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续写 十三月——后现代篇,不喜求轻拍,谢谢

十三月——后现代篇的情节和小说有想切合之处,目前试着写了一段,先看看反响如何。谢谢收看回复 Hi什么瑞辉 :哪个女的?回复 Hi什么瑞辉 :她要看角度,但是我觉得她的美很独特,很吸引我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6 00:19:00 +0800 CST  
谢谢支持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6 18:43:00 +0800 CST  
大家不用担心,也不要觉得奇怪,这只是片段,等我写多点在放出来,到时候所以东西都清晰了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6 18:46:00 +0800 CST  
第一章:缘灭缘起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6 21:10:00 +0800 CST  
烈日当空。

考古现场里,尘土飞扬。烈日下,他的心情是焦灼的。已经开挖四个多月了,挖出了数十吨泥土,挖开了几十亩土地,依然一无所获。作为项目负责人,他很难对投资方交代。他有点羡慕烈日下埋头苦干的民工,他们虽然汗流浃背地挖着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挖地,但好歹目的是明确的,挖得越多,收入越多。而他,作为学术与经济效益的纽带,一面是利益优先的投资方,一面是淡定得不得了的学术泰斗,他真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刚刚才应付完想知道进度的投资方,想和这项目的学术顾问一同商议应对的台词,可是那学术顾问竟然淡淡的说:区区四月,怎能说长?

这不算长,多久才算长呢,教授?他忍不住反问。

谁料他的回答更让人捉摸不透:长不过十三月。

他本想问,这从来一年只有十二月,哪来的十三月?不过一想,第一名的思维不好用常理推断,哪怕是小苹果皮第一、嗑瓜子第一,更何况人家是学术第一。更何况,常言道:有钱任性。他区区一个项目经理,还是不要去惹人厌烦的好。

这在他郁闷地作学术性思辨的时候,远处传来哐当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金属的声音。紧接着,随行的几个研究生兴奋地冲向一个点,一边冲一边喊:“教授!找到了!”那亢奋状态堪比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定律,或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的精神状态。

话说当年有个叫谢尔曼的德国人,因为小时候看了一本叫《伊利亚特》的故事书,于是满心满意地憧憬自己能找到传说中的特洛伊城的遗迹。苦苦追寻多年,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挖到了特洛伊。

在昊城这个名字古色古香却是个现代化程度极高的特大城市里,有一所九州大学。大学里有个叫容垣的教授,是九州大学人类学历史考古学院中考古系的系主任,同时也是国内最年轻最顶尖的考古学家。他,像那个德国人一样,小时候看了一本《九州七国野史》的故事书,和作者取得一致结论,认为九州时期郑国靖侯和平侯之间有十几年含糊不清的时间里,应该还存在一位景侯。

大部分与容教授意见一致的历史学者都认为:因为平侯之父曾在靖侯在世是造反,因而不可能有权继承王位。并列出种种理由,古今中外各个案例。然而,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你若是拿不出真凭实据,那么你提出的论点无论多么靠谱,都只会引发一场又一场的撕逼。于是乎,坐在象牙塔里面的历史学者只能在书海中钻研各种撕逼技术,在论文中锻炼各种撕逼技能。然而这位年轻的教授不走寻常撕逼路,转而通过考古,以事实证明郑国史上的的确确有这么一位国君。

现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从8岁看了那本看似不靠谱的故事书,到15岁成为九州大学最年轻的本科毕业生,到28岁的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心中的特洛伊——景侯的陵寝。只要找到陵寝,不仅能证明那个猜想,还能让广大的人民群众知道2000多年前郑国宫廷的一段段秘辛。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6 21:11:00 +0800 CST  
第二章:九州大学二三事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7 12:45:00 +0800 CST  
九州大学二三事

九州大学是昊城最好的大学。

有多好?你可以问问昊城那些考上中大、华师、交大、夏大等等的小伙伴们,他们总是口径一致地说:之所以选择那些大学,是因为考不上九州大学。

九州大学有顶尖的师资,设备齐全的硬件措施,学院专业繁多,嗯,说着说着好像变得像招生手册上的宣称简章了。对了,各位亲爱的读者,我叫君拂,是九州大学校刊的小编。今天,我就是来给大家八卦八卦九州大学的校史的。

