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鬼冢迷尸》By躺下_爷压(原著风\/瓶邪黑花)

一楼度受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47:00 +0800 CST  
授权书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48: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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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番外不定期更新中。

再次感谢躺爷!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1:00 +0800 CST  
第一章    夹喇叭

这天正在铺子里闲得打瞌睡,王盟突然叫我去接电话,拿过听筒一听,竟然是潘子。
我以为是三叔在长沙的铺子又出了什么事,潘子苦笑道:“能出什么事,还不是那样,能守住三爷的祖产就不错了。”
我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连忙岔开话题,问他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有人找到我说甘肃有笔生意,要夹喇叭。”
我一听就下意识地拒绝道:“夹喇叭你来找我?潘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没把命赔进去就不错了,还巴望做什么生意!”
潘子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小三爷,人家指名要你。”
“指名要我?!”我一听脑子就炸了,怎么要我呢?还指名!我干笑几声,道:“难不成下了几次地,我吴邪的名号这么容易就响亮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对方来头很大,知道你也不奇怪。小三爷,我看……你别去了,一定没什么好事。
我道:“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躲不过的,去就去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非我不可!”
潘子也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又道:“那我也一起去!小三爷你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没办法跟三爷交代。”
听他提到自家三叔,我也心里一酸,想起上次见到潘子满头的白发,实在不忍,劝他道:“你就别去了,三叔的生意还要你帮忙打点。再说,人家指名要我,又没说要你,恐怕你想加入还不让呢。”
潘子还是不放心,我又劝了几句,他才打消了这念头。
和他商量了一下,对方给了我三天准备时间,潘子帮我打点行李,让我先去一趟长沙,然后直接飞兰州。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着潘子的电话,一闲下来,好好琢磨这件事才感觉有点忐忑,之前决定去的时候挺爽快,仔细一想,我连将要一起出生入死的是些什么人都不知道,还是太轻率了,不过既然答应了,也不好反悔,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就溜吧。
潘子办事效率很高,才用了一天就通知我可以过去了,我很快赶到长沙,陪了潘子两天。他这几年操了太多心,能和我一起喝酒乱侃显得很高兴。
第四天下午我坐上了去兰州的飞机,据说那边的人会到机场来接。我走出机场,一眼就看见写着我名字的牌子,拿牌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我一口一个“小三爷”地叫,现在除了潘子基本上没人这么叫我了,一瞬间有种三叔还在的错觉。
那人带我上车,开了很长时间才到,我下车一看,竟然是个旅馆。他熟门熟路地把我领上楼,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最后停在二楼最里间的房门前,他伸手敲了敲门,恭敬地道:“人带来了。”
我突然有股不祥的预感,心说他们不会是想把我带进房间以后麻袋一套拖去哪卖了吧?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其他房间里有没有人,我呼救的话能不能被听到。
还没等我胡思乱想完,有人来开门了,我瞪着门里站的那个人,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说话,只是带着笑意看着我。大眼瞪小眼半天,我才从喉咙里憋出一句话:“怎么回事?”
对面的小花眨眨眼,笑了一下,他那件粉红衬衫在我看来格外扎眼。
我急了,“你怎么在这里?!”
小花一派轻松地反问道:“这是我夹的喇嘛,怎么不可以在这?”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痴呆,愣愣道:“是你夹喇叭?是你点名要我?”
“当然是我。”小花勾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屋里带,边走边道:“哥哥对你好吧?有好处也不忘分给你。”
我啐道:“呸!你怎么不说是连累我……”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沙发上大喇喇坐着一个胖子,穿了条大裤衩,手里捏着一把牌皱着眉研究。
听到我的声音,他抬头一看,立马开始喧哗:“小天真!你总算来了!这牌胖爷我玩了整整一天,一次也没赢过,憋得慌!你看我们几个转了一圈又聚一块儿了!缘分呐!”
我懒得陪他扯皮,心想既然他也来了,那……
眼睛在屋里溜了一圈,不出所料看见闷油瓶坐在另一张沙发上,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2:00 +0800 CST  
第二天我们趁着天色还早,重新打点好装备,把不用的东西都留下,司机老刘也留下来顾车,小花告诉他,三天以后如果我们还没出来就去城里找人帮忙。
之后我们告诉满发要去附近山上野营,他还特意提醒不要去鬼哭山附近转悠。
告别了满发,我们踏着清晨的薄雾开始爬山,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注意,采取了迂回路线,先从旁边的山坡上山,然后再绕过去。
这一爬就是半天,差不多到了中午才上到山头,终于看到了对面的山,确实像满发说的,是个小山包,比起旁边那些耸立的山岭大川,仔细看来就显得不太自然。我们在山岭上又横着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才绕到了鬼哭山的正面,还找到一座挂在两山中间的绳桥,不过看样子已经荒废了。
我提议先休息一下再想办法过去,大伙儿的肚子也都饿了。
于是我们停下来吃午饭,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小花倒还好,只是饿了,闷油瓶坐在我旁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有胖子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精力好得跟粽子似的。
没人想去捡干柴,火也不点了,我们翻出包里的罐头胡乱对付一顿,那罐头我没嚼出什么味,吃得很无趣,丢了空盒子就盯着对面的山包看,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早不知道想哪去了。
好不容易才有段安稳日子过,又莫名其妙被小花勾来这里,奇怪的是,明明知道前路艰险,但是和这些人在一起就觉得特别安心。看来小市民安分守己的人生目标真是离我越来越远了。
胖子坐不住,要去查探地形,小花也说要到处转转,闷油瓶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一动不动。
我偏头瞅一眼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仔细一想,是乌金古刀!那刀在蛇沼就遗落了,后来霍仙姑给了一把临时的也没撑几天,现在看他两手空空,实在有点不习惯。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偏过头道:“怎么了?”
“你带武器了吗?”
他点头,从后腰抽出一把匕囗首,我一看这也忒小了,说不定拿去戳粽子还拔不出来呢,又问:“这能用吗?”
他“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太称手。”
我犹豫了一下,咬牙从背包里翻出一把短刀,拔下刀鞘转了转刀身,刀锋上寒光一闪,冷冽逼人。这刀分量十足,刀锋很宽,前几年偶然收进店里,因为不是什么特别的古董,一直没找到买主,这次夹喇嘛本以为都是不认识的人,出于自保考虑才带上的,一路上重得不行。
这刀在我手上是个累赘,在闷油瓶手里那就不同了,把他装备好了,遇上什么僵尸粽子的,我们才好把小命保住。
我把刀递给闷油瓶,他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伸手接过掂了几下,我感觉他挺喜欢。
“拿着吧,总比匕囗首好。”
他“嗯”一声把刀插进后腰的刀夹里,又把原来那把匕囗首塞给我,我一想总不能没有武器,也接过来带在身上。
过了一会儿,胖子和小花陆续回来了,胖子把我拉到山涧边指着对面山脚给我看,问我有没有看见太极晕。
我眼神不太好,瞪着眼睛好像是看见了,一眨眼又没了,胖子又让我看鬼哭山脚下的小河。
“怎么样天真,看出点什么来?”
“有条河?”我试探着回答。
“对,然后呢?”
“然后…”我仔细看了看那河,河道弯弯曲曲,水流很急,“难道那河里有鱼?你就别打主意了,昨天不是听满发说了,这河里死过人,说不定河里的鱼都是吃人肉长大的,你那身膘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胖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头道:“天真小同志,你的脑袋里怎么净是些吃吃喝喝的东西,思想境界太低下了。告诉你,河道蜿蜒绕穴而过,这叫金鱼水,有金鱼水的穴才是生穴。你们这些土夫子,业务水平也太不熟练了!看见没,这小山包前后左右都有山围着,我们脚下这是朱雀,后靠玄武,左右两边分别是青龙白虎,山前面有金鱼水的这块地就是明堂,咱们要倒的斗铁定在那什么鬼哭山里边儿埋着。”
我咂嘴道:“你可别拿摸金校尉那套来压我,谁家的明堂窄成这样,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说着指指两山中间那条狭窄的山涧。
胖子反驳道:“亏你还是学建筑的,地质运动没听说过呀?要搁那年代,这里肯定是块大明堂。”
不等我再说,就听身后的小花招呼我们道:“你们过来看。”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3:00 +0800 CST  
第三章     裂缝

我和胖子转身,小花坐在背包旁边,正低头研究什么。闷油瓶已经过去了,我们俩也挤过去,小花把一张图纸铺在地上给我们看。
我才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一张平面图,只不过画的比较潦草,应该是个示意图。
“这是从其他墓里带出来的古籍上找到的图,画的就是这里的墓,但是记载有残缺,这图也不精确,只有大致的构造。如果刚才胖子说的没错,那墓口就在靠河道这边。”小花说着指向图上画的墓口位置。
我看清楚了示意图的结构,分为前室、中室和后室,两边各有一个长条形的耳室,我道:“这个制式,八成是个汉墓。”
胖子坐不住了,一拍大腿道:“汉墓好啊!汉代流行厚葬,穷苦人家宁愿吃不起饭也要把祖先供得好好的。这个古墓一定是个肥斗!”
