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西佗笔下的罗马骑兵——公元1世纪罗马骑兵初探
《塔西佗笔下的罗马骑兵——公元1世纪罗马骑兵初探》
文：普鲁士掷弹兵
一、罗马骑兵与塔西佗的著作
1、罗马骑兵的起源与发展
在古罗马王政时期，罗马的骑兵就已经存在。最早关于罗马骑兵的记载是在李维的《建城以来史》，他在书中描述罗慕路斯（公元前753年）从最高等级的公民中征召了三个骑兵百人队，分别用当时存在的三个部落命名。早期的罗马骑兵数量不多，也难以起到决定性作用。但是到了共和国中期开始情况就大不一样，骑兵的作用开始提高，规模扩大，地位也更重要。骑兵服役变成财富多的人的服役特权，同时也集合了罗马人中的精英。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正是小西庇阿领导的罗马在骑兵战术的成功运用，才能在扎马会战（公元前202年）打败了曾让罗马人头疼不已的迦太基名将汉尼拔。[1]马略改革后，公民骑兵的衰落，罗马人开始更依赖同盟和行省骑兵。[2]凯撒曾用被他征服的日耳曼部落组建出一支骑兵[3]，在其征服高卢和随后的内战中起到重要作用。公元前180年，罗马人曾建立了一座骑着马的幸运女神（equestri Fortunae）的圣殿，来纪念罗马骑兵的功勋。[4]
2、塔西佗和他的著作
塔西佗是古罗马的历史学家（公元55年-120年），在公元88年担任过行政长官，之后可能还担任过军团将领。他流世的主要作品有三个较完整的短篇，《阿古利可拉传》、《日耳曼尼亚志》、《关于演说家的对话》和两个有残缺的长篇《历史》和《编年史》。《编年史》到《历史》是塔西佗的长篇历史著作，遗憾的是它们仅仅靠中世纪的两个手抄本把残篇流传下来。这两本著作记载古罗马了从公元14年到70年的历史，是研究罗马帝国早期历史的珍贵史料。[5]本文也正是从这两本著作中寻找和整理关于罗马骑兵的相关记载，试图探寻罗马帝国早期骑兵的真实面貌。
二、塔西佗笔下的罗马骑兵
3、编制
在帝国时期，骑兵中队（ala）专指辅助部队的骑兵队伍，他们或是自愿参加的，或是从罗马公民以及行省居民中间征募来的。每个骑兵队命名的方式一般有四种： （1）最常见的是提供骑兵队士兵的民族的名称，比如ala Tauriana［陶路斯骑兵队］；（2）有时用征募该骑兵队的皇帝家族的名字，如ala Claudia［克劳狄乌斯骑兵队］；（3）有时用该队统帅的名字，如 ala Petrina［佩特利乌斯骑兵队］和ala siliana［西里乌斯骑兵队］；（4）有时队名来自武装的名称或某些特殊情况，如 ala cata－fractorum［铁衣骑兵队］。在待遇方面，公元1世纪普通士兵的饷银每天是十阿斯，辅助部队士兵的军饷更要少些，近卫军士兵的饷银每天是二狄纳里乌斯，约合普通士兵的三倍,而骑兵的军饷比步兵要高些。[6]在规模上，罗马的辅助部队大致与正规军团相当，到公元70年为止罗马部队的理论最大值是能有三十五万人。[7]（罗马帝国大战略P20）
有观点认为罗马的骑兵队伍被从军团中剔除了，但是在公元1世纪每个军团依然保留有1个120人骑兵中队，分成四个小队。塔西佗笔下，我们也可以发现军团中依然保留骑兵队伍。在第一军团的统帅法卢比乌斯·瓦伦斯拥戴维提里乌斯为皇帝的过程中，塔西佗就提到了军团的骑兵部队：
“第一军团的冬营最近，它的统帅当中，最活跃的是法比乌斯·瓦伦斯。第二天，他就率领着军团的骑兵部队和辅助部队开进了科隆，拥戴维提里乌斯为皇帝。”
——《历史》第一卷57章
4、战术作用
骑兵是古战场上作用丰富的兵种，罗马骑兵也不例外。在作战中，罗马骑兵时常扮演掩护已方侧翼的作用。所以罗马军队在作战时通常会把骑兵部署在两翼。在阿加非力省罗马人与努比底亚人作战时，骑兵就采用了这种部署方法。
