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前传
我狼狈极了，被莫绍谦抱在怀里，头发汗湿的黏在脸上，嘴唇都被莫绍谦咬肿了，被他从床上拉了起来，骑在他身上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我不停扑腾着，可只有脚尖能勉强碰到莫绍谦的小腿。莫绍谦进的太深，让我有种肚子都要被贯穿的错觉。他转到了墙边，直接把我转了个身，狠狠地压在了墙上，我双脚离地，除了莫绍谦的东西，连个支撑物的没有。胸尖和下身的凸起在冰凉的墙面摩擦着，每当身体支撑不住往下滑的时候，莫绍谦就腰身一挺用力地刺进去。我除了断断续续的说出不字，就是求饶，莫绍谦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墙都被你弄湿了，刚才还说不要。”
我被他弄得死去活来，莫绍谦每次都是一下到底，接二连三的对准了敏感点，一阵比一阵更强的快感让我不停呻吟叫喊。直到下身都快失去知觉，五脏六腑都好像被顶出来了，求了莫绍谦半天，他才发泄了出来。
他没离开，一直抱着我回去，我全身都是瘫软的，由得他摆弄。莫绍谦抱着我泡了很久的澡，又替我把身体里面的东西弄干净，他手不老实，又把我揉捏得到了两次，才算结束。他替我吹干了头发，裹了浴巾抱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累了吧，我去让秘书订饭。”
我盖的严严实实，“莫绍谦，你不要脸。”
莫绍谦哈哈的笑，捏了捏我的脸，“老夫老妻，还害羞，你躺会吧。”
我盖的严严实实，“莫绍谦，你不要脸。”
莫绍谦哈哈的笑，捏了捏我的脸，“老夫老妻，还害羞，你躺会吧。”
他换好衣服收拾利索了去了办公区，扬声问我，“你想吃什么？”
“你看着定吧。对了，我要喝星冰乐，要摩卡的，半糖半奶。”
莫绍谦正给秘书打电话订饭，听我要喝星冰乐，皱着眉头，“天凉还喝这个，不怕把胃喝坏了？”
我趴在床头，裹着被，就露出了个脑袋，有些怨气地看着他，“就是想喝，我要补充能量。”
莫绍谦拿我没办法，“下不为例。”
“你看着定吧。对了，我要喝星冰乐，要摩卡的，半糖半奶。”
莫绍谦正给秘书打电话订饭，听我要喝星冰乐，皱着眉头，“天凉还喝这个，不怕把胃喝坏了？”
我趴在床头，裹着被，就露出了个脑袋，有些怨气地看着他，“就是想喝，我要补充能量。”
莫绍谦拿我没办法，“下不为例。”
（番外12）
莫绍谦也累了，吃完了午饭后，让我去休息室睡一会觉，他看完文件就跟我一起回家。我没睡多长时间，就被他的吻弄醒，他像个小狗一样在我身上拱着，抿着我的耳朵，弄得热乎乎湿淋淋的。我躲着他的舌头，“你起来。”
他趴得更紧，“不起。”
“热！”
莫绍谦松了点，我赶紧把他掀起来，抹了抹耳朵上的口水，“真变态。”
他笑着，“起床吧，回家。”
我们没有叫司机，莫绍谦自己开车，还不到下午三点，街上人不多，车子开得飞快，等红绿灯的时候，他问我，“晚上想吃什么啊？”
“刚吃完中午饭，就又想晚饭啊，我又不是猪。”
“去买菜吧，好长时间没给你做饭了，这次我下厨。”
“真的？”
他白了我一眼，“又不是什么大事，这还能骗你。”
我想了想，“我要吃糖醋排骨，还有清蒸鲈鱼，还有螃蟹……”
“晚上吃这么多，你不胖谁胖。”
虽然莫绍谦嘴上那么说，但还是就近去了家主攻有机产品的连锁超市，莫绍谦一手推着车，一只手拉着我，低头慢慢的挑着东西，像别的夫妻那样为了三餐操心。我问他，“怎么想起来给我做饭？”
“这些天没什么时间陪你，正好今天放个假，跟你多待会。”他抚着我的肩慢慢向前走，“童雪，等我把公司的业务稳定下来，我就会退休，天天陪你。”
“那公司呢？”
“有文浩他们替我看着，我就当个闲人，在家里躺着收钱好了。”
我轻笑了一声，“有你这样的老板，他们真倒霉。”
莫绍谦恬不知耻的接道，“有我这样的老公，你真幸运。”
我推了他一把，“大言不惭。”
溜达了一会，莫绍谦问我，“莫太太，黛山的房子什么时候能装完啊？”
我们现在还是在原来的房子住，黛山的别墅还没有装好，那时候刚装了一半，我私自吃避孕药的事情就穿帮了，正好又赶上因为舅舅出狱的事情，莫绍谦正闹着别扭，一下子火上浇油，最后弄得两个人签了离婚协议。我回了德国，住在原来的那所小炮楼里，莫绍谦还在上海，要不是后来我俩破镜重圆，黛山的房子还得空在那里。我从德国回来后工程又开始，但莫绍谦的要求太多，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原来的想法又改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装完。
“等等吧，你不是想让我装的完美无瑕吗？慢工出细活嘛。”
莫绍谦慢吞吞的说，“我看你现在忙着找工作，自家的事不太上心啊。”
“你想让我天天在家里躺着当蛀虫啊？”
“我怕你辛苦。”
他说的这才心里舒服了点，我小声说，“要是真找不到，就当莫太太了。”
“房子装完后我们就搬过去住吧，估计到那时候我就退休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他说的我眼睛热热的，趁着四下无人，我踮起脚，在莫绍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莫绍谦笑的眉眼舒展，“怎么，不怕有摄像头了？”
“怕什么，这谁认识我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莫绍谦又提起退休的事情，原来他曾经跟我说过要退休，不过我俩复婚之后他就没再提过。文浩也说过，自从我跟莫绍谦离婚后，莫绍谦就又恢复到工作狂的样子，文浩有时候都怕他会累出病来。我知道以莫绍谦今时今日的成就，要退下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他在山顶，多少人梦寐以求，拼劲全力想到达的位置，他想放就放吗？太可惜了些。可他现在突然又跟我提出了想退下来的想法，而且这想法比以往好像更坚定了些。
我问他，“是不是今天在公司出了什么事啊？”
莫绍谦正看着货架上的水果，随口道，“怎么？”
“感觉你今天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莫绍谦拿了盒车厘子放到购物车里，想起了什么似的，“也算出了点事吧。早上开会的时候荷姐问我唇膏的事，后来埋怨我太放纵你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你是我老婆，怎么放纵都是应该的。然后我就想起来，我们两个真正好好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太少了，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忙下去。”
我过去握住她的手，“没事的，绍谦。”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你还得等等，没有一两年我还真的停不下来。”
他推车想走，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者是其实我想了很久，但就是没有勇气跟他说，“绍谦，我们生个孩子吧。”
莫绍谦愣住了，他的笑容只是很快的一瞬，就又平静下去，“童雪，我不想你……”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绍谦，我早就想生一个孩子，这不是什么冲动，我想了很久。那时候……我还不确定，我总是觉得那种幸福好像不属于我，好像随时会失去，我……”
莫绍谦突然俯身吻住了我，很久才松开，“我知道，童雪，我知道。”
他问我，“要是生小孩就不能工作了，我不放心，行吗？”
“嗯。”我使劲点头，“莫总，你以后要养让我们了。”
“那黛山的房子你也少费点心，平时让别人去盯着。”
“嗯。”
“说定了？”
“说定了。”
我俩也不急，就慢慢在里面逛着，碰到什么顺眼的东西，莫绍谦都要问问我，“要不要？”不知不觉的买了一推车，沉甸甸的装了好几个袋子。回去的时候正好在电梯口碰到保安巡逻，又殷勤替我们把袋子拎到了家门口，管家正在收拾屋子，见我们拎着袋子，赶紧顺手接过去，“先生太太，怎么买了这么么多东西？”
莫绍谦在玄关换鞋，“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晚上要做饭。”
管家也很少见莫绍谦亲自上厨，眉开眼笑地说，“好好，太太，先生想做什么，您告诉我，我赶紧收拾。”
等厨师跟管家把莫绍谦要做的鱼虾蟹菜肉蛋都收拾好后，莫绍谦也洗好澡换了衣服出来，管家还不放心，想跟厨师给莫绍谦打下手，全被莫绍谦轰了出来，还让厨师提前下了班。我在厨房门口站着，见莫绍谦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觉得自己好像太闲适了，有点不忍，问他，“真不用帮忙？”
“不用，你忘了，您那时候在德国，还不是我天天给你做饭。”
“那我等着吃了。”
等莫绍谦做好晚饭，都快七点了，管家替我们布置好饭桌，正准备走，莫绍谦突然叫住了她，“明天开始买有机菜和有机水果，饮食温度方面都要注意，还有房间要多注意消毒。”
管家连连点头，“知道了，先生。”
莫绍谦跟她说，“太太在备孕，你们要好好照顾。”
管家高兴地不得了，赶紧现在就要去准备，等她走了，我埋怨莫绍谦，“你说这个干嘛？弄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见他们了。”
莫绍谦倒是无所谓，“早晚他们也会知道，提前说，让他们准备好，我在外面上班也放心些。”
他问我，“莫太太，准备好了吗？跟你老公一起生个宝宝。”
我问他，“莫先生，你说呢？”
莫绍谦也累了，吃完了午饭后，让我去休息室睡一会觉，他看完文件就跟我一起回家。我没睡多长时间，就被他的吻弄醒，他像个小狗一样在我身上拱着，抿着我的耳朵，弄得热乎乎湿淋淋的。我躲着他的舌头，“你起来。”
他趴得更紧，“不起。”
“热！”
莫绍谦松了点，我赶紧把他掀起来，抹了抹耳朵上的口水，“真变态。”
他笑着，“起床吧，回家。”
我们没有叫司机，莫绍谦自己开车，还不到下午三点，街上人不多，车子开得飞快，等红绿灯的时候，他问我，“晚上想吃什么啊？”
“刚吃完中午饭，就又想晚饭啊，我又不是猪。”
“去买菜吧，好长时间没给你做饭了，这次我下厨。”
“真的？”
他白了我一眼，“又不是什么大事，这还能骗你。”
我想了想，“我要吃糖醋排骨，还有清蒸鲈鱼，还有螃蟹……”
“晚上吃这么多，你不胖谁胖。”
虽然莫绍谦嘴上那么说，但还是就近去了家主攻有机产品的连锁超市，莫绍谦一手推着车，一只手拉着我，低头慢慢的挑着东西，像别的夫妻那样为了三餐操心。我问他，“怎么想起来给我做饭？”
“这些天没什么时间陪你，正好今天放个假，跟你多待会。”他抚着我的肩慢慢向前走，“童雪，等我把公司的业务稳定下来，我就会退休，天天陪你。”
“那公司呢？”
“有文浩他们替我看着，我就当个闲人，在家里躺着收钱好了。”
我轻笑了一声，“有你这样的老板，他们真倒霉。”
莫绍谦恬不知耻的接道，“有我这样的老公，你真幸运。”
