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至上】你是我眼角穿越的泪滴


顾长天听见玉玦找他,想也没想就随着小公公进了宫,此时天气虽明,却还没到早朝之时,建章宫大门紧闭,公公太监在门口不停向里张望,玉玦已经传了皇上口谕,早朝照旧,今日服侍之事全由她一人负责。这样的事一旦发生过第一次,第二次就会被人以讹传讹,想的更加不堪。宫女不但侍寝,而且妄想专宠,奇怪的是上官皇后竟也置之不理。

顾长天带了长帽,用黑纱遮面,闪身进了皇上的寝宫。玉玦正在床前来回走动,见他进来,双眼一时通红,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只是说:皇上疼的厉害,你给他看看。

顾长天心里同样激荡,却只是红了眼眶,走到床前,刘弗陵全身都在剧烈颤抖,隐在宽大的被子里更显瘦削,浑身的衣服被打的湿漉漉的,脸色透着一股死灰,顾长天沉吟了一声:草民僭越了,就执起皇上的手腕,细细的把脉,心中渐渐惊诧:皇上除了内脏皆虚竟没有别的病症,可是看他死死按住小腹的一只手,显然疼的很厉害,十多年来的医术到今日竟成了瓶颈,让他想不出究竟是为何。

玉玦看他变换的神色,忍不住说:先止疼吧,已经疼了有两个时辰了…
顾长天看了看她,点了点头,掏出止痛的丸药,化在水里,给皇上喂了下去。刘弗陵喝了这药,显然没有立刻起作用,整个人无力的爬在床沿,不停的恶心,玉玦担心他把药吐出去,不停的给他顺着胸腹,半晌刘弗陵才慢慢拍拍了她的手臂,示意不用揉了。

玉玦扶着他靠床坐下,皇上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但是两只手仍旧交叠着按在小腹上,闭着眼睛好一会才说:玉玦,准备早朝吧。
顾长天没想到他清醒过来竟是这样一句,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只好继续跪着。
玉玦看了看他,回到:皇上,让大夫先回去吧。
刘弗陵睁开眼睛看了看顾长天,又避过目光:先不忙,安排去偏殿,下朝后到这来,朕有话问他。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24 19:06:00 +0800 CST  
我觉得自己都把自己写纠结了,当然我必须承认,虚构了一部分东东,还有唐玉书木有刘弗陵萌,所以我调整了一下他们的出场戏份^O^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4-24 19:28:00 +0800 CST  

顾长天等待的有些惴惴,一向稳重的医者开始有些坐立不安,玉玦送了几次茶来,碍于还有公公在,一句话未说就退了出去,他只得耐心的等下去,一直到掌灯十分,也未见皇上传召,而早朝定是早就结束了,难道皇上忘记了?不会的,有玉玦在身边,总该会提醒他,再过一会,宫门关了,他怎么办,留宿宫中那是万万不能,这也于理不合。正急的团团转,忽听门口一阵脚步声:传顾大夫觐见!

玉玦在边上奉茶,皇上的气色看起来很不好,紧抿着的唇非常苍白,两颊却有不正常的晕红,双眉紧锁,自从下朝到现在一直在看奏折,午膳和晚膳都动也没动,好好的放在旁边,玉玦退出去看了顾长天几次,回来的时候都试图提醒皇上大夫还在候着,可是根本找不到机会。一直到傍晚,皇上才突然抬头问了时辰,然后看了看她,说:把大夫叫来吧。

玉玦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顾长天跟着刘公公走进大殿,唇角眉稍都有些喜色。皇上却突然看了看她,长出了一口气平静的说:刘公公宣旨。
刘公公拿起奏折,操着尖细的嗓子喊了什么玉玦和顾长天都没有细听,但是却都听到了一句:册封唐玉玦为玉美人……入住甘泉宫…

一刹那,大殿之内寂静无声,许久才传出清越女声:臣妾遵旨。

顾家医馆的小厮晚上在门口张望的时候,顾长天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前,看见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哇的喷出一口血,像死人一样晕倒在门前;
皇上发了高烧,腹痛不止,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惊动了所有的御医,联合会诊,到天亮时分方才好些;
玉玦改头换面,换了身份,换了天地,奴仆无数,当夜,皇上生病,美人垂泪,大家才惊觉这个不起眼的宫女竟然如此凄美,落泪之时堪比西子……
那一夜很多人无眠,命运像一个绳索,紧紧拴着很多人的心,无法摆脱,也无力摆脱……

两个月后,因唐家二小姐唐玉玦受宠,唐家的宅邸重新灯火明亮,所有的房屋翻盖一新,唐玉书站在大门前,久久的凝望,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皇上连续两个月在甘泉宫下榻,玉美人得宠的消息满宫皆知,奇怪的是霍大将军和上官皇后像不知道一样,偃旗息鼓,不闻不问。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5-02 16:49:00 +0800 CST  

玉玦炖了“补汤”,在炉上炜着,等着皇上处理完政事回来喝,一双手娴熟的做着这些,宫外边却有两个人在悄悄议论:小皇帝不简单啊,一场病扫除了好几个老顽固。
“我看不然,年纪不大,心肠太狠得下了,对自己都不手下留情,以后对百姓令人堪忧啊!”
“御医会诊说皇上是什么病?”
“听说是中了阴毒,在肚腹里累积,才会剧烈腹痛,据说大到三品,小到膳食坊几个管事的全给撤了,连大司马都没保住他们”
“那为什么之前御医什么都诊不出来?”
“那还用说,有唐家的人在身边,御医该看出来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玉玦一边听着一边轻轻的笑了,说给她听的么?有用么?每天都来这一出,却不敢动她分毫,是忌惮唐家的毒吧,既如此,还何须如此拐弯抹角的恐吓。

于是轻执素手,晃动了一下灯盏,屋内顿时一片甜香,香甜不敌笑容甜美,皇上进来的时候,顿时感觉一阵恍惚,玉玦酥肩半露,正在搓着一种灰绿色的草梗,见圣驾,一个万福,不胜娇弱。
刘弗陵走上前握住草梗:美人又在制药么?
玉玦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梨涡:是好药,喝了可以强身健体的。说着端起旁边的一个碗:这是炖好的,皇上趁热喝?
刘弗陵接过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还是送到嘴边,刚要喝,门外忽然闯进一个侍卫:皇上,万万不可喝啊!

这样惊扰圣驾,按律就是死罪,宁死也要上谏?刘弗陵微微皱了皱眉:哦?你这样闯进来就是为了不让朕喝?
那个侍卫面目很是生疏,却咬着牙说:这是西域名毒千山飞雪,甜香异常,却剧毒无比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谁让你闯进来的!”皇上突然发了怒,大喊道:告诉你家主子,朕死不了!
说完又冲着外边的人喊:拖下去斩了!

自始至终玉玦一直面无表情,不停的拨弄着灯盏,皇上发了怒,呼吸渐渐短促,半个身子伏在几案上,看不清表情。玉玦等了一会才放下挑灯的长笔,回头端起那碗汤,柔声说:皇上,喝汤么?

刘弗陵微微抬起头,满脸的汗水,看着那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放着吧,等会我再喝。玉玦点了点头,过来扶住他的身体,将手伸进他宽大的衣袍,准确的抚到一片冷硬的小腹上,用力的揉了两下,刘弗陵顿时抖成一团,在她腿上呕了几口微黑的水,抱着肚子痛苦的不住翻滚。玉玦仍旧没有一丝表情,直接扯掉皇上的袍子,露出白色的亵衣,两只手使劲的揉搓着他瘦弱的小腹,整个过程,刘弗陵像受了人间最残酷的刑罚,直疼的双腿乱蹬,汗水一缕一缕的流下,抓着玉玦的双臂发出一声声的呜咽,这样的剧痛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精疲力尽的倒在榻上,像个破碎的瓷器,浑身都被汗水打的湿答答的,脸色更是铁青。秀气的双目紧紧的闭着,一点生气也没有。

“不喝药的话,肠子会断的…”玉玦跪在榻前,看着面前的人轻轻的说。
刘弗陵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却还拿起玉玦的手按在小腹上“我知道,可是…”
“我知道很痛,但是千山飞雪的毒必须要喝玉莲梗才能清掉,不然早晚会死的…”玉玦仍旧端起那碗,看着皇上,目光不见波澜。

“能让朕歇歇吗?”刘弗陵按着玉玦的手使劲往肚子里按去,整个腹腔像是被按穿一样:很疼,太疼了…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5-02 16:50:00 +0800 CST  