小花道:“不过对墓里面的情况文字描述不多,说到墓口只有八个字‘石门封道,灌以生漆’,我们要从墓口进去的话,就得用炸药。”
我皱眉道:“在这里用炸药很容易惊扰到村民,被发现就不妙了。”
小花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们过去以后,直接从山头下斗。这墓是掏山建的,结构很标准,运气好的话,一下去就可以摸到明器。”
胖子蹭地站起来道:“那还等什么?行动啊各位!”
我们七手八脚收拾好东西,聚在绳桥头,胖子想也不想就要过去,被我拉住了,闷油瓶伸出两指捏捏绳索,然后道:“不能用。”
我松了一口气,这桥就算是他说能用我也不敢过,绳索上的木板已经不剩下几块,幸存的大多都腐烂了,四条承重绳索就断了一条,其他三条风吹日晒那么久,绝对负荷不住我们的重量。
胖子急了,问闷油瓶道:“那现在怎么办?”
闷油瓶还没说话,就听小花道:“我来。”
我们之中就属小花体重最轻,身手又好,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看看这些糟烂的绳子,我还是为他捏了一把汗。
小花看上去并不紧张,他先在这边固定好钢索的一头,剩下的都缠在腰上,然后扶着绳索踩上一只脚。
他的体重一加上去,绳子和木板马上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嘎吱”声,他停住稳了一会儿,把另一只脚也放上去,晃了几下,小花回头道:“能过。”
我担心道:“小心点!”
小花没有回答我,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三根绳索上,一点点向对面挪。
爬到一半的时候,他明显加快了速度,绳子绷紧的声音一下子放大了,我吊着一颗心,盯着他在半空中手脚并用的动作。
小花每晃一下,我们就跟着抖一下,这也太刺激了,还不如一刀捅死人来得痛快。
等他终于爬到对面,我放下心来的同时也听见胖子呼出一口气,小花很快在崖边找了一棵小树固定好钢索的另一头,然后向我们挥挥手。
胖子早就按捺不住,把腰上连着的滑轮钩子往钢索上一扣,当先滑了过去,对面那棵树被拽得弯下腰,几根细枝条抖得人发慌,我在心里暗骂,他娘的死胖子,可别把绳子搞断了,小爷要是摔下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人倒霉都是一串一串来的,只见胖子刚到对面,小花突然跑到固定钢索的树干旁边检查了一下,朝我这边大喊:“快点——树要断了——”
我心里一凉,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让你开他娘的乌鸦嘴!
正犹豫要不要过去,闷油瓶走过来拉开我的背包,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问他又不回答。傻乎乎等了一会儿,只觉得肩上的压力越来越轻,转过身看,他正弯腰拉起自己背包的拉链。看来他是把我包里的重物转移到自己的包里去了。
“你怎么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虽然我绝对不怀疑闷油瓶的本事,但是那树的承重就这么点,他再厉害总不能飞过去吧?
他没答话,我又道:“要不…先把包滑过去?”
闷油瓶摇头道:“两边没有高差,只能滑到中间。”
我为难了,却看他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料想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
他见我还不走,伸手推了我一下,我只好走到桥头扣上滑轮,一路担惊受怕地滑过去,脚一落到实地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那棵树。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4:00 +0800 CST  
树干的确很细,钢索在上面勒出一圈明显的凹痕,不过我没看到要断的迹象。回头去看小花,想让他指出来,那家伙却一脸无辜的表情,眨眨眼睛道:“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气结,想起在四川他骗我说挑断了血管的行径,知道他那破性格,又没办法发火,一时间维持着张嘴的姿势没有动。
胖子跳出来道:“别发呆了天真,快叫那小哥过来。”说着向对面挥挥手。
我还不放心,又对闷油瓶喊了一声:“没事——”
他动作很快,滑过来以后,为了精简装备,我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滑轮藏好才离开。
又费了点时间爬上这边的山头,期间我本来试图把闷油瓶包里的东西重新背回来,但是他根本不理我,我不好说什么,只能尽量压下心里那点愧疚感。
我们找了块稍平一些的地方,小花又把图拿出来,研究该往哪儿下铲。我说就在这附近吧,反正墓那么大,在哪都差不多。
小花又问闷油瓶,他随便看了一眼,也点点头。
小花说那就在这了,放下包要拿洛阳铲,找了半天却只找到个铲头。
“铲节呢?”
我道:“都让胖子背着,那堆钢管那么重,只有他背才比较轻松……”说到一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胖子呢?立即向四周看了一圈,没找着胖子的身影,难怪从刚才开始就这么安静。
小花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嘀咕道:“不见了?”
我马上就想到满发说的那个小孩,头皮一阵发麻,难道…真有山鬼?
闷油瓶伸手按住我的肩头,道:“我们分开一点找,保持在能够互相看见的范围内。”
从肩上传来的压力和温度让我镇定了很多,就按照闷油瓶说的拉开各自的距离开始找,我怕眼睛看落了,一边找还一边喊胖子的名字。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在不远处炸起来:“操囗你大爷的!敢摔你胖爷爷!”
我心里一喜,撒腿就往发声处跑,边跑边招呼另外两个人也过去。
跑了十五米左右,眼前突然出现一条黑乎乎的裂缝,我连忙刹住脚步,差点就栽下去了。
探身一看,这缝很深,纵深大概有三米,胖子坐在缝底揉着屁股,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这时候小花和闷油瓶也赶到了,我一一提醒他们注意脚下。
小花奇怪道:“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大一条缝?”
我仔细看了裂缝的边缘,然后道:“应该是地裂形成的,满发说他们这里曾经有过一次小型地震,估计就是那时候震出来的。”
小花咂舌道:“不会吧?这可是座山,连山都能震裂了?”
我道:“一般不会,但是遇到一些比较特殊的情况就会了。比如…”说到这,我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小花问我怎么了,我蹲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裂缝中的土层结构,然后道:“比如这山里面是空的。”
小花听懂了我的意思,也有点兴奋起来。
这时下面传来胖子的声音:“喂——你们几个,别光顾着高兴,好歹把胖爷拉上去啊!”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们才反应过来他还在下面呢,连忙放了绳子将他拖上来。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4:00 +0800 CST  
第四章     尸骸
胖子一上来就骂个没完,原来这缝也震出好几年了,上面铺着些野草落叶什么的,他一时不注意就给跌了进去。
我道:“这样的裂缝肯定不只一处,满发说的那个失踪的小孩恐怕就是掉进其中一个,至于是摔死还是别的什么死法,我就不知道了。”
胖子这才后怕地拍拍肚子,直呼自己命大。
闷油瓶突然让胖子坐下,从他鞋底上取了一小块泥,用手指搓开看了看,对我道:“是白膏泥。”
胖子也低头看看自己鞋底,嘀咕道:“这是刚才在下面粘的。”
小花喜道:“看来不用费事了,既然这里有用来围墓密封的白膏泥,直接从这打盗洞,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胖子二话不说,翻出洛阳铲就开始一节一节上钢管,小花也埋头干,等他们俩举着铲子准备动手时,才发现我和闷油瓶没事人似的站在一边。
小花挑眉道:“怎么?小三爷不习惯亲自动手?”
