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壶同人】‖浮生尽‖

16.
这大概是独孤般若的前半生中,最迷茫无助的一天。
“恭喜王妃,脉象上滑脉如珠,您这是有喜了,以后可不能像从前那般过于操劳,毕竟您身体的底子本就比旁人差些…”
太医的话语和春诗睁大了眼睛的模样仍回荡在脑海中,早在得知自己有孕的那一刻就从椅塌上猛然坐起的独孤般若一阵失神。也是直到把太医妥帖送走顺便打点了一切后,回到殿中的春诗这才不安的唤了几声:“王妃…王妃?”
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像是被激荡了起来,般若紧紧的就拉过了春诗的手,仿佛一个即将被海浪翻卷过去的孤人努力的想要抓住一个浮萍,“我怀孕了,我怀了…怀了他的孩子…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堂堂宁都王妃,独孤家的长女,居然在婚后怀了旁人的孩子,而且那个人还是当朝的太师——不知检点,奇耻大辱。
或许还有更难听的,可单是这些词语,她就觉得自己已经跌入冰窖、下一秒便可坠入那无尽的深渊,她冷下了声音:“这孩子不能留。”那一晚本就是一个错误,如今她不能再任由它酿成更大的悔恨。
但春诗却跪下了。这个自小就被安排成独孤般若的贴身侍女、在年岁的成长间同自己的主子很好的形成了极其相似的沉静稳妥性子的姑娘,此时却红着眼睛,哀求着面前从未亏待过她的女子:“姑娘,这可是您身上的一块肉啊,您真的舍得吗?”
“姑娘,您现如今是狠下了心,可若是以后想起再后悔了,这个孩子可是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啊!”
“姑娘,哪怕、哪怕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太师,可王爷他也并不知道啊…”春诗能清楚的感觉到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是如何的冰冷且颤抖,一如当年那个固执的守在自己故去的母亲身边不眠不休的等着父亲归家的小女孩。但同样的,她也能感受到女子的动摇,“姑娘,您还记得吗,当初在您未嫁入这王府前王爷向您许了什么,可现如今他又做了些什么?春诗知道,您对王爷一直心中有愧,所以不曾计较过早在您之前就入了府的那些女人。”
独孤般若的手指微动,任由春诗继续说了下去:“可了解姑娘您的人都知道,您不喜欢二小姐的原因是什么,您最厌恶的又是什么?”
长安城老一辈的人都知道,独孤府从前就只有一位夫人再无其他旁室,问起缘由也是因为独孤将军早在两人相识之时便许了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一时间倒也成了长安城广为流传的佳话,所以哪怕后来入了府的夫人得知自己的夫君早在为官前就有了亡妻甚至是儿子,她都因着独孤信对她的好与守诺从不曾介意;而那时的独孤信还没有如今的成就,一向以忠勇著称的他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愈加繁忙的事物让他开始奔波在外、以至于家中妻子患上了病都没能注意——所以就在独孤信打下了他人生中第一场辉煌的战役时,他才得知自己的妻子早在几日前因病去世。
可独孤般若最难忘记的,却并不是这些。她难忘记的,是那个穿着鹅黄色锦裙哭的梨花带雨,将一个比阿烁还大的女孩拉了过来的女人,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句:“曼陀,快叫母亲!按年纪算你也是府里的二小姐呢”;她难忘记的,还有在生命垂危之时,第一次在她和弟弟阿烁面前哭红了眼睛的女子,她一直在等,等着见他最后一面,等的最后再瞧一眼那让她爱了这样久的人……哪怕,到头来伤她最深的,也是他。
她甚至还这样叮嘱自己的儿女:不要恨你们的父亲,他也是因为一时的糊涂就有了曼陀,等你们长大了以后就会知道,这世上啊,其实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但无论如何你们务必要记住,咱们独孤家是谁都欺不得的——这就是独孤般若的母亲,有着上佳的出身却将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给予了一个男子,直到她闭目不醒;反观被她爱的那样深的男子,以白衣进城、弃了他一直视为无上荣耀的盔甲,策马直奔自己的府邸…
爱是一生磨难,不爱是一生遗憾。
独孤般若一直以来所厌恶的,无非就是每个男人身后愈来愈多的花朵,明明是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却要分给别人一点宠幸,凭什么?
看着般若逐渐敛下的的眉宇,春诗心知自己的劝说已经入了独孤般若的心,她最后道:“您从前那样喜欢太师,喜欢到只要他和那元清郡主断了关系就会不顾一切的嫁给他,可哪怕是这样,您都因为他的犹豫不定而入了王府;可反观王爷,他虽待您百依百顺、实打实的好,但后院的那些花也是真实存在的啊”
“姑娘,因为愧疚舍弃一条性命,您真的甘心吗?”
她在为她所做的一切开脱,饶是深知这一点,可听着春诗的话语般若不得不承认,她动摇了。若真要说了解她独孤般若,自小就跟在她身边的春诗定是之最;但也就是这样深刻的了解,使春诗将赌注压在了般若对宇文护的感情上。
每件事情,只要你还有不甘心,它就还没走到尽头。

