じOve【修慈→速配】☆╮┠0714改文┨《假戏真婚》(修慈)

“还在想着他?”


陈德修那低沉的声音从边上传了过来,惊醒了沉默之中的沛慈。


沛慈有些黯然的叹了口气,“这次过去顺便去看看吧,不然总觉得亏欠他太多了。若不是因为身份的问题,想来我们或许也能成为好朋友的。”


“恐怕不止是好朋友吧?”


沛慈这话一落,陈德修那低沉的声音立马就传了过来了。


“对,不只是朋友,说不准现在都是他孩子的妈了,这样行了吧?”


沛慈有些不屑的扫了陈德修一眼,将手里的纸条一收往抽屉扔了去,然后手机也随意一扔。


“你说什么?谁孩子的妈?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


陈德修听着沛慈这么一说,当下俊脸立马就一沉了,大手一伸,连忙抓住了沛慈的手腕用力的往自己的怀里收。


“放开我!没时间跟你瞎扯,我要睡觉了!”


“在没有满足我之前你觉得你有权利睡觉吗?你刚刚说你是谁的孩子的妈?”


陈德修那阴冷的语气劈头盖了过来。


“你……适可而止,刚刚都已经……啊!”


不等沛慈舒说完,高大敏捷的身躯已经再次一翻,迅速的压了上来,不给沛慈喘息的机会,又再一次掀起了另一轮大战了。


“以后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越老越不安分了你,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林建辉现在又给我招惹上黑崎了不成?我可不管你们之前有过多难忘的时光,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统统都把它们给忘掉,老招蜂引蝶。还有,你以后少跟你那些个什么警员队友的出去消遣,外面的世界可不算太平!你那么笨,难保不会上当受骗!”


“行了陈德修!不用你……教训我!嗯!你给我轻点!别忘了我可是警察,谁敢对我不敬我就……我要削了……你……”


差点忘记了饶是这个平日看起来很冷淡优雅尊贵的男人到了床上也绝对是化身为野兽的,后来的事情沛慈已经想不起来了,就知道等自己睡过去的时候男人还是兴奋异常,沛慈只能在心里暗暗的感叹道,别看这男人平日里有多么的冷淡拘谨,私底下到底还是一只大色狼!


陈德修当然不会浪费了这么好的时光了,好不容易那把小鬼撇开,难得的温存时刻,他都已经做了一年的苦行僧了,眼下他自然也不愿意浅尝而止了!


夜似乎变得越发的短暂了起来,沛慈感觉自己好像还没睡多久天也就是这么亮了。清晨的阳光很温暖,淡金色的柔光透过那落地窗洒了进来,卧室内宛如抖落了一地的光辉。


沛慈就是在这么一片温暖之中清醒过来的,缓缓的睁开眼睛,伸手揉了揉,另一只素手下意识的小心翼翼的往自己身旁摸了去,没有摸到那小小的柔软的身躯,倒是摸到了一片光溜溜的柔滑,当下沛慈就愣了一下,连忙转过头去,一看,只见陈德修依然还在熟睡着,被子已经滑落到一旁了,精壮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再看着那张尊贵俊美的脸庞,沛慈不得不感慨这男人还真是生得好看!怪不得公司那群妹子每次见到他从眼前走过都是脸红心跳的看着,一副很是陶醉的样子。


“没事长得那么妖孽做什么?没事只会说我,也不见得你很安分!不然又怎么会出现宁馨儿,还有最近的报纸还爆料了欧冶的董事长又跟哪个嫩模或者跟哪家财团千金共进晚餐,我告诉你陈德修,你要是敢跟那些女人纠缠不清的,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别以为我现在呆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等过一段时间上班之后,我天天带人查你们!”


