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大战原文

“‘卯’之战士——‘异常而杀’忧城。”
单方面地报出名号的“卯”之战士。这明显不是可以进行停战交涉的状况,而且对方更明显不是可以进行停战交涉的状态。(没有办法……)“寝住君,‘巳’那边可以交给你吗?”“……什么啊,要战斗吗?”“虽然我是和平主义者,但可不是无抵抗主义者哦。我会以不伤害的方式压制对手,然后好好说服。”“以不伤害的方式压制对手那可是比直接打败对手还要难得多啊……真是的。你无论何时都总是这样嘛。”“嗯?无论何时?”“无论何时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的意思嘛。知道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的“子”。虽然实力方面难以估量,但虽说是孩子也毕竟是战士,照说也不会被战士的尸体瞬间杀掉吧。就算贏不了对手,只要能暂时牵制住就足够了——在这段期间,砂就会设法将“卯”之战士无力化。(不过话虽如此,到底要怎样将这个“尸体制遗者”无力化呢……)如果仅仅是夺走对方的两把兵刃,那也很难说是将他无力化吧……总而言之,“申”和“子”都相继进入了临战状态。
“‘申’之战士——‘和平而杀’砂粒。”
“‘子’之战士——‘群聚而杀’寝住。”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四人当中最先行动的竟然是最缓慢的“巳”——是“巳”的尸体。而且采取的还是离开现场的行动一看来对方也同样不希望陷入混战,想要创造出一对一的状况。“子”立刻察觉到对方的意图,追随着无头尸体离开这里。在目送他远去的同时,尽管心里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你在那时候是举过手的吧?”砂粒还是向“卯”问道,“就算是现在也不晚,你可以跟我们协调吗?我不是说过吗?我有办法让全员都得救哦。如果你愿意改变心意听我说的话——”“…………”他究竟有没有在听呢?搞不明白。从神态上完全读不懂他的感情。“如果你是想通过取得优胜来实现‘唯一的任意愿望’的话,我其实也很乐意协助你去实现哦。因为只要大家都抱着梦想,就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对于他毫无反应的态度,砂也不禁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在下一瞬间,她就理解了对方只是根本没有在听而已——刚才推开的沙并盖没有好好盖上真是一个失误,大量的鸟群一下子就从那里飞了出来。(他并不是在听我说话,只不过是在等待着地下的援兵到达这里吗——他并不是想创造一对一的状况,单纯是想阻断我们这边的战力……)完全感觉不到半点用心和深思,就像单纯的砌拼图般的策略方针……这跟机械式也有点不同。就像在操纵象棋的棋子那样——不,岂止是象棋,这简直是围棋的棋子。好像不存在任何个体上的区别,重要的就仅仅是位置那样的……毫无血性的策略制定方式。虽然砂至今为止已经跟各种类型的对手做过交涉,然而现在却好像在跟存在着外星人级别的文化差异的对象进行交涉一样。“忧城先生,你的愿望是——”即使如此,砂还是没有放弃,同时也毫不畏惧地想要继续说下去,但她的声音却完全被鸟群的拍翅声掩盖了——大量的鸟尸不由分说地向她发起了袭击。虽然现在的环境比下水道要好一点,但被野生动物的嘴和爪子划伤也是非常危险的。(啊啊,真是的——没有办法了!)下定决心后,砂粒就开始动手击落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鸟类尸骸。虽然远远看去就好像在胡乱挥舞着手脚,但实际上她的动作却准确无误地逐一将那些近似于不死鸟的死鸟击落到地面上——尽管其中也包含着击空的动作,但那全都是为了限制和诱导尸骸行动的假动作。连头也不回就准确地将像导弹般从背后逼近的鸟嘴击落——而且并不只是单纯的击落,在击落的瞬间也没有忘记施加折断翅骨剥夺其飞行能力的处置。砂粒虽然把“卯”的战斗风格评价为非人类,但她自己的这种战斗姿态也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范畴——恐怕即使在下水道里也应该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吧。不过因为那时候身边还带着孩子,为了慎重起见才没有那么做。就好像古装片里的杀阵似的,以干脆利落的手刀将鸟尸逐一击落。但是与此同时,(果然还是很不舒服——虽说是尸骸,但是像这样攻击小动物实在是……)她的内心却并不好受。又或者说,这也是他的一个目的?他之所以命令鸟群先行攻击,难道是为了削弱砂的精神力吗?正当她几乎消灭了所有鸟尸而暂时松一口气的瞬间,就像是看准这个机会似的,对方发起了突击。“卯”之战士以压低腰身的姿势,企图用巨大的砍刀将她的胴体一刀两断。(啊啊,那个位置是胃部吧……)彻底欠缺人性特征的行动——把对方的身体当成单纯的宝石载体。(这是何等危险的精神性——但是,最关键的技艺水平还是差了点呢。)非但如此,如果单从动作来看,那简直是像门外汉一样的挥刀方式。刚才从沙井盖中跳出来的时候,他之所以把偷袭砂的任务交给“巳”,看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躲避遭受反击的风险,而且还存在着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毕竟“尸体制造”是不需要用什么刀法的呢——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才捡了一条命。)要是在精神力稍微受挫的状态下要应付像“丑”那种水平的剑术的话,就算是砂也相当的危险。在这么想的同时,砂纵身高髙跃起,跳过了向地面水平挥出的两把砍刀—不,不光是跳过砍刀,甚至还跳过了身材高大的“卯”的头顶,来到他的背后。不光是挥动砍刀的姿势,就算是脚的动作和身体的运用方式都可以看出体术并非他的专长。和砂不同的是,他应该不具备应对来自背后的攻击这种高难度的技术吧——不能给他转身的机会。在这么想的同时,砂开始采取压制对手的行动。无力化、压制——然后再重新开始交涉。尽管她的头脑已经运转到这一步——
“噗嘶!”
砂第一次听到了“卯”的声音,自己的肉体中也同样产生了两处第一次体验的触感——头脑的运转停止了。“咦……”虽然就算不确认也知道自己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但是,看了之后就马上后悔了一深深地刺在纤细的胴体上的两把利刃,那深度已经到达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与其说是被利刃剌中,倒不如说是从身体上长出了刀柄的感觉。“卯”之战士以头也不回的姿势,仅仅是扭转了手腕的方向,就将那两把利刃剌进了砂的身体。两把刀分别剌中了左右两侧的肺部,两边都被剌穿了——即使是停止运转的脑袋也能意识到,这毫无疑问是致命伤。是窒息死来得更快,还是失血死来得更快呢。无论如何,自己都无法逃离死的命运。(为、为什么……突然间,能使出这种大师级的绝技……)虽然刀刃并没有如他所愿剌中胃部——但即使如此,也还是太夸张了。难道他是故意假装门外汉来欺骗砂吗?是假动作?不,如果说他之前的攻击都全是在演戏的话,那倒不如别当战士转行去当演员更好吧。既然如此,为什么——“!”全身的力量正在逐渐丧失,以刺在肺部上的利刃作为支撑无力地瘫倒下来,变成上半身向后反仰的姿势。这时候,砂终于得到了疑问的答案。在稍微远离两人战斗地点的一棵林荫树上,简直就像长出了一个大果实似的——悬挂着一个人头。总觉得似曾相识的人头……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那正是所有人都在十二大战的开始地点看到过的人头,换句话说就是“巳”的人头。(对呀……和寝住君一起离开这个地方的,只不过是一具“无头尸体”而已。)自己完全忘记了头颅的部分——也就是“没有胴体的尸体”的存在。不,如果是胴体的话还好,只有头颅的尸体什么的,本来应该是什么都做不了才对啊——然而,这个男人却竟然把那个脑袋挂到树枝上,当成监视摄像头来使用。目的就是守护自己的背后——用来保护自己的身体。“拥有能够守护自己背后的同伴真的很棒呢。真的、真的很棒哦。”“卯”头也不回地这么说道。“不要紧的,你放心吧。我只会拿你的性命——作为交换,你也变成我的朋友吧。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我一直都觉得你这个人很不错呢。”
当砂粒在开始地点招募同伴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觉得举手赞同的忧城是出自真心的——即便是身为和平主义者的砂粒,也并非完全没有对他的真正用意产生怀疑。但是,在想要和“申”成为同伴这一点上,他却是诚实到了超脱常轨的地步。于是,兔子一伙又迎来了新的成员——那就是丧失了几乎等同于性命的和平主义的、英雄的末路。
(〇卯——申●)
(第四战—完)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05:00 +0800 CST  
第五战披着羊皮的狼

必爷“我想要时间。”
本名•辻家纯彦。八月八日出生,身高140公分•体重40公斤。本来是—名式器商人,只是为了做生意才出入战场,但是在被卷入多次战禍的过程中,他作为战士的—面开始逐渐崭露头角•最终被生意上的常客辻家相中当了上门女婿。一边兜售武器—边战斗的日子已经是遥远过去的往事,最近一段时间都已经离开了前线。但是在知道心爱的孙子恐将被选中为这次十二大战的出场者的时候•他就自告奋勇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参加十二大战已经是第二次,理所当然的是,他在前一次参加的第九届大战中获得了优胜(顺便一提,当时他实现的愿望是“想跟孙子见面”)。在现役时代本来是使用大型重火器施展出三头六臂的本领大显神威的战士•但最近却特别醉心于手榴弹。尤其是他亲自担当制作指挥的投掷手榴弹“丑怪送”,他甚至自负地认为那已经超越了武器的范畴,已经升华到了艺术的领域。明明一把年纪•最近却还童心未泯地迷上了智能手机游戏,在多个著名应用的分數排名中都榜上有名,即使在那个世界里也还是老当益壮地被满怀敬意的人们祢呼为“战士”。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11:00 +0800 CST  
1
(如果将为了大战集中起来的十二名战士按照综合实力来排名的话,就算再怎么以偏袒的眼光来推断,我恐怕都会被排到第十位以下吧。)“未”之战士必爷这么想道。(毕竟年轻这种东西,单单是那样就已经是很大的优势了啊——真的是不希望自己上年纪呢。)不,这应该并不是单纯的年龄问题吧。随着世代更替和时代变迁,在战术和战略方面都出现了更多样的选择。在开始地点的展望室里挨个观察另外的十一名战士的时候,虽然也有好几名超出了必的理解范围、以前是绝对不存在的类型的战士,但那对他们自己来说大概也不是什么异常和奇怪的事情吧。正因为自己作为旧世代的战士逐渐变得“古老”,才会觉得被现在已经实现进化的战士们拋在后头——仔细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一点看得过于负面。如果对方对自己来说是不明底细的存在,那么自己在对方看来也同样是不明底细的存在。如果对方有着自己不具备的优势条件,那么自己也同样拥有着对方不具备的优势条件。(虽然这样的优势数不清,但其中最明显的大概就是“经验”吧——)假如说在十二名战士中挽救了最多人的战士是“申”,那么在十二人,中经历过最多战场的战士毫无疑问就是必。考虑到他至今为止闯过的死门关的数量,这次十二大战的规则什么的,简直是宽松到了想对主办者好好训斥一番的地步。在这一点上,他也如实地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虽然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说“还是以前好”这样的定型句……毕竟再怎么说也还是现在更好一点嘛。或许在战士们的努力下,世间大概也变得比以前更加和平了吧。)虽然只要有人类的存在,战争就不会消亡,战士恐怕也永远不会失业,但像必在最前线战斗的那个时候、或者是在做生意时的那种尸骸遍野的“战场”,现在恐怕是再也无法看到了。想到这里,必不由得感到一丝寂寥。因为活的时间长,他的视野已经跨越了风景,变得能够从俯瞰时代的角度来观察世界——这或许也是只有必才具备的、在这次十二大战中的优势吧。
首先第一点,他在“情报就是生命”的十二大战中,对自己以外的十一名战士都全部有所了解。对于哪个人是来自哪个家系的战士,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不,准确来说应该只是十人,但只要知道这么多的话,就可以通过排除法来确定了——至于直到最后都没能搜集到相貌衣着情报的“子”之战士,大概也是因为他太年轻的关系吧。(毕竟那些最近才成为战士的雏鸟,本来就没有什么履历和战历可言嘛。)当然,对于已知的战士,他也通过今天亲眼确认到的信息对情报进行修正和更新。(在这次的参加者当中,几乎可以称得上盖世无双的当代一流战士,总共有三人……“申”之战士砂粒,“卯”之战士忧城,还有“丑”之战士失井。既然召集了十二人,其中也应该有着才能特别出众的人物吧……不过话说回来,三人的话也未免过于偏颇了吧。)究竟是偶然还是命运的安排抑或是包含着某人的意图呢——无论如何,自己也决不跟那三人直接对峙。(毕竟像我这样皮包骨头的老头子,筒直就脆弱到了铠袖一触的地步啊……不过反过来说,假如战局演变成那三人互相残杀的话,即使是像我这样无力的老战士,也有着充分的取胜机会嘛。)根据必爷的鉴定,假如把性格方面的要素也考虑在内的话,拥有最强实力的人应该是“丑”——把危险性考虑在内,第二位就是“卯”,由于是和平主义者而排在第三位的就是“申”吧。如果不考虑性格因素的话,“申”大概能上浮到第一位,但是那个英雄舍弃和平主义什么的,做出这种不切实际的假设也没有意义。(第四位,是上次大战中获得优胜的家系“亥”……第五位和第六位,应该是由看似直接战斗型的“午”和“戍”来平分吧。第七位和第八位,是“辰”和“巳”这对双胞胎兄弟……不过这只是两人搭档的情况。因为“巳”在刚开始的时候已经丧命,“辰”的排名必然会下降——至于第九位,就暂且算上“酉”吧。)在那个开始地点里,以和必相同的目光观察着其他战士的人,就只有那个女孩了。她是理解了自己的力量不足的前提下,才打算以此作为自己武器——并不是把自己在才能上的欠缺看成是无法取胜的理由,而是通过不懈的努力将其变成获胜的理由。(尽管她本人恐怕会把自己评价为第十二位——但还真的有点本事。然后,假设把我放在第十位,毫无疑问比我弱的战士就是“子”和“寅”……说起“寅”,那简直是弱到了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地步。)至于“子”的话,因为实在太年轻,就算拥有必这样的人生经验也难以对他进行准确的估量,因此也不能掉以轻心。而“寅”的弱小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完全不同次元了。不过,既然获得了十二大战的参加资格,她大概也准备了相当程度的“什么东西”,但不管那是什么,也基本可以断言说没有任何警惕的价值。比起往下看,还是应该向上看一究竟要如何超越“在自己之上”的九人,要如何才能填补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凭我的经验……还有基于经验的知识。如果说我还有另一个优势的话……大概就是这个吧。)必爷一边想一边在手里把玩着那颗黑乎乎的宝石——在那时候没有吞下肚子的毒宝石“兽石”。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12:00 +0800 CST  
