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陛下,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帝王攻X将军受)

魏渊出去后,叶汀悄然睁开眼睛,随即伸长脖子四下里望着帐外,直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摸进来。

“狐狸,过来!”叶汀招了招手。

进来的是个姿容俊秀,衣冠整洁的年轻男子,不提别的,单这身气度模样,走在军中绝对是个另类。

‘一看就是个衣冠禽兽’那年叶汀看见军师胡礼的时候,如是说。

然而事实证明,胡礼除了穿的比人家正经一点,其余方面跟叶汀几乎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当年在西北时候的,叶汀负责追兔子打鸟,胡礼负责拾柴烧火,军中训练辛苦,大家都瘦了一圈的时候,俩人开着小灶把自己喂得白白胖胖的。

“芜若,你身子好些了么?”胡礼进来后一屁股坐在叶汀床边,左左右右把他看了一圈。

叶汀点了点头:“还成,你这样的军师,我能打十个。”

胡礼:……

“我刚刚去隔壁看了眼小世子,青嫂把他照顾的可好了,白白嫩嫩的,当真可爱的很。”

叶汀眼睛亮了亮:“那是,也不看是谁生的。”

胡礼顺手摸走了桌子上放着的枣片丢在嘴里,道:“叶大将军天赋异禀,自然厉害。”

叶汀欢喜的拽着被角乐呵道:“要不怎么说别人当不了军师,你就能呢。到底是比别人聪明,我跟湛之他们说我家芽儿是我生的,他们都不信。”

胡礼嘴里已经塞满了枣片,诧异道:“你都能徒手用是石子把鸟打下来,生个孩子而已,别人为什么不信。”

“谁知道,不过说起来我刚开始也吓了一跳什么的,哎呀不说这些,你能不能少吃点,这是二哥给我的!”叶汀伸手把胡礼手里抱着的枣片掏出一把。

胡礼依依不舍的看着被掏走的一把枣片,道:“我最近每天忽悠那群狄戎军太累了,你也不说心疼一下我。”

“哦,辛苦你了。”叶汀把枣片又塞给胡礼,道:“这趟津州借兵也是辛苦你,我还担心江放那个老顽固会畏首畏尾。”

“安啦,有我在,你担心什么。”胡礼心满意足的把枣片继续塞嘴里。

叶汀从来不怀疑胡礼的诡辩能力,江放完全是被胡礼给忽悠的借了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华军是一条船了。

“殿下那里如何?”胡礼掸了掸手,正色道。

叶汀眸色深了一瞬,摇头道:“我劝不来,我一提二哥就要冷脸,逼急了就不理我了。”

胡礼吃完了枣片转而把手伸向了一旁的果干,若有所思道:“说来殿下也是恼胥律伤了你,如果你都劝不动……”

叶汀见他吃的欢乐,一巴掌把果干拍开,道:“不能再拖了,你别光吃不干活,快点想想办法。”

话说得急了些,叶汀止不住的一阵咳嗽,脸色发白,顷刻间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头冷汗。

胡礼忙起身凑过去:“别急啊你,我想办法就是了,你好好养身体……”

却因起的匆忙,不小心就一脚踏住衣摆,整个人都朝叶汀扑了过去,若是搁在平时叶汀一只手就能把胡礼拎起来甩一边。眼下浑身的伤,被他压得闷哼一声,顺手捏住他手臂,皱紧眉头低声直咳。

乃至于在魏渊掀开帐门的刹那,就瞧见容貌同样俊秀的俩人抱成一团滚在床上,一个满面通红,一个娇喘微微。

魏渊:……

“堪舆啊。”

“殿下……”胡礼欲哭无泪。

魏渊面无表情的把他从床上拎下来:“最近军饷比之从前略有短缺,今后你每顿多加的那两道菜就取消了。”

胡礼:……

我觉得我还能再解释一下……

叶汀给他甩了个眼色:“狐狸啊,你最近又胖了,少吃点吧。”

胡礼心如刀割般愤愤点了点头:“叶将军说的是。”

魏渊淡淡瞥了他一眼。

胡礼立刻道:“属下还有事务要忙,不打扰叶将军休息了。”说完,一溜烟从帐中跑没影了。

魏渊冷哼一声,将叶汀被压乱的衣衫整了整,道:“在跟堪舆说什么?”

“闲聊。”

“在床上聊?”

叶汀瞪大眼睛道:“怎么会,那是意外,我跟狐狸是清白的……特别白。”

“你以前就喜欢跟他厮混一处。”魏渊不满道。

叶汀刚想要解释什么,忽而眸子一挑,道:“二哥这是吃醋了?”

“并无。”魏渊板着脸否认。

叶汀趁他不备环住他脖颈,吧唧在唇上亲了一口,道:“什么嘛,酸的要命。”

魏渊眸色闪了闪,捏住叶汀的下巴压了下去,将整个人唇齿间搜刮一空,伴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那炭火盆中的火啪的一声爆开,魏渊脑子里的弦也先是断开了一样,翻身扣住叶汀的手,撩开他衣领。

叶汀倒抽一口凉气,忙道:“哥,哎哥哥哥……别……”

“怎么?”魏渊指尖顿了顿。

叶汀慌忙拢好自己衣领,道:“下面伤还没好……”

魏渊身子僵了僵……深吸一口气,重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饶了你。”

“谢二哥不睡之恩。”叶汀笑嘻嘻道。

魏渊把人捂在被窝里,将自己落下的军折取走,这才道:“好好休息,我会命人守着营帐,不准人再进来扰你。”

叶汀:……

看着魏渊走远,叶汀也猛地松了一口气,他真是怕二哥这个时候再要了他。

万一这肚子太争气,那这仗他还打不打了?直接把孩子一路生到皇城,太没脸了……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30 23:47:00 +0800 CST  
二十二.

二月天,狄戎王胥律跟魏渊终于签订了条约,此来一趟,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汀从胡堪舆口中听说的时候,忍不住皱眉:“扯淡,谁他妈扣他夫人了。”

胡礼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叶汀被他看的脸都绿了,恨不得把胥律揪出来再打一顿。

“殿下不肯放过他,哪怕是损兵折将也要为你报断腕之仇。”胡礼一边剥桔子一边说:“胥律也是个能屈能伸的,自断了一根手筋。”

叶汀一怔,随即皱眉:“当真?”