表面上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其实是一所研究型大学。什么是研究型大学?就是毕业后,很难找到对口的工作,如果你考不上研究生,毕业就等于失业了。迫于就业压力,一众研究生拼命撕逼,导致九州大学的学术水平在国内遥遥领先,从而吸引广大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年复一年往九州大学挤完又挤。结果大学毕业后,蓦然回首,大呼上当,然而为时已晚,只能更拼命地往研究生那有限的名额挤啊挤,硬是把人才济济的校园变成人才挤挤的校园。终于,把所有人挤下独木桥的研究生成为了可以笑傲江湖的各种学家。

又有人会问,你们九州大学这么高大上,那么是属于211还是985啊?我听了之后,只能高(xin)傲(xu)地摇摇头。211?非也。985?非也。因为我九州大学乃是传说中高大上的私立大学,非常不接地气的采取英式学制,因而无法被国家工程吸纳。不过,可以放心的是,虽然没有国家财政资助,但是我校依然资金雄厚,不用担心读着读着学校会倒闭。原因嘛,还要从九州大学的创始人说起。

想当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九州,发财致富的号角响彻整个东陆,不仅吸引了一大批工厂工人弃工从商,甚至吸引了一大批大学学者走出书山,纷纷下海。大浪淘沙后,剩下一批真的发财致富了的儒商。正所谓饱暖思淫欲,在商海浮沉数年后,又有一批复古怀旧派怀念起大学纯真质朴的生活,思念那段已经逝去的青春了。有一个姓君的喊起了“原来的大学回不去了,不如我们凑钱办一所大学玩玩”的口号,果然一呼百应。先后吸引来数位合伙人,办起了九州大学,致力于恢复自己以前的专业特长,热情地充当起院长教授,大学创立初期已经像模像样:君教授担任其九州大学校长,顺便创办了汉语言文化学院,也就是语文系,苏教授是物理学院的院长,容教授创办了历史考古学院,叶教授担任民俗音乐的系主任,姜院长创办了军事与国际关系学院,黎教授是体育科学学院的院长,百里教授创办了中医药学院,慕容教授是舞蹈系的系主任等等。,

去名字也是一名大学问。听说一开始,雄心勃勃的君校长是想采用本朝的名字的——天朝大学。但怕天朝政府查水表,收取版权费什么的只好作罢。叫昊城大学吗?好像又太乡土化,不够霸气。于是就采用了天朝古称——九州,成立了九州大学。还时时庆幸,采用九州这个古称,而不是其它,例如四海什么的,不然人们大概会以为我们是卖鱼蛋的。

由于创始人们均认为,唯有教育和思想能让他们名流千古,所以创始人创立的各个学院都有雄厚的资金为支撑。财大自然就气粗,哦不,财大自然就有钱从外校、外国吸纳人才、技术等等。据说有的创始人立下遗嘱说:没有学生选择这个专业,就设立高价奖学金。即使学院亏本,也要拼命维持着。再加上是民办的(这样一说档次瞬间就low了),是私立的,所以学术气氛更自由,吸引了不少诸如小编我这样的爱乱说话的莘莘学子。不过说来也奇怪,学术高度自由的九州大学,其核心的创始学院的院长、系主任等等一直由创始人家族成员担任。例如,校长和文学院院长一直是姓君的,历史考古学院的院长和系主任一直是姓容的,等等。除了物理学院,虽然它的院长一直姓苏,不过人家那是因为院长一直是苏珩。

经过三四十年来的发展,在学术最权威的创始人学院只剩下苏珩创立的物理学院和几经易主的历史考古学院。据说是因为上述两个学院学术和家族企业发展趋势十分好。应用物理一直很火,这个不用说了。而近期不知道是谁炒起了“量子力学是最接近神的科学”,因此又吸引了冤大头来投资。而通常被认为就业前景不好的历史学院,就业前景也从来没有好过。还好有院长容氏家族企业支持着,再加上考古学院与外国合作,发现古迹后可以分成,因此那些挖土考古专业的学生兴致十分高,经常挖着挖着就挖到宝,导致常常有人过来邀请合作或者是投资。有人欢喜有人愁,也不是所以创始人学院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例如君校长的学院就变得无足轻重,不过出于对九州大学发起人兼第一任校长的尊重,各学院还是让君家人担任校长和文学院院长。没有最惨,只有更惨。当年叶教授创办的民族音乐学院因为没有资金和找不到学生,现已解体,据说是苏珩的独生子——未来的物理学院院长,一手促成的。原因大概是民族音乐的院楼耽误了物理学院新院楼的建设。

嗯,说了这么多,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容我想想…...

