样的怜悯之情,又是何故?难不成,在这宫中,她还是不快乐?

正当容垣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莺哥突然转身,执起他的手,声音软软的在他耳边轻轻道:“我有福分,能遇到夫君。也不晓得旁人有没有这般福分,但也总不能阻着她们去寻找自己的福分。”她叹了口气说,“或许这同不同意只在我们一念之间,结果如何对我们也无甚影响。只是于我们是一句话的事情,于其他人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原来莺哥还存有这样的怜悯之情并不是因为物伤其类,而是因为她自己现在觉得幸福,也希望其他人可以得到幸福。只要她高兴,少几个宫女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本想入溶月宫陪一陪她,可近日事务繁多,只得作罢。容垣抬手理一理莺哥的额发,不无惋惜道:“近日事忙,都不能好好看看夫人了。”

莺哥听后,脸颊微红,见身旁无人便说:“谁让你陪了。臣妾一个人才自在呢。”顿了顿才说,“还有几天便是七夕了,只望陛下能到时候能抽空过来看看曦和。”

还是这么口是心非,这明明就是让容垣七夕那日要去看她嘛。容垣又岂会不懂,自然是赶紧答应下来。只是事到今日,竟然还是那么繁忙,皓月当空,然而清凉殿案上的奏折却似是看不完。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可偏偏都是八百里加急的奏章。看来不到二更是忙不完了,于是便对上前掌灯的宫人说:“传话到溶月宫,让紫月夫人不必等孤了。”

“若夫人问起缘由,该如何作答?”

容垣正看得入神,心想这宫人约莫是新来的,而且不够聪颖。若是聪明的,看到案上成堆的公文,便知是什么事了。“就说孤公务繁忙。”

岂料那宫人又说:“陛下公务繁忙不能去溶月宫,何不让紫月夫人过来清凉殿?”

容垣的注意力大半还在奏折上,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异常。只觉这宫人怎敢如此多事,居然敢在此“出谋划策”起来了。正要抬头训斥一句“放肆”,不料却对上莺哥笑意盈盈的双眸。她手持宫灯,橘色的灯光映得眼波流动的莺哥更加妩媚动人。

容垣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压制住心中惊喜,故作平静地问:“怎么过来了?”印象中莺哥甚少主动过来清凉殿。

“曦和乞完巧等不到父王已经睡下了。”莺哥没有直接回答容垣,放下宫灯,倚着案边坐下说:“不是说君无戏言么?陛下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原来是以为自己忘了今日是七夕,所以便过来了。于是容垣反问:“今日是什么日子?”又补了句,“我不知道。”

莺哥微怒瞪了容垣一眼,“你不知道?”她深知容垣是知道的,就是爱故弄玄虚地装作不知道。于是她转移话题,拿出一块玉牌,问:“那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今日早上,内侍提醒容垣今日是七夕后,容垣便想起那日与莺哥的对话,于是下了一道旨意,让元宵七夕允许宫人出宫的惯例成为宫规,不得更改。同时,命人给莺哥送去一个可随意出入郑王宫的令牌。用意无他,容垣知道现在的莺哥是不会走的,但他想,他还是应该给她一个选择的自由。这用意,其实莺哥也是明白的。她就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第一是怕你在宫里闷,第二是他日你若觉得我待你不好,……”

话未说完,莺哥就已经觉得不好意思,她打断他说:“你若敢待我不好,我才不要走呢。”

容垣一听,来了兴致,忍不住追问,“不走要做什么?”

“我…”莺哥喃喃片刻,想要想出些狠话来,可最后只说出一句,“那我便去碧芙楼”,她微笑着说,“把你的国库都输空了,才罢休!”

“那看来,孤要对夫人更好一些才行。”莺哥听后还想说几句逞强的话,却不料容垣早已从案几边站起,一把抱起了她,“今夜月明,不知还能不能看见牵牛织女星。”

莺哥回过神来,问:“不批奏折了么?”她可不想看完牵牛织女就被言官骂成商纣妲己。

可自从莺哥出现在清凉殿那一刻,容垣今晚那还有心思看奏折。“晚点再看。”

殿外一望无际,适时有乌云蔽月,映衬的牛郎织女星格外清晰。遥看着银河繁星,莺哥突然问:“陛下儿时听到牛郎织女的传说时,是怎么想的?”

