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游戏亲友叫我去火车站接一下他弟弟
我和毒哥打了半个赛季的竞技场，还是没能太熟悉起来。
有些人，玩两天你就知道能和他成为很好的游戏亲友；有些人，在列表里躺几年还是点头之交。
毒哥属于后者。
他是个恋爱脑，有个据说奔现好几年的情缘（女朋友？），对他来说，游戏里的其他人都是过客。
我们只在竞技场缺人的时候有交集，通常的对话都是：有空？救个场呗？刷币吗？能借号吗？
之类。
所以毒哥说找我帮个忙的时候，我很诧异。
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熟悉到他能坦率地拜托我帮忙的地步。
他说：我弟弟一个人去广州了，你能帮帮我去火车站接他吗？
有些人，玩两天你就知道能和他成为很好的游戏亲友；有些人，在列表里躺几年还是点头之交。
毒哥属于后者。
他是个恋爱脑，有个据说奔现好几年的情缘（女朋友？），对他来说，游戏里的其他人都是过客。
我们只在竞技场缺人的时候有交集，通常的对话都是：有空？救个场呗？刷币吗？能借号吗？
之类。
所以毒哥说找我帮个忙的时候，我很诧异。
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熟悉到他能坦率地拜托我帮忙的地步。
他说：我弟弟一个人去广州了，你能帮帮我去火车站接他吗？
我本能地想拒绝。
这是什么事儿？游戏亲友叫我接他弟弟，接哪儿去？
毒哥恳切地说：我知道很唐突，很为难，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我在整个广东都不认识人，想来想去居然只有你一个是广州的。我弟弟从西北这边搭火车过去，没有告诉家里人，我真的很担心他。
我问：你弟弟为什么要来广州？
毒哥说：他跟家里人吵架，要离家出走，只告诉我他要去广州。他是恒大的死忠粉，我觉得他是过去看恒大的。
我：…………
这是什么事儿？游戏亲友叫我接他弟弟，接哪儿去？
毒哥恳切地说：我知道很唐突，很为难，但是我真的没有其他人可以拜托了。我在整个广东都不认识人，想来想去居然只有你一个是广州的。我弟弟从西北这边搭火车过去，没有告诉家里人，我真的很担心他。
我问：你弟弟为什么要来广州？
毒哥说：他跟家里人吵架，要离家出走，只告诉我他要去广州。他是恒大的死忠粉，我觉得他是过去看恒大的。
我：…………
我：其实有勇气从西北搭20多个小时火车来广州，不用太担心吧。
毒哥：他状态有点不对，我真的很担心。
我：那你想我怎么帮他？
毒哥 :他比较笨，没有出过远门。可能需要你给他指指路，告诉他哪里住宿之类，我能把你号码给他吗？
这是要我做人型导航。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携程大众高德之类的app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出外地确实会让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孩两眼一抓瞎。
如果是很好的朋友，二话不说我就出门接人了。但毒哥跟我，说白了就只是网上联系的淡薄关系。想来也真的是没有人可以帮忙，病急乱投医才找到我这里来。
反正我正在假期也没什么事做，就答应了下来。
毒哥把他弟弟照片和电话号码发给了我。
过了一会儿，手机收到短信：
你好，我哥的朋友。我现在广州火车站，可否请你告诉我，我想去天河体育中心，该去哪里落脚？
我想了下，回：你搭地铁去天河市区，我带你吃饭。
毒哥：他状态有点不对，我真的很担心。
我：那你想我怎么帮他？
毒哥 :他比较笨，没有出过远门。可能需要你给他指指路，告诉他哪里住宿之类，我能把你号码给他吗？
这是要我做人型导航。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携程大众高德之类的app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出外地确实会让没有出过远门的小孩两眼一抓瞎。