抬手抚上自己尚未变化的腹部,莫名的暖意在掌心弥漫开来,独孤般若怔愣着垂首看了好一会儿才仰起了头。放眼看去,在她微微侧首便可看见的窗纱上,映射出了晨曦之光,让人光是瞧上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了。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28 00:33:00 +0800 CST  
17.
“嘭——嘭——嘭——”

愕然传来的规律性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静,收到了示意的春诗率先走到了门前,开了口:“是谁?”

“少主,是我。”春诗了然,快速就把人放了进来,这世上会唤独孤般若为少主的也只有一直以来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守着独孤家的暗卫了。来人是一身平民装扮,在看见般若的一刻就俯身行了礼,训练有素的模样清晰可见。

这长安城中的暗卫除去随着独孤信回来的,其余的一部分皆是听从独自在长安撑着整个独孤府的般若的,所以在看见她没有给出指令就径直找上了自己的暗卫,般若下意识就蹙了眉:“可是出了什么事?”

起了身,他如实回答:“属下在城门口看见哥舒大人和赵大人各带了一群兵马接连出了城,但据其他路人说,三姑娘在这之前也出了城,很匆忙的样子”

“伽罗?!”就像是被人生生拿住了要害,她下意识的向着一旁的春诗询问道,“我爹呢?他不在府里吗?”谁人不知,独孤丞相最是疼爱的就是他的嫡幺女独孤伽罗,就连一直执掌着府内大小事务的嫡长女独孤般若对这个小妹都是一再放纵着,甚至一度曾有传言道:若是哪一日独孤家的三姑娘受了谁的欺负,那便是同整个独孤家为敌了——第一个印证这一传言的是宇文护,因为那一次的失误,哪怕伽罗伤的并不严重,他终究是失去了独孤般若。

可在这世上,伤害了伽罗还能被独孤般若原谅的,也就只有宇文护一人了。

春诗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答复道:“今日圣上延了上朝的时间,但老爷和王爷都被早早传入了宫,听说是圣上有要事相商。”

如今看来,哪里是有要事相商啊,分明是退了三姑娘所有的后路啊!

“他们走了多久了?”独孤般若一边问着,一边走向了自己的梳妆台。

沉吟片刻,他的估算倒也具体的很:“若一切如少主所想,那么赵大人现在怕是正与哥舒大人和三姑娘纠缠,毕竟哥舒是太师府的人,今日他要动三姑娘,就惹不得太师。”

“我记得,有个李大人总是看不惯赵贵,奈何又抓不到他的把柄”从最底下的柜中取出了一沓书信,上面的字迹并不相同,却都同样出现了赵贵的名字,独孤般若将它们一并交给了自家的暗卫,语气冷静依旧,“把这些送到他的手上,不要提我,权当为民除害好了。”

一阵冷风吹过,屋子里又重归平静,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却又是真正的发生了。眼看着独孤般若越发浓重的神情,春诗欲言又止了良久,却听见般若先开了口:“春诗,你还记得济慈军么?”

被问到的人点了点头,“春叶说过的,组军时还是老爷和三姑娘一起去看的呢!”犹疑的回复着,但很快的就被一个带有可能性的转折所震惊了,“您是说,赵贵就是要拿这件事做文章?”

私藏军队,这个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一直都是所有朝臣所避讳的:圣上若不在意,顶多就多盘问一番,解散了队伍即可万事大吉;可一旦追究了起来,那么天牢上下就能逼着你开口或者以畏罪自尽为结局,这样的拖累可是哪个家族都承受不起的——现如今,独孤伽罗就成为了承受者。

“伽罗不过只是个小丫头罢了,我们做的所有事她都不知情,那些人为什么又要去伤害她呢?”再也无法抑制的恼怒喷涌而出,桌上做工精致的布缎被女子攥成了一团,却未能消除她心底的一丝冷意,“春诗你说,他们为什么总想着要挟我独孤家?难道他们忘了从前是谁拼死守护他们宇文家的江山吗?宇文觉一直忌惮父亲的实力,赵贵如今也因宴会一事恨上了我,可他们要报复要打压朝着我们来就好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去伤害伽罗?”

