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nLu┃170509【原创】野兽世界【副灿白繁星\/监狱强强】

他走得很急,到最后几乎是跑着来到了南楼的区域,低着头一块一块地看墓碑,有些因为时间久了变得东倒西歪,刻字也不清晰,他就蹲下去扶着仔仔细细地看,一块都没漏下。

吴世勋倒是莫名地叹了口气,只是眼神里半点怜惜柔软也没有,听着有点假。他在原地站着等了一会儿,见鹿晗那儿还剩着一部分没找完,随手捋了捋额前的金发,忽然转过身,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进到某片树林去了,不一会儿,两个肿着脸的狱警被他从林子里扔了出来,狼狈地摔在地上。

“你俩运气挺背的。”吴世勋顺手把摄像头扔他们身上。

狱警心里苦啊。今天正好轮到他们两个值班监视墓地这边的动静,结果看着看着突然就雪花屏了。这摄像头安得隐蔽,消息也封得很严实,这么多年了都没被破坏过,今天这么一出状况,一时还有点让人不知所措。两人汇报监狱长后就赶紧过来查看,摄像头没啥事,监狱里多的是,再安就是了,可要是泄露了重要消息就麻烦了。

他们刚刚赶到这儿,还没出林子就看见了站在那儿的吴世勋,顿时头皮一炸就要往回跑。要知道,这厮可不只是犯人们口中的小祖宗,这他妈是全监狱的小祖宗。他连狱警都整,还整过不少,简直一混世魔王,惹不起。要是今天这监控是被吴世勋毁的,那可就摊上事了,说轻点是绝壁被灭口,说重一点可能还会被当成玩具耍一番再灭口。没想到刚没跑几步就被对方察觉了,直接过来把他们逮了出来。

其中一个狱警这会儿已经快被吓晕过去了,抖抖索索地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那边的鹿晗终于看完了,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脸色都没那么难看了。见他走过来,吴世勋便顺手把狱警拎到他面前,问:“你在找什么东西吗?要不要问点什么?”

鹿晗摇摇头说不用,吴世勋“哦”了一声,接着一手一个,利索地拧断了那两个还在求饶的狱警的脖子,看来是没什么兴致跟他们做过多纠缠。随后就把他们拖向墓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身招呼怔在原地的鹿晗:“愣着干嘛,帮忙挖土呀。”反正这里面全是空的墓位,多埋两个不碍事。

处理好一切后,为了以防万一,吴世勋带着鹿晗换了条路线回去。同样的,直到下了山,他也都没有问鹿晗刚刚在找什么,甚至提都没提一下。两个人就像各自涌动着的水域,因为路线而交汇了一小部分,但都没有试着去触碰对方的深水部分,甚至连那平静无波的水面都未被打破丝毫,泛不起任何涟漪。

路过食堂外面的时候正巧碰见了拎着饭盒的张艺兴。见到这两人走在一起,他停下脚步,上下左右打量了片刻后才开口打招呼:“哦哟,这是打哪儿回呀。”

达西从他身后的食堂大门里冒出来一个脑袋,看了他们一眼,回过头去对着后面跟上来的蟒纹叽叽咕咕起来。见此,鹿晗的额角抽了抽,但又很不想解释什么,倒是吴世勋,认真地回答道:“从后山。”

“含蓄一点不好吗……你衣领都没整好。”张艺兴指着他外套领子上翻起的一角。吴世勋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诶?”了一声,伸手去弄。大概是因为刚刚脱外套把鹿晗从林子那边裹过来吧,不过他明明有整理衣领啊,没想到还是忽略了一角。想到这里,他转头向鹿晗抱怨了一句:“你看我衣服没整好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他可是顶王,这样给人看见多丢面子啊。

鹿晗:“……”

你别再说话了行吗你看看张艺兴的眼神都什么样了……

“哦,哦,正事当头难免顾不过来这个嘛。”张艺兴了然的点头,一脸理解理解大家都懂得的表情,回过头去跟达西对视了一眼,达西猥丨琐地嘿嘿一笑。蟒纹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但也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鹿晗终于忍不下去了。他之前是听刘超说过,后山比较隐蔽而且是MK里面唯一有监控盲区的公共场合,所以很多犯子都喜欢到上面去“办事”,也能大大增加情丨趣。他知道这三个人肯定想到别处去了,但是偏偏又不能把他和吴世勋去山上干的事说出来……

张艺兴okok地笑,没再问什么,只抬手招呼上达西蟒纹,三个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往东楼走。这个八卦够他们嚼几天的了,毕竟朴灿烈和边伯贤已经被他们扒烂了,再说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们在笑什么?”吴世勋问道。

“笑你脑子上长了包。”鹿晗没好气地回他。本来被人误会成这种就已经很不爽了,偏偏对象还是吴世勋。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简直越描越黑,想解释都无从下口。总感觉吴世勋是故意的,但他说话的样子又太诚恳太认真了,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让鹿晗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一时脑子短了路。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7-08-26 13:57:00 +0800 CST  
看见他黑着一张脸,吴世勋便没吭声了。鹿晗暗自深吸了口气,把心头的火给压下。真不怪他,毕竟他心里对自己的设定一向都是宇宙直男。可明明之前被其他犯子那样调笑意丨淫都没什么感觉,怎么到吴世勋这儿就觉得这么火大……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刚想开口,突然见金俊勉从另一头的医务室门口出来了,一贯温和的脸上带着惊疑和焦虑,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吴世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咦”了一声。他可是第一次看到金俊勉这个样子,第一反应上来就出了口:“他医死了人吗?”

“……”鹿晗没理他,顿了顿,朝金俊勉走去:“出什么事了?”

金俊勉转头一看是他,似乎有些犹豫,但顿了几秒还是说了出来:“医务室里的存药全都没了……全都被人拆封过,把里面的药都拿走了,就剩空盒子空瓶子摆在那儿。”

鹿晗眉头一蹙。药没了?他想起来,医务室里的药都存放在一楼的药柜里,每次要用的时候才会下去拿,现配现给。“你刚刚才发现的?”

金俊勉“啧”了一声,都快急出汗了:“这几天王战,我很早就提前把一些预计要用到的药拿出来备好了,免得到时候忙不过来。要不是刚才看碘酊快用完了要下去拿,我还根本不会发现。”

“可是药柜的锁不是你才有钥匙嘛。”这时,不知什么时候走上来的吴世勋插嘴道。

“我也不知道,锁看起来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金俊勉答道,他循着声音转过头,看见说话的是吴世勋,顿时惊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竟然松了口气:“你在这里太好了,我正想去找你呢。”

“啊?”吴世勋一愣。

“我现在必须要去把这件事上报监狱,我的通讯器也被人破坏掉了,无法联系,所以我现在只能自己过去找监狱长。这个事情很严重,明显是有人蓄意。”金俊勉来这里三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没有手忙脚乱,但脸上的焦虑却是怎么都抹不掉,“我记得你是不是也会点医术?麻烦你帮我顾着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

……吴世勋懂医术?闻言,鹿晗心里紧了紧。很显然,这人的背景又深了一层。他侧头看过去,看见吴世勋正一脸谦虚地挠头:“没有啦,我哪能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实在不行我去帮你报告?医务室没你不行诶。”

“开什么玩笑,军区是想进就能进的吗!”金俊勉看起来是真急了,语气都重了不少,“赶紧的,事情拖不得,215号房,你先去帮着取一下玻璃碎片,消毒的话暂时用一下酒精,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把吴世勋往医务室的方向一推,自己急匆匆地走了。

“嗯,虽然我很想跟你过二人世界……”看来是没办法了,于是吴世勋绞着手指,小声小气地说,“但你看,这个也是突发情况对不对……我们就……”

“……快去。”鹿晗考量的心思顿时被他打散得一干二净,按着额角的青筋开口催促。

上二楼之前,他还特地去看了一下药柜,大概是因为金俊勉刚刚看过,所以这会儿柜门没锁着。他随便打开一间,里面放的都是胶囊类,各种药盒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然而随便拿一个起来都只是一个空盒子,轻得几乎没重量。

到底怎么回事?鹿晗压抑着内心的重重疑云,抬头看吴世勋已经上楼梯去了,便放下盒子跟了过去。医务室里的病房不多,毕竟MK里住院的人一般较少,215室就已经是最后一间了,位于长廊的尽头。

吴世勋刚要直接推开门,眼角余光瞥见跟上来的鹿晗,硬是收住了动作,转而礼貌又轻柔地敲了敲门。

装什么装,你到底是咋样的我心里没个数吗……

虽是这么想,但鹿晗还是没吭声,只站在离吴世勋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几声过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看清开门的人是谁,鹿晗顿时怔了怔。

吴世勋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反应,他的手还悬在身侧,盯着面前的人看了片刻,随后眼睛一弯笑了出来。

“哦呀,西楼顶王。”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7-08-28 21:38:00 +0800 CST  
见是他,朴灿烈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波澜。他的手撑在门框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本不该出现却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

“怎么,是你要取玻璃碎片?”吴世勋浑不在意似的,伸手把朴灿烈拨开,就要进到屋里去。刚跨了一步,立刻察觉到脸侧袭来的劲风,他偏头一闪,躲过了朴灿烈的拳头,伸脚把身旁的门给勾过来,挡在两人中间的位置,“讲点道理好不,我是来帮忙的诶。”说完,他朝那边床上躺着的边伯贤努了努嘴。

朴灿烈没有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回床前坐下了。看样子是知道吴世勋会医术这件事情,没有表现出怀疑也没有惊讶。鹿晗站在门外,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边伯贤,眼里一点点暗沉了下来。

吴世勋一直都是那副模样,听金俊勉说药没了,没什么反应;看见开门的是朴灿烈,没什么反应;这会儿看见躺床上身上还沾着血的边伯贤,也没什么反应。他好像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漫不经心的,满不在乎的,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改变他脸上的神色,什么事情发生都是无所谓的,什么事情都不值得他浪费一丝表情。他走过去,大致地打量了一下,指着边伯贤衣服上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和掉落在身旁的几块碎片,挑了挑眉问道:“你们是在玻璃渣上滚了几圈吗?”

意料之内地没有得到回应。他也没介意,自己去找需要的器械。但是很快,问题就出现了。

“麻药呢……”嘀咕完这句后才想起来刚刚金俊勉说“药全没了”的事情。他耸了耸肩,端着一托盘的镊子剪刀针线纱布等等用品,转头问朴灿烈:“喂,不用麻药ok吗?”

听到这句话,饶是鹿晗都是心里一惊。然而放在吴世勋和朴灿烈这边却像是今晚不下雨一样稀松平常。他匪夷所思地望向朴灿烈,觉得自己之前的感觉果然没错,甚至更超乎预料。这位西楼顶王并不像之前风传的那样爱惜呵护边伯贤,心地也远远比外表看上去冷硬无情。看着朴灿烈站起身,轻轻按住边伯贤,鹿晗已经不怎么想再看下去,转身走开了,想要顺便多在这里逛一逛,观察一下情况。毕竟,“药没了”这个事情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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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刚刚才开始过。

到底多久了?

他不记得。他的记忆始于从这具身体里苏醒的那一刻,就像久处混沌乍见光明,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朴灿烈,自此以后,满眼都只有朴灿烈。

但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永远都孕育着冰冷的火焰,将所有的希望与期盼都烧成灰烬,冻结成永不超度的深渊。

因为他夺走了朴灿烈的爱人。爱欲开始膨胀的时候,恶欲也在同向生长。他已经不满足于蜷缩在某个阴暗角落里看着朴灿烈,他要挣出来,他要占领这具身体,彻底得到朴灿烈。主人格和次人格的交战原本没有悬念,主人格是永远占有绝对的优势的。但如果一方绝对善良一方绝对邪恶,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恶没有边界,恶不会顾虑,恶不择手段。他不介意卑鄙,不介意污秽,他自知自己本就生于黑暗,他从诞生就洗脱不了这个颜色。

可是,朴灿烈,你真的以为你的爱人,就是干干净净纯真明朗的了吗?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来的?

我可是由他的阴暗面滋生而来的啊——

想到这里他很想笑,为这场追逐里的所有人而感到悲哀和不屑,包括他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张了张,发不出任何音节。下一刻就被针线穿过皮肉的剧痛咬紧了牙,双手不自觉攥紧,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显得有些骇人,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被人牢牢向下按着。

粗糙的纤维条穿过皮肤和血肉,就跟缝纫一样毫无感情。原本仅是被扎的伤口是不需要缝针的,但他在上面蹭的时候可是被几片大块的划了个够呛——也许现在是第二轮惩罚也说不定。在没有麻药或是任何止痛剂的情况下,这种疼痛剧烈得像要把人生生折磨致死。他喘着气,头不自觉向后仰着,想要摆脱这种生不如死的境地。手指抓着床沿,下唇被咬出了血,血腥味回转在唾液里,他苍白的唇上像是陡然盛开了一朵妖艳的花,那同样是鲜红的花枝顺着他的嘴角向下蔓延开去。

额头好像搭上了什么东西,眯着朦胧的眼睛去看,看不清,但是感觉很熟悉。那只手下移到唇边掰开他的嘴不让他再咬下唇,他顺着力道松了牙,却在下秒又是猛然一口,伴着身体的剧痛发狠地朝着那手咬下去。他以为会缩,但是没有,那只手一动不动地任他撕咬,直至鲜血淋漓,于是他忍着疼偏头去看。

朴灿烈。

他依然紧紧咬着未松丝毫,唇边却渐渐扬起一抹弧度。那是嘲讽的笑,怜悯的笑,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尽管朴灿烈多么恨他,但对这具身体残留的爱意让朴灿烈仍会像这样,在最后关头给予他温柔与怜惜。这种情感在不经意间流露,燃烧在所有或爱或恨的矛盾点之中,生生不息。折磨边伯贤的是他,抚慰边伯贤的也是他。这样的朴灿烈,看似主导一切,却终究也只是一个被爱压制、操控的可怜虫罢了。

他又将另一只手抬起来试边伯贤的体温,感觉到那里的温度已经回归正常。他刚刚突然想起来,金俊勉说这里已经没有药了,若边伯贤再高烧不退,那可就没有液来输了。覆上去的手无意间遮住了边伯贤一半的眼睛,掌心沾上了温热湿润的东西。朴灿烈拿开手,看着那双睁开的眼睛,却不知这里面的泪意是为何而来。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7-08-30 19:38:00 +0800 CST  
Chapter 15.