就在这时,啪,一声,有人用力地打了我后脑门一下。敢对我做出这种事的人,全九州大学也就只有一个人了。我头也不回,吼道:君!玮!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7 12:45:00 +0800 CST  
我啪的一声把手提电脑合上,笑着对他说:“老子我还不稀罕呢!”

我发小君玮也姓君,可是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和他半毛钱血缘关系都没有。不过,他爹就是现任九州大学的君校长,他姑姑是文学院的君院长,同时也是校刊的主编。几年前,君校长大概为了振兴家族学院,还创办了堪舆学院,什么看风水、占星、梅花易数等等,包罗万有,然而好景不长,学院现在门可罗雀。其实,在我看来,这是必然的。经济决定政治、文化,搞学术是要花很多钱的,不好好搞家族企业,学术再热闹也无以为继。好在校长大大平时平易近人,在学生中人气不错,怨言也不多。不过君校长常常私底下向我抱怨君玮是个不成器的,无心家族生意,也不愿研究文学,天天想着写小说,可是从来没有完成过一本,发表到网上的寥寥几篇,点击率也奇低。

“真的不稀罕?那我跟我姑姑说啦!”

“你敢!”其实我还是很稀罕的,不是因为校刊编辑没有那1000软妹币的补贴,而是我希望作为校刊的小编和记者,有一天可以采访慕言。

君玮被我唬住了:“不敢不敢!但是你好歹也快点把稿子写出来啊,这期的校刊就差你未交稿,你负责的可是头条新闻啊!”

“我又不是汪峰,对头条没兴趣。”

“你没兴趣,可是人民群众很有兴趣。你看,现在《盗X笔记》这么火,恰好我们又发现了一个古墓。兴许我们还可以开发个特色古墓一日游的项目……”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古墓是你家的吗?再说,你觉得容教授会答应吗?”说着,我只好默默打开另外一个文档,继续撸所谓的头条新闻。

“按道理说,不是。但那古墓也不是容教授家的。你说我找院长说一说,会不会……”君玮还是那副想钱想疯了的样子,我已习以为常。皆因这货从小希望能够白手起家,以一夜暴富的方式,从此过上灯红酒绿、香车美女的作家生活。但此时骚扰我简直是在作死,我冷冷地对他说:“再吵就把你交给国家。”

君玮果然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带上了大半个小时。我也成功地按时写完新闻稿,再排版的时候,他指着屏幕,指手画脚,同时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你还是说话吧。”

“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缺氧多时的人,然后才悠然地说:“你把这篇贺电摆着这个位置真的好吗?”

我看着他指的地方,那是考古系讲师容浔写的贺电,大意就是祝贺容垣找到郑景侯陵寝一事。不实在不觉得这排位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君玮神秘兮兮地说。

我淡然“大家都姓容,鉴于是考古系的,应该是亲戚。大概是堂兄弟吧。”

“非也非也。”话音未落,一个格外好听的声音说道。

我正诧异君玮那家伙的声线为何能发出此等天籁,猛然发现在我对面的他并没有张嘴,那声音是从后面飘然而至的。那一刹那,我呆住了,盛着速溶咖啡的杯子直直以我的手为起点,以g为加速度,作自由落体运动。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13:59:00 +0800 CST  
我正诧异君玮那家伙的声线为何能发出此等天籁,猛然发现在我对面的他并没有张嘴,那声音是从后面飘然而至的。那一刹那,我呆住了,盛着速溶咖啡的杯子直直以我的手为起点,以g为加速度,作自由落体运动。

“吓着君姑娘了?”我听见身后的人噗地笑了出声。那声音,只能是慕言的。

我想风情万种地转过身去,给慕言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然而忘记了自己在凌乱不堪的编辑部这一残酷的事实。我不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姑娘,我一直只想给他看最好的模样,却时时不能如愿。不知怎地转过身之后,我想了半天,问:“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依然怀着美好的憧憬,希望他说出其实我也仰慕姑娘很久了之类的话。

岂料,他淡淡地回答:“门外有给我编辑的图文介绍。”

我很是失望。“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和文学院的君院长有约。”

这种事,君玮那家伙肯定知道,我用眼神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顺便给两眼刀。

“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你刚刚不让我说话。”那眼神堪比受了婆婆气的委屈的小媳妇。

不能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我的赶紧转移话题:“嗯,你刚刚说‘非也非也’是什么意思?”