玉玦回避了他痛楚的目光,凝视着那碗黑黑的汤药:当初是你自己选择这条路,宁可身体痛苦也不要心灵痛苦,现在想要放弃了吗?
刘弗陵听的这话,神色有些受伤,放开玉玦的手,侧过身两只手用力的左右揉捻着小腹,身子一缩一缩的颤抖,直疼的脸色发灰。玉玦皱起眉,硬是扶起他的脖颈,将药灌了下去。
刘弗陵开始还咬着牙关,最后只得认命的喝下药,雪白的夹衣上洒满了星星点点的黑色印迹,嘴唇更是变得猩红无比。

玉玦拿碗的手也有些颤抖,却仍旧避过目光不看他,起身想离开床边,衣服却被牢牢抓住:别走…侍寝吧…
“臣妾遵旨”嘴上答应着,却只是象征性的坐在床边。
刘弗陵却并不介意,慢慢的将头枕在她的腿上,合起双臂护住胸腹,将身体蜷成一团。玉玦眼角莫名湿了湿,不敢再动,只是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过一炷香的时间,药效就发作了,刘弗陵开始抱着肚子左右辗转,满脸的冷汗干了又湿,呼吸急促类似喘鸣,两条腿使劲蹬踹着被子,汗水渐渐湿透了床褥。玉玦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唇齿微微张开,想说话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再下一刻,床上的人渐渐疼的不堪忍受,整个人跪在床边,双手成拳狠狠顶进小腹,头埋的很低,就那样一声不吭的忍着,许久不再动,等玉玦发现不对的时候他竟然已经保持着那个姿势生生疼晕了过去…

玉玦也慌了神,费力让他平躺在床上,使劲给他揉按着肚子,昏迷中,刘弗陵仍是吐了许多暗红色的血块出来,而小腹却仍旧抽搐不停。玉玦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旁边的药碗:果然,一山更比一山高,有人用了连她都不知道的毒。其实刚才看见刘弗陵猩红的嘴唇她就该知道的,可惜她不忍心看他那么疼,一直回避不看,这是传说中的沸肠散,药物像开水一样在肠脏内沸腾,中毒者活不过一晚的……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救还是不救?救也是只剩半条命,不救的话…她忽然不想再想下去,却反而回忆起了许多这几月发生的点点滴滴…
刘弗陵带她深夜批阅奏折,然后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印上一个吻…
刘弗陵知她体寒,遍寻了一块绝种黑貂皮送给她…
刘弗陵曾经在清晨命人摘一篮的花束为她的甘泉宫添上一整天的花香…
………………

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那一刻她忽然什么都不敢再想,慌乱中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放出一只玉蜂,金黄色的蜂在皇上身边徘徊许久,看准手腕一口咬了下去,昏迷中的人立刻抖了几下,玉蜂却并未停口,直到全身变成黑色才震动翅膀飞回玉瓶。

做完这一切,玉玦的心跳几乎停止,这是疗毒的圣物,如果没用,那就不可能再有转机了…连呼吸都变得的静止,那一刻玉玦第一次感受到了除了离开顾长天之外的剧烈心痛…

时间仿佛漫长了几倍,直到床上的人侧过头呕出一口黑血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是满脸热泪,一时间紧紧抱住皇上瘦弱的身体,放声哭起来。
刘弗陵已经感受不到腹中凌迟的绞痛,五脏六腑仿佛都已经麻木,但是仍旧抬起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背。

唐玉书喝着燕窝,坐在琉璃塌上,接过白鸽,脸色渐渐凝重,看完布条之后脸上似笑非笑,看着对面的刘虞说:棋走偏锋也未尝不是一步好棋啊!
刘虞却是满脸怒气,别过脸不看棋盘:最好不要弃子,不然的话也就是鱼死网破!
唐玉书哈哈大笑起来,将脸贴近他的脸,玉雕一样的面容精致不减半分,呼气如兰,竟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你担心?
刘虞看着他的脸,勉力控制着心神,话语渐渐放低“如何不担心…你们兄妹都是奇怪的人…”

唐玉书笑容渐渐敛去,慢慢的解开衣袍,露出满腹的伤疤,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知道什么是凌辱,就知道有些人即使被挫骨扬灰也不能解恨的感觉了…
刘虞看着他雪白的小腹不住起伏,狰狞的疤痕尤其醒目,竟控制不住搂住他的腰:我会保护你的…从此以后…

唐玉书任由他抱着,却再没了丝毫表情,许久才说:这个天下,本没有任何人值得相信…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5-04 15:05:00 +0800 CST  

刘弗陵经过这次的病痛,身体迅速的垮了下去,经常疼的面无人色躺在玉玦怀里晕死过去,霍光对他的状况却是很满意,当仁不让的开始摄政,许多奏折只是走形式的送到皇上寝宫,却已是批阅好的,让他心里有个数就按霍光的意思开始执行。

对此皇上却是比原来淡了许多,再不曾动怒,不了解内幕的只是在私底下暗暗叹息,小皇帝怕是惧了大司马,再不敢有所行动了。只有玉玦知道,他是经历了怎样的病痛折磨,沸肠散的毒并不是解了,而是药性已过,伤害已成,换成旁人,怕是已经没命了,可是刘弗陵竟异常顽强的挣扎着活了下来。

每天清醒的时辰不过二三,玉玦会把熬好的汤药给他喝,刘弗陵通常喝两口吐一口,而且不让任何人碰他的肚子,只是拼命抓着锦被,一口一口的倒气,吐出来的药弄的玉玦满身都是,玉玦也不言语,咬着牙再喂,吐出来再喂下去,折腾大半个时辰才能喝下小半碗药,然后就是肚腹咕噜咕噜不停的翻腾,隔着中衣都能看见他瘦弱的小腹不停抽搐,整个人疼的半丝生气也没有,紧紧掐着床头的木雕花,身体不停的剧烈颤抖。

玉玦也不敢给他按揉,只能抚着背部陪他忍着,通常再过半个时辰,腹中就会翻滚的更加厉害,不管多疼,刘弗陵只会让太监架着去净房,断不会让玉玦跟着,前几天泻的全是血水,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深度昏迷,后来在玉玦的调理下,渐渐的不在剧烈的腹泻,回来时候却仍旧是疼的晕过去……玉玦每次都是含着泪,看他昏迷中都在痛苦皱起的眉间,将手暖在他小腹上,不敢揉怕再出血,就这样睁着眼陪他一夜又一夜……

春花迅速凋谢,盛夏已然来临,一转眼时间已过去半月有余,玉玦得到圣旨可以召见哥哥唐玉书,整个人显得顿时有了生气,虽然这个把月她已经瘦的玲珑窈窕更甚,却是精神极好,一大早就开始准备。

刘弗陵却是整个人都瘦的脱了形,这大半个月,他每天经历着人间的酷刑,饭食能吃下去也是难以消化,要不是玉玦衣不解带的坚持给他治疗,恐怕…他下的这道旨意也是自从病中唯一的一道圣旨,外人却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只能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型无力的靠着厚厚的衾被,在盛夏却是用狐皮将腹部掩的严严实实,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那一隅天地。

唐玉书进宫之时,竟侍卫成群,华丽的宫车堪比王公贵族,细致的雕工,飞扬的檐角,最好的宫锦制作的紫色华服,让他整个人像是散在一堆紫色薄雾之下,极尽奢华。文武百官大多知道他既与刘虞交好,又与霍光牵扯不清,作为男子,这样的行事作风最是让人不齿,许多正派官员连提起他都是一脸鄙夷,表面上却不敢得罪。如今见他这样张扬,而且专门入宫见皇上的嫔妃这样的先例还未曾有过,一时间流言四起,甚是不堪。

唐玉书早习惯了这些,一路畅通入了宫门,到了甘泉宫都不下轿,直到玉玦出宫相迎才懒懒的让人扶着走下,象征性的行了礼,就随着玉玦进了屋。

等他进了甘泉宫,马上有个小太监跑了出去,霍光此时正在宫中,细细的听了他进宫的详细过程,摆摆手让小太监下去,玩味的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思索片刻冲着心腹说道:他们兄妹团聚,皇上一定很孤单,咱们赶紧去瞧瞧吧!

走到建章宫的门前,霍光突然想起什么,冲着后边人吩咐:把上官皇后请来吧,皇上没个贴心人照顾老臣甚是放心不下啊!刘弗陵听着宫外吵吵嚷嚷,将手从腹上拿开,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大司马未经通报就进了他的寝宫,身子又往下滑了滑,却没有言语。

霍光看了看他的神色,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皇上病中,老臣也就不拘泥于俗礼了,听说最近皇上专宠玉美人,老臣甚是忧虑,后宫平和才能让前朝人心安定啊。

刘弗陵扫了他一眼,微微颔了颔首。霍光见他不加反驳,笑意更浓:所以老臣自作主张,将上官皇后请了来,今夜来侍奉皇上…
刘弗陵听了这话,双目睁开,看着他却还是不发一语,霍光也不介意,接着说:老臣今夜就宿在隔壁,以保护皇上安全。

皇帝嘴唇顿时抿紧,双手攥住锦被,半晌才说:大将军劳苦功高,还要操心朕的后宫,实在令朕不忍,保护朕的安全这种小事还是叫侍卫做吧。
霍光拿着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缓缓道:皇上的安全怎能算是小事,老臣从幼年为大汗天下效力,始终以皇上安危为己任,听闻皇上身边的人最近放肆无为,老臣今夜必定要身先士卒,亲力亲为!

