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意料之中 （互攻生子……重口？慎入）
37.
医院不是密不透风的墙。
华东临多少听到了风声。
病房里很安静。白色的房间里，唯一的色彩是床头的各色鲜花。华东临躺着输液，杜若时不时和他说上一两句话。
华东翔推开病房门，道：“…哥，嫂子。”
他瞧着华东临的脸色惨白的厉害，知道华东临大概是知道些什么了。
华东临见他进来，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华东翔急忙过去扶他。
“杜若，你先出去。”华东临的声音气若游丝，“我和东翔说会儿话。”
杜若点点头，她是个文静的女子，话很少，眼睛却是红红的。
华东翔挨着床坐下，碰到华东临的手冰凉。
“公司的事，我都知道了。”华东临长叹一声，“是我的问题，治下不严，让人钻了空子。”
华东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露出个微笑，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华家的家业，都砸在我手里了。”
华东翔听了心里一咯噔，急忙道：“哥，哥你别操心，别怪自己。风投本就有风险，市场行情本就不好，我们又正好接到了炸药包。你呢，现在就是要把身体养好，别的事，还有我在呢。你这病，别说公司破产了，就是我砸锅卖铁也得给你治好了。”
华东临深深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他的思绪飞到了天外。
这个弟弟自己从小眼看着长大，没受过大挫折，也没吃过什么苦。心眼也好，对人没啥防备。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他这做哥哥的，怎么能放心呢。
华东翔那个男朋友沈思诚，他看着也不放心。
常言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他看出来了，华东翔用情用的太深了。失而复得之后，弟弟已经到了对方要什么给什么，毫无保留的付出的地步。
华东翔自我的边界线已经崩塌了。
这样的感情，虽然浓烈，但实际上极其脆弱。一丝一毫的背叛都会使他崩溃的一败涂地。
太危险了。
但他并没有劝华东翔分手。他知道只要沾着沈思诚，任何坏话华东翔都听不进去。
华东翔这时候还在说些宽慰他的话，劝他养好身体。他听了只是想笑。他看出来了，华东翔在最近的日子里消瘦了，憔悴了，但华东翔还在努力让他宽心。
他抬起另一只没输液的手，握住华东翔，说道：“东翔，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看我，我很高兴。”
华东临顿了顿，用十万分认真的表情看着华东翔，接着说：“你要记着，钱没了可以再赚，欠的债拥总有一天能还上。你是华家二十多年养出来的人，任何时候，不论活成什么样子，别失了你做人的骨气！”
华东翔很少听到他哥用这样严肃的口气教育自己，不知不觉就挺直了脊背。
他哥的话像是戳中了他的心，把他的郁闷忧愁挥扫一空。他暗暗想到：那当然了，商道上的老华家，就算没了钱，照样是一声傲骨。
他把华东临这句话在心里珍之重之的记下，暗下决定一定要找出问题的解决办法。只听得华东临又长叹一声，道：“东翔，华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医院不是密不透风的墙。
华东临多少听到了风声。
病房里很安静。白色的房间里，唯一的色彩是床头的各色鲜花。华东临躺着输液，杜若时不时和他说上一两句话。
华东翔推开病房门，道：“…哥，嫂子。”
他瞧着华东临的脸色惨白的厉害，知道华东临大概是知道些什么了。
华东临见他进来，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华东翔急忙过去扶他。
“杜若，你先出去。”华东临的声音气若游丝，“我和东翔说会儿话。”
杜若点点头，她是个文静的女子，话很少，眼睛却是红红的。
华东翔挨着床坐下，碰到华东临的手冰凉。
“公司的事，我都知道了。”华东临长叹一声，“是我的问题，治下不严，让人钻了空子。”