我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前几次下地,我还真没挖过一次盗洞,我这技术去挖恐怕咱们都得埋在这儿,这次就全靠你了,小九爷。”
胖子在旁边道:“先不说小哥,就天真同志那两条小细胳膊,你还是别指望了!”说完就抓着绳子跳进缝里。
小花只好耸肩道:“要是让那些女孩子知道我也有伺候人这天,她们会伤心的。”
我连忙进行深刻的自我批评,赔着笑脸,总算把他送下去了,一时又变得没什么事可做。
回头想想之前下斗都是三叔、潘子、胖子和闷油瓶他们照顾着我,跟小花一起那次就受了重伤,即使是这样,小花的身手也占了很大的比重,如果没有他们,我恐怕连斗都下不去,别说要倒明器了。
挖了一个多小时,小花爬上来坐在我旁边休息,我问他胖子呢,小花道:“挖到木炭层了,他在下面清理。”
我本想问那你怎么没一起干,但是想象一下小花满手黑炭,灰头土脸的样子,就把话给咽下去了。
闲来无事,我和小花有一句没有一句地瞎吹。
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夹喇嘛,明知道我身手不行。
小花瞟一眼坐在我身后不远的闷油瓶,手一摊道:“你以为我想啊,我想请的是那个黑面煞神,不过听说他不怎么给人面子,我怕请不动他,只好把你也叫来了,事实证明我的决定很正确。”
我随手给他一下,骂道:“搞了半天,你根本就看不上小爷是吧?”
小花笑道:“说着玩呢,小三爷,这就当真了?我请你是因为你脑子好,转得快,有什么事也好商量。”
我道:“能有什么事啊!只是个普通的墓嘛,你一个解家掌门人还搞不定?”
小花苦笑一下,眼神有点无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想弄清楚这墓里的事。”
我刚想问是什么事,就听胖子在下面哇哇大叫起来。
我们三个忙起身探头去看,只见胖子站在盗洞旁边朝我们挥手,大声叫道:“通了!通了!”
小花在我旁边问道:“这么快?”
胖子道:“我们下铲这地方真神了,挖到一半挖通了另外一个盗洞,我看那铲印,水平还挺高,就是有点儿年头了。”
小花脸色变了变,又问:“还能用吗?”
胖子肯定地道:“能!里面很坚固,就是洞口被震塌了,接上咱们挖的这个就行。”
小花一听,决定立刻就下斗,胖子早就等不及了,嚷嚷着让我把包给他扔下去,他要赶紧去看看斗里还有没有什么油水剩下。
他们两个当先下去,闷油瓶在我前面,我是最后一个。还好这是在裂缝里,挖出来的土也不用专门洒在别处,下洞之前我又回头看看,确定没什么不妥了,才猫着腰钻进去。
白膏泥层一般不会太厚,估计胖子和小花图快,打洞也没费劲搞什么花样,几乎就是垂直的角度。爬了一段以后,盗洞开始变成四十五度的倾角,洞壁也有了明显变化,新旧土层有很大区别,看来这就是胖子说的那个盗洞。
这个洞角度切得很稳,洞壁也结实,应该是个经验很丰富的人挖出来的。我一边观察一边爬,慢慢开始觉得腰有点疼了,琢磨着是不是停下来休息会儿。另外几个家伙动作都比我快,走了这么久也没看见半个人影。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5:00 +0800 CST  
又爬了一段,斜下方开始有陈腐的空气透上来,我扯出防毒面具戴上,加快了速度,不料到洞口时一脚踏空,身子直往下坠,四肢没了着力点,慌乱之中我想抓点东西稳住,手臂乱挥一气什么也没碰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屁股一痛,就结结实实摔地上了。
这一摔可把我摔懵了,坐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直到有人伸手拉我,我刚想问是谁,对方打起火折子,我透过闪烁的火光对上一双沉静漆黑的眼眸。
看到是闷油瓶,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刚才被胖子催得急,竟然把手电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看见闷油瓶的火折子,我才想起腰带上挂着手电,拿起来把它打开了。
手电光一照,我才看清楚、这里是个比较大的四方形墓室,刚才我掉下来的盗洞就开在靠墓墙的顶上,正对着盗洞的地面散落着几块古旧的残砖,看来这个墓是石砖结构。
我问闷油瓶小花和胖子到哪儿去了,他把我手里的手电转了个方向,对着墓室的东南角,小花和胖子蹲在墓墙前面,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和闷油瓶靠过去,胖子见我来了便道:“小天真,你快看看这个。”说着挪开几寸,让出地方给我。
我走上前看,原来是一具死人骸骨,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缩在墙角,双手曲在胸前,手上的指骨卡着颈骨,嘴巴大大地张着。
胖子在旁边催促道:“怎么样?看出点儿什么来?”
他娘的!对着副连肉都烂光了的骨头,能看出什么来!
我翻了个白眼,对他道:“看出来了,这是你二大爷吧?”
胖子一愣,随即骂道:“呸!是你大爷还差不多!年轻人说话真缺德!”
我道:“不然还能看出什么来?男的女的?多大年纪?身段好不好?”
胖子啐道:“我是问你这人怎么死的!天真同志,你的思想也太不高雅了,有时间胖爷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不屑道:“就你那思想,还高雅?”说完转头重新审视面前的骸骨,随口道:“会不会是殉葬的人?”
闷油瓶道:“不像,殉葬不会只有一个人。”
我一想也是,难道这就是挖盗洞那位前辈?他当年没有从墓里出去,而是死在了地下?那他到底是碰到什么事了?
我看了半天,分析道:“从他的动作来看,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一个可能是碰到什么有毒气体之类,临死前用手卡着脖子,也就是说不是窒息死,而是中毒死。”
小花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手骨,回头道:“应该是掐死的,这手捏得死紧,就算是中毒没死也给他掐死了。”
他这话一出,我们心里顿时凉了几分,胖子嘀咕道:“这哥们儿怎么就想不开呢?爬上去就发财了,干嘛在这儿寻短见。”想了想,又接着道:“难道是碰上了什么机关暗器?”
我摇头道:“可能性不大,汉代的墓就算有机关也大都是飞石箭矢一类的,而且你见过什么机关能让人掐脖子自杀?”
胖子点头道:“说的也对,那这是怎么回事?死成这样真让人不舒服。”
我没有吭声,小花和闷油瓶也不说话,大家心里都明白,盗洞就在头顶,爬上去几分钟的事,但是这人偏偏死在这里,而且还是自杀,看来这斗有点邪门。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5:00 +0800 CST  
第五章 消失

尽管心里有了个疙瘩,我们还是决定先暂时把那具不明死因的骸骨丢到一边,专心考虑明器问题。
众人打着手电在这间墓室里转了一圈,这墓的随葬品还算丰富,除了一般的陶器瓷器、铜灯香炉,还有一些象征墓主人身份的特殊器物。
墓室前部有三辆战车的遗骸,旁边散落着一些马骨,看那些骨骼的排列,应该是杀死以后才下葬的,另外,西面墙根下整齐地排列着十多件铜铁兵器,墓主生前应该是个武将。
“这是什么东西?”胖子突然出声,我转过去看,他正指着一个像莲蓬一样的青瓷座,这东西我很熟悉,转手了好几个,不过都是元朝以后的,做工没有这么精致。
我对胖子道:“这是温酒器,有些地方还有冰酒器,看见那些洞没有?那就是放酒壶的地方。”
胖子骂道:“这些封建主义剥削阶级,真囗他妈会享受!今天就让胖爷我来主持正义,回收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说着顺手把温酒器揣进怀里。
我道:“你先别急,这么多明器我们搬不完的,要拣最值钱的东西。一般贵重的陪葬品都在棺椁附近,这里没有椁室,也没见到什么起居布置,应该是前室,好东西全在后面,随便一样都够你吃上好几年了。”
胖子把温酒器放下道:“天真,你的脑子真是越来越好使了!那我们还等什么?快去后室啊!”
我道:“等等,我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墓主生平或是赏赐的记载,如果有我们就可以省下不少时间,而且还不会漏了好货。”
胖子等不及道:“那你倒是快找啊!”
我把那些瓶瓶罐罐一个个拿起来仔细看,大部分都在底部刻了一个“金”字,大概是墓主的姓氏封号一类的。最后我在一只错金香炉上看到一小段文字——“磾薨……上及皇太后赐金钱、缯絮、绣被百领衣五十箧,璧珠玑玉衣,梓宫、便房、黄肠题凑各一具。”
我小声念出来,胖子迫不及待道:“捡主要的说!”
