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星星相惜（SH续）
第九章 童话镇
1.
周末的迪士尼人流涌动。蓝天白云之下，彩色的城堡里描绘着童话般的美好与梦想。欢乐愉悦的气氛里，随处可见的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还有甜蜜的情侣，要好的伙伴。
因为工作原因总是要满世界飞的何年希，此前倒是经常借工作之便带着Brian到处跑。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和凯旋门，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和第五大道上的博物馆，北京的故宫与长城，莫斯科的红场圣彼得堡的冬宫......原来短短几年时间，Brian的小小足迹，也已踏遍了那么多大好河山。
来香港之前的上一次出行，是她带着Brian去了一趟东京。东京的迪士尼干净纯粹，虽然环境陌生，Brian也依旧尽兴，那之后Brian对迪士尼一直念念不忘。考虑到太久没有见到Brian，又一直麻烦着好友Dora的照顾，何年希回港之后的第一个周末，就主动邀请了Dora和她的儿子Harry一起去香港迪士尼。算起来，何年希在香港待过那么长一段时间，竟然未曾踏足过这个众所周知的乐园。
“Oh my god”，一见面Dora就惊呼：“你又把头发剪短了。”
何年希抚了抚趴在耳边烫得干净利落的短发，比划了一下：“你看，还能贴到颈侧，不算太短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像个妈妈。”
何年希闻言倒奇怪了：“我本来就是个妈妈啊。”
“不不不，”Dora皱起眉头，努力地在脑海里翻找些恰当的形容词，“我的意思是说，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了。”
何年希盯着将长发挽起盘在脑后的Dora，也笑了：“你不也是。”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两人都是华裔，何年希和Dora从一开始就有一种自然的亲近。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二人竟然志趣相投，性格也相似得很。上课时对课题的见解从来都是在同一个角度，吃饭时口味要求也像，就连一起看电影，吐槽的点竟然都能十分契合，所以哪怕那个时候何年希已经遇见了各方面都很聊得来的Daniel，也依然跟Dora形影不离。偶然翻回读书时的相片，还能看见两个明朗清秀的少女，一样留着及肩的长发，一样穿着飞舞张扬的裙子，一样笑得毫无顾忌天真烂漫。后来因为Daniel的缘故，何年希四处流浪，最后来了香港。而Dora与大学认识的美国学长则结为夫妻，很快就有了金发碧眼活泼可爱的Harry。婚后Dora一直以家庭为重，可谓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两人也就渐渐少了联系。谁能想到辗转几番，何年希又踏上香港这片土地，而Dora也与丈夫决定在香港定居，Brian更是在幼儿园与Harry成为了好朋友，才使得何年希与Dora又重新有了联系。最为神奇的是，即使分开了好几年，即使人生轨迹有很多的不同，两人的性格还是没变，就连思想认知都几乎同步着，到底还能从当初的少女，一起蜕变成今日更添韵味的女人。
1.
周末的迪士尼人流涌动。蓝天白云之下，彩色的城堡里描绘着童话般的美好与梦想。欢乐愉悦的气氛里，随处可见的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还有甜蜜的情侣，要好的伙伴。
因为工作原因总是要满世界飞的何年希，此前倒是经常借工作之便带着Brian到处跑。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和凯旋门，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和第五大道上的博物馆，北京的故宫与长城，莫斯科的红场圣彼得堡的冬宫......原来短短几年时间，Brian的小小足迹，也已踏遍了那么多大好河山。
来香港之前的上一次出行，是她带着Brian去了一趟东京。东京的迪士尼干净纯粹，虽然环境陌生，Brian也依旧尽兴，那之后Brian对迪士尼一直念念不忘。考虑到太久没有见到Brian，又一直麻烦着好友Dora的照顾，何年希回港之后的第一个周末，就主动邀请了Dora和她的儿子Harry一起去香港迪士尼。算起来，何年希在香港待过那么长一段时间，竟然未曾踏足过这个众所周知的乐园。
“Oh my god”，一见面Dora就惊呼：“你又把头发剪短了。”
何年希抚了抚趴在耳边烫得干净利落的短发，比划了一下：“你看，还能贴到颈侧，不算太短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可真像个妈妈。”
何年希闻言倒奇怪了：“我本来就是个妈妈啊。”
“不不不，”Dora皱起眉头，努力地在脑海里翻找些恰当的形容词，“我的意思是说，看起来更成熟稳重了。”
何年希盯着将长发挽起盘在脑后的Dora，也笑了：“你不也是。”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就因为两人都是华裔，何年希和Dora从一开始就有一种自然的亲近。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二人竟然志趣相投，性格也相似得很。上课时对课题的见解从来都是在同一个角度，吃饭时口味要求也像，就连一起看电影，吐槽的点竟然都能十分契合，所以哪怕那个时候何年希已经遇见了各方面都很聊得来的Daniel，也依然跟Dora形影不离。偶然翻回读书时的相片，还能看见两个明朗清秀的少女，一样留着及肩的长发，一样穿着飞舞张扬的裙子，一样笑得毫无顾忌天真烂漫。后来因为Daniel的缘故，何年希四处流浪，最后来了香港。而Dora与大学认识的美国学长则结为夫妻，很快就有了金发碧眼活泼可爱的Harry。婚后Dora一直以家庭为重，可谓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两人也就渐渐少了联系。谁能想到辗转几番，何年希又踏上香港这片土地，而Dora也与丈夫决定在香港定居，Brian更是在幼儿园与Harry成为了好朋友，才使得何年希与Dora又重新有了联系。最为神奇的是，即使分开了好几年，即使人生轨迹有很多的不同，两人的性格还是没变，就连思想认知都几乎同步着，到底还能从当初的少女，一起蜕变成今日更添韵味的女人。
2.
Brian在Dora家住了这么些时日，早就对Dora很是亲近。而Harry则发现眼前的阿姨对他的喜好很是了解，就连从特意给他带回来的蜘蛛侠的服装他也很喜欢，瞬间就搂着何年希不肯撒手。
Harry和Brian年纪相当，性格却更加鲜明活泼，一双碧色的眸子在白皙的小脸上犹如宝石般熠熠生辉，任谁看了都不舍得放开。
“Harry很喜欢spider-man吗？”Brian趴在Dora的怀里，盯着何年希身上的小伙伴问。
“对啊，spider-man最帅了。你呢？Brian你喜欢什么？”小家伙点点头，金色的卷发也随之一颤一颤的，惹得旁人忍俊不禁。
Brian的睫毛扑闪扑闪地，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Harry potter.”