华东临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露出个微笑，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华家的家业，都砸在我手里了。”
华东翔听了心里一咯噔，急忙道：“哥，哥你别操心，别怪自己。风投本就有风险，市场行情本就不好，我们又正好接到了炸药包。你呢，现在就是要把身体养好，别的事，还有我在呢。你这病，别说公司破产了，就是我砸锅卖铁也得给你治好了。”
华东临深深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他的思绪飞到了天外。
这个弟弟自己从小眼看着长大，没受过大挫折，也没吃过什么苦。心眼也好，对人没啥防备。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他这做哥哥的，怎么能放心呢。
华东翔那个男朋友沈思诚，他看着也不放心。
常言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他看出来了，华东翔用情用的太深了。失而复得之后，弟弟已经到了对方要什么给什么，毫无保留的付出的地步。
华东翔自我的边界线已经崩塌了。
这样的感情，虽然浓烈，但实际上极其脆弱。一丝一毫的背叛都会使他崩溃的一败涂地。
太危险了。
但他并没有劝华东翔分手。他知道只要沾着沈思诚，任何坏话华东翔都听不进去。
华东翔这时候还在说些宽慰他的话，劝他养好身体。他听了只是想笑。他看出来了，华东翔在最近的日子里消瘦了，憔悴了，但华东翔还在努力让他宽心。
他抬起另一只没输液的手，握住华东翔，说道：“东翔，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看我，我很高兴。”
华东临顿了顿，用十万分认真的表情看着华东翔，接着说：“你要记着，钱没了可以再赚，欠的债拥总有一天能还上。你是华家二十多年养出来的人，任何时候，不论活成什么样子，别失了你做人的骨气！”
华东翔很少听到他哥用这样严肃的口气教育自己，不知不觉就挺直了脊背。
他哥的话像是戳中了他的心，把他的郁闷忧愁挥扫一空。他暗暗想到：那当然了，商道上的老华家，就算没了钱，照样是一声傲骨。
他把华东临这句话在心里珍之重之的记下，暗下决定一定要找出问题的解决办法。只听得华东临又长叹一声，道：“东翔，华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39.
沈思诚走到楼梯拐角处，确认了四周没人，才停下来，卷起裤子看了一眼。
小腿肚上一条红色裂口，血正从里面不断往外流。
他放下裤脚遮住伤，心里想着：没关系，反正是最后一次。
他到铁栅栏后面还了号码牌，在等手续的时候，前往大堂另一边的护士站处理伤口。
极乐的护士站是标准规范的。
毕竟这里玩的浪，电击窒息之类的，处理不好会出事。
他坐在那，等着护士给他消炎后包扎，意外看到了个熟人。
“廖宇泽？”他打招呼，露出惯有的职业微笑：“来这找人？”
红酒商人有点意外，回过头来：“沈总？在这也能见到你，人生何处不相逢。”
廖宇泽在他旁边坐下，如同个打开的话匣子：“不瞒你说，我今天第一次来。”
“我在这没熟人，本来想随便找个M玩一手，谁知道刚才柜台的人告诉我，今天有个排位靠前的M销户了，系统里名单变动，约不了新人。”廖宇泽道。
沈思诚淡笑不语，心想：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搅你兴致的人正在你面前坐着。
廖宇泽看到护士给沈思诚处理伤口，认出那是鞭子抽的，啧了一声：“你的S这么狠？下手没个轻重的。”
他看着沈思诚的侧脸，道：“要不你换人吧，跟我玩玩？我很有分寸的。”
廖宇泽看沈思诚不说话，脑袋里忽然灵光乍现，恍然大悟：“…你就好这口的？你的S是华东翔？”
沈思诚心里漏了一拍。
华东翔…华东翔怎么能是他的S呢！华东翔怎么能沾染这些东西！华东翔要是知道了……
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华东翔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他？会怎么想他？
他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人，决不能再次失去了。
