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至上】你是我眼角穿越的泪滴

诈尸,再开一坑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07 09:29:00 +0800 CST  

唐玉书瑟瑟的蜷缩在床脚,窗外一片黑压压的风狠命的敲打着破旧的窗纸,窗沿的铃铛在风中拼命挣扎,却挣不出束缚,叮当乱撞,吵得人心烦意乱,整面墙上的朱漆脱落了大半,像一个狰狞的恶鬼,满目的疮痍,屋内透着一股死寂,像个冰窖一样没有丝毫热气,整间屋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倾倒。
董小碗推开房门的时候,竟震的屋顶落下一片飞灰,瞬间令眼前一片迷蒙,犹如一道隐形的墙横亘在她与唐玉书中间,清淡的女子眼角一片凄婉:也许真的没有以后了…

她兀自走到床边,将火盆重新点着,拨弄着出了些火星,等屋子里有了一丝暖意,才抬头轻轻道:我爹受了景王府小王爷的聘礼,想是再过个把月,王府就会来迎娶了…
见床上没有声响,她的手忍不住颤抖着要摸摸他的脸,终是没有伸出去
“我带了些银票,我知道你见了又要送回去,可是…下边那些弟弟妹妹总要吃饭,全靠你在漕运写文书恐怕支撑不下来…所以,收下吧…以后恐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说完这番话,她抖了抖衣角被火盆蹭上的灰,迟疑的把被子往上抻了抻,素白的玉手与破旧的被子甚是不相称,却执拗的定格在那一瞬。唐玉书知道她在等他说话,可木已成舟,又何须多言呢…
许久,董小碗长叹了一口气,失神的走出房间,只留下一句话:如不能相守,不如相忘…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07 09:30:00 +0800 CST  

董小碗的脚步声堪堪消逝,唐玉书一把捂住胸口,一口气堵在那里,搅的五脏像是碎了一样,没有泪没有言语,只能任由它折腾…玉玦端着织绣的物件进来的时候,陡然发觉大哥脸色青灰,扑在床沿一口一口的倒气,暗红色的血块吐了一地,顿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泪扑扑的掉,唐玉书已经说不出话,只能费力的拍拍她的手,想说不要担心,一侧头又吐了一口血…
玉玦当下强迫自己稳下心神,想了想,顾不上唐玉书曾经的严厉警告,快步跑了出去,她要找顾大夫,就算大哥会骂她,可当下她没钱,除了找他还能找谁?一路慌乱的跑进鹤春堂,遥见熟悉的身影,却胆怯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喊了句:顾大夫…
顾长天以为自己又是幻听,抬头蓦然看见玉玦,顿时愣在原地,试探性的喊了声:玉玦?
玉玦满脸是泪:求求你救救我哥!
顾长天没见玉玦这样哭过,知道事情严重,收拾了药箱跟着玉玦一路小跑,到了这个破败的屋子,唐玉书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胸腹无力的起伏,四肢不断抽搐,顾长天检查他的身子,发现手脚全是冻疮,眉间已经乌青一片,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冲着玉玦就喊,快去烧热水,越多越好,快去!
一边喊一边叹了口气,这个昔日的同窗,竟瘦成了这个样子,他不是不知道他家的变故,可没想到这才一年就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了半死不活,此时无暇多想,轻轻将他的身子放平,他是知道唐玉书有些痼疾的,肠胃不好,还有哮喘,所以此时不由的用手指按了按他的肚子,没想到整个肚子竟是像石头一样冷硬,顾长天心里有些慌乱,忙趴到他胸前听了听心跳,又按了按颈部,发现他呼吸十分微弱,竟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心跳若有似无,顾长天咬了咬牙,用了吃奶的劲,一手垫在他肺部,另一只手拼命捶打,直捶了十几下,唐玉书才长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顾长天一把抓着他扔进澡盆,接着也跳了过去,在热水中用力揉按他的胸腹,唐玉书伏在木桶边上,露在外边的湿漉漉的头发都结了冰碴,桶里的水却滚热,冰火两重天,巨大的刺激令他忍不住想吐,顾长天这一揉,立刻觉得肚子里肠子像是碎了一样,哇哇的吐了好几口黑血出来…
顾长天见他吐黑血,才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玉玦,见她双手冻的通红,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眉头皱起“他这是积郁成疾,又大悲过度,把旧病都勾出来了…而且…营养不良…你们怎么回落到这步田地?
玉玦低下头,清瘦的身子很是单薄,眼泪在眼中打转,手脚麻利的帮唐玉书擦干净身体,盖好被子才说:我家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管,诊金先欠着,回头我一定会补上…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07 09:31:00 +0800 CST  

顾长天世代医家,家教甚严,虽倾心玉玦多年,却连私下见面都不曾,此时见姑娘竟下了逐客令,白净的脸上一片绯红,慌的收拾药箱,走到门口,还是迟疑了一下,探手摸到怀里的银票,却是不是如何开口…

唐玉书此时已经清醒,看着大夫踌躇在门口的身影,硬撑着坐起身体:子岩,今天劳烦你了…
子岩是顾长天的字,他与唐玉书同窗多年,一直这样称呼,听见同窗相唤,他才回过头,
“玉书,你们的情况不好,我…”
唐玉书淡然的一笑:情况虽不好,却还过得去,不至于沿街乞讨…
他这一番话着实把顾长天堵了回去,叹了口气将手掏了出来。
“玉玦,你也别在这了,快去把织件送过去吧”唐玉书轻轻的回避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拍了拍玉玦的手。
玉玦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为难的看了看顾长天。
顾长天不舍的看了看玉玦,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站起身:唐姑娘,我会照顾他,你先去忙吧。