“ 罗马人的这支军队比起努米地亚人和玛乌利人的大批人马，显得十分单薄。不过总督极力想避免的一种情况却是，敌人因害怕而回避同他进行正式的武装较量。但求胜的指望却诱使他们（指罗马的对方——中译者）失败了。罗马的军团部署在中央，轻武装步兵中队和两个骑兵中队则部署在两翼。塔克法里那斯没有拒绝作战：努米地亚人被赶走了。”
——《编年史》第二卷52章
在平息不列颠诸部落反抗（他们之前消灭了第九军团）的决战中，罗马人也同样把骑兵部署在两翼：
“苏埃托尼乌斯已经集合了第十四军团，第二十军团的一部分，还有从附近地点征募来的辅助部队，加起来大概有一万名士兵。因此他决定用这支力量立刻展开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他在一条隘路附近选择了一处阵地，阵地的后面则是一片森林。他首先感到安心的是，在他的背后绝对没有任何敌人，而前面的平原上又没有任何隐蔽之处，因此可以不用担心敌人的任何埋伏。军团士兵组成了密集的队形，两边是轻武装部队，最外面的两翼则集合着骑兵。”
——《编年史》第十四卷34章
在面对亚美尼亚的骑射战术时，罗马人正是依靠骑兵保护了自己的军队：
“但科尔布罗对这一切早有准备。原来他的军队对作战以及对行军都早已作了安排。他把第三军团安排在右侧，第六军团安排在左侧，第十军团的精锐则安排在中央。辎重被配置在队列内部，保卫后方的是一千名骑兵，而给这些骑兵的命令是：在受到敌人迫近的进攻时便加以反击，但敌人如后退则不要追击。安排在两翼的是徒步的弓手和其余的骑兵，左翼沿着一排小山的山麓一直伸展开去，这样，如果敌人强行突入，则他们既可以从正面迎击又可以把他们包围起来。另一方面，提里达特斯却对罗马军队进行零散的攻击，他们总是和罗马军队保持在投枪投射不到的距离上，时而采取想要进攻，时而又采取假装害怕的姿态，指望用这种办法分散我们的队伍，然后再分别加以攻击。但罗马军队决不轻率地散开自己的队伍。只是有一个骑兵部队的什长因为过于鲁莽地出击而死于乱箭之下。这件事使其余的罗马士兵更为坚定了服从命令的信心。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提里达特斯就撤退了。”
——《编年史》第十三卷40章
在战斗中，罗马骑兵会利用自己的机动性通过包抄敌人的两翼来打击敌人。例如平息高卢人叛乱的时候：
“另一方面，虽然一定能取得胜利的希望根本不需要讲什么激励的话，西里乌斯却在大声疾呼：曾经征服过日耳曼的人如果把高卢的乌合之众当做敌手来看，那真是丢脸！“不久之前，一个步兵中队就打垮了叛变的杜罗尼人；一队骑兵就解决了特列维里人；这支军队的几个骑兵小队就征服了谢夸尼人。埃杜伊人越富就越贪图欢乐，就越缺乏尚武精神；把他们打垮，但他们逃跑时，可以手下留情。”士兵们用高声回答他所讲的话。骑兵包抄敌人的两翼，步兵则进攻前卫。高卢人的两翼很快地被攻破了。”
——《编年史》第三卷46章
日耳曼尼库斯洗刷条顿堡战役的耻辱，打败曾歼灭了瓦卢斯的军团的日耳曼名将阿尔米尼乌斯同样离不开骑兵的帮助。
“凯撒看到了凯路斯奇人的队伍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来，便下令他的骑兵精锐部队进攻侧面；由司特尔提尼乌斯率领的其余骑兵队伍则应当迂回到敌人的后面去发动进攻......就在这时，步兵的队伍开始进攻，而被派到前面去的骑兵也都向敌人的后方和两翼展开了进攻。结果就出现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情况：敌人的两支军队以恰恰是相反的方向逃跑，森林里的军队冲向平原，平原上的军队却冲向森林。”
——《编年史》第二卷第16章
有的时候，罗马骑兵甚至会进行一些更大胆的迂回战术：
“这时一名巴塔维亚的逃兵走到凯里亚里斯近前，答应给他一个进攻敌人背后的机会，如果他愿意派遣一些骑兵到沼泽地带的尽头那边去的话。他说在那