“废话,不然你以为殿下会放他归狄戎?”胡礼啧啧几声,长舒一口气:“这样一来,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叶汀神色微重:“胥律心高气傲,又是个硬脾气,这笔账怕是记在心里了。”

胡礼挑眉道:“他当日自断手筋的时候说,权当是还你的,不后悔。”

叶汀一愣,沉默半晌。

胡礼嗤笑道:“明日他就率部分大军走了,狄戎军一大半都必须要留下祝我军夺王城。这笔买卖,划算。”

叶汀轻笑一声:“如此甚好。”

“你也放下心吧,好好养病,等到过段日子,夺城之战又怎能少了叶将军。”胡礼笑道。

叶汀微微颔首。

……

胥律率军走的那天风很大,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他眯起眸子遥遥看了眼廊州营,许久未动。

副将皆在一旁耐心等候,直到胥律收回目光,策马欲走。

忽而后面传来马车轱辘声,胥律手上一顿,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瞧见,远远有马车行驶至他身侧。

良久,车帘被挑开,是一只素白的手。

病态的白,仿佛连手上淡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修长如冷玉的指尖将帘子拉开,随即从里面缓缓走下来一个身披银色貂裘的男子。

神清骨秀不过若此,哪怕过分苍白了些,身形微晃间也总归容易令人想起玉山将崩之态。

胥律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道:“叶汀,孤知道你会来。”

叶汀微微挑起下巴,冷冷道:“还我。”

胥律笑出声来:“什么东西?”

“明知故问。”叶汀皱眉,冲他摊开手掌,道:“还给我,那是二哥给他媳妇的,你瞎抢什么。”

胥律:……

叶汀冷哼一声:“还不还?”

胥律脸色发青,十分不屑的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块玉玦抬手丢给他:“送孤孤都不会要。”

叶汀伸手接住。

胥律打量了叶汀一眼:“什么时候成娇娘子了,魏渊这样养你还把你养成这幅鬼样子?”

叶汀抿了抿泛白的唇,懒得理他。

“叶汀,孤记得那天你说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胥律语气微冷,今日他所输的,他年必回一分分从魏渊手里夺回来。

这片土地,以及面前这个人。

叶汀冷笑一声,瘦的越发尖巧的下巴再度扬起三分,道:“胥律,今天我再教你另外有一句话,你可一样记好了。”

叶汀转而脸色一沉,一字一句道:“犯我华境者,虽远必诛!”

大风起兮吹迷了人的眼睛,胥律眯起眸子看着面前的人,瑰姿艳逸的容颜,却是一番傲骨铮铮,直入九霄。

风掀起叶汀的头发,颇有几分不羁乱舞之态,胥律痴了一瞬,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叶汀的头发。

亦如心中所想般,柔软清逸。

叶汀猝不及防被胥律揉了一脑袋,登时炸毛道:“胥律你他娘的是不是手贱?”

胥律在叶汀发火前,将一物抛给他,转身上马。

叶汀下意识抬手接住,摊开手心,竟是一枚木雕的护身符一样的项坠,上面刻画着奇怪的图腾。

胥律道:“这是大巫送你的,少司命会佑你的新生子身体康健。”


竦长剑兮拥幼艾。

上面所刻的少司命,一如那天叶汀浑身是血的抱着孩子从产床上下来把剑横在大巫颈前的样子。

叶汀握住手中的项坠,对策马离去的胥律大声道:“代我给大巫说声对不住,我那天不是故意要扒他衣服的!”

胥律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叶汀看着胥律率大军离去,良久才转身回了马车上。

……

炉火盎然,时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暴炭声。

魏渊进来的时候叶汀正在睡觉,脸上映着一层淡淡的薄红。魏渊抬手将大氅扯下,在叶汀床前坐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入手滚烫,也不知何时又烧起来的,魏渊忍不住皱了皱眉。

似乎是被额上的冰凉激了一下,叶汀迷迷糊糊睁开眼,顺势将魏渊的手拉下来亲了一口抱在怀里,喃喃道:“二哥,回来了……”

魏渊也不挣开,指尖搭上叶汀心口,俯下身去吻住他。

叶汀咳了两声,皱了皱眉,侧脸避开魏渊,道:“不要,哥……病着呢,别过了病气给你。”

魏渊微微用力捏住叶汀下巴,有些强劲的压了下去,不同于平日里的浅尝辄止,百般温柔,今天似乎有些急促的掠夺,牙齿磕在叶汀唇上,痛的叶汀闷哼一声,睁开眼睛。

叶汀有些气短,眉头越发紧皱,尝试着推了推,非但没有推开魏渊,反倒是被一把擒住了手腕,压在头顶之上。

被褥之下,叶汀感到双腿被魏渊的膝头分开,这让他愣了一瞬,随即肩头一凉,衣襟已经松散。直至此刻,他才发现二哥是要来真的。

这个有些暴烈的吻未免太过于持久,乃至于本就头昏眼花的叶汀险些直接昏过去。

直到肺里挤入一股燥热的空气,才呛的他连连咳嗽,清醒了几分,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魏渊轻轻拨开乱在叶汀耳畔的头发,看着他额头一层薄汗,脸颊绯红的模样。

“二哥……”叶汀几乎是气若游丝的唤了魏渊一声。

魏渊嗯了一声,伸手将他翻过身去。

叶汀感到背上一轻,衣衫已经被除尽,魏渊微凉的指尖掩着他脊背上微凹的背线一路向下滑去,待落于臀上不轻不重的揉捏了几把,温热的唇已经贴在他肩头轻咬了一下。

“二哥,上我可以,给个理由先。”叶汀不死心的攥紧枕头道。

魏渊指尖沾染脂膏,顺着那撕伤愈合后越发显得娇嫩之处探去。

微凉的手指和灼热的身体毫无缝隙的契合于一起,不管是魏渊还是叶汀都忍不住一个战栗。

犹如天鹅绒般的触感让魏渊眯起了眸子,仿若初次体验般再度往里探去,直到再也无法深入方才停下。

叶汀早已受不住软了身子,呼吸都跟着颤抖起来,一滴汗顺着鼻尖滑下,带出一道痒痒麻麻顺势滴落于枕上,湿了一片锦缎。

水珠在锦缎上晕开,犹如绽放的娇嫩花蕊,渗透于细密的纹路之中,让叶汀视线都跟着一片恍惚。

“现在还要理由吗?”魏渊声音喑哑,偏生该死的惑人,让叶汀身子一颤,半张脸埋入枕中。

“要。”叶汀尾音发颤。

“要什么?”魏渊轻笑一声,舌尖勾起叶汀的耳垂,细细舔在唇齿。

“要你。”叶汀噗嗤一声笑出来,懒洋洋趴在枕上,道:“二哥喂我。”

魏渊在他腰间捏了一把:“待会儿不准求饶。”

叶汀嗯了声,不等说话已经被再送入的手指硌的呻吟出声。

太久没有这样贴近过,叶汀有些受不住,不过三根手指就败下阵来,断断续续呻吟着却也当真没有求饶。

“啊……二哥,慢些……腰疼……”叶汀被撞的胃里竟是起了翻腾,伸出一只手扶住腰身,另一只手无力的搭在枕上。

“叫我名字。”魏渊替他捏了捏腰身,就着那灌了满耳的呻吟喝令道。

“二哥……哥……云琛……呃嗯……”叶汀喘的厉害,这身子不比从前,尚且还很是虚弱,他当真是承不住这般猛烈的撞动,不过片刻,整个人都跟散了架似得恹恹趴在床榻上,细细呻吟着。