我推了他一把，“大言不惭。”
溜达了一会，莫绍谦问我，“莫太太，黛山的房子什么时候能装完啊？”
我们现在还是在原来的房子住，黛山的别墅还没有装好，那时候刚装了一半，我私自吃避孕药的事情就穿帮了，正好又赶上因为舅舅出狱的事情，莫绍谦正闹着别扭，一下子火上浇油，最后弄得两个人签了离婚协议。我回了德国，住在原来的那所小炮楼里，莫绍谦还在上海，要不是后来我俩破镜重圆，黛山的房子还得空在那里。我从德国回来后工程又开始，但莫绍谦的要求太多，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原来的想法又改了不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装完。
“等等吧，你不是想让我装的完美无瑕吗？慢工出细活嘛。”
莫绍谦慢吞吞的说，“我看你现在忙着找工作，自家的事不太上心啊。”
“你想让我天天在家里躺着当蛀虫啊？”
“我怕你辛苦。”
他说的这才心里舒服了点，我小声说，“要是真找不到，就当莫太太了。”
“房子装完后我们就搬过去住吧，估计到那时候我就退休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他说的我眼睛热热的，趁着四下无人，我踮起脚，在莫绍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莫绍谦笑的眉眼舒展，“怎么，不怕有摄像头了？”
“怕什么，这谁认识我啊。”
不知道怎么回事，莫绍谦又提起退休的事情，原来他曾经跟我说过要退休，不过我俩复婚之后他就没再提过。文浩也说过，自从我跟莫绍谦离婚后，莫绍谦就又恢复到工作狂的样子，文浩有时候都怕他会累出病来。我知道以莫绍谦今时今日的成就，要退下来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他在山顶，多少人梦寐以求，拼劲全力想到达的位置，他想放就放吗？太可惜了些。可他现在突然又跟我提出了想退下来的想法，而且这想法比以往好像更坚定了些。
我问他，“是不是今天在公司出了什么事啊？”
莫绍谦正看着货架上的水果，随口道，“怎么？”
“感觉你今天跟平时有点不一样。”
莫绍谦拿了盒车厘子放到购物车里，想起了什么似的，“也算出了点事吧。早上开会的时候荷姐问我唇膏的事，后来埋怨我太放纵你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轻轻的笑了一声，“你是我老婆，怎么放纵都是应该的。然后我就想起来，我们两个真正好好在一起相处的日子太少了，我不想再像现在这样忙下去。”
我过去握住她的手，“没事的，绍谦。”
他拍了拍我的手背，“你还得等等，没有一两年我还真的停不下来。”
他推车想走，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或者是其实我想了很久，但就是没有勇气跟他说，“绍谦，我们生个孩子吧。”
莫绍谦愣住了，他的笑容只是很快的一瞬，就又平静下去，“童雪，我不想你……”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绍谦，我早就想生一个孩子，这不是什么冲动，我想了很久。那时候……我还不确定，我总是觉得那种幸福好像不属于我，好像随时会失去，我……”
莫绍谦突然俯身吻住了我，很久才松开，“我知道，童雪，我知道。”
他问我，“要是生小孩就不能工作了，我不放心，行吗？”
“嗯。”我使劲点头，“莫总，你以后要养让我们了。”
“那黛山的房子你也少费点心，平时让别人去盯着。”
“嗯。”
“说定了？”
“说定了。”
我俩也不急，就慢慢在里面逛着，碰到什么顺眼的东西，莫绍谦都要问问我，“要不要？”不知不觉的买了一推车，沉甸甸的装了好几个袋子。回去的时候正好在电梯口碰到保安巡逻，又殷勤替我们把袋子拎到了家门口，管家正在收拾屋子，见我们拎着袋子，赶紧顺手接过去，“先生太太，怎么买了这么么多东西？”
莫绍谦在玄关换鞋，“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晚上要做饭。”
管家也很少见莫绍谦亲自上厨，眉开眼笑地说，“好好，太太，先生想做什么，您告诉我，我赶紧收拾。”
等厨师跟管家把莫绍谦要做的鱼虾蟹菜肉蛋都收拾好后，莫绍谦也洗好澡换了衣服出来，管家还不放心，想跟厨师给莫绍谦打下手，全被莫绍谦轰了出来，还让厨师提前下了班。我在厨房门口站着，见莫绍谦在里面忙得热火朝天，觉得自己好像太闲适了，有点不忍，问他，“真不用帮忙？”
“不用，你忘了，您那时候在德国，还不是我天天给你做饭。”
“那我等着吃了。”
等莫绍谦做好晚饭，都快七点了，管家替我们布置好饭桌，正准备走，莫绍谦突然叫住了她，“明天开始买有机菜和有机水果，饮食温度方面都要注意，还有房间要多注意消毒。”
管家连连点头，“知道了，先生。”
莫绍谦跟她说，“太太在备孕，你们要好好照顾。”
管家高兴地不得了，赶紧现在就要去准备，等她走了，我埋怨莫绍谦，“你说这个干嘛？弄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见他们了。”
莫绍谦倒是无所谓，“早晚他们也会知道，提前说，让他们准备好，我在外面上班也放心些。”
他问我，“莫太太，准备好了吗？跟你老公一起生个宝宝。”
我问他，“莫先生，你说呢？”
就这样吧，应该以后不会再写了，故事总得有个结局，不可能无限的延伸下去，这三篇番外就算是终点，多谢各位两年来的支持与厚爱。
拖到现在才发，是因为前几天我带孩子去旧金山玩，去的时候很顺利，回来的时候因为加州大火蔓延得很厉害，原来的高速路封了，得绕路。不知道是老美基建不行，还是火灾弄得，手机没有信号，无法导航，我也人生地不熟，既是路痴又没地图，路过的几个镇子都疏散了，连个问路的都没有，一直在乱绕。要不是后来碰到几个从火场退下来的消防员，还不知道会什么时候能到家呢。消防员有个老爷子，还送给我几块烤的巧克力曲奇饼干和几瓶水，让我路上吃，饼干死甜，我吃了一块喝了快一瓶水，嗓子还是黏的。
直到回来后想起来才后怕，也没敢跟家里人说，他们会更怕，还好迷路的时候孩子都睡着了，没吓着她们。开了一夜的车，睡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刚有精神写。现在也歇够了，准备回家。
拖到现在才发，是因为前几天我带孩子去旧金山玩，去的时候很顺利，回来的时候因为加州大火蔓延得很厉害，原来的高速路封了，得绕路。不知道是老美基建不行，还是火灾弄得，手机没有信号，无法导航，我也人生地不熟，既是路痴又没地图，路过的几个镇子都疏散了，连个问路的都没有，一直在乱绕。要不是后来碰到几个从火场退下来的消防员，还不知道会什么时候能到家呢。消防员有个老爷子，还送给我几块烤的巧克力曲奇饼干和几瓶水，让我路上吃，饼干死甜，我吃了一块喝了快一瓶水，嗓子还是黏的。
直到回来后想起来才后怕，也没敢跟家里人说，他们会更怕，还好迷路的时候孩子都睡着了，没吓着她们。开了一夜的车，睡了好几天才缓过来，刚有精神写。现在也歇够了，准备回家。
亲爱滴各位，文档已经上传到百度云盘了，随时能下载，不行的话告诉我一声，我再试试，因为是看网上的用法试着传的，不知道行不行，而且在老美的地盘百度巨难用，一上传就死机
下午的时候做了个跌宕起伏的梦，醒来的时候还记着一点点，觉得写个文也可以，各位有兴趣看吗，有兴趣我就试着写写，不过肯定不是大灰狼和小胖兔的故事了。
新的文，灵感是一个做了半截的梦，可能是平时乱七八糟看的太多了吧。写的很费劲，改了好几版也不太满意，接着慢慢顺，希望下周次更的时候能好点
（一）
天还没亮，周琦又从噩梦中醒来，她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在夜晚逃出噩梦的控制。周琦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下床头的闹钟，还不到三点，她开了台灯，熟练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支烟点上，深深地把烟气吸进了肺里，等到一支烟吸得到了头，才压灭在烟灰缸里。杯子是空的，周琦穿上拖鞋去厨房，走过另一间卧室的时候，她看了下黑洞洞的门口，门开着，很静，看来今天又是她一个人过夜。
厨房的柜子里放的满当当，但周琦没有倒水，只是翻开最上面的柜子拿出了瓶酒，看都没看就拧开满了一杯，一饮而尽，又是一杯，她连着新点上的烟就着酒往下冲着烟气。正喝到一半的时候，房门开了，轻悄悄的，生怕把人吵醒，周琦咽下嘴里的酒，头也没回的问道，“回来了？”
殷茵扑到她后背趴着，“我还怕把你吵醒呢，特意等我回来啊？”
周琦沉了下肩膀，把她的胳膊甩下来，“想得美，谁等你啊，我是睡不着。”
殷茵把她手里的杯子抢下来，“睡不着就喝酒啊，酒鬼。”
周琦没理她，把手里的烟叼在了嘴上，殷茵又一把抢过来按在台子上弄灭，“还抽，***算了。”
周琦一点没恼，还笑了笑，也就她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怎么今天舍得回来了？没碰见帅哥？”
殷茵长叹一声，走到沙发把高跟鞋脱下来，“帅哥？一个个都衰死了，看着就反胃。”
周琦跟她闹，“我还以为你是想我，所以才会来的。”
殷茵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我是想你啊。”
周琦白了她一眼，“谁信！”
殷茵酒喝的多了，没一会就回房去睡觉，连澡都懒得洗。周琦也回了房，稍微迷糊了一会，等到五点就起来了。她每天雷打不动要出门跑个半马，早养成了习惯，就算来台风挂风球她也得在社区的健身室跑上一会。今天她又换了新的路线，多转了十几分钟才回到社区门口，顺手替殷茵买了早点。到了家已经是七点，殷茵还在睡，一般中午才醒，要是闲下来会给周琦打电话约着吃午餐。富家大小姐，每天就是享受生活，不用为生计发愁，周琦还得去上班。
周琦不吃早饭，一支烟配着杯黑咖啡，有时候她一天她就喝点黑咖啡，什么都不吃，周琦觉得，除了烟和酒，别的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吃东西只是让她能活着而已。洗澡换好衣服，周琦喊了一声，“我上班去了。”听的殷茵在屋子里面很含混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她才出了门。
十二月的香港早上已是有了冬日的寒意，警局离住处不远，周琦没开车，慢慢的走了过去，到了警局还早，很多同仁还都没有到，碰到相熟的还会打招呼，“早啊。”
周琦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会松开脸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一头扎到自己的部门里面，她不想跟旁人有太多的接触，刚开始是怕，后来就是习惯。警局的同事也对她这种性格习以为常。不过周琦所在小组的破案率一直在局里首屈一指，所以就算她算不得平易近人，也不会有人直截了当的指摘些什么，至少不会当着她的面。