沛慈唇边掠过了一道浅笑,一手支着头,一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指尖,轻轻的扫了扫他那长长的睫毛。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1 20:54:00 +0800 CST  
☆、363 好久不见上


临近清明的几天天气通常也都是阴霾无比,春雨一场接着一场的,空气里到处是湿润润的一片。


时间也就在着缠绵的春雨时节,过得飞快。


昨天的那一场大法事之后,沛慈的心情也忽然间有些忧郁了下来。


今天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也是充满了沉郁的日子。


因为一直担心曾励在那边过得不好,所以刘慧便提议给他做一场大法事,在广明寺那边给曾励立一个牌位,这样也让曾梦诗他们安心一点。


曾梦诗当时也就接受了刘慧的建议,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墓碑前,曾励的笑容依然还是那么的谦和温柔,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座墓碑下面竟然埋着他的骨灰。


曾梦诗,曾毅,刘慧,陈德修,大东沛慈,还有云寒此刻都是穿着一身黑,脸色颇为沉重。


此刻,大东的手里还捧着一个牌位,上面自然是写着曾励的名字。


“我们走吧,不然到那边可能都要晚了。”


曾毅深深的吸了口气,收回了那沉郁的眼神,偏过头望着眼角含着泪花的曾梦诗,低沉的开口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奶奶,父亲,妈,我们赶紧过去吧,修已经让他们准备好了专机,我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沛慈此刻脸上则是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黑色的大风衣‘唰唰’的喝着冷风悠悠的飞舞着,同样是一身黑色陈德修就站在她的身边,博炎跟胡宇崴正撑着一柄柄大黑伞给他们挡雨,身后则是一排同样是身穿着黑色西装的健硕的男子,很整齐的站在阶梯的两旁。


“嗯,好,我们过去吧。”


曾梦诗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努力的眨眨眼,这才转身很是难受的提着步子朝阶梯走了去,可能是不忍心再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相片了吧。


看着曾梦诗的身子越了过去,曾毅顿时也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隐约感觉眼角似乎也有些湿润,大手一伸,轻轻的拍了拍那座墓碑,声音低沉沙哑却很温和。


“阿励,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哥都会一直惦记着你,希望往后,下一世,或者下下一世,我们还能有机会做兄弟,到那时候,哥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沛慈隐约能感觉得到,曾毅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是带着些许的哽咽的,想来,也是因为跟曾励的感情太深了。这些年来,自打曾励离开之后,曾毅整个人也变的更是沉默了,每次一到清明他就会落寞上好几天的。


“阿毅,逝者已矣,你也别太难过了,阿励要是知道你跟妈都这样了,他在下面也不会安心的。”


刘慧很是温柔体贴的劝了一句,那温婉的眼神仍然落在曾励那张刚毅的俊脸上,想着之前跟曾励有过的交集的日子,眼底不禁是划过了一道道的遗憾与淡淡的疼痛。


“好了,父亲,妈!我们走吧,不然赶不上时间了,叔叔会知道我们的心意的,他会过得很好。”


大东也轻轻的拍了拍曾毅的肩头,一路跟着曾毅过来,大东当然明白自己的父亲对这位兄弟的感情了。


闻言,曾毅才收住了思绪,轻轻的摸了摸那墓碑上的相片,一动不动的弯着腰那么看着,良久之后,才直起了身子,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终于最后有些不舍的看了那墓碑一眼,这才转身缓缓的往前方走了去,大东跟云寒,刘慧他们也紧紧跟了上去。


“又是一年过去了,不得不感慨时间总是这样过得飞快。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样的纷扰杂乱,这里似乎永远都是一片净土。人到后面也就是这样了,死后长埋于这寸土之中,就在这片净土里,纯粹而简单。”


沛慈转过身望着山下的那一大片的木兰树,有些落寞的感慨道。


“无所谓的计较,倒也纯粹。”


陈德修那低沉而感性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


“嗯,是啊,可惜的是,活在当下的人永远都做不到,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诱惑,我们很难去抵御,所以注定不能活得洒脱,活得纯粹简单。”沛慈淡然一笑,“不过也还好了,对于现在的生活,虽然不能说什么简单纯粹,但是我至少,我觉得我挺满足,这样就好了。”


“就你感慨多了,好了,我们也走吧,时间很赶,只能尽量赶在傍晚之前到达,我们需要现在酒店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才能前往广明寺,我已经让博炎安排好。”


陈德修伸着那微凉而修长的指尖替她将那凌乱的发丝稍微理了一下,语气低柔而平静。


沛慈点了点头,“都听你的吧,明天就马上赶回来吧,我不放心小曦,奶奶他们可能要多呆一两天。”


“嗯,我们先回来,我会安排好一切,你放心吧,我们走吧。”


语毕,陈德修便一手牵过了沛慈那冰冷的素手,温暖的掌心将她那冰冷的指尖握得紧紧的,沛慈倒是觉得一阵暖意了,禁不住偏过头抬起那清淡的眼神,幽幽的望了他一眼,这才提着步子跟了上去。


“过几天冷氏开业大典你要过去吗?要是觉得麻烦,就直接让辰亦儒过去撑着吧。”


陈德修突然间想起了这件事情,冷氏那边的事情一直都在拖着,因为有太多的事情耽搁了,眼下也都忙不过来,还好有安藤跟胡宇崴,不然指定还是要忙上很久才能开业的。


“冷氏要开业了吗?不是说还要等一段时间吗?”