<东楼番外·末代王朝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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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MK,从某种角度来说,跟现在并没什么区别,因为那时制度已经完善,与现在的模式和规则所差无几。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又是远远不同的。

因为五年前,正是四大顶王鼎立的全盛时期。那时高层犯子还没有被洗牌,鬼冢艾森都还在位,金钟仁也还是北楼的王。难以描述那时MK的状态——那种涌动的暗潮,就连空气似乎都是一点就着的状态。然而对立之间似乎又存在相合,他们各自据地为王,却又是因为同一理由而存在,因为同一信仰而前行。

东楼未来的支柱们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了MK。由于MK的制度,他们毫无悬念地被分在了最底层的一楼,并且遇到了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犯子舍友。但不知是某种因缘巧合,还是监狱看穿一切刻意为之,总之,未来的三位九楼被分在了同一间宿舍,和剩下的那位老犯子一起,共同抵御脏乱差的生活环境。

然而第二天张艺兴就受不了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和吴亦凡一样,是位典型的享乐主义,干什么都不能亏待了自己,这么多年了也把自己养得足够娇气,当看到洗手台旁爬过的蟑螂时,他终于忍不住摔了杯子。

紧接着,他听到了比杯子碎裂还要惨烈的动静。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那他妈是个啥啊!!!!”难以想象这样魁梧的身材跳起来的时候居然会如此轻盈。地下拳击王者,内蒙古大汉2.0的达西同学,一生潇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么一个玩意儿。这几乎是他命定的克星,从娘胎里就注定了与其纠缠不清的命运,长这么大无论如何都克服不了那种从心底涌上来的恐惧感。

他当即被吓得一蹦三尺,控制不住地大叫,抱着一脸冷漠的张艺兴,瑟瑟发抖。直到闻讯过来的蟒纹飞了一拖鞋干掉蟑螂,他还是久久不能平息,窜到了上铺,占着别人的床一整晚不肯下来。

这件事情虽小,却将成为东楼历史性的一幕。那只惨死的蟑螂,将被载入MK的史册。因为它的出现,不仅毁了A级犯子张艺兴容忍住宿条件的能力,也让原本决定“随便住住”就好的糙汉子达西,萌生出必须要住到高楼去的想法。

毕竟是刚进MK,规矩了解得不透彻,也没有被这里面强者为尊的气息所感染,那时的蟒纹和达西,只觉得能住就行,没必要浪费那么多精力去争个什么。他们一开始并未发觉,在MK里有实力不作为是多么愚蠢至极的行为。

张艺兴在进监狱的第三天就跟上头提了要求,理直气壮地要住九楼。但按照惯例,仅次于顶王的那一位是不能动的,所以张艺兴选了排在他后面的那个房间。而九楼整个一层就只有三间屋子,于是硬生生挤了一位原九楼下到了八楼。又因为MK上一个A级犯子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A级这个物种消匿了很久,概念在人们心里都有些模糊了,所以一时间,那位原九楼是很不服很愤怒的。

他气势汹汹地去找已经上到九楼来的张艺兴讨说法,你又没有战斗力光凭一个A级身份就住九楼那也太奢侈了吧,顶多住个七楼就了不起了。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跟对方讲道理,说每栋楼的九楼只有三位,那是除了顶王最能代表整楼水平和尊严的存在,是顶王和该楼的守护神,九楼不是想当就能当的,一旦当上就代表担负了一种神圣的责任……

正在整理行李的张艺兴停下动作,耐心听完了这一堆,最后表示我只是因为听说九楼是单人间所以想住,而已。

原九楼愤怒了。作为一位在MK里住了多年,荣耀观念深入内心的东楼九楼,他觉得张艺兴是在侮辱这一切。冲劲一上来顿时忘了眼前这位是A级,当即就拎着领子把张艺兴提了起来,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脸。

然后?

他就被达西给揍了。

达西是来帮着张艺兴搬行李顺便参观传说中的九楼的。要说他们俩在进监狱前也不认识,但这短短两天就混成了关系不错的样子,着实难得。原因也挺简单,张艺兴没人唠嗑就闷得慌,达西也是个闲不下嘴的,两个人在进来第一天就聊上了。毕竟蟒纹不理他们然后剩下那个老犯子也有代沟……又因为蟑螂事件升了点温,所以这会儿帮忙搬点行李也不算事。原本只是想拉一下架没准备打的,可那九楼被人阻挠后瞬间就转移了怒火,转身就跟达西干上了,达西措手不及先挨了一拳,哪里会受这气,袖子一捋就上了。

两个人在九楼的走廊里打得昏天黑地。达西自十几岁起就在地下拳击场了,实力根本不是一个强字就能概括的。可惜走廊空间太小,对他这种体型来说很吃亏,所以就算最后把对方打趴下了,他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挂了不少彩。

“这就是九楼的水平?”前天听那同舍的老犯子吹得多么厉害多么可怕,他还以为是多可怕的家伙,结果就这么被自己打败了,他皱着眉抹嘴角的血,有些不大确定地问了一句。

“是你太厉害了,对自己的实力自信一点。”张艺兴站在一旁观摩了整个过程。他虽然不会打架但并不代表他没见识,不得不承认,虽然达西性子傻气了些,实力确实是让人佩服的。他看了那个爬不起来的原九楼一眼,“话又说回来,不要以偏概全,现在最强的不是南楼么,你跟南楼的九楼对上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地上的原九楼还不服气,奄奄一息地反驳:“胡说!南楼也就鬼冢牛丨逼……我们九楼根本不输的……”

“是吗,意思就是你们跟南楼的九楼是一个档次?”张艺兴笑着走过来蹲下身。不知为何,这样温软清秀的长相,却总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那你们的时代也到头了。从现在开始,东楼的九楼会是四幢楼里最强的。”

“什么?”那人愣了。

“无关乎顶王,就九楼而论,东楼将会是最强的。”张艺兴站起来。原本他还觉得用A级挤一个原九楼下去不太好意思,不过现在看来,就这水平还占着九楼,赶下去可一点都不过分。“我会让你知道,并非只有武力值高的人才是强者。”说完,他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转头看向旁边有些愣神的达西:“我们会是最厉害的,对吧?”

张艺兴现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个九楼了,而现在他说的“我们”,意思就是——

“爬上来吧,达西。”他收敛了和煦的笑意,将手插进衣兜里,眼睛里满是认真,“按照MK的规则,你必须要一层一层打上来才能算数。你有这个实力,尽快上来,然后,”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九楼。”

任何一个热血的男人听到这一席话都不可能没有反应。达西看着张艺兴的神情,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用蟑螂来作为上楼的动力,真是太没有出息了。男人,就该有点野心有点气势啊!他看了看地上被自己打趴的九楼,终于确信自己真的是够格的。原来这里的九楼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种妖魔鬼怪级别的……都怪那老犯子吹得太过了。他抹干净了脸上的血,郑重点头:“行!给我两天,很快就上来。”

而此刻,当这两个人在上面作严肃约定时,东楼未来的王牌,蟒纹却正在宿舍里睡觉。不同于他们,这家伙就是完完全全“懒得XX”的代表,在他看来有地方住就行,条件无所谓,蟑螂更无所谓,懒得去管那么多。即使两天后达西如约一口气打到高层,干掉了第二位原九楼,一时轰动全楼时,他的内心也没有丝毫波澜。
然而理论上来说,作为一个新人,又是底层的,不被人欺压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蟒纹皮相本来也不错的。之前几天倒是挺顺风顺水的,不过今天,可能是因为新来的小鲜肉被玩遍了,所以轮到自己这儿来了。

蟒纹提着饭,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几个犯子,一脸冷漠。都是四五楼的水平,根本不需花费多大的力气,蟒纹甚至连饭都没放下,一只手提着就把他们干掉了。事情发生在一楼的走廊口,正值中午,也没什么人在周围,以蟒纹的性子,事情就会这么过去了。可正当他抬脚要走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地下趴着的犯子猛然一抖,一脸不可置信声音都变了调:

“头儿……?”

蟒纹面色不变地回过头,一个人正站在那里。走廊里很灰暗,只有寥寥光线从廊口透进来,那人逆光而立的身影颀长而挺拔。肩上披着一件外套,看不清脸,只能感受到那股怎么都盖不住的气场。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7-09-19 22:45:00 +0800 CST  
他提着袋子的手指不自觉轻轻颤动了一下。并非畏惧,而是一种最为原始的,兴奋与颤栗。

吴亦凡站了片刻,抬脚慢慢朝这边走了几步。那股愈来愈近的、来自绝对强者的气息,使得蟒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难以自制地激沸了起来,他把饭盒放下,再直起身时,赤蛇般的眼瞳已经染上了阴冷的色彩。

但吴亦凡没有再前进。他似乎只是略微感兴趣所以走近看看,并未打算做什么。两个人在这片静默中对峙着。

良久,他微微扬了扬眉毛。转过身去,淡淡扔下一句:“来顶楼试试吧。”接着,就干脆地离开了,只打了一个很帅气的酱油。地上的犯子战战兢兢地目送他离去,又转头去看剩下那位当事人。结果蟒纹也没管他们,重新提起饭盒转身也回了屋,好像结束了一场无聊的闹剧。

——然而却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天,蟒纹又被堵了。不同的是,这一次,挡在前面的是几个南楼的犯子。

这里一提,五年前的MK,因为每幢楼各自都有强大的实力,所以楼与楼之间的碰撞也更为激烈。这其中,最前列的当属南楼。但事实上,当时的南楼,就算不论顶王,综合实力也应该是第一的。听说东楼来了个厉害得要死面对顶王都毫不畏惧的新人,顿时就有人坐不住了。

当然,还不至于动起手来。毕竟再怎么说蟒纹这会儿也只是个一楼,要是传出去说他们几个南楼高层众目睽睽之下欺负对方一个一楼,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如果能激一激他,把他弄上来就好了。

“怎么还住一楼呢?爬九楼来跟我们干一场啊?”领头的那个明显是个九楼的,不过倒是没有那种故作尊贵的架势,对着蟒纹笑得张狂。

“听说今年的东楼会很牛丨逼?来头大的人不少?”

“你不知道么,据说九楼已经换了两个新的了……哈,就是要这样才好玩嘛。原先那些废丨物我早就玩腻了。”剩下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虽是在互相说话,但音量放得很大,生怕蟒纹听不清似的。“多来几个,正好排解一下无趣嘛。”

“让你们知道,谁才是最强……”

原本,这种级别的挑衅,在蟒纹心里是*不起任何水花的。然而就在这陡然间,一种异样的情绪忽然冲上心头。当然不是愤怒,也不是别的什么,确切来说,更像是一种“好奇”的心情。回想起昨日与东楼顶王的匆匆一面,那人强大的气场至今深印在颤栗过的指尖上。这样的人物,竟然都还不是“霸主”,那么,那位真正的最强,所谓的南楼顶王,究竟会是什么样的?

一瞬间,蟒纹向来平静无波的内心,如同在黑暗中铺开了另一条大路,吸引着他忍不住想要上前,踏足那个他一开始根本没有兴趣的领域,去触碰另一种神迹。

回去的路上,他没有急着进楼,而是站在大门前抬起头,盯着最上面的十楼,看了很久。似乎是洞察了他的内心,在宿舍的门前,他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艺兴倚靠在门框上,正淡笑着看着他,明显是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回来看看前舍友。”他这么说道。

蟒纹花了几秒的时间回想了一下。他跟这个人,似乎,说话都没超过三句吧?虽然是住过同一间没错,不过这人在第三天就搬九楼去了,在此之前他们几乎都没什么互动,今天突然想起下来看看,绝对没那么简单。

“有事直说。”他不想浪费时间。

“就是来看看呀。”张艺兴的身子微微直起来了一些,“看看你住得怎么样。”

“是吗。”蟒纹眼皮跳了跳,已经开始不客气地下逐客令,“看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说起来,你已经见过我们的顶王了吧?”都明着被赶了却还是不动,虽然很无赖,但张艺兴含笑的模样温柔又亲切,让人实在是反感不起来,特别是那一声“我们的”,语气放得无比轻柔,听在耳朵里棉花似的软。“感觉怎么样呢?”