Dora笑道：“你就很像Harry potter呀。”
Harry眨眨眼:“妈咪，我才是Harry呀。”
Harry好动，瞧见那些平日只在动画片里见到的卡通人物一个个从身边走过，便扭捏着要下来，一落地就拉着Brian撒开了跑，追赶着那些漂浮在空气中彩色的气泡。
Brian被拉着跑了几步有些懵，转头去寻找母亲的踪影，见到何年希紧跟在他身后朝他温柔一笑，才放心地牵着Harry往前跑开了。
瞧着眼前两个一般大小的男孩在童话般的城堡里张扬着快乐着，金色的卷发和黑色的直发一起被风吹得凌乱，而嘴角又咧开了相同的弧度，何年希忍不住笑了，可笑着笑着，又低了头。
何年希轻轻叹气：“Dora，这段时间谢谢你。”
Dora长臂一伸，搭上何年希的肩膀：“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还需要说这个？”
“Brian到底还小，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你别说，Brian比起我家Harry来，还真是一点都不麻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自律的小孩子，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从来都是不哭不闹，就连吃饭都不挑食。澡是自己洗的，牙是自己刷的，衣服都是自己穿的。Holiday，Brian这么训练有素，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听见好友这么连番夸奖自己的儿子，何年希反而不觉得开心，她勉强笑了一笑：“他从很小就这样了，我没怎么训练过他，很多话很多事，只要我跟他说一遍，他就会记住了，从来不调皮。
可是Dora，我倒希望他调皮一点。他这么让我省心，我总是觉得很愧疚。”
不是懂事的孩子没人疼，而是没人疼的孩子才懂事。身为单亲家庭的孩子，Harry脸上那种时刻洋溢着的无忧无虑和天真烂漫，很少能在Brian脸上看到。虽说他从小就很少哭，更甚至是像何年希，经常是笑着的。可是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何年希很清楚，哪怕她努力给Brian灌输积极的思想，感染他良好的心态，甚至是带他满世界飞地去见识更多的东西，尽力地给他创造丰富多姿的环境，避免他过于内向过于自闭，也还是无法否认，有些东西，是他生命中缺失的，是她造成的，无法弥补的。
“你知道吗？Brian很缺乏安全感。他其实不是不会哭不会闹的。三年前我在伦敦，第一次离开他去上班的时候，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后来听我妈咪说，我一踏出家门，他就趴在我妈身上哭了。
可就只是那么一次。后来不管我飞多远，飞多久，他都不哭了。”
“Holiday，别太自责。身为一个母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做不到的，其实也怪不了你。大概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注定不完美的。至少，Brian现在也不是不快乐。”Dora安慰着，关于Brian这个孩子，身为他母亲的好友，她也一直想要尽力去保护他宠爱他。
“我最愧疚的就是这一点，”何年希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能给他的太少了，所幸还有你们，还有我妈咪他们，William。但是我最希望的，不是有更多更多的人来爱他，而是Brian可以发自内心的快乐。”
从未见过这么深沉忧虑的何年希，Dora有些恍然。岁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一个女人变得成熟美丽的代价，就是让她失去些挚爱，经历些磨难，以此换来所谓的成长？当母亲的快乐和体会，不该是这样扭曲的感受。当母亲的伟大，更不该是这样被挫折坎坷升华的伟大。
“你看”，Dora指了指远处被唐老鸭和米奇抱着的Harry和Brian，即使隔着不少人流，他们脸上的笑容依旧清晰可见，“他们现在就很快乐啊。很多东西，既然想不出办法，就不要去想，把握当下就好了。”
何年希点了点头，没有答话。Brian和Harry已经拍完照，朝她们跑过来。Dora半弯着身子，拿出纸巾给满头大汗的二人擦拭，又问道:“Brian，你喜欢这里的迪士尼，还是东京的迪士尼？”
Brian在Dora家住了这么些时日，早就对Dora很是亲近。而Harry则发现眼前的阿姨对他的喜好很是了解，就连从特意给他带回来的蜘蛛侠的服装他也很喜欢，瞬间就搂着何年希不肯撒手。
Harry和Brian年纪相当，性格却更加鲜明活泼，一双碧色的眸子在白皙的小脸上犹如宝石般熠熠生辉，任谁看了都不舍得放开。
“Harry很喜欢spider-man吗？”Brian趴在Dora的怀里，盯着何年希身上的小伙伴问。
“对啊，spider-man最帅了。你呢？Brian你喜欢什么？”小家伙点点头，金色的卷发也随之一颤一颤的，惹得旁人忍俊不禁。
Brian的睫毛扑闪扑闪地，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Harry potter.”
Dora笑道：“你就很像Harry potter呀。”
Harry眨眨眼:“妈咪，我才是Harry呀。”
Harry好动，瞧见那些平日只在动画片里见到的卡通人物一个个从身边走过，便扭捏着要下来，一落地就拉着Brian撒开了跑，追赶着那些漂浮在空气中彩色的气泡。
Brian被拉着跑了几步有些懵，转头去寻找母亲的踪影，见到何年希紧跟在他身后朝他温柔一笑，才放心地牵着Harry往前跑开了。
瞧着眼前两个一般大小的男孩在童话般的城堡里张扬着快乐着，金色的卷发和黑色的直发一起被风吹得凌乱，而嘴角又咧开了相同的弧度，何年希忍不住笑了，可笑着笑着，又低了头。
何年希轻轻叹气：“Dora，这段时间谢谢你。”
Dora长臂一伸，搭上何年希的肩膀：“我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还需要说这个？”
“Brian到底还小，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你别说，Brian比起我家Harry来，还真是一点都不麻烦。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乖巧自律的小孩子，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从来都是不哭不闹，就连吃饭都不挑食。澡是自己洗的，牙是自己刷的，衣服都是自己穿的。Holiday，Brian这么训练有素，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听见好友这么连番夸奖自己的儿子，何年希反而不觉得开心，她勉强笑了一笑：“他从很小就这样了，我没怎么训练过他，很多话很多事，只要我跟他说一遍，他就会记住了，从来不调皮。
可是Dora，我倒希望他调皮一点。他这么让我省心，我总是觉得很愧疚。”
不是懂事的孩子没人疼，而是没人疼的孩子才懂事。身为单亲家庭的孩子，Harry脸上那种时刻洋溢着的无忧无虑和天真烂漫，很少能在Brian脸上看到。虽说他从小就很少哭，更甚至是像何年希，经常是笑着的。可是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何年希很清楚，哪怕她努力给Brian灌输积极的思想，感染他良好的心态，甚至是带他满世界飞地去见识更多的东西，尽力地给他创造丰富多姿的环境，避免他过于内向过于自闭，也还是无法否认，有些东西，是他生命中缺失的，是她造成的，无法弥补的。
“你知道吗？Brian很缺乏安全感。他其实不是不会哭不会闹的。三年前我在伦敦，第一次离开他去上班的时候，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后来听我妈咪说，我一踏出家门，他就趴在我妈身上哭了。
可就只是那么一次。后来不管我飞多远，飞多久，他都不哭了。”
“Holiday，别太自责。身为一个母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做不到的，其实也怪不了你。大概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注定不完美的。至少，Brian现在也不是不快乐。”Dora安慰着，关于Brian这个孩子，身为他母亲的好友，她也一直想要尽力去保护他宠爱他。
“我最愧疚的就是这一点，”何年希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能给他的太少了，所幸还有你们，还有我妈咪他们，William。但是我最希望的，不是有更多更多的人来爱他，而是Brian可以发自内心的快乐。”
从未见过这么深沉忧虑的何年希，Dora有些恍然。岁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一个女人变得成熟美丽的代价，就是让她失去些挚爱，经历些磨难，以此换来所谓的成长？当母亲的快乐和体会，不该是这样扭曲的感受。当母亲的伟大，更不该是这样被挫折坎坷升华的伟大。
“你看”，Dora指了指远处被唐老鸭和米奇抱着的Harry和Brian，即使隔着不少人流，他们脸上的笑容依旧清晰可见，“他们现在就很快乐啊。很多东西，既然想不出办法，就不要去想，把握当下就好了。”
何年希点了点头，没有答话。Brian和Harry已经拍完照，朝她们跑过来。Dora半弯着身子，拿出纸巾给满头大汗的二人擦拭，又问道:“Brian，你喜欢这里的迪士尼，还是东京的迪士尼？”
“这里的。”Brian毫不犹豫。
“为什么呢？”
“嗯……因为这里不单有妈妈，还有auntie Dora，还有我最好的朋友Harry。”
被点名的人一一笑开，何年希拧开水杯递给Harry和Brian，Dora又问道:“那Brian，你快乐吗？”
正拼命补充水分的Brian闻言点点头，一下，两下，很是笃定。
Dora扭头看向何年希:“你看，即使没有些什么，他也能过得很好。”
是吗？何年希看着眼前巨大的童话般的城堡，忍不住想，住在童话镇里的小王子，是真的幸福吗？被皇后毒死又被白马王子救活的白雪公主是真的快乐吗？丢掉玻璃鞋的灰姑娘后来再遇到王子还是那么开心吗？童话故事里，所有的结局都是那样的好结局吗？
“为什么呢？”
“嗯……因为这里不单有妈妈，还有auntie Dora，还有我最好的朋友Harry。”
被点名的人一一笑开，何年希拧开水杯递给Harry和Brian，Dora又问道:“那Brian，你快乐吗？”
正拼命补充水分的Brian闻言点点头，一下，两下，很是笃定。
Dora扭头看向何年希:“你看，即使没有些什么，他也能过得很好。”
是吗？何年希看着眼前巨大的童话般的城堡，忍不住想，住在童话镇里的小王子，是真的幸福吗？被皇后毒死又被白马王子救活的白雪公主是真的快乐吗？丢掉玻璃鞋的灰姑娘后来再遇到王子还是那么开心吗？童话故事里，所有的结局都是那样的好结局吗？
3.