他看着廖宇泽的目光也连带着不友善，也暗自怪自己上次多嘴。
为今之计，只有全部否认掉。
谁知道这两个商道上的人有没有机会互相认识。
沈思诚摇头：“我不玩这个，我是有点私事。”
廖宇泽看他不愿说，也就不在多嘴。
两人一阵沉默，沈思诚处理好了伤口，也就站起身跟对方道别：
“再见，廖宇泽。祝你找到合适的M。”
沈思诚走到楼梯拐角处，确认了四周没人，才停下来，卷起裤子看了一眼。
小腿肚上一条红色裂口，血正从里面不断往外流。
他放下裤脚遮住伤，心里想着：没关系，反正是最后一次。
他到铁栅栏后面还了号码牌，在等手续的时候，前往大堂另一边的护士站处理伤口。
极乐的护士站是标准规范的。
毕竟这里玩的浪，电击窒息之类的，处理不好会出事。
他坐在那，等着护士给他消炎后包扎，意外看到了个熟人。
“廖宇泽？”他打招呼，露出惯有的职业微笑：“来这找人？”
红酒商人有点意外，回过头来：“沈总？在这也能见到你，人生何处不相逢。”
廖宇泽在他旁边坐下，如同个打开的话匣子：“不瞒你说，我今天第一次来。”
“我在这没熟人，本来想随便找个M玩一手，谁知道刚才柜台的人告诉我，今天有个排位靠前的M销户了，系统里名单变动，约不了新人。”廖宇泽道。
沈思诚淡笑不语，心想：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打搅你兴致的人正在你面前坐着。
廖宇泽看到护士给沈思诚处理伤口，认出那是鞭子抽的，啧了一声：“你的S这么狠？下手没个轻重的。”
他看着沈思诚的侧脸，道：“要不你换人吧，跟我玩玩？我很有分寸的。”
廖宇泽看沈思诚不说话，脑袋里忽然灵光乍现，恍然大悟：“…你就好这口的？你的S是华东翔？”
沈思诚心里漏了一拍。
华东翔…华东翔怎么能是他的S呢！华东翔怎么能沾染这些东西！华东翔要是知道了……
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华东翔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他？会怎么想他？
他好不容易才追回来的人，决不能再次失去了。
他看着廖宇泽的目光也连带着不友善，也暗自怪自己上次多嘴。
为今之计，只有全部否认掉。
谁知道这两个商道上的人有没有机会互相认识。
沈思诚摇头：“我不玩这个，我是有点私事。”
廖宇泽看他不愿说，也就不在多嘴。
两人一阵沉默，沈思诚处理好了伤口，也就站起身跟对方道别：
“再见，廖宇泽。祝你找到合适的M。”
40.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抱在一起亲了一会儿。
“沈思诚有一种魔力。”华东翔心想，“能让我从忧愁中，逃离片刻的能力。”
他们拥抱在一起，双腿纠缠，互相攻占对方的唇齿。
怀里的沈思诚睁开眼睛，凝望着他，又伸舌向华东翔口腔深处探去。
沈思诚亲了一会，牙关轻合，轻咬在对方的下唇上，道：“你不专心。”沈思诚退出来，舌尖勾勒着对方的唇线：“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他沿着华东翔下颌的曲线向下，咬着对方咽唾沫时滚动的喉结，充满暗示性的，抬头望向华东翔的眼睛笑：“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说。”
“操…”华东翔一笑，把沈思诚的身子捞起来：“沈思诚，你就是会撩拨我。”他翻身占据了主动的位置，用不正经的语气学霸总说话：“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说吧。”沈思诚被他压住，抬起下巴示意他。
“…我在想我们家。”华东翔叹口气，“我到底该咋办啊？我要是去打工，几辈子都不一定能不起。”
“公司的注册人是我爹，债主和银行马上就要开始拼命找他了。他得找地方避避。估计再过两天，连我也联系不上他了。”
“我爹本来几年前退了，大可以卷铺盖走人，但我可跑不了。我哥还在医院躺着，我跑了，我哥咋办。”
华东翔卷起沈思诚的上衣，低头在腰腹上亲了一口：“我干脆去赌算了，说不定还能发大财。”
他话音刚落，沈思诚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华东翔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华东翔被他打的一愣，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指头印，抬头看着沈思诚胸膛剧烈的起伏，连脸都涨红了。