沛慈不禁觉得有些意外了。


“宇崴这段时间跟安藤叔叔一直都在为这事情忙活着,折腾了那么长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稍微给冷氏的体制改革了一下,现在冷氏仍然还是独立的集团,并不是欧冶的附属公司,但是这个两个集团将会是最好的相互合作扶持的好伙伴。这样,你应该可以放心了吧?”


陈德修淡淡的开口道,说着唇边还染着一道清淡的笑意望着沛慈。


其实,照着冷振的本意,是打算直接将冷氏并入欧冶的,让冷氏成为欧冶的下属公司,这样管理起来就会方便很多了,可是如今陈德修却是这么做了,其心思沛慈不会不懂。


“为什么不直接把它并入欧冶名下呢?反正都到手里了。”


沛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闻言,陈德修便是淡然一笑,“欧冶已经够我忙活的了,慈!除非你愿意做我的助手,我现在只想能多点时间陪在你跟小曦的身边,知足常乐,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想拥有的东西并不多,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可不知道!都是男人的心就是海底的微生物,我哪里能读得懂你?”


沛慈禁不住回答道,“那既然如此的话,我也就不过去了,太招人注意挺不好的,到时候他们肯定就知道小曦的事情了,说不准又是到处堵人了,对于舆论,我已经怕了,低调一点没什么不好的,你就让辰亦儒过去吧,咦,对了,辰亦儒不是回去了吗?记得你之前说他们辰家的产业好像也是在海外,新加坡那边吗?”


沛慈对于陈德修的两个好兄弟并不太了解,尤其是辰亦儒,可能也是因为平日里没有太多的交集吧,不过从之前的相处之中知道,炎亚纶跟辰亦儒并不像他们表面的那样,能跟这个男人成为好朋友好兄弟的,想必也一定是人中龙凤了。


“谁跟你说的?辰家族家大业大,在新加坡的生意做得比较大,但是辰家的总部其实在Z市,辰老宅倒是在那边,有时间再带你去拜访一下他们,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来得及将他们介绍给你认识,结婚那么久都还没有过去拜访他们,说来也有些不应该。”


陈德修解释道。


“那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在欧冶给你卖命呢?”


沛慈一直知道辰亦儒也是家大业大的,而且还是辰家唯一的继承人,地位很显赫,影响力也很强,跟炎家,陈家都是世交,几家的关系一直都是很好的,所以当初辰亦儒跟炎亚纶小时候还直接在陈家住了下来了,兄弟三个一起的时间久了,感情也就这么慢慢的培养出来了。


“我自然有让他屈服的办法,然而,最近辰家那边也催得紧了,辰亦儒自然也是要回去了,所以要走也就是迟早的事情,最近欧冶的事情他很多都不参与了,可能出席完这次的开业大典之后他就会回到Z市了。在欧冶也就是做一个挂名的副总而已,炎亚纶也要回到海外,小洁还想留在这边,但是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陈德修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郁,隐约能听得出些许的感慨与压抑。


“那是当然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再好的朋友,再好的兄弟也终究有离开自己的一天,过着跟我们不一样的生活。我现在忽然想起那个小故事了,老教授让那个女生将自己认为最近亲的五十个人圈出来,然后再一个个的划掉,当她最后划掉自己父母,还有儿女的时候,才泪流满面的发现,其实最后能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不过就是自己的丈夫而已。”


沛慈有些怅然的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才是最后陪你到老的人吗?”


陈德修灿然一笑,大手也下意识的收紧了,力度之大抓得沛慈都感到手上传来一阵疼意,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任由着他拉着。


“少在自己脸上贴金了。”


沛慈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话是这么说着,然而素手一拉,却是轻轻的扣住了他的指尖,十指相扣,默默的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


“你就不能给我说句好话听听吗?”


陈德修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很是拿她没有办法。


沛慈欣然笑道,“我要说几句好话,你有什么赏赐呢?”