“这么早就过来了？”
CoCo和JimJim抱着儿子Vincent，一进门就被Issac调侃。
习惯了Issac这张嘴，CoCo也不搭腔，直接飞给他一个白眼，转而问坐在沙发上的夏晨:“Sam哥呢？”
“厨房里忙活着呢。”
若是换做平时，顾夏晨肯定是在厨房里帮忙。可眼下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挺着个大肚子行动越来越不便，唐亦琛也推说厨房油烟重杂物多，不让她继续在厨房帮忙。
眼下唐亦风就蹲在客厅，一颗一颗给她剥葡萄，嘴上也没闲着:“你们前几天不是带Vincent去迪士尼玩吗？怎么样？听说新开设了个超级英雄什么什么的。”
“超级英雄大追踪，新场馆来的。唐亦风你不是吧，你孩子还没出来你自己就想先去玩了吗？”
被CoCo挖苦的唐亦风毫不在意，一边剥着葡萄一边催促:“快点，把照片拿出来看看，我要看我大外甥。”
唐亦琛端着蛋糕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到弟妹几个凑在一起对着iPad指指点点，说得不亦乐乎，笑得前仰后合。他放下蛋糕抱起Vincent，小家伙有些日子没见，又长了些斤两。
在Vincent脸上亲了一口，唐亦琛也靠近他们:“在看什么？”
“Sam哥你看，这张多好笑。”CoCo指着JimJim抱着Vincent坐在灰熊山极速矿车上，被吓得连脸都变形了的样子，忍不住讽刺自家丈夫:“飞机飞上几万英尺的高空你倒不怕，陪儿子做一趟过山车却吓得花容失色，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Issac又滑过几张，大多都是Vincent可爱的身影，正打算再滑过一张的时候，却被唐亦琛叫停。
“怎么了？”
眼前的照片是在旋转木马前，CoCo正抱着Vincent坐在一架蓝色的木马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唐亦琛放下Vincent接过iPad，将那张照片又拉大了几倍，照片右侧的人影，让原本喧闹的客厅立时鸦雀无声。
“哥……这不会是……”
照片右侧的人穿着蓝色的牛仔外套，脚上套着那双熟悉的黑色的马丁靴，分明是他在伦敦日日相处的何年希。哪怕她换了发型换了妆容，只要一个侧影，他就可以认出她。
可她怀里抱着的，金发碧眼的小男孩，是谁？
看样子她似乎是在和谁说话，可那人却没有入镜。
那么镜头之外的人，又是谁？
“这么早就过来了？”
CoCo和JimJim抱着儿子Vincent，一进门就被Issac调侃。
习惯了Issac这张嘴，CoCo也不搭腔，直接飞给他一个白眼，转而问坐在沙发上的夏晨:“Sam哥呢？”
“厨房里忙活着呢。”
若是换做平时，顾夏晨肯定是在厨房里帮忙。可眼下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挺着个大肚子行动越来越不便，唐亦琛也推说厨房油烟重杂物多，不让她继续在厨房帮忙。
眼下唐亦风就蹲在客厅，一颗一颗给她剥葡萄，嘴上也没闲着:“你们前几天不是带Vincent去迪士尼玩吗？怎么样？听说新开设了个超级英雄什么什么的。”
“超级英雄大追踪，新场馆来的。唐亦风你不是吧，你孩子还没出来你自己就想先去玩了吗？”
被CoCo挖苦的唐亦风毫不在意，一边剥着葡萄一边催促:“快点，把照片拿出来看看，我要看我大外甥。”
唐亦琛端着蛋糕从厨房里出来，就见到弟妹几个凑在一起对着iPad指指点点，说得不亦乐乎，笑得前仰后合。他放下蛋糕抱起Vincent，小家伙有些日子没见，又长了些斤两。
在Vincent脸上亲了一口，唐亦琛也靠近他们:“在看什么？”
“Sam哥你看，这张多好笑。”CoCo指着JimJim抱着Vincent坐在灰熊山极速矿车上，被吓得连脸都变形了的样子，忍不住讽刺自家丈夫:“飞机飞上几万英尺的高空你倒不怕，陪儿子做一趟过山车却吓得花容失色，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Issac又滑过几张，大多都是Vincent可爱的身影，正打算再滑过一张的时候，却被唐亦琛叫停。
“怎么了？”
眼前的照片是在旋转木马前，CoCo正抱着Vincent坐在一架蓝色的木马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唐亦琛放下Vincent接过iPad，将那张照片又拉大了几倍，照片右侧的人影，让原本喧闹的客厅立时鸦雀无声。
“哥……这不会是……”
照片右侧的人穿着蓝色的牛仔外套，脚上套着那双熟悉的黑色的马丁靴，分明是他在伦敦日日相处的何年希。哪怕她换了发型换了妆容，只要一个侧影，他就可以认出她。
可她怀里抱着的，金发碧眼的小男孩，是谁？
看样子她似乎是在和谁说话，可那人却没有入镜。
那么镜头之外的人，又是谁？
4.
“Holiday.” William走近前台拿燃料单，看到何年希正在做落地后的收尾工作，他倒不急，提着手里的盒子就站在旁边等。
“怎么了？”何年希合上笔盖，和他就站在前台聊起来。
“这个给Brian”，William将手中的盒子塞给何年希，“前几天带他出来玩的时候，看他很喜欢又不开口，我就给买下来了。”
“那你干嘛不自己给Brian？”何年希接过，摇了摇头。Brian这种想要的东西从来不开口要的性格，到底是像她还是像他爸啊？
William刚想开口，却听身后一个女声响起，那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够他二人听清楚:“Brian是谁呀？”
何年希看见来人，有些惊讶，神色尴尬地同她打招呼:“Hi，CoCo.”
“Hi，咦，你手中怎么拿着一盒玩具？”
看见何年希抿紧嘴唇似乎很是为难，William开口打算救场:“玩具是我买的，Brian是我……”
“是我的孩子。”何年希斩钉截铁地打断，当下两人都有些愣地看着她。
没有给Brian一个完整的家庭已是错误，如果还要再对他是她儿子的事实遮遮掩掩，那这个母亲是不是当得太不耻了些？
CoCo似乎是找回了些思绪，假装轻松地开口:“Holiday，你结婚了啊？没想到都有孩子了，什么时候带我见一见？说来你还没见过我家Vincent呢……”
何年希避重就轻:“好啊，有机会肯定要带他们认识认识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告诉我一声，大家朋友一场，你也太不仗义了。”CoCo一边假装埋怨，一边又道:“你先生，我是说孩子的爸爸是哪里人呀？也在香港吗？”
何年希淡淡道:“孩子的父亲……我们分开了。”
她答非所问，CoCo却被这几句话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轰炸到无法消化，几乎傻在当场，若不是飞机很快就要起飞，她或许还能多问出些什么。
“所以你是说，照片里那个孩子，真的是Holiday的儿子？而且她还离了婚？”
JimJim收到CoCo的短信时，唐亦风正好就站在边上，听完全程也反应不过来。回想起当日看到那张照片后唐亦琛就一直板着的脸，唐亦风真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爆炸性的新闻，是说好，还是瞒着好？唐亦风忍不住替自家大哥捏了一把冷汗。
他下定决心追她，才发现她有儿子，他怕打扰她狠心撤退，又发现她离了婚？
这可太滑稽了。
“Holiday.” William走近前台拿燃料单，看到何年希正在做落地后的收尾工作，他倒不急，提着手里的盒子就站在旁边等。
“怎么了？”何年希合上笔盖，和他就站在前台聊起来。
“这个给Brian”，William将手中的盒子塞给何年希，“前几天带他出来玩的时候，看他很喜欢又不开口，我就给买下来了。”
“那你干嘛不自己给Brian？”何年希接过，摇了摇头。Brian这种想要的东西从来不开口要的性格，到底是像她还是像他爸啊？
William刚想开口，却听身后一个女声响起，那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够他二人听清楚:“Brian是谁呀？”
何年希看见来人，有些惊讶，神色尴尬地同她打招呼:“Hi，CoCo.”