她现在是部门的一把手，原来的BOSS在夏天警匪枪战的时候腿上中了枪，康复后就退居二线，职位一直空缺，作为二把手的周琦就当仁不让的继续领着这些兵，还经营得风生水起，连破了几个悬案，连其他警局的人也惊动了。现在手头上没什么案子，就是一些文书工作，周琦慢慢悠悠的打着字，十点多电话响，她拿起来，“喂？”
是局长，“Adela，来我办公室一下。”
周琦自从进了警局，黄sir就一直坐在局长的位子上，看她从一个普通警员升到现在督察的位子，算是老领导。周琦敲了下门，里面传来黄sir的声音，“请进。”
周琦进去后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直截了当的问，“找我什么事？”
“走，去靶场。”
周琦的枪法出了名的好，两个人比完枪，看了靶子，黄sir比她还差着一环，哈哈一笑，“老了，眼花了，手也不稳，打不过你了。”
周琦不会说奉承的话，也是一笑就放下枪，她顺了下耳边凌乱的头发，黄sir接着说，“记得你刚来警局的时候，连枪都不敢打，一拿起来就抖，现在，你看看，全九龙的警察都没有比你枪法更好的了。”
周琦好像没有听到黄sir的话，“您找我来不是为打靶吧？”
工作时间，靶场没什么人，黄sir问周琦，“你来警局多久了？”
“七年。”
“张sir退居二线，虽然你把小队带的很好，但是没有直接的领导指挥，终究不是事。”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黄sir知道周琦的脾气，有些尴尬，“本来我是推荐你做总督察的位置，但是上面对这件事还是有不同的意见，想派新人下来。觉得你虽然成绩突出，不过毕竟资历尚浅，而且这几年多少有些人对你的破案做法和为人处世有些意见，还有你的履历……”
周琦打断了他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坐什么位子，就算是让我现在去巡街都可以，总督察也好，普通警员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您不用为难，上面怎么安排我无所谓。”
黄sir松了口气，“那就好。”
“没事我先去忙了，我还有报告没写完。”
中午在饭堂吃饭，周琦就要了碗糖水慢慢品着，上面可能要派人下来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很多吃饭的同事看到周琦就禁不住议论纷纷。周琦也知道，自从张sir退下来，她就算是小组职位最高的一个，成绩也拿的出去手，要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再升一级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反而上面要空降一个下来，摆明了不信她。
有些好嚼舌头的幸灾乐祸的说，“你看看她那副样子，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似的，不就是多破了几个案子嘛，狂成这样。自以为啊肩膀上还能再多几颗花，这下好了，上面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
周琦嫌吵，起身回办公室，见她站起来，几个长舌妇住了嘴，周琦从她们身边过去，看都没看一眼。
天还没亮，周琦又从噩梦中醒来，她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在夜晚逃出噩梦的控制。周琦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下床头的闹钟，还不到三点，她开了台灯，熟练地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支烟点上，深深地把烟气吸进了肺里，等到一支烟吸得到了头，才压灭在烟灰缸里。杯子是空的，周琦穿上拖鞋去厨房，走过另一间卧室的时候，她看了下黑洞洞的门口，门开着，很静，看来今天又是她一个人过夜。
厨房的柜子里放的满当当，但周琦没有倒水，只是翻开最上面的柜子拿出了瓶酒，看都没看就拧开满了一杯，一饮而尽，又是一杯，她连着新点上的烟就着酒往下冲着烟气。正喝到一半的时候，房门开了，轻悄悄的，生怕把人吵醒，周琦咽下嘴里的酒，头也没回的问道，“回来了？”
殷茵扑到她后背趴着，“我还怕把你吵醒呢，特意等我回来啊？”
周琦沉了下肩膀，把她的胳膊甩下来，“想得美，谁等你啊，我是睡不着。”
殷茵把她手里的杯子抢下来，“睡不着就喝酒啊，酒鬼。”
周琦没理她，把手里的烟叼在了嘴上，殷茵又一把抢过来按在台子上弄灭，“还抽，***算了。”
周琦一点没恼，还笑了笑，也就她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怎么今天舍得回来了？没碰见帅哥？”
殷茵长叹一声，走到沙发把高跟鞋脱下来，“帅哥？一个个都衰死了，看着就反胃。”
周琦跟她闹，“我还以为你是想我，所以才会来的。”
殷茵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我是想你啊。”
周琦白了她一眼，“谁信！”
殷茵酒喝的多了，没一会就回房去睡觉，连澡都懒得洗。周琦也回了房，稍微迷糊了一会，等到五点就起来了。她每天雷打不动要出门跑个半马，早养成了习惯，就算来台风挂风球她也得在社区的健身室跑上一会。今天她又换了新的路线，多转了十几分钟才回到社区门口，顺手替殷茵买了早点。到了家已经是七点，殷茵还在睡，一般中午才醒，要是闲下来会给周琦打电话约着吃午餐。富家大小姐，每天就是享受生活，不用为生计发愁，周琦还得去上班。
周琦不吃早饭，一支烟配着杯黑咖啡，有时候她一天她就喝点黑咖啡，什么都不吃，周琦觉得，除了烟和酒，别的对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吃东西只是让她能活着而已。洗澡换好衣服，周琦喊了一声，“我上班去了。”听的殷茵在屋子里面很含混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她才出了门。
十二月的香港早上已是有了冬日的寒意，警局离住处不远，周琦没开车，慢慢的走了过去，到了警局还早，很多同仁还都没有到，碰到相熟的还会打招呼，“早啊。”
周琦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会松开脸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一头扎到自己的部门里面，她不想跟旁人有太多的接触，刚开始是怕，后来就是习惯。警局的同事也对她这种性格习以为常。不过周琦所在小组的破案率一直在局里首屈一指，所以就算她算不得平易近人，也不会有人直截了当的指摘些什么，至少不会当着她的面。
她现在是部门的一把手，原来的BOSS在夏天警匪枪战的时候腿上中了枪，康复后就退居二线，职位一直空缺，作为二把手的周琦就当仁不让的继续领着这些兵，还经营得风生水起，连破了几个悬案，连其他警局的人也惊动了。现在手头上没什么案子，就是一些文书工作，周琦慢慢悠悠的打着字，十点多电话响，她拿起来，“喂？”
是局长，“Adela，来我办公室一下。”
周琦自从进了警局，黄sir就一直坐在局长的位子上，看她从一个普通警员升到现在督察的位子，算是老领导。周琦敲了下门，里面传来黄sir的声音，“请进。”
周琦进去后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直截了当的问，“找我什么事？”
“走，去靶场。”
周琦的枪法出了名的好，两个人比完枪，看了靶子，黄sir比她还差着一环，哈哈一笑，“老了，眼花了，手也不稳，打不过你了。”
周琦不会说奉承的话，也是一笑就放下枪，她顺了下耳边凌乱的头发，黄sir接着说，“记得你刚来警局的时候，连枪都不敢打，一拿起来就抖，现在，你看看，全九龙的警察都没有比你枪法更好的了。”
周琦好像没有听到黄sir的话，“您找我来不是为打靶吧？”
工作时间，靶场没什么人，黄sir问周琦，“你来警局多久了？”
“七年。”
“张sir退居二线，虽然你把小队带的很好，但是没有直接的领导指挥，终究不是事。”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黄sir知道周琦的脾气，有些尴尬，“本来我是推荐你做总督察的位置，但是上面对这件事还是有不同的意见，想派新人下来。觉得你虽然成绩突出，不过毕竟资历尚浅，而且这几年多少有些人对你的破案做法和为人处世有些意见，还有你的履历……”
周琦打断了他的话，“我从来没有想过坐什么位子，就算是让我现在去巡街都可以，总督察也好，普通警员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您不用为难，上面怎么安排我无所谓。”
黄sir松了口气，“那就好。”
“没事我先去忙了，我还有报告没写完。”
中午在饭堂吃饭，周琦就要了碗糖水慢慢品着，上面可能要派人下来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很多吃饭的同事看到周琦就禁不住议论纷纷。周琦也知道，自从张sir退下来，她就算是小组职位最高的一个，成绩也拿的出去手，要是按照以往的惯例，再升一级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反而上面要空降一个下来，摆明了不信她。
有些好嚼舌头的幸灾乐祸的说，“你看看她那副样子，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似的，不就是多破了几个案子嘛，狂成这样。自以为啊肩膀上还能再多几颗花，这下好了，上面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
周琦嫌吵，起身回办公室，见她站起来，几个长舌妇住了嘴，周琦从她们身边过去，看都没看一眼。
（二）
下午，黄sir又叫周琦进了办公室，“上面派的总督察明天就到。”
周琦面无表情的就回了一个字，表示她听见了，“好。”
黄sir拿给她一个文件夹，“这是总督察的档案，他叫林彦行，刚从北京公安部回来，前些年在美国……”
周琦本来要打开文件夹，听到黄sir说的话，她的脸一下子煞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他叫什么？”
黄sir有些奇怪周琦的反应，“林彦行？怎么，你认识？”
周琦慌乱的翻着文件，一篇篇，一页页，是他没错，照片上的脸不会错，是他。周琦像在做梦，恍惚的把文件夹放到了桌子上，“这是谁决定的？”
黄sir问道，“你有意见？”
周琦平复了下心情，“没有。”
周琦晚上又做了梦，梦里面的自己一直在尖叫，鲜血顺着她的指尖不停流下来，她知道自己在梦里，想睁开眼，却无能为力，直到殷茵把她推醒，“Adela，Adela，快醒醒。”
周琦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没有在密林里面的那间监狱，这是香港，窗外能看到的是海景，不是漫无天日的热带树木。殷茵抹干她额头汗湿的头发，替她拿了水喝，“你又做噩梦了？”