2
所谓的年轻,也就意味着无所畏惧,还有一点就是率直。人家说要拿起宝石就老实地拿起宝石,说要吞下宝石就老实地吞下肚子——假如说那就象征着胆量和度量的话,必早就把那些东西丢掉了。要生存就必须谨小慎微,要活下来就必须尽可能不冒风险——他非常清楚这一点。同时,生存就意味着胜利。虽然并非宝石专家的必无法判断出宝石的真正来头,正因为如此,从取宝石的时候开始,他就故意让其他战士先拿而让自己拿下最后的一颗。就算被那个戴大礼帽的裁判员杜德恰普尔命令呑下去,他也根本没有照做。从杜德恰普尔对把弟弟那份宝石也拿走的“辰”之战士说出“不过,请注意‘吞下去’的就仅限一颗,多多拜托了”这句台词来推断,这肯定是相当危险的东西。所以当时他就只是假装吞了下去,同时悄悄地把毒宝石藏到了怀里。像“酉”之战士在运用“鹈之眼鹰之眼”和“鸟葬”的时候,具体来说是借用了本来应该属于“外部存在”的“鸟儿们”的力量——那种行为可以说是处于灰色地带,从某种角度看已经是近似于犯规的水准了。而必的这种做法却和那个不一样,简直就是明确的违反规则的行为。这跟“戍”之战士在体内将宝石无效化完全是两回事。一旦被其他人发现,那么在那一瞬间他的败北就决定了——不过反过来说,必正是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判断出——比起由于这个原因败北的风险,反而是照吩咐把宝石吞下去的风险更大。(要勉强的话,宝石切割的形状实在太不自然了尽管有着乌黑晶亮的美感,但那种形状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美观。)太槪是他长年累月培养出来的审美眼考吧。果終不出所料,切割成那种形状就是为了让大家—旦吞下去就无法再吐出来——即使听说自己吞下的是毒物也没有人乱了方寸,这或许应该说的确不愧是战士吧。但必却觉得如果是战士的话,那么本来就不应该把毒吞下去。(这样一来,就只有我一个不会受到时间限制的约束……但是我也不能单凭这个优势就在这里髙枕无忧地浪费时间)对宝石进行了无毒化处理的“戍”之战士,采取了一直潜伏到其他战士的时限即将到来的时刻才开始行动的战术。至于这个战术已经被“酉”之战士彻底推翻的事实,既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鹈之眼鹰之眼”的必爷固然是不得而知,但是他在这时候却没有选择跟“戍”一样的战略。首先,和对自己的牙以及战斗能力抱有绝对自信的“戍”不一样,必把自己的实力排在了全员的第十位以下。假如让“状态良好的下位者”和“被毒削弱了力量的上位者”进行战斗,那就不一定能取得胜利。至少站在本人的立场上说是这样。而且跟“戍”不一样,他是严重违反了大战规则的存在——要是在进入长期战后慢慢等待时机的期间被发现作弊的话,从那一刻起他就丧失资格了。尽管期待着上位者之间的互相残杀,他也还是不能悠哉游哉地坐在这里干等。所以——(所以嘛,我就要以别的形式来利用这个优势。把所有人都吞进了肚子的这颗宝石拿在手里的优势——可以用作交涉的材料。)
应该瞄准的目标是排名处在中间位置的……也就是必心目中的第四位、第五位或者第六位的战士。尽管不需要过分担心败退的可能性,但如果想获得优胜的话,占据头位的前三名却实在过于强大。在这样的状况下,他们虽然都应该各自制定了相应的策略,但应该也希望获得什么具有有决定性作用的东西。而如果必可以向他们提供“那个东西”的话,那么谁都想要却极难实现的同盟关系就有可能成立。(当然,因为“优胜者只有一人”,任何同盟关系和协调关系,到最后都是注定要破裂的……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有把这种关系维持到最后一刻的方法呢。)而能够使用这个方法的,恐怕就只有必爷一个人,既然自己没有吞下宝石,那么他当然是确认过其他的战士有没有吞下宝石——除了在那时已经死去的“巳”之外,全员都按照吩咐服毒了。(正因为如此……不管怎么装出冷静的态度,装出若无其事的态度,也应该备怀抱着一定程度的不安情绪。无论是天才也好是英雄也好,除了敌人之外,还必须和“拿不到优胜就只有中毒身亡”的压力作斗争。说不定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因为运营方的失误,毒物说不定在某个人的身上会生效得特别快,也有可能并非毒本身的原因,而是因为体质上的过敏性造成状态不佳——无论是如何强韧的战士,只要肚子里装着毒物,那么越想得多就会陷入越深的泥沼。)他们不可能一直维持着通常的精神力和生命力——不过假如是像“卯”那样的真正的异常者的话,那就要另当别论了。除了极端例外的情况,都必定会出现某种乱象。而我就是要乘乱而人——而且是以轻柔的方式。
如果要模拟情景的话就是这样,首先跟第四位以下的战士接触,再主动提出交涉一一并且同时向对方展示自己手中的毒宝石。然后向对方宣布:“我作为战士的特技,就是自由自在地操纵量子力学的隧道效果让物体穿透的能力。”——那当然都是骗人的鬼话。自己根本没有那种像是科幻小说似的超能力。非但如此,年老体衰的他其实早就丧失了作为战士的技能。像什么“尸体制造”什么“鹈之眼鹰之眼”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引以为豪的特技——但是,要把没有的东西伪装成有,还是比把有的东西伪装成没有要来得容易。因为实际上,他的手里的确是拿着本来应该在肚子里的宝石要让对方相信自己“通过穿透皮肤、肌肉和内脏,从腹部将宝石取了出来”这个主张,只要运用适当的话术是完全可以做到的。而且实际上,必过去在战场上也曾经遇到过拥有那种能力的战士,要令这个谎言具备一定程度的真实感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是只要稍微被怀疑就会露馅的虚言但这都只能依靠自己丰富的人生经验了。然而,到这一步为止还仅仅是前提——如果单单是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毒死的忧虑,那也只会造成对方的反感。“如果你想以毫无损伤的方式将毒宝石从你的体内取出来,我也完全可以帮你办到哦。”——只有提出这样的建议,交涉才能得以成立。当然,自己是没法帮对方取出来的。要在不伤害腹部的前提下取出胃里的东西什么的,那种事他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做到的——就算真的想那么做也做不到。但是能安全地从体内排除毒物”这个甘甜的诱惑,应该是没有人能够抗拒的吧。这个交涉的关键点,就是对方听了之后并不会说出“那么就快点帮我把宝石取出吧。”这样的话。那是当然了,因为自己体内的宝石被人夺走,就相当于胜利条件被人夺走。如果不考虑时间限制而只是单纯要守住宝石的话,那当然还是放在自己肚子里更加安全。所以,必提出的这个条件,就只会起到“为了’防备万一情况的保险措施”的作用——虽然对方或许还会盘算着“在从其他战士身上夺取毒宝石的时候也可以善加利用”这样的计划,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能以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和别人组成队伍。当然,他并不打算把人数扩大到足以称之为队伍的程度——要笼络的就仅仅是一人而已。即使是三人也会非常危险。如果“物体穿透”能力是真实的话,那当然是要组成多少人的队伍也没问题,但毕竟这全都是骗人的鬼话,如果要欺骗两人以上的对象,只要受骗的两人互相商量几句,就会立刻发现其中的不自然之处。不可思议的是,人就算感觉不到自己受了骗,但是对别人受骗却非常的敏感——因为这仅仅是只要对方为了慎重起见而提出“让我看看除了毒宝石以外的证据”这样的确认要求就会立刻露馅的如履薄冰的谎言,所以冒的风险也还是应该控制在最小限度为好。不过,既然“辰”和“巳”之间的联手配合早已被破坏,在这次十二大战中有可能组成队伍的恐怕就只有“申”了——必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即使如此,“申”所组建的队伍肯定是和平主义的队伍,那根本是不足为惧的。单纯只是人数多的集团就只是集团而已。那样的话,即使是必准备组建的二人组队伍也应该可以应付过来。(最理想的还是希望能组上第四位、第五位或者第六位这些中间排名的战士呢根据状况的变化,就算是第六位以下的战士也应该设法进行交涉吧。)
想到这里,(从十二大战开始到现在也差不多过了三个小时……战局也应该推进到高潮阶段了吧。)必判断出现在正好是适当的时机,于是就开始为寻找合适的欺骗对象而开始行动——实际上几乎在同一时刻,在无人鬼城的另一个地点,正如他期望的那样,上位者们的确是在互相厮杀。所以要说是适当的时机也确实没错。然而,这场厮杀最后却落得“申”变身为丧尸、并且跟完全不是和平主义者的“卯”组成队伍的结果,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状况——况且这样的队伍构成,即使对照他至今为止的丰富人生经验,也不可能推导出来。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13:00 +0800 CST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15:00 +0800 CST  
4
自己的隐秘行动被对方发现固然是值得震惊的事实,但更让必爷感到吃惊的是,明明喝了那么大量的酒,“寅”竟然还能这么正常地开口说话。本来还以为她醉得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呢——“怎么啦.都一把年纪了还想玩捉迷藏么,老爷子——不过你想玩的话我就來陪你玩玩好了。啊啊,顺便再诉你,这里面的‘我就来(ATAIGA)和‘老虎(TIGER)’是谐音哦——咕噜噜噜。”(…………)不过,虽然是能说话,但说的内容却完全是醉鬼的那一套。本来还一下子提高了警惕,看样子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了——她之所以发现自己,大概也只是因为在醉鬼的独特视野中碰巧映出了必的身姿吧。“呼……既然如此,你就陪我玩玩吧……嗯,毕竟我也不能拒绝年轻姑娘的遨请嘛。”在摆出大人物架子的同时,必爷从树荫中现出了身姿——即使是小小的身体,通过调整行走的步伐也能营造出大人物的感觉。见状,“寅”的姑娘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在刚想站起的瞬间就歪歪斜斜地倒了下来。必爷差点就以为自己不战而胜了,但对方似乎也不至于糟糕到那个地步,“寅”的姑娘就这样摆出了四肢着地的姿势。当然,在这种正面交锋的状况下,要是连名字也还没互相通报就决出胜负的话,那也未兔太让人失望了。四肢着地——如果说那就是她的战斗风格,那还真佩服她能一直活到今天呢。在摆出这种姿势的瞬间,不就等于把自己的第一招限定为“爪”的攻击吗?人们常说“有能耐的老鹰善于藏起爪子”,然而这只老虎却似乎连那种程度的智慧都没有——照这样看来,就算她没有喝酒,说不定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吧。“咕噜、咕噜、咕噜噜噜”在发出完全没有女孩子样的呻吟声的同时——“噢噢,竟然懂得分身之术,真了不起啊,老爷子。就是说你能分身成三个人吗。”虽然不知道她现在的视野是什么样的状况——但是这种红脸醉鬼的战士,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还是尽快决出胜负吧——本来久违的实战会让自己热血沸腾,结果却完全没有那回事。“啊~怎么,老爷子,你什么时候分身成四个人了?咕噜噜。难道说是‘一只羊,两只羊’那样的催眠招式?你让我睡着,到底想干什么嘛。”“……互报名号的话,还是等你的醉意稍微清醒点再说吧?”因为觉得太没劲的话也有点那个,必爷不由得向看起来真的好像要睡着的“寅”卖了个人情。“少废话,我都没醉。我没醉我没醉,只是稍微有点醉罢了。我啊,不管喝多少酒都是不会醉的嘛。”她说出了醉鬼的经典台词。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对她手下留情了。直接用投掷手榴弹“丑怪送”来将她的胃部以外的部分炸碎吧。这东西的威力可是强得出了名的——当他在十二大战刚开始时准备以这个东西终结大战的时候,就连那个“申”也不得不采用击碎地板的方式来逃跑,有着极高的破坏力和操作性。如果对手是“申”还有点难说,现在以这个半梦半醒的“寅”为对手,根本就没有失手的可能——
“‘未’之战士——‘欺骗而杀’必爷。”
“‘寅’之战士——‘乘醉而杀’妒良。”
乘醉而杀?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已经为时己晚了。本来应该是早就料到的来自“寅”的“爪子”攻击,结果十只爪子都命中了必的身驱——将皮肤彻底撕裂,将胃部以外的一切都撕成了碎片。(咦……啊?怎么?)就连自已经被杀死的事实都没有察觉到,必只是感到无比的疑惑。(怎么会……明明应该是最下位的存在——明明从头到脚都完全只是个醉鬼而已……醉鬼?)