华东翔伸手捂住自己半边脸，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试探性的问道：“…你生气了？”
“不准你去赌。”沈思诚声音嘶哑着，像是被戳到了禁区：“赌这个东西，一辈子不准你去碰！”
华东翔不明所以。但看沈思诚真生气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讨好道：“好，不赌不赌…我说着玩呢…你别生气。”
沈思诚听了，慢慢消了气，扯过旁边的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他的声音从枕头里闷闷的传出来：“要做就做。”
“不做，不做。”华东翔马上接话，他不会火上浇油，这时候做，两个人都有心事，快活不起来。
沈思诚的心事会一直捂着，但华东翔的心事捂不住。
他等了一会，估计沈思诚已经消了气，开口说道：“诚诚…我后怕。”
“我今天去医院看我哥，他精神状态很差…”华东翔见沈思诚不打断他，也就接着往下说：“我哥从小就是被当成家族继承人培养的，他生下来落地的使命就是干这个……”
在华东翔这个当弟弟的眼里，华东临过去的二十几年都是围着家族的事业打转。华东临人生中所有重大转折点时做的决定，他的精力分配，时间花费，全都以“如何更好的继承家业”为导向。
和华东翔不同的是，这份事业，早就进入了华东临的这场生命。
“我哥是个骄傲的人。”华东翔说道，“这份事业，就是他的脊梁。我简直不敢想象，现在这脊梁断了，对他来说会是怎样。”
华东翔停住了，他回想起下午在医院时华东临严肃的教导：
“你是华家二十多年养出来的人，任何时候，不论活成什么样子，别失了你做人的骨气！”
以及最后的那句长叹：“东翔，华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华东翔浑身颤抖起来——
这些话，现在再想来，怎么听怎么像诀别。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又抱在一起亲了一会儿。
“沈思诚有一种魔力。”华东翔心想，“能让我从忧愁中，逃离片刻的能力。”
他们拥抱在一起，双腿纠缠，互相攻占对方的唇齿。
怀里的沈思诚睁开眼睛，凝望着他，又伸舌向华东翔口腔深处探去。
沈思诚亲了一会，牙关轻合，轻咬在对方的下唇上，道：“你不专心。”沈思诚退出来，舌尖勾勒着对方的唇线：“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他沿着华东翔下颌的曲线向下，咬着对方咽唾沫时滚动的喉结，充满暗示性的，抬头望向华东翔的眼睛笑：“你不说，我有办法让你说。”
“操…”华东翔一笑，把沈思诚的身子捞起来：“沈思诚，你就是会撩拨我。”他翻身占据了主动的位置，用不正经的语气学霸总说话：“男人，你这是在玩火。”
“说吧。”沈思诚被他压住，抬起下巴示意他。
“…我在想我们家。”华东翔叹口气，“我到底该咋办啊？我要是去打工，几辈子都不一定能不起。”
“公司的注册人是我爹，债主和银行马上就要开始拼命找他了。他得找地方避避。估计再过两天，连我也联系不上他了。”
“我爹本来几年前退了，大可以卷铺盖走人，但我可跑不了。我哥还在医院躺着，我跑了，我哥咋办。”
华东翔卷起沈思诚的上衣，低头在腰腹上亲了一口：“我干脆去赌算了，说不定还能发大财。”
他话音刚落，沈思诚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华东翔脸上，“啪”的一声脆响。
华东翔被他打的一愣，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五个指头印，抬头看着沈思诚胸膛剧烈的起伏，连脸都涨红了。
华东翔伸手捂住自己半边脸，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试探性的问道：“…你生气了？”
“不准你去赌。”沈思诚声音嘶哑着，像是被戳到了禁区：“赌这个东西，一辈子不准你去碰！”