“没。”蟒纹冷声回复,伸手就要推开他。

“真是冷淡的人呀。不过,我倒是很羡慕这种平静的性子呢,说起来,今天被南楼挑衅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蟒纹没有兴趣跟人打哑谜,眉间已经微微蹙起。他不想追究张艺兴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但是这种被侵犯的感觉让人确实很不爽。

“每个世界都有它自己的法则,蟒纹君。”张艺兴却没有被他发出的冷意吓到,相反,眼尾还多了些许笑意,“就好像玩游戏,聪明的人不仅要遵守规则,还要利用规则,这样才有可?晌??摇9讨吹乇ё抛约耗翘鬃鞣纾?胫芪Ц窀癫蝗耄?钪帐腔岜惶蕴?呐丁!包br>
“如果你是来劝我去争那些无聊的楼层,那么就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

“看来蟒纹君还是不太明白呢。”张艺兴终于笑够了,眼里陡然蒙上一层刀锋般的冷光,“不管你愿不愿意,游戏已经启动了,而你一旦进入,就已经置身于某个角色。你的所有,都由规则操控,就连你自以为的独善其身,都仍然只是游戏的一部分罢了。因为你本身就是游戏里的人物,你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从中真正脱离。愚蠢地对抗规则,最后只会game over。”

“你……”

“我清楚蟒纹君是怎么打算的。因为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所以觉得什么都无所谓,是么?那我可要批评一下你了哦。既然你已经见过顶王,也跟南楼对上过,自然就应该知道,这里已经不是你从前认知的那个世界了。不是你能否接受世界,而是世界是否?腥夏恪O衷冢?阋馐兜阶约褐?暗南敕ǘ嗝从字煽尚α寺穑俊包br>
蟒纹收起了所有情绪,眼眸里幽深一片。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这几天经历的一切,回想吴亦凡逆光而立的身影,回想那些南楼犯子说的话……张艺兴说得没错,他对这里所谓的规则嗤之以鼻,带着对自己能力的自信,我行我素,自以为遗世独立,殊不知,自己本身就是世界的一部分,角色既定,本来就无法脱离。这是一个悖论,却又存在奇妙的丝缕联系。

“说白了,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尽快适应进来,担好自己的角色,懂得利用规则,尽可能地握住应得的一切。蟒纹君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的,”张艺兴见目的已经达成,便完全站直身子,看样子是准备走了,“我期待着在九楼和蟒纹君相遇……更期待着,东楼真正崛起的那一天。”

走廊里幽暗的阴影投在他的脸上,他眼睛里却依然能够看到星星点点的光,那是一种绝对的自信,对未来势在必得的笃定。

“……因为我们会是最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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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艺兴确实对东楼意义重大。他打破了MK这么多年来“武力定强弱”的惯例,成为第一个没有武力值的九楼犯子。同时,一手把原九楼重新洗了牌,而事实也证明,他提上来的新九楼,蟒纹和达西,确实有着让人信服的实力。在东楼洗牌的过程中还有一个很奇特的小插曲,蟒纹打上来之后,张艺兴只说了一句“你不是他的对手”,就让达西放弃了跟蟒纹决斗,让蟒纹直接越过他,去跟那位原东楼王牌对战了。

也许那个时候,在他们心中,就已经树下了对张艺兴的信服了。蟒纹也不负众望,拿下了东楼的王牌,并且在激战中一不小心把对方给打残了……后头的达西也不愿意捡便宜,本来想说如果那位原王牌有意要争夺九楼第二的位置,那就等他把手接上了康复了再打一场,结果没想到那人甘愿住八楼去了。

临下楼前,他郑重地对三人鞠了个躬。

“东楼就拜托了。”

大概没想到会庄重成这样,就是争个楼而已还弄出了托付国家大事的感觉,蟒纹和达西一时还有些不知所措,只有张艺兴,笑意盈盈地回了个礼。

“这么久以来,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他说过的话终于在那时一一兑现。不谈顶王,就九楼而论,东楼会是最强的。于是,接下来,东楼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势如破竹地崛起了。

洗牌的第三天,达西以一人之力单挑了北楼两位九楼。北楼王牌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当天下午也出了楼,却被同样出楼的蟒纹击败。他一句话不说,打完就走,没有给这场争斗赋予任何涵义,别人想冠个头衔都找不到机会。张艺兴说,这样一来,这个充其量就只会被当成单纯的楼犯战争,他叮嘱蟒纹和达西注意分寸,切不可让顶王卷进来。

稍作调息后,第五天,张艺兴又指使东楼的七楼八楼跑去跟西楼干了一场,并且教了他们问候别人直系家属甚至旁系表亲的一百种方式,把整个西楼*了个底朝天,成功把三位九楼都引了出来,然后被蟒纹达西联手战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东楼是在搞事情,但偏偏他们做法就是让人挑不出刺儿,硬生生把四楼战斗变成了最普通的聚众斗殴,最后只会落得一个“怪自己技不如人”的定论。按照这样的趋势,东楼怕是真的要挤到最前面来了。然而,事实的发展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就在东楼搞完了北楼和西楼,准备直捣最后的大boss南楼时,MK就在这节骨眼上,变天了。

南楼顶王鬼冢,那位仿佛活在传说中的人物,莫名失踪了。

张艺兴能清楚地嗅到阴谋的味道,然而他再如何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洞悉一切,只凭直觉认为事情不简单,并且,远远不会就此结束。他要求东楼的人静息消声,决不能被卷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没几天,西楼顶王也跟着不见了。这下子就完全乱了套了,MK遭到了最严重的暴乱,就算张艺兴千叮万嘱不可躁动,东楼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于是,他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顶王,终于亲自出马镇楼了。之后的每天,早操时间吴亦凡也开始跟着下来,终于是平息了东楼的躁乱。

“看来事情远远超出了控制呢。”张艺兴看着那头同样在北楼前面镇场的金钟仁,难得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南楼现在势头大减,这会儿去打他们确实不大仁义。”达西在旁边嘀咕道,“还是等他们顶王回来了再说吧。”

“不……”张艺兴的眼神愈发幽暗,“也许……回不来了。”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7-11-04 22:03:00 +0800 CST  
不会这样结束的。带着这样强烈的预感和心理准备,在后来没多久知道“北楼顶王突然背叛犯群跑去当了狱警”这个消息之后,他都没怎么惊讶了。事到如今,四幢楼中已经有三楼的顶王接连出事,楼也跟着差不多一一倒塌了,唯有东楼不知何故一直未被殃及。他不清楚吴亦凡是怎么想的,唯一知道的是,必须尽可能稳住东楼。

值得庆幸的是,不管外界如何暴乱,不管其他楼怎么出事,他们的顶王始终不为所动,那稳如泰山一般的气场,好像什么都无法给他造成影响,给所有人无与伦比的安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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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直到下一批新人进入,出现了吴世勋,出现了朴灿烈,出现了全新的九楼,这些新的血液终于给MK的混乱画上了句号。可时光已逝,那鼎盛时代一去不返,在其他三楼都已易主的情况下,东楼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唯一不可替代。

就像是一个王朝的消逝,留下的这些战士,永远都带着曾经的闪光。即使现实中只剩颓垣断壁,却依然能从他们身上看到曾经前朝盛世。至此,他们背负的东西,不止是未来,还有回忆,还有情怀。

“但这不是结束。这是新的开始。”张艺兴这么说道。

因为这是东楼全新的时代。他们的路还很长,世事却已经提前为他们加冕。作为仅剩下的末代支柱,他们自当背负起这一切。但,即使是这般负重前行,黎明也始终未曾沉没,这一路依然满载荣光。

——“因为我们,会是最强的。”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7-11-04 22:40:00 +0800 CST  
Chapter 16.



边伯贤向来对疼痛不以为意,但今天这次,不知是不是因为按着他的人正是朴灿烈,这场折磨似乎来得格外难以承受。他抑制不住地大口喘息,可又由于这种大幅度的动作带来更加猛烈剧痛,痛得都快失去思考能力,本能地想要挣脱开来。

倒是一旁的吴世勋抬眼望这边瞥了一下。

“啊,很痛吗?”虽是这么问着,但手下的动作却毫不含糊,顿了一秒,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忍忍吧,没麻药了。”说完,又穿过去一针。

大约又隔了半小时,终于是弄完了。他轻轻呼口气,抬手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转头看了看,边伯贤已经再次昏迷过去了。

“伤口不要沾水,记得换纱布。酒精不能抹多了。”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叮嘱了几句,身旁的朴灿烈却迟迟没有回应。他耸耸肩并不在意,对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他对这种相爱相杀虐恋情深的狗血剧本没有丝毫兴趣,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问过一句。只是在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自家养的猫,再不喜欢也得看紧点嘛,保不准哪天就惹祸了。”抬眼对上朴灿烈转过来的目光,他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可那骤然压低的声线却透着丝丝阴冷:“杀身之祸哦。”

扔下这句,他自顾自拿起块消毒巾擦了擦手,没再看朴灿烈,转身去招呼鹿晗:“好了我们回……诶?”

他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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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鹿晗,已经差不多把整个医务室逛了个遍。一趟下来,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医务室所有的地方,只要是人能到达的,都给安上了监控器,连厕所门口都不放过。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抓不到作案的人?把所有的药都给弄走,这么大的举动,怎么可能一点都没被发觉?唯一的解释就是监控器没有起作用,可是,所有的摄像头都是好好的,难道说,信号从别的地方被切断了?

他蹙着眉沉思,正想再去一楼存药处看看,结果迎头在楼梯口碰上了来找他的吴世勋。

“不要在这种地方乱跑啊。”对方抄着手一脸严肃,“医院里奇怪的事很多的。”

“吴世勋。”鹿晗没有搭理他的话头,伸手朝天花板角落的一个摄像头指了指,“这个能不能拆?”

“要我拆下来?”他转头看了看,有些纳闷,“你拿这个干什么?”

“叫你拆就拆啊。”

“被金俊勉知道了我会挨打的。”吴世勋一脸不情不愿,但转念一想对象最大,于是真的转身朝鹿晗指的方向走过去,随便踢了个桌子搭在下面,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三下五除二就卸了下来。

鹿晗接过那个摄像头,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这么说,切断监控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犯子,按照MK滴水不漏的风格,能做到这一步的人,肯定极其不简单了。不知为何,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张艺兴。

哦对了,说起来,东楼顶王的那个口头邀约他还没有给出回应呢……

这个时候,吴世勋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不一定是监控被切断了嘛。”他随意地靠在了栏杆上,似乎知道鹿晗在想什么,直截了当地给出了意见,“也有可能是直接把监控记录给消掉了呀。”

“你的意思是……”鹿晗捏紧了手里的摄像头。

“这种监控设备是无线的,而且是跳频通讯。如果摄像头没有坏,那就只能从源头考虑。”吴世勋垂眼瞥了一下,眸光晦暗不明,嘴角却依然是挂着笑的,“不过金俊勉应该不懂这些……八成跟你一样,就以为是哪个犯子干的吧。”

“是军区那边的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鹿晗再不懂什么意思那就怪了。只是一开始怎么都没往这层想,一时还有些接受不能。然而仔细一想,又能发现其中的不合理之处,“不对,光凭军区的人,是做不到这么多的……”军区的人无非是监狱高层和普通狱警这一类,但他们一般都只有早操的时候才会过来一下,其他时间少之又少,并且据他所知,军区那边晚上也是有门禁的,也会清人,为的就是避免狱警和犯子有什么不正常的接触。把所有药神不知鬼不觉地搬空,这种大手笔,光凭他们是做不到的。

“所以啊,”吴世勋似乎是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很明显是有合作呀。估计是军区有人和狱区这边的犯子通了气吧,能达到这种级别的配合,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7-11-05 23:55:00 +0800 CST  
会有这种事?军区那边的人和犯子合作偷药??鹿晗盯着手里的摄像头,半天没有吭声。看他想得认真,吴世勋便也没再说话,靠在旁边静静等着。就在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好像有人要上来了。吴世勋先是漫不经心地顺着栏杆缝隙瞥了一眼,忽而就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眉。
那人走得很快,还没等鹿晗也过去看,就已经上到二楼来了。

看见他们两个,诺德似乎有些诧异,脚步都停顿了一下。

“你怎么现在才来呀?”等他走近,吴世勋从靠着的栏杆上直起了身,非常自来熟地对着他笑,“我已经给边伯贤缝完针了哦,不用担心了。”

不想诺德听到这话却是面色一变:“缝针?他为什么要缝针?”

“哎,你不知道啊?”吴世勋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看样子是被玻璃划的,超级惨,伤口又多又……”结果话还没说完,诺德就冰冷着脸与他擦身而过,朝房间那边去了。

“……你故意的吧?”鹿晗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眼底恶意的愉悦,想到朴灿烈也还在房里,不禁一皱眉。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不是个会管闲事的人。可吴世勋却转过了身,带着一脸凑热闹的表情跟在后面过去了。

“只是想求证一些事情。”

“……?”鹿晗原本是不感兴趣打算自己先走的,听到这话,不由得朝吴世勋看过去,对方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明白意思后,当下也只得暂时把那摄像头塞进衣兜里,跟了上去。“你怀疑他们?”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问道。

吴世勋但笑不语,远远地看着前面诺德匆匆推开门走了进去,待门重新关回来,便微微屏息放轻动作,靠在了旁边离门大约两米的墙上。鹿晗跟着过去,却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里面的动静,他转头看了一眼吴世勋一派悠然轻松的模样,难不成,这家伙能听清楚?