不过是骗人的故事,哪有什么想法,不是不忍莺哥失望,正寻思着如何作答,莺哥又说:“小时候奶奶给我们姐妹说这故事,我们可是信得不得了呢。”还会认认真真地乞巧,期望织女能赐福,可到头来一双手再巧,也用来拿刀杀人了。

“现在不信了?”容垣问。

“也不是说不信,只是一年才能见上一面,着实太苦。”想起除夕夜里容垣中毒之后的那三天三夜,那种思念是多么难熬,更何况牛郎织女隔着的是三百六十五个昼夜。

“确实是苦了些。”容垣低头看看被他搂在怀里的莺哥,“那倘若你是织女又当如何?”

莺哥抬头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那区区天河,定拦不住我。”与其日日受到相思煎熬,倒不如在浩瀚碧波中寻找爱人,即便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

如果你死了,我就来陪你。容垣想起当日这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誓言,区区天河,自然是拦不住莺哥的。这也怪不得她今夜会独自来到清凉殿了。容垣觉得他们还是幸运的,起码可以相守在一起。他紧紧搂住她说:“所幸你不是天上的织女,只是孤的紫月。”

“我也觉得我很幸运。”莺哥低低地说了句,任由容垣抱着。此情此景,怕是天上的牛郎织女也要眼红。

良久,莺哥因为被搂太紧,脸颊上不满红晕。“更深露重,还是回去吧。”其实她也只是想找个借口和容垣待在一起,并不在乎今夕是不是七夕。

容垣牵着莺哥的手走进内殿,心想虽然已是夜深,好在今夜还很长。兴许待会还可以问问紫月,知不知道七夕有个种生求子的习俗。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6-21 20:44:00 +0800 CST  
刚刚打开文档,看到这个番外,觉得很甜,画面感也很强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6-21 20:45:00 +0800 CST  
最终章:Till death do us part

事态突然,一切从简。

这是三天前,容浔对她说的话。所以明天,便是十三月和容浔的婚礼。相信每一个女人都会梦想过自己的结婚的那一日是什么样的,莺哥也不例外。自从维多利亚女王穿着象征纯洁无暇的白色婚纱嫁给艾尔伯特亲王之后,几百年来纯白的嫁衣在一代又一代的姑娘的美梦中出现了一次又一次;在各种幻想的世界里,既是必不可少的道具,又是一场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的见证。

可梦想终究是梦想,有多少姑娘穿着嫁纱以为走进了童话,却最终以悲剧收场?又有多少姑娘迫于现实,匆匆嫁人,甚至是嫁给素未谋面的人?当然也不乏自己选择领个证就算的姑娘,她们正真的成了活在真实世界的人。对比着这些,莺哥居然不觉得自己的婚礼一切从简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大概嫁给爱情和嫁给现实就如同吃法式大餐和吃美食快餐一样,目标不同,得到的结果不同,自然也是理所当然。既然选择了为生存果腹而吃,那在就餐的过程中有没有法式大餐繁文缛节的仪式感就不重要了。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6-21 22:32:00 +0800 CST  
婚礼的地点离容浔家的别墅很近,是一座白色的小礼拜堂。据说这是容浔父母当年举行婚礼的地方。在父母举行婚礼的场所举行自己的婚礼,对一般的新人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可莺哥心底反倒隐隐地希望不在那儿,哪怕在别墅的后花园搭个搭帐篷行礼也比去那里要好,然而她最终也没说什么。至于婚礼什么规格,有谁会来就不是她要关心的事了,容浔只需要她乖乖地扮演好新娘这个角色。

至于具体要做什么,自然有人会告诉她。直到那脸带笑容的中年妇女拿着桃木梳子为她梳理脑后的头发时,她下意识地躲开。

“姑娘坐好别乱动,耽误了上梳的吉时就不好了。”中年妇女一脸奇怪,大概是从来没有新娘子会下意识地避开。

“不必了。”

中年妇女笑了一下,以为她不知道规矩,便解释道:“这是传统,就梳着头发说些吉利的话,很快就好的了。人人都这样做的。”