等玉玦走的远了,顾长天还痴痴的望着门口,半晌没有言语。
“别想了,顾府受不得我们这样的待罪之身…”唐玉书从床上缓缓的下来,淡淡的说着,收拾了东西,仿佛那惨白的脸色与他无关。
顾长天这才回过神,急忙拉住他:你刚才差点死了知不知道?不躺着这是要去做什么?
“上午已经耽误了,下午万不能再耽误了”唐玉书笑了笑挣开他的手,望着灰蒙蒙的天,像是自言自语“她说的对,弟弟妹妹还要吃饭,这日子还要过下去…”
顾长天讨厌他这样的性子,忍不住吼道:别笑了,难过就哭出来,你这样我也难受…
唐玉书身形滞了滞,撑着走到门口,突然一个踉跄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很痛,搞不清是心痛还是腹痛,只知道五脏六腑都在不停翻搅,就像这朝不保夕的人生…
小碗一直在等他去争取,她自己却对景王府的聘礼欣然接受,想是她也明白,自己争取只是对他们曾经感情的肯定,而结局早已注定了的,从他们整个家族败落开始,一切争取早已没有丝毫意义。

既如此,就相忘吧…没有理会顾长天在身后的呼喊,缓缓的站起身,一脚踏出门,满眼的风雪,一世浮华,终归沉寂。

两年后
顾府张灯结彩,满眼都是俏生生的红缎和喜字,内阁庭院中,顾长天望着一身喜服,许久才掌了灯,慢慢穿上,出门迎客,那一瞬间,一颗泪悄悄滑过眼角…
此时玉玦正在上书房奉茶,皇上最近身子很差,经常坐着坐着就睡过去,大司马却说不必请太医,这是季节交替,难免的困乏。玉玦却觉得不对,皇上今年18岁,正值英年,怎会如此精神不济,但是这到底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说的上话的。她进宫才不过一年多,谨言慎行甚至来不及,叹了口气就退了出去。走出建章宫,她才失神的望了望远方的晚霞,轻轻的说了句:给你道喜…

元凤二年,唐家因巫蛊之乱的罪被赦免,唐玉玦入宫做了宫女,唐玉书被霍光相中,做了府里的谋士,其他兄妹四人则过继给了唐家表亲。到如今已是一载有余了。

顾家世代都是正八品的御医,很是荣耀,此次长子娶的又是大司马霍光的侄女,所以几乎是一场罕见奢华的婚礼,王公贵族汇集。唐玉书本不想去道贺,无奈霍光的小女儿成君非要凑热闹,办了个男装就拉着他一同前去。

刚走进顾府,唐玉书和霍成君就被人群挤到了门旁,从大门望出去,只见一辆淡雅的马车,有丫头支起帘子,一个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缓步移出了马车。
唐玉书看见马车中走下的人,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霍成君见他愣在原地,轻轻推了推:景王的儿媳是个美人,也不用你看成这样吧…
唐玉书调转目光,淡淡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是小碗…嫁进王府,她的生活该是不错的吧…想到这,渐渐觉得有些气短,脸色越发的青白。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0 18:33:00 +0800 CST  
他真的是个悲剧来的,为了玉玦活着的男银。。。。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0 19:13:00 +0800 CST  

霍成君冰雪聪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远方,顿时明白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拉着他离开繁闹的正门,装作很累的样子,找到一块大石随意就坐在上边盘起腿,用手敲了敲旁边:来,走了一路也累了,歇会歇会!

唐玉书知道自己这次疏忽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没有拒绝,静静的坐了下来,仍旧是一言不发。霍成君早已习惯了他这样淡淡的样子,只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轻轻抓着胸口衣服的手,心里莫名的一阵慌乱,不受控制的竟用手轻轻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唐玉书一惊,蓦地站起身,白玉般的脸颊露出一股莫名的烦恶,胸前不住起伏,精致的锁骨随着轻轻颤动,右手紧紧按着胸前的衣服,嘴唇变得青紫。

霍成君知他身患喘疾,此次自己这样失态,定是让他觉得受了莫大的屈辱,整个霍府都有传闻,景王的大公子刘虞对他很不一般,每次来府上都要单独与他共事许久,说是倾听治国之道,其实如何就无人知晓了,而刘虞有断袖之癖却是全城皆知。唐玉书被人碰触都有这样的反应,霍成君一时在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于是缓缓起身,却不上前:我累了,咱们先回府吧!

唐玉书却是已经呼吸困难,勉强扶着墙边的竹子慢慢跟上霍成君的脚步,刚走到一边的侧门,迎面就碰上顾长天身穿喜服走出,两人都是一时惊愕,唐玉书只觉得满眼都是刺目的红色,想起远在宫中的玉玦,一时心里悲恸莫名,呼吸像是停滞了一样。顾长天只来得及接住他倒地的身体,冲着旁边的霍成君就喊:他的药呢!