周琦喝了两口水，“没事。你去睡吧。”
殷茵沉默半晌，“Adela，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周琦很坚持，“我没事。”她看着殷茵担忧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我没事，放心。”
殷茵照顾她睡下，陪了半晌，见周琦阖眼安静了，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周琦翻了个身，半梦半醒的迷糊着，好像听到有人跟他说，“我等你回来，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她睁开了眼，是林彦行，是他曾经许下的承诺，她也曾经相信，很快，很快一切都会结束，可一转眼就是快十年，却依旧没有终点。林彦行就和后来的自己一样，像个水泡一样的在人群中消失了，开始的时候她像个疯子一样的到处打听他的情况，可林彦行就似是她臆想出来的人，没有人告诉她这个男人在哪里。周琦有太多的事想问，她要知道答案，就算是谎言，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她都会信。但林彦行就那么消失了，然后周琦也消失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林彦行应该早就忘了吧，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等着。周琦走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脸，她原来的模样，连自己都忘记了。她是谁？
周琦曾经有过很多的名字，很多的身份，她去过很多地方，但她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地方当作是家，现在也是这样。第一次见林彦行的时候，周琦刚在警队受训了两个多月，她那时候才十九岁，懵懵懂懂，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想着毕业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那天集训后，就被叫到了办公室，林彦行穿着黑色西装在里面坐着，周琦敲了门进去，她从没在警队见到过这个人，林彦行没理她，低头翻着手里的档案，很久才抬头打量周琦，“程锦未？”
对，周琦那时候叫这个名字，是育幼院的嬷嬷起的名字，她啪的站起身，“学员99376，程锦未向sir报道。”
林彦行微微一笑，他长得很精致，像电视里的明星，倒不像是警察，“坐下吧，不用那么紧张，放松。我叫林彦行，一直在总局工作。”
“林sir。”
“我看了你的档案，你这段时间的成绩十分优秀，教官也对你非常满意。程锦未，广西人，1990年出生，十九岁，十一岁进了深圳的孤儿院，然后被你后来的养父母张继收养，次年张氏夫妻车祸去世，你又去了粉岭的育幼院，一直到了十八岁。”
程锦未听到张继的名字时，不由得抖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咽了口口水，提醒自己，这个人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迎接自己的不是林彦行，而是手铐了。
“林sir，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林彦行合上了档案，坐直身体，似笑未笑的问她，“程锦未，张继夫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程锦未的头开始嗡嗡的响了起来，她张嘴想说什么，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林彦行轻笑了一声，“程锦未，你很厉害，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居然瞒天过海，让车祸成了一场意外。要不是我一点点的挖你的档案，这件事应该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程锦未后背全是冷汗，她抖得像个筛子，“你要逮捕我吗？”
林彦行摇了摇头，“张继他们两夫妇对你做过些什么，我全都查了出来，他们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但罪不至死。不过，这件事不归我管，就算以后要抓，那也是别人的事。”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林彦行拿过来桌上放的另一个档案，递过来，“打开看看。”
程锦未拿了过来，里面是一个华裔女子的档案，全是英文，她一条条的看下去，原来是个恶徒，诈骗、绑架、贩卖军火，买卖毒品，罪名一条比一条严重，照片上那女人跟自己眉眼居然有七分相像。
程锦未合上档案，林彦行一个字一个字的跟她说，好像怕她听不清楚，“王嘉仪，Amy，今年二十一岁，澳门出生，四岁跟家人移居美国，十三岁时开始进出少管所，后来认识了毒贩Otis Hawk，两个人一直在和哥伦比亚的贩毒集团合作，将毒品贩卖到美国和加拿大。三国的执法机关一直在抓捕他们，但一无所获，这两个人非常狡猾，就连哥伦比亚的贩毒组织都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们的本来面目，我们安排的内线也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的情报。不过上个月，他们取道日本，进入了广州，想开辟内地市场，公安部禁毒科已经接到协查通报，一直在秘密跟踪他们的情况，想利用他们找出内地的接头人再一网打尽。但这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命不好，没几天就出了车祸，车毁人亡，我们怀疑可能有情报泄露。不过，这两个人的死亡是秘密，只有几个公安部的高层领导知道，我们放出消息，说他们已经离境，我们还在监控之中。”
下午，黄sir又叫周琦进了办公室，“上面派的总督察明天就到。”
周琦面无表情的就回了一个字，表示她听见了，“好。”
黄sir拿给她一个文件夹，“这是总督察的档案，他叫林彦行，刚从北京公安部回来，前些年在美国……”
周琦本来要打开文件夹，听到黄sir说的话，她的脸一下子煞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他叫什么？”
黄sir有些奇怪周琦的反应，“林彦行？怎么，你认识？”
周琦慌乱的翻着文件，一篇篇，一页页，是他没错，照片上的脸不会错，是他。周琦像在做梦，恍惚的把文件夹放到了桌子上，“这是谁决定的？”
黄sir问道，“你有意见？”
周琦平复了下心情，“没有。”
周琦晚上又做了梦，梦里面的自己一直在尖叫，鲜血顺着她的指尖不停流下来，她知道自己在梦里，想睁开眼，却无能为力，直到殷茵把她推醒，“Adela，Adela，快醒醒。”
周琦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没有在密林里面的那间监狱，这是香港，窗外能看到的是海景，不是漫无天日的热带树木。殷茵抹干她额头汗湿的头发，替她拿了水喝，“你又做噩梦了？”
周琦喝了两口水，“没事。你去睡吧。”
殷茵沉默半晌，“Adela，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周琦很坚持，“我没事。”她看着殷茵担忧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我没事，放心。”
殷茵照顾她睡下，陪了半晌，见周琦阖眼安静了，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走了。周琦翻了个身，半梦半醒的迷糊着，好像听到有人跟他说，“我等你回来，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她睁开了眼，是林彦行，是他曾经许下的承诺，她也曾经相信，很快，很快一切都会结束，可一转眼就是快十年，却依旧没有终点。林彦行就和后来的自己一样，像个水泡一样的在人群中消失了，开始的时候她像个疯子一样的到处打听他的情况，可林彦行就似是她臆想出来的人，没有人告诉她这个男人在哪里。周琦有太多的事想问，她要知道答案，就算是谎言，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她都会信。但林彦行就那么消失了，然后周琦也消失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林彦行应该早就忘了吧，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等着。周琦走到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脸，她原来的模样，连自己都忘记了。她是谁？
周琦曾经有过很多的名字，很多的身份，她去过很多地方，但她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地方当作是家，现在也是这样。第一次见林彦行的时候，周琦刚在警队受训了两个多月，她那时候才十九岁，懵懵懂懂，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想着毕业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那天集训后，就被叫到了办公室，林彦行穿着黑色西装在里面坐着，周琦敲了门进去，她从没在警队见到过这个人，林彦行没理她，低头翻着手里的档案，很久才抬头打量周琦，“程锦未？”
对，周琦那时候叫这个名字，是育幼院的嬷嬷起的名字，她啪的站起身，“学员99376，程锦未向sir报道。”
林彦行微微一笑，他长得很精致，像电视里的明星，倒不像是警察，“坐下吧，不用那么紧张，放松。我叫林彦行，一直在总局工作。”
“林sir。”
“我看了你的档案，你这段时间的成绩十分优秀，教官也对你非常满意。程锦未，广西人，1990年出生，十九岁，十一岁进了深圳的孤儿院，然后被你后来的养父母张继收养，次年张氏夫妻车祸去世，你又去了粉岭的育幼院，一直到了十八岁。”
程锦未听到张继的名字时，不由得抖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咽了口口水，提醒自己，这个人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不然迎接自己的不是林彦行，而是手铐了。