我道:“这个‘磾’应该是墓主的名字,他挂了以后,皇帝和他老娘赐了很多金银锦衣,其中最值钱的恐怕就是玉衣了,这东西和黄肠题凑一样,规格很高,一般官员是用不起的。”
胖子道:“黄肠题凑是什么东西?”
我道:“这是一种葬制……”一句话还没说完,后颈突然一凉,我还以为是胖子又搞的什么花样,转过头去刚要骂,竟然发现后边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倒抽一口凉气,刚才明明站在我身后的三个人,几秒钟前还跟我说话的人,竟然就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胖子、小花、闷油瓶,谁也没有剩下,更可怕的是,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蒸发了!
我感觉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手脚发凉,晕乎乎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打着手电重新绕了墓室一圈。
别说是人,连个声音都没有。
一定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就是那个倒斗前辈离奇死在墓里的原因,但是现在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6:00 +0800 CST  
安静的墓室内,我的心跳声显得异常明显,一边徒劳地继续在墓室里兜圈,一边安慰自己他们三个是去了其他墓室,心里又不断冒出反对的声音对我说这不可能。
“喂…小哥…胖子…小花……你们在哪…?”我试着小小地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发抖,话音未落便被浓重的静谧感吞没了。我知道这不是办法,强打起精神来准备去其他墓室看看,兴许能找到他们。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至少现在我还活着,他们可能也活着,即使是他们死了,最后我也死在这里也没什么,胖子、小花、闷油瓶,每个人都救过我的命,尤其是闷油瓶,如果没有他,恐怕我一开始就出不来鲁王宫,我这条命就是他的,跟他一起做了鬼我也绝没半句怨言。
我查探了一下墓室两端连接的两条墓道,有一条刚走了几米就被石门封住了,另一条一直延伸出去,黑乎乎地看不清深处的情景,根据墓室构造,一直往那边走应该会有两个耳室,然后是中室、后室。
我把手电对着前方黑暗的中心,为了不迷失方向,小心地贴着墙向前挪去。墙面还算平整,只是极为阴冷,走了几步我就打了个哆嗦。
我一个人走了很久,估计着应该有好几米了,怎么还没有看见耳室?难道是因为在地下,对时间的感觉模糊了,觉得过了很久其实只是一小段时间?但是脚下走的路不会骗人,我是算着步子走的,汉代的墓道不算特别长,怎么说也应该到了。
觉得不对劲,我停下来不再往前走,这大概又有什么古怪,说不定是碰上了“鬼打墙。
我把手电的光线调亮,对着前面的墓道粗略地扫过一遍,和之前一样,还是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心想可能蹊跷就在墓道上,又沿着墙面一寸一寸仔细扫视,看完了左边,准备继续检查右边,当光束快速掠过墓道时,我竟然看见手电照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的心往上提了提,刚才那个人影出现只是一瞬间,我还不敢确定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之前看的时候明明没有,“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我重新把手电光照回去,果然,光束里确实站着一个人影,就在墓道中间,离我大概有五六米。
从这里看去,那是一个人的背影,我犹豫着上前几步,看清了那人的样子,头发垂到脖颈,穿着和我身上一样的户外探险服,这……这不是小花吗?!
我放下心来,这死小子,在墓里还搞这套!又想装神弄鬼吓唬我吧。
在空无一人的古墓里能够重新遇到熟人实在是太令人高兴了,我止不住脸上的笑意,举着手电就往小花站的地方跑,边跑边叫他的名字。
奇怪的是他像根本没听到我的声音,木木地站在那里,连头都没有回,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急急刹住脚步,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埋怨自己真是太天真了,小花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消失,现在又突然出现,而且为什么只有他一个,胖子和闷油瓶呢在哪里?这些我刚才完全抛到脑后的问题随着丛生的怀疑一股脑全部涌上来。
那…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真的是小花吗?
我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试探着问:“你们刚才到哪里去了?胖子和闷油瓶呢?”
小花没有回答,我屏息站了很久,也不敢上前,小花的身体突然诡异地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回过头来。那确实是小花的脸,但是他的脸上露出一种很古怪的表情,异常悲戚,又好像带着点嘲讽,看得我心里发毛。
下一刻我开始感觉到恐惧了,小花的头根本没停过,从回头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在转,现在几乎要到一百八十度了,这回头的水准也太高了吧!
我惊得后退一步,定睛再看,哪里是什么小花,这分明是一张惨白得吓人的脸,不变的是刚才那副表情,放在这张脸上更加可怕了!
他娘的小爷碰到的是粽子啊!!!
我怕惊到它,悄悄地往后挪了几步,准备转身就跑,哪料到那粽子比我快了一倍不止,倏地一下就到了我面前,冰凉的青紫色爪子猛地捏住我的喉咙,我用力挣扎,奈何抵不过千年粽子那钢铸般的力道,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不行了,嘴里却突然泛起一股腥味。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6:00 +0800 CST  
小花道:“你的意思是这虫子造成的幻觉?”
闷油瓶点头道:“我是在吴邪已经进入幻觉状态的时候发现它的,它在吸血。”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想起来去看那怪虫的嘴,像吸盘一样,长了一圈尖细的锯齿。
我道:“这种虫子可能是在吸血的时候,为了不被宿主发觉,唾液里分泌出一种使人麻痹并进入轻微幻觉的物质,我知道的一些吸血生物就有这种功能。”
胖子骂道:“我囗操!那还叫轻微幻觉?”
我也觉得这幻觉太逼真了,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可能。
小花也找不到别的合理解释,只能接受这个说法。闷油瓶没有表态,我觉得他大概也同意了。
小花想了想,又道:“可是这些虫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问题我们都回答不上来,相互检查了一下,胖子背上还有一只,我给他弄下来,他咬牙切齿一脚就给踏扁了,只剩下一滩血水。
既然知道了这墓玩的把戏,我们也不怕了,几只虫子吓不倒见过大风大浪的土夫子。我们准备去耳室和后室看看,胖子检查了两边的墓道,和我在幻觉中见到的那样,一边被石门封住,一边留下墓道。  
这条墓道并不宽,小花身手好动作快走在最前面,胖子跟在他后头,我走在中间,闷油瓶殿后,不论从什么方面考虑,这都是最稳妥的队形。接下来就和我经历过的不一样了,才走了十多米就摸到了耳室,左右各一,我们是贴着左边墙壁走的,所以顺着就先进入左边耳室。
这个长条形的耳室大概是用来放置生活用品、炊具和一些礼器,这些东西都比较大,不仅不好拿而且和贴身随葬的东西比起来没有什么很高的价值。
胖子不甘心,俯下身仔细去照那些瓶瓶罐罐,希望能淘到一两个好货,我刚要劝他放弃,他却突然低叫一声,抱起一个东西递到我面前,得意道:“快看看胖爷我找到了什么,这东西没准儿是个好货!”