霍成君是千金小姐,哪里记得带他的药,一时间踌躇在原地,显得很是委屈,顾长天一跺脚,将唐玉书打横抱起,回到房间直接把他放到桌上,一边重灸关元穴和中脘穴,一边吩咐随从去拿定喘汤,唐玉书喘的很辛苦,却紧紧捉着顾长天的袖子,费力的挤出几个字:对不起,代…玉玦…跟你…
顾长天皱起眉头,眼角渐渐湿润:别说了,都是我甘愿的,只要玉玦能过得好…就行了…

因唐玉书喘疾发作,霍成君叫了一辆马车回府,折腾回去已是月上柳绡,霍成君心里还别扭着,下马车的时候甚至没管唐玉书,径自走进了门,唐玉书抿紧了嘴唇,脸色又变的苍白,许久才缓缓的下了车,没想到有小厮在候着:唐公子,老爷叫您回来就去书房…

大司马霍光一代武将,端的英武不凡,此时却满脸阴霾,盯着站在门口的人,突然把桌上的奏折扫到地上:黄毛小儿竟想亲政!敢驳回老夫的奏折,我看他是嫌命太长了!说着走到唐玉书近前,一字一句的说:我叫你下的毒到底什么时候能弄死他!
唐玉书脸上并无表情:要想做的人看不出,还需两三年才行…
“两三年?!”霍光冷笑着,突然飞起一脚揣在唐玉书腰腹之上,将他踢得狠狠撞在门板之上,“废物!!当年你爹做了刘据的魄力你怎么半分也没有!早知道就该让你那些弟妹跟着你老子一起死了算了!”

唐玉书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下半身全部都麻木了,费力的爬起,连吐了几口血,才勉强开口:巫蛊之祸的风波尚没有平息,小皇帝再有什么不测,百姓会全将罪过记到大司马的头上,所以…

霍光听到这满脸更显阴恻,抬起脚踩住他的小腹,冰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放心,我不会打你的脸,刘虞不是喜欢这张脸嘛,我给他留着,但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想你唐家满门活着,就得听我的,给刘弗陵加重药量,我要他快点死!听到没!
说着还狠狠捻了两脚,才愤愤的放开,大吼一声:滚!
唐玉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有第二天扫地的小厮知道他吐了一路的血…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1 11:23:00 +0800 CST  
以前看小说,还抱怨看了几章不知道谁是男一,没想到自己写的别人也看不出,唐玉书素男一,真的,我不骗人。。。。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1 13:37:00 +0800 CST  
表这样子,我觉得我应该素坑品挺好滴银的,早晚它都会完的。。。。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1 13:38:00 +0800 CST  

霍成君一夜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唐玉书惨淡的脸色,她有些懊悔,他心气那么高的人,不仅学富五车,而且见解独到,被人那样对待,心里肯定是难过的,自己不该再给他添堵了,想着想着她就释然了,高高兴兴的去前院找人。

唐玉书在霍府多多少少有些特别,因为刘虞的过度关照,与一般谋士的居所不同,他的院子大了几倍不止,而且布置的相当淡雅,几丛翠绿的竹子,点缀着白色的太阳菊,霍成君揣着一盒老山参,穿着她那一身男装,蹦蹦跳跳的走进院子,还没来及进屋,就听见身后一叠声呼喊:小王爷,您来啦!今天这么早!
她顿时有些慌乱,想也没想绕道院子后边不敢再动。

来的人正是刘虞,景王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刘瑾,规规矩矩,两年前取了御史大夫桑弘羊的外甥女也是京城第一美女董晓碗,官运亨通,里外都得宜,景王很是满意。二儿子刘襄,年少就夭折了,而长子刘虞却是长的是最出众的一个,面如冠玉,眼如星斗,长身玉立,是个典型的美男子,而且不进风月之地,正被全京城的女子奉为夫婿首选的时候,被传出有断袖之癖,据说景王为了辟谣,马上张罗着给他娶了一房媳妇,但是谣言这种东西,越是要澄清越传的厉害,索性到最后被说了有模有样。

霍成君探出一个头偷偷观望:这个刘虞确实长得很帅,举止还非常大气,看着他走进唐玉书的屋子,她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他干嘛喜欢男人啊,太可惜了…

刘虞进出这里已经是每日必修之课,所以轻车熟路,悄悄的推门而入,凑到床前抿着嘴静静的看着唐玉书。
唐玉书知道是他,昨夜他被霍光伤了之后,除了吐了很多血,竟也没多痛,只是觉得昏昏沉沉,一点力气也没有,此时看见刘虞,心里叹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
刘虞以为他还睡着,所以心安理得的看,此时他突然睁开眼,却有些不知所措,忙退后三尺: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唐玉书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底一片迷茫,刘虞顿时慌了,走到他跟前: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来,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看到你,外边传的那些我也都知道,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我…

唐玉书看见他竟一时口不择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双手撑着床坐起,望着窗外说:我不是好人,也没有你看到的那些优点,以后不要再来了…

刘虞此时已经稳下心来,重新坐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不经心的说:唐家的人善用毒啊,不知道这壶茶会不会有毒呢?
说完敛去了表情:时逢乱世,无所谓好人坏人,只看有没有真心对你的人就行了…
“我喜欢你弟妹…”唐玉书突兀的插进话,抬头看着刘虞:董晓碗…

刘虞一时惊愕,却很快变成了笑容:你今天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
唐玉书看着他眼底,丝毫看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于是想着翻身下床,腰腹间却突然一阵钻心的剧痛,他狠狠咬住了嘴唇,双手攥紧床单,硬是忍了下去,身上出了一层虚汗,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刘虞看着他缓缓的穿戴整齐,当自己是透明人一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眼内仍旧是一片漆黑不见底。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1 14:16:00 +0800 CST  

刘虞静静的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没多久,唐玉书又折返了回来,坐在桌前,微微皱起眉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玉瓶:青烟引,无色无味,是我研制的新毒,换你入宫的通行令。刘弗陵亲政之后,霍家的人再也不能自由出入皇宫,小皇帝谁也不信,只信景王,所以景王府的人都有通行令,可以自由通行。
刘虞丝毫不奇怪他做这番交易,轻轻笑了笑,将瓷瓶放入怀里,再次拿出,多了一枚玉质令牌:小心点,我明天还想看到你…