接着,慕言同我说起这桩有意思的校园秘闻,同所有所谓秘闻一样其实并不怎么秘,也并不怎么有意思,但胜在年时久远,情节复杂,而且还是慕言亲自为我讲解的,所以我还是听得很开心。

说这桩秘闻一直要追溯到两代以前的历史学院院长,就是现在考古系系主任容垣他爹,研究生导师之一的容浔他爷爷。按照正常的规矩,原先是打算让了长子,也就是容浔他爹做的下一任院长,继承家族企业。但因老院长着实是个福厚之人,尽管年事已高都没有驾鹤西去的苗头。而且还梅开二度,因着一只雪貂和生物学院年轻貌美的女学生夏末喜结良缘,成就了一段校园佳话。婚后一年,小儿子容垣就出生了,同年,作为长孙的容浔也出生了。

双喜临门,本来该是十分欢喜的事,但这仅仅是对老院长而言。话说,夏末姑娘婚后放弃学业,在家相夫教子。不仅把儿子教得非常好,还在三五年内让容氏集团成为上市公司,股票的价值翻了几番,这让公司管理水平一般,学术上没有什么大进展的容浔他爹很是心急。谋划许久,他决定双管齐下,想办法压低公司的股价,大量收购公司股份;想办法在个学术刊物发表论文。结果,先是收购股份失败,被控告行而后又被揭发学术抄袭。老院长自问一生光明磊落,很是气愤,一怒之下剥夺了大儿子的所有继承权,然后让大儿子一家子人,包括司机、秘书、手下等等,全部离开昊城,回到老家郑地,其中就包括十四岁文武全才闻名昊城的独子容浔。所幸大儿子虽然不争气,小儿子容垣看起来比大儿子倒更有科研和管理这方面的才能。次年,老院长便报了九州大学理事会,将小儿子容垣立为继承人,待他百年之后,继承一切家产及职位。这一年,十五岁的容垣除了一向领有的昊城第一美男子之衔外,已是考古学界第一人。大儿子学术造假之事对老郑侯刺激颇深,成为一块大大的心病,不过两年便逝世了。是年,十七岁的容垣刚从国外获得博士学位归国,因为年幼,便只肯担任考古系的系主任,成为九州大学最年轻的教授。因欣赏容浔的才干,值学院举贤授能之际,将他们一大家子重新迁回昊城,一面压着,也一面用着。容浔着实没有辜负叔叔的期望,廷尉之职担得很趁手,叔侄关系十分和睦。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18:34:00 +0800 CST  
“这关系感觉很微妙啊。”我感叹道,“不过既然关系和睦,也没有什么好说了。”

“话虽如此,但是……”

“但是上学期招收研究生的时候,听说容垣把容浔带的研究生抢了。而且一抢还抢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容浔亲自录取的,叫什么雀。”君玮为了刷存在感,打断了慕言。

“这样做听上去不太厚道。不过即使这样,容浔还真心实意地祝贺叔叔的学术大发现,真是难得。”

慕言听后笑了笑,不置可否。

可恶的君玮又出来刷存在感:“你这是几个意思?有内幕猛料就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嘛。”

“内幕猛料倒不敢当,不过是些小道消息罢了。”慕言淡淡地说,“听闻,是有一名与院长私交甚笃的研究生,因为仰慕系主任的才华,所以才硬要换导师的。为了掩人耳目,才顺便将另外一个没有背景的研究生也一同换导师。”

“原来不过是误会一场,说清楚不就得了。”

慕言摇摇头,说:“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看来,意义也是不同的。”




此时,距离考古现场发现古墓已经过了12小时。消息早就传遍了九州大学,除了校刊编辑部忙着写新闻头条之外,其他地方也不平静。

“总监在想什么呢?”话音刚落,秘书就意识都自己说错话了。

“这里是学校,应该叫我教授。”他说完,想了想,问:“我让你给我叔叔发去贺电,你发了吗?”

“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发了。”还好,他没有责备自己。良久,他都一言不发,好像在沉思着什么。秘书站在战战兢兢地一旁,忍不住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他继续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做什么决定,然后冷冷地说:“把十三月叫来。”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19:06:00 +0800 CST  
第三章 十三月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19:15:00 +0800 CST  
十三月

“三杯马提尼,加冰,不掺水。”

说完,十三月将杯中所剩无几的Long Island一口气吸干。

第三天了,我最终还是下不定决心吗?可是,不下定决心又如何?他,终究,还是不需要我了啊。她还记得她歇斯底里的质问。

“你说什么?!”

“让我去勾引你的叔叔?!”