里是干燥的土地，而且在那里守卫的库格尔尼人是漫不经心的。两队骑兵和
这个逃兵一同派了出去，结果他们就得以从侧面包抄了没有料到这一点的敌
人。当呼叫声说明这部分士兵已经达到目的地的时候，军团士兵就从正面发
动了进攻；日耳曼人被打败并且向着莱茵河那方面逃走了。”
——《历史》第五卷18章
当然，在战术需要时，罗马骑兵也会和敌人进行硬碰硬的正面冲突。在前面提到的苏埃托尼乌斯同不列颠反抗部落的决战中，部署在两翼的骑兵向敌人发起了可怕的冲锋：
“罗马军团的士兵最初站立不动，他们固守隘路，利用它来为自己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后来，敌人逐渐逼近，他们可以准确地抛出自己的投枪时，他们便以楔形的队列猛冲出去。辅助步兵部队以同样的方式发动进攻。骑兵也刺出了他们的长枪在他们遇到的任何坚决的敌人队伍中间冲出了一条道路。其余的不列颠人逃跑了，但是他们要想逃跑是困难的，因为四面的马车已把这个地方围起来了。”
——《编年史》第十四卷37章
罗马人在运用自己的骑兵部队时也懂得利用突然性，给敌人造成出其不意的打击效果，曾以骑兵闻名的努比底亚人就吃了这种苦头：
“多拉贝拉接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把一些轻武装步兵中队和骑兵中队派了出去，要他们全速前进，但是没有告诉他们进军的目的地。天色刚亮，他们在一阵狂叫和一阵喇叭声中攻到了还没有完全醒来的蛮族这里，努米地亚的马匹这时还在系着或是在遥远的牧场上漫步。罗马这方面的步兵组成了密集的队伍，骑兵也作了相应的安排，做好了一切战斗的准备。但相反地，敌人事先却一点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没有武器，没有秩序，没有应战的计划，他们只是象牲畜一样地被拉去屠杀或是当了俘虏。”
——《编年史》第四卷25章
在一些不适合骑兵作战的地形中，罗马的骑兵还可以下马以步兵形式作战，并取得成功：
“罗马的统帅虽然手下没有正规军团的士兵，只有辅助部队的一支队伍，但他却准备攻克这些防御工事。他把步兵中队配备在各个适宜的地点，甚至使他的骑兵中队的士兵都改为步兵的装备。随后便发出信号，攻破了敌人的防御工事；工事倒使敌人行动不灵，他们陷入了极大的混乱。”
——《编年史》第十二卷31章
5、教训
当然罗马骑兵在战场上的表现并不是一直一帆风顺的，如果实力不足或者犯了兵家大忌也会遭到损失和失败。在打败阿尔米尼乌斯的战斗中，虽然最终结果是取得了胜利，但是在中途曾遭到过挫折，骑兵就因为被伏击而损失惨重：
“当他（阿尔米尼乌斯）看到辎重陷在泥里和沟里的时候，他们才发动进攻，于是周围的士兵乱成了一团。队旗的次序被打乱了，人人都随着一时冲动赶忙为自己寻求安全的地方，却把命令置于脑后。阿尔米尼乌斯下令日耳曼人发动进攻。他叫道：“伐鲁斯和他的军团又遇到和先前一样的命运啦！”他一面叫着，一面率领一支精锐部队杀向罗马的队伍。他们首先是砍马。马满身是血，滑倒在泥泊里，这样就把它们身上的骑兵摔了下来，把它们路上遇到的人冲散，并把倒在地上的人踏在蹄下。军旗引起的困难最大，因为在密集的投枪的打击之下，旗手没有办法举着军旗前进，也没有办法把军旗插在泥泞土地里。”
——《编年史》第一卷65章
骑兵单独的进攻严阵以待敌人时，也难以取得战果:
“他们还这样突然地攻击了沃库拉的营地 ，以致他竟然来不及给他的军队下命令或是把他们士兵列成战阵。在混乱当中他所能下的唯一的一道命令就是用军团士兵加强营地中心的防守：辅助部队被分散到附近各处。骑兵发动了进攻，但是遇到了队形严整的敌人，结果又返回了自己的队列。”
——《历史》第四卷33章