“林sir，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林彦行合上了档案，坐直身体，似笑未笑的问她，“程锦未，张继夫妇到底是怎么死的？”
程锦未的头开始嗡嗡的响了起来，她张嘴想说什么，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林彦行轻笑了一声，“程锦未，你很厉害，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居然瞒天过海，让车祸成了一场意外。要不是我一点点的挖你的档案，这件事应该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程锦未后背全是冷汗，她抖得像个筛子，“你要逮捕我吗？”
林彦行摇了摇头，“张继他们两夫妇对你做过些什么，我全都查了出来，他们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但罪不至死。不过，这件事不归我管，就算以后要抓，那也是别人的事。”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林彦行拿过来桌上放的另一个档案，递过来，“打开看看。”
程锦未拿了过来，里面是一个华裔女子的档案，全是英文，她一条条的看下去，原来是个恶徒，诈骗、绑架、贩卖军火，买卖毒品，罪名一条比一条严重，照片上那女人跟自己眉眼居然有七分相像。
程锦未合上档案，林彦行一个字一个字的跟她说，好像怕她听不清楚，“王嘉仪，Amy，今年二十一岁，澳门出生，四岁跟家人移居美国，十三岁时开始进出少管所，后来认识了毒贩Otis Hawk，两个人一直在和哥伦比亚的贩毒集团合作，将毒品贩卖到美国和加拿大。三国的执法机关一直在抓捕他们，但一无所获，这两个人非常狡猾，就连哥伦比亚的贩毒组织都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们的本来面目，我们安排的内线也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的情报。不过上个月，他们取道日本，进入了广州，想开辟内地市场，公安部禁毒科已经接到协查通报，一直在秘密跟踪他们的情况，想利用他们找出内地的接头人再一网打尽。但这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命不好，没几天就出了车祸，车毁人亡，我们怀疑可能有情报泄露。不过，这两个人的死亡是秘密，只有几个公安部的高层领导知道，我们放出消息，说他们已经离境，我们还在监控之中。”
（三）
听完了林彦行的话，程锦未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Amy，就是王嘉仪，你要假扮她，我们想通过王嘉仪找去毒品网络，打断哥伦比亚东部的在北美的毒品供应，而且，我要知道警局内部是不是有贩毒组织的内应。我查了所有可能的人选，你是和她最相像的一个。”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下午张继夫妇车辆检测报告，会出现在某间警局的桌子上。”
“你在威胁我？”
林彦行毒毒一笑，“你就当是吧。你要是答应，我手里那份检测报告就会永远封存，而且，你回来后，升职加薪，比你一点点的熬要好得多。你无牵无挂，干嘛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
“为什么要选择我？那么多有经验的警员，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跟她很像，而且你够狠。”
程锦未自嘲的一笑，“看来我没办法拒绝。”
程锦未很快被找了个借口开除出警队，开始秘密的训练，林彦行一点点的在指导她进入状态。格斗擒拿、射击枪械、识毒辨毒。晚上林彦行带着她在娱乐场所进出，王嘉仪是在里面呆惯了的，程锦未很不适应，她讨厌嘈杂的环境。林彦行告诉她，“你要是想在行动中活下来，就把你自己当做是王嘉仪，你就是她，她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这些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到时候，除了你自己，谁都帮不了你。”
有时候他们也会喝点酒放松，有一天晚上，程锦未喝多了，扶着海边的栏杆问，“你们是不是在利用我啊？”
“什么？”
“利用我破案，然后再把我一脚踢开。”
林彦行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想？”
程锦未笑出了声，“没事，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
林彦行突然问她，“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我要生活啊，我得养活自己，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薪水高，福利好，不用担心失业，要是能做文职就更好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跟你做这件事。”
她问道，“要是我失败了，会怎么样？”
林彦行直言不讳，“你会死。”
她扶着栏杆，看到林彦行的目光注视在她的胳膊上，海边风大，掀起了她的衣袖，露出的小臂上面能看出几条陈年的伤痕，林彦行问她，“是你养父母打的吗？”
程锦未扯了下袖子遮上，“不是，是我爸爸打的。”
“你爸爸？”
程锦未说，“是啊，我爸爸，我亲生的爸爸。你不是看过我的档案吗？”
程锦未没跟别人提过她小时候的事情，她不知道能跟谁说，从小到大，她一直就是形单影只，甚至连个算是要好一点的朋友都没有。她怕跟人的接触，稍微亲近一点就会让她紧张。可现在她想说出来，也许是趁着酒劲，现在不说，等到明天酒醒后，她就说不出口了。
“我家在山里面，很穷。听村子里面的人说，我妈妈是我爸爸买回来的，不过爸爸总打她，可能因为生了我这个女孩吧，后来我妈就跑了。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然后我爸爸就开始打我，奶奶也是。你知道吗？我的忍痛能力很强，因为我都被他们打得麻木了。后来我爸爸喝醉酒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没多久奶奶也死了，我把房子和田都抵了出去，给他们买了棺材，葬了他们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那时候我十一岁，还没上完小学。村里说我命硬，克人，没人愿意收留我，正好村外面来了人说要带人去深圳的厂里做工，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块，我就跟着去了。可到了那里，却是做黑工，别说挣钱，连饭都没得吃，做不完还要挨打。做了几个月，我实在受不了，就偷跑了出来，在街上流浪。最后被送到了救助站，村里没人愿意领我回去，我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就进了孤儿院，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到了。”
林彦行没有说话，程锦未接着说，“我有好几个名字，爸爸叫我死丫头，上学的时候村里的老师给取了名字叫陈静，后来进了孤儿院我叫党静，然后张继他们收养我后叫我张静，之后我又有了现在这个名字。过几天我就又会成了王惠仪。林sir，你说，我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名字啊？”
她呵呵的笑，“不过无所谓，没人记得，除了我自己。好像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在乎过我吧。”
林彦行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把谋杀变成一场事故。”
程锦未酒意有点上头，“林sir，你想套我的话，还是想跟我学啊？你知道吗？当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做不出的？”
林彦行不知道这个还算是小女孩的女人怎么能这样冷静的说这样的话，再怎样，他是个警察，他不能忍受法外施刑。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也开始激烈起来，“你可以报警，可以找社工，甚至可以告诉自己的老师，你为什么选了一个最恶劣的办法去保护自己？”
“除了这样，我不会别的办法。那时候我刚被他们收养的时候，我很开心，因为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很和气，我以为我以后会有一个家，可原来不是……”
刚被张继夫妇带到香港的时候，程锦未是怀着新奇去打量这个以后她要生活的城市，张继替她找了学校。他是个中港司机，每天开着货车两边跑，他太太跟着押车。程锦未跟着他们两夫妇住在深水埗一个老唐楼里，二十几平米的房子，被生活杂物塞得满当当的，每天回家都要躲着楼里面的吸毒分子和小混混。她听不懂广东话，不会说英文，就连学校的同学骂她，她都听不懂。可她很努力，很聪明，逼着自己去适应新的生活。她卖力的读书，替养母干家务活，因为她怕，再被人厌弃丢下。
可没有多久，程锦未就觉得张继，她的养父对她的关心超出了一个父亲应有的界限，他喜欢把她抱在怀里抚摸，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当有一天张继把手伸进自己的裙子里时，她尖叫着推开了养父的手，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想多了。她躲着张继，最后忍不住跟养母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件事情，养母一直对她很冷淡，这次也不例外，听完了她的话，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走开了。
她打开了门，冷冷地说，“我们收养你，不是白养着你的。”
听完了林彦行的话，程锦未问道，“你要我做什么？”
“Amy，就是王嘉仪，你要假扮她，我们想通过王嘉仪找去毒品网络，打断哥伦比亚东部的在北美的毒品供应，而且，我要知道警局内部是不是有贩毒组织的内应。我查了所有可能的人选，你是和她最相像的一个。”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下午张继夫妇车辆检测报告，会出现在某间警局的桌子上。”
“你在威胁我？”
林彦行毒毒一笑，“你就当是吧。你要是答应，我手里那份检测报告就会永远封存，而且，你回来后，升职加薪，比你一点点的熬要好得多。你无牵无挂，干嘛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一下？”