“没错,如你所知,这是醉拳哦。”
背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就是以‘喝得越醉就越强’为人所熟知的那个一虽然印象中使用醉拳的大多都是老头子的形象啦。咕噜噜噜噜。”“…………!”在必因为丧失站立能力而倒下之前,醉得东倒西歪的“寅”就先一步啪嗒的倒在地上。但是,她已经不想再站起来了——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染满鲜血的爪子,然后以陶醉般的表情说道:“不过,照我的情况来说,比起喝酒,我反而会因为喝人血而醉倒呢……光是老爷子一个人的话,还远远不够哦。

5
老虎开始行动了。
(〇寅——未●)
(第五战—完)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16:00 +0800 CST  
第六战千里之马亦有失足之时

迂迂真“我想要才能。”
本名•早间好实。九月九日出生,身高230公分•体重150公斤。在十岁的时候本来是高挑纤瘦的体格,但是后来在战场上经历了决定性的败北而决心对自己进行肉体改造和肌肉增强。除了普通的锻炼之外,还涉足于以药物实现的化学施术,如今即使在早间家的历代当家中也是首屈一指的巨汉。以沉默寡言著祢,除了作为战士自推名号之外,听过他声音的人就仅限于极其贴身的亲信(虽然是题外话,据说是很好听的声音)。即使在战场上,他那种跟沉默寡言极为相配的禁欲式战斗风格也广为人知,凭其肌肉使出的攻击毫无疑间也是相当的凶狠,但真正值得强调的应该是他超高的防御力。被唤作防御术“镫”的强力防御,有着几乎令人难以相信是人体的强度。顺便一提,本来他只是打算直接命名为“鎧”的,但结果却弄错了汉字。“镫”和“鎧”。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相似。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17: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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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十二年召开一次的十二大战。其参加战士的人数已经只剩下原来的一半,那么这里就在容许的范围内掲露下这场大战的“内幕”吧。理所当然的,被选中的战士们赌上各自的性命、灵魂、才能、技术和能力,又或者是运气的这场血雨腥风的大战,并不是像“让我们来决出谁是最强的人!”这种性质的战斗——既没有符合运动员精神的规则,在某种意义上,其背景比正面舞台的血腥战争还要丑恶污浊,甚至腐败到了让人不愿意触碰的地步。之所以让平时在全世界的战场上战斗的他们齐聚一堂展开竞争,当然是有着与之相匹敌的理由。十二大战的运营组织为了召开这一届的十二大战而特意消灭了一座城市来充当舞台,这并不是主办方在这一届下了特别大的大本钱。因为过去也曾经摧毁过一个巨大山脉来举行大战,而最大规模的十二大战则是第九届大战,那次是在太空站中举行的——光是准备场地就已经要花费相当可观的费用,而且还要“实现任意的愿望”,根据优胜者提出的不同愿望,还要在奖品方面花费耗费天文数字的成本之所以要以每隔十二年这种频度来举办耗资巨大的十二大战,当然是因为这是代理战争的缘故。代替他人执行的战争——而且还是作为战争的代替品实行的大战争。
这是为了战争而进行的战争。
把以牺牲巨资、人命和环境为代价的战争,浓缩集约到十二人的身上——这样一种荒唐的平衡感觉。但是,这十二名的战士却并非各自代表某个国家参战。国家什么的,在这场大战中都只不过是区区的筹码而已。站在远高于国家层次的极少数权威者,以两个国家为筹码赌“酉”胜,或者向“申”-“丑”的复选押上三个国家等等,就像赌博一样互相下注。以极其公平的、稳当的方式互相争夺着国家——代理战争。根据十二大战的结果,国家的所有权将发生转移,诞生出新的国家,或者国家灭亡,被吞并或者独立,连世界地图要被改写——当然,战士们本人都对此毫不知情。他们都只是以各自不同的理由赌上性命——以国家为筹码的赌局的开局时间,通常都设定在十二战士的人数减少到一半,存活中的战士们的实力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体现出来的时刻。也就是说正好就是现在这个时候。目前幸存的六人各自的赔率顺序是这样
1“丑”2“卯”3“寅”4“午”5“辰”6“子”
在“申”已经出局的现在,拥有“强得莫名其妙这个公认评价的“丑”排在首位固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原本不受关注的“卯”之所以排在第二位,自然是起因于他所具备的“尸体制造”的技能了——只要能对手下的两具尸体善加运用,他是完全有可能获得优胜的,所以复选的首位当然是最突出的“丑”-“卯”了。同样的,在风评中不受关注的“寅”之所以排在赔率第三位,当然是因为她杀死了“未”这个老手中的老手的战果获得了极高评价的缘故——“辰”和“子”的名次这么低,或许应该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因为失去了作为搭档的双胞胎弟弟的“辰”,和年纪太小而且看样子完全没有干劲的“子”,到现在为止几乎是什么都没有做过。不过跟来历不明的“子”不一样,“辰”至少还有着实绩方面的情报,所以“辰”排在前面也是很正常的吧——但是,在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却是既不能说很好也不能说不好的、获得了第四位这个不算热门也不算冷门的普通赔率的战士——“午”。“午”之战士,迂迂真。他既不是无名的战士,反而在事前的“权威者调査”里,他甚至排在十二战士中相当靠前的位置。因为在生存战这样的战斗中,“午”之战士那曾经被比作埃癸斯神盾的绝对防御力,是一个相当大的优勢条件——命名如此,为什么在大战进行到一半的这个时间点,他的评价会变得如此不温不火呢?当然,这是接下来将要叙述的内容——怎么样,在继续往下读之前,各位要不要试着根据公布的赔率来预测一下第十二大战将由谁获得优胜呢?只要有可以押注的国家,任何一位权威者都可以下注。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18:00 +0800 CST  
2
“酉”之战士败于“丑”之战士后,在其尸体接受鸟葬之前——她看到对方那鲜血淋漓的军刀,就断定“丑”已经杀死了一人以上的战士。但是从结论来说,这个推断还是过于轻率了。的确直到昨天为止,跟“丑”之战士对阵后还能存活的敌人都是不存在的——“酉”盲信于这个传闻当然也不能说是粗心大意,但其实这个全杀的纪录,在她被杀死之前的一刻就已经被打破了。他的军刀虽然是伤到了敌人,但还不足以把对方杀死。本来只要一记刺击就可以解决对手,“丑”却慎重地先刺穿“酉”的双眼,这都是吸取了之前的战斗经验而做出的行动——可以说这是“天才也需要反省”这样的令所有的凡人都感到莫名恐怖的一段小插曲。那么,和“丑”对阵之后依然存活的那个敌人是否也对自己打破了“全杀的天才”的黄金纪录感到自豪呢?答案是否定的。
他——“午”之战士•迂迂真也同样受了伤——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在任何战场上,无论以任何战士为对手,都名副其实地没有出现过丝毫损伤的引以为豪的肉体“镫”,现在却被军刀剌得伤痕累累。虽然没有受到任何致命伤,伤口都基本上是在皮肤层,别说骨骼和内脏、就连到达肌肉的伤也几乎没有,但伤口毕竟是伤口——考虑到有许多都是即使在愈合后也会留下痕迹的伤口,他的自尊也同样是伤痕累累。而且自己也没能对“丑”作出像样的反击,即使结果是平分秋色,也只不过是没有死而已,在心情上完全就跟败北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的賠率名次之所以落到这样一个不温不火的位置,也并非因为他受了这么多的皮外伤。光是在跟“丑”对阵后能存活下来,就已经足以贏得高评价了——但是,他在战斗后所采取的行动,却给人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他逃进了街上的一家大银行的金库里,然后就躲着不出来了。拥有绝对防御力的他,还要进一步架起防壁,进入了笼城战的状态——这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说是一种不合逻辑的行动。既然存在着毒宝石这个明确的时间限制,一般来说是不可能采用笼城战这种方式来获胜的——他的这种反应,看起来就像是一名两米多高的巨汉战士,因为惧怕和“丑”再次交战,吓破了胆而躲着不出来。这样的话,光是没有掉到赔率最下位就已经算是赚到了吧。当然,对于众神们的赔率完全与己无关的迂迂真来说,其他人的评价都是无所谓的东西——但是现在比任何人都对自己感到失望的,却是迂迂真本人。与其说是失望,倒不如说是鄙视吧。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在跟“丑”相遇的时候,迂迂真并没有料到会在那里发生战斗。如果说认识不足的活也的确没错,但是在十二大战的开始地点,他们两人却存在着都举手赞同了“申”的提议这个共通点,虽然两人在“卯”举手的时候都同时放下了手,而且那次招募也因为房间地板的崩塌而告吹了,但是在“如果有和平的解决方案也是可以考虑的”这一点上,“丑”和迂迂真之间本来也应该存在着稳健派这个共通项才对。所以,迂迂真在遇到“丑”的时候,也自然期待着能在大战上跟对方联手——以“丑”的剑术加上“午”的防御力,那就等于是同时装备了最强的矛和最强的盾一样。这样的话想必一定能在十二大战中获得相当大的优势吧——但是,战局却并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推进。实在羞愧。自己竟然会对“要是运气好的话”那样的假想状况抱有期待,迂迂真实在打从心底里感到羞愧不已——甚至还有想使劲在自己头上乱抓一通的冲动。当然了,就算使劲在头上乱抓一通,拥有绝对防御力的他的头皮也不会有丝毫的损伤。连自己也无法造成的伤口,如今却遍布在迂迂真的身体各处。
虽然那样的他大概也不希望别人来替他辩解,不过在参加第十二届十二大战的十二战士当中,迂迂真和“丑”都同样属于稳健派这个推断,实际上也是没错的。迂迂真自不用说,身为“全杀的天才”的“丑”,尽管在战场上总是执行着毫不留情的杀戮行为,但他决不是热衷战斗的那类人。如果说稳健派这个词跟战士不太相符的话,那也可以说成是工作上的战士。而与此完全相反的类型,就是像“卯”之战士和“寅”之战士那样的为了杀戮而战斗、或是把战斗本身当成一种嗜好的战士——明明如此,“丑”却不由分说地摆出了迎战态势。其中的理由迂迂真当然是不得而知了,但其实这里面还有着颇为复杂的隐情。虽然对迂迂真来说,在各人散开后头一个遇到的战士就是“丑”,然而对“丑”来说却并不是这样——看到摇摇晃地走在路屮心的、面如土色的“亥”之战士,他还是慎重地选择了回避。因为那明显是已经丧失了自我的单纯的尸体。虽然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尸体的操纵者是“卯”,但还是以此推测到在这次十二大战的参加者当中存在着“尸体制造者”——在明确了这一点的瞬间“丑”的心中就已经没有了以和平方式结束大战的选项。甚至反而觉得应该由自己亲手杀死更多的战士。“尸体制造者”会将杀死的对手收为自己的手下——如果对此放任不管的话,“尸体制造者”就会无止境地扩大自己队伍的规模,不知道会形成如何阵容强大的一派势力——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必须趁“尸体制造者”下手之前,由“丑”亲自杀死其他的战士。他之所以作出这个决断,也并非单纯是因为对“尸体制造者”的势力增强抱有危惧感——反而应该说,这是身为稳健派的他,向那些在不同的时间和场合也有可能以同志的身份并肩战斗的战士们奉上的最低限度的敬意和人情,与其被“尸体制造者”杀死后连尸体也遭受污辱,倒不如由“全杀的天才”以毫无痛苦的方式“单纯而杀”更好受一点吧——然这与其说是稳健,倒不如说是跟“午”有所不同的、只有纯粹的天才会具备的游刃有余的心态。
不管如何,对完全不了解“丑”的心中所想的迂迂真来说,和出其不意地突然冒出来的“丑”之间的这场战斗,他根本就没有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比起已经坚定全杀这一决心的“丑”,他的觉悟层次就已经差了一大截——当然,这样的辩解或许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借口。虽说是突如其来的战斗,那位天才也并没有趁对手一时不注意而发起偷袭,而是堂堂正正的按照礼节互报名号,在给力“午”充分的准备时间后,才开始挥起他的军刀。那是一场没有任何猫腻的、公正公平的决斗——虽说起初是感到有点疑惑,但迂迂真从中途开始也是怀着杀死对手的打算来战斗,然而结果却是以惨败收场。这样的话,他想躲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么说可能有点啰嗦,但他光是能在“丑”的军刀下保住活命,就已经是可以称之为快举的奇迹了——然而,如果说要以这个事实作为安慰的话,他对自己肌肉的珍爱,却已经远远超越了信仰的領域。因此迂迂真所受的伤,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贯穿了他的防御术“镫”,并且对他的中核造成了重重的伤害。要从这种伤痕累累的状态下重新站起来,即使充分运用十二大战现在剩下的时间,恐怕也很困难吧。
但是,作为一个现实的问题——尽管不能说是绝对,但拥有着引以为豪的近乎于过剩的强韧度、甚至可以说是集中了所有防御的精髓般的防御力的他,却在银行的金库里架起防御躲在里面不出来,这就相当于把一尊钢铁制的像放进塑料盒里保护似的,对久负盛名的硬汉子来说实在是很不明智。但是,像这样子放弃战斗躲着不出去,虽然怍为战士来说的确是最丟人的行动,但站在人类的角度、站在生物的角度来说,却不能一概而论地断言说这是愚蠢的想法。毕竟这场十二大战的规则是要将各自吞下的宝石全部收集起来——只要有其中一人像他这样脱离战线,那么全体战士最终就只能中毒身亡了。即使很难赢得优胜,但如果是要把全员都拉下来陪葬的话,却是连最弱的战士也可以做到的事情。反过来说,作为最强的战士的思考方式,为了避免让对手做出这种放弃战斗的行动——在战斗时就必须注意在不能把对手逼得太过分,这正是制定战略的关键。但是在这一点上,“丑”之战士对“午”还是做得太过火了。要是做到这个地步的话,那就应该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也必须将对手彻底杀死——当然,对像“丑”这样的天才战士来说,明明还没死就吓破了胆的凡俗之人的心情,他当然是无法理解的。不过有关天才的天才特性就暂且留到别的章节再深入叙述吧。由于丧失战斗意欲的迂迂真躲着不出来,现在连赔率排前的“丑”和“卯”也存在着出局的可能性。因为超过时间限制而全灭——那虽然是令人失望的结局,但迂迁真也完全没有义务非要准备一个令人满意的结局,话虽如此,但他自己不也会因为时间限制而毒死吗——这个疑问的解答,就是他作为战士最自豪的——曾经是最自豪的“镫”了。如果以RPG来说,其防御力的强度就相当于在通关之后才能获得的极品装备。说不定那并不仅仅对來自“体外”的攻击有效,就算是来自“体内”的攻击或许也同样有效。优势——就像“卯”拥有以“尸体制造”来召集具备强大团结力的同伴的优势,就像“戍”能将体内的毒无效化,就像“酉”能凭借“鹈之眼鹰之眼”掌握整个战场的俯瞰地图,假如说迂迂真也同样在规则上有着某种优势条件的话,那就应该是这个了。当然,这是没有任何保证的。即使是迂迂真自己,也并不是经过如此精细的盘算才躲进了金库。但是假如其他战士都全部毒发身亡,之后就只有迂迂真还活着的话,那么仅仅是这样就可以称之为胜利了。这也就是“未”所主张的“存活就是胜利”。