虽知道自己并不能劝阻般若,可顾及着自家主子的身子春诗缓声道:“姑娘,奴婢知道您心系三姑娘,可不论怎样,您都要念着自己的身子啊…”

独孤般若终究是坐回到了椅塌上,她的面色平静的让人害怕。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28 00:35:00 +0800 CST  
她深知,她什么都做不了。自她嫁入这宁都王府,自她成为了宁都王妃,自她不再只是独孤家的女儿,有很多时候,她都不得不缄默:就像此时此刻,哪怕她早已知晓了那些人的所有意图,但除了将那些能让宇文觉和赵贵产生间隙的书信转交出去,她便只能等着。

直到“丞相家幺女因私藏军队被关入天牢”和“大宗伯赵贵因收受贿赂勒令闭门思过”这两条消息成为了长安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直到她听说那与赵贵有着多年交情的大人成了给伽罗执行审讯的人——独孤般若冷眼看着面前阻拦在天牢前的士兵,冷哼了一声:“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血腥味扑鼻而来,向来谨慎的女子一把就夺过了侍卫手中的长剑,“别废话,带路!”她握剑的手法很是熟练,周身所散发的杀意毫不犹豫的显露了出来,惹得在场的人们都是一愣,满是按着吩咐照做。旁人都只道独孤伽罗善男儿家的打斗骑射,其实独孤家的女儿,包括独孤曼陀在内都是会些功夫的,尤其是般若,当初教习她们时就连独孤信都说,她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但明明手里还握着能夺人性命的利器,前一秒还冰冷的命令着一群侍卫,原是气场强大到让人不自觉折服的女子就在看见那沾满了鲜血正止不住发抖的小人儿的刹那,就慌了心神:“伽罗,伽罗,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那张没了一点颜色的脸庞、纯白色纱布上逐渐干涸的殷红、白色囚服上随着身子的颤抖而沾染的红色…无不是触目惊心的,像是一根根细小而尖锐的针,穿透了独孤般若的心。

她怒吼反驳着侍卫的那一句“这是三女公子自己不小心弄伤的”,却失意在了“若没有圣旨,请恕下官无能为力。”

终于来了,宇文觉留给她们独孤家的最大报复,哪里会有什么圣旨?宇文觉要的,无非是让他们独孤家向他求饶。可纵使是看穿了一切,独孤般若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早在看到那痛的缩成一团、满身是血的小丫头时,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冷静自持。

大殿之前,从温暖的午后到夹杂了冷风的下午、从扑面而来的晚风到刺骨的凉意,独孤般若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除了会下意识将手放在腹部前,她就真的一动不动的跪了这样久,固执的让赶来的独孤信都有些心疼:“般若啊,你已是宁都王妃,其实不用如此的。”

“爹,不管我是谁,伽罗她都是我妹妹。”

从她一步一步地笨拙跟着我、在我失去了母亲后习惯将自己封闭了起来除了阿烁以外就连哥哥们都觉得我的性子过于冷淡时这个小丫头把最大最好看的糖人第一个送给了我、当她失去母亲被噩梦吓的只得抱着枕头巴巴敲开我的房门…其实早在很多时候,她就注定是我独孤般若的妹妹,最疼爱的妹妹。

可如今,独孤般若有多宠爱独孤伽罗,她对那殿中始终以拒绝的姿态面对他们的宇文觉、实施了所有计划的赵贵、甚至是同自己一起跪着却对那宇文觉仍抱有忠诚之心的她的父亲,存了恨意。

“爹,您知道伽罗一开始是为何要去救济那些人么?”飞雪落在了她淡紫色的披风上,她带着疑问的话语卷着冷风就入了独孤信的耳,可也不待他回答,她就自顾自的说了:“伽罗说,因为她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天上的神明会记着人们做出的善事的。”

哪怕在寒天雪地里冻了这样久,她在说起那个傻丫头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笑意,可渐渐的,却也变了意味:“可我从一开始就并不认同。因为我也曾知道一个好心肠的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去包容男人的一切,好的坏的,她也相信好人会有好报,可直到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刻,都没能见到她的丈夫;”早在寒风中就被冰冻了双眼渐渐染上了极淡的粉红,但她毫不在意,“再看如今伽罗入狱,我们谁也没有办法去做些什么,就连是爹,您在这样的关头也还会顾忌我宁都王妃的身份…又或许,伽罗她说对了一半,神明是一直注视着我们的,也未曾离开过。”