那天晚上,圆月当空,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将房间内的一切照的各位清楚,染上月光的一切也格外清冷。十三月毫无先兆地拔出容浔书房用来装饰的瑞士军刀。说实在的,她也被自己这个举动吓到了。

“没想到啊。有一天,你会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容浔反而十分冷静,不过在十三月的印象中,他总是临危不乱的。

“我也没想到。”

容浔没有反应,默默地看着她。她微微地偏头,问道:“你不害怕?因为你觉得我不会上你,你不相信我会杀你,对不对?”

他依旧只是看着她。其实有时沉默这种冷暴力,比言语、甚至是拳打脚踢更伤人。这就好比一拳打到棉花上,你的愤懑之情无法宣泄,因为对方根本不觉得你存在。

十三月极近的靠过去,几乎将头放在他右肩,假如将仍未放松贴住他左侧颈项的瑞士军刀忽略不计,那简直就是一个缠绵拥抱的姿势。她的声音轻轻响在他耳边:“我也不相信。”声音有多么轻柔,话毕动作就有多么凶猛,刹那间手中军刀的刀柄已交付到容浔手中,她握住他持刀的右手,直直向自己胸口刺下去。刀尖险险地停在胸口一指处,鲜血沿着容浔紧握住刀锋的左手五指汇成一条红线。他低沉的嗓音隐含着将要压抑不住的怒意:“你疯了。”

她瞧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半晌,恍然大悟似的:“我没疯,我很清醒。你看,我还知道哪里是一刀毙命。”

她语声轻轻的,响在这暗淡夜色里:“容浔,我杀不了你,你救了我,救了我们一家,这样的大恩,我是不敢忘的,为你做什么事都是该的,是报恩,报活命之恩,养育之恩,可你让我做这样的事,让我代替锦雀读研,勾引你叔叔,只因你舍不得锦雀。”她顿了顿,唇边隐含的笑意像她十五岁那样干净无瑕,却只是一瞬,那笑绕进眸子里,绵密如万千蛛丝,凉凉的,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看着容浔,缓缓闭了双眼,握住他的手对准自己胸口:“杀了我,我就自由了。”

月影被摇曳的梧桐扯得斑驳,像很多感情受创的女生一样,她想自杀,他却紧紧握着刀锋不放开,五指间浸出的赤红汇成一股细流,滴答跌落实木地板,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不要你的命。代锦雀读研,再为我做这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她双眼蓦然睁开,正对上他眸中难辨神色,似不能置信,而眼泪终于落下。她性子从来就算不上平静,忍了这么久,只因有不能伤心的理由。这样的一个人,哭也是哭得隐忍不发,只泪水珠子般从眼角滚落,无半点声息。瑞士军刀哐当落地,她看着地上那滩血,良久,困难地抬头:“容浔,你是不是觉得,间谍都是没有心的?”

他没有说话。

她慢慢蹲在地上,似耗尽所有力气,昔日的自信和凌厉一时荡然无存,瑟缩得就像个孩子,全身都在发抖:“怎么可能没有心呢,我把心放在你那里,可容浔,你把我的心丢到哪里去了?”又像在问自己:“丢到哪里去了?”他身形一顿。半晌,将未受伤的那只手递给她:“先起来。”

她怔了怔,满面泪痕望着他,却无半点哭泣神色,微皱着眉头:“我一直想问一句,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算是什么?”

良久,他缓缓道:“月娘,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是容家,最好的一把刀。”

她极慢地抬头,极慢地站起来,方才的软弱已全然不见踪影,仿佛那切切悲声只是一场幻觉。紫色衣袖擦过布满泪痕的双眼,拂过处又是从前冷静的莺哥。她看着他,像是认识了一辈子,又像是从不认识,良久,眼中浮起一丝冷淡笑意:“我为你办这最后一件事,我再不欠你什么。”

她大步踏出房门,门槛处顿了顿:“容浔,假如有一天你不爱锦雀了,请善待她,别像对我这样,她不像我,她,她不是我。”

她,在他心中,就是一个工具。工具,就应该好好为主人服务,即使有一日失去了利用价值,也该想着如何化作春泥更护花什么的,而不是掂量着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分量,更不该有非分之想。她本该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可悲的是她花了九年才明白这个道理,万幸的是,花了九年,她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个顿悟,着实是伤透了她的心,她很难过,她想哭。然而九年的间谍生涯落下的职业病让她哭不出来。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19:16:00 +0800 CST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和很多活得不清醒的文人不一样,十三月不是来借酒消愁的。