结果,现在正激烈交战中的十二战士们,就这样出乎意料地陷人了苦境。像“丑”、“卯”和“寅”这些优胜候选者作为战士的技能,完全只是“对人”用的技能——并不是能够突破既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的防壁的那种战士。拥有足以突破迂迂真制作的防壁的巨大破坏力的战士,就只有“亥”的两把机关枪和“未”的手榴弹,但是这两名战士却已经跟大家阴阳相隔了。真的就像是突然间奔出来的一匹黑马,要是时间继续这样过去的话,第十二届十二大战恐怕真的会迎来这种让人无可奈何的结局。当然,比这更糟糕的结局,就是“镫”对毒也没有效果,而他自己也一个人寂寂寞寞地在里面中毒身亡的结局……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19:00 +0800 CST  
“啊……这么黑乎乎的话,还真的很容易睡着呢……”
这时候,在漆黑一片的金库中,忽然间出现了亮光,虽然看起来就像魔法一样,但实际上却是跟那种幻想世界截然相反的纯粹科学现象。虽然在世间是任何人都有的东西,但却是现代最新科学的集大成——也就是所谓的智能手机了。.正是启动的智能手机的画面亮光,将金库的内部隐约地照亮了。而同时被照亮的,并不只是抱着魁梧躯体的双膝、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迂迂真——启动智能手机的本人的身姿也同样浮现了出来。怎么说呢,那正是一名拿起智能手机来最像模像样的、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迂迂真只认出了他就是在开始地点睡觉的少年。没错,他就是“子”之战士•寝住。“话说智能手机的屏幕所采用的玻璃……”他没有把视线投向迂迂真,就好像把这里当成了电车内似的,就好像在轻松地查阅邮件似的,他只是默默地以倦怠的眼神看着手机。“据说是在军队里使用的那种强韧的玻璃呢……只要放进胸前的口袋里,就连手枪的子弹都可以挡住,这样的都市传说我也听过哦……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仿佛在说梦话似的,少年以倦怠的语调这么说道。“顺便说—句。”他接着说,“在买新的手机时,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故意把屏幕砸碎。那布满裂痕的手机屏幕,呈放射状的开裂方式就銀蜘蛛网一样,看起来不是很酷吗?”就算他么说,孤陋寡闻的迂迂真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买了新手机就马上把屏幕砸碎的那种人。话说问来,迂迂真自己反而是一直都舍不得撕掉贴在屏幕上的保护薄膜的那种人。如果说就是因为一直抱着那种怕受伤的心理活到今天才会这样子躲着不出去,那听起来似乎是相当严竣的社会问题。当然,现在可不是从精神护理的方面对迂迂真进行诊断的时候——这个少年,到底是从什么地方1钻进来的?“嗯?啊啊,你别在意。毕竟所谓的老鼠,是只要稍微有点空隙就会自己钻进来的生物嘛。”空隙……?当然了,就算说是银行的金库,迂迂真在进来这里的时候也破坏了门锁。防壁说到底也只是临时架设的东西,是强行硬堆起来筑成的防壁,如果仔细寻找的话也不是绝对找不到可以钻进来的缝隙。但是,那不管怎么说也应该不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的缝隙。明明如此——
“‘子’之战士一一‘群聚而杀’寝住。”
面对以淡泊的口吻一边看着手机画面一边报出名号的少年,已经丧失了作为战士的资格的迂迂真也像是做出响应似的……
“‘午’之战士一一‘无言而杀’迂迂真。”
就这样不由自主地报上了名字。现在别说是战士,明明就连自称早間家的当家也觉得厚脸皮啊。由于报出了命号,在本来只是充斥着畏怯和恐惧的迂迂真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自我厌恶的感情。“啊,是吗。”“子”的少年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手机——完全没有要进入战斗状态的迹象。不,本来这个少年从在开始地点的时候就完全感觉不到半点干劲了……因为现在的迂迂真完全不是可以战斗的状态,所以这对他来说反而是值得庆幸的事情。但是既然这样的话,在冒出“他是怎样钻进这里的?”这个疑问的同时,自然也会产生“他为什么要钻进这里?”的问题。“啊啊,只是一次紧急避难而已啦……想把这里当成安全避难室稍微借用一会儿,算是所谓的中场休息啦。现在我正被‘巳’那家伙追赶着……不,就算说是‘巳’那家伙,其实也只是尸体……本来应该是我追着他的,但是因为状况有变……总而言之,他明明已经死了,却像蛇一样纠缠不休……啊啊,说起蛇的话,他本来也是蛇呢。”明明没有人问,“子”的少年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但是说的内容却让人一头雾水。听起来就像完全没有具体说明的打算——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在密室之中,一个无言的战士,和一个自言自语的战士——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呢?“说起来……你之前也打算赞同‘申’提出的和平方案吧?作为借用避难室的谢礼,我就告诉你吧。那个,已经彻底吿吹了。”吿吹了?“因为最关键的‘申’已经被杀死了啊……毕竟和平方案是以身为和平主义者的她为中心的,这样一来也就只能断案了吧。怎么说好呢,虽然说这种话可能是不对的,但那家伙真是逊毙了。明明倡导着和平主主义,现在自己死了要怎么收场嘛。……结果,那家伙所考虑的和平方案是什么就没人知道了。虽然她说有好几个和平方案……但说不定那只是开的空头支票在虚张声势呢。毕竟是以停战交涉为本分的英雄……首先是制止战斗,然后再大家一起思考对策什么的。这样也很有可能啊。虽然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但既然是英雄的话,使用这样的权宜之计也是很正常的吧。这么说来,所谓的漂亮话还真的是不能小看呢……”从他这番自我满足的自言自语中,虽然根本无法推断出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是勉强能理解到作为优生候选者之一的“申”已经倒下的事实,打倒她的是谁呢?果然是“丑”的军刀吗?“但是,我还是搞不明白啊……所谓的和平,到底是多重要的东西要是大家都像你现在这样转向防守的话,世界就会变得停滞不前了吧?正是因为有自由奔放地行动的人,才会产生变化和进化吧?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不动的世界什么的,那不就跟灭亡的世界没什么两样吗——正如你现在就像已经死了一样。”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同时也不想理解他在说些什么。“如果只是活着的话,那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甚至反而是被那个变态兔子操纵着的尸体更有活着的感觉啊。啊啊,对了。你知道‘未’的老爷子现在在哪里吗?”“未”的老爷子?就是在展望室提出有关爆炸物的使用问问题的那个老人么?虽然对他的印象很深刻,所以也记得很清楚,但为什么这位少年要打听他的所在地呢?“啊,不知道。是吗,是这样吗。那么就算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毕竟一直都躲在这种地方的话,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该说是意志消沉,还是預后不良呢……那么,多多打扰了。”大概是已经回完邮件了吧,少年把手机切换为关屏待机模式。当然,金库中又再次恢复成漆黑一片的状态。与此同时,少年好像也猜失不见了——但是,“这个我也预先告诉你吧。”却留下了他的声音。“‘已’那家伙正在追赶我,说不定也会到这里来,你还是先从这里逃出去比较好哦。就算不是这样,也还是活动一下比较好。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如果你还想活下去的话。”然后,少年的气息这次就真的彻底消失了。即使在眼睛习惯黑暗之后,也无法再找到他的身影。自己擅自逃进来这里,还以恩人自居地说什么“逃出去比较好”,这也确实是很任性的主张。但是,他们现在可是正处于互相厮杀的期间。光是放过了已经丧失战意的迂迂真就已经是值得感恩的事情,催促他逃出去也应该作为善意的建议来理解吧……要是为此指责对方把自己拖下水的话,那也未免太厚脸皮了。但是,就算说要逃出去,那到底要逃去哪里啊?外面还有身为“全杀的天才”的“丑”在——反而是外面更危险多了。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子”的少年究竟是怎样钻进防壁里面来的,但是“巳”……“巳”的尸体?……应该不可能做到同样的事情。既然如此,就算真挚地接受对方的忠告,迂迂真还是觉得继续坚守在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毕竟除了安全之外,自己就再也没有別的欲求了。“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不动的世界什么的,那不就跟灭亡的世界没什么两样吗——正如你现在就像已经死了一样。”“如果只是活着的话,那就踉死了没什么区別——”少年的话语不知为什么在回响,在嗡嗡地回响。并不是在金库中,而是在迂迂真的脑海中。明明只是连世间的道理也还没理解的小孩子说的未经斟酌的戏言,是完全没有必要当真的自言自语,却不知为何一直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转向防守、闭门不出、静止不动——不用再战斗明明是一种轻松自在的舒适状态,然而现在的迂迂真却感到无比的苦闷。这种苦闷的感觉,这种苦闷的感觉——这种苦闷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少年说的那番话!等他察觉到异变站起身子的时候,金库中已经变得烟雾弥漫了。漆黑的空间里充斥着浓密的黑烟——有什么东西烧着了!?……并不只是“什么东西”,而是所有的一切——烧着的东西就是金库本身。温度也无止境地不断升高,产生的恶臭几乎让人昏死过去。啊啊,这与其说是烧着了——
倒不如说是被纵火了吧。
因为坚阔的防壁难以破坏,所以就纵火来烧?在烧着之后将它溶掉?这真是荒唐之至的想法。当然,即使是高温的火焰也难以对迂迂真的防御术“鐙”造成伤害——但是,尽管对“被赋予的伤害”有着绝对防御力,对“被夺走的伤害”却还是无能为力。氧气是人类维持生存的必不可少的东西,物质的燃烧也同样需要氧气来实现。一旦被后者消耗掉所有的氧气,那么前者的结局当然是——“呜”。“呜、呜”。在化学变化这种最为原始的、原子性的“活动”面前,为了生存而选择静止的沉默寡言的战士……沉默寡言的“前”战士,发出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样的临死前的哀鸣。

3
……站在烧成灰烬的银行外面的身影,是一具无头尸体。他把防壁连同金库都一起烧掉了——不,放射出溶解火焰的装置,应该是那具无头尸体在生前作为“巳”之战士所背负的火焰放射器“人影”。理所当然的是,他的这个行为完全是根据他死后的支配者——“尸体制造者”的指示所采取的行动。而且他接到的指示是追赶“子”的少年,对金库放射火焰也只是顺便的行为。然而,既无法说话也无法观察的他的“脖子以下的部分”,却察觉到自己没有将“子”解决掉的事实,就像对烧毁后的废墟毫无兴趣似的背过身去,继续以像蛇一样的难缠特质追踪着猎物。于是,彻底坚守防御的“午”之战士·迂迂真,就这样因为躲避战斗最终不战而败了。
(〇卯——午●)
(第六战——完)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33:00 +0800 CST  
第七战龙头蛇尾(先攻)

断罪兄弟弟“我想要钱。”
本名•积田刚保。十月十日出生(户藉上)。身高164公分,体重58公斤。跟双胞胎的哥哥一起作为战士战斗的年轻武者。特立独行的战士在战场上组成搭档,本來应该是非常罕见的情况,但“辰”和“巳”这两兄弟在传统上都是以两人一组的方式来战斗的。其优势当然是不必多说了。其中尤其是本世代的断罪兄弟,在“断罪”的历史中也是有着首屈一指的默契度的一组。身为弟弟的他,是以“火”为武器战斗的战士,据说他走过的战场,最终都会变成无法分辨出战死者身份的灰烬原野。是公然发表“如果没有当战士的话就会变成纵火狂”这种言论的超级危险人物。武器是装备在身后的火焰放射器“人影(Hitokage)”。这名字的意思是“把人烧得连影子也不留下”,当然也是跟“火蜥蜴(Hitokage)”同音的双关语。他暗中运营的博客,在那方面的爱好者之间享有极高的人气。要是自己辛苦养育至今的宠物寿终正寝,他就会自己烧来吃掉。即使是在战场上杀个不停的他,在养宠物的方面也会从一而终地照顾到最后一刻。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35:00 +0800 CST  
1
第十二届十二大战——目前的存活者,按照干支顺序就只剩下“子”“丑”、“寅”、“卯”、“辰”这五人。如果要在这里列出他们的战绩以作参考的话——“卯”杀死了“巳”、“亥”、“申”、“午”四名战士,还有就是“丑”和“寅”都各杀死了一人,分别是“酉”和“未”——“子”还没有战胜过任何人,至于“辰”甚至还没跟任何人战斗过。不过理所当然的是,十二大战并不是以谁杀的战士多来定胜负的,说得极端一点,谁最强什么的实际上根本就无关重要。一次也没跟别人战斗过的战士最终获得胜利这样的爆冷结果,根据规则和战局的推移也完全是有可能的。如果在此基础上对现在的战局进行分析的话,在幸存的战士中唯一成功构建了队伍的“卯”,果然还是处于特别有利益的位置吧——虽然与其说是现状,倒不如说他本来就是元凶了。而且他所构建的队伍并不是单纯的队伍,而是由尸体组成的、有着极高统率性和团结力的队伍。虽然“亥”的尸体被鸟群吃掉了,但光是他现在持有的尸体,对其他战士来说也有着相当大的威胁力。正因为人数已经减少到半数以下,兔子一伙的威胁力就变得更明显了。反过来说,击溃这个队伍就成了十二大战的后半阶段的主题。为达到这个目的,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卯”以外的四人暂时联手,以队伍对抗队伍的方式发起挑战。但是那说到底也只是纸上谈兵,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天方夜谭。对结成队伍抱有积极态度的“申”现在也变成兔子一伙的成员了——而且作为存活的战士之一的“辰”也不适合。目前还没有跟任何人战斗过,同时也动向不明的战士——不管再怎么翻查他的战历……不,就连在离开战场的日常生活中,他也没有跟弟弟以外的任何人联合行动过。所以,目前并没有可以阻止“卯”之战士•优城所率领的尸体军团的有效手段——

2
“‘辰’之战士——‘为赚钱玩乐而杀’断罪兄弟·兄!”
“‘巳’之战士——‘为赚钱玩乐而杀’断罪兄弟·弟!”