我边想着绝不可能,边用手电去照,那是一个雕龙的铜方壶,做工很精细,就是太重了,不好搬。我刚要开口笑胖子不识货,却瞄到这方壶底部有几个圆形的突起。
我打着手电凑近了看,那些东西有点像城门上的乳头钉,我看过那么多书,经手的古董不说一千,也有上百,但是这等造型奇异的器物却是闻所未闻。我琢磨着这几个圆钉是干什么用的,下意识伸出手去摸,哪料到手指刚碰上,几颗圆钉就裂了,从里面掉出来的东西摔在地上。
胖子和我蹲下来看,那些圆形的东西竟似有生命一般,在地上滚了几下便停住了,然后慢慢伸展开,变成了长条状。我们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种吸血虫嘛!可能是还没吸到血的原因,这几条不是血红色,而是肉色的,肚子没有那么鼓,体型也比之前看到的小了一圈。
怪虫爬了几步,开始抖动背上的翅膀,我不禁怀疑那么小的翅膀能飞起来吗?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站起来后退了一大步。它们很快就完全抖开了翅膀,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发出“嗡嗡”的刺耳声,这翅膀确实不能让它们飞起来,但还是起到了作用,怪虫在地上蠕动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没等我反应过来,胖子抢先下了毒脚,几下就把这些虫踩成了脓水,我们怕再有别的虫子钻出来,叮嘱胖子不可以再随便动这里的明器。
胖子很是失望,把手里的铜方壶放下,我们急急退了出来,又转进右侧的耳室。
这一边明显是摆放兵器甲胄的,一排铜钩戟整齐地靠着墓墙,我们继续往里走,希望能找到一些轻兵器或者兵符什么的,那些东西带出去要划算得多。
走了一会儿,在队伍第一个的小花突然停了下来,我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前面的胖子。
小花的声音传过来:“到底了……喂,你们快上来看。”
我们听他的声音带着疑惑,便一个个围了上去。只见这耳室的尽头竟摆着好几口木棺,奇怪的是,这些棺材不是排成一列,而是围成一圈,棺材头都向内,形成一朵花的造型。我默默数了数,棺材不多不少,一共有八口。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7:00 +0800 CST  
胖子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是大粽子的儿子,我就说怎么有八个护卫,可惜全烧没了,要不然也要看看他身上有什么值钱的明器。”
“不对!”我皱眉道:“不是墓主的儿子,我看这八口棺材摆的像是‘梅花阵’。”
之前就一直觉得这种摆法有问题,偏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现在和胖子一扯倒让我想起来了。
胖子疑惑道:“天真,我发现你净知道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梅花阵’又是什么?”
我解释道:“五口棺材围在一起摆成梅花一样的阵型,中间放置瓮棺,瓮里封着一副婴孩的尸骨,就是梅花阵。这是少数民族的葬式,名字是中原人起的,墓主如果有非达成不可的夙愿就可以用这种阵型,类似于中原的‘养小鬼、找替身’,因为太过神秘和毒辣,很少有人用,很多人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所以这八口棺材不是护卫,夭折的婴儿怨气最重,这些棺材应该是用来镇住中间的瓮棺。”
小花奇道:“汉代的朝廷重臣墓里怎么会有少数民族的葬式?”
胖子也道:“而且这里的棺材有八口,你说的‘梅花阵’应该只有五口吧?”
我摊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个阵式只能想到‘梅花阵’,也许是那小鬼怨气太重,不得已动用了八口才能镇住它,我也只是猜测,你们还不如去问这些粽子。”
胖子道:“你少乌鸦嘴!走走走,我们快点去那什么后室,这斗从一进来就没有太平过,出了那么多事连棺床都没摸到,真他娘晦气!”
我们很快退出耳室,按照先前的队形向墓道深处走,依然是小花打头,闷油瓶殿后。
胖子在我前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这墓里太静,也没人嫌他吵。
“哎天真,你说找到棺椁以后,能不能摸到几件玉器?不是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吗,到时候我们把价往上抬它十倍八倍,下半年的银子就有着落了……”
没等胖子说完,我打断他道:“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胖子闻言停住了话头,凝神细听,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飘进耳朵,若有若无,像是在哭又像是依依呀呀的唱腔。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屏息静气听了一会儿,确实有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太飘渺,我听不清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闷油瓶上前两步道:“是前面。”
我抬头向前望去,黑漆漆的墓道望不见底,如果真是从前面传来的,那里会有什么东西?在这种一片死寂的墓里,听到这诡异的声音实在让人头皮发麻。
没有人说话,我们都觉得心里有点悬,胖子偏偏来了一句:“我说花儿爷,这还在斗里呢,您就别唱了。等我们出去了,包个十场八场的,您想怎么唱都行。”
小花在前面转过头来,沉声道:“我没唱。”手电的光只照到他半边脸,脸色很难看。
我们都知道胖子刚才是随口乱盖,他可能以为小花会附和几句演个双簧,没想到讨了个没趣,也只好讪讪地闭嘴。
这墓道看着挺长,其实没走多久我们就不得不停下来,前面被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
小花检查了石门的门缝和下沿,全被生漆灌得死死的,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破绽。
小花道:“看来前室那个人并没有进到这里,只在耳室拿了东西。”
我补充道:“也可能根本就没走出前室。”这让我想起之前的幻觉,不禁又觉得头发发麻。
胖子道:“别管那人了,还是先管管我们自个儿吧。这种石门没其他办法的,我看得用炸药。”
闷油瓶也点点头。
小花看看我,我道:“我们现在在地下,只用少量应该没人会注意。”
于是我们不再犹豫,翻出炸药和**,胖子对药量把握比较熟悉,很快就在石门下方炸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口子,我们鱼贯而入,倒是胖子自己被洞口卡了一下。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0:59:00 +0800 CST  
第九章 胖子听闷油瓶说有水银斑,也过来凑热闹,恰好让他瞅见案上的蜡烛,不知怎的拿起一支跑到墓室的东南角,我问他要干什么,他也没有理我,自顾自掏出打火机把蜡烛点着,嘴里念念有词:“祖师爷在上,弟子今天进斗实在不顺,没顾上摸金校尉的规矩,祖师爷大人有大量,别跟弟子一般计较,还请多指点一二,让弟子混口饭吃。”
说完,他把蜡烛恭恭敬敬放在地上,然后转身走回来。
我笑他道:“从不见你把摸金校尉的规矩放在心上,今天怎么想起来了?”
胖子无奈道:“还不是胖爷今天点儿背,进斗以后没碰上一件好事,说不定就是因为没按规矩来,我现在点个灯,要是祖师爷一高兴兴许还能让我倒出几件好东西,再不济,起码别让老子折在这小山旮旯里,要不然京城胖爷的名声可就臭了。”
我道:“现在才点灯,怕是晚了,祖师爷都不认识你是谁。”
胖子咧嘴道:“他忘记谁也不能忘记我,现在就剩我一个摸金校尉,如果还给弄没了,祖师爷的家脉一断,谁还来供着他!反正我也是求个心里舒坦,要是没用,就算给自个儿压压惊。行了别说这蜡烛的事,天真,关于那个水银尸,你能猜出点儿什么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红嫁衣,这太奇怪了,我好奇得要命,就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朝他摇摇头,不用说他,我又何尝不想知道,我的好奇心本来就旺盛,现在都快爆棚了。
小花却突然道:“他是个伶人。”
我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小花又补充道:“这具水银尸,是个伶倌,就是古时候的演艺人员。”
我道:“伶倌我知道,可你怎么知道他就是?”