唐玉书没有说话,起身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扶了扶桌沿,转身离开。
霍成君在窗外听见了他们所有的对话,看见唐玉书出来,犹豫了一下,把老山参放在房檐下,从后门跳了出去。

建章宫
玉玦将灯全部掌起,看着皇帝还在批阅奏折,刚想退出去,想了想又上前换了一杯热茶,刘弗陵满目的疲倦,眼中布满血丝,脸色青白,看起来很累,玉玦一时不忍,造次的说了句:皇上,三更了,早些歇息吧…

刘弗陵闻言才抬起头,看见她在一时间竟有些茫然的神情,却只是一闪即过,吐了几个字:退下吧。
玉玦起身跪安的时候看见他一只手翻看奏折,另一只隐没在宽大的袍袖里,心中竟有些心疼,默默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等玉玦脚步声隐没在夜色里,刘弗陵才弯下腰,用两只手揉了揉小腹,嘴唇发青,出了一头冷汗。

唐玉书拿着玉牌顺利的进了皇宫,他想了想,往浣衣所的方向走去。

秋常近日负责将洗好的朝服送去建章宫,早有公**置妥当,她本低着头提着竹篮往前走,突然一个人闪身拦在她身前,她收势不及,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再抬头,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公子正微笑着把竹篮递给她:小心点…
秋常自进宫从为见过圣驾,但见过的王宫贵族还是不少,但是此时她竟觉得面前这人的风采竟胜过所有王族,不止长相出众,更有一股隐士之风,精致却不柔媚,华丽却不庸俗,一时间她丝毫没有留意到盖着竹篮的纱布已经变了颜色…

刘弗陵在竹案了趴了许久,才缓过这一阵痛,喊了声来人,声音有些沙哑,进来一个公公四喜,他也没细看,无力的吩咐:更衣吧。四喜忙将竹篮内洗好的衣物放到床边,为皇上换下了汗湿的衣服,小公公叹了口气,此时不是盛夏,皇上却经常满身虚汗。

睡在榻上,刘弗陵只觉得昏昏沉沉,头疼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梦里是母亲临死前瞪大的双眼和恶毒的诅咒,然后就是满眼的血红,他拼命逃,却被束缚在原地,猛的睁开双眼,夜已经深了,一时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喊了句上茶,玉玦本来就没睡着,听见皇上召唤,赶紧将温着的茶水倒了满满一杯,端到床前。

刘弗陵看了看茶,并没有接,玉玦了然,轻轻抿了一口,用没碰过的那边递给皇上,刘弗陵再接过,眼里有一些歉意,将茶全部喝了个干净。再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小腹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丝丝的痛却不是很厉害,玉玦收拾茶杯的时候见皇上不住的揉着小腹,悄悄出去将铜质的汤婆子烧热,用白布包好,再次回到床边。

刘弗陵没想到她去而复返,一双手还按着小腹,微微有些用力,玉玦将汤婆子放在他腹侧暖着,想了想才说:皇上恕罪,奴婢觉得还是请太医来看看的好。

刘弗陵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玉玦看见他疼的满头冷汗,一咬牙接着说:皇上如果不放心太医院,奴婢去宫外找一个大夫来好吗?玉玦说完这番话,显然知道自己造次了,因为刘弗陵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盯着她看,仿佛要看透到她心里一样,一直看到玉玦吓的脸色发白他才缓缓的叹了口气:很多人想我死,我并不怕死,但是我怕碌碌无为,死的没有一点价值…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2 12:40:00 +0800 CST  

玉玦久居深宫,知道皇家的事半分也知道不得,知道了就是死,此时皇上说了这么多话,她顿时觉得后背上冒出许多冷汗,吓的一动不敢动,许久才听见床上的人说道:你今晚就在这候着吧…

玉玦听后一点也没觉得心安,战战兢兢的跪着,刘弗陵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她,小腹内一丝丝的抽痛变的突兀起来,他隔着衣服用手揉了许久,疼痛却愈演愈烈,直疼的满身都是冷汗,渐渐变得有些不堪忍受,只好蜷起长腿,两只手交叠按在腹上,闭着眼忍着。缓了这一阵想起玉玦,轻轻吩咐了一句:别跪着了,去倒一杯热茶吧…

玉玦像得到了赦免令,眼角都犯湿了,有点委屈又有点欣喜,小跑着出去倒茶,刘弗陵感受得到身后的宫女突然欢快的呼吸,心里有些淡淡的感动,一手撑着床坐起,突然一阵恶心,没来得及等叫玉玦拿漱盂,趴着床沿就吐了,玉玦刚好倒茶回来,看见吓了一大跳,皇帝整个身体不住起伏,吐的非常辛苦,却止不住,到最后整个身体都半跪在榻上,双手使劲按着小腹,一声声的干呕…

等这一阵吐过去,刘弗陵觉得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勉强抬头竟看见玉玦脸上挂着大大的泪滴,眼神里全是心疼,饶是他铁石心肠,此时却有些触动:把茶给我吧,你收拾一下…

玉玦心疼的厉害,递过茶水给皇上漱了口,看着他躺下后复又蜷起的身体,快手快脚的收拾干净,又去烧了个汤婆子,拿过来,给他放在腹侧,刘弗陵握紧一个拳头顶在小腹上,冷汗湿了几层,不自主的用手握住了玉玦滚热的手,玉玦一惊,却不敢退出来,姿势及其别扭,床上的人握的又紧了紧:别动,很难受…玉玦只得那样站着,等他过了这阵难受。