刘弗陵咬紧牙关:那劳烦大将军了!

霍光看见他的反应甚是满意,向外吩咐道:让上官皇后进来吧!
上官如意已经许久未见圣驾,猛见皇上一时呆愣在原地:皇上瘦了好多,整个人已经脱了形,细白的皮肤青青的血管已经若隐若现,乌黑的发散在床榻之上,愣着一双眼睛看着她走近。

霍光见她走来,笑着拍她的肩:如意,霍叔叔今天为你做主了,好好侍奉皇上吧!说着回头满含深意的看了皇上一眼就退了出去。

如意心里明白,霍光这是罔顾君臣伦常,僭越犯上,可是他手握兵权,刘弗陵却奈何不得他,自己虽不愿与他同流合污,此举却是对自己甚是有利,于是不再忸怩,直接坐到皇上床前:臣妾为皇上更衣吗?

刘弗陵细细的看了一番,突然笑了:如意,你进宫多少年了?
如意一愣,却是马上回到:十五岁进宫,如今已是四年多了。
刘弗陵又一笑“你比朕长几岁,幼时还曾一起玩耍,你过来,坐到朕身边来”
上官如意拿捏不准他要做什么,却也不敢抗旨,才坐下,刘弗陵突然抓着她的双腕将她压在身下,粗暴的扒光了她的衣服,凝视着她惊恐的眼神,半晌突然放开手,翻身坐起,整理好衣摆:朕不愿意的事干过一次,就不会再做第二次,一会霍光进来见你如此,想是也该满意了。声音阴冷,不含一丝感情,下一秒太监的声音响起:摆驾甘泉宫!

上官如意赤身**的躺在床上,看着皇上消失的身影,突然自嘲的笑了:所谓情意,只不过是套着华丽外衣的谎言,如此甚好,倒不用牵念了……
刘弗陵的贴身太监惴惴的看着皇上灰白的脸色,提起偌大的勇气才问出来:玉美人今日正在与家人团聚,用不用事先通报?

皇上歪在座椅上,摆摆手,身子微微正了正:不用了,直接去。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6-18 11:21:00 +0800 CST  

此时,唐玉书正坐在玉玦身前说着什么,玉玦的神色凝重,时而皱起眉头,刘弗陵进来的时候,唐玉书竟坐在榻上,玉玦半跪在地上为他整理衣襟,皇上的神色半晌没有变换,看着唐玉书行礼只是淡淡的摆摆手,刚想说话,门外一个太监慌张的跑进来,支吾半天才说出来:霍将军召见唐公子…

玉玦脸色顿时变了,看着皇上满眼的恳切,刘弗陵却回避了目光:你去吧…唐玉书神色一如往常,抬头对视了君王一眼,就奉旨随着小太监走了出去。

看着哥哥的背影消失,玉玦的神情变得一如往常,万福之后懒懒的坐下:皇上不是请了皇后吗,怎么又来了臣妾宫中呢?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皇上一眼。刘弗陵也不介意,伸出手:过来,到朕这边来。

玉玦却没动:刚才大将军召见了哥哥,皇上难道没有话要问我吗?还是说皇上已经不相信我了。
刘弗陵听了这话,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玉玦的双眼,许久之后突然起身将玉玦压倒在榻上,用力的吻住了她的唇……玉玦惊恐的摸着被咬破的唇瓣,看着刘弗陵说不出话。

刘弗陵的鼻尖紧贴着她的鼻尖:我说过相信你,没说过相信你哥哥,他做什么不妨碍我相信你…
玉玦稳了稳心神才说:我知道霍光的作为让你很不满,臣子之身竟僭越到干涉帝王后宫之事,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办他,他党羽众多,一旦…话没说完,刘弗陵的神色就变得痛苦,许久才起身:你关心的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杀了霍光,竟不是皇后与我共度春宵吗……

玉玦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皇上不发一语,刘弗陵面色渐渐青白,一双手抓着几案已现出青筋,却执拗的看着她。

玉玦知道他等着什么,脑中却没来由的映出顾长天的脸,一时目光中泪光涌动:皇上,是不是又疼了?
刘弗陵脸色更加苍白,缓缓的摇了摇头,将手从桌上移到小腹上,用力按了进去,喉咙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咕咕声,另一只手也忍不住一齐用力的按进去,身体歪倒在榻上,发丝已被冷汗打湿…玉玦看着他扁扁的小腹像是要被按穿,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疼:我给皇上配一副药…
“别走…”刘弗陵艰难的拽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忍一会就好了…

玉玦的手下肠子在汩汩的涌动,两侧的骨头却咯的手疼,刘弗陵整个身体疼的一抽一抽的颤抖,蜷缩成一团,瘦弱的让人动容,玉玦刚想给他按揉,刘弗陵突然挣起身子,挨着床沿呕了一大口黑水,两只手拨开玉玦的手:别碰我肚子…呕…呕…又是几口黑水被呕了出来。

玉玦也慌了神,皇上最近已经好了许多,这样剧烈的反复是不应该的,看着屋中的一切,她忽然瞪大了双眼,多了一盆水沅,配上她屋里的水舞香…是哥哥……一时间她沉默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刘弗陵却没给她感慨的时间,一阵阵压抑的呻吟声溢出喉咙,身体一挺一挺的挣着,玉玦想摸他的肚子,他却拼命抓住她的手不住的呢喃,求求你…别碰…太疼了…身体不住的辗转,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脸色就变的灰败,干呕怎么也止不住,玉玦摸着他的体温越来越低,肚腹却越来越硬,知道水沅的凉性彻底引发了他的旧病,恐怕今夜会很凶险,一时间踌躇在原地,想了许久才吩咐一个心腹:去宫外请顾大夫来……记得,不要声张,快去快回!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6-19 10:48:00 +0800 CST  

再次醒来,刘虞一脸关切的坐在床前,看着他睁开的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许久才为他掩了掩被:等你好了我有话跟你说…然后就扭开脸坐到别处,不再看他。

唐玉书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小腹,自嘲的笑了,翻身将脸埋进被里,也不再说话。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6-19 15:17:00 +0800 CST  

去请大夫的时光竟格外漫长,玉玦看着窗外的冰花,心也一点点的冷起来,刘弗陵已经没有力气翻滚身体,双手抱着小腹蜷缩成一团不住的喘息。许久才缓过来一点,费力的抬起头枕到玉玦臂上,轻轻的蹭了蹭。

玉玦摸着他湿透的衣襟,没有给他按揉,也没有叫他不要忍的这样辛苦,可以叫出来,就只是那样像其他宫人照顾皇上一样,擦着汗水,略含担忧。

皇上似乎这一阵确实好了一点,挣了一下,半靠在榻上,气息紊乱,费了很大的力气抬起手佛了佛玉玦额前的发丝,微微闭上了眼睛:别担心…好多了…听了这话,玉玦气息微微有些紊乱,不自然的笼了笼桌上的香炉,又把皇上身体微微放平,让他躺的舒服些。

刘弗陵虽然这会缓解了一些,手仍然紧紧的按在腹上,由于疼的无力,睫毛闪动,双眼紧紧闭着,屋中弥漫着荷花的清香,玉玦就那么静静看着他,眼神却很涣散。月亮已经升上了柳梢,刘弗陵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撑着桌子半坐了起来,拣起玉玦的手轻轻拍了拍,刚想全坐起来,突然神色骤变,双手猛的按紧小腹,呃的一声叫了出来,只不过一瞬的时间,就疼的脸色发灰,将头狠狠抵在几案之上,喉咙里一阵一阵的呻吟压抑着。

玉玦像是惊了,就那么看着他的小腹剧烈的起伏,嘴唇颤抖着没有说话。刘弗陵疼的身子迅速弓了下去,按着小腹大口大口的喘气,试图调整呼吸,呻吟声却压抑不住散碎在喉间,不久就再也忍不住趴在榻上,双手不住的揉按着肚子,却因为过度用力而疼的浑身痉挛。终于哇的呕了一口血出来,人才稍稍安静了一些,又过了许久才费力的抬起头:把…香…灭了……呃…肠子…断了…哇的又是一口血……

玉玦听了这话,整个人一瞬间惊呆了,颤抖着端起桌上的香炉从窗口扔了出去,然后回头对上皇上灰败的脸色,却隐含受伤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战,过去扶起他的身子:去请顾大夫了,应该很快就来了,疼的怎么样了?