如果是很好的朋友，二话不说我就出门接人了。但毒哥跟我，说白了就只是网上联系的淡薄关系。想来也真的是没有人可以帮忙，病急乱投医才找到我这里来。
反正我正在假期也没什么事做，就答应了下来。
毒哥把他弟弟照片和电话号码发给了我。
过了一会儿，手机收到短信：
你好，我哥的朋友。我现在广州火车站，可否请你告诉我，我想去天河体育中心，该去哪里落脚？
我想了下，回：你搭地铁去天河市区，我带你吃饭。
毒哥是西北那边的人，据他形容，他老家非常落后偏僻。
我怕这小孩不会搭地铁，不会转线，又在网上百度搭广州地铁的注意事项，复制发过去。
这小孩立刻回：谢谢，我正在愁怎么买票呢。
还挺有礼貌。
毒哥说他弟弟刚高考完，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好大学。听意思是和家里人闹翻了，书也不想念，想跑去打工。第一站不知道去哪里，就往最爱的球队在的城市奔着来了。
恒大粉做到这份上，也没法很严肃地批评他。毕竟我也爱恒大。
我让这小孩去体育西路站等我。
我怕这小孩不会搭地铁，不会转线，又在网上百度搭广州地铁的注意事项，复制发过去。
这小孩立刻回：谢谢，我正在愁怎么买票呢。
还挺有礼貌。
毒哥说他弟弟刚高考完，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好大学。听意思是和家里人闹翻了，书也不想念，想跑去打工。第一站不知道去哪里，就往最爱的球队在的城市奔着来了。
恒大粉做到这份上，也没法很严肃地批评他。毕竟我也爱恒大。
我让这小孩去体育西路站等我。
体育西路是广州地铁比较不可理喻的一个站。
中转站，转线复杂，走错路很难回头，人流量又非常恐怖，有【夺命体育西】之称。
但是这小孩要去的天河体育中心就在附近，我想着让他在体育西站不要乱跑，在出口等我应该问题不大。
结果我到了之后，转半天都没在出口看到他。
小孩很委屈地发了条短信过来：我想去C出口，跟着箭头走了半天，结果跑到一个商场去了，现在想回头还在排队进站呢。
我：…………
中转站，转线复杂，走错路很难回头，人流量又非常恐怖，有【夺命体育西】之称。
但是这小孩要去的天河体育中心就在附近，我想着让他在体育西站不要乱跑，在出口等我应该问题不大。
结果我到了之后，转半天都没在出口看到他。
小孩很委屈地发了条短信过来：我想去C出口，跟着箭头走了半天，结果跑到一个商场去了，现在想回头还在排队进站呢。
我：…………
正值下班高峰期，体育西路站在实施人流管制，进站刷闸的人流要分批次分路线，别说去地铁车厢，进站口都要排队等候很久。
地面路线更加复杂，分叉口众多，不少地方只能走地下通道，又是一个大迷宫。
我只能叫他原地别动，我去找他，免得他越走越远。
远远见到一个人蹲地上，我有种直觉找到人了。
路人看见有人蹲着，都投来异样眼光。
接通电话，果然是他。他很缓慢地起身，抬起头寻索。
年纪不大的少年，长得高大，却很瘦，样子非常疲倦，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有深深的眼袋，满脸尘土。身上穿的衣服皱巴巴，背着破旧书包，他往我走来，步伐甚至有点瘸，一拐一拐。
地面路线更加复杂，分叉口众多，不少地方只能走地下通道，又是一个大迷宫。
我只能叫他原地别动，我去找他，免得他越走越远。
远远见到一个人蹲地上，我有种直觉找到人了。
路人看见有人蹲着，都投来异样眼光。
接通电话，果然是他。他很缓慢地起身，抬起头寻索。
年纪不大的少年，长得高大，却很瘦，样子非常疲倦，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有深深的眼袋，满脸尘土。身上穿的衣服皱巴巴，背着破旧书包，他往我走来，步伐甚至有点瘸，一拐一拐。
我们简单地问了好。他张口就喊我哥，让我喊他小东。
看到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我决定快点带他坐下吃顿饭。
他说，能就在附近找点吃的吗？他走不动了。
”我站了20多个小时过来的，火车站票，一直没地儿坐，蹲也蹲累了，现在脚已经痛得走不了路。”
他的脚瘸着，一拐一拐地走路，鞋子甚至已经开缝破裂。