“今天的事别说出去…”刘弗陵并没有睁开双眼,只是放开了玉玦的手,翻了个身。玉玦双手护握在一起,满脸晕红,刚想退下。床上的人又说道:你去宫外找个大夫吧,小心点,别让人知道…
玉玦一惊,这是代表他相信自己了吗?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2 14:06:00 +0800 CST  
我打算写两条线,一条是刘弗陵和玉玦,另一条是唐玉书和刘虞,剧情免不了很悲催,表骂我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2 14:18:00 +0800 CST  
在这里就是可以肆无忌惮乱编嘛,刘弗陵可以不让他死啊,可以退位跟心爱的女银走嘛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2 16:44:00 +0800 CST  

玉玦一时高兴的溢于言表,刘弗陵背对着她,心里却没这么轻松,有人要杀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毒,才让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堪,眼前的女人进宫之前的身份他清清楚楚,唐家的后人,哥哥还在霍光门下,对自己的真心又有几分呢,其实他已经习惯,因为这个天下本又有几分是在他手里呢?

此时已是黎明,守夜的宫女公公可以被换下了,玉玦不敢坏了宫里的规矩,却又不放心皇上,在殿门口迟迟不舍离去,四喜也是值夜的公公,屋里发生的事他一清二楚,此时看着玉玦表情似笑非笑,嘴里哼了一句: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还早了点吧…

刘弗陵已经起身,已经有公公拿来新盥洗的朝服,本是很自然的换朝服,换上之后他却突然觉得头又有些疼,腹中淬不及防一阵钻心的剧痛,他一时心里没有准备,双手顿时紧紧按着小腹扑到在桌旁,服侍的公公立刻吓得脸色发白,慌的要传太医。
刘弗陵好容易忍下这一阵剧痛,摆摆手:不用传太医,你们都退下,叫玉玦过来…

听了这吩咐,四周的宫女公公全都面面相觑,皇上单独召见宫女本来就没有先例,此时又是准备早朝,所以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刘弗陵腹痛的厉害,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见四周的人像木头一样站着,顿时心生怒气:都听不懂话吗!给我退下!

为首的刘公公看见皇上发怒,慌的跪下:皇上遵命!其他人也匆忙的倒退着出了门,刘公公一出门就喊:快去传玉玦,快去!玉玦本来就没有走远,这边一乱,她一担心就跑了回来,刘公公看着她表情很丰富,阴阳怪气的吩咐:皇上传你呢,小心伺候着吧!

玉玦也有些不懂皇上的意思,却也无暇多想,打开殿门走了进去,大殿空无一人,刘弗陵伏在桌子上,后背不住起伏,玉玦快步走上前,才发现他一双手都紧紧按在小腹上,脸上的表情极其痛苦,额前的发丝都被打湿了,看见她过来,双眼已经有一层雾气,话音呢喃:扶我到床上…
玉玦眼角不自觉的湿了,轻手轻脚的扶着他到床边,见他马上又蜷起的身体,忍不住说:皇上,怎么会这样疼,不传太医可以吗?

床上只传回一声:嗯,就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肩头无力的起伏…玉玦不知为什么会觉得非常心疼,大滴大滴的眼泪啪啪的掉落。
“别哭了,帮我止疼好吗,有人不想让我上朝,但是我要去…”刘弗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过身,狠狠按着小腹,咬着嘴唇,话音发颤。

“可是我…”玉玦看着他疼的发青的脸,一时间再也不忍心回绝,好吧,不管会怎么样,现在让她帮他吧。
接下来,玉玦熟练的拿下头顶的发簪,咬破指肚,滴血在上边,在刘弗陵颈后轻轻刺了几下,又探上他的小腹,用力狠狠揉了几下,刘弗陵顿时侧过头,呕了一口血出来。

做完这一切后,玉玦的脸上再也没有任何表情,跪在地上:皇上,奴婢退下…
刘弗陵脸色依旧很难看,捂着小腹缓了半天才摆摆手:退下吧…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3 11:58:00 +0800 CST  
这个…那个我写不好耽美,所以他们的关系很微妙,不会跟普通的BL一样。。。。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3 11:59:00 +0800 CST  

霍光在早朝上看见刘弗陵上朝的时候,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阴寒,皇上除了脸色很苍白之外,并无异样,霍光递上奏折,上书到:我朝未抗击匈奴,多年来把持盐铁官营,今国泰民安,臣以为朝廷可以将各地盐铁司削减,集中到中央,设立专职管理人员,一则减去民赋税之苦,二则裁去冗员。
刘弗陵仔细看过了奏折之后沉吟道:盐铁官营确实给百姓造成沉重负担,朕认为可以就此裁去,不必废人力财力集中到中央。
霍光听他如此说,脸色更加阴郁,竟直接说道:皇上圣体违和,还如此操劳国事,实为大汉之福,臣愿为皇上分担国事,这几日就请上官皇后服侍好好歇息吧!