皇上放佛被抽光了力气,躺在那一抽一抽的颤抖,玉玦用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肚子,顿时惊呆了,刚才还一潭死水一样的肚肠现在正像一锅粥一样咕噜咕噜乱叫,而且越闹越厉害,玉玦将耳朵放在皇上嘴边才听见他说:传…传

玉玦眼圈顿时红了:皇上是要传恭桶吗?
却见他艰难的摇摇头,玉玦知道他想叫她离开,却一咬牙褪去皇上的衣裤,亲自扶着他做到恭桶上,刘弗陵疼的根本坐不住,全身都靠在玉玦身上,肚子里轰鸣乱叫,却是一点都出不来,整个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玉玦一狠心用力的按揉着他的小腹,随着更加剧烈的肠抖动,一串串鲜红喷射出来…

玉玦心惊的看着满眼的鲜红,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这么严重,他会死吗?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6-20 18:18:00 +0800 CST  

顾长天仔细诊了脉,给喂了几枚丸药下去,皇上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昏睡了过去,
玉玦看着长出了一口气,说话虽有些力气不济,看着顾长天仍旧湿了眼眶:最近…过的好吗?
顾长天不过几月的时间已经瘦了许多,更显得长身玉立,犹豫了半刻才说:我很好,倒是你,伴在君王侧,要事事小心…
玉玦看着他腰间熟悉的玉佩,眼泪滚了出来:代我照顾…哥哥,也照顾好你自己…

顾长天一时情意涌动,忍不住脱口道:活着为自己就好,何苦这样执着?
玉玦一愣,没有说话,回首吩咐:送大夫出宫吧…
顾长天想走,又想起什么:皇上的身体…很差…这样的情况再有几次恐怕就支撑不住了,要好好调理才是……
玉玦点了点头,摆手让他不要再说,顾长天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待玉玦睡了,刘弗陵才睁开眼睛,缓缓的起身跟太监耳语了几句,几个太监扶着他上了软轿,离开了甘泉宫。
建章宫里,已有几个人在等着,见皇上回来,顾不得君臣之礼,赶忙回到:皇上,一切都已布置妥当。
刘弗陵一手扶着额头,脸色依旧很难看,一只手捂着小腹,想了一会才说:传旨,景王意图谋反,削掉封号,入官狱。
底下跪着的人立即回到:遵旨!臣已命骁骑营包抄府邸,就等皇上一声令下,近日,景王见皇上称病,已懈怠数日,大将军忙着监国,也没有留意。
“兵符拿到了吗?”刘弗陵每说一句话,按肚子的手就紧一分,神色却如常。
“臣已奉圣旨,命张骁为骠骑将军,接管了北军,景王一向受到皇上厚待,所以士兵不疑有他,并未出现暴囘动”
皇上点了点头“那就请皇叔去官狱坐坐吧…都下去吧”
跪着一地的人七七八八的退了出去,刘弗陵才长出了一口气,双手揉按着小腹趴到在桌上,许久才又说道:明晨给玉美人送两壶海珠,叫她好生歇息,不必来侍寝了…


刘虞一直守着唐玉书,却不像往常那样一直说话,沉默了有大半天才说:如果我说我能放下一切带你走,你能跟我走吗?
唐玉书本把脸扎在被子里,听了这话蓦地一震,半晌才说:王爷说笑了,我是低贱之人,不配受王爷驱使。
“你却是不会受我驱使,不是不配,却是不甘!”刘虞神色变得痛苦:我担心你早晚会把我全家都除掉,从第一天认识你,我就在想,如果我对你好,你是不是就会收手?可是这样看来,你并不会。说着他坐到窗前:今夜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唐玉书没有回话,眼底有一瞬间的失神。
想了许久才说:皇上今晚会办了你爹,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刘虞回头,脸色先是惊讶,随即换上一丝自嘲:我知道会有今天,爹爹叫我韬光养晦,让我不受注意,最终才能出其不意取皇上而代之,但是近日我开始参与政事,越多接触圣驾,就越觉得皇上是个有才能的人,兴兵篡位只不过让百姓更加苦难,如遇昏囘君,尚可为之,如今其实大可不必……尤其是我遇到你之后…刘虞缓缓的述说:我想再不管政事,与你离开……呵呵…总归不过痴人说梦罢了……
“现在好了,我再也不是王爷,也再没有荣华,更不必有这样的心思了”
“你现在…去哪里?”
“回王府,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大不了一死……倒是你,到底是大将军的人还是皇上的人?”
“这个世界哪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唐玉书拥着被坐起,神色仍旧漠然。
刘虞点了点头:你自珍重吧……说完转身出了门。

唐玉书看着刘虞消失在门外,看着窗外依旧的夜色,当年景王奉旨逼死赐死爹娘也是这样的夜,爹爹当场就死,唐夫人被一剑刺死,双双悬挂在城门之上示众……确实,那些把唐家当做狗一样踩在脚下的人,会一个一个全都去陪爹娘,绝对不会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真的,绝对没有……想到这,他觉得头疼的厉害,刘虞最后的笑容像定格在脑中,让他烦躁。
“来人!”
“是!”
“保护王爷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叫他千万不要回来……”


第二日清晨,霍光听到下属的回报,端起的整整一杯茶被掼到地上摔的粉碎。
众人都大气也不敢出,等着风雨来临。
霍光却平静了下来:所以说现在北军在皇上的人手里?难道竟是我小看了这个病歪歪的皇上?
底下顿时有人扑通跪倒:昨日是臣亲自将水沅放入玉美人宫中,而且照唐公子的吩咐,找人试了药性,配上水舞香和特质的茶,身强体健之人尚且奄奄一息,试药之人现还在厢房躺着起不来呢……
“噢?那皇上有没有喝那个茶?”
“玉美人身边的宫女亲眼看见皇上喝下去的…半夜的时候还去宫外请了大夫,说是皇上疼的死去活来…”

好!好!好!霍光听脸色变化莫测,连叫了三声好,你们都下去,把布置全部解除,办景王的事皇上替我们做了,作为臣子,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跪了一地的人没一个敢起身,知道看到霍光气冲冲的出府才都长出了一口气,一个个脸色愁云密布。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6-21 11:41:00 +0800 CST  

“公子,去别处避避吧…”“大将军来了一定会发脾气的…”唐玉书的随从端着药看着门外战战兢兢。
唐玉书将头埋在被子里,眉头紧锁,一只手隔着被按着小腹,听了这话,皱着眉抬起头,额头上还留着一层薄汗,摇摇头没有说话…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更显得黑发如墨,肤色胜雪。
小厮顿时避过了目光,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容貌太过出众,实在不是好事,这样的命运,任人作践,如此品性的容貌竟成了家门之辱…他还在出神的想着这些,门口忽然生风,下一秒大门轰然倒塌……

霍光本来也没打算推门进去,他嫌这里脏,不愿脏了自己的手,于是一脚踹飞了红木门楣,直冲到屋子正中,唐玉书拥被而坐,神色懒散,发丝萦绕如飞瀑四散在锦被上,明亮的眼睛似水含情,嘴角微微上扬,虽苍白却是像邪魅一样让他热血上涌,霍光恨极了他这样的神态,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不说,眼神中还充满不屑,于是压抑的怒火直冲到头顶:出去!小厮立刻吓的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唐玉书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含了一丝冷笑,霍光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一把把唐玉书从床上揪起来掼到地上,飞起手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唐玉书被他打的侧过头去,嘴角沁出了血,小腹里的伤被震的打着转的揪痛,却紧紧咬住了牙关,闭上眼不再看他。

霍光薅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你说,是不是你帮了那个小杂种!我费尽心血铲除景王那个老匹夫,就是为了他手里的兵,刘弗陵那个贱碎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还知道我在哪天动手,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唐玉书烦恶的睁开眼,突然张口说:你不相信我还用我的药,出了事还来找找撒气,如果我有这个能耐周旋在两头,肯定让皇帝第一个把你杀了!

霍光从未见唐玉书如此反驳他,一双眼瞪的滚圆,片刻之后转换成一片阴鹜:老夫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到成了有勇无谋之人了,哈哈……大笑声中,抬起战靴冲着唐玉书仍旧缠满绷带的小腹狠狠的踢下,这一脚过后,唐玉书倒吸了几口气,颤抖着用手捂住肚子,恶心的将早上喝的药全部呕了出来。
霍光本欲再打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自言自语到:听说皇上去抓刘虞的时候,有人把他救走了,可是活该他倒霉,老夫派出的人却将他擒了回来,你说我是献给皇上呢,还是自己留着呢?