魏渊今日倒是颇有兴致般,来来回回要了叶汀数次,直到身下没了声响才发觉人已经撑不住昏了过去。

叶汀睡到半夜被渴醒了,喉咙干痛的让整个人像是搁浅的鱼一样,垂死般难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温热的杯盏已经贴在他唇上,顺势微微低下头,将杯中温茶一饮而尽。

魏渊用指尖擦去叶汀唇角的水珠儿,亲了亲他额头,道:“时间还早,继续睡吧。”

叶汀虚弱的缩在魏渊怀中,贴着他光裸的胸口,带着睡梦中的鼻音软软糯糯道:“二哥,今天去找胥律不过是为了拿回那枚并蒂莲玉玦,当初带着它去了战场,被胥律那混蛋搜刮走了,今日好要回来。”

魏渊身子僵了僵,随即收紧了胳膊,一下下抚着叶汀的脊背:“嗯,二哥知道。”

叶汀忍不住趴在他胸口闷笑几声:“二哥若真是知道,就不会这般折腾我了。”

魏渊:……

叶汀打了个哈欠,喃喃道:“二哥这醋坛子呦……”

魏渊脸上微烫,在叶汀后颈捏了捏,道:“之前怎么不说。”

叶汀懒懒抬了抬眼皮,道:“让二哥先泻泻火,不然我说什么只怕二哥都觉得是狡辩。”

“芜若……”魏渊无奈点了点他眉心。

叶汀笑了笑,翻了个身,调笑道:“二哥想睡我需要理由?当然不需要。二哥是君,我是臣。像我这么忠君的臣下哪里找去。”

“能得芜若是二哥之幸。”魏渊拉起叶汀已经勉强能活动的左手,在他腕上郑重落下几乎虔诚的一吻。

叶汀看着魏渊的眼睛,轻轻与他十指相扣,直到再无一丝缝隙,方才轻声道:“我亦如此。”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30 23:48:00 +0800 CST  
二十三.

红泥小火炉,满帐蕴药香。

叶汀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跟被抽走了全身骨头一样,绵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宋军医看着趴在床上的脸色苍白,眼尾泛红的人,忍不住心里感慨,当年那个整天在校场上活蹦乱跳的叶将军什么时候开始走这个路线了,迟早要完。

叶汀掩唇打了个哈欠,道:“宋老头,早啊。”

“已经过罢晌午了。”宋军医面无表情道。

叶汀扯着唇角笑了笑,将自己身上的被褥拉紧,乏力的歪在枕头上犯迷糊。

“自己的身子也不上心,谁救得了你?”宋军医被气的没脾气了,就差上去戳叶汀脑袋,半晌又道:“受不住就跟殿下服个软,非得死了才甘心?”

叶汀耳朵一热,闷声道:“胡说什么……一把年纪臊不臊?”

“迟早要完。”

叶汀抬了抬眼皮子,道:“哎,我说宋老头。”

“嗯?”宋军医一边写药方一边气冲冲的应了声。

叶汀冲他勾了勾手指道:“呐,我说……帮我个忙。”

“怎么了?”宋军医上前,按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倒是没有昨天烧的厉害了。

叶汀睁着眼睛,正色道:“给我开服药,不能再有孩子了。”

宋军医迟疑一瞬,了然点头:“是打算以后都不要了?”

叶汀呛了一声,怒道:“说的什么话,以后还要给二哥生个能扎俩小辫的姑娘呢。”

“啧。”宋军医摆摆手道:“知道了,就这回。殿下知道吗?”

叶汀摇头:“不知道,这事不用麻烦他了,我自己要不要孩子,还不能做个主了?”

“你如今这个身子也要不得孩子了,我去抓药,你接着睡会儿。”宋军医收拾好药箱。

叶汀弯了弯眸子:“辛苦你啦宋老头。”

宋军医扔下迟早要完四个字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汀趴了一会儿,懒懒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肚子,心道就姑且这样吧,等一切安定下来……

二哥若是喜欢孩子,就多给他生几个。

一个小辫……两个小辫……三个小辫……四个小辫……

叶汀数着小辫子,昏昏沉沉睡过去。



三月春,天气仍旧是有些料峭寒意。

青嫂刚刚喂过孩子,膝头放着一个针线笸箩,正挑着线准备给小世子做个新的小衣裳。

帘子被挑开,叶汀从外头进来,站在火炉旁拍了拍身上的大氅,散散寒气。

“叶将军。”青嫂忙起身一礼,一旁歪着脑袋的小姑娘眼睛一亮,迈着软乎乎的小腿上前去。

叶汀弯唇一笑把跌跌撞撞跑来的小姑娘一把抱在,举在怀里,扯了扯她的小辫子,道:“婠婠今天有没有乖乖吃米糊糊?”

“有,一大碗……”小姑娘奶声奶声的说着,两只小手环住叶汀的脖子。

青嫂有些无奈的笑着,道:“婠婠下来,仔细累着叶将军。”

叶汀笑着道:“她那么小一点点,怎么会累到我。”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细嫩的小脸蛋,这才顺势将婠婠放在榻上,抬手将大氅解开,往床里探去身子,小小的被褥下正乖乖睡着一个娃娃。

“芽儿好像比前段时间又胖了不少,多亏了青嫂,不然军中这么多大老爷们怕是都照顾不好这么小的孩子。”叶汀放轻了声音,伸出指尖轻轻蹭了蹭儿子的小脸蛋。柔软的跟一团棉絮似得,让他整颗心都跟着化了。

青嫂家在陕甘一带,丈夫从军后家中只剩下刚出生的女儿和病弱的母亲。老母亲病体沉疴,没过多久就去了,青嫂待女儿大了些后就想要来看一眼丈夫。三个月前来军中寻夫,却得知丈夫已经没了。

本以为自此孤儿寡母再无依靠,却恰巧叶汀生了个孩子正愁无人照样。

青嫂身家清白,为人敦厚,女儿婠婠年幼,正合适不过,便留在了军中。

叶汀每回来看儿子的时候,顺带也逗逗青嫂家的小姑娘婠婠,梳着两个小辫子的丫头很是可爱,惹得叶汀心里痒痒,惦记着以后也要给二哥生个女儿才行。

也要梳两个会晃晃悠悠的小辫子呀。

外面传来衣料簌簌声,叶汀抬眸一看,是魏渊来了。

“二哥。”叶汀刚唤了声,就听见睡在软榻中间的娃娃闭着眼睛咿呀几声,软软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眸子泛着湿漉漉的水光,像是幼小的麋鹿一样,带着不染纤尘的纯净,小小的唇微张,又是一声不明其意的咿呀。

叶汀怔怔看了会儿,露出个柔软的笑意,将孩子从被褥里抱出来,小心翼翼的拢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假装抱怨道:“真是的,二哥一来芽儿就醒了。哪里像我,每回来芽儿都睡得正香,连个正眼都不舍得给。”

魏渊上前揽住他肩头,顺势朝着怀里中的孩子看去,果真见软绵绵的娃娃不哭不闹的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位爹爹。