一向对自己听力自信到爆的鹿晗,当下就觉得额角抽了抽。

“嘘。”吴世勋轻轻朝他示意了一下,随后忽然伸出手,一把拉住鹿晗手臂,把他拽了过来。鹿晗正凝神听里面的动静,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惊,刚要挣脱,却被对方反手一旋顺到身边,搂进怀里。鹿晗的手被他拧在背后,整个人背对着贴上他的胸口,与此同时,吴世勋另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使他贴向自己。

“西楼顶王听力超厉害的哦。”他附在鹿晗耳边用气音说道。语气难得没带笑意,又正经又无辜,好像他此番举动真的只是为了和鹿晗贴近点说话不让朴灿烈听到而已。

“放开我。”鹿晗同样用气音回道。

“我身后这一小片墙曾经被打穿过,只是简单修补过,没有隔音功效了。只有在这里才听得清里面哦。当然,这样一来朴灿烈也会更容易听到我们的,别折腾了。”天知道吴世勋是怎么做到用气音说出这么一长句话还没有被憋得脸红脖子粗的。他稍稍松开了鹿晗,让对方能和他一样贴上墙。

果然,一贴上那处,里面的动静立刻清晰了起来。无非是诺德看到朴灿烈比较惊讶然后再问一下边伯贤的情况之类无关紧要的事情,鹿晗屏着息,趁着这空档轻轻扒拉着吴世勋搁在身上的咸猪手,但又不敢太用力怕弄出动静,可吴世勋就是吃准了这点,偏不放手,一脸正直地搂着他。两个人跟做贼似的,一边偷听墙角一边还你来我往地打太极。

这时,忽听朴灿烈的声音离得近了些,似乎是站起来往这边走了一点。

却仍是在对着诺德说话。“你这么尽心尽力地为边伯贤,究竟只是为了报恩,还是有别的想法?”

这话分量可不小。话音落下后迟迟不见回应,里头的气氛像是胶着了。不消去看,光在外面这么听着都能感觉到那种窒息的凝固感。

良久,诺德轻声开口:“我……”

“想好再回答。”朴灿烈却又在这时出声打断。他似乎在搅拌什么,有种瓷勺与杯子碰撞发出的声音,尤为清冽,参杂在他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中,有种一触遍体的寒意。

“如果是前者当然最好。但如果是后者——”

话语骤然一顿。鹿晗立刻察觉到空气中某种迅速变质的因子,与生俱来的敏锐力让他眼神都凛了凛。随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整个空间便归于了寂静。


房间里,诺德沉默地站着,他身后的墙上,大股的液体泅湿了一片墙壁,墙下是已经碎裂成片的玻璃瓶。那是刚刚还在朴灿烈手里的酒精。他站了片刻,伸手去摸脸颊上被擦到的地方,带起一阵刺刺的疼痛。

接着,朴灿烈转过身来正面朝向他,即使逆着光,那双古潭般的黑眸依然带着震慑人心的冰冷肃意。

“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7-11-11 23:16:00 +0800 CST  
鹿晗贴着墙,仔细感受着里面异样的气息流动,朴灿烈那句话分量不轻,含义更是不小,他习惯性地思索起来,连吴世勋的爪子都顾不上了。之前看朴灿烈和边伯贤的相处模式,很像是边伯贤单恋朴灿烈一直赶着往上贴,但朴灿烈看起来却是厌恶极了他,鹿晗还以为他罩着边伯贤是因为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呢,没想到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不过诺德很挂心边伯贤倒是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只是报恩而已。”诺德毕竟是个九楼,并未被震慑住。他迎着对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却。

下一秒,朴灿烈却笑了出来。笑是极好看的,可熟悉他的人应该都清楚,这才是他发怒的征兆。诺德脸色微微变了变,却见朴灿烈淡淡地摇了摇头,像是在叹息。“看来是我纵容得太过了。”

纵容得太过?这话是什么意思?鹿晗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吴世勋也在旁边一个劲儿凑近,生怕错过什么。正听得起劲,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猫叫。

鹿晗一惊,转过头去,果然看到那只眼熟的黑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此时正蹲坐在后面栏杆的那个铁墩上,两只翡翠绿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跟个游魂似的。还没容他多想,就听见头顶上的吴世勋幽幽地叹了口气:“完蛋,被发现啦……”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房间门就开了。眼看里头的人就要走出来,吴世勋迅速把鹿晗从墙上抠下来,远远退到一边,装作刚好路过这里的样子。但这样的把戏显然对朴灿烈不起作用,他顺手摸了一下身后的墙,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两人。

不是吧……养个猫还能跟狗一样喊警报?联想一下之前这猫干的事情,还真是养成精了。鹿晗看着那猫跳下来,溜到朴灿烈脚边,邀功似的转来转去,有点无语。

“不好意思,我人比较八卦。”看来是蒙混不过去了,于是吴世勋泰然自若冲朴灿烈一点头,认真地解释道,“看见诺德来了,还以为你要来一出原配撕小三,所以没忍住听了一下墙角……但我就听到了一点点,我发誓。”说完拍了拍旁边的鹿晗,“他也发誓。”

鹿晗倒没怎么接触过朴灿烈,完全摸不着这人脾气,干脆就不开口,免得坏事。反正吴世勋这嘴就跟开过光似的,会讲得很,随便他怎么搞吧。说话间,诺德也从房里出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鹿晗默默扫了一圈,内心差不多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猜想,正想着该如何验证,只听下面又传来了脚步声,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此刻的局面。

来的是金俊勉,似乎走的挺急,额上都是汗。看见这四个人都杵在二楼走廊跟演默剧似的,诧异地扬高了眉。

“啊,你回来啦!”吴世勋最先开口,还冲他挥了挥手,“我已经处理好了!”

金俊勉点了下头,一边走上来一边说道:“你们知道王战要暂时中止了么?”见四个人一齐望过来,顿了顿,又道,“医务室药品缺失,王战会有很多受伤的住院的,都没办法打理了,所以就决定中止,等运送物资的船把药运来了再说。”

“啊,那不是至少得等一个星期?”吴世勋诧异道。反正他知道一般那些运物资的船开过来最快也得一个星期。

金俊勉又是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监狱要严查此事,派了金钟仁过来。这几天估计不怎么太平吧。”接着,就进了边伯贤的病房,想要看看他的情况。


没过几秒。

“哎哎,这酒精谁摔的!谁摔的!明知道药品不够了还这么糟蹋!!”

其余三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朴灿烈,后者一脸平静地和他们一一对视。

“麻药呢??这该不会没用麻药直接缝的吧?我不是说了各种药我都有提前拿一点出来备好吗??吴世勋你不会去我办公室里找吗???”

剩下三个人又齐刷刷地看向吴世勋,后者露出一个很不好意思的傻笑。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声模糊的低吟,边伯贤似乎醒了,不得不说,醒得很是时候。看着朴灿烈和诺德转身进房去,吴世勋赶紧一推鹿晗:“我们先跑!!”

医务室的背面就是食堂,吴世勋路过的时候进去拿了瓶奶,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幸好金俊勉那会儿回来了…西楼顶王很难搞的。还有幸好边伯贤那会儿醒了,金俊勉发火也很可怕的……真是曲折的一天啊。”

他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周围的犯子纷纷转头往这边看,又被他一个眼神吓了回去,个个都开始绕边走,方圆五米之内都没人敢靠近了。鹿晗习惯性地将手插进兜里,正好摸到之前被拆下来的摄像头。他轻轻掂了掂,问道:“之前你说,想求证一些事情?”

“啊。”吴世勋吸溜了一大口,向南楼走去,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现在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我暂时没有想通他这么做的理由。”鹿晗慢慢地跟在后面。事到如今,对于他来说猜出是谁已经并不难了。边伯贤淋雨那天晚上,他虽没去探究什么,不代表内心不存疑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边伯贤博取朴灿烈注意的一个恶作剧,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不得不将这些联系到一起。这么一想,王战前后边伯贤的事儿还真不少。都暻秀说被他救了一次,接着他就淋雨入院了,顺便又救了回鹿晗,再然后顶王回归,这会儿又受了伤……尤其是今天朴灿烈说的“纵容得太过了”,很明显是知道了些什么。这之后诺德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是因为朴灿烈那句话么?没记错的话,诺德是忠于边伯贤的……

不对,这样也说不太通。之前他和吴世勋推测的是军区的人和犯子联合做的。按理说,光是边伯贤和诺德是不可能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能说得太绝对了。边伯贤这人深不可测,说不定他真的有别的什么手段……

“对哦,理由是什么呢。”吴世勋吸完最后一口牛奶,悠悠地看向操场,“边伯贤这人吧,平时不搞事,一搞就要搞大的。”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2-23 18:10:00 +0800 CST  
一道灵光猛然在鹿晗脑子里炸开。

“王战……?难道,他是为了迫使这次王战中止?”

——的确,监狱是不可撼动的。要想从正面阻止绝对不可能,只能从其他方面想法子。不得不说,如果边伯贤的目的真的是王战,那他这一招着实是用得巧妙,能让王战不得不停止的因素有不少,这其中最保险最省力的,药物确实是不二的选择。王战里肯定会有很多流血伤亡,保不准还有大批大批住院的,一床塞几个那种,结果什么药品都缺失,连个创口贴都没了,这还怎么搞下去。

吴世勋不置可否,随手把空盒子递给一个路过的犯子,顺手朝某个方向指了指。鹿晗转过去看了一眼,正看到今天才见过的金钟仁,站在操场的阶梯上面,其他几个狱警正在收拾场地,看样子确实是要暂时终止了。

“我还是给你一个个人建议,”他伸手揉着头发,语气虽还是懒洋洋的,却难得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你有那个能力的话,最好自己去整个顶王来当。虽然我很愿意给你提供帮助,但越到后面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你只能自己干。”

他这话是很有道理的,但鹿晗沉默片刻,只答道:“没有时间了。”如果监狱真的已经开始行动,那么他无异于一艘被夹胁在暴风雨中的船只,在周围尽是惊涛骇浪的情形下,根本无法准确安稳地沿着自己的航线前行。所以他只能暂时改变自己原先决定的路线,转而寻求捷径。虽然知道这条叫吴世勋的路也并不好走……不过权衡之下,它确实是最快捷保险的。

“MK里可是赶不得时间的喔。”吴世勋倒是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几步走进了南楼大门,头都没回地冲他挥了挥手,“有事再叫我。我先回去了。”

身后的人果然没有回应他,吴世勋也没介意,自顾自继续朝上面走。看来很多人都看见操场那边在收拾场地了,猜到是要中止,这会儿都表现出一副不解又焦急的模样。大家想不明白监狱方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王战,这才刚开始,怎么就不打了。今天可看得很是热血沸腾啊,不让洒出来真的会憋死人的。

有几个看见吴世勋上来了,壮着胆子来问:“老大,咋回事啊?王战不打了?”

“就是啊,我们南楼还没上呢。”

“他们啥意思啊?一会儿又说延期一会儿又不打了,今年干嘛了?”

吴世勋看了他们一眼,停下脚步,解释道:“好像是监狱长要死了,准备办丧事呢。”

“啊??”

“啥?那鸡丨婆要死了???”

“等等,我没听错吧?!!”

“哦买糕的……”

“真的啊?!!我的亲娘哎……”

瞬间周围就炸了,看吴世勋样子不像在开玩笑,不少躲在暗处偷听的这会儿也站不住了,走廊那边人大波大波地涌过来,聚在一起开始议论起来。这事儿无异于平地惊雷,大家沉浸在突如其来的惊喜中,久久不能平息下来。

吴世勋冲他们比了个“嘘”,然后继续往楼上走。走到九楼的时候看见鳄牙出来了,正在楼梯栏杆那儿往下张望,大概是被楼下的动静给扰动了,出来看看发生啥事了。结果一望就望到吴世勋正往上头来,顿时脸一垮,丝毫不掩饰他对吴世勋的不爽。

吴世勋就觉得这人有点***。明明打不过他,还就是不服,打都打不服。而且这种不服是明晃晃挂在脸上的,平时黑脸就算了,偶尔还要出言顶撞一下,整些幺蛾子来讨打。要不是他吴世勋脾气好,早就把这人拆了几百回了。本来就是实力至上的问题,真不知道鳄牙哪来的执念和自信,反正就觉得吴世勋年纪太小了撑不起门面,平日里也没有一点顶王的做派,很丢南楼的脸。

“王战不打了,知道么?”想到这里,吴世勋一边悠悠地爬楼梯,一边笑着问他。

“什么?”鳄牙面色大变,眉间顿时一耸,“不打了?为什么?”