刘弗陵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听他说完,实则已经满腹怒气,却无法发出,长出了一口气才说道:朕身体还好,劳大将军费心了,启奏之事待朕仔细考量之后在做打算吧。
霍光内里将牙关紧咬,他个黄毛小儿竟敢顶撞他!跟他摆君臣的架子,要不是自己,他这个皇位还能保住吗?
表面上却还挤出一丝笑容:“皇上说的是,臣遵旨!”
刘弗陵也满脸阴晴不定,一字一句的说:“无事退朝吧!”
起身的时候,身子重重的摇晃了一下,身边的公公顿时一把扶住,皇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霍光回府之后直冲着唐玉书的房间走去,满脸怒气一脚踹开门,唐玉书正趴在桌上,见他进来,眉头皱了皱,起身行礼。

霍光哪还等他行礼,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废物!昨日我吩咐你下药,你下到狗身上了吗!
唐玉书厌烦的从地上起来,抬头对视他的眼睛:我下的药很重,足够他疼的起不来。
他头次为自己辩解,以前无论霍光做什么,他多是不说话,今日如此更激起了霍光的怒气,拿起桌上的茶杯摔的粉碎,掐住他的脖子,阴狠的说:我从不留无用之人!

唐玉书很快被掐的喘不上气来,呼吸渐渐微弱,霍光却还不解气的更加用力,唐玉书白玉一样的脖颈上顿时出现道道紫痕。
“大将军今日好兴致啊,竟和谋士讨论国事!”刘虞的声音堪堪想起,面上皮笑肉不笑,看似无意,双手却正好拖住霍光的双手。

霍光已经消气很多,见他到来,松开双手,哈哈大笑:我等行军打仗之人,自是没有王爷对世事看的透彻,今日已讨论完,王爷请自便吧!说完推门而去。

唐玉书被他松开,捂着胸口呛咳了许久,脖颈上的紫痕越发突兀,刘虞扶起他,掏出昨日他给的瓷瓶,轻轻说:想杀了他,我可以帮你…

唐玉书缓过一口气,看着他,突然笑了:霍光不能死,他死了,大汉就倒了,你比我更清。
“哦?是这样吗?大汉没了他大将军,就会覆亡吗!”
“即使没有霍光,也轮不上你…”唐玉书这句话很突兀,仿佛一层窗纸瞬间被捅破,一时间令刘虞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3 17:26:00 +0800 CST  

唐玉书看着刘虞的表情不停变换,渐渐敛去表情,重新坐回桌旁,将手搭在腰间,目光里多了一分嘲讽。
刘虞随着他沉默了许久才突然换上熟悉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样细致研究我,会让我觉得你已经动心了…说着上前揽住他的腰,在额间蜻蜓点水一样啄了一下。没想到怀里的人竟像受了莫大屈辱,拼命去掰他的手,整个人像癫狂一样将他推出老远,自己也跌坐在地上,满目的愤恨,像要吃人一样。

刘虞从未对他做过亲密举动,今日也是因为隐秘在内心深处的想法被戳穿,才有些报复的稍稍轻薄了他,但是没想到这个人的反应这样大,直到现在身体还在不住剧烈的抖动。这么拒绝碰触,刘虞心里已经知道大概发生过什么事了,竟无端的升起一丝怨气,心口堵的难受,将剩下几个茶杯全摔在了地上。

唐玉书看着刘虞摔了茶杯,眼神微微闪过受伤的神情,腰腹间的剧痛更甚,胸口烦闷异常,再也压抑不住,哇哇的吐了几大口鲜血。吐完之后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一抽一抽的颤抖。
刘虞从未见过人痛苦成这样,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就势将他打横抱起,连马车也没管,从后院的墙头直接跳了出去。

顾长天自从娶亲,整个人像是游离在外,时不时的就发愣,看诊的时候经常忘记患者刚才说过什么,鹤春堂的伙计全都忧心忡忡,担心顾家的招牌就此被砸掉。今日,他清早起来就在捣药,已经捣的不能再碎了,还机械似的不停运动,如果不是刘虞抱着人一下子冲到他面前,估计要捣一上午。

景王的这个儿子,从来都是笑脸迎人,从来看不出内心想什么,这一刻却能从他脸上轻易捕捉到巨大的焦虑,顾长天看着他袖子上晕染的鲜血,心里也是一惊。
“他一直吐血,一路上吐了好多…”刘虞的话语有些颤音,轻轻的将唐玉书放在榻上,看着大夫满脸的担忧再也演示不住。

顾长天仔细的看了看唐玉书的脸色,神色凝重了起来,轻轻的解开他的衣袍,露出胸腹,刘虞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青紫的淤痕密密麻麻分布在胸口,腰间,更甚的是小腹上一片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甚是突兀,刘虞将拳头捏紧,半晌才压下怒气:他是不是伤的很重?
顾长天用手按了按这些伤痕,神色更加凝重:新伤加旧伤,又一直没有医治,恐是累积到了身体无法承受的程度,伤及了脏腑,才一直吐血。
刘虞面上已经没有了表情,不怒反笑,自言自语道:既然这么能忍,为什么不一直忍下去呢。。。。双手竟将木质的桌子硬生生的掰下了一块。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4 11:22:00 +0800 CST  

刘弗陵看着霍光所谓的鉴书,哗的吐了一口血出来,旁边的宫女吓的不知所措,刚想高喊宣太医,就被皇上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朕没事,都退下吧”刘弗陵将手隐在宽大的袍袖里,用力揉按着剧痛的小腹,额角上冷汗不停的冒。
宫女们看着皇上无比苍白的脸,显然不像没事的,却又不敢抗旨。正在这时,外边有公公高喊:上官皇后驾到!