“为什么要选择我？那么多有经验的警员，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跟她很像，而且你够狠。”
程锦未自嘲的一笑，“看来我没办法拒绝。”
程锦未很快被找了个借口开除出警队，开始秘密的训练，林彦行一点点的在指导她进入状态。格斗擒拿、射击枪械、识毒辨毒。晚上林彦行带着她在娱乐场所进出，王嘉仪是在里面呆惯了的，程锦未很不适应，她讨厌嘈杂的环境。林彦行告诉她，“你要是想在行动中活下来，就把你自己当做是王嘉仪，你就是她，她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这些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到时候，除了你自己，谁都帮不了你。”
有时候他们也会喝点酒放松，有一天晚上，程锦未喝多了，扶着海边的栏杆问，“你们是不是在利用我啊？”
“什么？”
“利用我破案，然后再把我一脚踢开。”
林彦行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想？”
程锦未笑出了声，“没事，就算是这样也无所谓。”
林彦行突然问她，“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我要生活啊，我得养活自己，这是一个最好的选择。薪水高，福利好，不用担心失业，要是能做文职就更好了，但是我没有想到会跟你做这件事。”
她问道，“要是我失败了，会怎么样？”
林彦行直言不讳，“你会死。”
她扶着栏杆，看到林彦行的目光注视在她的胳膊上，海边风大，掀起了她的衣袖，露出的小臂上面能看出几条陈年的伤痕，林彦行问她，“是你养父母打的吗？”
程锦未扯了下袖子遮上，“不是，是我爸爸打的。”
“你爸爸？”
程锦未说，“是啊，我爸爸，我亲生的爸爸。你不是看过我的档案吗？”
程锦未没跟别人提过她小时候的事情，她不知道能跟谁说，从小到大，她一直就是形单影只，甚至连个算是要好一点的朋友都没有。她怕跟人的接触，稍微亲近一点就会让她紧张。可现在她想说出来，也许是趁着酒劲，现在不说，等到明天酒醒后，她就说不出口了。
“我家在山里面，很穷。听村子里面的人说，我妈妈是我爸爸买回来的，不过爸爸总打她，可能因为生了我这个女孩吧，后来我妈就跑了。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然后我爸爸就开始打我，奶奶也是。你知道吗？我的忍痛能力很强，因为我都被他们打得麻木了。后来我爸爸喝醉酒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没多久奶奶也死了，我把房子和田都抵了出去，给他们买了棺材，葬了他们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那时候我十一岁，还没上完小学。村里说我命硬，克人，没人愿意收留我，正好村外面来了人说要带人去深圳的厂里做工，一个月能挣好几千块，我就跟着去了。可到了那里，却是做黑工，别说挣钱，连饭都没得吃，做不完还要挨打。做了几个月，我实在受不了，就偷跑了出来，在街上流浪。最后被送到了救助站，村里没人愿意领我回去，我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就进了孤儿院，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到了。”
林彦行没有说话，程锦未接着说，“我有好几个名字，爸爸叫我死丫头，上学的时候村里的老师给取了名字叫陈静，后来进了孤儿院我叫党静，然后张继他们收养我后叫我张静，之后我又有了现在这个名字。过几天我就又会成了王惠仪。林sir，你说，我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名字啊？”
她呵呵的笑，“不过无所谓，没人记得，除了我自己。好像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在乎过我吧。”
林彦行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问她，“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把谋杀变成一场事故。”
程锦未酒意有点上头，“林sir，你想套我的话，还是想跟我学啊？你知道吗？当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还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做不出的？”
林彦行不知道这个还算是小女孩的女人怎么能这样冷静的说这样的话，再怎样，他是个警察，他不能忍受法外施刑。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也开始激烈起来，“你可以报警，可以找社工，甚至可以告诉自己的老师，你为什么选了一个最恶劣的办法去保护自己？”
“除了这样，我不会别的办法。那时候我刚被他们收养的时候，我很开心，因为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很和气，我以为我以后会有一个家，可原来不是……”
刚被张继夫妇带到香港的时候，程锦未是怀着新奇去打量这个以后她要生活的城市，张继替她找了学校。他是个中港司机，每天开着货车两边跑，他太太跟着押车。程锦未跟着他们两夫妇住在深水埗一个老唐楼里，二十几平米的房子，被生活杂物塞得满当当的，每天回家都要躲着楼里面的吸毒分子和小混混。她听不懂广东话，不会说英文，就连学校的同学骂她，她都听不懂。可她很努力，很聪明，逼着自己去适应新的生活。她卖力的读书，替养母干家务活，因为她怕，再被人厌弃丢下。
可没有多久，程锦未就觉得张继，她的养父对她的关心超出了一个父亲应有的界限，他喜欢把她抱在怀里抚摸，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当有一天张继把手伸进自己的裙子里时，她尖叫着推开了养父的手，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想多了。她躲着张继，最后忍不住跟养母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件事情，养母一直对她很冷淡，这次也不例外，听完了她的话，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走开了。
她打开了门，冷冷地说，“我们收养你，不是白养着你的。”
（四）
张继就在房门口站着，像只狼一样眼睛射出邪恶的光芒，养母关好了房门，走到客厅，把电视的声音放到最大，掩盖着一切可能会被人听到的声音。程锦未三天后才从床上起来，家里没有人，她拖着僵硬的两条腿去学校，才知道原来张继夫妇早就给她请了病假，甚至还关心的给老师留下了中午要吃的感冒药。
她不敢再回家，放学后就在街上游荡，到深夜都不肯回去，社工却以为她是到了叛逆期，还到家里家访过。她能躲到哪去，这样的生活熬了半年多，她觉得，会死在这两个人手里，她不想死。
程锦未很聪明，她看了很多书，做了很多研究，终于到了一天，她弄坏了张继那辆破旧卡车的油管和传动系统，两夫妇直接撞到了桥墩，烧成了焦炭，结论就是疲劳驾驶、操作失灵。警察也曾进怀疑过意外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张继脾气暴躁，在外面得罪了很多人，可查来查去，一点线索都没有，以意外事故收场，从没有人怀疑过那个躲在一旁怯生生的小女孩。当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心里的窃喜甚至要从脸上溢出来，却装出悲伤的神情，警察以为这个小女孩只是伤心的麻木了。她又进了育幼院，里面的嬷嬷给她起了这个新的名字，程锦未，希望她有一个锦绣未来。嬷嬷很疼她，那是她十几年的人生中仅有过的温暖。十八岁，她走出了育幼院，她的成绩很好，可以上大学，但她身无分文，奖学金可以付学费，但生活费却是毫无着落，怎么读下去。
程锦未要活下去，她放弃了上大学，考了警校，然后她的人生并没有像曾经预想过的那样，过得安稳平淡，原来命运从来没有青睐过这个女孩子，自从林彦行找到她的那天起，那种平安的日子就不可能再有了。每当程锦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骨子里执拗却又让她不肯放弃，哪怕就剩一口气她也要喘息到底。
她以前的事林彦行都知道，后来她跟他说过很多，可他俩分开的时候，她的遭遇，林彦行知道吗？他知道那几年她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吗？程锦未问了自己很多次，这是个骗局吗？他们就只是棋子，被放到棋盘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被无情地抛弃了，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就连林彦行也一样。为什么他没有找过他们？就那么放弃，快十年过去，也许林彦行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叫程锦未的女孩子，她还活着，她还在等着，虽然是以另一个身份。
周琦喝了一整瓶酒，就直接灌了下去，喝完后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她翻着包里面的药盒，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周琦忍住剧痛，给Alan打电话，Alan还没醒，接起来劈头盖脸的骂，“你看看才几点？你不知道我刚刚才睡？”
周琦忍着疼，“给我药，我吃完了。”
Alan很无奈，“你要是想多活两年，就控制一下你的用药量，这不是吃维生素，多了会吃死人的。”
周琦不想听他聒噪，“我去找你，把药准备好。”
她的车开得很快，头疼的像是要炸开，到了Alan那里，Alan给了她几盒药，“原来的那种别吃了，这是美国一个医药公司新开发的，还没到临床试验阶段，副作用暂时还不知道，我搞了些，你先吃着。代谢很快，几个小时就什么都检测不出来，完全能让你通过平时的药检。”
周琦倒了几粒刚想咽下去，Alan按住她的手，“别跟酒一起吃，刺激心脏。”
周琦点了下头，Alan松开手，见她把药艰难地咽了下去。周琦向Alan伸出手，“有烟没有？”
Alan见周琦吞云吐雾，笑，“我就应该给你录像，把视频放给你警局的同事看，看看他们的督察天天在干什么。”
周琦吐了个烟圈，“好啊，我帮你录，要不要自拍几张？”
Alan讥笑她，“还是社会公仆呢，吸烟酗酒、药物依赖、跟黑道厮混，除了吸毒杀人，你还有什么不敢做？”