莺哥自然知道,她小时候就见过邻家的大姐姐出嫁,那段上梳的吉祥话更是倒背如流: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想到这里面的种种,莺哥心中一酸,更加决绝地说:“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这可为难了这个婚庆公司派来的中年阿姨,她大概从业以来还未讲过这样的待嫁娘,不愿干这,不愿干那,看上去郁郁寡欢的,难不成是被逼婚的?想到之前见到过的新郎官,两人看着也算郎才女貌,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但新婚前夜不上梳,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可这边新娘明明以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真真是进亦忧退亦忧啊。

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些什么劝劝莺哥,倒是莺哥开了口,仿佛不上梳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中年妇女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左右不过她就是一个打工的,自然是顾客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过后不久,新请回来的女仆为莺哥送来睡前牛奶。她见莺哥坐在梳妆台前,便把牛奶杯放到台上。走近梳妆台之时,镜子里面自然多了一张年轻的面孔。莺哥不自觉地偏头看向她,大概是想说声谢谢。可“谢”字还没出口,头脑中却闪现了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同样是两张年轻漂亮的面孔,带着幸福的笑意,映在镜子上。镜中的她们贴得更近,笑得灿烂,绚丽如盛夏的花朵。镜中的是谁?是她?那剩下的那个是谁?莺哥看不真切,想不清楚。

头脑一阵眩晕,她不得不伸手扶住台沿,定神下来后,送牛奶的女仆早已退出了房间。可莺哥还是不用片刻就知道,房间里面还有其他人。

“出来吧。”莺哥没有回头。

“莺哥姐姐。”君拂从房间的一个角落里面走出来,听着莺哥的语气虽然冷淡,但也应该不那么生她的气了。

莺哥看见是君拂,不由得叹了口气。她让来人出来之前,就知道不会是容垣。可真的确定不是容垣之后,依然会觉得失望。“你是怎么进来的。”

君拂一愣,心想这应该不是重点吧。“这个还送先别说了。”毕竟时间急迫啊,而且谁知道容浔会不会随时出现。

莺哥听后,顿了顿,“是他”,说着有停了一会,好像是在思索,但其实是在下决心,“让你来的么?”

“他?”他是指容垣吧?但也有可能是慕言哦。不过不管啦,反正都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原来是君拂自己要来的,没有他的授意。也是,若果容垣真的在意,他早就该有所行动了啊,哪里需要等到今时今日。莺哥痛恨自己,怎么可以傻到还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你走吧。”她转身对君拂说。

糟糕!“我就要一点时间,想给你说完那个未曾讲完的故事,仅此而已。”

她语气诚恳,莺哥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可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了。君拂和莺哥都不觉一惊,但接着,更让君拂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人还没进来,但声音大家都认得。

“别来无恙啊,君姑娘。”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7-25 10:53:00 +0800 CST  
去了玉佛寺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7-26 14:34:00 +0800 CST  
芭提雅的海滩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7-29 00:02:00 +0800 CST  
中年妇女不过是个心善的老实人,所以遇到这么一对神奇的“未婚夫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房间的气氛,可以说是隔着空气都能呼吸到尴尬。

“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吧。”容浔看向婚庆公司派来的人。

就在中年妇女推出去之后,马上进来两个保安。容浔雇的一堆保安,总算是派上用场。莺哥一见这阵势,赶紧对容浔说:“你不要为难她。她还只是个小姑娘。”

容浔冷哼一声,“难为你还护着她。”说罢又走到君拂面前,“我自然不会为难君姑娘。可你三翻四次地破坏我和月娘的婚事,我也由不得你胡来。”君拂想说些什么,哪怕是抖个机灵都好,可惜嘴巴已被堵上。“只能委屈君姑娘在婚礼结束前,先在寒舍做客了。”说罢,摆手让保安把君拂驾了下去。

眼见君拂被如此“请”了下去,即便她性命无虞,莺哥却还是摇摇头道:“你何苦为难她。”

“等我们婚礼圆满举行之后,她自然能毫发无损地离开。”莺哥再三为君拂求情,让他很不满。

“这样的婚礼真够奇怪的。”莺哥不禁苦笑。留着君拂,不过是为了牵制苏誉,可为什么一场婚礼都要如此复杂。

没想到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容浔:“这场婚礼是很奇怪!从你不肯穿婚纱开始就已经很奇怪!你不肯穿婚纱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奇怪?你不愿上梳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奇怪?更奇怪的是我居然还肯由着你!你想想为什么吧,月娘?我也觉得很奇怪!”