小花道:“我手上的那份古籍记载了这个将相级别墓的同时,也摘录了一些野史,其中就提到墓主生前宠幸一个伶倌,已经到了同出同入、同寝同食的地步,那个伶倌大概就是这具尸体了。”
说完,他把眼睛转向石床上的水银尸,喃喃道:“所以我才想来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
我先是觉得疑惑,略一想就明白了,小花也是学艺之人,这份职业从黄帝时代延续至今,一直处于微妙而又根深蒂固的位置,虽然无法否认这些人的存在,但是正史似乎对其永远不加青睐。这恐怕就是小花跑那么远来倒这个墓的原因了。难怪下斗以后,他的话就少了很多。
听了小花的解释,胖子咂舌道:“没想到只是倒个斗,竟然碰上了兔儿爷,说出去谁会相信。那什么将相的粽子不会是想死了以后还从棺材里爬出来跟水银尸洞房吧?”大概是被自己说的话吓着了,胖子赶紧停住话头,随即又道:“要是照你的说法,那伶倌被宠得像老婆一样,甚至不顾那些封建礼法死也要把他弄来摆在墓里,又怎么舍得让他被灌水银活活弄死。”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1:00:00 +0800 CST  
小花像在沉思什么,隔了好长时间才开口道:“古代的时候,伶人的地位很低,甚至不能入平民户籍,要单独编在一起。伶人作为一种职业从良民中被孤立出来,属于贱民的一种。古有“良贱不婚”的礼法,如果良民和伶人通婚就是犯了大罪,处罚非常严厉。晚清红极一时的上海优伶杨月楼,在金桂园登台被捧得跟什么似的,据说一度倾倒沪上男女,就是因为和茶商的女儿韦阿宝私通,被处以严刑,那个韦阿宝,被掌嘴不说,最后闹得连父母都没有脸面收留,只能听候官府发落,随便配个单身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说,一个伶倌再怎么被宠幸,最后做成标本也不奇怪。”
胖子听得直摇头道:“这些封建思想真要不得,还好我们人民齐心协力推倒了三座大山,换来现在的幸福生活,毛主席照耀着我们,五星红旗飘扬在我们心中......”我听他越扯越远,刚想让他收住,还好他也挺自觉,及时闭上了嘴,想了想又问道:“伶人既然不能跟良民通婚,那他们怎么繁衍后代,要是这样早该灭绝了。”
小花道:“倒不是人人都严格遵守这个规矩,有些伶人嫁给高官富商作妾,不过这和奴才没什么区别,也有人能唱成角儿,挤进上流社会,这种是极少数的。大部分伶人都是内族通婚,生存空间很小,虽然新中国成立以后这种情况改善了很多,戏剧也成了国粹,但是几千年的老观念哪是说改就能改的,这行子水太深,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小花的眼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老九门的背后盘根错节,牵扯到的关系实在太深太广,作为它的后人,我和小花背负的东西很相似,但是毕竟走上的路不同。小花打小就拜了那位二爷为师,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一脚踏得有多深,但是耳熏目染之下怎么说也算是半个梨园子弟,这些人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并且一直延续至今,绝对不是偶然。那边的环境比起老九门来恐怕只深不浅,小花一脚踩着一边,肩上的担子可比我重得多了。
虽然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但我有时候真的看不透他,平时嬉皮笑脸,做起事来果断狠厉,要说他做人无情,其实又很讲义气。也许是当家的责任太重,身处的环境太复杂,才造就了如今这个解语花。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空当,小花已经走到墓室的右侧,弯腰打开了一个髹漆木箱,箱里多是些色彩艳丽、绣工考究、式样繁复的舞衣戏服,看来小花说的没错,水银尸真的是个伶倌,这些箱子都是他的家当。
胖子一见有好东西,连忙开了另外一口箱子,那里面放的都是脂粉首饰,也不乏几件上档次的好东西。胖子眼都笑眯了,伸手就要抓,小花却道:“别拿这些东西,你要明器,后室多得是。”
胖子不满道:“干嘛不拿?好不容易摸到点好东西。”
小花想也没想,只是摇头道:“不行。”
胖子不服气,又道:“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太久了,今天要是我们不拿,以后还不是被别的盗墓贼拿走,最坏的就是烂在这里,宝贝就应该被欣赏嘛,没人把玩还有什么价值!”
小花还是说不行,胖子懒得再做他的思想工作,直接就要动手,我见小花脸色不好,怕他真火了在这里和胖子动起手来,就想去劝,谁知刚上前一步,东南角的烛光连跳两下,那丁点儿火苗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噗地一下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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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错:前面第九章的标题是“鬼吹灯”,刚才不注意忘记打上去了。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1:01:00 +0800 CST  
我有些不安地回过头去看那具水银尸,他依然安安静静囗坐在石床上,没有一点生气。
小花道:“这斗真有点邪门,我们还是赶紧进后室拿了东西就撤。”
胖子立即附和道:“花爷说的是!就这么办!”
话音未落,他就当先钻进通往后室的门洞。
这间寝殿和后室之间不用门隔开,只修了一个空门框,后面没有墓道,直接就是后室。
我一进门洞,就见胖子举着蜡烛定定站在那里,他面前是一个木材垒砌的长方体物事。
“这是什么?倒了那么多斗一次也没见过。”
我道:“是黄肠题凑,就是在前室铜香炉篆文上提到的东西。”
“黄肠题…凑?怎么听上去像道菜名啊。”胖子道。
我笑他道:“这充分暴露了你不学无术的本质,‘黄肠题凑’是设在棺椁以外的一种木结构,是用黄色的柏杨木心堆垒成的,木心就是‘黄肠’,‘题凑’是指木头一端均向内排列。黄肠题凑的葬制始于上古,但多见于汉代,是帝王陵墓才能用的高级葬制,不过经朝廷特赐,个别勋臣贵戚也可以用。这个斗的主人可能是立过战功的武将,皇帝才会赐给他。”
胖子道:“高级葬制?一堆木头哪里高级了?”
我也没看出来这东西的尊贵表现在哪里,只好耸耸肩。
由于棺椁设在“黄肠题凑”内部,我们决定先在外围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好东西。
外围其实就是一圈回廊,墓室的每个角上分别有一间角室,胖子举着蜡烛在前面走,烛光明暗不定地晃来晃去,光线不强,却给墓室内平添了一层诡异的气氛。
我对胖子道:“你别老想着省电,节能减排不差你那一点,明明有德国的高级货,还点什么蜡烛!”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不是我忘了换电池嘛…本想着这小山包埋不了什么大斗,闭着眼睛都能进去溜一圈,那么点时间不用换新的,哪知道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偏偏碰上个邪门的,我看这蜡烛质量还行,也能将就将就。”
我揶揄道:“就你这办事法,说不定哪天连黑驴蹄子都忘了带,遇上个女粽子把你掐死了当她的新郎官。”
胖子道:“你懂什么,就是遇上了女粽子她也要找你这样的小白脸,胖爷全身是肉,大姑娘一般瞧不上。哎…小哥不也点着蜡烛,你怎么不说他?”
我一愣,回头去看,闷油瓶确实举着一根红蜡烛,他走在我后面,所以刚才一直没注意到。
我对胖子解释道:“小哥的火折子扔进瓮棺里烧没了,他用蜡烛是情有可原。”
胖子一听就急了,对我道:“天真,你这是搞针对主义!我没换电池就不行,小哥就能只带一只火折子?”
我道:“要是你也有小哥这身手,我天天跟在你屁股后头叫大爷,下个斗你就当来散步,什么也不用带,我帮你扛着。要是什么血尸粽子跳出来,你就在前边挡,我们先撤,这样行不行?”
胖子自知没有闷油瓶的本事,哼了一声,转身钻进前面的角室,我也跟了进去。
这里的明器和前室、耳室里的比起来,档次高了不少,有很多精美的漆器,随便一件都是国宝。我们也不敢倒腾出去,只能拣着一些小东西拿。角室的角落放着几只长方形漆匣,里面全是帛书和简牍。
我对这些东西很熟悉,所以特别感兴趣,一件一件取出来大致翻了一下,简牍大多是医书简,具体什么内容我没有细看。帛书很多是写本,我注意到有《老子》和《周易》。
又翻了一会儿,一卷画着东西的帛书从几层书简中间滚下来,我以为是帛画,展开来看竟发现上面画的全是人。
胖子大概是挑好了明器,见我还在看这些帛书竹简,也凑过来看,我下意识地遮住手里的帛画,胖子道:“遮遮掩掩干什么呢?莫非你发现了什么宝贝不打算告诉我们?”
我只好摊手道:“你要看就看,一幅破帛画能有什么宝贝。”
胖子满意地低下头去看,脸上的表情越看越不对劲,好半天才道:“这…这是春宫图吧?”
我道:“不是,这是用来传授房中之术的,你看那些画旁边都有文字批注。”
小花被胖子的话吸引过来,也探头去看,然后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画上的人,全是男的。”
我仔细一看,惊道:“还真是男的!”
胖子道:“那岂不就是……兔儿爷的春宫图?”
我道:“你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春宫图,这在古代是正经事,夫妻房中必备的。”
胖子纠正道:“人家这不是夫妻,明明是男的。”
小花道:“男的就不能是夫妻了?你也看见了,人家连洞房都布置好,是打算在地底下做夫妻了。”
闷油瓶站在小花和胖子后面,似乎也在看这幅帛画,倒是没说什么。我觉得三个大男人在斗里讨论人家男男夫妻的问题太不厚道,于是站起来招呼他们出去,随手挑了几件比较珍贵的帛书竹简塞进背包里,那幅房中术的帛画我没敢拿,重新放回匣子里。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1:02:00 +0800 CST  
我被他的话弄得心脏一缩,摇头道:“不可能吧,皇帝御赐的东西都是真的,墓主确实立下了战功,虫子能打战吗?”
胖子缩缩脖子道:“我也就是随便一说。这下好了,搞了半天棺材里除了条肥虫别的什么也没有,不用指望了。我看这虫和先前碰上那些怪虫长得都差不多,应该是母虫,就让胖爷来为民除害,砍了它这害人东西!”