“Hi，咦，你手中怎么拿着一盒玩具？”
看见何年希抿紧嘴唇似乎很是为难，William开口打算救场:“玩具是我买的，Brian是我……”
“是我的孩子。”何年希斩钉截铁地打断，当下两人都有些愣地看着她。
没有给Brian一个完整的家庭已是错误，如果还要再对他是她儿子的事实遮遮掩掩，那这个母亲是不是当得太不耻了些？
CoCo似乎是找回了些思绪，假装轻松地开口:“Holiday，你结婚了啊？没想到都有孩子了，什么时候带我见一见？说来你还没见过我家Vincent呢……”
何年希避重就轻:“好啊，有机会肯定要带他们认识认识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都不告诉我一声，大家朋友一场，你也太不仗义了。”CoCo一边假装埋怨，一边又道:“你先生，我是说孩子的爸爸是哪里人呀？也在香港吗？”
何年希淡淡道:“孩子的父亲……我们分开了。”
她答非所问，CoCo却被这几句话所包含的巨大信息量轰炸到无法消化，几乎傻在当场，若不是飞机很快就要起飞，她或许还能多问出些什么。
“所以你是说，照片里那个孩子，真的是Holiday的儿子？而且她还离了婚？”
JimJim收到CoCo的短信时，唐亦风正好就站在边上，听完全程也反应不过来。回想起当日看到那张照片后唐亦琛就一直板着的脸，唐亦风真是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这么爆炸性的新闻，是说好，还是瞒着好？唐亦风忍不住替自家大哥捏了一把冷汗。
他下定决心追她，才发现她有儿子，他怕打扰她狠心撤退，又发现她离了婚？
这可太滑稽了。
5.
自从那天坦白地告诉了CoCo自己有了个儿子的事实，何年希连续过了好几天食不知味的日子。
她承认，她在隐隐害怕着些什么，又在隐隐期待着些什么。可是这种心情，在面对着儿子Brian的时候，却又矛盾到了极点。如果，如果唐亦琛真的发现了Brian就是他的孩子，那么对于Brian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方面，他可能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来自父亲的补偿，可另一方面，他又会迅速发现自己所处的家庭与其他普通家庭相比是有多么的畸形……而且，唐亦琛和Brian，是否能互相接受彼此这个不速之客？
就像是行走在初春结冰的湖面上，站在原地或行差踏错，都有可能会掉进寒冷刺骨的冰窟。一个错位，就是万劫不复。可即便是如履薄冰，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是要努力地走，每一步都踮着脚尖走，走到彼岸，那个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正在等待她的彼岸。
可是现在对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唐亦琛，何年希才醒觉，很多事情，走到这里已经回不了头了。
伦敦那一个月，何年希终于慢慢学会去找到和他相处时最合适的分寸，忽略掉依旧会偶尔漏拍的心跳，还有阳台那个至今意味不明的吻，那些日子，他们的相处可以算是愉快。
唐亦琛面前的咖啡只抿了一口，就一直放在桌上没有动过。白色马克杯的边缘，还残留着褐色的咖啡渍，那痕迹似乎宣告着，它也不完全算是被抛弃。
何年希却盯着那个被他不经意描绘的唇纹出神，如果时光有倒退，她会不会推开他？那个晚上她就躺在床上，一边痛恨着自己总是贪恋眼前的温暖，一边又思索着他们关系的定义。
在伦敦唐亦琛那些不着痕迹的示好，似乎都在暗喻着某一个方向。而回港后他那些刻意的疏离，却又将路标指向另一端。所以那个吻，是他寂寞时聊以慰藉的温存？
而她竟然，心软到无法抗拒？
也不知道是她有意避开还是他存心配合，伦敦之后，两人有半个月不曾见过一面，哪怕是上下班时间，也能完美错开，个人的roaster上面，也丝毫找寻不到对方的踪迹。
眼下和他在咖啡厅偶然相遇，倒是不好再后退。可两人各揣着满怀心思，谁都不肯先开口，莫名寂静的气氛在整个嘈杂的咖啡厅里就显得有些诡异。何年希觉得好笑，以前谁都抢着说话，话说得越多，错得就越多。现在谁都不肯开口，是否是因为知道错得无药可救了呢？
“怎么样？今天飞哪里？”唐亦琛状似随意地开口，却不敢抬眼看她。
何年希无所谓一笑：“还不都是那几个地方，昆明长水。”
“这么巧，我刚从那里飞回来。”唐亦琛也笑，又缓了缓，语气温柔地说：“昆明的夜风特别大，记得带多件衣服。”
何年希耸耸肩：“我不过夜，晚一点就飞回来了。”
他抬头看她一眼：“对哦，你现在好像，都大多飞短途了。”
何年希也抬头看他，终于要切入正题了吗？
可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不适时地震动起来，像午夜的钟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Hello？”何年希没有看到，她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身边的人悄悄松了口气。
“Captain Ho，我刚刚check了一下天气，发现等下飞行途中很有可能会遇上恶劣天气，所以调整了飞行计划。”
“OK，我现在回去。”何年希拿起搁置在手边的机师帽，朝唐亦琛点了下头示意便起身离开。
唐亦琛双手交握覆在唇上，却来不及提醒她留心身后经过的人。
自从那天坦白地告诉了CoCo自己有了个儿子的事实，何年希连续过了好几天食不知味的日子。
她承认，她在隐隐害怕着些什么，又在隐隐期待着些什么。可是这种心情，在面对着儿子Brian的时候，却又矛盾到了极点。如果，如果唐亦琛真的发现了Brian就是他的孩子，那么对于Brian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方面，他可能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来自父亲的补偿，可另一方面，他又会迅速发现自己所处的家庭与其他普通家庭相比是有多么的畸形……而且，唐亦琛和Brian，是否能互相接受彼此这个不速之客？
就像是行走在初春结冰的湖面上，站在原地或行差踏错，都有可能会掉进寒冷刺骨的冰窟。一个错位，就是万劫不复。可即便是如履薄冰，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是要努力地走，每一步都踮着脚尖走，走到彼岸，那个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正在等待她的彼岸。
可是现在对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唐亦琛，何年希才醒觉，很多事情，走到这里已经回不了头了。
伦敦那一个月，何年希终于慢慢学会去找到和他相处时最合适的分寸，忽略掉依旧会偶尔漏拍的心跳，还有阳台那个至今意味不明的吻，那些日子，他们的相处可以算是愉快。
唐亦琛面前的咖啡只抿了一口，就一直放在桌上没有动过。白色马克杯的边缘，还残留着褐色的咖啡渍，那痕迹似乎宣告着，它也不完全算是被抛弃。
何年希却盯着那个被他不经意描绘的唇纹出神，如果时光有倒退，她会不会推开他？那个晚上她就躺在床上，一边痛恨着自己总是贪恋眼前的温暖，一边又思索着他们关系的定义。
在伦敦唐亦琛那些不着痕迹的示好，似乎都在暗喻着某一个方向。而回港后他那些刻意的疏离，却又将路标指向另一端。所以那个吻，是他寂寞时聊以慰藉的温存？
而她竟然，心软到无法抗拒？
也不知道是她有意避开还是他存心配合，伦敦之后，两人有半个月不曾见过一面，哪怕是上下班时间，也能完美错开，个人的roaster上面，也丝毫找寻不到对方的踪迹。
眼下和他在咖啡厅偶然相遇，倒是不好再后退。可两人各揣着满怀心思，谁都不肯先开口，莫名寂静的气氛在整个嘈杂的咖啡厅里就显得有些诡异。何年希觉得好笑，以前谁都抢着说话，话说得越多，错得就越多。现在谁都不肯开口，是否是因为知道错得无药可救了呢？
“怎么样？今天飞哪里？”唐亦琛状似随意地开口，却不敢抬眼看她。
何年希无所谓一笑：“还不都是那几个地方，昆明长水。”
“这么巧，我刚从那里飞回来。”唐亦琛也笑，又缓了缓，语气温柔地说：“昆明的夜风特别大，记得带多件衣服。”
何年希耸耸肩：“我不过夜，晚一点就飞回来了。”
他抬头看她一眼：“对哦，你现在好像，都大多飞短途了。”
何年希也抬头看他，终于要切入正题了吗？
可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不适时地震动起来，像午夜的钟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Hello？”何年希没有看到，她接起电话的那一刻，身边的人悄悄松了口气。
“Captain Ho，我刚刚check了一下天气，发现等下飞行途中很有可能会遇上恶劣天气，所以调整了飞行计划。”
“OK，我现在回去。”何年希拿起搁置在手边的机师帽，朝唐亦琛点了下头示意便起身离开。
唐亦琛双手交握覆在唇上，却来不及提醒她留心身后经过的人。
6.