“可神俯览众生,也没能救人于苦痛之中。”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28 00:35:00 +0800 CST  
我是暖九

刚下晚自习的学生党表示,学校的wifi断了,没有看更新的暖九表示并没有受到摧残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28 21:03:00 +0800 CST  
我是暖九

我是来求评论的

小天使们都该冒泡啦,半壶都成啥样啦还不出来唠唠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29 07:46:00 +0800 CST  
我很方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08:15:00 +0800 CST  
我是暖九

刚刚看了一眼删帖记录,18章也被吞了,作为一个爱你们+强迫症的暖九我刚删除了19章,先放出18然后再按着顺序放文

期待小天使们的长评啊,为了找回被删的文我还专门开了电脑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3:52:00 +0800 CST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4:00:00 +0800 CST  
我的18章到底是哪里不行了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4:03:00 +0800 CST  
19.
马车是在梅荫楼的西门停下的。
作为曾名震长安的建筑,梅荫楼虽只有一大主院和两个偏院,但其中所有的布景设计可都出自于它的主人宇文护之手。且不论每个院子里都特色不一的美景,光是那阁楼上被高价买回的熏香红墙、移植在各个院中的红梅、专门开凿出的河塘以及建造在那之上的凉亭;光是这些,所用的钱财都是数不胜数的。当然了,钱多如流水的宇文护又怎会在意这些?但最让旁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宇文护对这阁楼的重视与在意,从一开始的亲自监督到完工时不得旁人踏入一步的重兵把守,就连许多平日里素来爱拿太师之名教育自家孩子的妇人们都猜测:这定是那太师宇文护为自己爱而不得的心爱女子所建。
那时候的独孤般若在听到这些话时,总会下意识地反驳春诗:“什么爱而不得啊?这不过是我和阿护都喜爱梅花嘛!”可如今想来,当初觉得的无理话语,倒也真是一语成谶。
缓步下了马车,侍卫见来人是般若便立马打开了大门,接下来,那门后在两侧梅花之间、通往院中的道路两边上提早被人布下的一路小火烛便倒映在了独孤般若早失了神采的深瞳中,像是无尽的黑夜中亮起了微弱却繁多的星光,明亮夺目。
春诗是眼看着独孤般若走进去的。手上还残留着自她手上传来的寒意,那双被磨灭了所有希望的眼睛就像是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的最好证据。一整日从头至尾都陪伴在般若身边的春诗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家主子心里是有多难过与无助?但她同样也知道,现在能让独孤般若真正暖起来的,只有一人。
可般若却在迈入院子前的最后一步,停了下来——她有些怕了。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突然,从早上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到伽罗被抓,一直到现在她已经接连看懂了父亲的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和那个自称最爱她却总是让她失望寒心的宇文毓…若是等会儿连他都弃了她,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成了笑话?生死未卜的伽罗又该怎么办?

定睛看着自己身前的门槛,般若心下一横,抬脚便跨了过去,她保证,这将是她最后一次相信伽罗口中那所谓的神明,最后一次向自己的内心走近,为了她的伽罗,亦是为了她自己。

她对自己素来狠绝,也不差今日这一笔。

率先迈出的右脚刚落了地,习惯性仰首看了过去的般若只一眼就看见了那凉亭中背着身、负手而立的男子,不待她真正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然越过被交错种着的梅树,走过花瓣飘零之处,踏上了通往凉亭的石子路就再也没了动作。
这也是独孤般若隔了很长一段之后,第一次这样专注而细致的打量宇文护了。他的长相自是不必细说,能让独孤家的嫡长女光是看着便能一阵的失神的容貌肯定是极好的;但是看着看着,般若就觉出了一丝丝怪异来,那预感在心头被不断放大,似乎也就是她为何止步不前的缘由:宇文护是从不会像现在这样落寞的。