华东翔不明所以。但看沈思诚真生气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讨好道：“好，不赌不赌…我说着玩呢…你别生气。”
沈思诚听了，慢慢消了气，扯过旁边的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他的声音从枕头里闷闷的传出来：“要做就做。”
“不做，不做。”华东翔马上接话，他不会火上浇油，这时候做，两个人都有心事，快活不起来。
沈思诚的心事会一直捂着，但华东翔的心事捂不住。
他等了一会，估计沈思诚已经消了气，开口说道：“诚诚…我后怕。”
“我今天去医院看我哥，他精神状态很差…”华东翔见沈思诚不打断他，也就接着往下说：“我哥从小就是被当成家族继承人培养的，他生下来落地的使命就是干这个……”
在华东翔这个当弟弟的眼里，华东临过去的二十几年都是围着家族的事业打转。华东临人生中所有重大转折点时做的决定，他的精力分配，时间花费，全都以“如何更好的继承家业”为导向。
和华东翔不同的是，这份事业，早就进入了华东临的这场生命。
“我哥是个骄傲的人。”华东翔说道，“这份事业，就是他的脊梁。我简直不敢想象，现在这脊梁断了，对他来说会是怎样。”
华东翔停住了，他回想起下午在医院时华东临严肃的教导：
“你是华家二十多年养出来的人，任何时候，不论活成什么样子，别失了你做人的骨气！”
以及最后的那句长叹：“东翔，华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华东翔浑身颤抖起来——
这些话，现在再想来，怎么听怎么像诀别。
42
华东翔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要参加亲人的葬礼。
之前结婚的时候，他觉得和华东临变成了两个家的人。
现在，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失去的时候，千百般的懊悔都涌上心头。恨自己的不懂事，恨自己的不够珍惜。
不是不珍惜，是不够。失去了之后，之前怎样珍惜都显得不够。
现在的华东翔，才真正体会到哥哥最后的那句话：“华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千钧之重。
华东翔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要参加亲人的葬礼。
之前结婚的时候，他觉得和华东临变成了两个家的人。
现在，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失去的时候，千百般的懊悔都涌上心头。恨自己的不懂事，恨自己的不够珍惜。
不是不珍惜，是不够。失去了之后，之前怎样珍惜都显得不够。
现在的华东翔，才真正体会到哥哥最后的那句话：“华家的未来，就靠你了。”
千钧之重。
前不久请来参加婚礼的人，又不得不前来参加华家大少的葬礼。
华东翔为了华东临的葬礼忙的团团转，自然也没心思注意到沈思诚的反常。
沈思诚近些日子食欲不振，早晨起来嘴里发苦，嗜睡乏力。但沈思诚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只道是自己因华东翔的近况而忧心忡忡，多休息自然就会好了。
华东翔这辈子为华东临挑过各式各样的礼物。最后这一件，是蓝底白花的花圈。
悼词的内容没什么稀奇，无非是歌功颂德，愿逝者安息。亲友发表讲话时，讲话的人是华国亮。华东翔瞧着自己年近六十的父亲，神色平静的叙述哥哥的生平。这位老企业家，最后肯定道：“华东临是个年轻有为的人，为我们一家做出了贡献。”华国亮说到这停顿了一会，离话筒远了点开始一阵咳嗽，平复下来情绪后接着说：“他今天躺在这里，是天妒英才，造化弄人。愿华东临安息，黄泉路上一路好走。”
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出口的悲苦。
瞻仰遗容的时候，华东翔的情绪很稳定。他跟在华国亮后面，绕行一周，庄严肃穆的三鞠躬。
他最后拍照留念了一阵子，等着主持人宣布火化开始。
目送遗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着，缓缓入炉。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所有关于这个人的恩怨情仇，都变成了回忆里的录像带，还有现实中的一张纸。