莺哥理亏,坐在梳妆台前,表面一言不发,心中却思绪万千,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说过气话之后,容浔的气也算消了大半。见到莺哥现在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从前那个胆小怕打雷的莺哥,又想到了同样怕打雷容易红眼眶的锦雀,他分不清谁是谁,但他记得哄她的法子。

他把颤栗的她搂住,像以往打雷过后一样,“没事的,都会过去的。明天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月娘。我们会像从前一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任何事都不能使我们分开。

我不离开你,你也不能不要我。

不会有这么的一天。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以上种种,如闪电中闪现在莺哥脑海中,要努力想清楚时,腹中的宝宝踢了她一下。她忍着没有声张,但自容浔扶她回床上,关灯劝她早点休息之后,她却在床上辗转反侧。方才照镜子时见到似曾相识的景象,脑海中浮现的话语,君拂说的未完的故事都让她久久不能平复心情。看来明天出现黑眼圈是无法避免的了。

莺哥悄悄披衣起身,静静地举着烛台,避开值夜的佣人,独自一人来到地下室的储物间。储物间尚算整洁,没有像是电影情节中的老鼠、蜘蛛网等等骇人的东西。里面唯一的活物,便是刚刚被压下去的君拂。

黑暗的地下室突然出现烛光,君拂不禁闭上了眼睛,带双眼适应了亮光,才咪着一条缝看向来人。见到莺哥之后,她的眼睛闪现希望的曙光,正想开口求救,才想起嘴巴依然被堵着。

莺哥蹲下身,取走塞子君拂口中的绒布,“给我说说那个未完的故事吧。”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05 22:54:00 +0800 CST  
婚庆公司早上又派了个年轻的小妹过来,看她的装扮应该是化妆师。她看上去才十八九岁的样子,言谈中得知虽然只有19岁,却已为上百个新娘化过妆。因为年纪小,她都习惯性地管新娘子叫姐姐。听说这样套近乎,有开门利是的时候也会算她一份。她一边为莺哥化妆,一边宽慰一看就知道昨晚睡不好的莺哥,“姐姐眼睛不要动,这样的眼妆才不会画花哦。”“姐姐笑一笑,这样才好上晒红。”“姐姐的皮肤好好啊!”“姐姐这么漂亮,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都是些没有什么逻辑的好说话,莺哥听着只能偶尔报以一个半真的微笑,更多的时候虽然知道人家是好意,却也连一个半真半假的笑容都难以挤出来。如果是这样,接下来的婚礼又该怎么笑那么久呢?

“君拂不见了!”容浔怒气冲冲地进来的时候,莺哥刚刚化完妆。

现在才被发现,已经比她预想的晚了些许。“是我放她走的。”来找她说明容浔已经知道是谁放走君拂的了,莺哥也不想隐瞒。

容浔也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坦荡,这或许是因为他其实不够了解莺哥,也可能是他只是不想从莺哥口中得到答案。但结果是,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答复,最近他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再往前想,他好像从来都得不到想要的。他一把拉起莺哥:“为什么!月娘,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我?”

为什么?此时的莺哥其实还沉浸在昨晚的事情之中,因为君拂的故事,她一夜未眠。

你说得没错,那个杀手最后是被抛弃了。但你说对的只是从杀手的角度看到的一切,故事是片面的,而真正的立体的故事是这样的。她的夫君想要和她长相厮守——生则同襟,死则同穴;奈何情深不寿,造化弄人,除夕家宴上,为了保护她而受的伤却要了他的性命。那句“如果你死了,我就来陪你”本是情深款款的话,没想到最终却让命不久矣的国君惴惴不安。他知道她不贪生怕死,知道她性情刚烈;过刚易折,他本想好好保护她,却已是不能。以她的性情,若自己因她而死,她必定会殉情。那个杀手才刚刚学会发自真心的笑,才刚刚感受到被人珍重爱惜的感觉,正是如夏花一般曼妙的年华,怎能就此离开?即使不殉情,让双十年华的她在后宫中虚度芳华,也并非他所愿。最后他想出来这么一个自伤八百的法子——假装移情别恋,假装厌弃了她,让她忘记自己,用新的身份过上新的生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算无遗策的君王也有算漏的时候。那个忠贞的姑娘确实恨过他,恨他无情,恨他玩弄了她的真心,恨他言而无信抛弃自己,但却始终不能忘记他,忘记他们之间的种种。三年后,那个杀手千辛万苦弄清楚了真相,最终还是辜负夫君的一番好意,决定在黄泉路上追随他。