唐玉书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变化,只是变的越来越痛苦,双眉拧的像弯弯的钩,两只手全部按在肚子上,不住的呕着,却什么都呕不出来,到最后竟抱着肚子满地翻滚,嘴角不断的溢出血沫,脸色铁青,身体再也无力扭动,就那样一抽一抽的,两只手全部陷在小腹中,瘦瘦的腰身像是要被按穿,嘴里不住的喊痛……

霍光看着他疼成这样,满腔的怒气竟化为一种奇异的感情,咬住牙关不愿承认的事实转换成一句冲天的怒吼:来人,不准让他死!说完过去扳住唐玉书的肩膀:你赌我不舍的杀你吗…你…竟然自己用毒…好…好…太好了!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7-02 14:23:00 +0800 CST  

刘弗陵这一觉睡的很长,自从早朝后就一直昏睡着,再醒来已是月上柳梢,早朝上霍光的脸色像是一味良药,给他破败不堪的身子打了一剂强心针,可是退朝后他就觉得浑身像散架一样疼,小腹里像是有一把针扎在肠子上,每走一步都是针扎般的剧痛,好容易挨到寝殿,就那样痛着昏睡了过去,醒来之后感觉就跟着回来了,眼角涩涩的睁不开,剧痛的肚子怎么按都不管用,翻来覆去几次,浑身已经被汗湿了,其实这样的痛他每天都会经历,今天就算重些,怎么会突然变得难以忍受?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圆圆的,像一块玉盘…玉…玉玦…心里一想起这个名字,剧痛就像排山倒海一样。

刘弗陵忍着疼,双手按着肚子坐了起来
“来人,传玉美人…”

殿外跪着的大太监顿时走了进来:回皇上,玉美人今夜获旨去官狱探望罪臣之妻董晓碗,还没有回宫。皇上昨夜传的话,说今日不必侍寝。
“她不在么…”刘弗陵失神的自语了一声,才摆摆手让太监退下,突然又想什么吩咐到:回宫的时候直接接到朕的宫中。

再躺下,脑子里乱乱的,小腹越来越痛,还泛着一阵阵的恶心,刘弗陵用手从胸口给自己顺气,没顺几下,就忍不住哇的吐了出来,值夜的宫女赶忙起来给他换了衣裳,又把烧好的汤婆子给他暖在小腹上,才复又退了出去。

那一阵恶心让他连痛都没力气再痛,两眼直冒金星,只能认命的捂着肚子缩成一团,止痛的丸药已经吃了几枚,依旧不见好转,刘弗陵坐起来又躺下去,折腾了许久,觉得腹中不止绞痛,又添了胀痛,勉强坐起来撩起衣襟,本来扁扁的小腹此时竟有些微凸,腹中青青的肠子隐约可见,刘弗陵就那样直接用手按住肚皮,心里一片凄凉,这样破败的身子,任人都会嫌弃的吧,生为天子本是皇天后土庇佑,却整日像女人一样腹痛…想到这层,腹中的肠子猛的咕噜咕噜乱叫起来,刘弗陵脸色变的发青,狠狠的按住小腹,疼的左右翻滚起来。

玉玦回宫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在候着,就那样连衣裳都没换就直接被接到了皇上的寝殿。走进宫门,悄悄的走进床榻,自那日她径自进皇上的寝宫之后,就获了准,深夜到来不必通传,还没到床跟下,就听见一声一声的闷哼,赶紧坐到皇上身边,只见床上的人衣襟半敞,胸腹坦露,双手按着小肚子正在左右翻滚。
“皇上…皇上…”玉玦一边呼唤着,一边掰开他的手,刘弗陵小腹中仍旧咕噜咕噜的翻滚,肠子都在不住的痉挛,汤婆子早就被甩到一边,现在腹部又冷又硬。玉玦皱着眉用掌跟按着不住叫嚣的肠子,用力按揉了起来。

许是腹中有了暖意,刘弗陵渐渐清醒过来,看见玉玦,竟是满脸委屈,将头慢慢的枕在她的腿上,按住她按肚子的手:你不在,所以很疼很疼…要疼死了…

玉玦知他缓和了一点,侧身躺下顺势抱住了他的腰,一双手都按在他小腹上:皇上以往疼的这样都是服了药就睡的,今日虽是病发了,也不该疼成这样,要不要再叫大夫…来看看…
刘弗陵看了看她,将她搂在怀里“不用,就是好想你…越想你越痛,肚子里好绞,疼的都吐了…”语气就像个小孩,甚至委屈的用头蹭着玉玦的衣服……
“再揉揉,里头冷的难受…”

玉玦看着他这个样子,竟一时出了神,许久才咬了咬牙,挣脱了出来,说话有些打结:我再烧一个汤婆子来…
“别去…”刘弗陵一把拽去她的衣服,满眼的祈求渐渐转变成痛苦“好痛!”玉玦赶忙又回到原位,给他慢慢的揉着肚子,一脸的心事。
刘弗陵却不管,心安理得的抱着她,在一阵阵的馨香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7-02 15:11:00 +0800 CST  

玉玦望着他仍显稚气的睡颜,是啊,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本该是雄心壮志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何况皇家子孙,更是踌躇满志希望有所作为青史留名的,可是他却周旋在这样一群豺狼虎豹之中,年少之时就亲见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这种伤该是有多痛,难怪他不肯相信任何人,难怪他活的如此小心翼翼,心力交瘁……

想到这里,玉玦更添愁容,想到顾长天那清瘦的身影,皇上宣旨时绝望的眼神,一时动容:长天,我此生注定负你吗…如今我已沦为别人的妻子,再在一起恐是永久的奢望了…泪水渐渐汹涌。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天明时分,早就侯在殿外的太监才进来通报,玉玦正抱着刘弗陵小心的给他按揉着小腹,好让他睡的踏实,见求见匆忙,才轻手轻脚的穿戴整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刘弗陵却醒了,刚想起身,肚子里一阵翻搅,扶在床沿就吐了,玉玦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拿茶水给他漱了口,才说:可是臣妾惊扰了圣驾?

刘弗陵半坐着,右手按着小腹闭着眼缓了一会才摇摇头,问: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殿外有人要面圣,从昨晚等到现在了,臣妾本想先出去看看什么事…”
“传到偏殿,你帮朕更衣吧…”刘弗陵拿开按住肚子的手,坐到床边,神色淡然,看不出情绪,跟昨夜撒娇耍赖的摸样判若两人,玉玦看着他的脸色依旧难看,却也没说什么,伺候他更了衣,就侯在塌旁。
一会的功夫,太监就风风火火的进来,跪在地上:娘娘,出事了!

是霍光遣人来通报,唐玉书病危,想请御医去会诊,玉玦听到这个消息半天说不出话,马上求了皇上去宫外见哥哥一面,就随着来人急匆匆的赶到了唐府。

唐玉书看起来已经像个死人了,脸色灰白,右手死死抠着小腹,左手按着胸口,一口一口的倒气,一地的太医都连连摇头,写好的方子改了又改,一堆的灵药根本喂不进去,玉玦赶到的时候,众御医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恐降罪于自身。

玉玦看了看情形,稳了稳心神,让所有人都退出去,又遣人去请顾大夫,之后亲自坐到床边,趴到唐玉书耳边轻轻的说:昨日我去看了小碗,她已有了身孕,还有刘虞,他被霍光派出的影卫伤的不轻,却并没有被抓到霍府,皇上派人将他带回了官狱,可是不出十日,他们都会被处斩…说完轻轻塞了一枚丸药在唐玉书嘴里才起身吩咐:顾大夫是京城神医,必能医好哥哥的伤,本宫可以放心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回望床榻,心里默默道:别怪我心狠,我的一举一动都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当初也是你叫我断情绝爱,如今你为何如此伤害自己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我们都已经付出太多,所以绝不允许失败……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7-03 10:36:00 +0800 CST  

还没来得及转过目光,唐玉书竟霍的睁开了双眼,用唇语一字一句的说:你心里想的,正是我要跟你说的,你下次心软,我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了……


玉玦蓦的一震,脱口而出:可是他还那么年轻……身旁一个唐府的下人忙扶住她,示意她不要再说,直接掺着她走到了侧殿,才小心的关上房门,走过来说:长姐,你怎么如此糊涂,莫不是对皇上有了心思?
玉玦抿着嘴,半晌才说:我觉得这次动手不宜,万一失败会被霍光弄死的。
“长姐心里当真这么想?”这个侍女一脸愤然:你不按计划行事,几乎要了哥哥的性命,霍光的个性你怎能不知,他是如何羞辱哥哥……
“别说了!”玉玦痛苦的抱住头:我知道了,可是皇上他……
“如果按着哥哥的吩咐,他一定会死的,你却拼命救他,还去请了顾大夫,顾大夫对我们的计划一清二楚,你这样做会让他多么痛苦,他倾心与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头了……”

“我知道了,玉倾,不必说了,我都懂……”玉玦泪流满面,握住面前少女的手:也委屈你了,一直当着下人,以后长姐断不会再心软了……
被换做玉倾的少女叹了口气:我是无妨,倒是哥哥,这次他不如此,不知霍光会怎么羞辱他…他是唐家的长子,被如此对待,我们的恨有谁知晓啊,莫不要觉得皇上对你好就动心了,他如果那么容易相信你,就不会背着你安排这一切,谁也不知道他有能力办了景王,可是他就是做到了……
玉玦只是含着泪连连点头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7-03 11:36:00 +0800 CST  

阴暗的官狱,咳嗽声不断传出,刘虞扶着父亲的背,正轻轻的捶着,一双眼睛望着高高的一扇天窗,眉头轻轻的锁着,另一间牢狱中,董晓碗正在不住的呼喊: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半睡半醒的兵士不耐烦的怒喝:都安静点安静点!成王败寇还见什么皇上!