……兄弟俩像这样一起摆出威风凜凜的姿势自报名号的机会,已经不会再有了。至少断罪弟自报名号所必需的声带早已被一刀两断——在丧失了视觉、听觉、嗅觉还有说话能力的状态下,他……他的尸体正在鬼城中徘徊。鬼城和“行尸走肉”简直可以说是绝配。不过话虽如此,,断罪弟也并非毫无目的地四处徘徊。因为没有意识,所以也可以说是没有目的意识,但目的却是有的——当然,那个目的也只是由命令的上层系统所赋予的“杀死那家伙”这种系统化而无机质的、比尸体还要缺乏活力的指示而已。搜索的对象是“子”之战士。他并不是知道对方是“子”之战士才这样追赶的。对现在的他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是无关重要的事情。就算原本不是无关重要的事情,也会变成无关重要的事情。没有意识就无法思考,没有思考就无法判断,没有判断就无法停止——不停地走下去,是一具持续行动的尸体。因为他本来的属性是在地上爬的“巳”,就算看不见东西听不见声音,也可以通过脚掌敏感地感应到来自地面的震动,以此把握周围的状况,并对其作出反应——不,既然已经死了,他就无法“感应”到任何东西,纯粹只是对刺激产生反应而已。那就像在理科室的实验桌上对电极产生反应而动起脚来的青蛙的下半身一样——总之就是因为有这个近似于高性能雷达般的独特技能“地之善导”,不管“子”之少年逃到什么地方,就算是躲到金库里面,也可以一直追踪到底。即使如此,丧尸毕竟还是丧尸,说到底也只是一具尸体,在速度方面是完全不值得期待的——但因为没有意识而绝对不会放弃的断罪弟,还是会无休止地一直追下去,直到双脚都走得腐烂折断为止。又或者即使双脚被折断也毫不在意,继续纠缠不休地追踪雷达捕捉到的目标,就这样永远追踪下去。……順便—提,他的头部现在正由“卯”带在身上。在杀死“申”的时候发挥了重大效用的“巳”的头部,对那个“尸体制造者”来说似乎还有着另外的特殊用途。
实际上,这也是一个很难说清楚的问题。所谓的人,到底都包含了哪些要素呢——这可以说是一旦聊起来就没完没了的议论。人体的哪个部分算是人呢。在把头部和身体切割开来的时候,“他”这个人的生命究竟会寄宿在哪一边呢?脑所在的位置是头部,但心脏所在的位置却是胸部——使用道具的是双手,在路上行走的是双脚。再进一步来说,人类究竟在哪个时刻算是“死”了呢?据说就算心脏停止跳动,只要能在五分钟内让心跳恢复的话,就不会对脑部造成影响——即使脑停止了运作,只要运用现代的医疗技术,也可以让肉体继续生存下去。又或者,当从体积的角度来考察人类的时候,一旦把占据人体极小部分体积的肝脏摘除,光是这样人就很难存活下去。虽然剪掉头发也不会觉得痛,但即使是头发也同样铭刻着每个人的独有遗传基因——在幼年期拔掉的乳牙,难道就已经是从自己身上脱离出来的另一个生命吗?还是说是尸体?即使是瞳孔放大被确认死亡的遗体,在一定对间内也还是会保持着温暖一这种温暖,难道和生命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吗?虽然这是刨根究底的话就没完了的生命伦理,但幸运的是作为被使役的尸体的“巳”并没有可以思考的意识。遵从着完全感觉不到暖意的无机质指令,断罪弟——无头的尸体,继续在鬼城里徘徊。
直到捕获逃出去的老鼠为止——
“呜、唔咕。”
这时候,踩着比尸体还要东倒西歪的虚浮脚步,一名醉鬼忽然出现在断罪弟的面前。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36: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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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大战的胶着状态——也就是战士间的观望和互相剌探底细的阶段——早就已经结束了。毕竟在各地都发生了战斗,更关键的是断罪弟对银行的纵火行为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为了溶掉金库而放射的火焰,当然也对周围造成了大范围的损害,火势蔓延引起的损害,在把能烧的东西全部烧完为止也还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在鬼城中升起的这股巨大的狼烟,令所有看到的人都立刻切换了意识。大战已经不单是到了后半阶段,甚至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巨大的火柱令众人都不得不意识到这样的事实。即使对醉得东倒西歪的醉鬼“寅”之战士来说,也同样如此——她踩着缓慢的虚浮脚步,从鬼城内的公园朝着火柱腾起的方向走了过来。衣着单薄加上微醉……不、应该说是恶醉的年轻姑娘——面对这个令人不想扯上关系、甚至不想正眼看上一眼的丑态尽显的战士,断罪弟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身为尸体的他根本不可能对此产生本来应有的厌恶感。不过理所当然的是,在来自“尸体制造者”的无机质的指令中——对除了“子”以外的战士,还存在着“把妨碍追踪的战士也杀掉”这一项——而他则只是无机质地执行着这项指令。对方是年轻的姑娘还是醉鬼什么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他要关心的事情——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心。“咕噜噜……嗯……哎呀”你的脑袋掉到哪里去了么?嗯——这个……”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似的,“寅”之战士一边说一边把脑袋歪到仿佛快掉下来的地步。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十二大战中有“尸体制造者”的参战,现在突然在这里看到徘徊中的无头尸体,本来应该不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而是一幕相当奇异的情景才对。然而或许是因为醉酒的关系导致血流不畅,又或者是酒精的渗透得太快吧,她并没有作出更大的反应。“啊啊,我现在想起来啦……你这身打扮?后面还背着那个帅气的东西?你就是在开始之前就被杀掉了的家伙吧——呀哈!”就算被人以取笑的态度用手这么指着,他也完全不会生气。如果是最讨厌这种人的生前的断罪弟的话,这毫无疑问是会大大激起他怒火的场面,但是身为尸体的他却没有讨厌和不讨厌的概念既不会歧视,也不会鄙视——看到对方没有任何回应,“那就是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咕噜噜,我可搞不懂那么复杂的事情耶……哎哟哟!”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没有关于“尸体制造者”的知识,还是说只是因为醉酒而想不起来,“寅”根本无法推断出事情的真相。而断罪弟则向她发起了攻击。他用的正是将金库溶掉的火焰放射器“人影”——也不知道是生死一线还是游刃有余,“寅”以后空翻躲开了这一击,但是在落地的时候却失败了。啪唰——就好像史莱姆摔在地上似的,她变成了躺在地上的姿势。通过地面的震动察知了这点的断罪弟紧接着又放射出火焰,毫不留情的追击。但是醉鬼却像是在主张老虎只有伏在地上才算是老虎似的,并没有直接站起来,而是以灵巧的动作在地上打滚,轻松地躲开了喷出的火焰。“又不是马戏团的表演——你别在这里让我跳火圈好么,**!”她一边说一边巧妙地拉开距离。然后就像在公园里跟“未”之战士对峙的时候那样,摆出了四肢着地的架势。那正是喝得越醉就越强的——醉拳。
“咕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就像在威吓似的,她发出长长的吼啸声。别说是战士,那简直是野兽的形象。但是那样的威吓是不可能对尸体起作用的。断罪弟就好像遵循着万古不变的行动规则似的,只是为了让火焰射向她而稍微调整了火焰放射器的射出口的位置“哼……真是的,要给醉鬼淋的应该是水而不是火吧,本来喉咙就已经这么干渴了,你还要烤得更干么,我的喉咙已经早就像火烧一样烫了嘛。”面对仿佛找茬似的边说边保持着四肢着地姿势前的“寅”,断罪弟第三次举起火焰喷射器——这次是朝着地面的沥青喷射出几乎能熔掉周围一带的强力火焰——
“‘寅’之战士——‘乘醉而杀’妒良。”
——在被喷到之前,刚准备扣下火焰放射器扳机的断罪弟的右臂,却一下子飞了出去。因为是尸体而没有痛觉,也感觉不到自己肉体的重要部分被锐利爪子撕断的冲击。对于滚落在沥青路上的自己的手臂,也不打算过去捡起来——但是,对于背后的重量突然变轻这一点,即使是身为尸体的他也还是作出了反应。失去的东西并不仅仅是右臂,还包括断罪弟背着的火焰放射器。虽说依然是四肢着地的状态,这次总算是成功着地的醉鬼,已经从断罪弟身上抢过了火焰放射器。“这个里面装的是酒精对吧?咕噜噜,那我就不客气啰。”说完,她就摘掉火焰放射器“人影”的储罐盖子,竟然直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火焰放射器的储罐中装的当然不是酒精,但她好像觉得只要是能烧起来的东西都差不多似的,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就像在变戏法似的大口大口地把那不知道有多少加仑的挥发油喝了下去。转眼间,储罐就变得空空如也了。抛出一句“多谢款待”,醉拳师就随手将火焰放射器扔回给了断罪弟——断罪弟并没有接住,只是由得它落到地上,自己则把无头身体的正面转向“寅”的方向摆出了跟刚才不一样的姿势。“…………?”这次似乎觉到了。毕竟被弄飞了一条手臂,不懂的人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寅”却看得很清楚。“喂喂,是蛇拳么……那很好啊,那很好。醉拳对蛇拳什么的,现在应该也很少见了吧?”她边说边露出了欢喜的表情。但是在一瞬间,却突然“咕噜?”的露出了很不高兴的表情。这种感情的急剧起伏,虽然也是醉鬼的典型习性,但那尖牙尽露地发出“咕噜噜噜噜噜噜噜……!”这种仿佛能感觉到愤怒的吼声,却显得稍微有点极端。“啊〜?那算什么啊。你真的只是区区的尸体吗?就只是单纯被谁操纵着的尸体啊,你这**,唔嗯?”而且事到如今才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有没有关于“尸体制造者”的知识,到了这个地步,看来即使是醉醺醺的脑袋也理解过来了——没错,毕竟从她扯断的右臂断面中并没有流出半滴血液。
……从断罪弟被身为“尸体制造者”的“卯”杀死算起,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死后硬化的迹象已经逐步显现,动作变得更加迟钝,还有体内的——尸体内的血液也基本处于完全凝固的状态。不过就算是这样,本来就很缓慢的丧尸动作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而这对“寅”来说却似乎是无法原谅的事情。对“比起醉于酒反而更容易醉于血的醉拳师”来说啊啊,算了,不玩啦不玩啦,真是没趣到极点了!今晚的虎铁明明还饿着肚子等喝血嘛~!”说完,她就单方面地解除了临战姿势,站起身来。虽然这样的说法的确非常任性,但从大局来看,她在这时候丧失战斗意欲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什么饿着肚子等喝血之类的恋物狂的言论先撇开不谈,在现状下作为十二大战中依然存活的战士之一,在这里跟断罪弟战斗几乎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巳”的尸体在开战前已经被杀死,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吞下在规则上有着重要意义的毒宝石——也没有带在身上。所以就算在这里踉他战斗赢得胜利,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如果勉强要说的话,在削弱兔子一伙的战斗力这方面确实也有着战略上的意义,但那并不是无论如何也必须在这里完成的事情。如果单纯是以最终获得优胜为目标的话,那完全可以把对付尸体的任务交给其他作为竞争对手的战士……也就是说可以选择把这些麻烦事都推给别人。虽然这样仿也有可能导致兔子一伙的人数进一步增加,但也并非没有相反情况的可能性,而且如果能达到最理想状况的话,还存在着战士和尸体同归于尽的情形。另外考虑到最坏的情况,自己在对付尸体的时候也有失手的风险,所以“寅”也完全没必要去冒这样的性命危险——先不论醉得七荤八素的她有没有考虑得这么深入,但至少她真的是完全没有了战斗的意欲。然后就像在说不想玩就是不想玩似的,她真的就这样准备转身离开这里。在把对手的右臂和武器都彻底废掉之后,却单方面地放弃战斗准备离开。虽然实在是任性得令人难以置信,但对于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身为尸体的断罪弟也依然毫无反应——不,对此他还是不得不作出反应——面对她如此任性不羁的举动,他一时间产生了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的犹豫。
不过话虽如此,那也并非是对她旁若无人的举动产生的愤怒和激愤。毕竟对方是尸体,她做出这种旁若无人的行动,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也不是说希望得到她的尊重什么的——但是,关于自己究竟是否应该去追准备离开的她这个问题,从断罪弟接受的命令来看,却发自相矛盾的情况。正如输入了错误的程序就会导致电脑出错那样,即使是多么忠实于“尸体制造者”的尸体,即使是绝对不会背叛“同伴”的“朋友”,如果命令本身发生矛盾的话,那就没有办法执行下去了。比如说就算下达“飞上天”的命令,对“巳”来说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要是下达“在面向左边的同时面向右边”这样的指示,“巳”也还是无能为力。当然,如果是后者的话,毕竟本来就是尸体,说不定就算撕裂自己的身伴也会照样执行——总而言之,断罪弟现在已经接受了跟锁定为目标的“子”之战士•寝住战斗并将他杀死的指令——
尸体也明白不应该在这里放走“寅”,但是却因为无法采取适当的行动,结果“行尸走肉”就停止了动作——当然,那也只不过是短短一瞬间内的事情。这样的犹豫,并没有在尸体中形成死循环——毕竟只要“寅”的身影彻底从这里消失就会得到平息,就算不是那样也是可以解决的问题。毕竟被赋予的最重要的至上命令是对“子”的追踪,断罪弟肯定会把对“子”的追踪排在比“寅”更优先的位置吧。
……顺便一提,向断罪弟下达追踪“子”之战士这个命令的身为“尸体制造者”的“卯”,也并不是以“最重要的至高命令”的形式下达这个指示的。在那时候,他纯粹是为了把“申”收为自己的眷属,为了让有可能妨碍自己实现这个目的的对手远离现场,才向断罪弟的无头尸体下达了设法牵制“子”的少年这个指示——而现在,也只是因为那个命令没有被取消,直到这时候也依然处于有效状态而已。对“卯”来说,这只是一旦有其他必须下达的指令就会自然被取消的、没有什么特别意义的程序——虽然不管怎么说也应该不只是忘记了取消那么简单,总之无论如何,断罪弟现在就遵从着这个只等着被取消的命令,放弃对转身离开的“寅”的追踪,又重新开始对“子”的少年展开追踪。然而就在这时候——
“‘丑’之战士兵——‘单纯而杀’失井。”
细身的军刀向尸体发起了袭击。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37:00 +0800 CST  
4
这次轮到左臂被砍飞了。和被强行撕断的右臂不一样,就好像制作显微镜用的薄切片似的,是一个极其平整的断面。当然,也没有血液从里面喷涌出来。断罪弟的身体失去平衡,当场倒了下来……这样一来,断罪弟的头部和双臂都分别从胴体上被割离了开来。即使这样也不会死——不,虽然已经死了,但肉体还是没有消灭。还在那里歪歪扭扭地蠕动着想要站起身来。