“二哥,你瞧着芽儿长得像谁?”叶汀眸如新月,笑着道。

魏渊勾唇轻笑,贴近叶汀耳畔轻声道:“像你,这双眼睛跟你一样好看。”

一旁青嫂低垂着眉眼,安静站着。这样的场景她也不是第一次瞧见了,刚开始还惊慌失措过,如今早已经见怪不怪。

俩人陪了会儿孩子又仔细叮嘱了青嫂几句。

“婠婠,叶叔叔要走了。”叶汀抱住小丫头,顺手又捏了捏她的小辫子。

婠婠乖巧的贴过去,蹭了蹭叶汀的脸颊,奶声奶气的叫了声‘叶苏苏’。

两岁多的小丫头说话还有些不清晰,但听着煞是可爱,叶汀在小姑娘脸上亲了亲,将小丫头递给青嫂。

待叶汀归了自己营帐,刚一入门,就被魏渊从后面抱住。

“二哥?”叶汀一怔,魏渊的手已经顺势贴在他小腹上。

“芜若喜欢女儿,不如跟二哥再生个?这么多回,也不知道你如今肚子里……让宋军医多给你请请脉。”

叶汀讪讪笑着将魏渊的手拂开,道:“二哥,芽儿还小呢。”

魏渊颔首道:“说的也是,只是战事吃紧,竟是连满月宴也不能给芽儿操办一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总是要你跟芽儿受委屈。”

叶汀端着茶杯笑出声来:“这算什么委屈?等芽儿的周岁宴补回来就是了,到时候好好热闹几日。”

魏渊指尖缓缓顺过叶汀的发尾,柔声道:“还有你,等归京二哥用二百八十六抬聘礼娶你。”

叶汀哑然一瞬,道:“可是我家被烧了,怕是凑不出来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还你了。”

“芽儿就是你最好的嫁妆,除此之外,二哥还求什么?”魏渊轻笑一声,将叶汀抱紧。

叶汀想了想,拿着儿子抵嫁妆什么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30 23:50:00 +0800 CST  
魏渊的手细细摹绘过叶汀的眉目,落在唇上时,轻轻揉了揉,道:“芜若,三天后拔寨,下一步便是上京皇城。”

叶汀眸色亮了亮:“休养良久,二哥此次定能一举旗开得胜。”

魏渊微微颔首,握住叶汀的手,道:“芜若你自生了芽儿后,身子亏损的厉害,养了良久也没见气色好起来。芽儿又太小,不适合养在战火缭绕的军营,我已经命人在廊州城里寻了处安静的宅子,你跟芽儿先去住一段时日,待破了皇城,二哥亲自去接你跟芽儿回京,好不好?”

犹如夏雷当空,在夜幕划开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叶汀脑海里的弦砰地一声断裂开来,无数嘶鸣噪杂之声灌入耳中,冲的四肢百骸都冰冷起来,宛如置身寒潭,一口血气压在胸口欲出不出,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狂风吹的杂乱无章的跑马灯,极速的旋转出了一幕幕支离破碎的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天……他躺在榻上,痛的几乎欲死,胥律在他耳畔冷冷道,叶汀,你完了。

叶汀,你完了。

魏渊感到怀中人的僵硬,还不等他仔细看清叶汀脸色就见叶汀一个踉跄从他怀中挣出,两步退到一旁。

“芜若?”

叶汀脸色煞白,出手迅疾在桌案上狠狠一拍,那落兵台上的长剑震起,落入他手中。清脆的一声剑啸,泛着寒光的冷刃已经破风而出,带着翩若游龙之势划开两人间的衣袂。

魏渊未曾反应过来就见那湛湛寒光带着淋漓尽致的杀气一剑刺来,多年的征战让他下意识的一个侧身看看避过剑锋,不等唤声芜若长剑再度斩来,这一次对的是他的眉心,宛如锦鲤腾空而起,卷起腥涩的水气,扑面而来。魏渊腰身一转,一个腾挪再次险之又险的避开,身形还不曾转回,冷刃已经行如鬼魅般带着血腥气贴上他的脖颈。

再进一寸,就是血溅三尺。

而那势如破竹的剑锋已经在瞬息间戛然而止,仿佛世间一切都跟着静止了一样,带着刹那的死寂。

叶汀脸色苍白如纸,但眸子里的杀气则如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煞鬼,片刻后杀意散去徒留下一片戚色。

“二哥,三招。”叶汀看了眼手中的剑,垂眸道:“若不防我,我取二哥性命只要三招。”

“若二哥防我,大抵要多加几招,但总归也只在十招之内。”叶汀有些失魂落魄的垂下剑,轻退两步。

“若二哥拼着回击,我也只需舍了半条命就能斩二哥于剑下。”叶汀抬眸,将手中的剑用力插在地上,看着魏渊。

“芜若……”魏渊脑中有些空白,怔怔看着面前的人。

叶汀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在他面前,垂头道:“殿下,自小你与我就不同,你习的是帝王之剑,在于制衡,敛其锋,收其芒,镇其势。在仁礼,在进退。而我的剑,是臣下之剑,在杀戮,在征战,在开疆,我是你手中的剑,要么进要么折。”

“若殿下嫌我剑锋已钝……”叶汀缓缓抬起头,眸色泛红,却没有半分犹豫,道:“折了就是。”

就折了他吧,死在二哥手里,他此生无憾。但万万不要丢下他,把他仍在一旁,不闻不问,慢慢的等他生锈,像是垃圾一样,再无用途。

这是对一把剑,最大的侮辱。

叶汀心里是莫大的悲哀,鬼使神差的手腕一翻将剑锋反抵在自己颈上,不等再进一寸,就被魏渊徒手握住剑锋。

鲜红顺着指缝落下,滴落在地上,细微的碎裂声像是砸在叶汀心头,让他浑身一颤,恍然醒悟。

他在干什么?

“叶汀,你在干什么!”魏渊满目的不可置信,下意识的攥紧的手让伤口更深,却不及叶汀方才的话落在心口时带来的痛楚。

“二哥……”叶汀愣了一瞬,无措的丢下手中的剑去捧魏渊的手,仓皇道:“二哥,我……”

话还没出口,叶汀身上一紧,已经被魏渊拉起来扣在怀里。

魏渊收拢的双臂像是世间最紧实的牢笼,将他紧紧的禁锢其中,连喘息都困难。

叶汀茫然的紧贴在他身上,许久才伸出颤抖的手回抱住他。

“叶芜若,你以为自己是谁。”魏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字字如刀:“我的弟弟?我的将军?我的手中剑?”