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可怜。
要不是长得稚气，这幅样子，会被当成流浪汉也说不定。
我：搭地铁也是站着过来的？
小东：没有位置，我太累了，蹲地上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我，就不敢蹲了。
我：大家觉得地铁上蹲着有点不雅观。
小东：恩，大城市规矩真多，我们那边都是随便蹲，蹲着等车，蹲着吃饭什么的。
我：带你去吃饭，有什么忌口的吗？
小东：便宜的就行，哥，按道理我该请你吃好点，但是我没钱，所以只能找我能付得起的，希望你别介意。
看到他这幅惨兮兮的样子，我决定快点带他坐下吃顿饭。
他说，能就在附近找点吃的吗？他走不动了。
”我站了20多个小时过来的，火车站票，一直没地儿坐，蹲也蹲累了，现在脚已经痛得走不了路。”
他的脚瘸着，一拐一拐地走路，鞋子甚至已经开缝破裂。
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可怜。
要不是长得稚气，这幅样子，会被当成流浪汉也说不定。
我：搭地铁也是站着过来的？
小东：没有位置，我太累了，蹲地上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我，就不敢蹲了。
我：大家觉得地铁上蹲着有点不雅观。
小东：恩，大城市规矩真多，我们那边都是随便蹲，蹲着等车，蹲着吃饭什么的。
我：带你去吃饭，有什么忌口的吗？
小东：便宜的就行，哥，按道理我该请你吃好点，但是我没钱，所以只能找我能付得起的，希望你别介意。
我带他去了一家小餐馆吃饭，很便宜，15块钱一个盒饭，肉多管饱。
就算是这样，他看见这个价格也有点肉疼，跟我说，他们那里吃盒饭只需要8块钱。
我没让这小孩掏钱，直接付了两个人的饭钱。
他是真的饿了，坐下来就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饭。
我：怎么饿得这么凶。
小东：我只带了一个泡面上火车，不舍得买饭吃。
我心想这孩子穷成这样，怎么敢一个人搭火车跑这么远的。
就算是这样，他看见这个价格也有点肉疼，跟我说，他们那里吃盒饭只需要8块钱。
我没让这小孩掏钱，直接付了两个人的饭钱。
他是真的饿了，坐下来就大口大口往嘴里塞饭。
我：怎么饿得这么凶。
小东：我只带了一个泡面上火车，不舍得买饭吃。
我心想这孩子穷成这样，怎么敢一个人搭火车跑这么远的。
小东吃了顿饭，整个人缓了过来，说话也有力气了。
桌上的水足足灌进去半壶，看得我目瞪口呆。
只是萍水相逢，我没问他太多事情。看这小孩挺有礼貌的，不像是蛮不讲理的熊孩子，多少心里松了口气。如果他哥扔个大麻烦给我，我只能去报警让警察叔叔送他回家了。
最愁就是这种刚刚成年的半大孩子，有时候，家长和社会都不好管。
我问他接下来需要什么帮助。
小东：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么？便宜点能睡觉的就行。我明晚去看恒大的比赛。
我：你要在广州呆多久？
小东：我还没想好，但至少要先把比赛看了的。
我：蛮厉害的，别人也没你这么狂热的。
他苦笑：哥，我是踢球的，体育生，我一直想着好好踢球，以后能有好发展，恒大就是我的梦想。
我心里有点狐疑，按道理说体育生的体能会很好，他太瘦了。
没等我说什么，他就直接坦白：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腿不行了，没法踢，粉碎性骨折，这辈子也没法踢球了。
他又把水咕噜噜地喝进去，含糊地说：我想，就算是死心，也得看看自己的梦想到底长什么样再死吧。
桌上的水足足灌进去半壶，看得我目瞪口呆。
只是萍水相逢，我没问他太多事情。看这小孩挺有礼貌的，不像是蛮不讲理的熊孩子，多少心里松了口气。如果他哥扔个大麻烦给我，我只能去报警让警察叔叔送他回家了。
最愁就是这种刚刚成年的半大孩子，有时候，家长和社会都不好管。
我问他接下来需要什么帮助。
小东：能帮我找个住的地方么？便宜点能睡觉的就行。我明晚去看恒大的比赛。
我：你要在广州呆多久？
小东：我还没想好，但至少要先把比赛看了的。
我：蛮厉害的，别人也没你这么狂热的。