刘弗陵听后眉头又皱了起来,用力揉了两下小腹,咬牙把手拿出放在身侧,指尖越发青白。
上官如意自十几岁位登皇后宝座,到如今仍是显得十分瘦小,如邻家的女孩一样水漾清澈,此时正用一翦水瞳望着面前的人:皇上,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宣太医吗?
“不必了,皇后来此何事?”刘弗陵已是满脸冷汗,双手用力握着衣服,发出的声音不住的颤抖,小腹里拼命的抽搐,早已令他疼到麻木,只觉得五脏都要被捏碎了,一双手却拼命忍着不去按揉。

上官如意看着他的脸色,一时竟觉得十分凄婉,话语带着哽咽:臣妾无事,皇上早些休息吧。
回头离开的瞬间,眼角已见热泪:他如此疏离她,根本不相信她的关心,既如此,还不如走开,也能让他忍的不要那么辛苦…

皇后的脚步堪堪离开,刘弗陵顿时呼吸急促,双手用力按住小腹,侧身歪倒在案几旁,在榻上不住辗转反侧,不一会,汗水就湿透了重衣,疼痛却有增无减,肚子里不住抽痛,让他恶心的厉害,迷糊间,有一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放在怀里,从腰侧为他按摩,刘弗陵疼的迷蒙,连吐了几口在来人身上,又折腾了一会就再无知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肚子里那种要命的痛已经偃旗息鼓了许多,只剩下闷闷的胀痛,头疼的厉害,眼睛好像肿了一样,费了好大的力才睁开,看见皇后正在给自己揉着小腹,满脸的关切,仿佛时光倒退了十年。
刘弗陵一时有些迷醉,刚才是如意对吗,她不想害自己,还是心疼自己的么?

上官如意一直照顾皇上到夜间掌灯,刘弗陵习惯性的让她回宫,虽说这次的态度并没有好多少,但是上官如意却觉得有了一丝希望,出宫的时候她的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容。

刘弗陵这半天已经被疼痛耗尽了力气,早早地就寝,临睡前看见服侍更衣的宫女,觉得有哪里不对,却也没有想起,直到宫女挑着灯花要吹灭,他才猛然想起:今天还该是玉玦当值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随口问道:今天是谁当值?

小宫女本来就有些战战兢兢,听见他问,竟然将蜡烛碰到,顿时惊慌的跪在地上:是…是…奴婢……
刘弗陵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突然改口道:你下去吧,叫刘公公来!

小宫女慌的退了出去,不久刘公公肥胖的身体出现在宫门口,皇上半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今日问你的事,明日如果从任何人口中传出,你就直接自刎吧…
刘公公从未听过皇上这样的语气,顿时吓的面如土色,一叠声的喊奴才遵命。
刘弗陵将手虚搭在被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玉玦还活着吗?

刘公公一听,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语气很是躲闪:玉玦,奴才今天已经让她回乡了…
“狗奴才,竟然跟朕撒谎!”刘弗陵突然的暴怒,拿起床头的茶杯用力摔了出去,砸在老公公的脸上,顿时一道血痕。
刘公公仗着上官皇后的关照,一向在宫内横行霸道,见小皇上一直没什么脾气,说话也不甚注意,今日陡见皇上发了这么大脾气,顿时吓的屁股尿流,一股脑的全说了:奴才知罪,奴才知罪,昨日玉玦硬闯皇上寝宫,还搂着皇上不放手,皇后大怒,将她打入了大牢,今夜处斩!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19 16:02:00 +0800 CST  

刘弗陵听了这话,出奇的平静,刘公公跪在地上一时揣摩不出皇上的心思,只得继续跪着。
过了有一会,才听见皇上说: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公公本来设想了许多皇上大发雷霆的场景,看昨天皇上对玉玦的态度,应该是动了心的,此时这女子危在旦夕,没想到竟是这样风平浪静,虽不解也只能拖动这肥胖的身体十二分担忧的出了殿门。

刘弗陵静静的坐了许久,才吩咐下去,请上官皇后来侍寝。
上官如意盛装坐在床上已是等了许久,听到传召一点也不意外,眼角噙笑出了未央宫。

皇上仍旧半靠在床上,看见青葱一样的美人步入大堂,眼底一片漆黑,随着宫门的关闭,才缓缓开口:来,坐到朕身旁来。
上官皇后华服拖地,金雀满头,一走三摇,笑吟吟的坐到他的身侧,刘弗陵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突然扯掉皇后的衣服,将她压倒在床上。

上官如意仍是满脸笑容,任由他粗暴的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任何前奏就长驱直入自己的处子之身,笑容渐渐变得凄婉,直到结束,眼角缓缓的落下一颗眼泪。
刘弗陵看着她眼角的泪,也没有说话,只是拽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望着窗外半晌才缓缓的说:你恨霍光,我也恨,可是你可知道,我大汉天下,如果没了他大将军,就相当于倾倒了半壁江山,我不想做傀儡皇帝,却也不能不为百姓着想。你已贵为皇后,即使朕死了,他也不会动你,莫要再想着报仇了。

刘弗陵第一次与她说了这么多话,上官如意突然觉得心里很累,自己想的事他竟全都知道,知道自己恨霍光,想为爷爷报仇。一时间她竟激愤难当,脱口而出:你如果了解我,为何不知我对你的感情,我不甘受霍光驱使,你觉得全都是因为爷爷被害吗?

刘弗陵看了看她,眼里已没了刚才的温和:你爷爷是被害还是咎由自取想是全天下都知道,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回宫去吧!

上官如意冷笑了两声,平静的穿好衣服,出殿门之前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回头说:你一直求真心对你的人,只可惜你谁都不相信,现在你想相信一个来历有问题的宫女吗,你觉得她会全心待你吗,怕是结果只会更伤人!