董晓碗见呼喊无用,转向刘虞这边: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不想办法救我们出去,我们哪里有谋反,这样关下去我们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还待再喊,被刘瑾捂住了嘴。

景王像是一夜衰老了许多,待咳嗽停了一阵才说:皇上不是一直很相信我们吗,为什么会突然发现我们的图谋,我不懂啊,难道是有人出卖了我们不成?
刘虞没回话,半晌才说:是孩儿信错了人……

唐玉书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霍光直接接走了他,并且找了天下最好的大夫还各种灵丹妙药,并且每天去他的房间探视,许多时候都是默默的坐一阵就走,唐玉书其实大多时候是醒着的,但是他不想睁开眼睛,放佛看见霍光就玷污了他的双眼一样,大多数时候只是懒懒的歪在床上,不说话。

霍府,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对于父亲的做法,霍成君不了解,其实她从来也不曾了解过,但是对于唐玉书,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想亲近却又管不住自己,对于他再次被接回来,对于府里关于父亲好男性的传闻,她也有所怀疑,那天父亲把他带回来,下马车的时候是亲自抱他进来的,这也是传闻的根源,可是她宁可相信以前父亲时不时就打他的时候才是真实的,不愿意面对另一种可能。这一段时日太过平静了,皇上安安静静的没有提审景王,父亲安安静静的每日上朝,下朝就跑到唐玉书的房间,连朝中那一拨每日微词的大臣都出奇的安静。

这让她觉得有一种暴风雨前夕的宁静,这当然并不能阻止她女儿情怀的增长,和那种对唐玉书与日俱增的渴望。每当父亲离开那个房间,她都会坐在屋窗后的围墙上,看着唐玉书的一举一动,甚至到了疯魔的程度。那种雌雄难辨的妩媚,精致的一塌糊涂的五官,白瓷般的肌肤,若有若无的冷笑,都会让她的心跳跳慢半拍。

剧毒的伤害对唐玉书来说是致命的,大多数时间他都是昏睡的,清醒的时候很短,开始的时候会有大夫每天给他强行灌下大量淡绿色的水,不过半个时辰他就会剧烈呕吐,五脏像碎了一样痛,神智都不甚清醒,渐渐的,他微微发黑的唇恢复了些许血色,无休止的绞痛也缓解了一些,每日他能够靠在榻上坐一会。

转眼已是半月有余,霍光早朝后依旧来到唐玉书的房间,却见他正坐在窗前安安静静的写字,乌黑的长发散在后颈,纤细的腰身松松的束着玉带,宽大的袍袖间露出的手腕像白瓷一样细致,一时间心中的火竟腾的点着了,半个多月的隐忍让他双眼变的通红,竟从后边一把抱住他。唐玉书怔了一下,嘴角又挂上了一丝冷笑,霍光扭过他的身体,喉结不住的跳动,高大的身体竟微微有些发抖,张开双臂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半天才吐出几个字:除非我死了,不然你死也不能摆脱我!

唐玉书霍的睁开双眼,眉目间出现一丝英气,呼气在他耳侧:你别忘了,我是男人!
霍光不答话,只是搂的更紧,放佛要把他单薄的身体捏碎,唐玉书大病初愈,身体本就虚弱,这样站了许久,已是浑身酸痛,被这样紧紧的箍住,小腹内一顿翻搅,一张口吐在了霍光身上,全是早上喝的药汁。

霍成君坐在窗外,看着这一幕,心里已经凉了,一向敬爱的父亲果然……本想离开,突然看见唐玉书呕吐,心里不禁害怕,以父亲的性格会不会又虐待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傻傻的愣在了原处。

唐玉书看见自己吐在霍光官服下,脑子里已经什么都不想了,随他怎么处置吧,破败的身子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什么地步……霍光却出奇的没有追究,赶紧松开了他的身体,打横将他抱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轻轻将他放在床上,抚着胸口给他顺气:见他一只手紧紧按着小腹,朝着门外就喊,大夫呢,进来!

陆陆续续进来几个大夫,都吓的不轻,为首的一个断断续续的请示:让臣为唐公子触诊一下。
“还请示什么,啰嗦,赶快给他看看!”霍光满脸恼怒,不耐烦的退到旁边。大夫颤颤巍巍的掀起了唐玉书的夹衣,唐玉书其实没有多痛,雪白的腹部也只是轻微的起伏,太医按了右侧腹部几下,唐玉书却迅速苍白了脸色,又用手紧紧按住了肚腹,冷汗也出了一层,霍光顿时不耐烦的推开了大夫:庸医,会不会看,滚开!

大夫顿时被弄的不知所措,只好自顾自的开口:唐公子毒侵肠脏,饮食不注意疼痛恐是难免的,再加上他以前就腹内就有多处创伤未愈…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大夫抓了一把他的衣袖,着急的冲着他摇了摇头,老大夫顿时想起了什么,闭住了嘴。

霍光无暇理他,他满眼都是唐玉书小腹上各式各样的疤痕和不曾消掉的淤青……心里莫名的烦躁,闭上眼稳定了一会才开口:都下去吧,一地的大夫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唐玉书的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额前的碎发微微被冷汗打湿,捂着小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霍光叹了口气,把衣服为他细致的穿好,搁着夹衣将粗糙的大手放在他小腹上,缓缓的问:还疼吗?

唐玉书却并不领情,避过眼神:大将军忘了我的身体被多少人摸过吗?不是嫌脏吗?
霍光听了这话,表情扭曲了起来,眉间一丝暴戾,将双手拿开:不用说我也知道!
唐玉书看见他的表情,像是很开心触到了霍光的底线,嘴角又浮上一丝冷笑:喜欢我?所以喜欢虐待我?所以将我送给别人再抢回来?

这一番话像是点燃了蛇信,霍光腾的站起身来,看着他的一双眼像要喷火,咬牙切齿的说:我霍光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卑贱的男人!别以为我对你好几天就可以肆无忌惮了,以前受的苦难道忘了吗,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吗!

“哦哦哦,我忘记了大将军尊贵的身份,上溯三代,您应该更尊贵的,丢了卫姓,真是可惜啊……啧啧”唐玉书不顾他的恼怒,兀自说这话。
霍光看着他犹自紧紧按着小腹的手,突然平静下来:你想激怒我,让我放你走吗……哈哈,想救刘虞,门都没有!

窗外的霍成君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满脑子都是唐玉书病弱的样子,看着爹爹摔门而去,心中痒的难耐,直接从窗户跳了进去。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9-13 11:40:00 +0800 CST  

玉玦这半个月来略显丰腴了些,此时正拨弄着半屋子新添的花花草草,她本来不甚美,却有一番卓然的气质,一举一动充满了大家闺秀的温润,眼角眉梢有股凄美,久久凝视心头戚戚。

刘弗陵就是这样凝望着她,这半个月,玉玦衣不解带的照顾他,身体状况有了一些的改善,仍旧瘦削的脸颊有了些许血色。朝堂上也顺遂了许多,办了景王的威势仍在,一时间人人自危,霍光仿佛满腹心事,朝堂上也不再与他针锋相对,这样顺畅他本该更开怀的,刘弗陵却仍旧眉头紧锁,近几天经常不知研究什么到深夜,也不许玉玦陪伴,清晨就早早的准备早朝。

他看不懂玉玦,玉玦亦看不懂他……外人看到的是君王专宠,实际上他连话都很少跟玉玦说,大多时候只是静静的凝望或是揽在怀里。

“皇上,臣妾想出宫……”玉玦突兀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缓步移到榻前,才继续说道:臣妾自小与小碗交好,她还差点成了我们唐家的媳妇,现在身处牢狱,皇上虽然还未曾处置,臣妾也知道日后相见已然无望,所以恳求皇上准许探望。