她就是来买醉的。

她希望像电影桥段那样,把自己灌醉了,被其他人捡回去。就像当初,被容浔捡回去那样。十三月向来活得清醒,不擅自欺,她知道容浔不会像电影桥段那样,当女主角在酒吧差点遇险时,出来救她。至少,他不会再救她了。又一杯马提尼下肚,她想起了九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一辆宝马自巷子深处急驶而出,眼看就要从小乞丐身上碾过去,司机急惶惶猛踩刹车,车轮在水泥路面上狠狠嘶鸣,车中传出一个清清冷冷的嗓音:“怎么了?”司机忙着跑出车查看:“有个乞丐挡了路。”车窗落下,司机将小乞丐拖到一旁,车中清清冷冷的嗓音在车窗后面发话:“将她带回去。”

司机愣道:“少爷,这是……”窗后的人背后冷笑了一声:“说不定,她就是就是能够助我夺回一切的……世上最好的间谍呢。”

车声消失在巷道尽头,小乞丐被带到华丽的别墅中的一处宽敞厢房,灯光幢幢,桌案上的香薰灯中燃出袅袅的香,床前则立了个身材高挑、气质不俗的少年。他微垂着头:“你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小姑娘挣扎着要爬起来,被旁边的女佣止住,只在重重羽绒被中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却并不畏惧:“莺哥,我叫莺哥,前年家乡遭了洪灾,爹娘双双去了,家里就剩奶奶和奴的妹妹。”

“莺歌?”紫衣少年笑了笑:“那你妹妹岂不是叫燕舞。”

她一双浓黑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向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淡淡瞥了眼她苍白面容,转身望向窗外朦胧的月影,漫不经心道:“我将你捡回来,此后你便跟着我。不过,莺歌这名字太艳了些,今日是腊月十三,天上月亮圆得正好,你就叫十三月吧。”

从此,她便跟着他。她倾心于他。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是要她的姓名,或者要她去要别人的性命。更何况,他一直以来,不过是要她去窃取其他公司的机密,或者收集或创造其他学者学术造假的证据罢了。至少,两年前,还是这样。直到,直到奶奶去世,妹妹住进了容浔家。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21:07:00 +0800 CST  
莺哥十九岁那年初夏,年迈的奶奶因病过世,她却因在外执行任务,连亲眼见她最后一面都不可得。回去时,容浔已将她孤苦无依的妹妹接进门。那是个凉夏,偌大的花园里里开满紫阳花,她妹妹穿着雪白的孝衣,和她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泪盈盈站在白色的花丛中,怀中抱着一只巨大的净瓷骨灰瓶。她风尘仆仆赶回来。妹妹抿着唇角,神情酷似她十五岁软弱又要强的模样,一头扎进她怀中,哽咽道:“奶奶想看看你,说一定要见你最后一面才下葬。”她伸手握住那净瓷的白瓶,手心微微颤抖,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半晌,道:“让奶奶一路走好。”

容浔不疾不徐缓步过来,看着抱住妹妹的莺歌,轻声道:“你累了,先回房休息。”她怔了怔,将妹妹放开,指间颤抖地仍贴住瓶身,他仔细看她:“听他们说你三天没合眼了,你奶奶的后事我会处理。”话毕漫不经心回头看了她妹妹一眼,又转头同她道:“一直以为她叫燕舞,没想到,是叫锦雀。”脸上犹带着泪痕的锦雀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脚下紫阳花丛间飞过两只白色的蝴蝶,他捕捉到她瞪他的视线,楞了一愣。

从十六岁完成第一个任务开始,四年来,她为容浔做过的事不计其数。女子最好的年华都在谎言中度过,使她一颦一笑都似真似假,甚至透出刀锋似的冷意。容府的下人集体对她心存畏惧,等闲不敢和她说话。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明明一模一样的眉眼,奶奶死后被接入容家的锦雀却人见人爱,完全不像莺哥那样人气低迷。总结原因,一来锦雀爱笑,同人说话未语先露三分笑意,像朵盛开在日光雨露下的太阳花,漂亮又干净;二来锦雀乐于助人,常帮园子里的花匠侍弄花草,帮厨房里的嬷嬷炖汤洗衣,还免费教小丫头们如何绣出最时兴的十字绣。锦雀是这样平易近人,拥有十七岁少女该有不该有的所有美好,莺哥同妹妹相比,着实没有这样多才多艺。若她也是像寻常姑娘一般长大,如妹妹一样,每月有姐姐的工资供养,熬汤绣花自不在话下,可她不在乎,九年前容浔将她捡回来,容浔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想要她变成什么样,她都会努力做到。