华东翔为了华东临的葬礼忙的团团转，自然也没心思注意到沈思诚的反常。
沈思诚近些日子食欲不振，早晨起来嘴里发苦，嗜睡乏力。但沈思诚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只道是自己因华东翔的近况而忧心忡忡，多休息自然就会好了。
华东翔这辈子为华东临挑过各式各样的礼物。最后这一件，是蓝底白花的花圈。
悼词的内容没什么稀奇，无非是歌功颂德，愿逝者安息。亲友发表讲话时，讲话的人是华国亮。华东翔瞧着自己年近六十的父亲，神色平静的叙述哥哥的生平。这位老企业家，最后肯定道：“华东临是个年轻有为的人，为我们一家做出了贡献。”华国亮说到这停顿了一会，离话筒远了点开始一阵咳嗽，平复下来情绪后接着说：“他今天躺在这里，是天妒英才，造化弄人。愿华东临安息，黄泉路上一路好走。”
白发人送黑发人，说不出口的悲苦。
瞻仰遗容的时候，华东翔的情绪很稳定。他跟在华国亮后面，绕行一周，庄严肃穆的三鞠躬。
他最后拍照留念了一阵子，等着主持人宣布火化开始。
目送遗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着，缓缓入炉。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所有关于这个人的恩怨情仇，都变成了回忆里的录像带，还有现实中的一张纸。
44
此刻不会永恒，时光总会流逝。
日子还在继续。
华东翔开始厚着脸皮找亲戚朋友借钱。他一辈子没干过求人的事，此时撇下脸面来，实在是形势所迫。
沈思诚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生疼，主动提出要开自己的金库，被华东翔按着手拒绝了。
华东翔道：“我家的房子没两天就要被银行收了，你给我个地方住，已经很好。再用你的钱，以后我在你面前就矮了一节。”
沈思诚懂他的意思。
不到万不得已，华东翔绝不会朝他开口。
华东翔有自己的尊严，沈思诚要护着这份尊严。
就算华东翔在外面受尽冷眼和嘲笑，在家里他仍然是和沈思诚平起平坐的人。
此刻不会永恒，时光总会流逝。
日子还在继续。
华东翔开始厚着脸皮找亲戚朋友借钱。他一辈子没干过求人的事，此时撇下脸面来，实在是形势所迫。
沈思诚见他这个样子心里生疼，主动提出要开自己的金库，被华东翔按着手拒绝了。
华东翔道：“我家的房子没两天就要被银行收了，你给我个地方住，已经很好。再用你的钱，以后我在你面前就矮了一节。”
沈思诚懂他的意思。
不到万不得已，华东翔绝不会朝他开口。
华东翔有自己的尊严，沈思诚要护着这份尊严。
就算华东翔在外面受尽冷眼和嘲笑，在家里他仍然是和沈思诚平起平坐的人。
一周后华东翔接到了他爹的电话。自从葬礼之后，他几乎和他爹断了联系。
电话那头的华国亮道：“东翔，我要走了。”
华东翔心知这是迟早的事，也不惊讶，只问道：“何时走？我去送你。”
华国亮道：“…你不用来，家里现在形式紧张，你…顾好自己。”
华东翔听着，沉默了一会：“…你总要告诉我你去哪里。”
他听见电话那头没了声响，不知是不是掉线了，试探性的道：“…爹？”
他这一声爹，喊得老爷子心里一抖。华国亮在这个时候选择逃跑，是将烂摊子全甩给了小儿子。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但不跑又不成。
万一被找上门，要的是命。
老头子权衡了一下，这事他本来不准备告诉任何人，但面对自己儿子，他开口了：“去洛杉矶。你之前在那儿买的房子，家里还留着。”
他停了一下，想到自己一走就是杳无音讯，不知道要多久，要趁现在多跟儿子说几句话：“坐你雷叔的飞机过去。别担心…明天一早就走。”
“雷叔？那个搞房地产的雷叔？靠谱吗？”
“靠谱。你爹之前救过他女儿，对他们家有恩。东翔啊…这个时候，华家的人都不靠谱，还是外姓的人靠得住。”
华东翔听出爹心中有气，他劝了华国亮几句，最后说道：“爹，家里的债，我会想法子解决的。到时候再让你风光的回来。”
电话那头华国亮听了叹道：“…好。东翔，华家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很好。”
华东翔知道有人开始找他爹了。
但晚上洗漱完，熄灯躺在床上的时候，沈思诚问起时，他还是把这消息抖了出去。