“那你想要什么赏赐?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愿望,那三个条件,你只给我实现了两个,还记得吗?”


陈德修眯着那深邃的眸子,饶有兴味的望着她,笑道。


“你倒是记得很是清楚呢!”


“我应该得到的福利,我自然要记得,难道你当我是傻瓜吗?”


“不当你傻瓜,当你是笨蛋而已。”


沛慈瞥了他一眼,看着他那么一副深沉的样子,还有眼底的那道希翼,终于也还是良心发现了,这才停下了脚步,踮起脚尖幽幽的落下这么一句——


“其实想想,要是跟你一起到老,像爷爷奶奶那样,偶尔牵牵手出去看看夕阳也挺好的,只是不知道,到那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变成一个糟老头了。”


“我要是糟老头,你也不是糟老太婆吗?我们正好还是一对。”


沛慈的话一落了下去,陈德修那低沉的声音立马就传了过来,深眸之中的溢彩很是浓郁,似乎带着一股隐忍的浅淡的期待。


“谁能说的准呢!说不定到那时候,我还能来一个夕阳红呢,人虽然老了,但是气质还在啊。”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1 21:50:00 +0800 CST  
“就你一小笨蛋,还气质?还夕阳红?这是本少爷听到过的最没有营养得令人发指的笑话。”


“你不承认只能说明你这是在嫉妒,在吃醋。”


“到时候我再给别人倒个几千万的,说不准别人还不屑呢,就你这气质?你居然还敢说气质?形象早就被你糟蹋殆尽了,你也就能在别人面前装装而已。”


“你……”


没想到这男人要是毒舌起来,还是挺令人吃不消的!


就这样,小夫妻两也就是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慢慢的朝阶梯下走了去,苍冷的风将那声音传得老远老远了,博炎跟胡宇崴就撑着伞跟在后面,身后的黑衣男子也是很警惕的跟着,那一个个身影也就这样缓缓的消失在阶梯下了。


然而,等他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阶梯的尽头的时候,这时候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却从阶梯的另一边出现了。


冷冽的俊脸上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外露的表情,浑身冰冷冷的样子让人不敢靠近,眼眸里尽是一边不见底的黑暗,怀里仍然还是抱着那么一束大大的小雏菊,很漂亮的花。


只见他就站在阶梯的一侧,深邃的眸子远远的望着那慢慢的消失在那边的走到尽头的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眼底的暗淡的意味更是变得浓郁了起来了。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和了好久,才提着步子朝那个墓碑走了去。


轻轻的将手里的那束白色小雏菊往曾励的墓碑前放了去,紧挨着旁边的另外两束白色小雏菊,微微将墓碑前的那一张帅气的笑脸都给遮住了。


是的,来人正是林建辉。此刻他也是一身深沉的黑色,就自己那么一个人,连伞也不打一把,就这么孤零零的站在纷纷的苍茫的细雨之中。


‘励叔叔,我来看你了,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又是一年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清明节了,本来想到那天再过来看看你的,可是后天就要去一趟欧洲了,所以想想还是今天过来吧。’


林建辉眼底掠过了淡淡的沉郁,徐然从衣袋里摸出了烟包,取出了一支点上了,往曾励的墓碑上放了去,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吸了一口。


‘常常会想起你,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以为自己能慢慢的将这些事情淡忘了,可是终于还是高估了自己。这十二年也就是这么过去了,该记住的东西倒也是都还记着,想要忘记的东西,也仍然没有办法忘记。你跟我说过的话,依然还是时不时的在我的耳边响起。我以前总是不太赞成你说我的性子太过于纠结,总是对很多事情考虑欠缺,可是现在,我才深深的明白,我都没有你了解我自己。’


说到这里,林建辉有有些怅然的吸了口烟,俊眉也深深皱了起来。


‘不想说什么后不后悔的话,我知道你一定也会很欣慰的,看到她现在过得很好,但是,是不是,同时你也会感觉到有些遗憾呢?你也曾经对我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寄予厚望……对不起,励叔叔,我给不了她幸福,所以也只能看着别的男人给她幸福,陈德修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沛慈待在他身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一直都希望她能做最真实的她,可是,似乎,在我面前,我永远都没有办法让她真正的做回她自己。我记得你一直都跟我说,她原本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若不是那一场变故,她也一定都还能继续开心快乐下去。跟在我身边,她往往总是委曲求全的迁就我,所以总是很累……’


“怎么?你这算不算实在默默的哀悼你的爱情吗?突然发现自己爱上她了,看到别的男人拥有她,你觉得很痛苦,很纠结了?”