他应该是在朝廷上无法无天的太师,做着他想做的事、说他爱说的话、直白的让他厌恶的人滚出他的视线,他还可以是很多种模样,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一个人尝尽这世间苦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双惯是带着笑的眼睛染上了刺眼的红、戒酒买醉、嗤笑那一句“情深缘浅”却又在伽罗受人欺负时将她救了下来。其实独孤般若一直都知道,她和他是极其相似的:处事狠辣、心肠冷淡、喜爱梅花、不得旁人伤害自己的家人一丝一毫、最喜欢看别人在自己笑着回击时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但独孤般若却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她和宇文护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她将家人与家族的荣耀永远都排在自己的前面,可以为了他们付出一切;但在宇文护那里,家人与家族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于他的存在,而这世间,能让他看的比自己的一切还要重的,也不过只有一个独孤般若。
可就是这些个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他们两个兜兜转转这样久才是真正的识清了。独孤般若入神想着,目光聚焦在脚下平坦的石子路上,其中的鹅卵石经过了数日的飘雪后光洁澄亮。
白茫茫落了一片,真干净。
也正是这样,沉浸自己的世界里的傻姑娘并没能及时发觉那亭中不知何时就转身看向了自己的男子,因而也就错过了那双异瞳在督见她的那一刻就带上了惊异与疼惜、还有一丝让人捉弄不透的欢喜之感。
“我知道你定然是累极了,”他的话语伴着热气扫过她的脸颊,目光早在触及到女子身上早已被浸湿了数次的狐裘时他就伸手将这早已没了保暖作用的衣物自作主张的给她换了下来,“所以现在,你不要说任何话,只管听我说就行,”
“好不好?”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4:04:00 +0800 CST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4:58:00 +0800 CST  
小天使们出来冒冒泡啊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5:11:00 +0800 CST  
21.
宇文护从未像此刻这样慌乱过。

疼惜、苦涩、不解,错综复杂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的心绪,可瞧着独孤般若几欲出声又被喉中的哽咽所阻。皱了皱眉,他抬手就环过女子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中感受着她身子因抽泣而发颤的身子,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安下心来:“般若,你想要说什么就慢慢说,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不着急。”

腰间的胳膊如同钢铁一般将她禁锢,好不容易止住了抽噎的独孤般若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此时的境遇,下意识地就要逃离温热的怀抱,“谁…谁要你道歉啊?”知晓宇文护断不会弄伤自己,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的般若美目一瞪就责怪他唐突,嘴上倒也交代了出来:“傻子,你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我弄成这样么?……我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独孤般若向来是厌烦总爱哭哭啼啼的女子,因为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一味的哭泣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愚笨的解决方法,因为这不仅让你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反而还白白花费了自己的心力、浪费了想办法的时间。

但她同样也知道,有时候眼泪在面对能让自己真正心安的人时,是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所以,当般若切实的感受到了泪珠的滚落以及自己再也抑制不住的悲伤时、仿佛是要一口气发泄掉所有委屈的她哭的倒是彻底。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宇文护这个傻子要对她说对不起啊,一副比她自己还要难过千百倍的样子?

怪让人心疼的。

虽是有意的与男子拉开了一段距离,但般若不知在何时就下意识拉上的锦袍的手却也一直没放开,“从前父亲就说过,我虽是他的长女,幼时被他带在身边行军的时间比伽罗都长,但他总觉得不了解我,不了解于我而言除了下意识的护短还有其他什么能让我方寸大乱的?”说着,般若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仔细想想也怪有趣的,平日里总希望我能柔弱一些的人,当我真正方寸大乱的时候、想要向他这个父亲和那个一直声称我最重要的夫君求助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法子。”

“我低了声、下了气、很努力,却还是一败涂地。但我也总算知道了,不管我怎样的无奈与费尽心思,那些固守在骨子里的,仍是改不了的。”比如独孤信的愚忠;比如宇文毓的懦弱。

这样想着,带着豁然开朗的心情,独孤般若这才发现面前的男子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不禁抬头看去:“阿护?”怎么沉着个脸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嘛?

然而下一秒,伴随着一声愕然响起的“阿护——”,身子被人腾空抱起时下意识捂住了随她奔波劳累了一天却并无不适的腹部的独孤般若抬眼瞧了瞧,虽说早已察觉到宇文护身上的低气压,但素来被这人娇纵惯了的般若却是添了许多的委屈:“阿护,你到底怎么了?”

沉默了许久,宇文护终是在般若一动不动只顾看着他的目光中投了降,低哑的男声闷闷响起:“你有为爱你的人想过吗?”

被突然传来的话语弄得一愣,独孤般若轻蹙了眉,欲要开口争辩些什么却被打断。

“恨不得将整颗心掏出来给你,却又怕死了以后没人保护你,可你这样委屈自己,又让爱你的人怎么办?”