周琦乜着眼看着Alan，“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
Alan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周琦，你是我认识的警察里面最堕落恶心的一个。”
周琦拿出叠钱给他，“够了吗？”
Alan翻看了一下，“新药啊，姐姐。”
周琦又添了点，“就这些。”
Alan无奈，“跟你做生意从来没有赚过钱。”
周琦把药装进了包里，“你应该庆幸，要不是我，你不知道会被警察抓几次。”
Alan是个被吊销了执照的医生，然后他就开始给黑道人士做手术，连着走私药物，一来二去在里面打响了名堂。周琦也是调查一个凶杀案，顺便把Alan拎到了警察局。后来熟络了，Alan才知道这个女督察磕镇痛药，Alan替周琦弄药，顺便卖些情报赚点零花钱。周琦给他通风报信，躲着警察的检查。一个为钱，一个为药，各取所需，几年下来相安无事。
周琦回家后已经四点多了，殷茵睡得很好，周琦替她盖好了被子。殷茵是她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当年周琦从美国回来后，是殷茵从街上叫住了她，“周琦？”
周琦那时候还不能适应自己这个新的身份，那时候对任何人都冷得像冰，她愣仲了几秒，殷茵晃着她的胳膊，“你不认识我啦？殷茵，Yan，中学的时候我坐在你后面。”
她说的应该是真正的周琦，周琦反应过来，装出认出来的样子，“是你啊？”
殷茵拉她去吃饭，跟她聊到了晚上，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周琦离开美国之前，知道自己难免会被以前认识周琦的人遇到，但没想到这么快。最后，她住进了殷茵的家，因为回港后她没有别的住处。殷茵的父母早就移民，她自己在国外住不惯又回了香港，家里的房子又大又空，也需要有人陪伴。周琦刚开始只是把殷茵当做是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房东，想等找到适合的地方再搬走，可一来二去，她舍不得走了，殷茵更舍不得，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她的一点点租金，让周琦一直住在这里。
张继就在房门口站着，像只狼一样眼睛射出邪恶的光芒，养母关好了房门，走到客厅，把电视的声音放到最大，掩盖着一切可能会被人听到的声音。程锦未三天后才从床上起来，家里没有人，她拖着僵硬的两条腿去学校，才知道原来张继夫妇早就给她请了病假，甚至还关心的给老师留下了中午要吃的感冒药。
她不敢再回家，放学后就在街上游荡，到深夜都不肯回去，社工却以为她是到了叛逆期，还到家里家访过。她能躲到哪去，这样的生活熬了半年多，她觉得，会死在这两个人手里，她不想死。
程锦未很聪明，她看了很多书，做了很多研究，终于到了一天，她弄坏了张继那辆破旧卡车的油管和传动系统，两夫妇直接撞到了桥墩，烧成了焦炭，结论就是疲劳驾驶、操作失灵。警察也曾进怀疑过意外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张继脾气暴躁，在外面得罪了很多人，可查来查去，一点线索都没有，以意外事故收场，从没有人怀疑过那个躲在一旁怯生生的小女孩。当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心里的窃喜甚至要从脸上溢出来，却装出悲伤的神情，警察以为这个小女孩只是伤心的麻木了。她又进了育幼院，里面的嬷嬷给她起了这个新的名字，程锦未，希望她有一个锦绣未来。嬷嬷很疼她，那是她十几年的人生中仅有过的温暖。十八岁，她走出了育幼院，她的成绩很好，可以上大学，但她身无分文，奖学金可以付学费，但生活费却是毫无着落，怎么读下去。
程锦未要活下去，她放弃了上大学，考了警校，然后她的人生并没有像曾经预想过的那样，过得安稳平淡，原来命运从来没有青睐过这个女孩子，自从林彦行找到她的那天起，那种平安的日子就不可能再有了。每当程锦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骨子里执拗却又让她不肯放弃，哪怕就剩一口气她也要喘息到底。
她以前的事林彦行都知道，后来她跟他说过很多，可他俩分开的时候，她的遭遇，林彦行知道吗？他知道那几年她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吗？程锦未问了自己很多次，这是个骗局吗？他们就只是棋子，被放到棋盘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被无情地抛弃了，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就连林彦行也一样。为什么他没有找过他们？就那么放弃，快十年过去，也许林彦行早就忘了还有一个叫程锦未的女孩子，她还活着，她还在等着，虽然是以另一个身份。
周琦喝了一整瓶酒，就直接灌了下去，喝完后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她翻着包里面的药盒，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周琦忍住剧痛，给Alan打电话，Alan还没醒，接起来劈头盖脸的骂，“你看看才几点？你不知道我刚刚才睡？”
周琦忍着疼，“给我药，我吃完了。”
Alan很无奈，“你要是想多活两年，就控制一下你的用药量，这不是吃维生素，多了会吃死人的。”
周琦不想听他聒噪，“我去找你，把药准备好。”
她的车开得很快，头疼的像是要炸开，到了Alan那里，Alan给了她几盒药，“原来的那种别吃了，这是美国一个医药公司新开发的，还没到临床试验阶段，副作用暂时还不知道，我搞了些，你先吃着。代谢很快，几个小时就什么都检测不出来，完全能让你通过平时的药检。”
周琦倒了几粒刚想咽下去，Alan按住她的手，“别跟酒一起吃，刺激心脏。”
周琦点了下头，Alan松开手，见她把药艰难地咽了下去。周琦向Alan伸出手，“有烟没有？”
Alan见周琦吞云吐雾，笑，“我就应该给你录像，把视频放给你警局的同事看，看看他们的督察天天在干什么。”
周琦吐了个烟圈，“好啊，我帮你录，要不要自拍几张？”
Alan讥笑她，“还是社会公仆呢，吸烟酗酒、药物依赖、跟黑道厮混，除了吸毒杀人，你还有什么不敢做？”
周琦乜着眼看着Alan，“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
Alan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周琦，你是我认识的警察里面最堕落恶心的一个。”
周琦拿出叠钱给他，“够了吗？”
Alan翻看了一下，“新药啊，姐姐。”
周琦又添了点，“就这些。”
Alan无奈，“跟你做生意从来没有赚过钱。”
周琦把药装进了包里，“你应该庆幸，要不是我，你不知道会被警察抓几次。”
Alan是个被吊销了执照的医生，然后他就开始给黑道人士做手术，连着走私药物，一来二去在里面打响了名堂。周琦也是调查一个凶杀案，顺便把Alan拎到了警察局。后来熟络了，Alan才知道这个女督察磕镇痛药，Alan替周琦弄药，顺便卖些情报赚点零花钱。周琦给他通风报信，躲着警察的检查。一个为钱，一个为药，各取所需，几年下来相安无事。
周琦回家后已经四点多了，殷茵睡得很好，周琦替她盖好了被子。殷茵是她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当年周琦从美国回来后，是殷茵从街上叫住了她，“周琦？”
周琦那时候还不能适应自己这个新的身份，那时候对任何人都冷得像冰，她愣仲了几秒，殷茵晃着她的胳膊，“你不认识我啦？殷茵，Yan，中学的时候我坐在你后面。”
她说的应该是真正的周琦，周琦反应过来，装出认出来的样子，“是你啊？”
殷茵拉她去吃饭，跟她聊到了晚上，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周琦离开美国之前，知道自己难免会被以前认识周琦的人遇到，但没想到这么快。最后，她住进了殷茵的家，因为回港后她没有别的住处。殷茵的父母早就移民，她自己在国外住不惯又回了香港，家里的房子又大又空，也需要有人陪伴。周琦刚开始只是把殷茵当做是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房东，想等找到适合的地方再搬走，可一来二去，她舍不得走了，殷茵更舍不得，只是象征性地收了她的一点点租金，让周琦一直住在这里。
（五）
周琦去阳台上抽了几支烟，看着天光放亮，又换了衣服去跑步。她今天状态不好，有点心不在焉，跑了没多久就觉得有些体力不支，最后干脆停下来顺着原路走回去，又给殷茵带了早餐。殷茵难的醒得早，刚从卫生间洗漱好里出来，凑过来问，“有什么好吃的？”
“牛油餐包、煎蛋、咖啡。”
殷茵撅起了嘴，“我想吃油条。”
周琦把袋子放到桌上，“明天吧，想吃早点说。”
周琦早上惯喝的咖啡喝完了，她泡了点红茶，问殷茵，“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约了朋友逛街，你要不要一起？”
周琦的茶杯喝的见了底，她放下杯子，“没空，你自己去玩吧，我还得上班。”
到了警局，组员都已经到了，见周琦进了门，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头，今天新的总督察来报道，是真的吗？”
“对。”
老鬼跟周琦的关系最好，愤愤不平，“为什么要委派一个外人啊，直接给你升了级该多好，你破了那么多的案子，早该升职了。”
“不管是谁做小组的第一把交椅，你们都要像以往那样不遗余力的工作，任何私人情绪都不要带到工作上。还有，有些话就止步于咱们小组内部，别传出去让我难做。”
众人无奈的对视了一下，“知道了。”
“去忙吧。”
周琦的座位还没有坐稳，黄sir就打电话找她，周琦象征性地敲了下黄sir的办公室，没等回应就推门进去了，“sir。”
黄sir的对面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周琦，周琦全身的血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又迅速地冷了下去，全身冰凉。是林彦行，她认得他的样子，忘不了他的样子，哪怕只是个背影。周琦在门口站着，一步都迈不动，黄sir向她招招手，“来，Adela，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总部委派的总督察，林彦行，林sir，你们以后就是工作搭档了。”
林彦行站起身，向周琦伸出手，他比原先略胖了些，但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一丝不苟的发型，得体的黑色西装，他什么都没变，变的是周琦。林彦行没有认出她，友好地向她伸出手，像对待普通同事那样的语气寒暄，“你好，我是林彦行，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我们好好合作。”