“沈思诚什么都该知道，我和他现在是一体的。我不该瞒着他。”华东翔心想。
他会后悔的。
电话那头的华国亮道：“东翔，我要走了。”
华东翔心知这是迟早的事，也不惊讶，只问道：“何时走？我去送你。”
华国亮道：“…你不用来，家里现在形式紧张，你…顾好自己。”
华东翔听着，沉默了一会：“…你总要告诉我你去哪里。”
他听见电话那头没了声响，不知是不是掉线了，试探性的道：“…爹？”
他这一声爹，喊得老爷子心里一抖。华国亮在这个时候选择逃跑，是将烂摊子全甩给了小儿子。他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但不跑又不成。
万一被找上门，要的是命。
老头子权衡了一下，这事他本来不准备告诉任何人，但面对自己儿子，他开口了：“去洛杉矶。你之前在那儿买的房子，家里还留着。”
他停了一下，想到自己一走就是杳无音讯，不知道要多久，要趁现在多跟儿子说几句话：“坐你雷叔的飞机过去。别担心…明天一早就走。”
“雷叔？那个搞房地产的雷叔？靠谱吗？”
“靠谱。你爹之前救过他女儿，对他们家有恩。东翔啊…这个时候，华家的人都不靠谱，还是外姓的人靠得住。”
华东翔听出爹心中有气，他劝了华国亮几句，最后说道：“爹，家里的债，我会想法子解决的。到时候再让你风光的回来。”
电话那头华国亮听了叹道：“…好。东翔，华家有你这样的儿子，就很好。”
华东翔知道有人开始找他爹了。
但晚上洗漱完，熄灯躺在床上的时候，沈思诚问起时，他还是把这消息抖了出去。
“沈思诚什么都该知道，我和他现在是一体的。我不该瞒着他。”华东翔心想。
他会后悔的。
45
华东翔收到飞机失事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的大下午。
他拿着手机，听那头的雷叔说：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失联了。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
“失联了，掉海里了。”中年人重复了遍，“那是公海，附近没有岛屿，我们家的飞机是私家飞机，估计打捞上来的希望渺茫。”
换句话说，尸骨无存。
华东翔的脑袋里一片白光，像被人扇了个巨大的巴掌。他身体一歪，站不住，急忙找了面墙扶着蹲下，嗓子哑了半天，开口：“…那我爹……”
中年人叹了口气。
雷叔一叹气，华东翔知道这事完了。他闭上嘴不再说话，蹲在地上，把头埋了下去。
中年人道：“华国亮当年救了囡囡，现在为了送他出境，我们雷家出了一个飞行员的命。这笔账算是还清了。”
“雷叔…”华东翔低声叫了一句，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滴滴滴的占线声像是从世界另一头传过来，华东翔默不作声，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上，形成了一摊小小的水渍。
华东翔收到飞机失事的消息，是在第二天的大下午。
他拿着手机，听那头的雷叔说：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失联了。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
“失联了，掉海里了。”中年人重复了遍，“那是公海，附近没有岛屿，我们家的飞机是私家飞机，估计打捞上来的希望渺茫。”
换句话说，尸骨无存。
华东翔的脑袋里一片白光，像被人扇了个巨大的巴掌。他身体一歪，站不住，急忙找了面墙扶着蹲下，嗓子哑了半天，开口：“…那我爹……”
中年人叹了口气。
雷叔一叹气，华东翔知道这事完了。他闭上嘴不再说话，蹲在地上，把头埋了下去。
中年人道：“华国亮当年救了囡囡，现在为了送他出境，我们雷家出了一个飞行员的命。这笔账算是还清了。”
“雷叔…”华东翔低声叫了一句，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滴滴滴的占线声像是从世界另一头传过来，华东翔默不作声，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了地上，形成了一摊小小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