胖子没摸到多少好明器,心里本来就憋着气,说话间已经下了刀,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尖利的刀锋从头到尾狠狠地划了一条,那母虫子被剖开了肚皮,无数黏糊糊的绿色的卵流出来,散发着腥臭,看得我一阵干呕。
闷油瓶突然道:“不好,快走!”
他说出这种话一定是有极坏的事情发生了,我心神一凛,下意识向石棺内看,只见那条母虫身下钻出了好几只小号的怪虫,而且越来越多,逐渐有密集的趋势,耳边响起杂乱的“嗡嗡”声,那些怪虫们似乎已经准备好了。
胖子掉头就退出“题凑”,小花拽了我一把,我反应过来也赶紧跑了出去,闷油瓶是最后一个,待他前脚踏出“题凑”,后脚已经有怪虫跟上来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我想的竟然是刚才的石板上那些整齐的孔洞,看样子是为了让怪虫从里面爬出来设的。
我们站在回廊里,此处避无可避,即使跑到角室也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而且那里狭窄闭塞,不方便活动。胖子心一横就想放火烧,小花却拦住他道:“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虫根本不接近我们。”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们才看到,成群结队的怪虫扇着翅膀从我们前方过去,对我们看也不看一眼。
胖子道:“是因为小哥吧?他这蚊香体质也不奇怪。”
我道:“看起来不像,这些虫避开的是我们站的这片区域,如果只是避开小哥,我们现在说不定正拿刀割自己脖子呢。”
胖子道:“那为什么虫子要避开这里?”
我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这地方有什么它们害怕的东西,或者是做了防虫处理。。”
胖子不以为然道:“防虫处理?要防虫干嘛还在棺材里养恶心吧唧的大母虫。”
小花道:“说不定是为了保护什么东西不被虫子破坏,这种做法还是挺常见的。”
胖子一下子看见了希望,兴奋道:“是宝贝吗?这里藏着明器?”
我道:“这里除了墓墙就是地砖,即使有东西你也找不到。”
胖子豪气上来,一拍胸脯道:“那有什么,要是真有,爷爷我把墙翻过来还怕找不到?”
我注意到闷油瓶正在检查身后的墓墙,于是问他:“真有东西?”
闷油瓶回答我:“不知道。”
我郁闷了,倒是胖子见闷油瓶也在找,料想一定有好事,便积极地加入。
闷油瓶把耳朵贴在墙面上,一块砖一块砖仔细敲,我和小花胖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突然听闷油瓶道:“找到了。”
我们都是一惊,齐齐把目光转向闷油瓶,他正蹲在地上,敲了敲墓墙下方的一块砖,发出空空的声音,那背后一定有东西。闷油瓶用他那两只齐长的手指把墙砖生生夹了出来,里面果然有一个圆形凸起石雕,刻成莲花的形状。
胖子想碰又不敢碰,问我道:“会不会是要命的机关?”
我道:“这不是自动触发装置,还把开关藏起来,应该是他们自己用得到的东西。”
胖子道:“那还等什么!”说着就伸手去按那个石雕,结果却没按动,他疑惑道:“不管用啊,这东西难道只是个装饰?”
我啐道:“谁吃饱了撑的搞这种看不到的装饰。”说着也伸手去试,感觉这石雕很像那种房门的圆形门把,于是试着握住转了一下,没想到一转就传来一阵机括的声音,那石雕自动转了起来,机括声从墙面一直延伸到地下,接着又听见沉重的滑动声,是从“黄肠题凑”里传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四周安静下来,小花用手电往“题凑”里照,赫然发现巨大的石棺底下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看那大小恰好容一人通过。
原来刚才的滑动声就是石棺发出来的,在它的下方,竟然还有一个空间,那么这个墓就不像我们一开始规划的那样简单了。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1:03: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暗室

我们本来已经不指望这斗里有什么更值钱的明器了,现在却现出一个洞口,显然是暗道一类用来埋藏秘密的地方,怎能叫人不心痒。可是一看石棺里源源不断爬出的怪虫又让人望而却步,那洞口恰好是怪虫最密集的地方,如果冒然过去,先不说幻觉的问题,恐怕光是吸血就会被吸成人干。
胖子急不可耐地伸脖子去看看洞口,又转回来看闷油瓶,斟酌再三却把脸转向我说道:“天真,你也想下去看看吧?”
我瞥他一眼,说道:“你可别想拉我下水,动什么歪脑筋就直说。”
胖子也不拐弯抹角了,一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天真,打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后来果然证明了你胖爷我眼光独到,你看你的血那么多,献次血都要抽掉200CC,现在正是紧要关头,组织上需要你,你就暂时抛开个人主义的误区,洒点热血,咱们这次能不能发财就全看你了!”
我骂道:“你他娘不就是想要我的血吗!哪来那么多废话!”这死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不敢向闷油瓶开口,就来打我的主意是吧,但是这种时候,我也只能牺牲一下自己,毕竟谁也不敢直接对闷油瓶说:“小哥,给我点血吧。”谁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们当做血尸来对付。让我担心的是,之前我也中了幻觉,也许我的血对这种虫子根本不管用,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我从腰上抽出小刀,正准备动手,没想到闷油瓶先我一步,直接用刀在手心里一划,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鲜红的血马上顺着伤口流下来,他拉起我的袖子捂住伤口,过了一会儿,袖口整个被血染红了,我怕他失血太多,连忙抽回手来,从包里翻出纱布帮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胖子拉着我染血的袖口在自己脸上擦了擦,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道:“小哥,你真是活雷锋,思想觉悟太高了!”闷油瓶淡淡地转过眼睛,看也不看他。
死胖子嘴上向我要血,其实心里根本不放心它的威力,想到这里,我忿忿地扯回袖子,瞪了胖子一眼。小花虽然没见过闷油瓶的厉害,但在四川的时候亲眼见过西王母罐头发远离我的血,他也知道这是好东西,这时也弄了点儿在身上,还笑着朝我眨眨眼睛。
闷油瓶的蚊香血一搞到手,胖子再也按捺不住了,率先冲进“黄肠题凑”,一路上踩死不少虫子,想也不想就钻进洞里,也亏洞口造得宽,没让他卡住。小花是第二个,他走之前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找你夹喇嘛是对的。”然后很快到了洞口,小心地下去,我知道他谨慎的性格一定做了不少准备,并不为他担心。
只是我被他最后那句话弄得莫名其妙,没有时间想明白,闷油瓶催我快走,我也只好来到洞口,不知道下面有多深,直接跳下去会不会摔死。现在还没听到小花和胖子发出什么不对的声音,料想应该不会出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把小刀反扣在手里,这样遇到什么情况还能够应付一下。
可是这洞出乎我意料的短,跳下去根本没滑多长时间就掉了出来,我团起身体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站起来,没有受什么伤。
小花和胖子就站在我旁边,闷油瓶很快也下来了,我们环视周围,这里是一间不太大的墓室,一眼看上去没发现别的出口,唯一一个就是我们进来的洞口,斜着开在略高的墙面上。
再仔细打量室内,墙壁、室顶上满满地画着鲜艳的壁画,墓室四角各有一盏人形长明灯,现在已经熄灭了,而在正中,占了室内三分之二体积的是一口巨大的楠木棺。
我走近细看,这口楠木棺是黑漆彩绘棺,在黑漆地上绘有仙人鸟兽以及飞腾出没于云气间的云虡纹,盖板上绘有二龙二虎相斗的画面,单从工艺上看就已经具有极高的价值,更别说这棺材的材料是贵重的楠木。
这时听胖子叫道:“这些灯都他妈是金的!”
这下我顾不得楠木棺了,连忙跑过去看,可是才一摸到就让我失望了,对胖子道:“是铜的,表面这层镀金。”
胖子虽然也觉得有点可惜,但还是对表面那层黄金爱不释手,看他那样子,恐怕是准备把金箔刮下来带出去。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1:03:00 +0800 CST  
第十三章    白凶

我把这个发现和小花闷油瓶一说,他们也注意到了,但是一时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也就没有深究。
那边胖子刮金箔刮得不耐烦了,站起来招呼我们过去开棺。
绕着楠木棺走了一圈,没有找到棺材钉,这具棺材是抽匣式的,作为棺盖的木板四周有严密的插槽,胖子用小刀把缝隙里的石蜡撬出来,闷油瓶拉开木板,棺材里躺着一具身材高大的尸体,乍看之下竟觉得这人不像人类。
这么说有点别扭,但里面的人身体线条僵硬,看上去有棱有角,胖子举着蜡烛凑近一瞧,险些手抖把蜡烛扔出去,抬头对我道:“天真,这人没有脸。”
没有脸?!怎么可能!