眼下的场景有些尴尬。
何年希一个匆忙的转身撞上身后的行人，不巧的是，这个人左手上端着一杯卡布奇诺，右手却握着一卷被标注得密密麻麻的资料。她这一撞，那卷资料就遭了秧，瞬间面目全非。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是没料到，一时愣在原地，眉头紧皱。
“Sorry，这位先生……Hmmm……实在很抱歉，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赔偿你……”
何年希有些紧张，唐亦琛已经来到她身后，将手覆到她肩上，安慰性地拍了一拍，才朝那位受害者开口:“先生，抱歉，我们……”
男子原本拧在一起的英气挺阔的眉毛却瞬间舒展开来，面露喜色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个案子的重点在那片咖啡渍上……”
被淋湿揉皱的那卷资料顿时成了废弃之物，受害者不恼不怒，反而转身朝何年希甚是礼貌地道了个谢。
“谢谢你！我一直纠结的案子终于被你这一撞找到了突破口！谢谢……”
“啊？先生你没事吧？”何年希一头雾水，被道完谢甚是不安。
“我没事，我现在就要赶回事务所……”那人一边掏出手机联络着什么，一边又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看他穿着得体，却不是制服，显然不是天颂的员工。然而却又出现在他们公司的咖啡厅里，手上的资料被意外弄脏之后竟然更加欣喜……别说何年希，就连唐亦琛一时都搞不清楚这场小小的闹剧。
唐亦琛看着愣在原地的何年希，忍不住提醒:“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吧。”
何年希这才如梦初醒，一拍脑袋急急忙忙往回赶……身后的人瞧着一地狼藉，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想，她的破坏力，果然还是那么强大。
眼下的场景有些尴尬。
何年希一个匆忙的转身撞上身后的行人，不巧的是，这个人左手上端着一杯卡布奇诺，右手却握着一卷被标注得密密麻麻的资料。她这一撞，那卷资料就遭了秧，瞬间面目全非。
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是没料到，一时愣在原地，眉头紧皱。
“Sorry，这位先生……Hmmm……实在很抱歉，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赔偿你……”
何年希有些紧张，唐亦琛已经来到她身后，将手覆到她肩上，安慰性地拍了一拍，才朝那位受害者开口:“先生，抱歉，我们……”
男子原本拧在一起的英气挺阔的眉毛却瞬间舒展开来，面露喜色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个案子的重点在那片咖啡渍上……”
被淋湿揉皱的那卷资料顿时成了废弃之物，受害者不恼不怒，反而转身朝何年希甚是礼貌地道了个谢。
“谢谢你！我一直纠结的案子终于被你这一撞找到了突破口！谢谢……”
“啊？先生你没事吧？”何年希一头雾水，被道完谢甚是不安。
“我没事，我现在就要赶回事务所……”那人一边掏出手机联络着什么，一边又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看他穿着得体，却不是制服，显然不是天颂的员工。然而却又出现在他们公司的咖啡厅里，手上的资料被意外弄脏之后竟然更加欣喜……别说何年希，就连唐亦琛一时都搞不清楚这场小小的闹剧。
唐亦琛看着愣在原地的何年希，忍不住提醒:“你不是有事吗？快去吧。”
何年希这才如梦初醒，一拍脑袋急急忙忙往回赶……身后的人瞧着一地狼藉，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想，她的破坏力，果然还是那么强大。
7.
“Captain Chong，morning~”
早晨的公司大堂总是格外繁忙，William正低头整理着飞行计划，Isabella调皮地过来同他问好。
“Morning.”
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只专注着做自己的事情。Isabella默默打量着，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好看，他这几天是怎么了？就连同她约会的时候都冷冷淡淡的。
“Isabella，耽误你几分钟。”唐亦琛拿着几份资料走过来，“你前几天请病假，落下了几节课程。这些是那几节课的讲义，后面有课后习题和讲解，你带回去，过两天我在课上会提问的。”
“OK，thank you，captain Tong.”Isabella接过，“其实我虽然生病了几天，不过我都有预习那些课程的，今天我也会好好飞，不会给你丢脸。”
唐亦琛点点头，笑道：“今天captain William才是你的上司，你配合好他才好。”
Isabella认真地答应，可眼中闪烁的光芒看起来很是熟悉。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何年希第一次同他飞的时候，似乎脸上也是这种表情。兴奋着，期待着，还带有那么一点，类似于羞涩的情绪。
肩上挂着一道杠的何年希，和肩上挂着四道杠的何年希，最大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唐亦琛一直以为，是她身上多了专业的自信，和一路积累下来的从容与成熟。可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着她，他被隔绝在外，总看不清。
现在想来，大约是因为她的生活，果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吧。而他竟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伤，那些变化与他无关。
而现在，他还要亲眼看到她的生活，重新泛起浪花。
“Holiday，这么迟回来？”
William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何年希的班机原定降落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何年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和旁边的唐亦琛与Isabella打过招呼后又苦笑道：“天气不好，流控又太严重了，航班延误了四个小时，塔台给了我五次时间，每一次都没有锁死，我喊了乘务长五次......大概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那你岂不是差不多整晚没睡？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何年希拉起飞行箱，拍了拍Isabella的肩膀：“你加油，我顶不住了，先撤了。”
可才踏出几步，飞行箱就被人拉住，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听起来颇为熟悉。
“Hi，又遇见你了。”
是那个在咖啡厅被她不小心撞到的男人。
“Hi，好巧。”何年希眨眨眼，打起精神的同时在想他是不是来找她要赔偿。
“不巧，我找了你好久了。”男人笑着说。
好吧，果然是来找她要赔偿的。
“我叫齐望，你可以叫我Mark......”
“OK，咖啡厅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赔偿的话......”
“咖啡厅？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不过幸好有咖啡厅的意外，我才能重新遇见你，红裙子。”
“What？”何年希惊讶，难道咖啡厅那次，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眼前这个叫齐望的男人眉眼之间都难掩兴奋，可却还是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有些紧张地问她：“两年前，你是不是去过罗马？”
“Captain Chong，morning~”
早晨的公司大堂总是格外繁忙，William正低头整理着飞行计划，Isabella调皮地过来同他问好。
“Morning.”