“好像是说金俊勉被人打死了,没人给治病了。”

“哈?”饶是鳄牙心理素质再好,这会儿也不禁露出了荒唐的表情,“你开什么玩笑?金俊勉是什么人,谁这么找死敢对他动手。”

“据说是西楼顶王。”说话间,吴世勋已经越过他,朝自己房间去了,“哎,人间惨剧。”他还没感叹完,鳄牙已经沉着脸往楼下去了,估计是想要看看。听着下头那登登登的跟敲鼓一样的跑步声,他又是摇摇头,在连通九楼和十楼的楼梯上坐了下来。

“年轻人,做事这么急是上火的表现。如果我没记错,鳄牙是不是才三十几。”

“……任何人听到你这么说都会赶紧去求证吧。”这句话音落了,索亚从走廊里出来,没有走近他,只是找了处干净的墙面,抱着臂靠了上去。“有事情去你房里谈就行了,没必要把他支开。”

“什么支开啊,你想太多。”吴世勋懒懒一挥手,“随口逗他玩的。谁知道他会急着跑下去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金俊勉。”

“……”索亚默了一下,颇有些无语。不过似乎也是习惯了吴世勋这种幼稚无厘头的行为,顿了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片刻后忽而想到了什么,一扬眉,“你心情不好?”

若是有别人在场,定是会感到惊异的。估计怎么也想不通索亚到底是咋从这张万年散漫的脸上看出心情不好的。吴世勋大概也有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停了两秒才回道:“我没。”

“是因为鹿晗?”索亚没理他的反驳,用两指撑了撑下巴,一副认真思量的样子,“他今天来找你。然后?你们出去干了什么?”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2-23 18:10:00 +0800 CST  
吴世勋往后仰了仰,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闭了闭眼睛:“……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感觉挺麻烦的。”

“他以前更不可爱,你知足吧。”索亚摇摇头,“那会儿才真的是,只有鬼冢才降得住他。除了鬼冢他谁的话都不理的。”

“哟呵。”吴世勋漫不经心地一笑,看样子没怎么当回事。几秒后忽而抬起手,冲着某个方向招了招。顿时,一阵风声极快地掠过,一道瘦削的黑影从楼梯间那个唯一的窗户里攀了进来。九楼多的高度,他看起来竟是丝毫不费劲,也不知道怎么爬的,动作如同猿人一般利落稳当,啪的一声从窗户框上跳下来,几步过来蹲在了吴世勋的旁边。

“……狴犴?”索亚显然是认得的,兽人杀手的名头在当年道上可是很响亮,他也有所耳闻,“他也在这里?”

“啊,早就进来了,不过被关在了另外的地方,这几天才放出来。”吴世勋像撸狗一样摸了摸狴犴的头,接着道,“有个很好玩的事情,要不要听?”

尽管此情此景有些出乎意料,但索亚也没再追究。说实在的,他没什么兴趣追问吴世勋怎么会认识狴犴,关系还很不一般的样子。他清楚吴世勋这人的叵测,知道对方背景的庞大幽深,想来认识狴犴这种事情应该是不足以为奇的,况且他并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于是答道:“什么事?”

“监狱长把他放出来,是想对鹿晗下手,喂个药什么的。”他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狴犴的头,问他道,“是不是你吃的那种?”

狴犴默默点了点头。他就是这样被囚住的,虽没有锁链项圈,却更加残酷。这是一种神经毒,如果没有监狱长定期施给的解药,就会毒发,发作时极其痛苦,人也丑态毕现,且发作时间长至两三天,基本是折磨够本了才会让人死去。

“想要控制鹿晗么。”索亚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样子,“他们动作比我想象得快……不过,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事?”

“不不不。前几天晚上,他差点就得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哈——边伯贤救了鹿晗哦。”

“边伯贤?”索亚显然有点吃惊,他怀疑地看过来,想要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

“对,这就非常有趣了,”吴世勋甩开手,站起身来。他这会儿脸上没有带笑,高高站在楼梯上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冷酷,“你觉得呢?”

索亚沉默地皱起眉。良久,他轻轻一摇头,直接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提前去给你的老朋友打一下招呼。”吴世勋一扬下巴,狴犴便站起身来,以刚才差不多的方式,从窗户又攀了出去,不知道往哪去了。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说过话,看来只是来打个照面的。接着,吴世勋转过身去,慢慢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说道,“你以前当西楼顶王的时候跟他关系应该不错吧?”

“他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回来这么久,一直没有跟他打过交道。”索亚轻声“啧”了一下,似乎也感觉到了情势的复杂,“他的狱警身份实在是很不方便。况且我也没想好要跟他说些什么。”

“你都进来一年多了诶,我也就见你去东楼顶王那儿坐过几次。。”吴世勋叹了口气,“想来金钟仁也没那么难见,狱警不是有时要过来的么。”

“我只知道鬼冢跟达成了某种约定,我猜,他现在应该也在暗中进行什么。可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贸然去打扰恐怕只会坏事,到处都是监控呢。”

“监狱派他来查医务室那件事,他这几天应该会在狱区待久一些。”这会儿的吴世勋似乎已经有些兴致缺缺了,他随意的挥了几下手算是道别,就准备关门,“抓紧机会吧。”

“吴世勋。”索亚却在这时候叫住了他,他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几步,直直地望着上面的吴世勋,语气沉沉,“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金钟仁真的是在进行鬼冢的愿望,那么我一定不会容许任何人去破坏。”他眼睛一眨也不眨,也不知道那苍白羸弱的面容上怎么会产生出那样肃冷的气息,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不会容许任何人,去破坏鬼冢的愿望。”

吴世勋一手搭在门把上,微微侧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的神情有些复杂,明明嘴角习惯性地勾着,可怎么也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笑意。眉间微微拢着,月牙般的眼里没有光。看起来竟像是某种奇怪的怜悯。

是的,怜悯。面对着索亚,面对着这位曾经的西楼顶王,这样的话语,并未让他有丝毫的动容。片刻后,他转了回去,淡淡说道:“那你可以考虑先打倒朴灿烈,当回你的西楼顶王。”

“——毕竟,你不再是艾森,MK也不再是曾经的MK了。”

门被关过去,声音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回响了几声。索亚独自站着,目光轻轻望向窗外,似乎有些放空。

“鬼冢……”

.

因为某位难伺候的主这会儿突然想吃水果,并且是讲也讲不听、别人也奈何不得的那种类型,所以张艺兴只能在舒服的午睡中被迫告别被窝,一脸怨妇样地爬起来。

“苹果不要青的。”吴亦凡靠在栏杆上,看着蟒纹把张艺兴拎过来,出声叮嘱道。

张艺兴回给他一声“呵呵”。明明就是下楼去个食堂把东西给他拿上来的事,叫蟒纹不行,叫达西不行,非要把正在睡觉的他从被子里挖出来。虽然以前这种事也不少,但张艺兴还是每次都很火大。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了。吴亦凡这人对他来说就是块老石头,油盐不进的那种,你跟他谈是谈不通的。张艺兴以前不是没有拒绝过,然而最后的结果通常就是蟒纹这个恶心的脑丨残丨粉把他直接扛起来,往楼梯间里扔,坚决服从吴亦凡的指令。说张艺兴就是张艺兴,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一手挣开蟒纹,瞪了他一眼,转身气呼呼地朝楼下走。

什么革命友谊,什么扛把子三人组,都是假的,爱豆面前全是塑料情,蟒纹这人真的太恶心了。他越想越气,一边走一边挠墙。结果到四楼的时候,听到楼下嘈杂得不得了,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2-23 18:11:00 +0800 CST  
老是会忘记还有这个帖子= =
那就再发一遍吧
就是想跟大家说一声,因为高三所以要彻底断网了,这几个月都更不了文了
我是这样想的,等我今年高考完,就是六七号的样子,然后给我一些时间处理我大大小小的杂事,之后把剩下的文段一次性整合排版修改,大概就是在明年6月20号的样子更文,是一次性地更,从现在的地方一直更到结尾之前,无论有多少都弄完
放心吧我答应过就一定不会弃坑,只是不知道几个月后你们还会不会在。。。愿意等的各位,就暂时把这些篇文放一放吧,几个月后再来一次性看
很对不起大家,我们6月20号见(鞠躬),一次性看到结尾很爽的啦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2-23 18:12:00 +0800 CST  
发现还剩着一段没发
补上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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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张艺兴拎着一袋子水果,门都不敲就直接推开了吴亦凡的房门,几步走进去把袋子往茶几上一扔,几个苹果橘子咕溜溜地滚了出来。吴亦凡正坐在沙发上摆弄一个黑色匣子,听见动静也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似乎对这样的情形已经习以为常。

但张艺兴今天没有扔完就走,反而是在旁边一个沙发那儿坐了下来:“出事儿了。”

“嗯?”吴亦凡依然在搞那个匣子,漫不经心地应道。

“说是医务室里药品被盗,王战打不下去了。还有就是传监狱长快死了,下面乱成一团,南楼那边鳄牙都下来了。”

“监狱长快死了?”吴亦凡显然更在意后面那句,反正对于东楼这种结构稳定的楼来说,王战打不打其实没多大影响,就是图个热血刺激,“哪儿传出来的?”

“不清楚,我是听我们楼的人说的。”张艺兴脸色不太好。下楼的时候就听见底下犯子在议论,路过的时候稍微留神听了几耳朵,就听到了点不得了的字眼。后来去食堂三楼拿水果的时候,几个东楼的高层也在,看见他来了,就拉住他说了一下自己听到的情况,看样子是已经传开了。

……怎么回事?按照他的猜想,监狱最近进行的一系列活动都是想要“择优”,每一个活动都如同一层筛选纸,将那些不够强不够资格的犯子一步步地清除干净。他一直都在静观其变,可现在突生变故,事情发展到了他意料之外的地方,脱离了他的洞悉,这种感觉是很不好的。

而且,如果他没猜错,那些没能力的犯子被监狱用各种手段杀光后,灾祸就会蔓延到他们这些高楼犯子身上来。原本以为那一天还比较远,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对策,但现在王战被迫中止,监狱长那消息也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这么大的变故,监狱方会不会更改计划?如果监狱方被激怒,或者耐心磨尽,应该会不择手段地达成他们的目的,到那时……

他伸手拿了一个滚出来的橘子,慢慢地剥着,眉间紧锁。这时,突然听到吴亦凡问道:“这个你能不能开?”边问边把手里那个黑匣子给递了过来。

……原来刚才那么久是在研究怎么开盒子啊。

张艺兴的思路被这么突然打断,当下也想不下去了。于是朝那边瞥了一眼,慢吞吞地把手上最后一块皮剥完,这才抬手去接。结果就被吴亦凡捡了便宜,递完匣子后长手一伸,就顺走了人家刚剥好的橘子。

“你!”张艺兴一脸气闷地去抢,奈何手短没够着,对方已经开始往嘴里送了。只好愤愤地呼了口气,低头去看手里的匣子。好半天后,随口问了句:“哪来的?”

“艾森给的。”

张艺兴在脑中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那是谁。这么久了,虽然那人换了容貌,名字也改成了索亚,但吴亦凡还是一直叫他艾森。对于那人,他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倒不是因为吴亦凡隐瞒什么。张艺兴知道,这些事情只要他问,吴亦凡就会告诉他,可是……

他一边看着匣子,一边想着。可是,他一直都没有问过什么,无论是关于艾森,还是鬼冢,亦或是金钟仁。他总有种直觉,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去碰为好,碰了,就会被卷进什么里面,再也和原来的生活不一样了。所以之前那些日子里,自从知道索亚就是曾经的艾森后,每次索亚来东楼找吴亦凡,他都会避开,不去了解他们谈了些什么。好几次吴亦凡都是想要留他听听的,毕竟张艺兴智商摆在那儿,说不定会有什么帮助,但张艺兴自己不愿意,他也就不强迫了。

只有一次,也就是不久前杀戮之夜的翌日清晨,索亚来找吴亦凡的时候,张艺兴正在给吴亦凡说自己那套“蚁国”的猜想,并明确地提到北楼那个新人鹿晗,很可能将代替鬼冢,被做成新的“心脏”。他觉得有必要和鹿晗碰个面,提点一下对方这些事情。这时候索亚敲门进来,刚好他也是来找吴亦凡说鹿晗的事情的,于是张艺兴就听了一会儿才走,也没听多久,毕竟还要下楼去接从后山回来的蟒纹。不过,虽然没听完,但是知道了吴亦凡居然六年前就与鹿晗有过交道,还被鹿晗搅黄过一桩生意,还被放了一管催泪弹……

不过说起来,那个叫鹿晗的,是不是把东楼的邀约给忘了?到现在没有什么回应呢……


“如何?”这时吴亦凡吃完了橘子,出声道。

“这是拼接锁,还是最复杂的那种。我也不是不会开,不过如果你急着要里面的东西,我建议你直接破坏锁,硬拆硬撬。开这个很费时间的,在拼接的过程中不能出纰漏,否则就会成一个死结,所以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

“不能毁坏匣子。”吴亦凡皱皱眉头,“匣子上也有信息。”

“我说破坏锁,没说破坏匣子。”张艺兴的指腹慢慢摩挲过去,果然感受到匣子上有几处表面是凹凸不平的,并不是纹路,而似乎是被什么特意刻的。他把注意力拉回锁上,细细看了片刻后说道,“没错。直接用拆的来得比较快。”

闻言,吴亦凡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这方面张艺兴要更权威一些,于是点了点头,沉声道:“交给你了。”说完,又开始剥橘子,似乎不打算再管这事了。

张艺兴笑了笑,将那匣子托起来一些,问道:“吴亦凡,你信不信我用手指就能把这锁给拆掉?”

“……不信。”就算是开锁行家,那指头也不是铁的啊。

“那你坐着干嘛?!还不去找工具来!!”张艺兴脸上的笑顿时一收,重重一拍茶几,一副忍他很久的样子。

“……”

.
.