他苦笑：哥，我是踢球的，体育生，我一直想着好好踢球，以后能有好发展，恒大就是我的梦想。
我心里有点狐疑，按道理说体育生的体能会很好，他太瘦了。
没等我说什么，他就直接坦白：不过那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腿不行了，没法踢，粉碎性骨折，这辈子也没法踢球了。
他又把水咕噜噜地喝进去，含糊地说：我想，就算是死心，也得看看自己的梦想到底长什么样再死吧。
在广州住宿的地方，再寒酸也得100块出头。就算是学校附近的小旅馆，没个80块起也不好说。
但我怕这小孩想省钱，转头就去找个大楼角落天桥底凑合着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广州对流浪人口的管理很严格。前些年没有居住证的外来人口被带进收容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真的很难想象。制度改革后官方的态度和缓了些，但被留住总归不是好事。
我只能带他去住青旅。幸好他遇到的人是我，有哪些便宜又安全的青旅我很清楚。
一晚上40块钱，一间房4张床，分上下床，带锁柜，有热水，对他来说应该够了。
小东一路上都很沉默，我摸不透这小孩在想什么。安顿下来后，他恳切地道谢，说自己明晚会去看球赛。我说了句有什么事情再发信息给我，就离开了。心里想着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失去梦想的小孩圆梦之后，接下来就该乖乖回家，接受大人的训斥和拥抱，以后的路怎么走，自然有父母家人操心。
第二天晚上，小东发来一张照片，他穿着有恒大字样的T恤，在足球场站得直直的，文字只简单写：谢谢哥。
但我怕这小孩想省钱，转头就去找个大楼角落天桥底凑合着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广州对流浪人口的管理很严格。前些年没有居住证的外来人口被带进收容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真的很难想象。制度改革后官方的态度和缓了些，但被留住总归不是好事。
我只能带他去住青旅。幸好他遇到的人是我，有哪些便宜又安全的青旅我很清楚。
一晚上40块钱，一间房4张床，分上下床，带锁柜，有热水，对他来说应该够了。
小东一路上都很沉默，我摸不透这小孩在想什么。安顿下来后，他恳切地道谢，说自己明晚会去看球赛。我说了句有什么事情再发信息给我，就离开了。心里想着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吧。
失去梦想的小孩圆梦之后，接下来就该乖乖回家，接受大人的训斥和拥抱，以后的路怎么走，自然有父母家人操心。
第二天晚上，小东发来一张照片，他穿着有恒大字样的T恤，在足球场站得直直的，文字只简单写：谢谢哥。
这期间毒哥跟我聊了几句，大意都是表达谢意之类，我没放在心上。
我以为小东看完球赛就该回家去，也没联系他。既然他没有找我，就证明不需要帮助，那么我们的联系就应该到此为止才对。
但是一个星期后，小东发信息过来：
哥，求你帮帮我，我没办法了。
我以为小东看完球赛就该回家去，也没联系他。既然他没有找我，就证明不需要帮助，那么我们的联系就应该到此为止才对。
但是一个星期后，小东发信息过来：
哥，求你帮帮我，我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理智的做法应该是拉黑小东和他哥才对。
社会冷漠，人心互相提防。现实世界不是武侠小说，义字当先，古道热肠。况且我自认不是热心肠那类人，而小东本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想起这个小孩低着头说自己没法再踢球的样子，心软了。
我也有个爱踢球的弟弟，我知道让一个热爱球场的男孩子再也跑不动，是要命的一件事。
我以为他要借钱，没想到他却说：
哥，求求你帮我找个人吧。