他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只专注着做自己的事情。Isabella默默打量着，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好看，他这几天是怎么了？就连同她约会的时候都冷冷淡淡的。
“Isabella，耽误你几分钟。”唐亦琛拿着几份资料走过来，“你前几天请病假，落下了几节课程。这些是那几节课的讲义，后面有课后习题和讲解，你带回去，过两天我在课上会提问的。”
“OK，thank you，captain Tong.”Isabella接过，“其实我虽然生病了几天，不过我都有预习那些课程的，今天我也会好好飞，不会给你丢脸。”
唐亦琛点点头，笑道：“今天captain William才是你的上司，你配合好他才好。”
Isabella认真地答应，可眼中闪烁的光芒看起来很是熟悉。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何年希第一次同他飞的时候，似乎脸上也是这种表情。兴奋着，期待着，还带有那么一点，类似于羞涩的情绪。
肩上挂着一道杠的何年希，和肩上挂着四道杠的何年希，最大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唐亦琛一直以为，是她身上多了专业的自信，和一路积累下来的从容与成熟。可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着她，他被隔绝在外，总看不清。
现在想来，大约是因为她的生活，果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吧。而他竟然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伤，那些变化与他无关。
而现在，他还要亲眼看到她的生活，重新泛起浪花。
“Holiday，这么迟回来？”
William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何年希的班机原定降落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何年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和旁边的唐亦琛与Isabella打过招呼后又苦笑道：“天气不好，流控又太严重了，航班延误了四个小时，塔台给了我五次时间，每一次都没有锁死，我喊了乘务长五次......大概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那你岂不是差不多整晚没睡？你赶紧回去睡觉吧。”
何年希拉起飞行箱，拍了拍Isabella的肩膀：“你加油，我顶不住了，先撤了。”
可才踏出几步，飞行箱就被人拉住，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听起来颇为熟悉。
“Hi，又遇见你了。”
是那个在咖啡厅被她不小心撞到的男人。
“Hi，好巧。”何年希眨眨眼，打起精神的同时在想他是不是来找她要赔偿。
“不巧，我找了你好久了。”男人笑着说。
好吧，果然是来找她要赔偿的。
“我叫齐望，你可以叫我Mark......”
“OK，咖啡厅的事情我向你道歉，赔偿的话......”
“咖啡厅？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不过幸好有咖啡厅的意外，我才能重新遇见你，红裙子。”
“What？”何年希惊讶，难道咖啡厅那次，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眼前这个叫齐望的男人眉眼之间都难掩兴奋，可却还是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几口气，有些紧张地问她：“两年前，你是不是去过罗马？”
8.
罗马？
唐亦琛抬头，那个古老又充满着魅力的地方对他而言，有很多特殊的意义。他无意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说不清楚是因为罗马还是因为何年希，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去听完这场对话。
虽然眼下应该也不算窥探，因为除了他，William和Isabella似乎也在注意着这个陌生男人的一举一动，而那个男人与何年希，也没有要逃避的意思。
“罗马？”何年希不知道话题为何会转到这里，还是认真地回答他：“一年之前，我都很经常飞罗马，我去的次数其实还挺多......”
齐望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她：“你看，这是你吧？红裙子，是你。”
灿烂的阳光倾洒在古老的街道，清一色的罗马式建筑，或悠闲或匆忙的游人，还有拉着手风琴的白发苍苍的街头艺人......画面中心，是那个闻名遐迩的许愿池，世界上最大的巴洛克式喷泉，传闻中来到这里背朝许愿池扔硬币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许愿池前，是身穿一袭红色长裙的何年希，是初遇罗马的何年希，是齐望不小心撞见的美丽意外。
齐望递给她三张照片。
第一张，她抬头看着蓝天，看见那架恰巧从她头顶掠过的飞机，嘴角洋溢着美丽的笑。
第二张，她惊讶地回眸，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似乎是被什么惊扰到，打破了这场浪漫的初见。
第三张，她好像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又低下头笑了笑，只是仿佛多了几分落寞的意味。
三张照片，没有一张是许愿的。
耳边齐望在说着什么，William在说着什么，Isabella在说着什么，何年希全都听不清。这三张照片，她从未见过。那段回忆，也不是多么深刻的回忆。在五年的飞行生涯里，她去过很多地方，遇见过很多奇特的美景和惊喜。说实话，罗马那一次，她没有什么留下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东西，她也很少会回想起。
可是一看到这几张照片，那短短几十秒钟内发生的事情，就如蒙太奇电影般，一帧帧在她脑海里上映。
照片的主人公此刻正对着自己的过去兀自出神，旁边的William和Isabella也只光顾着看照片，只有唐亦琛，出现在这里的不合时宜的格格不入的唐亦琛，看到了那个叫齐望的男人眼中，有掩盖不住的欣喜与炽热。
他早该知道的，他也一直知道的，除了他，还有很多人愿意为她守护。
罗马？
唐亦琛抬头，那个古老又充满着魅力的地方对他而言，有很多特殊的意义。他无意去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是说不清楚是因为罗马还是因为何年希，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去听完这场对话。
虽然眼下应该也不算窥探，因为除了他，William和Isabella似乎也在注意着这个陌生男人的一举一动，而那个男人与何年希，也没有要逃避的意思。
“罗马？”何年希不知道话题为何会转到这里，还是认真地回答他：“一年之前，我都很经常飞罗马，我去的次数其实还挺多......”
齐望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递给她：“你看，这是你吧？红裙子，是你。”
灿烂的阳光倾洒在古老的街道，清一色的罗马式建筑，或悠闲或匆忙的游人，还有拉着手风琴的白发苍苍的街头艺人......画面中心，是那个闻名遐迩的许愿池，世界上最大的巴洛克式喷泉，传闻中来到这里背朝许愿池扔硬币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许愿池前，是身穿一袭红色长裙的何年希，是初遇罗马的何年希，是齐望不小心撞见的美丽意外。
齐望递给她三张照片。
第一张，她抬头看着蓝天，看见那架恰巧从她头顶掠过的飞机，嘴角洋溢着美丽的笑。
第二张，她惊讶地回眸，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似乎是被什么惊扰到，打破了这场浪漫的初见。
第三张，她好像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又低下头笑了笑，只是仿佛多了几分落寞的意味。
三张照片，没有一张是许愿的。
耳边齐望在说着什么，William在说着什么，Isabella在说着什么，何年希全都听不清。这三张照片，她从未见过。那段回忆，也不是多么深刻的回忆。在五年的飞行生涯里，她去过很多地方，遇见过很多奇特的美景和惊喜。说实话，罗马那一次，她没有什么留下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东西，她也很少会回想起。
可是一看到这几张照片，那短短几十秒钟内发生的事情，就如蒙太奇电影般，一帧帧在她脑海里上映。
照片的主人公此刻正对着自己的过去兀自出神，旁边的William和Isabella也只光顾着看照片，只有唐亦琛，出现在这里的不合时宜的格格不入的唐亦琛，看到了那个叫齐望的男人眼中，有掩盖不住的欣喜与炽热。
他早该知道的，他也一直知道的，除了他，还有很多人愿意为她守护。
其实我觉得你们可能对唐亦琛目前的状态有点误解，也怪我没有先说清楚。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就是好像唐亦琛对何年希若即若离的，但其实这是他自己不经意造就的结果。他是因为听到何年希说要放下过去才决定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但是不论是过去五年还是现在，他在朋友的位置上也没有要刻意去放下去忘却自己心中对何年希的感情，就相当于在朋友的位置上守护她爱她吧，当然因为有这份感情所以他对她总是会不自觉流露出些情绪，而这些东西会给何年希造成困扰~
第十章 可乐
1.