刘弗陵本来满脸怜爱,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失神,唇色也浅了几分,许久才回到:让张骁保护你,早去早回……
玉玦垂着头称了一声诺,坐在旁边不再言语。
刘弗陵的脸色不知不觉变的很苍白,轻轻的执起玉玦的手,自言自语道:终是忍不住了吗?
声音如蚊蚋,玉玦一时没有听清,反问道:“皇上说什么?”
刘弗陵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没什么

不多久有太监禀告,说霍将军求见,刘弗陵屏退了众多宫女太监,只留一个近身的老太监,独自在宫内等他,霍光态度甚好,只是要求亲自审问景王一案,谋逆之罪不可恕,这样拖延下去对朝纲不利,刘弗陵静静的听他说完,才说:将军思虑的是,朕也正有此意,说着眼角一挑,淡淡的说:这个天下,朕能相信的也只有大司马了。

霍光细细看着他的表情,不解他的用意,只能回到:臣自当为朝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个死而后已!”刘弗陵亲自起身,满脸笑容:景王一案尚有余党,朕全权交由大司马处理。
霍光疑惑的领了旨,却看不懂这个小皇帝笑容,只能兀自退下。


刘弗陵看了远方许久,才退到几案前,拿出纸笔,细细的写了起来,旁边已有写好的厚厚的一打,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蜡烛已经烧了大半,窗外一片漆黑,他才慢慢抬起头,眼睛已经酸胀,手腕也有些麻木,贴身的太监已经催过几次就寝,都被他遣了出去。

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左手伸进衣袍,许久都不见消停的腹痛,此时更加叫嚣起来,他的身体本就差,这样熬夜劳累,每晚都会腹痛不止,今夜却尤其严重,刘弗陵不漏声色的硬挨了一会,肚子里却更加剧烈的翻搅,他紧紧抓住腹间的衣襟,额头上满是冷汗,研磨的宫女看着皇上气色越来越差,整个身体伏在几案之上颤抖,虽说每天都看见皇上不舒服,但是像今夜这样严重还是少见,顿时有些慌了,在旁边不住的发问:皇上要传太医吗?

刘弗陵咬了咬牙,坐直了身体,摆手让她退下,双手按在腹上,冷汗涔涔而下,喉头不住的吞咽,腹中突然一阵剧痛,刘弗陵再也忍不住,将晚饭全部吐了出来,腹痛却有增无减,满腹的肠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齐拧着弯的翻搅,他痛的已有些神智不清,却死咬着唇,双拳顶着小腹,越来越恶心,吐一口就更痛一分,到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直痛的不住的抽搐。

玉玦在小宫女通报之后,急忙赶到了建章宫,未等通传,就闯了进去,正看见刘弗陵死死抱着肚子痛苦的抽搐,心里像被割裂了一样,赶忙化开了止痛的丸药,一边给他喂进去,一边将他瘦弱的身体揽在怀里,紧紧的抱住:还痛的厉害吗?

刘弗陵痛的恶心,一被移动,又干呕了几次,却是吐不出来了,闭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玉玦看见他睫毛上有晶亮的水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一时间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连声斥责身旁的宫女太监:你们都是死的吗!皇上疼成这样不知道传太医吗!
这些宫女太监赶忙扑通跪下:是皇上不让我们进来伺候,也不许传太医的。
玉玦很少发火,今天也是心疼糊涂了,喊了两句也渐渐消了气,摆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两个贴身的老太监,慢慢的把皇上移到榻上。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9-13 17:10:00 +0800 CST  

待所有人退出去,只剩下玉玦之时,刘弗陵缓缓的把头移到她怀里,用力抱住了她的腰。玉玦看着他的后背不住起伏,以为他又痛的厉害,忙把他的身子抱起,却见刘弗陵苍白的脸上,满满的泪水……


第二日清晨,玉玦领了旨去了官狱,霍光意外的称病没有上朝,唐玉书望着望着窗外一片郁郁葱葱,很平静的等待着霍成君回来。

昨日,霍成君闯进他的屋子之时,只见到一味淡然的笑容:小姐,你终于不愿意坐在院墙上了吗?
唐玉书带着笑容促狭的看着霍成君顿时变红的脸颊,拿出一封信,缓缓的道:帮我一个忙吧,将这封信交到西郊一个叫刘病已的人手里。
“刘…病已?我们要怎么找到他呢?”霍成君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获得这样的信任,手里拿着信犹疑不定。

呵呵,唐玉书笑了两声,最无赖那个肯定就是,去赌庄喊一声,他就出来了。

果然,露水刚刚退下,朝阳升起之时,霍成君从后窗爬了进来,满脸的疲惫,进屋就抱怨:我等到他半夜,还帮他还了赌钱,不然他死活不肯接信,说不还了帐,看什么都是白费。
唐玉书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才说:人总是习惯用一种形式来伪装自己的野心,你莫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霍成君一脸愤怒:你好奇怪啊,让我送什么莫名其妙的信,见莫名其妙的人,他能有什么野心,你知不知道,他看见我就一直盯着我看,色鬼,气死我了!

唐玉书听她说着,看着她可爱的表情,脸上也带了笑:或许还真是好姻缘呢。

玉玦听着脚下咯吱咯吱的稻草声,望着周围森森的牢房,心里有一丝恐慌,说是要见董晓碗,却径直走向刘虞所在的牢房,屏退左右之后,看着面前这个才半个多月就瘦的脱了型的小王爷,半晌才说:我哥哥叫我带一封信给你。

刘虞面容不见变换,默默接过信,待玉玦走了许久,才缓缓展开,上面只有一首小诗:宫花擎枝头,变幻美无休,将其寄君处,至死方可休,自求多福禄,珍重再从头。刘虞默默红了眼眶,他告诉自己,宫变将至,自珍重。他心里还有自己,一时间不禁感慨万千,刚想细致的收好信,忽见信的颜色有所不同,脑中转了千转,没错,他说,至死方可休,那么是要自己毁掉这封信?怎么毁掉呢,忽见桌上的蜡烛,刘虞心里提了一口气,将信点燃。

顿时空气中飘散出一股淡淡的烟雾,;刘虞提着心喊了一句,这里有人快死了,快来人,顿时有兵士不耐烦的走过来:乱喊什么!谁要死了!

刚走近牢房,这个兵士的神情骤然变了,两眼发直,只剩下眼白,人也傻愣在原处。刘虞试探性的吩咐:把牢门打开,这个兵士像被施了咒,自顾自的打开了牢房,然后退到一边。

深夜,玉倾偷偷的来到甘泉宫,拿了一包药给玉玦,玉玦正端坐着,心里乱成一锅粥,今日去牢房,将无色散掺在赏给兵士的酒里,这种药无色无味也无毒,但是遇到藤黄烟即可迷人心智,刘虞会知道将信烧掉吗,心里正惴惴,骤然听见太监禀报玉倾来了,整个人顿时呆住了,哥哥已经等不及了,终是走到了今日……


此时霍光再府中却没有病着,跪在下面的人正在密报:昨日小姐去见了刘病已,小皇上没有动静,唐玉书已经拿到将军的兵符,玉美人今日还去了官狱见了刘虞。

霍光本来正在静静的听,听到刘虞两个字,眉头一皱,冷笑一声:人心真是难以满足,我助他做成这么大的事,还想再救刘虞,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保他周全!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9-14 11:58:00 +0800 CST  

今夜,格外的漆黑,新月如钩渐渐隐没在夜空中,偌大的皇宫一片死寂,连人声都不闻,玉玦遣人从窗下挖出百花酿—这坛酒是得美人封号的时候皇上赏的,允诺得大汗子嗣之时挖出夫妻共饮,却在今夜被起了出来。在玉倾的注视下,玉玦含泪将那一包药倒入酒壶,玉倾见她做完这一切,看着窗外的夜色面容凝重,双目含着泪:爹、娘,今夜终于可以为您二老报仇雪恨了。说着转过头盯着玉玦:望长姐莫要心软,忘记我们唐家十一口人的性命!



建章宫
刘弗陵将厚厚的一打纸整理归位,看了看窗外,不由自言自语:再过两日,该下雪了……旁边的贴身太监提醒道:皇上,该就寝了。
刘弗陵苦笑了一声:不错,是该就寝了,也累了太多日了
话音未落,玉玦端着酒壶款款步入寝宫,今夜她穿了一件水帘袖的宫袍,淡青色的衣襟上秀了一朵荷花,美人髻上别了精致的玉莲簪子,脸颊如玉,唇红齿白,显得清丽脱俗,美得不可方物,刘弗陵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笑着说:美人今夜好兴致,要陪朕喝酒吗?