刘弗陵已将身体隐没在宽大的被子里,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直到午夜,建章宫的大门轻轻被推开,一个宫女闪身走了进去,刘弗陵突的睁开双眼,看着来人,露出一个微笑。
玉玦穿着翠绿的衣衫,除了有些憔悴,没有受任何伤,她没有等皇上的宣召,没有等皇上的允许,脱掉绣鞋,直接爬到床上,伸出双臂将皇上抱在怀里。

刘弗陵没有反抗,因为此时,他才觉得自己不是一国之君,他只是个十八岁害怕夜晚的孩子,被这温暖的怀抱沉醉着不愿醒来。玉玦紧紧拥着他,神色深沉莫变。两人就这样一直相拥直到破晓时分,刘弗陵突然抖了一下,推开玉玦,趴在床沿无力的干呕,双手用力的按住小腹,冷汗像瀑布一样哗哗的流下,不久就打湿了衣襟,脸色白中带着乌黑,显然这次的疼痛已经超过了他忍受的范围,不管玉玦如何扶着他躺好,小皇上却只是蜷着身子,不住的挣扎。嘴里发出一声声的闷哼。

玉玦咬了咬嘴唇,拽过被子帮他盖好,整了整衣服,走出宫门直接吩咐:皇上不舒服,你现在立即去宫外请顾大夫进宫。
小太监听见她直接吩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虽然皇上夜晚传召了她,但无名无分,这样命令恐怕于理不合,可是又拿不准皇上对她的态度,如果得宠,可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权衡再三,只得回到:奴才这就去。

小太监走出了几步,玉玦又唤他:回来,从头发中拿出一颗药,直接塞进他嘴里:如果这件事让其他人知道,你会死的很痛苦,我想你是知道我是唐家的人。玉玦淡然的笑着叮嘱,小太监却已吓得双腿发软,一溜烟跑去找人。

顾长天这几天很忙,因为每天都要帮唐玉书化瘀止血,他腹部和胸腔的伤都很重,每次给他推揉,顾长天都能感受到他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可是那个像美玉一般干净的人一声都没有吭过,放佛那不是他的身体,脸上的表情满是疏离,这种情形在刘虞来的时候更是明显。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24 13:49:00 +0800 CST  

今天清晨,刘虞就乘着马车来到了唐府,自从发现唐玉书受伤,他便没有再让他回去,而是想让他寄宿在顾家,唐玉书只是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拿着东西搬回了老宅,刘虞无奈,只得让顾长天每天来检查他的伤势,正细碎的思索着,唐府已在眼前,刚想下车,突见一个太监装扮的人在顾长天耳边耳语,之后两人急匆匆的就走了,他凝望着他们走的方向出了一会神,才走进唐府。

依旧衰败的房子,几年无人管理简直可以用阴森来形容,院子里积满了厚厚的落叶,水井旁的木桶歪倒在地上,屋梁上边厚厚的灰尘,几只鸟儿在上边搭了窝,此时也是空空的,刘虞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曾经想让人把这里好好打扫一遍,唐玉书却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拒绝了,甚至他这次回来,都不准备配个丫头,还是他不管不顾把自己的一个侍卫调了过来,唐玉书至今连句话也没有跟他说过。

唐玉书正伏在木桌上写字,端正的蝇头小卡,写的秀气有余霸气不足,头发随意梳了个髻,用银色布条扎着,一身灰色的布袍,一只手握着拳头顶在腰间,脊背微微弯着,脸色异常苍白,刘虞没有打扰他,安静的坐在身后的桌旁。

唐玉书也当他空气一样,写好了几页就收起,微弯着腰扶着墙走到门前,走了几步就喘的厉害,没等走出房门,外边车马乱成一堆,刘虞的侍卫大喊了一声:王妃,您怎么来了这里!

董晓碗一脸惊诧的看见刘虞坐在屋里,立即如同芒刺在背,想解释却觉得徒劳,只得也坐在桌前,不停摆弄着手上的戒指。

唐玉书止住了出去的步伐,玩味的看着两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木质的小瓶,放在桌上:谁能给我一所城郊的宅邸,这药就归谁…

刘虞和董晓碗同是一惊,刘虞却更快的掏出一把银票,拿起小瓶疾步走了出去。董晓碗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面对着唐玉书欲言又止。

唐玉书喘了一口气,也坐在桌旁,许久才说:他们兄弟之争,别掺和进去,女人和地位,男人通常不会选择前者。
董晓碗咬着嘴唇,怒目而视:你知道景王府的现状,刘瑾就是个废物,他不能保我,眼看着天下都要叫他那个大家眼里吊儿郎当的哥哥抢走了!如今天下明着是皇帝的,其实是大将军和王爷二分天下,上官皇后为求自保,也在不停的挑起事端,这个过程稍有闪失,会连累我整个家族!
唐玉书看着她的表情,突然笑了:这关我何事,唐家本就是一个弃子!我和妹妹苟且于世尚且艰难,难道还要负责你的家族安危,当初我爹出事的时候,你爹作为的岳丈大人在做什么!除了退婚,他还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董晓碗一时惊愕,霍得站起,大声喊道:是你教我的,同身家利益相比,儿女私情又算什么!唐玉书,今日你既帮了刘虞,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说完推门扬长而去。

唐玉书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不断的咳嗽,仿佛把肺都要咳出来,许久才打了口哨,一只白鸽飞进又飞了出去。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24 19:05:00 +0800 CST  

楼主:指尖的菊花蕊

字数:61885

发表时间:2012-04-07 17: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28 03:47:2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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