“…………”以阴郁的表情注视着这一幕的战士——“丑”,只是无言地俯视着那具尸体。那好像在等着对方站起来似的态度,与其说是符合战士身份的行动,倒不如说是对尸体的一种理所当然的警惕吧。因为跟活着的人不同,尸体会做出什么样的奇怪举动,是没人能够预测到的。毕竟那并不是只要刺死了就不会再动的东西,采用切削法使其无法行动,就是应付这种情形的最合理的做法。所以,首先把他的手臂切断,并不是因为他的瞄准出现了偏差,更不是什么手下留情的做法。是切削杀法——如果再站起来的话,下次就把脚砍掉。不管是“尸体制造者”还是“行尸走肉”,只要在物理上使其无法动弹,那就和通常的尸体没什么两样了。跟“寅”的姑娘不同,“丑”作为战士的意识是非常强的——虽然在看到摇晃晃地走着的“亥”的尸体时,他并没有主动接近那个显而易见的圈套,但是只要遇到能将其打倒的机会,他当然不会畏惧风险,也不会计较细小的得失,即便是“行尸走肉”,也要将其“单纯而杀”。“嗯……不,稍微等一下啊。我看也没必要那么焦急吧?”这时候,“丑”说出这句话的对象,并不是正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站起身来的断罪弟的尸体。如果说“申”是和平主义者,那么“丑”就是有着极高的求道性质的合理主义者。对于“向尸体说话”这种自我满足的行为,他根本不觉得有任何的意义——所以,他提起注意的对象,是一边发出“咕噜噜”的吼声一边折返回这里来的“寅”。明明说了要离开这里的她,才刚说完没过多久就忽然转了回来——而且还是从一开始就摆出四肢着地的姿势。毕竟喝了那么多的挥发油,恐怕全身上下都已经干得要命了吧。她似乎是因为感觉到战斗的气息才折返回来的——明明是个醉鬼,又或者正因为是醉鬼,她在奇怪的方面显得特别敏感。当然,“丑”那熟练的刀法,在将断罪弟的左臂切断的时候是完全无声的,所以传到耳中的应该是那只手臂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吧——又或者……
又或者是嗜血的猛兽,嗅到了带有鲜血香味的剑士的味道。
四肢着地的野兽和阴郁满面的剑士,分別在挣扎中的尸体的两侧互相对峙。然是极其奇妙的状况,但这的确是出乎意料的三角对抗关系。不过虽说是三角对抗,那也不是蛇、青蛙和蛞蝓的那种三角对抗,而是蛇、虎和牛的、而且还是几乎不会出现三方抗衡局面的三角对抗——“难道就不能等一下吗?我想现在首先是应该收拾掉这个尸体吧……放心吧,为了不让你变成这样凄惨的丧尸,我会好好把你杀死的。……依我看来,你应该‘寅’的战士吧?”“……啊〜没错。”如此回答的“寅”,并没有摆出像刚才面对尸体时那样的轻浮态度——就好像喝醉了就会变得沉默寡言似的,她并没有说任何调侃的戏言,而是狠狠地盯着对方。“那么你就是‘丑’对吧?‘全杀的天才’,战士•失井——”“嗯,你认识我么?难道以前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因为对方的口气听起来并不像是因为出名才认识自己的,于是“丑”就这么问道。然而“寅”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像在磨爪子似的在沥青地上抓了几下。然后,她以比知道眼前蠢动的断罪弟是血液早已凝固的尸体时更深沉的声音发出“咕噜噜噜噜噜噜……”的吼声。听了这个声音,“丑”不由得叹息道:“真没办法,看来我又在什么地方惹来仇恨了。该不会是杀了你的父母吧?”就好像觉得这是常有的事情似的,“丑”马上将军刀的刀尖方向从断罪弟转向了“寅”。“全杀的天才”似乎断定了自己能在断罪弟的尸体站起来之前就将“寅”之战士解决掉——也就是说,即使是改变顺序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丑’之战士——”“‘寅’之战士——”于是,这两名战士,作为十二大战的优胜候选者的两名战士,正准_备同时报出自己的名号,但是却意外地被中途打断了。在自报名号的时候被打断这样的经历,“丑”固然不必多说,即使对“寅”来说也是成为战士之后第一次遇到的情况。
断罪弟那被粗暴地撕断的右臂,以及被整齐切断的左臂——突然间分别飞到了“寅”的脖子和“丑”的脖子上,同时使劲地以五指紧掐住两人的喉咙。
就好像不是要掐脖子而是想折断颈骨似的,被切离了胴体的断罪弟的手臂,正力图将分离胴体的下手人的喉咙彻底捏碎。“咕噜噜……”“呜……唔唔!”人究竟到j哪个程度还算是人,生命又是到什么程度还算是生命呢——如今,两只手臂正企图把这些生命伦理连同两名强韧的战士都一起捏碎。
无头无臂的尸体,还没有重新站起来。

5
对于这一幕的情景——在“丑”和“寅”以及无头尸体之间,又加入了右臂尸体和左臂尸体而形成的这场混战,有人正在遥远的天空中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整个经过。那并不是“鹈之眼鹰之眼”。非但如此,那个地方甚至比鸟的飞行高度还要更高,在那遥远的高空中——那个视线几乎是从平流层的高度悠然自得地俯视着地面的情况。
与其说是观望者战斗的推移,倒不如说是守望着不成器的弟弟在那里努力奋斗的样子。这股视线的主人,正是拥有比鸟更自由自在的飞翔能力、在干支十二兽中独一无二的空想生物,“辰”之战士——断罪兄。
(第七战——完)
(后攻篇待续)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37:00 +0800 CST  
第八战龙头蛇尾(后攻)

断罪兄弟兄“我什么都不想要。”
本名·积田长幸。十一月十一曰出生(户藉上)。身高164公分,体重58公斤。虽然是跟双胞胎弟弟共同战斗的战士,但身为兄长的他是相当于指挥官般的存在。区分从头顶到脚尖都一模一样的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方法,就是第一人称。以“俺老子”自称的那个就是哥哥了。所以对知道这一点的人来说是非常容易辨认的,但他们毕竟也没有什么需要交换身份的特技,所以本人对此都不怎么在意。断罪兄弟并没有作为战士的原则,只要能满足金额上的要求,不管是什么国家的什么规模的什么战争,他们都会很乐意参加。这种作为战士不应有的态度在干支十二家中也时常被认定为处罚的对象,但是他们却完全没有要改变态度的意思。以下就是在弹劾审判中出庭作供的时候,兄长为了庇护弟弟而进行的反驳辩论。“就算向有钱人征收高额税金,到头来那些税金也还是会用回到有钱人的身上。所以我们就是要敎会人们税金的正确用途啊。”事实上,他们兄弟俩通过渎职般的穷凶极恶的战斗行为,从资产家和富人手中巧取豪夺了巨额的钱财,然后又将这些钱财几乎全数投入到了慈善事业中。把通过大量杀戮得来的金钱,用来拯救一个个命运坎珂的不幸儿童。那并不是因为他们是义贼,也不是因为他们是善人,不是因为他们实际上是好人,也不是因为他们是傲娇——只不过是以一种颓废的方式在玩“用做坏事得來的钱去做善事”这样的“游戏”。为了不让自己
在假装好人的期间不知不觉变成真的好人,他随时都在自戒。背上背着的是跟弟弟的火焰放射器“人影”成对的冰冷放射器“逝女”。储罐中装的是液氢。说实话,他自己也觉得用起来不如“人影”那么方便。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3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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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也同样是一个中途报吿,但在这里就先整理一下第十二届十二大战当前的参战战士各自所持有的作为胜利条件的毒宝石的数量吧。虽然至今为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厮杀的方面,但是拥有优胜资格的人,是包括吞进体内的宝石在内,搜集到全部的十二颗宝石的那位战士。排在头位的果然还是“卯”之战士•忧城——除了体内的宝石外,他还持有另外三颗宝石。分别是被刺穿身体的“亥”的宝石,被破坏了肺部的“申”的宝石;还有被烧死的“午”的宝石。虽然烧死“午”的严格来说是“巳”的尸体所执行的并非集中炮火而是集中放火的行动,但是作为“尸体制造者”的他当然也对同伴的动向有着大致上的把握,所以之后亲自进行了回收。虽然分解被溶掉的金库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而且要割开有着绝对防御力的“镫”的尸体来取出宝石也需要花费一番心思,但是精通仙术的“申”的尸体就在这时候起了大作用——简直可以说是一个互补长短、互相帮助的队伍。虽然最缺乏的就是良知,但是事到如今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在队伍中的全员都不具备的东西,当然是没办法填补上去的吧。那个就暂且不提,宝石持有数居第二位的就是“丑”了。虽然他杀死的战士暂时就只有“酉”一人,但因为“酉”在那之前已经获得了“戍”的宝石,所以包括自己的那颗在在内,他现在总共持有着二颗宝石。然后就是“寅”,除了自己的那颗,还持有着“未”的宝石,总共是两颗——尽管是醉得七荤八素的酒鬼,但总算是没有忘记十二大战的本分,也有从老人的怀里回收了他的宝石。当然,她那醉醺醺的脑袋,对于“未”把宝石藏在怀里、而在用爪子撕裂的老人身体中却什么都没有的这个事实,也没有产生任何的疑问……不管怎样,她所持有的宝石是两颗。那么,要说现在的“子”和“辰”都同样只持有自己的那颗宝石而并列最末位的话,事实也并非如此。万万不能忘记的是,在大战开始前就被“卯”杀死了的“巳”的那份宝石,已经被“辰”利用兄弟的特权趁机据为己有了——因此,单独排在最末位的是“子”,而“辰”则和“寅”并列排在第三位。
这么说的话,听起来就好像“辰”发挥了正如风评所说的毒辣手段抢占了先机似的。然而,这种做法其实也存在着很大的风险——实际上,在十二战士当中虽然有人认为他的行动很卑鄙,但同时还有更多的人认为他很愚蠢。那样做也只会被别人当成目标,明明一点好处也没有嘛一一事实上,在规则发表之后,这一届的十二大战本质就是宝石的争夺战。在最初的时间点就拥有两颗宝石的人,即使从成本回报率的观点来说,那也是个很好靶子——如果大战就那样开始的话,他被众人视为目标可以说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也就是说,“辰”等于是主动确保了很可能会被其他的全员都锁定为目标的立场——但是,明明如此……
明明如此,他——断罪兄,却直到现在都没有跟任何人战斗过。
……仔细一想,这其实是一个极其异常的状况在本届的十二大战中,这可以说最为突出的违和感。随着大战的推移,最初拥有两颗宝石的优势虽然已经随着风险的变化而均摊了,但至少在初期阶段的战斗中,他作为有着高回报率的战斗对象,明明应该是有着很高可能性被视为目标的战士,但无论是“子”还是“丑”还是“寅”还是“卯”还是“午”还是“未”还是“申”还是“酉”还是“戍”还I是“亥”都没有跟他战斗过。不管自己怎么千方百计地逃I避战斗,一般来说也不可能躲避得这么完美和彻底。光从I身为和平主义者的“申”也陷人了不得不战斗的状况就可I以知道——即使是宝石持有数量最末位的“子”,也先是I跟“申”碰了面,然后又碰上了“酉”,接着又被“已”的尸体追赶,跟“午”在金库里说话,参加战士之间的碰面本身明明是那么的频繁,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自从十二大战开始、战士们都各自散开之后,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目击过断罪兄的踪影。难道是趁陷入胶着状态的期间躲藏得特别的巧妙?甚至巧妙到了连“鹈之眼鹰之眼”和“尸体制造者”的探索也发现不了的地步?——那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同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断罪兄在大战开始之后,就一直置身于任何人甚至任何生物的眼睛都无法看到的上空——不,应该是“天空之上”。
他根本就没有躲藏,而是光明正大地抱着双臂睥睨着眼下的风景。这正是断罪兄的独门绝技,作为战士的杀手锏兼通常技——其技名为“天之抑留”。不管“酉”之战士再怎么用“鹈之眼鹰之眼”来鸟瞰地上的景色,也不可能看的见在更上层的高空中的断罪兄的身姿。作为空想生物的龙总是居住在天上,是随时可以俯视一切的存在。现在,他也同样(…………)的眺望着遥远下方的鬼城中正在进行的“丑”和“寅”以及他的弟弟“巳”的尸体之间的混战。(被利用得还真够彻底的啊,俺老子的弟弟。不过,在把“午”烧死之后,还同时用掐脖子绞杀“丑”和“寅”什么的,在活着的时候绝对是不可能做到的吧。虽说是超规格的大成就,但是——)在断罪兄的表情中,并没有在开始地点向其他战士展现出来的那种轻浮感。反而从他那种悠然而立的态度中,甚至能感觉到某种厚重庄严的风貌。他们兄弟俩或许应该说是有点伪恶的性质吧,因为存在着内向封闭不向外界寻求理解的倾向,平时往往会装成过分轻浮的年轻人的形象——就连弟弟在自己眼前被杀死,这种“演技”也依然在继续,当然也为如此,断罪兄也顺利地将弟弟的那份宝石也拿到手了——实际上,他的性格却是出乎意料的沉着,而且还有着连续几小时都停留在天空上等待时机的耐性,同时更有着对弟弟的战斗、对弟弟尸体的战斗进行分析的卓越智慧。曾经在无数的战场上做过同样观测的身为资深鉴赏家的他,当然不会只是单纯地陶醉于弟弟那令人惊叹的奋战姿态。(——不管怎么说,那两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被打败吧。那么,如果这样的话,俺老子到底该怎么办呢?本来我还打算继续在天上名副其实的作壁上观到最后的关键阶段,但“寅”的话姑且不说,这个能解决身为头号优胜候选者的“丑”的绝佳机会,恐怕还是不应该错过的吧——)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3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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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噜……”只有吼声在空虚地响起。为了设法将死死掐住自己喉咙的断罪弟的右臂剥离开来“寅”拼命用爪子使劲猛抓,但是因为被掐住了脖颈子,实在很难使上劲。在这种情况下就已经说不上什么醉拳不醉拳了,就算想动手去揍抓住自己脖子的对手,本应作为被揍对象的胴体也还在别的地方躺着没起来。虽然没有像“寅”那样发出吼声,但“丑”也同样陷入了和她相近的苦境中。如果用军刀来砍的话,断罪弟的左臂也实在跟“丑”的喉咙太接近了,就算拥有天才的技艺,在这种姿势下搞不好也很容易戳穿自己的喉咙。“丑”的那种充满艺术感的剑术本领,根本就没有把这种只有手臂的敌人考虑在内——不过话说回来,这道力量还真是强得令人难以置信。简直不像是人类可以达到的强度。就算说对方是战士,也还是强得有点夸张。即使是有着傲人的魁梧身躯的“午”,恐怕也没有如此之强的握力吧——难道这也因为他是被“尸体制造者”操纵的尸体的缘故?是所谓的“人类在平时生活中总是对自身力量有所保留而只能发挥出其中的一部分,但是一旦解除限就可以发挥出百分之百的潜在能力”这个理论吗?但即使是这样,抓住两位战士的脖子的腕力也实在强得离谱。
在陷入呼吸困难的状态下,即使是海千山千的老练战士恐怕也无法理解到吧。实际上,这甚至可以说是断罪弟作为蛇的应有姿态。蛇通常都会以身体将猎物团团卷起,紧紧地缠住,然后使劲将对方勒死一把猎物的骨骼彻底勒碎,从而令自己更容易把对方吞下去。现在体现于断罪弟的手臂上的伟业就等同于这个生态习性——所谓的海千山千,本来也是起源于蛇的格言。“咕噜噜噜噜噜噜——”“寅”的吼声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无力——她的嘴巴甚至开始噗噜噗噜的吐出白沬。虽然好像还勉强维持着意识,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丧失意识也是时间的问题。“…………”面对这样的状况,“丑”就发出了“‘寅’之战士,你还能听到么?”这样的呼唤。虽然因为被掐住脖子而发不出大的声音,但“寅”似乎还是听到了。“啊……嗯?”她马上向“丑”回以视线。“怎么啦?你可别叫我叫得、那么随便啊?”大概是因为听到“丑”的声音而恢复了意识,她甚至以蕴含着刚毅的声音这么应道。听她这样回答,“丑”马上微微一笑——是阴郁的微微一笑。“你基于某种理由对我怀有憎恨的感情,这个我已经理解了……不过在理解这一点的基础上,我还是想向你提出协调合作的请求。”“啊、啊啊?你说什么?你这家伙,少跟我说这些让我醒醉的话……”“你放心吧。只不过是为了打破这种状况的暂时性的协调啦。团队作战是生存战的基本……难道不是吗?”“咕……咕噜噜。”听了这样的提议,“寅”以更为强烈、更为激烈的眼神狠盯着“丑”——面对看样子似乎完全不打算接纳提议的“寅”,“丑”继续说道:“我可以保证,只要成功摆脱现在这个状况,在那之后,我会按照你希望的条件,以你希望的形式和你决斗——那是和十二大战没有关系的、一对一的决斗。听好了,并不是你向我提出决斗的申请,而是我向你申请决斗。”“!就好像真的醉醒了似的,“寅”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只要是对“丑”之战士有所了解的人,都应该能理解到他这句话的分量究竟有多重——本来就身为孤高战士的他,光是提出协调合作的请求就已经是很惊人的举动,现在竟然还提出了决斗的申请。“咕……咕噜噜……那、那好吧,就姑且接受你的申请好了。那么……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先不说精神上如何,在肉体上恐怕是已经快到极限了吧。“寅”以催促的口吻向“丑”询问道。“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继续那样吐着白沫就好。”说完,他就集中浑身的力量,将无论被怎么掐着脖子都一直没有放手的军刀朝着“寅”的方向扔了出去。不,他扔的目标,是企图将“寅”的脖子捏碎的断罪弟的右臂——也不是这样。就好像大名鼎鼎的天才也在呼吸困难和痛楚面前败下阵来,手一抖就偏离了目标似的,“丑”投出的军刀朝着“寅”脚下的沥青路面飞去,也没有插进地面,而是“哐啷啷!”的发生了激烈碰撞。