“在步兵方面较弱、但在骑兵方面很强的维提里乌斯派把他们的阿尔卑斯山的军队配置在附近的高地上，把他们的步兵编成紧密的队列，配置在骑兵后面。特列维利人的骑兵中队在向敌人进攻时不够慎重，因为他们在前面遇到的首先就是老兵的军队，同时在侧面又受到农民投过来的大批石块的攻击（何况农民对于此道又是颇为精通的）。混在正规军队中间的这些农民在胜利的鼓舞之下，不管是勇敢的还是怯懦的都表现了同样的坚决。“
——《历史》第二卷14章
在不适合骑兵战斗的地形上作战时，容易招致失败：
“他们包围了阿涅木里乌姆城。罗马方面从叙利亚派出的、由中队长库尔提乌斯·谢维路斯率领的一支骑兵部队被击败了，因为那里附近的土地崎岖不平，它虽然适于步兵作战，对于骑兵作战却十分不利。”
——《编年史》第十二卷15章
骑兵成功的迂回能切断敌人的退路，但是如果其他部队没能协同好也无法达到预定的战果，在罗马内战中贝德里亚库姆战役（公元69年）中，奥托派的事先知晓了维提里乌斯派的计谋，成功的引出了他们的伏兵。但是由于步兵没能及时配合，使维提里乌斯派军队保存了自己的实力，最终导致了奥托的失败：
“在双方还没有接触的时候，维提里乌斯派就逃跑了，但是看出了这次军事诡计的凯尔苏斯止住了自己的士兵，不许他们追击。正当凯尔苏斯缓缓退却的时候，维提里乌斯派却冒失地从他们伏击的地方向外出击。他们跟踪追击得过远，结果他们自己反而陷入了敌人的包围。原来辅助步兵部队从两翼把他们包围起来，军团士兵在正面迎击他们，而他们的后背又被骑兵的一次突然的出击切断了。苏埃托尼乌斯·保里努斯并没有立刻下令他的步兵作战，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拖拖拉拉的人，他宁愿制订慎重的和周密的计划，而不想贪图侥幸的胜利。因此他就不断发布命令要人们填平濠沟、清除场地、拉开战线，他认为只要他能有办法不被敌人打败，他便有充分的时间能以着手取得胜利。这一拖延使得维提里乌斯派有时间从容撤退到附近的一些葡萄园去，但葡萄园中纵横交错的葡萄蔓是很不容易通过的。在那里附近的地方还有一小片森林，他们竟敢于从这座小森林再度向外出击，并且杀死了最勇敢的近卫军骑兵。”
——《历史》第二卷25章
在战斗过程中不恰当的分兵、添油战术会把军队这支本该坚硬拳头变成软绵绵的一掌：
“他（下日耳曼的长官路奇乌斯·阿普洛尼乌斯）于是穿过附近的河口地区修了堤路，架了桥梁，以便利他的大军的通行；但这时人们发现了一个渡口，于是他就下令坎宁尼法提斯人的骑兵部队，连同在我们的军队中服役的全部日耳曼步兵去抄敌人的后方。这时已列成战阵的弗里喜人击退了辅助骑兵部队， 又击退了前去增援的军团骑兵部队。于是就派出了三个轻武装步兵中队，随后又派出了两个，最后，在间隔不久之后，又把全部辅助骑兵部队都投入了战斗。如果把这些军队同时投向敌人的话，那末这的确是一支相当强大的力量。但是，这样一批一批地派了出去，这不但远远不能使那已经被打败的军队重新坚定起来，反而被卷到仓皇退却的士兵洪流里去了。”
——《编年史》第四卷23章
当然罗马人也不会放任自己军队的失败，有时其他尚未溃败的部队会作为督战队，迫使骑兵回到战斗的岗位。有时军队统帅甚至身先士卒，试图唤起部队的勇气：
“凯奇纳把将领们打发回去之后，就骑马返回了营地，在那里他发现法比乌斯·瓦伦斯已经下令发出作战的信号，而且军队也已经把武器拿起来了。当军团正在抽签决定他们在战线上的位置的时候，骑兵已经出击了，但是，说来奇怪，只是由于意大利军团的英勇行动，这些骑兵才不致被奥托军队的一支劣势的兵力打回自己的阵地。意大利军团拔出刀来迫使被击败的骑兵转回身去重新展开战斗。”
——《历史》第二卷41章