君拂最后说,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好是坏,但我想这样的一段感情确实最真挚的。在这样的乱世里,看够了庸臣昏主,东陆大地上有多少王宫,王宫里埋葬多少红颜女子的青春枯骨,但这样的一段情,从黑暗的宫室长出来,像茫茫夜色里开出唯一一朵花,纵然被命运的铁蹄狠狠践踏,也顽强地长出了自己的根芽。

“莺哥姐姐,确实你也不想嫁给容浔,对不对?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君拂临走前说。

但其实自从君拂说出,不是容垣让她来的之后,莺哥就绝对不会跟她走。“故事确实感人。”她没有回答君拂一起离开的邀请,“但那又怎么样?又不是真的。”

“是真的吗,月娘!你放了她走!”容浔似乎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事到如今其实君拂走不走已经不重要,是不是莺哥放走的也不重要,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一旁的化妆师小妹见容浔发狂般的拖起精神恍惚的莺哥,在她站不稳的时候上去扶了她一把,“姐姐,小心。”

莺哥在摇晃中不经意地看到镜子里两张年轻漂亮的面孔,一声“姐姐,小心”传入她耳中,究竟了很久的画面终于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一个穿着雪白的婚纱,一个穿着黑色的晚装,两人对着镜子,幸福的笑着,她说:“姐姐,我以为你不会来。”

她还说:“姐姐,他待我很好。”

她最后说:“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我居然忘记了!”莺哥笑了起来,可是眼眶里却溢出了泪水,“我竟然忘记了!我怎么可以忘记了呢!这么重要的事!这么重要的事!”

“你忘记了什么?”容浔此时虽然恼火,可莺哥反常的举动更让他困惑。

“容浔,你还要娶我吗?”莺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不知何故,容浔此时居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躲开莺哥的目光,道:“那是当然。”

莺哥左边的嘴角不禁抽了一抽,笑意甚至更浓,眼里的泪水还不断打转,她继续盯着他的眼睛,问:“那锦雀呢?锦雀怎么办?”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05 23:49:00 +0800 CST  
今晚一口气更了3000,希望大家笑纳!也算是我掉线这么久对大家的赔罪了,感觉大家一直包容和支持这个掉线痴线的我。我会尽力在去日本玩之前更完的!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05 23:51:00 +0800 CST  
“锦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这几个月来俨然成为了所有人的禁忌,即便是心中有愧的容浔,也反映了好些时间。最后,他还是释然地笑了,居然有种心头大石落下的感觉,“你都想起来了。”

“对啊,我都想起来了。”锦雀,她的傻妹妹,她唯一的妹妹,她可怜的妹妹。她就这样丢下了自己,而自己也没能救她。尽管锦雀已经离世几个月,可那种心痛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当日的痛楚就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枚鹅卵石,重重地激起了层层涟漪。记忆如多米诺骨牌倒下般涌回来,除了锦雀,她见得最多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一直照顾她并且令她心安的人。莺哥苦笑着一把甩掉拉着她的容浔,“那你还指望我会嫁给你!”

话毕,莺哥转身就要走。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回到他的身边。他真傻,为了保护自己远离那个不行的消息,居然死活不肯说实话,要是自己永远想不起来,那可怎么办?见到面之后,她要好好问问容垣,如果自己想不起来,他会怎么做?一定不能轻易原谅他!

容浔这次倒是没有匆忙地制止莺哥,他只是缓缓地说:“你要回到容垣身边?”

莺哥没有理会他。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那你连妹妹都不要了吗,月娘?”

尽管知道锦雀已死,但听到妹妹一词,莺哥还是停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容浔脸上出现耐人寻味的笑容,并不急着说什么。倒是莺哥受不了,“你已经害死了锦雀,你现在还想耍什么花样!”