叶汀脑子有些不够用,魏渊很少会冲他发火,可这回他切实感到魏渊是真的恼了。

直到被魏渊粗暴的按在床上的时候,叶汀才一个翻身挣起来,先从衣摆上撕下长布扯过魏渊的手给他包扎上。

魏渊不耐烦的将包扎一半的绷带从手上拽下来,蒙住叶汀的眼睛。

沾染着新鲜血气的绷带让叶汀的视线瞬间血红一片,手腕被扣住压过头顶,挤入双腿见的力道带着隐约的火气。

“二哥,你在生气吗?”叶汀脑子转过弯来,还不等再问一句,下身猛地一疼,整个人差点失声叫出来。

“你说呢?”魏渊恨恨道。

叶汀咬住手背咽下两声痛呼,指尖有些发抖。

魏渊拉开他的手,堵住他的唇,唇齿间的撕咬像是要把叶汀整个人都吞吃入腹般用力。

叶汀睁大了眼睛,脑子里还是一阵阵发懵,他伸手揪住身下的床褥,整个人像是被暴风雨拍打的单薄小船,每一阵风暴都能将他摧毁到支离破碎。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让叶汀脸色发白,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又被魏渊给死死按住。

完了,二哥生气了。

叶汀舌尖抽着凉气,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跟了魏渊近二十年,却不曾想过怎么陪着魏渊走过下一个二十年。他自小就狂的没边儿,不管外人如何评定,他总是由衷的觉得周围那些世家公子都他妈是废材,就自己一个人是人才。别人对此嗤之以鼻,唯有魏渊对此深信不疑。

叶汀年少时曾想,若有人还能助二哥成就大业,除了他外,还能有谁?

现在想来,到底是年少轻狂,大言不惭。到头来,还是成了需要被二哥时时刻刻担心的存在,从此再也没了资格站在二哥身前,为他扫除艰难,荡平险阻。

只能站在他身后了啊……

仰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往前走,然后越来越远。

染血的衣带缚在眼上,魏渊清晰的看到血色被濡湿渐渐晕开……

“芜若,你是我爱的人,是我孩子的生身父亲。我魏渊这辈子如何也不能负了你,你可听清楚了?”魏渊贴在他耳畔,逐字逐句郑重道。

叶汀怔了一瞬,许久才长长叹息一声,一个翻身将魏渊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身上。

他抬手扯开自己眼上的绷带,露出一双皎如明月的眸子,眸色流转间仿若蕴含着星辰的法则。

魏渊指尖一紧,与叶汀十指相扣。

叶汀将散乱的长发从唇间扫开,用那绷带简单绑起,露出半截雪白修长的脖颈。他俯下身去,贴合住魏渊唇畔,轻声道:“二哥,我认了。”

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30 23:52:00 +0800 CST  
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更文狂魔……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30 23:52:00 +0800 CST  
为了宝宝们的好睡眠,楼主只好忍痛把人渣诚的图解给删掉了……
晚安,明天如果有时间,就更下卷了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5-31 23:11:00 +0800 CST  
漏了个小剧场忘记搬过来


【小剧场之黑化的叶子有多可怕】

【殿外】
大臣一:里面在干什么,心方方。

大臣二:天呐叫的好惨,心塞塞。

大臣三:会不会迁怒到我们,心怕怕。

大臣四:听说叶汀在西北的时候就杀人如麻,被称为‘人屠’。

大臣五:听说叶汀在西北的时候喜欢用人的脑袋做酒杯

大臣六:做海碗

大臣七:做马桶

……

【殿内】

叶汀:我发誓要砍你九十九刀,少一刀都不行!

魏昭:嗷呜呜……

叶汀: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七十,七十一,七十二……

魏昭:嗷呜呜!!!

叶汀:别叫,数到哪了?算了从头开始吧。

魏昭:_(:зゝ∠)_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1 18:13:00 +0800 CST  
二十五,

叶汀未曾走出丹凤门,就撑不住跪在了地上。

他眉头紧锁,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冷眼扫了下自己手中那颗血淋淋的头,胃里一阵翻腾,俯身忍不住吐了起来。

半晌,叶汀撑着起了身,捂在小腹上的手紧了紧,咬牙熬过一阵绞痛。

“吓到你了?”叶汀靠着一侧的栏杆,轻轻给自己揉着肚子,半晌才道:“对不起,爹爹给你道个歉,以后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成不?”

回应叶汀的又是一阵细密的痛感,让他不得不撑着腰缓缓坐在地上,阖眸歇息。

这阵疼痛似乎有持续到天荒地老的架势,让叶汀忍不住抓紧了一旁的白玉石栏杆,额头抵在手背上,难受的呻吟出声。

肚子里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揉碎了一样,疼的他直不起腰,半晌才有几分力气站起身来,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天色都黑透了,才走到叶府。

叶府大门早已经变得破落不堪,上面的门头蒙上了蛛网和灰尘。

这块门头上的字是叶家的先祖,罄竹先生亲手所书,曾被太祖皇帝赞为‘笔锋藏风骨,字里见玄机’。

百年的宅院,在金碧辉煌的上京城里仍旧是最为矜傲的存在,可如今除了满目荒凉,再无其他。

叶汀上前,敲了敲门,许久里面才颤巍巍传来一声询问。

“找谁?”

叶汀顿了顿,道:“我,叶汀。”

里面沉默良久,门小心翼翼裂开一个缝,苍老的半张脸从门缝里露出来,那双浑浊的老眼先是一怔,随即满目惊讶,最后老泪纵横。

“大公子……”老管家颤抖着将门打开,不可置信的抬眼看着面前高挑的男子:“大公子,真的是你吗?”

当年叶汀走的时候不过是个未曾弱冠的少年,如今经历了五年沙场征战的他,早已经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浑身披血的样子凌厉逼人。

“陆伯,是我。”叶汀抬手扶住门,轻抽了一口气,压下腹中绞痛。

管事陆伯抹去眼泪,激动道:“早上听闻二殿下和大公子要进城,没想到大公子真的回来了……”

“陆伯,辛苦你们了。”叶汀看了眼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被魏昭逼成如此地步,还能有家仆未散,守住了这一方天地,他已是感激。

“大公子!”陆伯忍不住哽咽道:“这里是大公子的家,也是我们的家,只要叶家还有一寸土在,我们就不会走。”

叶汀攥紧了手中那血淋淋的一团,道:“我既回来了,今后上京就不会再有人敢动叶府。”

他一路往府中走去,一草一木,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再也不会有人拉着他的手,唤声吾儿。

叶府的北处,那里本该是叶府里最为重要之地,叶家的藏书阁。

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

“大公子,老爷和夫人去了后……这里就……”陆伯有些说不下去,手中的风灯被吹得摇晃。

叶汀微微颔首,从陆伯手中接过风灯,道:“去收拾一下吧,我在这单独待会儿。”

“是,大公子。”陆伯得令后,下去唤来几个家生子仆役去拾掇叶汀从前的住处。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1 18:18:00 +0800 CST  
夜风吹得风灯摇曳,两颗一人多高的小松树立在书房之外,是那年大火之后植于此。叶汀父母亡故,却因魏昭的苛责,连衣冠冢都没有一个,二老亡灵无处所寻,骨灰也葬于这藏书阁之下。