“在这种惊恐情绪当中，安托尼乌斯并没有忘掉一位果断的统帅或一个勇敢的军人应尽的职责。他跑到那些被吓坏了的人那里去，挡住了那些正在逃跑的人；哪里有最大的危险，哪里还有一些希望，他就在哪里通过他的命令、他的具体行动和他的鼓励言语而使敌人看到了自己，并引起自己方面士兵的注意。最后，他的情绪竟而激昂到这种程度，以致他用枪刺穿了一个正在逃跑的旗手，随后就把旗子抓了过来，打着它向着敌人冲去了。总数不超过一百人的一批骑兵在统帅的英勇行动的感召之下感到了自己的逃跑的可耻，因此他们便继续坚持抗击敌人。战斗地点的形势对他们是有利的，因为这里的道路比较狭窄，而且架在横阻在路上的一条河流——河流还不知道有多么深，而且它的两岸又是陡峭的，这就使得人们难以逃跑——上面的桥梁也被摧毁了。正是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或者说好运气，使得差不多已经失败了的一方的命运得到扭转。军队重新组成了严整的队列，这样来迎击毫无秩序地进攻的维提里乌斯派的士兵，结果就迫使对方在混乱中败退下去了。”
——《历史》第三卷17章
罗马人自然也注重骑兵和步兵的配合，塔西佗笔下的罗马骑兵常常会和步兵一起行动：
“当凯撒正在安排营地的时候，有消息说在他后方的安格里瓦利人发动了叛； 于是他立刻派司特尔提尼乌斯率领一支骑兵和一支轻武装的步兵用纵火和残杀的手段对这一叛乱进行了报复。”
——《编年史》第二卷第8章
“伽拉芒提斯人是一个剽悍而难以驾驭的民族，他们一贯是对他们邻近的民
族打劫的。这种行径使得列普提斯的居民列普提塔尼人备遭困苦。他们的土
地到处都被蹂躏，他们战战兢兢地躲在自己的城里，直到辅助部队的步兵和
骑兵到来的时候，伽拉芒提斯人才被赶跑，全部的掠夺物才被收回来，然而
强盗们在当地极为荒僻的村落中游荡时售给边远部落的掠夺物却无法再收回
来了。”
——《历史》第四卷50章
6、其他作用
罗马的骑兵除了要负责正面与敌人作战外，还担负着其他一些辅助的职能。例如罗马的努比底亚辅助骑兵时常被用来送信。而从安东尼乌斯对维提里乌斯派的军事行动的记载中体现了罗马的骑兵在日常还要担任侦查和警戒职能。
“大概在白天第五个时辰的时候，一名骑兵火速地奔驰而来并报告说，敌人正在迫近。他还说在主力前面有一小批前锋部队，但是在很大的一片地区上都可以听到他们前进的声音和人声。正当安托尼乌斯在考虑应采取什么对策的时候，急于立大功的阿里乌斯·伐鲁斯却率领最勇敢的骑兵冲到前面去，把维提里乌斯派的士兵赶了回去；但是他却使对方只受到很小的损失，因为当后面更多的敌军开到的时候，战争的局势就发生了逆转，而那些一直在最猛烈地追击维提里乌斯派士兵的人们现在却在最后才退了回来。安托尼乌斯并不希望发动这次仓促的进攻，而且这次进攻的实际结果也完全是他事先料到了的。”
——《历史》第三卷16章
“有一队开到克雷莫纳城下的骑兵俘虏了从城里出来的几个散兵游勇，从他们口中得知，维提里乌斯的六个军团和驻守在荷司提里亚的全部兵力在那一天的三十英里的行军之后， 听到了他们的友军所遭受的损失，因此他们就正在备战，而实际上很快就会开过来的。”
——《历史》第三卷21章
“安托尼乌斯和佛拉维乌斯派的其他统帅决定把他们的骑兵先派出去在整个翁布里亚作一次侦察，以便看一下他们是否能安全地在什么地方迫近亚平宁山。”
——《历史》第三卷52章
“当罗马军队受到敌人投枪的进攻时，他们的攀爬速度受到一点影响；但他们逼到敌人近前的时候，特列维利人就象山崩那样迅速地被打倒了。而且一部分骑兵在较低的小山的周边巡视，他们俘掳了最显要的比尔伽伊人，其中包括他们的领袖瓦伦提努斯。”
——《历史》第四卷71章
有的时候还要担任给重要人物护卫工作：
“随之他又陈述了使团此行的目的，以忧郁的口吻
滔滔不绝地陈述了使节们应有的权利和普朗库斯本人遭到的严重的、不当的
侮辱，而这对于军团来说确乎是一件极不光彩的行为。日耳曼尼库斯几乎未
能使士兵们安静下来，但他总算是镇住了他们；在这之后，他就派遣辅助的
骑兵部队把使节护送走了。”
——《编年史》第一卷35章
罗马的骑兵同时也要积极的配合大部队行动。日耳曼尼库斯打败为了保障阿尔米尼乌斯。让他精锐的骑兵作为先遣队，起到佯攻的作用，掩护主力渡河。