我心里一颤,也伸头过去看,胖子嫌棺板碍事,粗手粗脚把它全抽出来扔到脚下,楠木本就厚重,被他这么一扔差点就砸到我的脚,不过这样一来,倒让我们看清了棺材里的人。
“这是…玉衣!”我低叫一声,调亮手电照着棺内的尸体,整具玉衣把人裹得死紧,头罩上刻制出眼、鼻、嘴的形象,耳朵上还照着两个圆形的玉耳罩,不过这些五官除了鼻子是立体的,其他都用玉片代替,若不仔细看还真像无脸之人。要说这玉衣也算做得逼真,顺着看下去,上衣的前片还制成鼓起的腹部,袖筒和裤筒都是上粗下细。
胖子一听见“玉衣”两个字就直了眼睛,忍不住伸出手去摸,那些玉片经过千年的时间已经不像当初那么莹润通透,但还是能看出上等玉的品质。
胖子咂嘴道:“这玉衣做得真囗他妈精细,瞧瞧,还有玉手套,十根手指头全用玉片做出来了!”
我道:“岂止是玉手套,玉衣都配套有玉枕和堵塞耳、鼻、肛囗门等处的七窍塞玉,以及含在口中的玉琀,男性还有覆盖阴囗/茎的玉阴罩。”
胖子长大了嘴巴,说道:“玉…阴罩?还真没有听说过这种东西。”
我调笑道:“玉是古人永生的象征,这玉阴罩嘛,当然是为了维持那里的雄壮,好在地下也能传宗接代、香火不断。”
胖子啐了一口道:“还传宗接代、香火不断?一个粽子盖再多玉顶个屁用,真是糟蹋了好东西,待胖爷把他扒光了,试试那玉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我刚想打击他,就听小花在一旁道:“胖爷,您也忒恶心了,小心被尸气一熏,下半辈子都不能人道了。”
我暗笑几声,见胖子脸色变了变,怕他真发火,于是岔开话题道:“这么些玉,打算怎么办?”
胖子没有半分犹豫就说道:“怎么办?都给他扒了!”说着就挽起袖子准备动手。
闷油瓶向来不管这些琐事,已经自顾自研究壁画去了,小花又发了懒,宁愿抱着手在一旁看着也帮把手,只能是我给胖子帮帮忙。
这玉衣没有衣襟纽扣,脱下来非常费劲,胖子怕损坏了影响价钱,所以动作很小心,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剥。
等他终于把上衣卸下来,已经过了大约半小时,裸露出来的尸体保存还算完好,大部分水分已经没了,只剩下干枯的褐色皮肤包裹着骨头。花费重金打造了这套严密的玉衣铠甲,结果还不是变成干尸,如果让那些笃信永生的古人看见今日这副情景,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我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便劝胖子道:“有上衣就够了,虽然价格上会压一点,但是这么完整的玉衣卖价已经相当高了,要是等你把裤子也扒下来,我们都要饿死在这斗里。”
胖子不甘心道:“那不成!胖爷我还要试试什么玉阴罩呢!”
我被恶心了一下,说道:“你真要用?不怕不举?”
胖子想了想,终于道:“那就算了,听说古人身高都矮,那玩意儿八成也大不到哪儿去,拿出来还不够胖爷用的。”
我又被恶心了,转过头装作没听到胖子的话,恰好看见小花朝他投去怀疑的一眼。
胖子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埋头把玉衣叠好塞进包里,然后又开始对头罩上下其手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1:06:00 +0800 CST  
我对他道:“头罩不好剥,不用去计较那几片玉吧?”
胖子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不是说玉衣配套着嘴里的玉琀吗?听说放在嘴里的东西都是最值钱的,怎么着也要把那个拿到手。”
这些玉片和尸体贴在一起太久,有很多都长在一起了,剥起来异常困难,遇到长在一起的情况,胖子就用小刀割开,等终于把面罩取下来的时候,里面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到处是割掉皮肤的痕迹,看上去很是恐怖。
胖子一旦有了明器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对那张丑陋至极的脸看也不看,一手顶住尸体的喉咙,一手掐着下巴硬生生把嘴巴扳开。
我见他朝我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叫我伸手进去掏,我看一眼那排裸露的牙齿顿时打了个寒战,要是我把手伸进去的时候突然尸变,我这手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好点是被咬,再惨点就是被咬断了。这斗里邪门事不断,很有可能比咬断还惨,这么一想,我就死活不愿伸手了。
胖子见我不动,便让我替他捏住下巴,他自己去掏。我本想着千年粽子嘴里突然被灌进生气,应该会立马起尸,没想到什么事也没发生,胖子好生生挥舞着胖手出来,手心里躺着一颗白玉珠,晶莹温润,光泽柔和,一看就是上上品。
胖子得意地拿着珠子在我眼前晃晃,然后美滋滋地收进包里。
我转身想叫闷油瓶和小花收拾东西撤退,却见小花面对着我脸上的表情有点儿不对劲,我用疑惑的眼神瞪着他,他张张嘴,喊了一声:“小心!”
几乎就在同时,身后传来胖子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记闷响。我猛地转过身去,只见棺材里那具被扒了上衣面罩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身上正长出一层细细的白毛,而且有越长越密的趋势。
偏头一看,胖子摔在墙角,头上淌下一溜血,应该是撞上了墙,现在还没缓过来。
我快被胖子给气死,玉自古就是吉祥避邪的东西,那颗白玉珠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有定尸的作用,现在被胖子拿了,难怪要起尸。最不妙的是尸体上长出的那层白毛,听说这种长了白毛的粽子叫白凶,比起黑毛的黑凶更难对付。
我离棺材很近,那白凶看着笨重,动作却极快,一个纵身就扑到我面前,两只手死死按住我肩膀,乌黑的指甲甚至掐进了肉里。我心里一激灵,急忙抽出小刀横在身前。
但白凶力气极大,我一时抵不过,向后退了半步,不想却踩到了刚才胖子丢下的棺盖,差点没站稳,没等我开骂,那白凶已经张大嘴巴凑过脸来,我盯着他口中黑漆漆的牙齿,要是被咬了,脸上准得扯下一块肉来,心里一急,亮出小刀就去顶它的脖子。
哪知道这白凶的皮硬得要命,刀尖抵在它的喉咙眼竟然刺不进去。眼见那张奇丑无比的脸离我越来越近,腐臭味熏得我脑门发晕,我只好把刀捅进它嘴里,死死撑住。
那白凶一时动弹不得,在我肩上的两手下了重力,我咬牙挺住,脚下传来破裂声,踏在棺板上那只脚竟然陷了进去,我蹬着后腿想拔出来,试了几下没有成功,这下我们都不能动了。
这时帮手终于期身上来,闷油瓶一把捏住白凶的脖子向后拧,小花矮下身子在地上一扫,那白凶便向后倒去,自然松开了我的肩膀。
可是这白凶实在凶悍异常,被闷油瓶把脖子拧错位了竟然还能暴起反扑,我刚想上去支援,突然听胖子一声大吼:“让胖爷爷弄死丫的!他娘的这口气不能不出!”
话音还没落,胖子就猛地向这边冲过来,闷油瓶放开手,那白凶被胖子一撞,向后疾退了几米,重重地砸在墓墙上。胖子火没消,掐着白凶的脖子一下一下往墙上撞,直把它的头砸到变形也没停手。白凶猛力一挣,胖子大概是刚才爆发现在力气退了些,竟被它给挣开了,这一来胖子的火又烧上来了,抬手摸一把糊住眼睛的血,冲过去又和它扭打在一块儿。



楼主 倒斗的小天真  发布于 2011-02-10 21:07:00 +0800 CST  

楼主:倒斗的小天真

字数:87316

发表时间:2011-02-11 04: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5-29 14:11: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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