溅出了火花。
“咕噜噜!?”差不多要再次丧失意识的“寅”,顿时一下子醒了过来——那是当然了,不管在什么样的状况下,要是全身都被火焰所包裹的话,不管是谁都会清醒过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倒了下去——虽然“寅”对自己的身体突然间烧起来感到混乱不已,但是从利用军刀故意在她脚下溅起火花的“丑”看来,这完全是理所当然的现象。只要看到口吐白沫的她所吐出的气泡——不,即使不是这样,一旦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酒精味道,那么无论是谁都能推测到,只要有火种,她就会一下子燃烧起来。说什么醉拳而大口大口地吞下了那么大量的酒水,然后甚至连火焰放射器的储罐里的东西都喝光了的她,连吐出來的白沫也是具有可燃性的。“咕……哇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在像咆哮似的大声叫着的同时,“寅”连忙脱掉了被火烧着的外套,然后就在地上打起滚来。虽然这是在遇到火灾被烧着衣服时的正确应对方法,毕竟在这种场合,烧着的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她自己本身,所以不管再怎么滚来滚去,也还是很难把火弄熄——侧眼看着那样的她,“丑”以徒手轻轻将她粗暴地扔出来的、还在燃烧中的外套捡起,仿佛当作斗牛红布似的以迅速的动作卷在掐着自己脖子的断罪第的左臂上。虽然迎面扑来的热气连自己也几乎受不了——但是在这样卷着的期间,“啪嗒”的一声,搞不好几乎就要把他的颈骨掐碎的左臂尸体,突然间急剧丧失了力量。
就像事到如今才终于失去了生命似的,变成了单纯的尸体。
“在付诸火葬后……总算是成佛了吗……”在这么说的同时“丑”就将剥离的手臂随手扔掉了——“呼哈、呼哈……呼~”即使是他也不由得当场蹲下身子,像是很难受似的咳嗽起来。看来即使是天才,在这个局面也还是命悬一线,差点就性命不保了——作为证据,他的喉咙还深深地残留着断罪弟的手印,那简直超出了印痕的程度,皮肤已经被抓破,而且还能看到明显的出血。由“尸体制造者所操纵的“尸体”,只要一动起来就不会停止——不管是被撕开还是切断,各个部位都会分别动起来。不过也存在着轻松阻止了尸体行动的前例——没错,被“丑”轻而易举地杀死的战士“酉”,曾经以“鸟葬”将“亥”的尸体消灭得一块肉也不剩,并加以“供养”。因为“丑”几乎没有怎么跟“酉”说过话,所以当然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前例,更没有亲眼目睹过,但他毕竟是“全杀的天才”——他已经根据来这里之前所目睹的另一个事例类推到了。
所谓的另一个事例,就是“丑”之前没能轻松杀死的“午”的烧死尸体。在金库里面被蒸熟烧熟了的巨汉尸体——虽然直接死因是供氧不足引起的窒息死,但总之那具尸体是完全不会动的纯粹的尸体。就像“寅”一样,当时他也同样为了査探大规模火灾的情况而朝着银行走去,但是在现场发现的那具尸体已经被人取走了宝石,所以那时候也没有怎么在意——他并不是那种想把自己之前没杀死的对手彻底杀死的粘着型的天才——现在想起来,把那个“午”烧死的毫无疑问就是成了“尸体制造者”的手下的“巳”。明明如此,“午”却没有化身为“行尸走肉”——其中必定存在着某个合理性的理由。通过这样的推理,“丑”就独力分析出了“杀死尸体的方法”。“不过这只是单纯地烧起来重新把尸体杀一次罢了。只要以高温烧灭细胞使其坏死,就应该没法再动了。那么……”呼吸困难的状态只持续了数瞬间,“丑”马上就站了起来——虽然受的伤害还没有恢复,但毕竟问題还没有完全解决,现在可不是安心休息的时候——“嗯?”转眼向打着滚的“寅”一看,只见她那边也已经完成了灭火。因为没有得到任何的说明,“寅”起初只感到一片混乱,不过虽说是醉鬼,到底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丑”的意阁。虽然并不是理解了火烧对“尸体制造”有特效或者只要让细胞坏死就行这样的理论性分析——即使不是她,现在也不是有余力去理解这种理论的状况吧——但是对于用火烧尸体的手臂这个作战方针,她还是领悟到了。所以她在沥青路面上打滚的时候,尽管不断将身体外侧的火扑灭,但却反而把掐着自己喉咙的右臂抱在怀里。然后将它烧死了——把尸体烧死了。在全身的火都全被扑灭的时候,折磨了她这么久的纠缠不休的右臂,也同样“啪嗒”的失去了力量——握力已经变为零了。“你……你这家伙——!”虽然她也因此而捡回一条命,但即使如此,她当然也不可能向什么都不说就弄得自己全身着火的“丑”低头道谢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可不只是玩火的恶作剧那么简单啊,咕噜噜噜噜!”“看你这活力十足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影响到待会儿的决斗吧。而且看来也没怎么被烧伤。”面对情绪激动的“寅”,“丑”就只回答了这么一句。没有必要向不道谢的她谢罪致歉——因为从他的角度来看,自己只不过是在达成合作之后按部就班地做出了极其适当的行动,所以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值得被责备的问題,于是就从“寅”身上移开视线,把作为紧急措施粗暴地扔了出去的军刀小心翼翼地捡起,转眼向“还没有结束”的—方看去也就是说——向终于站起身来的断罪弟的无头无臂尸体看去。
“话说……这还这是出乎意料的棘手呢。”在熬过穷途末路的危机后,他的氛围依然如故,还是满脸阴郁的样子——不过那也难怪,毕竟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合适的手段来处理断罪弟的这具无头无臂的尸体。虽说只要像两条手臂那样烧掉就好了,但是现在却没有为此所必需的火种。要是像“寅”那样凭自己的力量把火扑灭的话,光是手臂还好说,但是要把人的整个身体都烧掉可是一项大工程——那也需要相当大规模的火焰才能办到,但是刚才缠绕在“寅”的身体周围的挥发可燃性物质,现在恐怕已经没剩下多少了吧。要是附近有加油站的话还好办,但遗憾的是世上并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虽然在可见范围内有一座毫无意义的发电站,但要是让尸体触电的话,搞不好反而会使其活性化。既然如此就只能以军刀来应战了,但如果鲁莽地将尸体砍断,恐怕又会重新上演像刚才那样的闹剧。砍掉腿的话就是腿分离出来,切开胴体就是内脏分离出来,搞不好就这么从地上爬过去掐“丑”的脖子。“切削杀法”对“尸体制造”来说并不是一种有效的战法,反而只会造成反效果。
……再补充一句,这决不是“尸体制造”的标准运用形式。就算说是“行尸走肉”也有各种各样的类型,其中也有只要击碎头部就无法再动的丧尸——断罪弟之所以如此顽强地持续行动至今,也是因为“卯”之战士作为“尸体制造者”的才能远远超出了常识的范畴——而且断罪弟作为战士也有着丝毫不逊色于“卯”的优秀性的缘故。“地之善导”——通过地面的震动来把握周围状况,他生前的这种近似于声纳的战斗风格,成了他即使被撕成碎片后也能继续战斗下去的深厚执念的根基。如果他在十二大战开始之前没有被杀死,而是作为正常的战士参战的话,他是完全有可能成为有力优胜候选者之一的实力派战士——因为只要充分利用“地之善导”的优势,就完全可以将这座无人鬼城的一切(包括建筑物内部或者地下空间)毫无遗漏地掌握在手里,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寻敌工具。……或许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卯”才会在早期——也太早了吧——将断罪弟杀死,把他收为自己同伴的吧。
“咕噜噜噜〜”就在“丑”束手无策地跟无头无臂尸体相对峙的时候,少了酒臭味却多了焦臭味的“寅”也站起身来,站到了“丑”的旁边——当然,就算说站起身来,对她来说也还是四肢着地的姿势。“你这家伙,待会儿我绝对有话跟你说。”“我愿意洗耳恭听。但是,我可以认为在打倒那具尸体之前都继续维持着协调关系么?”“咕噜噜。”虽然搞不清楚这吼声究竟是代表YES还是NO,但总之“寅”在这时候也没有把爪子对准“丑”的方向。当然,就算她把爪子对准断罪弟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搞不好反而会得到反效果,这一点她刚才也都领教过了。越是把他撕成更多的碎片,越是把他砍成更多的碎块,敌人的数量也会随之增多。回想起来,在十二大战史上也没有比这更滑稽的场面了。因为身为大战的优胜候选者的两人,竟然同时在一具早已死去的战士面前束手无策——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40:00 +0800 CST  
3
(即使这样——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吧。)在遥远的上空中抱着双臂,俯视着这场战斗的断罪兄,以并非鹰眼的龙眼进行分析。(因为束手无策这一点,对俺老子的弟弟来说也是一样的一一在这样的无头无臂的状态下,也无法同时应付两个对手。况且现在也不是“谁先行动就谁输”的那种胶着状态。毕竟对俺老子的不肖弟弟来说,他的最优先事项毕竟还是追踪那个“子”的小鬼嘛。只要“丑”和“寅”意识到这一点,然后背对着俺老子的弟弟一口气逃出去的话,那这场战斗就宣告结束了。不过,身为天才的“丑”大老爷要是做出逃走这样的举动,俺老子倒还真想看一看呢"——不过,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么9)虽然一直都在天上等着机会——也做好了一直等下去的准备,但现在恐怕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吧。身为强豪的“丑”和“寅”都同时受伤的这个时机,正是自己下手搅局的绝佳机会。就算继续等下去,恐怕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得分机会。(嘿嘿嘿……本来我早就放弃了,但真没想到还会有断罪兄弟联手合作的机会呢。就连俺老子也完全没有想象过啊。真是的,兄弟的缘份难道真的是死了也切不断的吗——不过也好啦,在弟弟瀕临危机的时刻赶到现场的超级英雄,无论何时都是哥哥的戏份嘛。)那么,如果要以偷袭来杀死对方的话,究竟该选择哪一方呢?虽然刚才全身着火的“寅”剩下的HP应该不多了,但在这时候还是应该先将天才解决掉吧。没经过多少苦恼就做出了这样的决断,(拜托了啊,老弟——你就这样好好吸引着他们的注意力吧。到时候我会好好供养你的。)
兄长就这样在心中向弟弟许下承诺。
“‘辰’之战士——‘为赚钱玩乐而杀’ 断罪兄弟·兄!”
“‘巳’之战士——‘为赚钱玩乐而杀’ 断罪兄弟·弟!”
就在他准备朝着正下方急速降落的前一瞬间,为了坚定参战决心而报出名号的时候,不知为何好像听到了弟弟的声音跟自己重合在一起——虽然那说到底也只是幻听,但是与此同时,却有一样并非幻觉的东西落到了他的手上。什么?在这个髙度,竟然有东西从上面掉下来?
在比鸟儿和云层还要高的断罪兄的上方,还能有什么东醫西掉下来啊?
是弟弟的新鲜人头。
不,毕竟在切断之后已经过了相当长的时间,现在这样恶劣的保存状态也不能再以“新鲜”来形容了。但是他绝对不会看错跟自己有着同样长相的双胞胎弟弟的容貌。他接到的毫无疑问是断罪弟的人头,决不是什么幻觉或者其他东西。“…………”尽管对这种惊异的展开感到震惊,而且还差点没拿稳弟弟的人头,断罪兄还是思索了起来……他正在思考着能够说明这种状况的理由。(难道是怪雨(Fafrotskies)……!?不,俺老子明明是在比雨云还高的位置,而且也从来没听说过会有新鲜人头的怪雨——所以这应该不是“从上面掉下来”,而应该是“从下面被投掷上来”才对!被投掷到比俺老子的飞行高度还要高的地方——然后在下落的过程中,就正好被我接住了!)但是,到底是谁、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把弟弟的人头投掷到这么高的地方呢?“是谁”这个问题很明显——当然是弟弟尸体的所有者“卯”之战士了。那样一来,目的也同样很明确——就是为了搜索唯一在地上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战士•断罪兄。在和“申”战斗的时候,“卯”曾经把弟弟的头部挂在树枝上当成监视摄像头来使用,这一幕情景断罪兄也看得很清楚——然后,那个“尸体制造者”这次又打算用弟弟的头部来进行空中拍摄吗!从比“鹈之眼鹰之眼”和“天之抑留”还要髙的髙度进行空拍!(那……那家伙竟然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虽然应该也没有料到断罪兄竟然会潜伏在天空上,但结果他的藏身之处还是被发现了。弟弟那跟生前无法相比的混浊的眼睛,正非常明显地注视着兄长的脸——这个映像应该会通过“朋友”的羁绊传送到地上的“卯”那里吧。(可恶……因为光顾着看弟弟的战斗而放松了对其他战士的注意,真是失策……但是,冷静点!不管这个人头是什么时候被投掷上来的,最多也只是被发现了藏身地点而已……就算是身为天才的“丑”大老爷,也不可能向身在这个高度的我发起攻击!)只要留在这里,自己就是安全的。虽然作为代价,自己失去了支援地上的弟弟的好机会,但现在状况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比起杀死“丑”和“寅”,现在首先还是应该确保自己的安全——“好痛!”上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太大意了。虽然只是头颅——虽然只是弟弟的头颅,但那说到底也是“尸体制造者”的眷属啊。就像从胴体被切出来的手臂袭击了“丑”和“寅”那样,断罪弟的头颅也同样是“会动的尸体”——那个头颅就像蛇一样用嘴巴咬住了断罪兄的左侧上臂。(呜……兄弟打架什么的……明明是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过的事啊!)在这么想的同时,断罪兄开始设法将断罪弟从自己身上扯开。幸好不是咬住我的脖子,这样的话,只要牺牲…条手臂,就什么都解决了——尽管断罪兄一边这么想一边应对这眼前的状况,但他弟弟的啃咬攻击出乎意料的有效。他的弟弟是一个很爱努力的人——i并不是被咬到就会传染的那种丧尸,所以这个攻击本身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就因为这一下吃痛,导致他又有一瞬间从本应密切关注的地面上移开了视线。而光是这一瞬间就足够了——足够造成他的死亡。
因为在那一瞬间后,兔子就跳到了他的正面。
那是左右手分别拿着近似于大砍刀的巨大凶刃,有着异样风貌的兔子。“咦……?”“你不知道吗?龙君。兔子呀,是可以跳到月亮上的哦。”兔子一边这么说,一边以捣饼般的熟练动作——
“‘卯’之战士——‘异常而杀’忧城。”
就这样将断罪兄的胴体拦腰砍成了两截。

4
兄弟的缘分,就算死了也不会断绝。事实的确如此——这样一来,兄弟俩都同时被收编到了兔子一伙中,兄长的尸体也英姿飒爽地赶往被两名强敌所包围的瀕临危机的弟弟身边,就像超级英雄的尸体一样。
(〇卯——辰●)
(第八战——完)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41:00 +0800 CST  
第九战逐二兔不得一兔

忧城“我想要朋友。”
详细不明。

1
理所当然的是,兔子不可能跳到月亮去。不仅从生物学来说没有那样的跳跃力,而且身为“尸体制造者”的“卯”之战士忧城,也并不具备那么突出的身体能力——本来的话,那个超高度的世界,应该是只有“辰”之战士•断罪兄才能够存在的没有生存竞争的世界。那样的空中战,简直是发生率比奇迹还要低的场面。那么,他究竟是怎样飞翔到那个高度的呢?那当然是要借助忧的可靠同伴的鼎力协助才能实现的。”