直到那一天,莺哥在外地的任务中受伤,手臂被防盗系统划出一道可怖长痕,本应放缓行程将养,却惦记着容浔生日辰,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终赶在四月十六回到了昊城。时兴DIY,她想着要亲手做一件瓷器带回昊城给容浔做生日礼物,遗憾的是偷机密文件、开保险箱、用狙击枪的手,虽使得利落,手工却连三岁小儿也及不上,跟着做陶瓷的老师傅学了好几日,才勉强弄出一个奇形怪状的杯子,喝酒嫌大,喝茶又嫌小,真不知道可以用来喝什么。但杯上的白釉却上得极好,剔透莹润,看似价值不菲。她将杯子用丝绸一层一层包好,行路七日,带回昊城,才踏进容府别墅的大门,已迫不及待要奔去容浔书房中拿给他看。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21:08:00 +0800 CST  
莺歌的遭遇为了契合原文,所以我直接改了原文,更新得也比较快。等莺哥遇到容垣之后,就是全新的啦,啦啦啦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21:23:00 +0800 CST  
落雨倾盆,院中梧桐遮天蔽日,阵阵春雷就落在浓荫之后,桐花在雨中瑟瑟发抖。应门的小厮递给她一把伞,她将风衣取下,抱紧怀中用丝绸裹了一层一层又用油纸仔细包好的瓷杯,嘴角浮起笑意,撑了伞径自踏入雨中。她想着要给他一个惊喜,想着他此时看到她会是怎样表情,眉会是如何的蹙起,又是如何松开来做出似笑非笑的模样,甚至想到他见到她会说的第一句话“怎么这样快就回来,这一趟可顺利?”

她抱着怀中瓷杯,身法利落地闪过半开的房门。天边扯出一道闪电,如同神将的银枪划破苍茫暮色。闪电带过的浓光里,容浔正立在书桌后拿着钢笔写什么字。

除此之外,一贯闲人免进的书房中,妹妹锦雀竟也兀自撑腮坐在案旁。

内室寂静,能听到钢笔笔锋划过羊皮纸的声响,容浔埋头写了好一会儿,抬头望向锦雀时,眼里含了隐约的笑:“这个单词是Elena,你的英文名。”原本坐着的锦雀好奇站起,立在书案旁,仔细端详案上羊皮纸,半晌:“那这边这一行字又是什么……”话尾和着天边猛然响起的怒雷转成一声惊叫,同时紧紧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容浔愣了愣,打量她半晌,伸手将她拉起来:“这么大了还怕打雷?”话未落雷声接连响起,刚被拉起来的锦雀捂住耳朵朝后一退,腿被桌子绊倒,他赶紧伸手将她抱住,免了她腰骨撞在桌子角,蹙眉道:“怎么这样不小心。”很久,他没有放开她。她两手仍紧紧捂住耳朵。

晦暗光线里,容浔嗓音淡淡的:“谁?”

又是一声滚雷,似铁锤自高空砸落,锦雀在容浔怀中重重一抖,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昏黄烛光映一副银紫衣袖,上有蕙林兰皋。

将锦雀扶着站好,容浔转头看向门口的莺哥,仿佛才发现她:“怎么这样快就回来,这一趟可顺利?”连开口所言都是她此前预想,一字不差。

她看着他,半晌,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丝笑,笑意渐至眼角,过渡犹如枯树渐生红花。“事情办得早,便早些回来。”

室内静谧,容浔抬头扫她一眼,重拿起钢笔:“那便下去歇着吧。”眼风瞟见地上黑色的布裹:“那是什么?”她转身欲退,闻言拾起方才落在地上的包裹,顿了顿:“没什么,不打紧的东西罢了。”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21:46:00 +0800 CST  
对你而言,我不过也是不打紧的东西罢了。想罢,十三月喝下了第三杯马提尼。其实,她真的好想痛痛快快醉一场,可惜这间谍的酒量,喝了这么多,还是醉不了。

此后不久,容浔将清池居赏给莺哥,清池居在容府别墅中,仅逊色于容浔所住的清影居。莺哥从搬出紧挨着容浔寝居的集音阁的那日,搬去和容浔隔得十万八千里的清池居的那日,她就知道有些不可挽回的事情要发生。她在集音阁住了六年,自十四岁到二十岁,终于从这院子里搬出来。讽刺的是,下一任客居在集音阁的,是她的妹妹锦雀。