鹿晗回到宿舍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刚打开门,一个人影就蹭的一下出现在眼前,惊得他后退一步。

都暻秀睁着他的大眼睛,一脸惊喜地说道:“鹿晗你去哪了?今下午听刘叔说你王战打赢了以后就要住九楼去了,我还以为你跟边伯贤一样不会回来了!”

被他这么一提鹿晗才想起来,自己打赢了煞毕,按照规矩应该是要住他的房间去了。不过监狱暂时没有通知,而且现在王战生了变故,也不知道今天打的还作不作数。那就等等再说吧,反正他本身也不是很在意住哪儿。

他进了房间,把门关过来。里头的刘超一见他,赶紧去卫生间里上厕所,免得他又要洗澡占大半天的卫生间。趁着这个空档,他低声问旁边的都暻秀:“你是不是对电脑技术很有研究?”

“啊?”对方愣了一下,“还好啦,怎么了吗?”

“想请你帮忙。”鹿晗伸过手,轻轻拉出衣领里的项圈,“这个,你有办法吗?”

都暻秀摇摇头:“不行,光有这个没办法的。我需要找到控制终端,那样才行。”他一边说,一边也把自己那根拉出来,用手摸了摸,“要是能直接解开的话我早就解啦,戴着还是蛮不舒服的,刘叔说久了就习惯了,可是我就是觉得不自在。”

“我会带你去。”

“什么?去哪?”

“你说的控制终端。我想办法带你去,你把这个解开。”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2-28 19:24:00 +0800 CST  
看到很多私信问实体
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大家!野兽!这个暑假!是一定会完结的!!!
实体!这个暑假!是一定会有的!!!
价格!目测!不会超过!150!!!
大家!有意收实体的!请一定提前攒钱!!!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3-27 20:59:00 +0800 CST  
被他凝重的神情所感染,都暻秀总觉得是出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于是直到洗漱完上床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也不知道在忧心啥。

鹿晗也没打算跟他解释太多,怕把他卷进来太多到时候就摘不出去了。但他实在低估了都暻秀的事妈程度,熄灯之前一直被对方用忧虑的眼神注视也就罢了,熄了灯过后他都还能感觉下铺的都暻秀隔一会儿就把脑袋伸出来瞅他。终于,在都暻秀来来回回伸脖子十几次后,他终于受不了了,挪到床边,“你还不睡?”

“诶?”他这突然探出头来倒还吓了都暻秀一跳。对方坐起来,看了眼隔壁床已经熟睡的刘超,这才小声说道,“我睡不着,发生了好多事情。”

鹿晗“哦”了一声,想了想问道:“你是说王战?”

“嗯,然后不是又突然说不打了吗,大家意见好像很大的样子。而且食堂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今晚上我去的时候差点都没了……听说一楼哪个宿舍有人好久都抢不到东西吃,已经快饿死了。”

鹿晗稍微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趴在床边:“你不会有事的。”

“不是这个问题,我才没有害怕什么的!”都暻秀抖抖被子往身上裹,“我就是觉得他们好可怜,在这种地方给活生生饿死。但是你又不让我去帮他们……”

之前监狱刚刚开始减少食物供应的时候,都暻秀看有些人饿得可怜,就想用自己A级的身份帮他们弄点吃的,但被鹿晗阻止了。鹿晗告诉他,在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同情心是最没用也是最危险的东西,都暻秀帮了第一个就得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再者,等之后食物越来越少之后,他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精力去救人。

都暻秀虽然照做,但内心始终都堵堵的,看到那些饿得叫唤的人就也跟着难受。不过他也是真的听话,鹿晗不准他帮,他每次看见就都加快步子跑过去,不去看就没那么难过了。

鹿晗自然了解他的心情,再怎么说人家进来前就一单纯善良大学生,让他这么见死不救确实有点狠了。他轻声叹了口气,但又实在不擅长开解人,就没再说话。倒是都暻秀自己在下面闷了一会儿,好像是舒服点了,就另外开了话头:“你是不是想跑出去?所以想把项圈解开?”

想到不能让他知道太多,鹿晗就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有把握解开吗?”

“先不说解不解开的事,我觉得那个说法……”他斟酌着字句,“就是那个出宿舍房间感应到立刻爆炸的说法,有点问题。”

鹿晗翻了个身趴着,静静等待着下文。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狱区和军区隔得很远。老实说,在没有任何辅助装置和人为操作的情况下,仅仅只在这种比面条都还要细的项圈里,使用划分得这么严格详细的远程感应技术,什么一迈出房间、一探出窗口都能感应到并立刻爆炸……恕我直言,这真不大可能做到。”

“连你也想不出原理?”

“我这么说吧。这些日子我反复看过,我们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分端感应器,也就是说,项圈是和军区那边直接感应,这么远的距离,没有任何辅助装置。在这样的情况下,要说一出大楼能感应,那还说得通,因为是把整幢大楼作为一个整体,标准又很单一,不在这个区域内即爆炸,所有人都一样。但出房间就有点匪夷所思了。我观察过,每层楼房间数不同,而且越往上走,房间的构造也并不相同。那么多的人,那么多不同的房间,那么多可以越出房间的方式,没有人为的操作,仅是程序,真的能自动准确地判断究竟哪种情况值得爆炸么?”

“你的意思是……”鹿晗沉吟道。

“与出楼的情况不同,宿舍是日常生活的地方,平时状况复杂,而且爆炸的标准又不单一,全靠机器来评断?据我所知,现在还没有人工智能能达到这种水平……真不是我吹,这方面的事,我都想不到的,那十有八九就是不可能的。”

“所以,监狱的宿舍房间门禁是唬人的?”鹿晗还是觉得不对,皱着眉反问,“如果真的是假的,那这么久以来,怎么会没人发现呢?”

“我也是这点想不通……难道都没人怀疑过吗?还是说,真的有人因为晚上出门爆炸死了,所以大家才对此深信不疑?”

“会不会……”鹿晗一下子想到刚才都暻秀说的“手动操作”,脑中突然有了一个设想,“一开始是手动控制?一旦达到震慑效果,意味着这件事就已经成功,可以不用再管了。”

“啊!”都暻秀一拍手,“很有可能!肯定是一开始有人不信邪,监狱也料到这一点,所以派人监控着,有犯事的就手动操作让他爆炸!这样有了实例,大家一定都深信是真的,都不敢在晚上出房间了。再加上老犯子带新人的传统,他们肯定跟新人强调不能出门,告诉他们以前是真的有人爆炸死了。”

鹿晗又想了片刻,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太对。最后只是翻过身去,说道:“先睡吧,很晚了。”

这些都还只是他们推测,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还是不能随便拿命去验证的,只能之后找契机了。而且现在出了这么多状况,听说王战不打,他要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这样的话,东楼顶王的邀约也是时候去赴了……虽然目前不知道东楼顶王是如何的,但他似乎和张艺兴关系匪浅……鹿晗望着天花板沉沉的想。吴世勋终究还是太危险了,跟他合作是与虎谋皮,必须想办法给自己留个后路。

还有,明天再找个机会去后山看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

他默默地规划了一下明天的日程,一整天都排得满满当当的,以至于想了很久才睡着。

……然而MK再一次向人展示了什么叫做计划不赶变化,人算不如监狱算。

明明都传得那么笃定地说王战不打了,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广播里又开始放音乐,比昨天还大声,直接把鹿晗从床上震了起来。他揉着太阳穴下了床,与坐在床上同样一脸懵逼的都暻秀对视了一眼,对方昨晚显然也是很晚才睡着,眼睛下面一圈乌黑:“不是说不打了吗?怎么还……”

刘超毕竟是老资历,迅速地反应了过来。两个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洗漱好冲出卫生间了“发什么愣呢,快点快点,晚了就糟了!”


外面自然也像昨天那样在大集合,人们脸上神情各异。昨天传“药品被盗王战打不了了”传成那个样子,大家几乎都要以为是真的了,没想到还要继续。厉害的人当然是欢欣得很,这一年一度的王战就这么废了多可惜,拳头都还痒着呢。相反那些弱的就自不用说了,基本上都是哭丧着脸出来的。

鹿晗站在北楼队伍的后面,远远地看着南楼那边鳄牙在跟旁边几个人说话,声音非常大,但由于场地嘈杂也只能零星听到“吴世勋”“金俊勉”“玩我”“要他好看”之类的短语。旁边一不认识的小哥也在听,神情很是了然:“鳄牙也真是的,就不知道吸取教训。”

“怎么说?”鹿晗转头问他。

那小哥一看鹿晗转过来的脸,诧异了一下,估计在疑惑为啥他不站到九楼那排去,昨天可是打赢了煞毕的。不过也没多问,老实回答道:“因为之前鳄牙在平时已经挑战很多次南楼顶王了。每次都被打得很惨,但下回还要继续,就跟不怕死似的。我觉得南楼顶王有点像在故意玩他,因为本来按照规定,鳄牙得先打败了索亚才能跟吴世勋打,但吴世勋每次都不拒绝他的挑战,这一次打完了还等他下次养好伤再来。”

“那他为什么还要一次一次的挑战啊?明知道打不过。”都暻秀在旁边插嘴。

“嗨呀,这个我该怎么跟你们说……呃,大概鳄牙非常崇敬上任南楼顶王,然后觉得这任南楼顶王太水了,是对上任的侮辱。他不能容忍,所以拼死也要把吴世勋给搞下来,无论多少次。而且,他一直觉得吴世勋比较弱,总觉得自己能打赢他。”

“他觉得吴世勋弱?”鹿晗重复了一遍,觉得是不是哪里没对。

“是啊!我们之前也看了几次,吴世勋跟他对打虽然赢了,但赢得一点不轻松,感觉不像别的顶王那样水平高出九楼一大截……哎,毕竟还那么小嘛。我觉得看这个架势,鳄牙再努努力确实有可能打赢他。”

“但我觉得吴世勋给人感觉很厉害啊……”都暻秀想起上次在食堂里撞上吴世勋的情景,别说了,这会儿回想起都还是觉得后背发凉,赶紧甩了甩头不再说这个,“不过那位鳄牙的精神确实很值得敬佩就是了。”

“说真的,我有时候很佩服他,有时候又觉得他死脑筋……不知道怎么说,反正是大佬之间的纠葛,我们这些小人物看戏就行了。”

只见那边鳄牙越讲越激动,旁边那几个像是他小弟的人更是连连点头附和,正说着,吴世勋出来了。大概是不需要像第一天开场那么庄重,今天他走路的样子轻松了很多,晃晃悠悠的。站到南楼最前面,还对鳄牙笑了一下。因为顶王的出现,现场嘈杂的声音小了很多,所以能比较清楚地听到鳄牙的吼声:“好玩吗?!没事造什么谣?一个顶王整天干这些无聊的事,你不嫌丢脸我们还丢脸!!”

“那你今天把我打下来吧。”吴世勋笑眯眯地冲他挥挥手,“智商低怨不了谁,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是的。”

鳄牙被他这轻佻的态度激怒,想都不想就是一拳挥过去,吴世勋脚都没动,笑着一偏头,玩似的就给避过去了。“哎哎,急什么,等会儿有的是机会打。”

后面几个小弟也涌上来,又哄又劝地把鳄牙给拉了回去。其他很多人都是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6-16 22:34:00 +0800 CST  
这时,东楼几个人也慢悠悠地从大门里晃出来,蟒纹和达西走在前面,张艺兴和吴亦凡走在后面,吴亦凡手上还端了杯茶,就跟闲庭漫步似的。不过东楼的众位犯子身为自家顶王吹,当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合时宜。看看!我们顶王出来带头打架还端个茶!多么轻蔑!多么霸气!多么无敌!知道什么叫Boss范儿吗?你们这些渣渣!

那边朴灿烈也是跟焱一起下来的,手里抱着他的猫。他向来没那么多花花架子,低调得很,下来就一声不吭地站到自己该站的地方,低头逗猫了。没过多久,狱警头子也来了,手上还换了个颜色崭新的新喇叭。有人马上发问:“喂,不是说医务室那边出了事吗,那今天的王战怎么办?我们受伤了上哪儿治去?”

狱警头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已经上报给陆方,会尽快送来新的药品。你以为王战是什么,轻易说不打就不打了?没这觉悟你还是趁早死了好。”随即按响了喇叭,冲所有人吼道:“听好了!这王战无论如何也要打下去!医务室那边的药,陆地方很快会派船送新的来,但起码也要一个星期才送得到,在这之前都给我撑着!”

“意思是在王战里受了伤,也得撑到一个星期后才能得到治疗?那受伤重的怎么办?”都暻秀小声问。

“死。”鹿晗回道。随后他转了转目光,与远处的张艺兴打了个对视。对方冲他轻轻一笑,还略俏皮地做了个耸肩摊手的动作。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看吧,我说监狱要不择手段把弱者给清理掉吧。无论如何都要把王战打下去,不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些弱的给赶尽杀绝嘛。

“还有!”狱警头子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一手展开,“之前杀戮之夜的幸存者,奖励兑现!一共六个幸存者,这六个人在王战里可以享有两种特权。任意向人发起挑战和任意拒绝别人的挑战!”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一片哗然。不是,这奖励也太大了吧!任意向人发起挑战?不是自己楼的都可以?!更过分的是那个任意拒绝,这不就相当于可以完全不打了吗??直接坐在那儿拒绝到王战结束,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狱警头子才不管大家的抗议,拿着纸就开始念名单:“东楼,蟒纹;北楼,煞毕,鹿晗……”

“煞毕昨天被你打进医务室了,没办法享受特权了,真惨。”都暻秀悄悄跟鹿晗咬耳朵。

“不对。既然是针对王战的奖励,为什么他们昨天不搬出来呢?非要今天第二天才说,这不是很奇怪吗?”鹿晗很快揪到重点,但他环视了一圈,大家似乎都没有提出质疑,大概是觉得反正不是自己的奖励,爱什么时候给就什么时候给,而真正得到奖励的那六个人都是高楼层的,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奖励并没有那么重要。

被他一提,都暻秀也在旁边嘀咕:“……对哦,为什么呢?”