水雾再次迷蒙了双眼,被般若压制着,她生怕会因此阻挡了她看他的视线。

男子的声音越发低哑,“你本来就不快乐,还要总为了别人难过。”因一个女子的哭泣心疼到窒息,这样的宇文护,是连他自己从前想都不曾想过的——诚如独孤信曾对独孤般若告诫的那样,宇文护从来都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从受人耻笑到无人能敌、从卑微低贱到权倾朝野、从被人压迫到无视王法,所有人都知道,宇文护这一路走来定是脚下踏碎无数尸体与恨意,所夺得的。他狠毒、无情、冷血,这些词汇放在一个能弑杀亲人还让其一直以来都瞧不起自己的儿子放在那龙位上当傀儡玩物耍的人身上,无人会反对。

可往往看上去刀枪不入的人,偏是证明了他将自己所有的柔软都给予了自己独一无二的软肋——明明已经百无禁忌,偏偏你是一百零一。

独孤般若之于宇文护,就是这样的存在。

“阿护”她轻声唤着,停留在宇文护的脸庞上的目光仍是瞧着他,直到她望进了男子随声偏头同样看向自己的眼瞳之中。宇文护天生异瞳,平日里虽不明显可这样近的距离终归是能督见他泛着幽蓝色的光泽,但此时,般若却觉得那里已燃着了最明亮的火焰,而她就好似这火堆边一只犹豫不定的飞蛾——飞蛾扑火,总要扑一次,才方悟值得还是不值得。

更何况他是这样的爱你。心下一动,般若仰首就在男子的唇角留下了专属自己的痕迹,随即便深深垂下了头再不起来。

反观被突然盖了印的宇文护倒是笑弯了眼睛,只恨不得将怀里成了鸵鸟状的女子嵌入骨血之中、同她像上次那般进入那极乐之境,可顾及着怀里这娇人儿的劳累了一天的身子以及等会儿还要上药的膝盖,重新迈开了步子朝院子走去的太师大人觉得自己得让下人备冷水浴了。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7:08:00 +0800 CST  
我是暖九

给各位小天使们打个预防针:般若绝不是一个会消停的主,尤其是在自家妹妹被欺负时自己还无能为力之后

但,我保证22章是甜的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7:15:00 +0800 CST  
我是暖九

听说有人要我开车,你们是忘了我们般若肚子里陪她在雪地里撑了那么久,还仍然坚强活着的丽华宝宝了么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18:29:00 +0800 CST  
我是暖九

感谢楼上的小天使@Lqy0823写的长评【?】其实这里面也写出了我原本构思 妖后×权臣 这一设定要完成的铺垫

比如说淡化她对宇文毓、独孤信甚至是独孤府的带有极大束缚性的情感,毕竟在我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总会因为这些人的举动为般若心疼,尤其是独孤信在临死之际都不忘把锅给太师,完美的忘记了大军逼近时他对伽罗说的那一句“圣上是把我们独孤家往火坑里推啊”再加上他与般若之前的一系列接触,独孤信对待般若这个长女就像是对待一把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被打磨得锋利无比甚至可以刺伤自己的刀刃、同样的,他也深知这个女儿的护短和对另一个男人不该有的情感,所以生死之间他如愿的将般若这把刀插在了宇文护的软肋之上以至于我到现在都不大喜欢他。。。

再比如就是增进一下半壶的感情线啊就像现在被打击狠了的少女若和坐等你来的计划通太师;估计后面还会有 般若带球杀人×保球代杀的人父护 等等等等的。。。权利夫妇😂

其实我这篇文的最想要呈现的,就是“权利夫妇要打架,受伤的全是吃瓜群众”这样的美丽画面

话说,吃瓜群众不会反对吧?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3-31 22:51:00 +0800 CST  
22.
夜已至深。

从厨房熬好了汤药的春诗不疾不徐的走在通往主院的长廊中,直到在长廊尽头被一个黑影所阻,这才堪堪停了下来:“大人?”聪慧如她,饶是只督了一眼就断定这徘徊不前的人是谁。毕竟会在这梅荫楼中独自一人佩剑而行的,除了太师府的影卫们也就只有哥舒一人了。

“春诗,”下意识地就叫出了春诗的名字,哥舒稳住了混乱的心神,这才正视了端着汤药的人。视线不禁被仍冒着热气的汤药所吸引,他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抿了抿唇,春诗低声应着:“姑娘的身子打前一阵子就十分容易疲乏,这才让大夫配了药。”眉宇习惯性的低顺着,虽知道哥舒向来少言寡语,可此时突然静下来的气氛也着实古怪的很,垂下的眼睛不禁抬起看了过去,“可是出了什么事?”