那就是“申”之战士•砂粒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她的尸体——而且这还是只有尸体才有可能实现的协助。因为生前的她是一个世所罕见的和平主义者,她从来没有将自己的力量用在那方面,也不愿意那样做——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只能被重要的同伴所利用的尸骸的她,却没有任何的限制。既没有伦理上的制约,也没有肉体方面的限制的她被评价为如果目标不是停战而是终战的话,就算是宇宙战争也可以在一天之内解决”的英雄,为了“朋友”优城是不会吝惜任何协助的。首先她就将同为尸体的“巳”的头部朝着鬼城的天空用尽全力投掷了上去。虽然把物体投向正上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对她来说却是轻而易举——所有困难的事情,对现在的她来说基本上都会变得很简单。唯一的不安是超越了第一宇宙速度的“巳”的人头说不定会突破地球的大气圈,不过就算真的是那样,对忧城来说也算不上是最恶劣的逆境。因为从得到“申”的尸体的那一刻开始,忧城在十二大战中就已经确保了决定性的有利地位,所以在终局之前就算出现一点点失误也没有太大的影响——而且虽然已经死去,“申”也果然不愧是英雄。将“巳”的人头控制在不至于脱离地球重力的最髙位置,然后顺着圆弧的轨道转向坠落。这样的投掷行动——把人头抛上空中的目的,就正如“辰”在临死前预测的那样,是为了掌握现在已经接近尾声的大战状况。就像“鹈之眼鹰之眼”一样,从上空进行察“巳”的尸体被“寅”和“丑”缠住,然后几乎迷失了作为原本追踪目标的“子”之战士的状况,也跟这个行为存在着关联性。简单来说“申”就是为了探査曾经跟自己躲在同一个匿藏地点的同盟对象的“子”现在的所在位置,才将“巳”的人头扔上了天空——虽然是很讽剌的构图,但更令人觉得讽刺的是,上升到顶点后进人下落轨道的“巳”的人头,竟然碰巧落到了有着相同遗传基因的双胞胎哥哥“辰”的手里。这真的纯粹是碰巧,只不过是偶然的产物。毕竟跟陨石掉下来并不一样,所以尽管不能说是天文学的概率,但至少也低得跟中彩票头奖差不多了。如果说得浪漫点的话,那也许是一直都共同成长、一直都并肩战斗的双胞胎兄弟间的不可思议的羁绊吧。也许是被杀死的弟弟即使以这种方式也还是想跟哥哥见面。然后也正因为如此,“辰”的所在位置就暴露了——就算是落在不同的地点,毕竟“巳”的人头是从比辰更高的高度俯视整个场景,所以“辰”躲在天上这件事本身也是迟早会暴露的吧。但如果不是被弟弟的人头咬住了哥哥的手臂,他说不定也能惊险地躲开突然跳上来的忧城的凶刃。不,之前已经说过,那并不是跳跃——而是同样的投掷。这也还是“申”的功劳。
“申”这次是准确无误地将忧城投掷到了同一个位置。
其动作如果要勉强形容的话,可以说也有点像竞技啦啦队。但是,实际上当然不是那种令人心动的情景了。就跟投掷出人类的头颅一样,将比自己体格还要高大的,男人身体投掷出去这种事,生前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和平主义者是绝对不会做的——然而,现在的她却没有任何的踌躇。就算明知道自己毫不踌躇地投掷上去的忧会毫不踌躇的将“辰”杀死,她也没有任何踌躇一当然,已经死去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她只会遵从优城下达的无机质指令,以无机质的方式忠实执行而已——就算忧城要她将自己投掷到月球上,她大概也会忠实地照办吧。当然,在那之后把随着重力自由坠落的忧城接住,也同样是她的职责范围。至于身体被忧槭所持的巨大双刀“三月兔”和“白兔”砍成两截、继而被吸收为兔子一伙的成员的“辰”——虽然已经死了,但他毕竟拥有名为“天之抑留”的飞翔能力,所以并不需要她来接——况且,就算是新加人的尸体,忧城也不会把对方与作客人看待。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么无论是新人还是老手都是对等的关系。为了跟其他尸体一样公平地下达指令,忧城在高速下坠的过程中也高速地向“辰”下达了指令。虽说在数数的时候是用“一羽二羽”来数,但兔子毕竟没有翅膀。眼前明明有会飞的同他却没有抓住保命,反而是将对方派上战场。如果不是对地上的同伴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虽说信任同伴是作为队伍的率领者理所当然的责任。“嗯嗯,牛、虎……”在履行这一责任的同时,忧城在急速下落的途中暗自数着数字。“还有……三个人。”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42:00 +0800 CST  
2
兔子一伙势如破竹的行军几乎可以说是无人可挡。另一方面,“丑”和“寅”的组合跟“巳”的无头无臂尸体之间的战斗则完全陷入了胶着状态。不,正如“辰”先前在遥远的上空中进行的战况分析那样,这并不是完全的胶着状态,只要丑寅组合选择逃跑的话,也是完全可以逃出去的。但是“丑”之战士基于对自己的自负,“寅”则因为差点被杀死的愤怒,两人都抹去了逃跑这个选项。因此,这种进退维谷的状况看样子还要继续维持下去,然而——
从遥远的上空像轰炸机似的坠落下来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却一下子就破坏了这样的胶着。
下半身在踏碎沥青地面的同时着地,而上半身则漂浮在离地面一米高的位置。就像在血腥类恐怖电影中的某个场面似的,那实在是一幕超现实的光景。本来的话,实现了人类梦想之一的“飞行”的“辰”之战士应该得到的是充满羡慕的目光,但是在“丑”投向被切离了下半身而摇摆不定地浮在空中的上半身的视线中,却充满着纯粹的对丑恶事物的鄙视。如果单纯只是漂浮在空中的上半身还好,可那个上半身却还很珍爱似的抱着那个和自己相貌完全一样的人头,这简直已经超越了血腥和恐怖的领域,反而有点像超现实的搞笑片了。这种像是在开玩笑的——或者说是在玩弄尸体的行为,可以说是“丑”之战士最为厌恶的。……不过,跟“巳”的尸体不同,才刚被杀死的“辰”的新鲜尸体,其切断位置还不断有鲜血流,出,所以有着“见血而醉”体质的醉拳师由于差点被杀掉和差点被烧死而产生的愤怒,也因此而稍微清醒了几分“咕噜噜~”她发出了吼声。不过这并不是作为战士,而是作为酒徒的一种习性——当然,不管怎么说她也不会因为这样就飞扑过去。面对这种从胶着状态发生急剧恶化的状况,她反而是向后倒退起来。形势急转直下——虽说“辰”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实际上也真的是急转直下从天上掉了下来,但是丑寅组合在此前明明还在人数上占着优势,此时却变成了二对二……不对。
应该是四对二。
首先是“巳”的无头无臂尸体,接着是“辰”的上半身和“辰”的下半身,还有就是“辰”的上半身所抱着的“巳”的头部,头数为四——不,头的数量虽然是两个,但敌人的数量却是四个。更重要的是,虽然这对丑寅组合来说是不可能知道的事情,但忧城在这时候已经切换了对“巳”下达的指令。停止对“子”的追踪,跟哥哥一起——作为搅乱战场的断罪兄弟杀死“丑”之战士和“寅”之战士,换句话说就是覆盖了之前的命令。因此对丑寅组合来说,之前还可以选择的“避免战斗”这条退路,现在也已经被堵死了。
忧已经开始着手结束大战了。即使是让“巳”的尸体停止追踪“子”的少年,也不是说要把处理那个满脸倦意的少年的时间延后.只不过是因为刚才将“巳”的透露扔上天进行空中拍摄的时候已经大致掌握了他的逃走路线,所以那边就由距离比较近的“申’,去追踪而已——第十二届十二大战已经进入高潮阶段,现在存活的战士就只有四人,。站在忧城的立场来看,只要杀死“子”、“丑”和,“寅”的话,他就可以贏得优胜了——因此根本没有保留实力的必要,必须速战速决。考虑到“子”的少年实际上只是在到处逃来逃去的事实,只要能在这里击败丑寅组合,他的优胜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当然,“丑”也.同样领悟到了这样的状况——既然“尸体制造者”已经开始调动起全部力量,那么十二大战肯定是已经接近尾声了。也就是说,如果在这里继续拖延时间的话,对方说不定还会出现更多的援军。“‘寅’之战士啊,有没有什么可行的妙计?是妙计也好,或是能摆脱这种困境的特殊技能也好,就算是飞天的能力或者遁地的能力也可以啊。”“真不巧,我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醉拳了……那种身体碎成一块块还能继续行动的对手,我可是完全没有想象过啊。”“唔,是这样么。不过你也没有必要在意,因为我也一样。”反而是身为“单纯而杀”的军刀使用者的“丑”,在目前存活的战士中是拥有最少技能的战土,要以这种异常物为敌的话,恐怕可以说是最不合适的战士了吧——即使不是这样,就算将对手是“尸体制造者”这一点忽略不计,优和“丑”之间实在是太不相合了。像“丑”这种类的天才,就算花一辈子也不可能理解像优这样的奇才——全是一见面就要以命相搏的关系性。“既然如此,虽然不是太擅长,要不就稍微试试施谋用计如何?来久违地考虑一下作战方案吧。你看,那个漂浮在空中的上半身——他后面背着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嗯?我不知道哦?难道不是踉弟弟一样背着相同的火焰放射器吗?正好相反,根据我的臆断,那应该是冷却液的放射器——里面装的东西,恐怕是液氢吧。”“……?那么,液氢到底是什么啊?”“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说——"话还没说完,战斗就已经开始了。看来是对方的无言作战会议先一步结束了——这与其说是多亏了“尸体制造者”的统率力,倒不如说是断罪兄弟从生前延续下来的良好默契吧。哥哥就像扔炮弹似的把弟弟的头部投掷了过来。尽管“巳”的头颅完全被当成球来对待,但是那张嘴巴却没有对此抱怨过半句,反而是大大张开向“丑”这边咬了过来。“这就是所谓的寸长之蛇可吞人——吗?”毕竟也不能用军刀将其切开,考虑到被咬的可能性,轻率地将其挡住也是一种相当危险的行为。或许有人说既然这样就避开就好了,但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被敌人占据自己背后的位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无法预测了。毕竟是体积那么小的头部,一旦离开视野藏在某个角落的话,对应的难度也会随之翻倍。要是再次发生“被从暗处飞出来的人头咬住”这样的危机,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被人头咬住脖子什么的。“呼!”结果,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丑”只得将被扔过来的人头踢向正上方。这虽然是最适当的应对方法,但他采取这样的适当行动,却正是兄弟们期的状况——被踢上天空,在空中不停地全方位旋转的的头部,顿时就化身为拥有三百六十度全景功能的广角相机,通过其眼睛捕捉到的映像,除了反映到“巳”的无头无臂尸体之外,还以身为兔子一伙首领的忧城为中介,同时共享给“辰”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可以说这是为了确保压倒性有利视点而使出的诱导攻击——当然,对“辰”的上半身来说,其实也完全可以由自己来将头抛上天,但还是想同时让“丑”暴露出破绽。在“巳”的头部掉下来之前决出胜负——这就是尸体兄弟的作战方针。或者应该说,这是忧城的作战方针——以“全杀的天才”为对手不适宜展开长期战,他凭本能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如果说“尸体制造者”是全杀的天敌,那么全杀当然也是“尸体制造者”的天敌。
“‘辰’之战士——‘为赚钱玩乐而杀’断罪兄弟·兄!”
“‘已’之战士——‘为赚钱玩乐而杀’断罪兄弟·弟!”
面对如果还活着的话大概会这样自报家门的两人——不,应该说三体——的突击,丑寅组合刻意回应道:
“‘丑’之战士——‘单纯而杀’失井。”
“‘寅’之战士——‘乘醉而杀’妒良。”
身为优胜候选者并只针对技能特化的两名战士,以联盟的方式报出名号的场面虽然非常震撼,但尸体们却不会对此做出任何反应。他们只会继续发起无机质的攻击——而且这将是“丑”和“寅”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立体式和多面式的快攻。不,那甚至已经超越了快攻的境界,简直就是令人双眼剌痛的闪攻。既有上空的俯瞰视点,也有具备飞翔能力的“辰”——虽然“辰”的上半身从一开始就浮在空中,但即使是下半身也当然有着飞翔的能力。比如说不需要将踢腿放下就能实现像游戏里那样的二段跳。从不可能的角度发起攻击可以说是标准的攻击方式,在此基础上,因为本来就已经死了,所有关节都会像球体关|节那样活动,并强行做出常人无法实现的举动。面对从正上方使出一百八十度旋转的螺旋爆拳的“辰”,“丑”只能彻底专于防守。攻击并不仅仅是来自正上方,同时还有来自正下方的攻击——如果说龙从天上攻过来,那么蛇就是从地上攻过来。之前“巳”曾经向“寅”展现过蛇拳的架步,但这次的动作却比蛇拳还更有蛇的感觉。明明躺在地上,却以俊敏的动作爬动和攻击——能像声纳那样通过地面把握战况的“巳”,现在并不是通过脚掌,而是通过全身感受着震动,从比四肢着地的“寅”更低的角度使出毫不留情的踢击。凭借来自飞起的头部的视觉情报和来自地面的震动情报,就像夹击一般使出踢腿攻击,结果“寅”光是保身就已经很吃力了。作为—对临时的搭挡,丑寅组合最多就只能以互相背靠背的姿势迎战,除了互相填补对方的死角之外就别无他法了——面对这种至今从来没有体验过、今后恐怕也不会体验到的全景式猛攻,光是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如果这么说的话,断罪兄弟的配合简直就是超越了人类的领域,已经到达了怪物的级别。更要命的是,丑寅组合还存在着无法做出有效反击的隐情。只要稍有差池,两人搞不好都会被捏碎脖子的苦涩经验,是绝对不可以重蹈覆辙的。在此基础上,如果只是单纯地巩固防守的话,无论是立体式还是多面式的攻击,尸体的动作也是相当缓慢的——只要能做到冷静应对,虽然力量很强,但绝不能说是高速。凭军刀的巧技和醉拳的格挡,至少还是可以完全守住自己的身体——但是,如果这个局面一直维持下去的话,很明显是早晚都会被攻垮的。而且丑寅组合的两人都是相对以进攻为主体的战士对于这种专注于防守的战斗,可以说是比组队战斗还要不习惯。即使是专门对防守特化的防御型战士“午”,也同样倒在了兔子一伙的面前。如果不尽快找到打破僵局的手段,最后就只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就算存在着无法放手进攻的隐情——无法放手进攻的隐情?
“寅”终于理解过来了。虽说有点迟,但也还没到来不及的地步——于是,她立刻就为此开始了行动。目标并不是无止尽地向她使出踢击的“巳”的双脚,也不是如蟹钳般从奇特的角度试图夹击“丑”的胴体的“辰”的下半身,而是不断向“丑”的脖子伸出手来的“辰”的上半身——而且还是那上半身背着的储罐、亦即冰冷放射器“逝女”。尽管不知道它有这么一个充满诗意的名字,也不知道液氢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但是对方明明占据着可以单方面发动攻击的优势,却一直没有向自己使用那个武器——目睹了如此不自然的状况,“寅”也终于凭感觉领悟过来了。在跟“巳”一对一战斗的时候,他明明会毫不留情地向自己喷射火焰啊——难道是发生故障了?不,不对。对“辰”的上半身来说,确实存在着无法使用这一武器的不得已的必然理由。他们之所以能做出随手把头颅扔出去、拿头颅当摄像头用、不把人当人看、不把尸体当尸体看的无机质行为,完全是因为“尸体不会再死第二次”的缘故——那么反过来说,在这种状况下,虽然已经没了性命,但极力避免受到致命伤害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在这种混战状态下使用冷却装置,那么“辰”的上半身搞不好就会攻击到自己的下半身和“巳”的无头无臂尸体了。虽然他们也不会对自相残杀有所顾忌,但冷却是很不妙的。冷却的话——
那就是究极的停止。

楼主 阴婴茔  发布于 2017-06-16 18:44:00 +0800 CST  

楼主:阴婴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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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7-06-17 00: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2-28 12:08:0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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