社会冷漠，人心互相提防。现实世界不是武侠小说，义字当先，古道热肠。况且我自认不是热心肠那类人，而小东本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但想起这个小孩低着头说自己没法再踢球的样子，心软了。
我也有个爱踢球的弟弟，我知道让一个热爱球场的男孩子再也跑不动，是要命的一件事。
我以为他要借钱，没想到他却说：
哥，求求你帮我找个人吧。
我：你要找谁？
小东：我的爱人。
我：…………
那瞬间我决定收回我的心软，回去就把毒哥拉黑。
小东：哥，你先听我说，她真的对我很重要。
我：你一个小孩子，说什么爱人？你的爱人怎么会在广州？网恋？
小东：她是我游戏里的情缘。我联系不上她好久了，已经找了她这么多天，我真没办法了。
我：……
我觉得拉黑不够，要在游戏里仇杀毒哥100来遍才够数。
小东：我的爱人。
我：…………
那瞬间我决定收回我的心软，回去就把毒哥拉黑。
小东：哥，你先听我说，她真的对我很重要。
我：你一个小孩子，说什么爱人？你的爱人怎么会在广州？网恋？
小东：她是我游戏里的情缘。我联系不上她好久了，已经找了她这么多天，我真没办法了。
我：……
我觉得拉黑不够，要在游戏里仇杀毒哥100来遍才够数。
我：这种荒唐的事情，你还是别找我，找警察吧。
小东：我找过了。
我：？！！
小东：警察也没办法，找不着。
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东：她最后给我发的信息是，她要去死。然后，我再也没联系上她。
我：…………
小东：我找过了。
我：？！！
小东：警察也没办法，找不着。
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东：她最后给我发的信息是，她要去死。然后，我再也没联系上她。
我：…………
我：你哥知道不？
小东：他？啊，不知道吧，没人知道。
我：你哥没跟我说你在玩游戏，你在谈网恋。
小东：我没告诉过别人。我跟她，从高一谈到现在快4年了。我们每天都发信息，有空就打电话。
我：她多少岁？住哪里？什么名字？什么职业？
小东一一说来，信息都很清晰。
对方玩的是个毒姐，比小东大4岁，现在应该是个大学生。
这个时候我已经有点生气。
有一种“我这里应该不是片场吧”的狗血感觉。
我：如果她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你怎么会找不到她？
小东：学校里找不到她，她退学了。她给我的寄信地址只有小区名字，我去问，管理处都不告诉我。后来我去警察局问最近有没有人死掉，警察不告诉我，我说我是来找人的，他们说不是失踪人口不归他们管。我说这个人应该失踪了，他们要我写很多笔录写了半天，现在还没消息。
我：……
小东：他？啊，不知道吧，没人知道。
我：你哥没跟我说你在玩游戏，你在谈网恋。
小东：我没告诉过别人。我跟她，从高一谈到现在快4年了。我们每天都发信息，有空就打电话。
我：她多少岁？住哪里？什么名字？什么职业？
小东一一说来，信息都很清晰。
对方玩的是个毒姐，比小东大4岁，现在应该是个大学生。
这个时候我已经有点生气。
有一种“我这里应该不是片场吧”的狗血感觉。
我：如果她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你怎么会找不到她？
小东：学校里找不到她，她退学了。她给我的寄信地址只有小区名字，我去问，管理处都不告诉我。后来我去警察局问最近有没有人死掉，警察不告诉我，我说我是来找人的，他们说不是失踪人口不归他们管。我说这个人应该失踪了，他们要我写很多笔录写了半天，现在还没消息。
我：……
小东：我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再联系上她了？
我：听过爱情骗局吗？也许她只是不想跟你谈下去，故意消失。网恋就是这样，你应该做的是忘了她，忘了这件事。
小东：我不相信，如果她真的决心去死，倒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了呢？
我被这孩子的天真逼得一时无语。
小东：3年多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我不相信她骗我。