“你先冷静一点,月娘。”容浔这个时候居然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锦雀死了,我比谁都难过。但你这样一走了之,难道连她的骨灰,你也不在乎了?”

人死了,尚有遗体在。她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呢?显然,容浔现在亮出了他的底牌,估计这也是她牵制莺哥最后的底牌了。但最后的,却是最有力的,尤其是对付莺哥这样重情义的人。

“如果你走了,你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寒食中元,就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了。”

莺哥没想到,今时今日容浔还在利用锦雀,还在利用锦雀来控制她。锦雀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让她安息!“你!无!耻!”

“再怎么样,也总比我的婚礼上没有新娘要好。”容浔走到莺哥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待会梳妆台前坐下。他没有理会莺哥恨恨地目光,自顾自在她耳边说,“锦雀会理解的。”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07 22:19:00 +0800 CST  
“再怎么样,也总比我的婚礼上没有新娘要好。”容浔走到莺哥身边,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待会梳妆台前坐下。他没有理会莺哥恨恨地目光,自顾自在她耳边说,“锦雀会理解的。”

刚刚才恢复记忆,脑海里一片混乱,而且现在孤身一人,连个商量的都没有,莺哥只能含恨地听从容浔的指引,见步行步。而此时的容浔,看着已经妥协的莺哥,走到莺哥房间阳台里,发送了一条信息:

考虑得怎么样,叔叔?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07 22:31:00 +0800 CST  
啦啦啦,game on!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07 22:32:00 +0800 CST  
地理老师曾经说过,中午十二点时正午太阳高度角最大,日照最强;而由于海陆热力性质的差异,气温最高的时候却是下午的两点钟。可是现在明明已经三点多了,可太阳依然灼眼得让人讨厌,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动着烦躁和不安。

婚礼举行前半个小时,按照惯例,宾客陆陆续续地到场就坐。这次的婚礼筹备仓促,只能一切从简,与几个月前那个轰动整个昊城的婚礼相比,实在是逊色万分。光是到场的嘉宾就已经少的可怜,若不是婚庆公司的安排了员工撑场,只怕更显门庭冷落。纵使如此,婚礼现场却并非门可罗雀,尤其是礼堂后排的座椅基本上坐满了人。来者并非亲戚朋友,更不是达官显贵,但他们却是整个昊城大大小小的媒体人。无论是正统的官媒,电视台、报纸杂志,还是新兴的自媒体,微博大V、微信公众号等等,容浔都无一遗漏地把他们请来。(由于人数众多,以下只能用字母表来将他们区分开。)

A“哎呦,你也来了呢。好久不见啊。”

B“不过是上头的安排。底稿基本上已经打好,等观完礼,修改一下发过去就成。”

A“你该不会是想照抄你几个月前写的那篇吧。”

B“说起那篇稿子,我可是费了不少心血,连婚礼上的拉菲我都顾不上喝。结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完全用不上!”

A“嘘!小声点,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来的人有的三三两两地聊天,交换一下资讯;有的则是低头刷微博更博;也有的在打各种时下流行的游戏,例如王X荣耀和yy师。大概是以为自己不过是来报道一场有钱人的婚礼罢了,但其实他们都不过是容浔想方设法找来的保证婚礼按照他的想法进行的一枚棋子。

这时又有熟悉且不怕死的人来凑热闹,他们分别是君拂、君玮、百里缙和宋凝。

“我说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会不会太显眼。”君玮左顾右盼,且心有余悸地说。

一旁的百里小哥却义无反顾:“我一定要来看看我女神怎么样!”

“你害怕就回去照顾你儿子小黄好了。”君拂瞪了他一眼。

君玮只能故作镇定,“今日这么说也是个大日子,而我们也算是有头有脸当然,容浔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对我们做什么。”

宋凝终于开口对君拂说:“你不用担心,如果他们还敢像昨晚那样绑你,我一定不会饶过他们。”

可君拂感动了不过两秒,还没来得及向宋凝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便想起了其他,于是拉着宋凝走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说:“说起这个还真的要小心点,昨晚我回去后,慕言就说不让我来的。”

“我靠!又塞我吃狗粮!”君玮忍不住吐槽,但他的槽点似乎戳到了剩下的两个人。于是众人一脸……

一行四人安静地坐下没多久,便听见前排窃窃私语。

C:这样的新闻没什么太大的价值,要不把它包装成流行的什么王子与灰姑娘的爱情?还是说写成现在很火的什么势均力敌的爱情好?