“Good morning.”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震，何年希拿起来看了一眼，又反着扣在了桌面，并且长手一伸，又往桌子边缘推了一推，费力地推出了视线之外。
“Captain Ho……”坐在对面的新手二副一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何年希的脸色。不是听说captain Ho是一众机师里面最好说话的吗？因为是女飞，性格又好，多少男机师巴望着跟她一起飞。怎么轮到自己这儿，就不小心踏了雷区啊？
“没事，你刚刚说到日本上空雷雨云偏多，可能要申请改航，但是又怕国境线限制，然后呢？”
“哦，然后……然后……”他的思路被刚刚的开小差打断，怎么她还能一字不漏地重复他之前的话题？
“你做好绕飞计划之后给我吧，不过就算绕飞，最后落地还是要归入原先航线的。”
可能是因为当新人的时候被某个人严格要求了太久，何年希其实不大愿意去对新人黑着脸教训，无奈这几天被不速之客搅得心烦意乱，她也难得收起那副灿烂甜美得随时能吹拂人间心田的笑容，搞得那几个第一次跟她飞的新人也战战兢兢。Isabella还笑她，说她板起脸来工作的时候，认真严肃很有气场，还颇得几分captain Tong的真传。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学他做黑面神导师加自闭中年。
被搁置到最边缘的手机依旧不甘心地做垂死挣扎，何年希叹了口气，拿起来一瞥，果然又是齐望的邀约。
“今天要过去你们公司一趟，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午饭？”
齐望是天颂最新聘请的法律顾问，美国常青藤高校毕业。东方人面孔，西方人性格。何年希想起以前闲暇时跑去翻唐亦琛书房的中华文化类书籍，翻到了几本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里面描写一些人物时就经常写到“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翩翩公子”“盖世无双”，大概，齐望就是这样的人。
初次见面时他还算是彬彬有礼进退得宜，可到后面熟络起来，何年希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明明是个律师，可最喜欢的两样东西却是摄影和旅行。成日里做着最严谨细密的工作，可生活里又那么洒脱不羁。比起正经深沉的，他幽默风趣。比起风流倜傥的，他谦和有礼。就连追起人来，都跟他做事一样，不出格，又让人无力抗拒。
“抱歉，今天飞长途，改天吧。”
“没关系。
好几天没见Brian了，有点想他。”
齐望是怎么认识Brian的？说来很巧。
那天在咖啡厅不小心撞上他，却意外地帮他破了一直找不到头绪的一桩案子。齐望主修民航法律法规运输及民航物流法规等，天颂之前外接的物流公司效率低，运营系统紊乱，导致货物经常无法及时运输，延误货机。五年的合约期一到，天颂高层便决定与之解约，然而却遇到了麻烦。原先的物流公司推脱说当时所签的文件上含有附加条例，抓着法律漏洞大做文章，齐望一时也找不到突破口，苦恼了几日。
那是他受聘于天颂之后的第一单案子，是非成败，对他而言，对天颂而言，都不单单只是输赢的意义。
咖啡厅那一撞，何年希的无心之举，却令几日茶饭不思的齐望顿时记起之前做的一份辅助资料。当时也是因为他一时心烦，失手打翻了咖啡弄上了一片污渍，索性就将那篇如鸡肋般的资料弃之一旁。而那片咖啡渍所覆盖的那几项条例，恰巧最能从侧面击败对方投机取巧的证词。
天颂与前任物流公司解约的同时，也一直与另一家物流公司洽谈。然而这方官司没赢，那一方就不肯轻易松口，屡屡谈到签合约的时候，新任物流公司又几番推脱。齐望听说之后，自告奋勇去当说客，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搞定，第二天就顺利签约。
倒不是对方折服在齐望的手腕之下，而是对方公司的高层之一，是齐望的哥儿们。与民航公司合作虽然风险大，但是利润同样不小，对方公司虽然几番犹豫，但并没有要松口放弃这块肥肉的意思。现在有了这位高层的支持和信任，签下合约也就顺利得多。
而那位高层，齐望的哥儿们，恰巧就是Dora的丈夫Eric。
何年希并非公司高层，也插手不到运营相关的事，关于更换合作物流公司的事她鲜少耳闻，更不要提这番巧合。
所以当某一天下班赶到Dora家接Brian，却看到正坐在她家地板上的齐望和Brian对着一堆叠叠乐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何年希有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
1.
“Good morning.”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震了震，何年希拿起来看了一眼，又反着扣在了桌面，并且长手一伸，又往桌子边缘推了一推，费力地推出了视线之外。
“Captain Ho……”坐在对面的新手二副一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何年希的脸色。不是听说captain Ho是一众机师里面最好说话的吗？因为是女飞，性格又好，多少男机师巴望着跟她一起飞。怎么轮到自己这儿，就不小心踏了雷区啊？
“没事，你刚刚说到日本上空雷雨云偏多，可能要申请改航，但是又怕国境线限制，然后呢？”
“哦，然后……然后……”他的思路被刚刚的开小差打断，怎么她还能一字不漏地重复他之前的话题？
“你做好绕飞计划之后给我吧，不过就算绕飞，最后落地还是要归入原先航线的。”
可能是因为当新人的时候被某个人严格要求了太久，何年希其实不大愿意去对新人黑着脸教训，无奈这几天被不速之客搅得心烦意乱，她也难得收起那副灿烂甜美得随时能吹拂人间心田的笑容，搞得那几个第一次跟她飞的新人也战战兢兢。Isabella还笑她，说她板起脸来工作的时候，认真严肃很有气场，还颇得几分captain Tong的真传。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学他做黑面神导师加自闭中年。
被搁置到最边缘的手机依旧不甘心地做垂死挣扎，何年希叹了口气，拿起来一瞥，果然又是齐望的邀约。
“今天要过去你们公司一趟，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午饭？”
齐望是天颂最新聘请的法律顾问，美国常青藤高校毕业。东方人面孔，西方人性格。何年希想起以前闲暇时跑去翻唐亦琛书房的中华文化类书籍，翻到了几本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里面描写一些人物时就经常写到“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翩翩公子”“盖世无双”，大概，齐望就是这样的人。
初次见面时他还算是彬彬有礼进退得宜，可到后面熟络起来，何年希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明明是个律师，可最喜欢的两样东西却是摄影和旅行。成日里做着最严谨细密的工作，可生活里又那么洒脱不羁。比起正经深沉的，他幽默风趣。比起风流倜傥的，他谦和有礼。就连追起人来，都跟他做事一样，不出格，又让人无力抗拒。
“抱歉，今天飞长途，改天吧。”
“没关系。
好几天没见Brian了，有点想他。”
齐望是怎么认识Brian的？说来很巧。
那天在咖啡厅不小心撞上他，却意外地帮他破了一直找不到头绪的一桩案子。齐望主修民航法律法规运输及民航物流法规等，天颂之前外接的物流公司效率低，运营系统紊乱，导致货物经常无法及时运输，延误货机。五年的合约期一到，天颂高层便决定与之解约，然而却遇到了麻烦。原先的物流公司推脱说当时所签的文件上含有附加条例，抓着法律漏洞大做文章，齐望一时也找不到突破口，苦恼了几日。
那是他受聘于天颂之后的第一单案子，是非成败，对他而言，对天颂而言，都不单单只是输赢的意义。
咖啡厅那一撞，何年希的无心之举，却令几日茶饭不思的齐望顿时记起之前做的一份辅助资料。当时也是因为他一时心烦，失手打翻了咖啡弄上了一片污渍，索性就将那篇如鸡肋般的资料弃之一旁。而那片咖啡渍所覆盖的那几项条例，恰巧最能从侧面击败对方投机取巧的证词。
天颂与前任物流公司解约的同时，也一直与另一家物流公司洽谈。然而这方官司没赢，那一方就不肯轻易松口，屡屡谈到签合约的时候，新任物流公司又几番推脱。齐望听说之后，自告奋勇去当说客，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搞定，第二天就顺利签约。
倒不是对方折服在齐望的手腕之下，而是对方公司的高层之一，是齐望的哥儿们。与民航公司合作虽然风险大，但是利润同样不小，对方公司虽然几番犹豫，但并没有要松口放弃这块肥肉的意思。现在有了这位高层的支持和信任，签下合约也就顺利得多。
而那位高层，齐望的哥儿们，恰巧就是Dora的丈夫Eric。
何年希并非公司高层，也插手不到运营相关的事，关于更换合作物流公司的事她鲜少耳闻，更不要提这番巧合。
所以当某一天下班赶到Dora家接Brian，却看到正坐在她家地板上的齐望和Brian对着一堆叠叠乐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何年希有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
2.