玉玦满面带笑,却稍嫌凄楚,将酒倒在玉杯之中,唇齿轻启:皇上,陪臣妾喝一杯吧。
刘弗陵看着面前的酒杯,轻轻推开,将她压在身下:不忙喝,先陪朕说说话吧。
玉玦一怔,随即笑道:皇上要说什么呢?
刘弗陵扶着她坐好,边用笔敲着桌面边说道:先说说你入宫前的事吧,你自小爱好行医,与顾府长子长天交好,自幼情定终生,本是可以举案齐眉,没想到巫蛊之案后,唐家遭逢巨变,你父母双亡,被贬做浣衣宫女,两年后才调到朕身边来做奉茶宫女,朕说的对吗?

玉玦被按在原地,满脸惊疑,刚想回话,刘弗陵用一根手指轻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听朕说完…你哥哥唐玉书被大将军所欣赏,做了将军府的谋士,与景王的儿子刘虞交往甚密,他手里既有霍光的兵权,又有景王的势利,实在是了不起。朕从几年前开始身体不适,前日我终于查出我的饮食里被下了一种毒,没人知道是什么毒,可是除了唐家的人,朕实在想不出谁能做的出。

玉玦已经惊诧,坐在原地微微发抖,刘弗陵没有看她,自顾自的说下去:你被封美人之后,先后给我下了几次毒,却总是在最后关头又救了我,你哥哥不满,你妹妹也不满,不过他们都没有逼你,因为只要今夜成功,之前的一切就都有意义,朕说的对吗!

小皇帝情绪不由的激动起来,话音变的凄楚:朕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等了很久……说着眼角竟滴下泪来:你如果问我为什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朕可以告诉你,五年前,你随着父亲第一次进宫为皇子诊病,那个在半路上与你偶遇的人就是我,你当时的笑容朕至今留在心里,因为在宫中那么久,第一次见到如此清澈的笑……

“别说了,皇上别说了”,玉玦已经泣不成声
“玉玦负了你,也负了长天……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我自进宫,就想到会有今日,既已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刘弗陵同样满目含泪,一只手颤抖的捂住小腹,双唇不住的颤抖,半晌才问出一句:你在朕身边,真的从未有过真心吗?

玉玦回避了他的目光,含着泪道:没有,半点也没有,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杀父仇人!

话音未落,屋外喊杀声响起,不久,霍光的禁卫队拥着一个男子冲进建章宫,一时间大殿内灯火通明,有兵士高喊:汉昭帝无能,我等愿拥立新君,重振大汗天下!

走在当中男子正是刘病已,他身着紫袍,头戴金冠,确实称得上玉树临风,被众人拥着,一股王者之风油然而生。

刘弗陵咬了咬牙,站起了身:哦?你们要逼宫吗,你们逼得起吗!朕三万骁骑军已将这里重重包围,想造反吗!

这一众人登时大惊,唐玉书调了霍光的军队不假,但是他们算准了刘弗陵毫无准备,也信了玉倾所言,以为玉玦定能毒死小皇帝,所以全驻军在了城门,如今如果被小皇帝抓住,必死无疑,有人试探着喊道:我们今日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刘病已丝毫不慌乱,缓缓的说:不成功,便成仁!

好!说的好!刘弗陵拍着手,宫外立即冲进大批士兵,将这一群团团围住,玉玦伏在桌旁,只觉大势已去,将酒杯紧紧捏在手里,泪水不住的流。

刘弗陵看着场面已受到控制,盘腿坐在玉玦面前,苦笑了一声,我在位这几年,已是尽力了,你们都有恨,都有怨,我何尝没有,说着用手指着刘病已:他何尝没有!他说道激动之处,脸颊染上不正常的红晕,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却兀自说下去。

“我虽生在皇家,却也是大汗子民,我爱天下,也爱百姓,你们何必这么急,我本就活不过今年,这个天下朕本来就要交到你手中!说着朝着宫外大喊:召上官皇后!

上官如意已来到宫外,入宫行跪拜大礼,刘弗陵清晰的说道:封刘病已为阳武侯,上官如意为皇太后,辅佐新君!

这一段话字字如基石砸在玉玦心上,她没有听清其他,只听到那句活不过今年……

刘弗陵说完,不顾一众人大惊失色,自己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面朝天大喊了一句:愿我大汗国运昌隆!仰脖将酒全部喝下。

玉玦捏着酒杯眼睁睁看着他喝下酒,疯狂的上前来抢酒杯,两个兵士以为她要对皇上不利,死死的托住,玉玦喊的声嘶力竭:不要喝!不要喝!求求你不要喝……

刘弗陵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泪,目中有情:你终是报了仇了……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9-14 15:45:00 +0800 CST  

唐玉书带着人静静的伏在官狱四周,此时天已经黑了,里面仍然没有动静,一个近身侍卫打扮的人在唐玉书耳边耳语了几句,唐玉书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枚兵符,思索了片刻才说:你把军队调走,只留二百人在这。
这人立刻抬起头急说:明明是霍光交给你的兵符,现在起义失败,闯进皇宫的人除了刘病已,都被抓了起来,他是要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你现在把兵权交给我,就是死路一条。

唐玉书想了片刻,问道:宫中现在什么情况?
这人道“听密保,刘弗陵封了刘病已为阳武侯,大权实在上官皇后手中,想是不出几日,就会将皇位交给刘病已,来平民意。”
“刘弗陵呢?”
这人摇了摇头:对外说是暴毙,到底是生是死也没人知道,玉美人被软禁了起来,现在还无姓命之忧。

唐玉书不再说话,丢下兵符。
那人再也忍不住:公子,现在走还来得及,如果知道你要救刘虞,霍光不会饶了你的!

唐玉书回瞥了他一眼,眼角又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欠他的,还是要还……

入夜,官狱灯火大作,唐玉书一干人冲进去才发现,景王一家老小全被转移,只剩下刘虞一人被吊在半空,不知生死。

霍光的脸映在火把下,带着股萧杀之气。
唐玉书看见这种情况,突然笑了,一松手,武器掉在地上,他身后的兵士本就是霍光的人,一见如此,全都跪了下去。

霍光看着他哈哈大笑,慢慢的走上前,捏住他的下巴:你果真没有去皇宫,你果真来了!说着扬起手抽了他一个巴掌。

唐玉书被打的侧过脸去,头发盖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霍光见他又是如此,也止住了怒意,慢慢做回座位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你筹划了这么多年,今晚本可以实现的,你却为了一个人放弃了整盘局,亏不亏呢,你说他要是知道就是你把他一家老小全送进监狱,会怎么想呢?霍光说着将脸凑近唐玉书:你将景王谋反的证据交到皇上手上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

唐玉书没有说话,身体却微微抖了一下。被吊在半空的刘虞,也突然发出微弱的动静。
霍光见说的话有效,心情大好,接着往下说:你唐家本该灭门的,别忘了是你出卖自己给我,才保了你几个弟弟妹妹的周全,你当初爬上我的床,自己脱光了衣服,还记得不记得啊!

他当着一众兵士的面说的如此露骨,毫不回避,人群里不禁发出了唏嘘声。
唐玉书默默咬了咬下唇,扬起脸,冷冷了说:你说的是,我应你的命我应你的命除掉了朝中任何敢违反你的人,应你的命给皇帝下毒,算准了他活不过今年……我当初跟随你的时候,就已经把灵魂卖了,因为你就是恶魔……他脸上带着阴冷的笑,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恐惧。

霍光听完,脸上的青筋绷起,他忍住怒意,让所有兵士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个近身的,回转身冲着唐玉书腰腹之间就是一脚:**,骨子里透着都是脏的!

唐玉书被踹的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脸上却不见痛苦之色,嘴里接着说:你抓了刘虞,是因为我想救他,我想救的人你都恨,你如此在意我不是吗?

霍光听了这话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刘虞,气的走过去冲着他的肚子狠狠踹了几脚。唐玉书被踢的吐了几口血,却囫囵的说着:如果你想…证明自己…不在意…我,就放了他…

刘虞被吊在半空,本是闭着眼睛的,此时却痛苦的睁开,看着唐玉书被打的大口吐血,嘴唇颤抖了半天:别打了,杀了我吧!

霍光听后突然笑的阴侧,对着唐玉书狠狠的说:你说的都没错,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绝不会放过他!
说着用内力吸起一把长刀,一下贯穿刘御的前胸!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9-15 15:47:00 +0800 CST  

一时间,万物似乎静止了,唐玉书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刘虞胸前的刀,像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夜空中响起轻轻的鸟鸣声,唐玉书所在的地方忽然浓烟四起,霍光急忙退后半步,再上前,唐玉书已经不见了。

楼主 指尖的菊花蕊  发布于 2012-09-15 16:38:00 +0800 CST  

楼主:指尖的菊花蕊

字数:61885

发表时间:2012-04-07 17: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28 03:47:2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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