“第二天，日耳曼人就在威悉河的那一面摆开阵势。凯撒认为，如不事先修造一些具有足够保卫力量的桥梁，就使正规的军团士兵去作战，这在策略上是十分不智的事情，于是他便要他的骑兵从水浅的地方渡过去。率领这支骑兵的是司特尔提尼乌斯和一个退休的主力百人团长埃米里乌斯。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们在相互间隔得很远的不同地点展开了进攻。在水流最急的地方发动进攻的是巴塔维亚人的领袖卡利奥瓦尔达。凯路斯奇人伪装撤退的样子把他引到一块四边有森林的平地上来，然后就从四面八方的隐蔽地点冲出，他们压倒了敢于反抗的巴塔维亚人，并且在对方退却时全力进逼，而当巴塔维亚人集合成一个圆的队形的时候，凯路斯奇人便通过白刃战和投枪把对方击退。卡利奥瓦尔达对于敌人的猛烈进攻抗击了很久，最后他激励他的士兵全体集合到一处，在进攻的敌人中间杀出了一条血路。随后他便投身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去，在大量投枪的攻击之下阵亡了。他胯下的坐骑和他身边的许多贵族也都和他一同牺牲了。其余的军队所以脱险，部分是由于他们自己的力量，部分是由于司特尔提尼乌斯和埃米里乌斯麾下的骑兵的解救。”
——《编年史》第二卷11章
结语、不能忽视的罗马骑兵
许多对古罗马军事力量的关注较多集中在正规军团的步兵部分，然而罗马的骑兵也同样是罗马军事机器中重要的组成部分。罗马人的许多胜利就是建立在他们对敌人的骑兵优势上。塔西佗笔下的罗马骑兵，应用广泛，功能众多，任务繁重。尽管有时面对敌人也会遭到失败和损失，但不能否认他们为帝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体现出了帝国早期罗马骑兵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罗马的骑兵或许不是当时最顶尖的骑兵，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去承认这一事实：罗马人曾建立了适合他们的有效骑兵队伍。
注释
[1]参考《试论共和时期的罗马骑兵作用》 作者：鲁东升
[2] [俄] 科瓦略夫在中《古代罗马史》认为公民骑兵已经消亡。（P506）但是[美]爱德华·勒特韦克在《罗马帝国大战略》中则声称罗马依靠辅助骑兵弥补他们的公民骑兵。（P47）
[3]关于凯撒日耳曼骑兵的组建见《高卢战记》[古罗马]凯撒 第七卷65节
“凯撒注意到敌人在骑兵数目上占有优势......就派人渡过莱茵河到日耳曼去，向前年战争中被他征服的那些国家索取骑兵和习于跟骑兵一起作战的轻装步兵。在他们到达时，他发现他们用的马不合适。他命令把军团指挥官和其余的罗马骑士、以及留用老兵的马都拿出来，把它们分给日耳曼人。”
[4]参考《编年史》[古罗马]塔西佗 P190下的注释，注释者李维《罗马史》第四十卷四十章
[5]参考商务印书馆在出版的《编年史》中收录的《关于塔西佗——生平、作品和思想》一文
[6]参考了《历史》中的不少注释。关于辅助部队的兵源问题，《剑桥插图罗马史》中也指出奥古都斯统治时期开始，公民也加入辅助部队。（第二部分第十三章P242）
[7]《罗马帝国大战略》[美]爱德华·勒特韦克 P19-20
一个罗马骑兵的墓碑
图拉真记功柱上罗马骑兵在追杀萨尔玛提亚骑兵
军团编制
辅助部队编制
参考资料
《编年史》[古罗马]塔西佗 商务印书馆
《历史》[古罗马]塔西佗 商务印书馆
《古代罗马史》[俄] 科瓦略夫 上海书店出版社
《高卢战记》[古罗马]凯撒 商务印书馆
《剑桥插图罗马史》[英]格雷格·沃尔夫 山东画报出版社
《罗马帝国大战略》[美]爱德华·勒特韦克 商务印书馆
《试论共和时期的罗马骑兵作用》作者：鲁东升 东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