说起来，知道何年希是Brian的妈妈的时候，齐望当场也傻了。
何年希尴尬地笑笑，却听见他说:“你看起来分明就只有18。”
嗯，她承认，18是夸张了点，但齐望的智商和情商，明显比她想象得要更高些。那天在天颂他说出那段罗马偶遇，何年希确实是没有想到的。然而更没有想到的是，齐望当着那几人的面，直接问她可不可以把照片送给他？毕竟是他珍藏了两年的东西。
其实无非就是几张照片，何年希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场地时机都不对，她一转头除了看见Isabella和William眼里的调侃戏谑，余光还瞥见了唐亦琛不太好看的脸色。
英明伟大的神级机长，大概很不屑他们身穿制服却枉顾身份公然在公司大堂儿女情长吧？
想到这里，何年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上憋了一口气，大方地摆摆手，遂了齐望的心愿。
反正不过就是场偶遇。
但是随着第四次在天颂“偶遇”齐望的时候，何年希才醒觉这个事情好像不太对。他是律师她是机师，照道理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为什么他总能准确地在她下机的时候截获她，并且将她诱拐到餐厅或者咖啡厅，一起接受众人眼光的洗礼？
第一次还好，第二次也不是不行，可是第三次第四次，何年希就不乐意了。她说齐望，你没有公事要办吗？
齐望说，我公事如果多起来的话，恐怕天颂也不会太好过吧。
何年希又说，可我公事多呀。
齐望说，没事，我等你。
然后他就真的站在一旁等。何年希填资料的时候他在等，何年希确认航班信息的时候他在等，何年希修改航班路线的时候他在等，何年希跟签派沟通的时候，他还在等。
关键是，他等归等，他坐着等也好，站着等也好，都不妨碍任何人。但最最妨碍何年希就是，他不论何时都岿然不动毫不掩饰的眼神。
几天下来，全天颂的员工都知道这位海归大律师在追他们天颂的美女机师何年希，众人路过大堂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交汇在何年希身上，一向自诩厚脸皮的何年希也难得地有了扛不住的时候。
关键是，她还没有办法怪他无赖。因为这个人，每次都有正当性理由，叫她不能推脱。今天是有些航行路线上的问题跟她请教，明天是就关于机师内部的规定跟她探讨，后天是Eric邀请他们一起去家里吃晚餐……终于在某一次何年希顶不住他那略带调皮略带正经的眼光，头顶着文件夹在众目睽睽之下自顾自跑开，结果却迎面和唐亦琛撞了个满怀。
“干什么心事重重的？”Dora拦住何年希将陈醋当成酱油准备下锅的手，奇怪道。
何年希努力挥了挥脑海里那些她在齐望面前落荒而逃又被唐亦琛撞个正着的画面，扔了手里的调料瓶，拿起了菜刀。
客厅里传来叠叠乐轰然倒塌的声音，然后就是齐望和孩子们爽朗欢快的嬉笑。
Dora望了眼厨房外齐望正抱着Brian的身影，凑近何年希道:“其实，他不错。”
何年希手中的土豆咔嚓一声一分为二，嘴角勉强地往上略提了提。
她知道，他不错。论学识，齐望是智商超群的高材生。论相貌，他英俊清冽。论性格，他真诚爽朗。工作时认真严格一丝不苟，生活上率性随心。对待朋友够仗义，追女孩子也不含糊。她以为知道她有孩子之后他会退步，却没想到他会更用心地疼爱对待Brian。
看硬件软件，齐望都是佼佼者，几乎无可挑剔。他像笃定自信的森林之王，有气场，更有气度。锁定猎物，直接出击，志在必得。而且何年希看得见，这不是一场游戏，藏在他那些小小伎俩之下的，确实是一颗足以撼动她的真心。
以一个年过三十单亲妈妈的身份来看，齐望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选。可是什么时候，他们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要在身上贴上标签，码上组成材料和保质期，等待着被衡量被挑选，等待着在打折下架之前被交易。
什么时候，人们给所有的事物，都划上了一条线？
说起来，知道何年希是Brian的妈妈的时候，齐望当场也傻了。
何年希尴尬地笑笑，却听见他说:“你看起来分明就只有18。”
嗯，她承认，18是夸张了点，但齐望的智商和情商，明显比她想象得要更高些。那天在天颂他说出那段罗马偶遇，何年希确实是没有想到的。然而更没有想到的是，齐望当着那几人的面，直接问她可不可以把照片送给他？毕竟是他珍藏了两年的东西。
其实无非就是几张照片，何年希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场地时机都不对，她一转头除了看见Isabella和William眼里的调侃戏谑，余光还瞥见了唐亦琛不太好看的脸色。
英明伟大的神级机长，大概很不屑他们身穿制服却枉顾身份公然在公司大堂儿女情长吧？
想到这里，何年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上憋了一口气，大方地摆摆手，遂了齐望的心愿。
反正不过就是场偶遇。
但是随着第四次在天颂“偶遇”齐望的时候，何年希才醒觉这个事情好像不太对。他是律师她是机师，照道理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个人，为什么他总能准确地在她下机的时候截获她，并且将她诱拐到餐厅或者咖啡厅，一起接受众人眼光的洗礼？
第一次还好，第二次也不是不行，可是第三次第四次，何年希就不乐意了。她说齐望，你没有公事要办吗？
齐望说，我公事如果多起来的话，恐怕天颂也不会太好过吧。
何年希又说，可我公事多呀。
齐望说，没事，我等你。
然后他就真的站在一旁等。何年希填资料的时候他在等，何年希确认航班信息的时候他在等，何年希修改航班路线的时候他在等，何年希跟签派沟通的时候，他还在等。
关键是，他等归等，他坐着等也好，站着等也好，都不妨碍任何人。但最最妨碍何年希就是，他不论何时都岿然不动毫不掩饰的眼神。
几天下来，全天颂的员工都知道这位海归大律师在追他们天颂的美女机师何年希，众人路过大堂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交汇在何年希身上，一向自诩厚脸皮的何年希也难得地有了扛不住的时候。
关键是，她还没有办法怪他无赖。因为这个人，每次都有正当性理由，叫她不能推脱。今天是有些航行路线上的问题跟她请教，明天是就关于机师内部的规定跟她探讨，后天是Eric邀请他们一起去家里吃晚餐……终于在某一次何年希顶不住他那略带调皮略带正经的眼光，头顶着文件夹在众目睽睽之下自顾自跑开，结果却迎面和唐亦琛撞了个满怀。
“干什么心事重重的？”Dora拦住何年希将陈醋当成酱油准备下锅的手，奇怪道。
何年希努力挥了挥脑海里那些她在齐望面前落荒而逃又被唐亦琛撞个正着的画面，扔了手里的调料瓶，拿起了菜刀。
客厅里传来叠叠乐轰然倒塌的声音，然后就是齐望和孩子们爽朗欢快的嬉笑。
Dora望了眼厨房外齐望正抱着Brian的身影，凑近何年希道:“其实，他不错。”
何年希手中的土豆咔嚓一声一分为二，嘴角勉强地往上略提了提。
她知道，他不错。论学识，齐望是智商超群的高材生。论相貌，他英俊清冽。论性格，他真诚爽朗。工作时认真严格一丝不苟，生活上率性随心。对待朋友够仗义，追女孩子也不含糊。她以为知道她有孩子之后他会退步，却没想到他会更用心地疼爱对待Brian。
看硬件软件，齐望都是佼佼者，几乎无可挑剔。他像笃定自信的森林之王，有气场，更有气度。锁定猎物，直接出击，志在必得。而且何年希看得见，这不是一场游戏，藏在他那些小小伎俩之下的，确实是一颗足以撼动她的真心。
以一个年过三十单亲妈妈的身份来看，齐望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优秀人选。可是什么时候，他们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要在身上贴上标签，码上组成材料和保质期，等待着被衡量被挑选，等待着在打折下架之前被交易。
什么时候，人们给所有的事物，都划上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