叶汀踉跄两步,俯身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头。

“爹,娘……”揉碎了的轻唤匿在夜幕中。

回应他的唯有穿过回廊带出一阵呜咽的风声。

魏昭的头被叶汀摆在一旁,风灯映的头颅可怖诡异,叶汀膝行上前,待走到一处,开始徒手去挖那掺着碎石的地面。

风灯里的白烛渐渐烧尽,四周归于黑暗。

大滴大滴的汗顺着叶汀脸颊落下,砸在地上滚起薄土,叶汀埋头挖了一会儿,忍不住闷哼一声,攥住自己腰间衣裳。汗水落到眼睛里,让眸子满是酸涩,叶汀抬手用袖子盖住眼揉了揉,越揉袖口越是湿润,揉到最后已是撑不住掩面无声落泪。

胡礼找过来的时候,只看见黑暗中,叶汀垂首跪在废墟上,瘦弱的双肩耸动,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令人不忍上前。

许久,胡礼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走过去为叶汀搭在肩头。

叶汀沉默良久,才缓缓抬头看了眼胡礼,手上继续往下挖。

“你来干什么,二哥那边必然很忙,你过去也好帮帮他。”叶汀哑声道。

胡礼道:“殿下那有的是人,不差我这一个。”

叶汀没说话继续往下扒,胡礼拉住他手腕:“找什么,我帮你?”

“不用。”叶汀甩开他的手,继续翻找。

胡礼在一旁安静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芜若,你后悔吗?”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叶将军,不会有人记得当年西北黄沙,血染战场上,叶汀的惊才绝艳,初露头角。也不会有人记得敦煌酒泉,叶汀的箭矢凌霄,纵马沙场,出入万军。

他们只会记得那个目无君上,不顾魏渊命令凭一己之私就斩杀皇族的叶汀。只会记得那个解甲归田,在无荣光的叶汀。

胡礼记得初见叶汀时,漂亮又骄傲的少年高高挑着下巴,看着他道:“哎,小狐狸。记好了,我叫叶汀,将来我的大名定是要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要不要先给你签个名?拿你手里那半斤瓜子做个交换就成。”

名垂千古,流芳百世,明明只差一步,叶汀却选择了背道而驰。

胡礼指尖有些发冷,他蹲在叶汀身旁缩了缩,道:“叶汀好人都让你来做了,你走了之后,殿下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当场要生吃了我一样。”

叶汀叹了口气:“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什么都吃。”

胡礼:……

叶汀低头又扒了一会儿,忽然手触到一青石板,屈指轻叩,中空有音。抹开上面的尘土,指尖摸索出缝隙,一番抬撬,青石板启开的声音沉闷。

胡礼有些诧异,小声询问:“芜若,这……”

叶汀打开青石板,目光落在里面,一箱箱保存完好的俱是古籍。

“叶家的书典,我爹拼死保下的。”叶汀扯过胡礼的衣裳用力把手上的血一点点全部擦去,这才将书籍搬出,整整十二箱。

千金不换的典籍,叶家的瑰宝。

叶汀将额头轻轻抵在箱子上,半晌才喘出一口气,指尖抚过箱沿,心下凄凉。

“芜若,这里还有一个小的。”胡礼指着一个小小的木箱子道。

叶汀过去将其打开,意外的里面一本书都没有。

一柄折断的木剑,一个乌木弯弓,几个做工粗糙的小木雕,还有零星的几页书稿。

叶汀望了良久,才伸手去摸,整条手臂都抖得不成样子。那木剑是叶太傅亲手所折,只因那年叶汀执意要弃文习武。那弯弓是叶汀自己雕的,连弦都上歪了,早不知丢往何处。那时迷了心一样偏要从戎,雕出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来充当敌寇,跟小厮们玩行兵布阵,不亦乐乎,不知被叶太傅训斥了多少回。

胡礼将自己所携的风灯凑近,仔仔细细照了一圈后,心下了然。

叶太傅当年待叶汀很是严格,叶汀从家里走的时候,叶太傅一句话都没有跟儿子说。

那时叶汀心口就憋了一口气,总盼着将来一定要甩老爹一脸军功,也好让他看看,其实他儿子并不是别人口中的无用子。

却不曾想,时至今日,竟是连亲口跟老爹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了。

风吹乱了几页书稿,胡礼下意识的伸手按住,风灯映出一角《与子芜若书》。

叶汀从胡礼手中接过那书信,上面笔记正是自己父亲亲手所书。

胡礼捧着风灯,那灯中烛火隔着青纱笼仍是被吹得摇摇晃晃。叶汀的脸被映的忽明忽暗,借着这一抹淡淡的烛光,胡礼再也不想抬头看第二眼当时叶汀的神情。

直到胡礼把人拥到怀里的时候,才忽然发觉,那因痛苦而浑身发抖的人,不知何时竟是清瘦的硌人。

……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1 18:20:00 +0800 CST  
【番外——与子书】


芜若如晤:父以此书与芜若别,作此书时,父尚世中人,芜若睹此书时,父恐以阴间鬼。念及芜若,泪墨齐下,欲搁笔无法书,又恐芜若不明父心,责父弃芜若而去,遂忍悲而为芜若言之。

父此一生,唯芜若一子,纵身死,最不忍舍芜若。犹记初见芜若时,尚且呱呱一婴孩,仅十余寸。父怯怯捧于手心,视之为珠玉,落于手,刻于心,自此方明,此世间纵有景千万,却不及芜若于父心中分毫。自芜若匐学蹒跚而行至今为朗朗男儿,时已二十年而有余。观此年岁间,与芜若心通之时甚少,念及,心甚悔。

初始,芜若尚在牙牙之际,父心念欲将世至珍物皆与芜若,只恐不得周全,枉屈于吾儿。视吾儿渐长,父心亦变矣,初起盼吾儿为龙凤,光耀门楣,不辱叶家百年之名。遂愈厉,愿芜若堪为大才,担大任。然,芜若自幼时心性顽且跳脱,喜兵戈厌书艺,学术不成,学书不成,学琴学棋俱不成。父谓吾儿怃然,忍而不得,遂呼之为败子,为顽民,为钝童。虽于芜若甚严,然父心为恻之,夙夜忧叹,辗转难寐。芜若不知父心,父亦如此,因而蹉跎积年,徒费矣则多时。若初始为父能解芜若一二则善矣。今念及其事,尤甚悔。

嘉元四十六年,芜若将西北,一去经年。庭有照水梅,芜若走之年父所手植也,今春寒时已繁花似锦,年复年,梅开四度,不见吾儿归。父偶坐于树下弄琴,恍惚犹记那年,芜若持剑和琴而舞,如雷霆收震怒,似江海凝清光。音容笑貌,仿若近在眼耳之畔,伸手欲触之,顷散,无处寻矣。惟其次,是父与芜若唯一善处之时,此外竟不复善坐语矣。芜若去之日,父未与尔言,彼时父心有怨,今思,竟成此生之大恨,悔极。