我叹口气。
如果小东给的地址是别的地方，也许我就撒手不管了。
但偏偏这么巧，他说的那个小区，我很熟悉。
就陪他走一趟吧，这么死心眼的人，要是放着不管，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听过爱情骗局吗？也许她只是不想跟你谈下去，故意消失。网恋就是这样，你应该做的是忘了她，忘了这件事。
小东：我不相信，如果她真的决心去死，倒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了呢？
我被这孩子的天真逼得一时无语。
小东：3年多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我不相信她骗我。
我叹口气。
如果小东给的地址是别的地方，也许我就撒手不管了。
但偏偏这么巧，他说的那个小区，我很熟悉。
就陪他走一趟吧，这么死心眼的人，要是放着不管，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那个小区很老旧，是市区很早期的楼盘，住户很多，快递和信件都统一放小区物业处，所以写地址只写到小区名字蛮正常。
楼龄久，但交通方便，房租便宜，在这个小区租房子的外地人不少。
前些年我在这个小区盘了一栋楼，改造成青年单人公寓放租，收益不错。跟这个小区的管理层，能打上几分交道。
要查住户名单，我这个业主方便得多。
楼龄久，但交通方便，房租便宜，在这个小区租房子的外地人不少。
前些年我在这个小区盘了一栋楼，改造成青年单人公寓放租，收益不错。跟这个小区的管理层，能打上几分交道。
要查住户名单，我这个业主方便得多。
几天不见，他更瘦了。
我：没有吃饭？
小东：吃的泡面。
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顿顿只吃泡面……无法想象。
我：回家吧，何必在这里受苦。
小东微笑：哥，这算得了什么。一天没找到她，我都不走。我要亲眼确认，她是生是死，过得好不好。
说到后面，他低着头，语气放轻，没有让我看见表情。
真是造孽，我心想。
我：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女孩子到底在不在这个小区。
我：没有吃饭？
小东：吃的泡面。
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顿顿只吃泡面……无法想象。
我：回家吧，何必在这里受苦。
小东微笑：哥，这算得了什么。一天没找到她，我都不走。我要亲眼确认，她是生是死，过得好不好。
说到后面，他低着头，语气放轻，没有让我看见表情。
真是造孽，我心想。
我：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个女孩子到底在不在这个小区。
我让小东别说话，只管跟着我。
直奔管理处。
这个小区的管理相对落后，大部分住户信息还用手写文件记录。后来由于租客越来越多，才用起电子记录。
管理处的坐岗妹子跟我还蛮熟，我说帮其他房东查查一个欠租跑路的租客信息，她玩着手机头也不抬说，你自己看呗，全在柜子了。
我：你记不记得有住户是姓陶的？
妹子：不记得，这个姓不是我们本地的吧，租户的话我没有印象。
我道了一声谢，就带着小东去翻文件柜。
妹子见到小东，问：你亲戚啊？
我：不是，最近跟着我办事的伙计。
妹子：哦。
小东轻声念，陶梨。
我说，慢慢翻吧，好多本呢。
直奔管理处。
这个小区的管理相对落后，大部分住户信息还用手写文件记录。后来由于租客越来越多，才用起电子记录。
管理处的坐岗妹子跟我还蛮熟，我说帮其他房东查查一个欠租跑路的租客信息，她玩着手机头也不抬说，你自己看呗，全在柜子了。
我：你记不记得有住户是姓陶的？
妹子：不记得，这个姓不是我们本地的吧，租户的话我没有印象。
我道了一声谢，就带着小东去翻文件柜。
妹子见到小东，问：你亲戚啊？
我：不是，最近跟着我办事的伙计。
妹子：哦。
小东轻声念，陶梨。
我说，慢慢翻吧，好多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