D:都是老掉牙的套路啦!读者早就读腻了。

C:真是伤脑筋。

D:来!我给你来点猛料!

C:什么猛料?

D:这是一则都市传闻。我听说啊,新娘和新郎的叔叔有些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上一次的婚礼会出人命,为什么出人命这么大的事还是被压下来了,为什么要再举办一次婚礼,似乎也与这脱不了干系。

C:你的意思是,他们有一腿?

D:我可没说!不过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这里面就有很多值得深挖的东西了嘛。

恐怕这就是容浔把这么大媒体人请过来的目的之一了,君玮心想。剩下百里缙和耿直的宋凝愤愤不平。倒是君拂大胆地把头探了上去:“我也有一则都市传闻,不知两位要不要听一听?”

场面一下子有点尴尬,但C出于礼貌还是说句请讲。

君拂挨近C的耳边,压低嗓音,阴沉沉地说:“我听说,跳楼身亡的人最讨厌的是那些在身后嚼自己舌根的人了。到了晚上,就会摸到他们的床上,在梦中把他们的舌头抽掉。”

虽然不过是吓唬一下小孩子的话,但君拂这么一说还是让人有背后一凉的感觉。再加上她说完之后突然拍了一下CD二人的肩头,在他们“虎躯一震”之后,语气一变,“当然也不过是一则传闻罢了,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就在大家沉浸在君拂捉弄人的短暂愉悦气氛之中,突然听到有人说“新郎来了。”他们回过神来,神经又绷紧了,因为这意味着,婚礼马上就要开始。

可是,可是新郎家属的席位上,至今依然空无一人。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09 22:20:00 +0800 CST  
穿着裁剪贴身西装的容浔站在祭坛的下方,阳光透过圆形的花窗射进教堂,把祭坛下方容浔的身影延展得更加颀长。祭坛中央站着外籍的牧师,经验老道的他待到场的宾客基本上安静下来后,抬手示意身后的助手婚礼开始。助手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在国外被称为Altar boy,他会意后转身下去,不一会儿,管风琴便奏出了庄严的乐声。大概过了两分钟,一个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的老人便牵着身穿白色及地连衣裙的莺哥走了礼堂。随后光线变暗,礼堂的大木门被悄然合上。

即使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大家紧张却又无计可施,可是八卦之魂依旧不死。

“这是什么曲子,听着像是管乐器,但怎么又有交响乐的感觉?”君玮不禁问。

什么曲子和什么乐器这应该是两个问题吧,君拂作为一个精通音律的人自然听得出那时管风琴,但毕竟是西洋音乐,她只是隐隐地知道这是巴赫的曲子,“好像是叫《醒来吧》。”君拂说完,不由得想,谁选的曲子啊,这么应景。

不料一旁的百里缙突然插嘴,“不是645,是659,中文名称是《万国的救世主来了》”

四人不禁已经,尤其是好基友君玮。

“你们不要这么惊讶好不好,我除了研究中草药,还很喜欢听这类型的音乐。”百里小哥陶醉在其他人的惊讶之情中。

君玮摇摇头,“我们其实只是感叹原来你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此言一出,四人又瞬间冷场了。

洪亮,柔和而肃穆,在座大部分人第一次听管风琴的演奏就是这样的感觉。不需要专人去让人安静,在哥特式的教堂里面,午后的阳光照射这彩色的玻璃,让玻璃上的圣经故事人物自然而言地披上了七彩的圣光。随着线条修长笔直的束柱一直往上看,那是迂回高耸的穹顶,伴着圣洁的管风琴乐声,一种超凡入圣的升华油然而生。穹顶上也绘着彩色的壁画,虽然远远比不上西斯廷教堂里米开朗琪罗的杰作,但题材更贴合生活,更贴合今天的主题。穹顶画上绘着一男一女,男子双手提着水,深情款款看向女方,绵羊像云朵一样围绕着他们,你仿佛听到雅各说出那句质朴的情话:为了拉结,我愿意为你工作七年。