此四年来芜若未修家书一封,想必吾儿心亦怨父也。虽如此,为父与汝母亦思吾儿朝朝暮暮,恨不能立见汝于顷刻。芜若于沙场之上战功赫,斩首保国,父皆知,深以为荣。而此生恐不得亲赞吾儿矣,又乃父心中一恨。怨天何不宽几,好使得亲言一句,子者父之大骄,从初始至于终,皆然。

此世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若以贪生,重为天下观笑,悲夫?悲夫!故唯有此,其心未悔。芜若已长,父信芜若能徧覆矣。后之路吾儿独下,道经险,勿退缩,时余家训,为一顶天立地之人。父在九泉亦能含笑。

书至此,啼泣再不能笔,月落更惊,当,魂兮归去。

嘉元五十年,父 亲笔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1 18:26:00 +0800 CST  
本来是想放正文的,然而……叶太傅一个文豪设定被一封书信就拉低成了文盲设定什么的,好打脸。所以就放番外了,就当叶太傅太伤心了,所以文化水平直线降低。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1 18:27:00 +0800 CST  
今天没有文更,不如就听说书人来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卖豆花的人,他的豆花不要钱。
他用很长时间去磨豆子,腌调料,蒸豆花,然后挑着担子去了集市上,占据了街头一个小角落里,开始卖豆花。
渐渐地有不少的人都来买豆花喝,卖豆花的人很高兴,一碗接着一碗的盛给大家,他每天用更多的时间去磨豆子,腌调料,生怕卖的豆花不够多,不够大家喝。
后来,卖豆花的人发现,有的人喜欢喝甜豆花,有的人喜欢喝咸豆花,有的人喜欢在里面加黄豆,有的人喜欢在里面放辣子……卖豆花的人有些犯愁,因为他只会做出自己所会的那种豆花,并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喜好。
有的人喝完豆花,发现难喝,于是失望的走开了……
有的人喝完豆花,发现很难喝,于是当着卖豆花人的面吐了出来……
有的人喝完豆花,发现非常难喝,于是不仅吐了出来还摔了碗……
卖豆花的人默默收拾了瓷碗碎片,放到一旁,然后给下个人继续盛豆花。


“豆花,豆花,免费的豆花……”卖豆花的人随口吆喝了一声,努力无视掉摔坏的碗和吐了一地的狼藉,给其余的人盛豆花。


可是有的人觉得,那吐了一地的狼藉,太难看了……看着那些,总觉得口中的豆花都难以下咽了。
有的人觉得,瞧呐,都有人吐出来了,得有多难喝啊,还是不要尝试了。


卖豆花的人挑着担子, 继续回家磨豆子……


或许,他明天还会在这里卖豆花。


或许,他有一天再也不会卖豆花。


但是如果有一天,某个曾经喝过他豆花的人,有那么一刻,忽然想起来:我曾经在某一条街上,喝过一碗豆花,那个味道很好,虽然我记不得卖豆花的人是什么模样,但那豆花的味道,我隐隐还记得。


这,对于那个卖豆花的人来说。


已经足够了。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2 13:40:00 +0800 CST  
m(_ _)m
楼主不是要遁,这两天忙成狗,抱抱各路宝宝们。
_(:зゝ∠)_ 豆花的故事并不是要煽动宝宝们群起而攻之谁,也不针对任何人,只是单纯的希望如果豆花不合口味,至少不要吐在地上或摔掉碗,给还在吃豆花的宝宝们一个干净整洁的小摊子,仅此而已。
翻篇翻篇,不然这楼就要往一种非常非常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完全忘记正文是个什么鬼了233




文楼主还会更的,只是这两天太忙了,等闲了就多更点。
先来个小剧场凑数hhh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4 00:50:00 +0800 CST  
小剧场之音乐会篇(上)

听说皇宫要开音乐会……

魏昭大大第一个来报名了。


《上京欢迎你》

演唱者:魏昭

魏昭: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不管远近都是客人请不用客气。

相约好了在一起,我们欢迎你!

……

胥律:那孤就不客气了,兄弟们,咱们做、客、去!

叶汀:二哥!这是祖宗打下的江山,他居然敢让敌寇进来!

魏渊:不怕,二哥替你弄死他!

魏昭,卒。

(——论魏昭大大卖国的真相)


胥律大王也来报名了

《我爱的人》

演唱者:胥律

他做了他觉得对的选择


我只好祝福他真的对了


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


谁还能要我怎样呢?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他真幸福幸福得真残忍


让我又爱又恨他的爱怎么那么深


我爱的人他已有了爱人


从他们的眼神说明了我不可能


每当听见他或他说我们


就像听见爱情永恒的嘲笑声

……

叶子:二哥你上哪去?


魏渊:点兵!

第二次西北大战开始……

(——论边疆战争是如何展开的)


宋军医表示他也要报名!

《爷是老军医》

演唱者:宋军医

爷是老中医,开着拖拉机,全国各地四处跑,专治吹牛逼。


手拿大哥大,我腰挎BB机,身穿一条大裤衩,特么嘴里叼玉溪。


爷是老中医,整天笑嘻嘻,听见有人吹牛逼,我就是一顿踢。


爷是老中医,我出门也打的,有时候也找俩小伙,玩一把3P。

<( ̄︶ ̄)><( ̄︶ ̄)><( ̄︶ ̄)>

叶子:……

魏渊:天亮了,让太医院破产吧。

(——论老中医和老司机的合体)



狐狸军师也来凑热闹。

《投食歌》

演唱者:胡礼


好饿 好饿 好饿 我真的好饿,好饿 好饿 好饿 我真的好饿
好饿 好饿 好饿我真的好饿,好饿 好饿 好饿我真的好饿

明明今天上午,吃了五碗面!
可是非常奇怪,现在就饿了!
叶子总是说我,平时吃太多
但是人家真的,真的容易饿
一旦自己觉得,肚子非常饿
吐字会不清晰,舌头打卷了
还会全身无力,和唱歌跑调了
叶子他们又要嫌弃我了……~~~~(>_<)~~~~



魏渊:堪舆啊,最近军饷又短缺了,你少吃点吧……

胡礼:_(:зゝ∠)_

(——论养活一只军师需要耗费多少军资)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4 00:51:00 +0800 CST  
一个出本文的稿费下来了,楼主又可以出门浪几天了。
旅游去,等回来的时候再更小叶子。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4 19:41:00 +0800 CST  
小剧场之音乐会篇

《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

演唱者:匿名

渣攻
从你口中说出十分失落
难过
绝世好攻再次擦身而过
我以为不说话不会错
我以为戏份作者会给我
奈何皇宫中,泡干了寂寞
做个攻为何如此折磨
行走在冬夜的皇宫中
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
思考着下一章 如何
假装过的很洒脱
停留在冬夜的皇宫中
无人说 无人讲 我的梦
看吐槽散落在夜幕之中
为戏份朕累了朕哭了
为戏份朕倦了朕痛了
绝世好攻的故事传说
全都是别人家的
行走在冬夜的皇宫中
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
思考着从此后 如何
假装过的很洒脱
停留在冬夜的皇宫中
没人说 没人讲 我的梦
看各路吐槽在夜幕之中
停留在冬夜的皇宫中
干你良 我真的好心痛
还要强颜欢笑的说
被吐槽也没什么
我没说不代表我不会痛
…………


叶子:为什么还有匿名的?二哥这倒霉悲催的是谁啊?