就像是了陷入了极大的纠结之中,在对上春诗探究的眼神时顿时分崩离析,沉声道:“我和你一同进去。”

与此同时,主院的房室中一片沉静。

过几日就要出征的宇文护自然而然的坐在桌前审阅着军案和公文,右手不时执笔在上面写些什么;反观本该被闲置的左手此时已牢牢的揽住了身侧的女子,向来不安分的手指不时的磨砂着掌中纤细的腰肢。

“你这儿的公文怎么这样多,看不完似的,”手里的书读去了大半,抽空停歇了下来的独孤般若看着那摞还未动过的本子,抬手便抚上那双早已布满了血丝的眼瞳,“日日都如此吗?”

独孤般若的手从来都是温凉的,哪怕时刻抱着手炉也顶多算是不冷,跟暖这一字更是沾不上边;但此时极附规律的在脸上揉着,乖乖合上了双眼的宇文护在无尽的黑暗中也不忘搂住怀里的女子,待察觉出脸上的力道渐渐弱了下来,宇文护更是直接埋首在了女子白皙的颈间。

由于在之前的布置时,般若就没有要真正在此处留宿的打算就任宇文护挑了各季的衣袍也没再深究其他,所以此时她衣袍之上所披的,无非就是宇文护的了——鼻息间女子的味道着实惑人的很,许是独孤般若善调香的缘故所致自身的体香都似上好的熏香;更重要的是,这其中夹杂了他的味道,就好似她和他从未分开过、将彼此刻入了骨髓。想到这里,紧闭的瞳眸微睁,低沉的男声传了出来:“你会这样对他吗?”

会因过多的公文替他抱怨;会在一旁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休息一会儿:还会像现在这般同意他放松的与你耳语…不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我宇文护嫉妒到发狂,那么你会吗,独孤般若?

话在出口时有一瞬苦涩,但他不后悔。


每个人都有贪心,爱的初衷不就是拥有么?窃取她的妩媚 霸占她的年华。

“不会。”独孤般若答得干脆,在偏头看向同样盯着她的宇文护时,她目光坚定的一字一顿的对他说着:“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说过的爱你一辈子,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在人的生命中,往往许多的改变与决定是一瞬间的事情,却足以影响一生。

比如此时吻住了怀中女子的宇文护,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那根原本支撑着心脏的肋骨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生命的全部;

比如在男子怀里双眼迷蒙了的独孤般若,在那句话脱口而出时,突然也就明白了春诗一直以来所追问的答案:

她爱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正如没有感觉没有爱的情愫存在,宇文毓对她再怎样百依百顺、软言相对,她只会越来越愧疚而非主动放下些什么;

就像根深蒂固在潜意识里的反应,这世上唯一能让她放纵自己的性子、肆意的闹脾气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

一个宇文护。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4-01 23:32:00 +0800 CST  
我是暖九

看到有小天使问到了更文时间,我就来说说本周的:【周一停更,周二~周日 会日更

今天晚上会放预告,小天使们可以来瞅瞅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4-02 07:27:00 +0800 CST  
23.
“主上——”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哥舒冰冷无波的声音从外响起,依稀还能看出春诗在旁端着东西的身影。

可这一边,宇文护却因这突然的打扰弄得一阵不悦,可瞧着般若难得红了脸颊努力要从自己的怀中挣脱却总是徒劳的可爱模样,当真是让他心痒的很,当即又低下头去偷香似得轻啄了几口才肯罢休,“进来吧。”

好在是两人的心腹,独孤般若靠在宇文护怀里的姿势连改都不用改。哥舒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块脸,语调平淡的让一旁将药端给般若的春诗都有些怀疑,方才在外面带着些许不安的哥舒怕不是个错觉?可哥舒话一出口,春诗就确定之前的那个不是错觉了,因为一向只听宇文护的他直接把话讲给了独孤般若听,“三姑娘已经被独孤大人领了回去,属下也问了从府中出来的大夫,说是三姑娘大多是皮肉伤引起的烧热,他已经让烧退了些,往后只需在家静养即可,王妃大可放心。”