“因为这样的话昨天你就能拒绝煞毕了,就没办法看你一展身手了呀~”就在这时,身后突兀地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两个人一惊,迅速回过头,看见披着外套的边伯贤,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走来。都暻秀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也就算了,鹿晗可是亲眼目睹过他昨天的伤况,那无麻药缝针有多惨烈就不说了,这会儿看他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顿时心生诧异,不由多看了几眼。

边伯贤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打量的目光,不过并不在意,冲鹿晗微微一笑:“不过我希望你今天不要拒绝得太多。你可是我北楼的一员大将呢。”

老实说,以前同寝室的时候他也不是没跟鹿晗说过话,但现在回归了北楼顶王,以顶王的身份跟他对话时,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眼神和话语中的那种高高在上根本毫不掩饰,语气虽然轻柔,但依然不可接近。毕竟,现在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是王,而他们只是他的一介子民。

鹿晗没吭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旁边都暻秀眼看气氛不对,连忙来打圆场:“对了,那个伯贤,啊不,顶王!那天晚上的事情真的谢谢你,是你保护了我!”

这他是说的真心话。这几天边伯贤不在宿舍,但都暻秀始终都忘不了那个晚上他静坐着守夜的模样,忘不了当时那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他总觉得,虽然边伯贤让人搞不懂,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善良的人,但心底应该还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吧……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就问出来了:“那天晚上,你是在保护我们吧?这几天,我一直很想答谢你……以后,以后如果你有我帮得到忙的地方,不要客气尽管开口吧!虽然我能力不大,但我会尽力的。”

他自认为自己说得非常真诚了,言辞也没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但边伯贤却丝毫没领情,听完这些转过头,几乎是啼笑皆非地看了他一眼。

“你想太多了。”

“啊?”热脸贴了冷屁股的都暻秀愣在那儿。

“不是我。”他懒懒地伸手指向自己心脏的位置,“有个**留了点东西给我,稍微会影响一下
我的想法,知道么?”

都暻秀当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困惑地看了看他的心口,迟疑道:“……影响你的想法?”

“你这种白丨痴,大概还能跟他成为好朋友。”边伯贤笑着歪歪头,转身将手插进衣兜里,留下一句语焉不详的话,就撇下他们独自走远。

都暻秀目瞪口呆。等人走到了北楼的最前面才反应过来,一脸委屈:“……他怎么这样啊,不接受人家好意就算了,还……还骂我!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鹿晗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眼睛追着边伯贤的背影过去,见他走路淡定稳重,颇有气势,要不是昨天亲眼见过他的惨样,都要以为他没受过伤了。不说别的,光从能装得这么若无其事这一点上,鹿晗还是挺佩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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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们放端午假了
提前更一发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6-16 22:34:00 +0800 CST  
【更新通知】
因为部分原因,更新时间提前到明天(6月19日)开始,不出意外是每天三更,一直到结局章(约23章)之前
之后的所有更新通知都将在群里用公告发布,所以请大家务必加群:717513040,免得错过什么提示
顺便一提,6月30日晚上会有野兽二周年的庆祝活动,这是最后一次办活动了,所以会很隆重~希望大家有空的能来捧场,会有很多福利哒
【【【加亮】】】
请各位有事不要发私信,我这边是回不了私信的。如果有事想问我,直接在帖子里说然后艾特我就好,谢谢
最后想问一句,你们放假了吗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6-18 20:54:00 +0800 CST  
北楼的人看顶王来了,连连后退给他让道。大家一扫昨天开场时那种丧气的模样,比其他三楼还要气势高涨。毕竟昨天边伯贤是半途才回归的,没赶上开场,所以对他们来说,这有顶王撑腰的开场是时隔了三年,当然得多吼几声来表示表示。


“今年北楼的气焰很高嘛。”吴世勋抱臂笑道,“是吧,索亚?”


“但赢的会是南楼。”索亚这会儿刚下来,看都没看那边,轻描淡写地答道。闻言,他旁边的鳄牙别扭地哼了一声,表示这句话说得还不错。结果吴世勋又开始挑逗他:“鳄牙叔叔什么时候当上顶王,我也站你身后给你打call,保证有气势。”


吴世勋还真是擅长哪儿痛戳哪儿。鳄牙一噎,气得又要动手,被索亚冷冷地斜了一眼:“别太过了。我不介意在王战之前弄残你。”


“我说你还没到四十吧,这么容易生气,小心得癌症。”吴世勋在索亚身后探出个脑袋继续浇油,丝毫没有顶王该有的威严端庄,鳄牙看着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又是心口一梗,干脆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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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战的位置大概还是跟昨天差不多,大伙儿凭着记忆很快就坐,偶尔有几个经过昨天的战斗升了楼层的,转了半天找自己的新位置。鹿晗根本不想坐九楼去,本想默默跟在刘超后面找空位,却被对方看出心思,推着往上面走:“不行!这不合规矩!”

动静不小引得周围人纷纷转头,鹿晗最怕被这样围观,无奈地往上面走,坐在Joker不远处,无视对方故作亲昵的招呼,专注地盯着空地那儿的狱警。Joker毫不在意地笑笑,又蹭过去跟诺德说话,叽叽喳喳的,比都暻秀还吵。

“闭嘴。”隔了好一会儿,上头正在补眠的边伯贤冷冷说了一声,总算让他住了口。

按照进度,今天是该南楼和东楼打了。不想也知道,东楼是多么地没有看头……南楼嘛,平时那么乱,应该好歹有几场能看吧,再说不是还有个不怕死的鳄牙嘛,要是吴世勋今天愿意接他的挑战就好了。

狱警头子又拿出昨天那个文件夹,翻了翻,喊东楼先打。瞬间,包括东楼自己在内的各位高层就眼睛一闭,二话不说打算睡觉。

东楼众位低层犯子:“……”

一个二楼的小心翼翼抬头问后面三楼的:“还打不?”

“……算了吧。都没人愿意看。”

“也是,反正二三楼宿舍条件也差不多。咱石头剪刀布一下算了。”

“……”

“喂。东楼结束了。”坐在上头的张艺兴略略向下斜了一眼,对狱警头子挥了挥手。

几个狱警看着他们一派上下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无语了一阵,无可奈何地继续喊南楼。

之前就说过,南楼一直都是最乱的楼。上任鬼冢的强大吸引了不少追随者,以前王战里有自主跨楼挑战这一项,赢了就可以取代那个被挑战的人的位置,也就是“换楼”。于是就有很多其他楼的犯子,为了成为鬼冢座下之人而不断挑战南楼犯子,如此一来,大批其他楼的强者不断涌入南楼,四楼之间实力差距越来越大,直到后来监狱长觉得这样太不像话,就取消了这一项。

然而后来鬼冢消失,取而代之的吴世勋根本不管事,这就导致虽然南楼强者众多,但都是一盘散沙,各有各的帮派,内斗不断,根本同不到一条线上。否则的话,南楼是可以强过现在的东楼的。

Joker这下又开始兴奋了,猛地凑过来对着鹿晗一阵扭动:“哇我等了好久!终于到我家小勋勋的戏了!怎样,激动吗期待吗!”

鹿晗脸都没转过来,只斜了他一眼。脑中倒是记起上次在后山,这人也是一边充满爱意地喊着小勋勋一边冲过去与吴世勋热烈拥抱……虽然最后摔了个狗吃屎就对了……鹿晗见惯了人精,本以为这人是故意做成这样的,但这会儿听这语气,再看看这荡漾的眼神,难道他真的对吴世勋……

Joker才不管他的眼神,自顾自地露出痴汉笑:“啊!小勋勋笑得真可爱!”

“……”鹿晗默默地挪得远了些,诺德隐忍地捏紧拳头。

“哦,我感觉我的心……啊!!”话还没说完,上面第二次被吵醒的边伯贤直接就是一脚过来,Joker娘里娘气地尖叫了一声往下栽去,砸到他下头某个倒霉的八楼犯子身上,那八楼犯子也跟着往下倒,再下头七六五楼的犯子被一层砸一层,一直垮到第四层才勉强收住势,乱成了一团。

南楼那边的吴世勋远远看着,噗的一声笑出来,完全不知道这是一场因他而起的灾祸。

“干啥呢干啥呢!老实坐好!”狱警头子象征性地吼了一声,然后又调转喇叭冲南楼喊:“快点!准备准备开始了!还是从下面的开始!”

南楼乱,那可不是说说而已。这不,就连四楼以下的都打了大半天,基本上是每隔两人就有个要打的,鹿晗看得着实无趣,胸口莫名地发着闷,就在这时,突然听到边伯贤在他身后说了一句:“鹿晗,我饿了。”

“什么?”鹿晗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看向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边伯贤。

“我饿了。”边伯贤一手搁在扶手上撑着下巴,露出了他一贯无辜又纯良的眼神,“去食堂帮我拿点吃的。”

“……”

旁边的诺德早就听到声音,看这边僵了,于是站起身来:“我去吧。”

然而边伯贤看都没看他,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愿,只盯着鹿晗,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要荔枝。”

意思很明显,就是要鹿晗去。

想到现在两人的身份差异,鹿晗只得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诺德看他愿意去了,挥手派了个下层的犯子去跟狱警头子请示,后者朝这边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点了点头。于是鹿晗叹了口气,还是顺从地转身地朝食堂走去。

吴世勋的目光一直追着他远去,笑着说道:“真羡慕啊,要是我想吃东西,你们肯定不愿意去帮我拿。”

下面的索亚一声不响地闭目养神,鳄牙轻轻哼了一声。剩下的那个九楼坐得比较远,不知道听见没有,此刻也盯着场内没有表态。

早就料想会是这种反应,吴世勋心酸地鼓起腮,觉得人活一世真是太艰难了。他这么亲和可爱的人,一定是太招人嫉妒了才会落到如此境地。

.

鹿晗不紧不慢地走着。他才不信边伯贤是真的饿了想吃东西。第一,荔枝根本不充饥。第二,拒绝对他忠心的诺德,而非要鹿晗来拿,除了故意为之还真想不出别的动机了。

算了,管他呢。鹿晗一向是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类型,淡定地在一楼晃了一圈,才想起水果似乎是三楼才有,于是又开始不紧不慢地爬楼。他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颇有些森然。行至三楼的入口,鹿晗的脚步猛地一顿。

正对着入口的一张桌子旁,脱下了警帽的金钟仁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淡淡冲他一点头:“你来了。”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6-19 20:17:00 +0800 CST  
Chapter 17.

[有时候,强者希望的只是棋逢对手。那是种独孤求败的禅意,想在对方眼中看到知己,发现高处也并非不胜极寒。

——<野兽世界·齐录>]


“你是……”鹿晗知道他是上任北楼顶王,但因为惊讶,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

“金钟仁。”他站起身来,算是礼貌性地表示迎接,“你来得太慢了。否则我们还有更多时间。”说着伸手一指天花板角落的监控,“大约还剩十分钟,监控就会恢复运作。”

没来得及细想他的意图,鹿晗倒是很快清楚了他这句话的意思:这位金钟仁,应该是特地在这里等他的,为此使了点手段让监控出故障……可惜自己走得太慢,金钟仁在这边等啊等啊,等到鹿晗终于出现,故障时间也只剩下十分钟了。

他望着眼前这个毫无交集、也根本没见上两面的人,想不出任何一点他要见自己的理由。倒是想到刚才的边伯贤,是他安排的这次见面?还是被眼前这位金钟仁授意的?