魏渊:。。。。。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6 00:07:00 +0800 CST  
关于叶子为什么没有参加皇宫音乐会:
叶汀听说有音乐会,提前半年准备了一首《圆周率之歌》至今没有记住前二十个数,于是只能取消…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6 11:55:00 +0800 CST  
太子殿下的日常(一)

某天忽然会在御书房看到一封父皇的亲笔留书……

珩儿自幼早慧,再过几年便到了弱冠之年,大可独当一面,既在御书房旁听朝政多年,想必也有自己独到见解,能够堪当大任,将监国之事交给你,父皇无忧,珩儿应不会让父皇失望。你父君昔年征战沙场,时有病体沉珂,如今而立之年,又孕一子,不免让父皇心忧。早年父皇初登基时,亏欠你父君良多,而今想来心里很是后悔。昨日你父君说夜来有梦,想起当年西北风光与那山中茕茕白兔。故而,父皇与父君离京一段时日,欲旧路再行,珩儿勿念。

太子魏珩:……

众臣:陛下说啥?

太子魏珩:我爹爹昨天做梦想吃西北的烤兔肉,于是父皇上班摸鱼去了,把摊子扔给了我。冷漠.jpg(OS:讲道理,说走就走的旅行什么的真是够了……)

众臣:可是陛下和君后刚从江南吃完松子鲑鱼回来没半月……

太子魏珩:高龄孕夫口味不稳定,大家要理解。(讲道理,我爹爹想吃云彩父皇也会想办法去摘,要你们管……)

众臣:下个月的殿试怎么办?

太子魏珩:本宫来主持(OS:讲道理,并不想处理这摊子,心好累…)

然而月余后,魏珩在金殿上看到那惊才绝艳的会元郎时,满心的OS汇成一句话,讲道理,其实这摊子还不是太糟糕……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6 23:31:00 +0800 CST  
太子殿下的日常(二)

已知:时年二月,金殿之上。一字千金,陆家状元。策问一赋,竞相传写。一夜之间,上京纸贵。

求,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陆霖究竟是开了挂还是开了后门?

魏珩答:讲道理,既开了种族外挂又开了某个后门……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6 23:49:00 +0800 CST  
太子殿下的日常三

御书房。

魏渊坐在正桌前批改奏折,太子魏珩坐在侧桌辅以文书,叶汀在桌子底下枕着魏渊的腿睡的正酣。

九瓣莲瑞脑香炉里燃着淡淡薄荷香,地上铺着柔软的流苏绒毯,叶汀束发的羊脂玉簪搁在桌上,鎏金烛台上绘出的龙纹映在他半边熟睡的面庞上。

叶汀一手自然搁在魏渊膝头,一手搭在自己隆起的腰腹上,随着均匀的呼吸,胸口平稳起伏着。散开的长发遮住半边清隽的脸,一双眉头轻皱三分。

太子魏珩有些心疼的低头看了眼爹爹,转而瞄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父皇。

讲道理你们晚上都不睡觉的么,瞅把我爹给累的,好歹还怀着孩子呢,都不年轻了,还这么折腾。

魏渊低头看一眼趴自己膝上睡的糊涂的某人,然后抬头看儿子:“你爹爹困了。”

太子殿下:“嗯……”
看的粗来。

魏渊(慈祥笑):“我带你爹爹回寝宫睡。”

太子殿下:“嗯……”
讲道理父皇,从你坐下奏折才批了两个半。

魏渊:“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太子殿下:“嗯……”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

魏渊:“好想退位……”

太子殿下:“嗯……哎?”

魏渊:“父皇退位,把皇位留给你吧。”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太子殿下:“父皇,祖上并没有帝王春秋鼎盛时期退位的先例,于礼制不符。”
永久性甩锅什么的才不要。

魏渊:“这样啊……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快点退位吗?”

太子殿下:“并没有。”

魏渊:“不然你逼宫吧。”

太子殿下:“。。。”

砰的一声,一只手从桌子下伸出来,随即叶汀兴奋的爬起来,双眼放光:“谁谁谁!谁要逼宫?”

太子殿下:“。。。”
并没有人要逼宫,爹你继续睡好么。

魏渊(面无表情指):“珩儿要逼宫。”

叶汀迅速用玉簪把头发束起一半,咧着嘴角从袖袋里掏掏掏掏掏,掏出一张皇宫地图拍在桌子上。然后从另一个袖袋里掏掏掏掏掏,掏出一堆小兵棋拍在一旁。

“来来来芽儿,爹爹交你部署军队。宫中御林军有五千,其中凤阳门巡逻军有五百,子夜时这支巡逻军会在含元殿前交班,这时丹阳门前还有五百军,东西两侧殿各有三百军,正南正和殿有五百军……如果你要逼宫……只需精兵八百足矣……如此如此……即可……”

太子殿下一脸无奈的看着还在兴奋排兵布阵的爹爹。
讲道理,他真的没想逼宫……

叶汀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魏珩:“怎么样芽儿,听爹爹的保准你逼宫一次就成功!”
快!快!快!夸爹爹炒鸡厉害啊有没有!

太子殿下:。。。
讲道理,这种事情…并不是很想夸……

魏渊甩给儿子一记眼刀:快点夸你爹爹。

太子殿下:“啊……完美……”

叶汀双眼更亮,从袖子里掏掏掏掏掏,掏出一堆兵符:“喏,拿去。这是爹爹当年亲自训练的飞鸿军亲随,给你逼宫用!”

太子殿下:。。。

叶汀(骄傲脸):“我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我是说论军事部署,再坐的各位都是辣鸡。”

辣鸡老公:“芜若说的对。”

辣鸡儿子:“爹爹说的对。”

某个还没出生的小辣鸡表示不服,怒踢两脚。

叶汀捂着肚子趴回去,疼的直抽凉气。

魏渊赶紧把人抱住:“孩子又踢你了?走,咱们回寝宫休息,二哥帮你揉揉。”

叶汀(为难脸):还是不要了…

魏渊:二哥保证就只揉揉肚子。

叶汀:真的?

魏渊:真的……

看着俩人走远的背影,魏珩无语坐在小山一样的奏折中间。。

讲道理,傻爹,那就不可能是真的… …

看着满眼的奏折,太子殿下觉得很有必要效仿父皇,早点生个孩子来逼宫。

讲道理,还没登基就想退位什么的,也是心累。。

楼主 中华说书人  发布于 2016-06-07 19:47:00 +0800 CST  

楼主:中华说书人

字数:210466

发表时间:2016-05-08 08:5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10-24 02:52:20 +0800 CST

评论数:2023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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