突然被叫到的般若有些不解,可看向哥舒那张冰块脸似乎又觉出了几分古怪,正是不解之时余光就在督到身旁带着笑静默瞧着的男子,便已了然:“今日的事其实你也是受害者,赵贵从一开始就想借你的手去伤害伽罗,逃也逃不掉的。”想来,能让哥舒异样古怪的,无非是对自己并没有为了保伽罗而将罪过怪在他的身上;毕竟只要她说了,若往好的方面想就是宇文觉不敢动太师府,将事情从轻处理;但坏的方面,即是朝中那些早将宇文护视为眼中钉的臣子们自是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逼一逼他,到那时候怕是连她的丞相父亲都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哥舒在感谢她,没有做赌。

难得在冰块脸上看出了龟裂的般若微微笑了笑,但很快的,就被春诗端来的汤药弄得一阵蹙眉,不等她开口就听见一侧传开了满含不解的男声:“是病了么?”

“太师您是知道的,姑娘的身子一向不好,前几日更是疲劳嗜睡,这才请大夫开了方子。”其实春诗倒也并没有说谎,独孤般若的体质本就属寒凉、底子虚乏也曾难倒无数太医大夫,但也都迈不过她与四少爷独孤烁是双胞胎,弟弟从娘胎里就抢了姐姐的营养这道坎儿,只能用上佳的补品小心照顾着。

听了春诗的话语已了然的宇文护在督见微微愣了神的女子就勾起了唇角,抬了抬手就听见哥舒高声一喊:“进来吧。”

开门声起,只见管家快步将一小巧的碟盘放在了桌上便无声退了出去,定睛一看,那盘中赫然是般若每次服药时就离不开的蜜饯。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4-03 18:51:00 +0800 CST  
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督见身旁某个早已轻蹙了眉头的女子,作势就要伸手抢过那瓷碗亲自喂她,岂料下一秒那原是犹疑不定的人儿一口饮尽了碗中早已变得温热的汤药,在咽下最后一口时整个人都显得委屈极了:“宇文护,你惯是会吓唬我!”要让他喂,这碗汤怕是要喝到明早都端不走了吧!

被识破了坏心思的人倒也不急,拿起碟上的筷子就将一个蜜饯送到了女子的嘴里。她细细咀嚼着,似是因药的苦涩被蜜饯的甜所覆盖了,素来清冷的脸庞荡起了不自知的笑意平添了些许难言的妩媚,“还是甜的食物好吃些。”

一言一语间,空下的瓷碗被春诗麻利的收走,说完了该说的事情的哥舒也一同撤了出去,察言观色都是极强的二人又怎会看不出宇文护早已黏在独孤般若身上的目光?

就像…狼看见了心想了很久的猎物。

温香软玉再次入怀,重新处理起公务的宇文护却是被怀里从不知自己有多勾人的女子弄得哭笑不得,但想着她今日的奔波劳累和膝上才上了药的肿伤,只得狠狠地在那被润湿的唇上肆虐了一番这才罢休,不禁感叹:“般若女公子,当真是绝色。”

可不是绝色么?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勾的他无心于公事了,还得顾忌她的身子动也动不得。

独孤般若仍是笑,披风下的左手却轻轻抚上了自己全身上下最是温热的腹部,想着这里面孕育着一条新的生命、想着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想着…若是被她的阿护知道这一切的神情,一片柔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女子天生的母性后来居上的告诉着她:独孤般若,这是你的孩子,你和你最爱的男子的孩子,不论怎样,她都应该有来到这个世上的资格……想着想着,扑面而来的困意让她彻底的睡了过去。

肩上一沉,将处理好的一部分放在了一处,宇文护小心侧身就将怀中睡得安稳的女子抱回了不远处的床榻上,自己则坐在床畔细细看她安然睡着的模样,心里一片柔软:“般若,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虽一早就从春诗那儿得知她在宁都王府中每晚睡得都不安稳,日日噩梦,可在听到和看到他的般若坚定的对他说出那句“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时他就已经断定,那在宁都王府出现在般若身上所有异样的原因:他的般若,从来都只会甚至只能是他的。

可让他开心的,并不止这些。

他继续对着熟睡中的女子说着,“我很开心,在你无路可去时,你选择了我。”异瞳中的深情满的快要溢了出来,“就像是你站在悬崖上前方再无法前进,你选择了回头,这是对的,我永远都会是你的退路。”

哪天你走投无路,哪天你众叛亲离:别怕,我来接你。

楼主 雪冷冰荫  发布于 2018-04-03 18:52:00 +0800 CST  

楼主:雪冷冰荫

字数:82238

发表时间:2018-03-06 06:3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0-08 20:19:4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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