周琦看着林彦行的脸，还是原来她熟悉的那种表情，唇角微带着笑，看上去让人觉得安心不已。周琦的目光看人太过赤裸裸，让林彦行有点无所适从，他的手僵在半空，不再是公式化的招呼，言语放松了些，但语气仍未变，“我以后叫你的英文名，Adela，可以吗？”
黄sir以为周琦还在为林彦行空降的事情，对这个顶头上司有了芥蒂，他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想提醒周琦一下。周琦没有理黄sir，她看着林彦行的眼睛，她忍不住，明明知道答案，可还是想问一下，让自己死心，“林sir，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个女人的眼睛又明又亮，黑色的瞳孔深的好像要让人陷进去。她并不漂亮，很单薄，甚至还有些憔悴，支棱棱的几根骨架包裹在风衣里。但那种颓然的气息却又像罂粟花一样，让人忍不住又想去多看两眼。林彦行呆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周琦，笑道，“可能是我的记性不好，实在想不起来，Adela，你提醒我一下好吗？”
周琦没说话，突然呵呵的笑了，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她对林彦行说，“可能是我糊涂，把你和其他人弄混了吧。”
她伸出手握住林彦行的手掌，“林sir，你好，我是周琦，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Adela，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
她的手很凉，冷得象冰，硬硬的好似石头，手掌心全是硬硬的茧，没有女人常有的细腻柔嫩。在很遥远的过去，林彦行曾经也抓住过这样冰冷的手，他突然觉得周琦带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可这种念头只是一瞬，就变的虚无缥缈，像泡沫似的破掉了。他迟疑的问着周琦，“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
周琦摇摇头，“没有，林sir， 是你想多了。”
周琦带着林彦行去认识小组其他的成员，她指着组员一一的介绍着，“阿仔，擅长电脑网络上的追踪与筛查……秀桦，佩桓，主要负责案件的资料搜集与整理……老鬼、家豪，擅长跟踪……AJ，格斗高手，武器行家。”
一群人站起身，看上去还算是恭敬地叫着，“林sir。”
林彦行跟众人寒暄了几句，周琦打断了他们，“林sir，我带您去办公室。”
办公室是以前张sir留下的，里面的陈设一直没有动，就只是把门口和桌上的铭牌换了，林彦行细细的打量着，周琦站在门口，“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但不知道到你的喜好，所以没有布置，林sir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我们再重新安排。”
林彦行点点头，“不用了，这样很好。”
周琦转身要走，林彦行叫住了她，很直接的问，“Adela，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他还是那样，虽然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但总会在言语间把人逼到墙角。周琦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语气平静的说，“没有。”
林彦行很公式化的对她说，“被调过来是上面的安排，我只是服从。”
“我和你一样，服从上面的安排。林sir，没事我先出去了，秀桦会给你拿来现在我们负责案件的档案。”
林彦行在办公椅上坐下，“以前的我也要。”
“好。”
关上门，周琦连步子都迈不动，她就那么在门口站着，全身僵硬。难道以后就这样下去吗？每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处，然后一天天一年年的下去，直到有一天她或者是林彦行离开这里才能解脱。林彦行没有认出她，连一丝丝的疑惑都没有，那就这样吧，就这样当做普通的同事相处下去，他是上级，她是下级，相安无事。
周琦去阳台上抽了几支烟，看着天光放亮，又换了衣服去跑步。她今天状态不好，有点心不在焉，跑了没多久就觉得有些体力不支，最后干脆停下来顺着原路走回去，又给殷茵带了早餐。殷茵难的醒得早，刚从卫生间洗漱好里出来，凑过来问，“有什么好吃的？”
“牛油餐包、煎蛋、咖啡。”
殷茵撅起了嘴，“我想吃油条。”
周琦把袋子放到桌上，“明天吧，想吃早点说。”
周琦早上惯喝的咖啡喝完了，她泡了点红茶，问殷茵，“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约了朋友逛街，你要不要一起？”
周琦的茶杯喝的见了底，她放下杯子，“没空，你自己去玩吧，我还得上班。”
到了警局，组员都已经到了，见周琦进了门，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头，今天新的总督察来报道，是真的吗？”
“对。”
老鬼跟周琦的关系最好，愤愤不平，“为什么要委派一个外人啊，直接给你升了级该多好，你破了那么多的案子，早该升职了。”
“不管是谁做小组的第一把交椅，你们都要像以往那样不遗余力的工作，任何私人情绪都不要带到工作上。还有，有些话就止步于咱们小组内部，别传出去让我难做。”
众人无奈的对视了一下，“知道了。”
“去忙吧。”
周琦的座位还没有坐稳，黄sir就打电话找她，周琦象征性地敲了下黄sir的办公室，没等回应就推门进去了，“sir。”
黄sir的对面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周琦，周琦全身的血一下子就沸腾起来，又迅速地冷了下去，全身冰凉。是林彦行，她认得他的样子，忘不了他的样子，哪怕只是个背影。周琦在门口站着，一步都迈不动，黄sir向她招招手，“来，Adela，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总部委派的总督察，林彦行，林sir，你们以后就是工作搭档了。”
林彦行站起身，向周琦伸出手，他比原先略胖了些，但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一丝不苟的发型，得体的黑色西装，他什么都没变，变的是周琦。林彦行没有认出她，友好地向她伸出手，像对待普通同事那样的语气寒暄，“你好，我是林彦行，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我们好好合作。”
周琦看着林彦行的脸，还是原来她熟悉的那种表情，唇角微带着笑，看上去让人觉得安心不已。周琦的目光看人太过赤裸裸，让林彦行有点无所适从，他的手僵在半空，不再是公式化的招呼，言语放松了些，但语气仍未变，“我以后叫你的英文名，Adela，可以吗？”
黄sir以为周琦还在为林彦行空降的事情，对这个顶头上司有了芥蒂，他轻咳了一声，不动声色想提醒周琦一下。周琦没有理黄sir，她看着林彦行的眼睛，她忍不住，明明知道答案，可还是想问一下，让自己死心，“林sir，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个女人的眼睛又明又亮，黑色的瞳孔深的好像要让人陷进去。她并不漂亮，很单薄，甚至还有些憔悴，支棱棱的几根骨架包裹在风衣里。但那种颓然的气息却又像罂粟花一样，让人忍不住又想去多看两眼。林彦行呆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周琦，笑道，“可能是我的记性不好，实在想不起来，Adela，你提醒我一下好吗？”
周琦没说话，突然呵呵的笑了，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她对林彦行说，“可能是我糊涂，把你和其他人弄混了吧。”
她伸出手握住林彦行的手掌，“林sir，你好，我是周琦，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Adela，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
她的手很凉，冷得象冰，硬硬的好似石头，手掌心全是硬硬的茧，没有女人常有的细腻柔嫩。在很遥远的过去，林彦行曾经也抓住过这样冰冷的手，他突然觉得周琦带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可这种念头只是一瞬，就变的虚无缥缈，像泡沫似的破掉了。他迟疑的问着周琦，“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
周琦摇摇头，“没有，林sir， 是你想多了。”
周琦带着林彦行去认识小组其他的成员，她指着组员一一的介绍着，“阿仔，擅长电脑网络上的追踪与筛查……秀桦，佩桓，主要负责案件的资料搜集与整理……老鬼、家豪，擅长跟踪……AJ，格斗高手，武器行家。”
一群人站起身，看上去还算是恭敬地叫着，“林sir。”
林彦行跟众人寒暄了几句，周琦打断了他们，“林sir，我带您去办公室。”
办公室是以前张sir留下的，里面的陈设一直没有动，就只是把门口和桌上的铭牌换了，林彦行细细的打量着，周琦站在门口，“房间已经打扫干净了，但不知道到你的喜好，所以没有布置，林sir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我们再重新安排。”
林彦行点点头，“不用了，这样很好。”
周琦转身要走，林彦行叫住了她，很直接的问，“Adela，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他还是那样，虽然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但总会在言语间把人逼到墙角。周琦掐了下自己的手心，语气平静的说，“没有。”
林彦行很公式化的对她说，“被调过来是上面的安排，我只是服从。”
“我和你一样，服从上面的安排。林sir，没事我先出去了，秀桦会给你拿来现在我们负责案件的档案。”
林彦行在办公椅上坐下，“以前的我也要。”
“好。”
关上门，周琦连步子都迈不动，她就那么在门口站着，全身僵硬。难道以后就这样下去吗？每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相处，然后一天天一年年的下去，直到有一天她或者是林彦行离开这里才能解脱。林彦行没有认出她，连一丝丝的疑惑都没有，那就这样吧，就这样当做普通的同事相处下去，他是上级，她是下级，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