他站在这儿观望着,对方的目光也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两人目光一接触,鹿晗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陌生却也不熟悉……这个叫金钟仁的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气质。其实,要说这样的人,监狱里其实也不少,但其他人,无论是朴灿烈目无一切的漠然,还是边伯贤拈花一般的从容,又或者吴亦凡的高贵冷峻,都是与眼前的金钟仁不同的。

金钟仁的静,既不傲也不冷,却更像是某种东西的沉淀,是在经历过一切动荡纷杂之后的归墟。这是一种大气象、大格局,别人看他,总是会有一种洞悉了所有却不予顾怀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想起那日在南楼九楼见过的,那个叫索亚的人。这两人身上的气质有种莫名的重叠。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鹿晗缓过神,说道。

避开监控,就意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必须瞒着监狱方的。可是,他想不出素无交集的金钟仁会跟他有什么事是不能让监狱知道的,更何况,金钟仁自己还是深得监狱长信任的狱警。

“但我却对你很了解。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送往宁山男子文明监狱,一年半后被选中进入MK。今年二十二岁,家中仅一位哥哥,MK上一任南楼顶王鬼冢,已于三年前过世。”

“这就是狱警的方便之处吗?”鹿晗耐心听他报完自己的档案,听到“过世”二字,眉心跳了跳。尽管早就知道鬼冢已经不在了的消息,但每次听还是觉得很难接受,需要个几秒来缓冲。

“算是。”金钟仁重新拉开椅子坐下,又冲桌子对面一抬下巴,示意鹿晗过来坐下,“不用这么警惕,我没有恶意。”

有没有恶意不是你说的,是要我自己来判断的。虽然内心是这么想的,但鹿晗还是走过来坐下了。他不是说只有十分钟了吗,那就不要耽误时间了。不管是好是坏先听他说说吧。

对方却依然看穿他的想法:“你最好是选择相信我,就目前来说,只有我才能真正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他重复了一遍,神情语气中全是不为所动,顿了一下,说道:“那就请表明你的诚意吧。”

“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比如,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金钟仁目光丝毫没有任何动摇,“可以。”

“你跟边伯贤是一起的?”见他这样说,鹿晗也不忸怩,单刀直入就问了。本来想说“一伙”的,但又觉得不太好听,便改了口。

“不算是。互有利益关系罢了。不过,你确实是我请他帮忙叫过来的。”

“你想跟我说什么?”

“时间紧迫,我也就不绕圈子了。”金钟仁道,“鹿晗,你是被监狱选中的人。”

鹿晗一下子就皱起了眉。不久前张艺兴关于“蚁国”的猜想再一次浮现在脑海,同时,还有那句重重捶在心口的:“……我怀疑,你就是下一个心脏,鹿晗。”

而现在,金钟仁说出了跟他意思差不多的话。鹿晗明显感觉到,自己似乎触到了某样东西的边缘,只要稍微地再加探索,就能进去了。看着金钟仁搁在桌上的警帽,他问道:“你…不是真的要做狱警?”

“是卧底。”

“为什么?”

“理由我以后会告诉你。你现在只要知道,我不是敌人。”

“那你知道监狱的目的么?”鹿晗本来是不抱希望随便问的,想着这么机密的事情应该很难去探索,结果金钟仁不仅知道,还十分有诚意地直白作答:

“培养强者,加以洗脑,为己所用。这不是普通监狱,它的后台是我们的国家。”

国家…!

鹿晗少有地睁大了眼。

……他早就知道这座监狱的水很深,张艺兴的猜想把他引向了一个方向,但无法形成一套确切的真相。毫不夸张地说,MK存在的意义,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监狱”二字,相反,它已成为一个独立的、相对完整的世界。这里面,它有它自己的子民,它自己的生活方式,它自己的信仰,更有一套属于它自己的世界观。

经过挑选的囚犯,层出不穷的能力者,弱肉强食的法则,楼层顶王的制度,绝对服从的思想,一年一度的王战,神秘的监狱军区,还有,一直未曾露面的监狱长。这些被列出来的要点,全都是普通监狱里不曾见过的。MK的运作,也根本不是一般的财权和势力能够撑得起的……

“国家需要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必须不为人知,不至于影响国家在民众心中的伟大形象;必须强大到无懈可击,足以帮国家扫清前路障碍;更重要的是,必须是绝对忠诚绝对服从的,永不出错,永不背叛,不会损害国家一丝一毫的利益。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进行,人选则是从罪犯里挑,简直是天衣无缝。但是多年来罪犯里合适的人才供不应求,所以那些人甚至向无辜的民众下手,不择手段地把他们弄进来……”

没错,没错……除了没料到幕后主使是国家,其余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与鹿晗目前的猜想吻合,即使是他,也觉得手心阵阵发凉。

“所以,都暻秀就是这么进来的……”

论文抄袭果然是子虚乌有,这么说,所谓的法官、包括那位答应会帮忙脱罪的同学,应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只要把都暻秀弄进了监狱,一切就稳妥了。不管哪个监狱,最后都会被送到这里来。然后凭自己的能力,成为忠心耿耿的工具。

所以张艺兴才会用蚂蚁、甚至细胞来作比喻,真是再恰当不过了……没有思想的蚂蚁和细胞,不就是绝对服从的典范吗?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自己所在的整体做贡献,不会有别的想法,更谈不上背叛……恐怕监狱最终所想要得到的,就是这种的吧?

沉思间,只听对面金钟仁继续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按照MK只进不出的规则,送进来的犯子应该会越来越多才对,可是每年人数都会莫名减少一批,低楼层的倒是可以被认为是被弱肉强食的规则淘汰掉的,那些高楼层的,究竟为什么会消失呢?这么多年来,以前的那些顶王,那些A级,又到哪里去了?”

“我一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原本是打算自己去弄清楚的。”鹿晗道,“这么说来,他们已经……”被驯服,成为国家的工具了,这么多年了,想必人数也不少了。既然如此,监狱为什么还要源源不断地挑选罪犯呢?难道……再次想到张艺兴的话,鹿晗心中一跳,问道:“这个组织,需要一个中心者来支撑,是么?”也就是所谓的“心脏”。

金钟仁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错,之前的鬼冢就是这样一个被选中的人。原本他的出现,可以使整个计划达到完美,但他们没能成功。可是时间又实在等不及了,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向你下手。”

这么多年,万事都已具备,只差最后一颗螺丝的出现,就可以启动整个转盘。鬼冢的驯服失败带给了他们教训,国家也不允许第二次失败。因此,这一次的鹿晗,一旦出现,他们便不再等待。被锁定之后就开始行动,清理弱者,挑选强者,赶紧把人给定下来然后开始调教,这就是监狱这段时间来一直进行反常行为的原因。

尽管与生俱来的警惕感让他现在还无法完全信任金钟仁,无法完全地确认是否真的是同一方的人,但至少,他们现在的对立面是一样的。不是有句话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如此,在保留底细的前提下,暂时地认为是友,并非不可。

“我还是北楼顶王的时候,跟鬼冢关系很不错。可以说,我是为了他才放弃一切转而去做狱警,用好几年的时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取得监狱长的信任。时间紧迫,这些我日后有机会再详细告诉你,现在说要紧事。”金钟仁收住了这个话头,接着,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你必须想办法阻止这场王战。这是目前阻碍监狱计划的唯一方式。”

“边伯贤之前所做的一切,也是这个目的么?”鹿晗很快联想到这段时间边伯贤的种种怪异行径。

“是,这是我与他的交易,从你进来的那天起,我就找过他。”

看了看时间还剩四分钟,他便简要地把一切的关键告诉了鹿晗。而随着他的道来,所有一切都联通了,鹿晗也想到了很多之前不曾注意过的事情。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6-19 20:20:00 +0800 CST  
他想到,王战前夕的杀戮之夜,项圈可以定位位置,在电子屏上显示,那么,他们一定也是知道鹿晗中途被吴世勋带走的事。可是谁也没提,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杀戮之夜的奖励,知道第二天才公布,目的就是为了让鹿晗无法拒绝别人的挑战,让一直不曾在公众前动手的鹿晗显示出实力,再加上他跟鬼冢的招式很像,便可为收拢人心奠定基础。

而金钟仁与边伯贤的交易,就更简单了。

边伯贤的北楼顶王之位是金钟仁传给他的,金钟仁当然知晓边伯贤的实力。因为职务的便利,他很久前就知道鹿晗会来,知道鹿晗与鬼冢的关系,也知道鹿晗将会是下一个被选中的人。想到鹿晗是新人,难免会在这里遇到什么麻烦,所以便找了边伯贤,希望他能关照和保护一下鹿晗,作为回报,他将为边伯贤提供一些秘密的情报。毕竟,边伯贤那样的人,察觉到了监狱不同以往的举动,是绝对不会在原地乖乖待宰的,势必会想办法去了解,掌握主动权。

王战前夕,他大致向边伯贤透露了一些监狱的意图,比如清理弱者、挑选强者来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但也出于立场原因而隐藏了一些内容,比如“国家”这一最机密的部分。于是边伯贤为了阻止王战,淋病了自己,进入医务室住几晚,以不知名的手段销毁了里面的药,打算迫使监狱终止王战。不过行事过程中也不可避免地掺杂一些他个人的恶趣味……比如弄病自己这种事,是一定要让朴灿烈看着的,毕竟他一向以此为乐。哦,顺便还救了一把被狴犴盯上的鹿晗,也算得上是件一箭三雕的美事。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拒绝鹿晗的人情,说只不过是“答应了一个人”。这样看来,那个人就是金钟仁了。

金钟仁说,边伯贤明确地告诉过他,别觉得他做这些是因为悲悯众人,仅仅只是为了朴灿烈罢了。虽然他不知道监狱全部的阴谋,但唇亡齿寒,毁完了低级犯子,就会轮到他们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朴灿烈被殃及丝毫。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一切还来得及的时候打断。

也就是说,金钟仁是为了鬼冢,为了鹿晗,为了MK上千犯子。而边伯贤仅仅只为了朴灿烈。


“…你可以想见,这样的联盟是很脆弱的,和边伯贤很有可能下一秒就变成敌对。”金钟仁道,“所以,不可完全信任他,也不可完全交付于他。”

“那我就值得信任么?”鹿晗好不容易回过神,正好听到他这句话。

金钟仁看了他一会儿,站起来拿过桌上搁着的警帽开始戴:“我知道你到现在也并不是很信任我,但你只要知道,我是鬼冢那一方的就行了。”

“你是在拐着弯告诉我,你站在我这边吗?”毫无疑问,鬼冢的那一方也就是鹿晗那一方,金钟仁那话的意思在鹿晗看来是很明显的。

“…未必。”对方却冷静地反驳道,“只有当你愿意走上鬼冢那条路时,我才是你这一方的。”

时间快到了,他说完就向楼梯口走去,留给鹿晗一个沉冷的背影。

最后一句话让鹿晗手指猛地一紧。

鬼冢那条路……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在走的并不是哥哥选择的一条路么?阻止监狱的计划,这难道还不够?

那到底是条什么路?

哥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

与金钟仁的这一次会面实属意外,那些本以为要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才能探求到的真相,忽而在十分钟之内都得到了解答。这多少让鹿晗有种身在梦里的虚感,不那么切实,果然还是需要时间来消化整理才行。而且,虽然之前的诸多谜团已经被解开,可现在又要面临新的谜团了。

不过至少,他得到了一个暂时的盟友,并且这个盟友非常有用,这让他心里好歹缓和了些许。同时,也知道了边伯贤这个人暂时对他没有危险,可以不必处处防范了。既然他对自己的帮助是出于和金钟仁的交易,双方都有得利,那么就不需要一直纠结于此了。

他拿着荔枝,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么看来,张艺兴早先的猜想是非常正确的,要不要对他透露一些真相?如果与他进行交涉,胜算是几成?目前并不知道东楼顶王的底细,但他和哥哥同为上任顶王,能不能以这关系作为基点与他进行结盟?还有,更重要的是,既然药品被销毁都无法阻止王战,那还有什么办法可行?

想着想着就回到了操场,对于Joker问的为什么他拿个荔枝拿了十多分钟,鹿晗轻描淡写地回道:“上厕所。”

边伯贤接过荔枝,只笑了笑,没有说话。鹿晗看着他低下头去剥,脑中又回味了一番金钟仁方才的话,慢慢地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他果然是个无法捉摸的人……从初见,一直到现在。鹿晗在那几秒内想了很多。想到入狱的第一个凌晨,他们长久无言的对视;想到被绑架那次,他有能力轻松自救却非要拖着给西楼顶王看;想到他在暴雨中轻轻笑着要鹿晗带他上楼的模样,事后又毫不在意地拒绝鹿晗的谢意;还有,昨天发生的一切……

为了一个朴灿烈,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鹿晗的心中少见地生出一丝迷惘,这迷惘来得莫名,却又无比清晰。他想不明白,像边伯贤那样的凉薄之人,也会真心爱一个人吗,也能为爱奋战如斯吗?爱情这个东西,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无法参悟这些。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南楼已经打到高楼层了,两个七八楼的在那里久久缠斗,上头鳄牙一脸不耐烦。好不容易等到打完了,结果那个七楼的最后还是没能打赢八楼的,断了条腿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狱警头子随便招来两个人把他抬走了,又开始喊下一组。

等了一分钟的样子,见七八楼没有人再出列了,鳄牙便站了起来。吴世勋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往下走,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笑得那么欢。

“我要挑战顶王!”鳄牙浑厚如雷的声音在整个操场回荡,就跟自带扩音器似的,都不需要狱警头子用喇叭再重复一次了。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戏码,大家都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看向南楼的高层,正好看到吴世勋按住了准备站起来的索亚。

除非是真的打到了自己座下,否则顶王是不可随意下场的。按照规则,身为九楼第二的鳄牙想要挑战顶王,王牌索亚是完全可以代替顶王出战,将他拦截的。只有当鳄牙连索亚都打败了的时候,吴世勋才必须下来应战。但看吴世勋按住了索亚,意思是他现在就打算下去?

只见他含笑地,认真地向鳄牙征求:“你确定要跟我打?”

“对!没错,我今天一定会打倒你!!”鳄牙大声回答。


楼主 最北海未眠丶  发布于 2018-06-19 20:22:00 +0800 CST  

楼主:最北海未眠丶

字数:234755

发表时间:2017-05-10 04: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7-17 04:56:43 +0800 CST

评论数:2681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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