乐曲演奏完之后,莺哥恰好来到祭坛前。牧师没有马上开始主持婚礼,而是念了一段创世纪里面的内容:

拉班对雅各说:“你虽是我的骨肉,岂可白白地服侍我?请告诉我,你要什么工价?”拉班有两个女儿,大的名叫利亚,小的名叫拉结。雅各爱拉结,就说:“我愿为你小女儿拉结服侍你七年。”雅各就为拉结服侍了七年,他因为深爱拉结,就看这七年如同七天。

容浔心不在焉地听着,只恨迂腐的神父不能跳过这可有可无的一步。好不容易讲完圣经故事,终于进入正题:

主啊,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赐福盈门;使夫妇均沾洪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颂扬”的扬字还没说完,木质的大门猛烈地被一下子推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声源——身后大门处,包括新郎新娘都忍不住回头看。容浔没有因为被外人进来而使婚礼中断感到不悦,相反,他嘴角出现了一个久违的意味深长的微笑——容垣,你最终不还是来了么。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11 23:14:00 +0800 CST  
“容教授总算来了。”虽然觉得他肯定会来,但在亲眼看到他来了之后,君拂才放下心。

“这是要抢亲的样子?”

“但感觉看上去不像耶。”

“哪里不像?”

“有人单枪匹马地抢亲的吗?”

“拜托!抢亲不打算单枪匹马的吗?”

“如果真的要抢亲我可以帮忙。”

君玮和百里缙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直到宋凝冷静地说:“我也感觉不像,那问题是容教授这个时候来要做什么呢?”

容浔上前了几步,摆出一副热烈欢迎的样子:“叔叔终于想清楚了吧?来得正好,我和月娘马上就要宣誓结为夫妻了。”

容垣也走上前去,在距离祭坛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住了,终于看到穿着纯白色长裙的莺哥,竟有近乡情怯之感。她的脸容有些憔悴,“抱歉”他脱口而出,好一会才说出来后半句话,“来晚了。”

手捧着花球的莺哥此时正是心潮澎湃,终于在分别了这么多天以后再一次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她真想跑上去告诉他,她全都想起来了,她终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她好。可现在却是再往前行一步都不能,容浔侧身给她一个眼神,提醒了莺哥——锦雀的骨灰还在他手中。容浔之前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如果今天你不配合我把婚礼举行下去,你就永远都找不到锦雀了。”

如此一来,莺哥只得对容垣保持木然的态度,容垣自然以为她尚未记起种种往事。她的心中备受煎熬,不听容浔的指示,妹妹便会尸骨无全;可听从容浔的指示,在容垣的面前宣誓成为他人的妻子,这也是她所不能忍受的。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总是要面对这样的两难抉择?

容浔对莺哥的表现相当满意,他的笑意更浓,作出一副恭顺的模样邀请容垣就坐观礼。达官显贵不来观礼并不重要,只要新闻媒体到场就胜过千千万万的警卫。容垣极其爱惜自己声誉,不会做出什么可以指责的事情,让人挑不出错处,自然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但如今,作为一个男人,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其他人的妻子。但诸多媒体新闻人在现场,按照他们的理解,如果容垣在婚礼上作出任何阻止的举动,那就成了叔叔恃强凌弱抢夺侄儿妻子的有违人伦的丑闻。当然,爱惜羽毛的容垣还可以选择一个低调的解决方法,签署股份和财产转让权的合同,这样他就会终止和莺哥的婚礼。容浔就想看看,他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想到月娘曾说容垣曾经为救她而不顾性命,答案其实已经了然于胸,只是叔叔啊,倘若没有江山,哪里还能够拥有什么美人?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11 23:49:00 +0800 CST  
二年级的时候妈妈给我买了本唐诗三百首,第一首就是崔颢的黄鹤楼,自此魂牵梦萦至今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08-17 09:47:00 +0800 CST  
抱歉各位,好久没有更新了,但我是有原因的。第一是因为我准备考研,第二是因为我恋爱了。但我不会弃坑的,争取寒假完结。谢谢,爱你们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7-11-18 17:50:00 +0800 CST  

楼主:临冬城的莱安娜

字数:156109

发表时间:2015-08-26 08: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9 08:2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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