莺哥搬离集音阁那一日,锦雀在前往清池居的一处假山旁拦住她,神情憔悴,爱笑的一双眼没有半点神彩,却定定看着自己的姐姐:“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理我,姐,你是不是,是不是讨厌、讨厌……”话未完泪水已顺着眼角滑下,滴在衣襟上也来不及擦一擦。头上海棠花开,纷然如火。她猛地扑到她怀中,死死将她抵到假山旁,搂着她的脖子,就像小时候一样,泪水揩到她脸颊上。被她死死搂住的莺哥终于低头来看她,浓黑瞳仁里映出她的模样,同垂落到眼前的海棠花枝没有两样。她哽咽气息吐在她耳旁:“姐,我们离开这里,容浔不是你的良人。”

锦雀紧紧贴在她身上哭得气息不匀。她头枕着一块凹下的山石,微微扬起下巴,看着高远蓝天,轻轻笑了两声:“你可知道,间谍离开自己的主人,后果是怎样?五年,我为了容家,树了太多的敌。”死死贴住她的妹妹却蓦然抬头:“借口,你不愿意离开,因为你喜欢容浔,对不对?”她眼中骤现冷意。锦雀抱住她,牙齿都似在打颤:“我会向你证明,他绝不是你的良人。”

她放下要搭住她肩膀的手,仍是微微抬头的模样,眼中映出大片火红的海棠花,声音听不出情绪:“锦雀,这么多年,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很寂寞?”

不久之后,容浔就以执行任务为名,将她派往美国。大半年来,她都是通过容浔的秘书,循例地向他汇报不咸不谈、无足轻重的情报,然后传达机械般的指令。妹妹大学毕业典礼,她也没办法去观礼。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21:55:00 +0800 CST  
一个月前的晚上,莺哥接到容浔秘书的越洋电话,这还是大半年里头一回。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却蓦然生动,溢出琉璃般的华彩。虽然是通过秘书之口,但是,他,让她回昊城。想到这里,莺哥不仅苦笑,笑自己的天真,笑容浔的无情。她兴冲冲地下飞机,直奔他的书房,他却冷冷地告诉她,他的决定。

“代替锦雀去九州大学读研。”

她愣住了,怎么可能?容浔他明明知道,她连高中都没时间没机会读完。

“然后呢?”

“做你最擅长做的事。”她就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你要他的商业机密,还是学术论文?”

他沉吟片刻,道:“我要他身败名裂。”

“我应该怎么做?”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尽管她觉得以自己的专长,恐怕有心无力。

容浔递给她一份去年的报纸,入目就是沿海某地一所知名大学人文学院历史系特聘教授兼博士生导师潜规则女学生的新闻。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抬起头,睁大眼睛,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是不是只要像容敏她们一样,在酒店门口拍照就可以?”

容浔淡淡地说:“这还不够说服力。”

莺哥觉得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她连站都站不稳。她感觉都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着、战栗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梦,对不对?她挣扎着抬起头,用颤抖着的嘴唇问,“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容家最好的间谍,我最信任的人。”

她茫然地摇摇头,“是因为锦雀,对不对?”

他沉默了很久。“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顿了顿,“你有三个月时间。”

是啊,已经不重要了。她心想。


三天前,莺哥刚出院。可能是容浔想要莺哥从里到外都变成锦雀。骨子里成为锦雀是不可能了,那至少身体要像锦雀的身体,就是说绝不能有半道疤痕、纹身,这才像个身家清白值得容垣一见钟情的好女子。洗掉纹身,摆脱过去的一切,从此顶着别人的身份,为了纪念过去的种种记忆,还有那段错付的相思,莺哥在用激光去除纹身的时候,特意让医生不要麻醉药。自此至终,她咬着牙,硬是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倒是把她的主治医生惊呆了。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22:07:00 +0800 CST  
下一章容垣就要出现了,想着都有点小紧张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8 22:25:00 +0800 CST  
楼主我今天回家了,被小表弟撞到头了,睡了一下午,今晚晚点更

楼主 临冬城的莱安娜  发布于 2015-08-29 22:13:00 +0800 CST  

楼主:临冬城的莱安娜

字数:156109

发表时间:2015-08-26 08:1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9 08:22:00 +0800 CST

评论数:446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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