就在林建辉陷入沉思的时候,边上突然传来一道讥诮而冷淡的声音!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1 21:51:00 +0800 CST  
☆、364 好久不见下


讥诮充满了冷意的声音让林建辉从沉思之中终于回过了神了,当下心底便浮起了一些警惕,黑眸里很快便恢复了以往如初的冷漠,徐然转过头,朝声源望了去——


“是你!”


冰冷的声音依然还是不带有一丝的感情,甚至还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厌恶,然而脸上却是很是平静冷漠。


只见方怡暖一身橙色的大衣,长发已经盘成了一个高贵的发髻,美丽的脸上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一双黑色的高跟长筒靴,怀里抱着一束漂亮的花,撑着一把大花伞就那么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前方。


“当然是我!为什么不能是我?不然你以为那个女人还会回来看你吗?好久不见,看来,你似乎过得挺不错的!”


方怡暖那脸上拂过了一道冷笑,提着步子走了上去,在曾励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唇边依然还含着一道冷笑,将怀里的花束往曾励的墓碑前放了去。


“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这里。”


方怡暖直起腰,似笑非笑的望着林建辉,“去了森威尔好几次都被你的秘书拦在外面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总是找理由推脱。其实你一直都在公司里的,一声不吭的离开锦阳城好几个月,你还真当我都不知道你这是为了什么吗?”


“找我有什么事?”


并没有理会方怡暖的冷嘲热讽,林建辉倒是很淡定的开口道。


“你觉得我找你能有什么事情?”


方怡暖冷笑的反问道,美目里已经不再像之前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充满了温柔了,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无边的冷漠与阴狠。


“我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猜谜。”


林建辉冷冽的开口,不冷不热的吐了口烟,蓦然收回了眼神。


方怡暖并没有在意,她现在都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冷漠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嘲笑自己咎由自取了。


她以为她把曾沛慈从他身边推得远远的,那么他的眼里也许就只剩下她了,林建辉也就是她的了。可是,让她始料不及的是,曾沛慈确实从他身边离开了,然而没想到她竟然嫁给了另一个更优秀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身上有太多的传奇,一直都把她保护得很好,也对她很好,好到令她愤恨,妒忌,然而,她却还是得不到这个男人,而且还遭来了他的无限的怨恨,还有付子鸣,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最后还是嫁给了付子鸣,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本来还以为,因为孩子的问题,自己放宽心,把冷氏争取过来,或许还能将就着过下去的,可是到后面,孩子也没有了,自己还可能一辈子不孕,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切可以期待的东西了。


“他们要把励舅舅送去广明寺受香火的供奉,其目的还不知道是怎么样呢,外公不就在广明寺吗?你今天会过来拜祭励舅舅,就说明这些年来你倒是一直没有忘记过励舅舅。不然,你也不会过来跟他赎罪了。其实,这些事情都无关于你,要不是他将你们两个人束缚在一起,你们根本就不会这样。或许我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冷林两家想着联姻已经不是三两天的事情了,而且,就连外公也都不怎么赞成你跟曾沛慈在一起。”


方怡暖真的很不甘心,每次一想到这些事情,心里就是那么一抽一抽的痛着,她敢说,全世界的人都找不出一个比她方怡暖更爱他林建辉了,如果他能将对曾沛慈的感情分给她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他们也是一样会幸福的。可是,林建辉是多么冷漠的男人啊,她都差点忘记他林建辉是怎么样冷漠绝情的男人了!


“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很久的事情,你又何必再提起?好好的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子鸣值得你去守候。”


林建辉不冷不热的开口,眼底闪过了一道浅淡的黯然色彩。


“好好珍惜现在?他值得我去守候?”


听到林建辉这话,方怡暖当下就有些凄楚的笑了起来,“我现在还有什么好珍惜的呢?冷氏没有了,孩子也没有,睡在我身边的丈夫每天晚上梦里喊的都是别的女人的名字,我所在乎的一切都没有了,你要我珍惜现在什么?付子鸣的心思你自己不是早就明白得一清二楚吗?他跟你一样,爱的人都是曾沛慈,都是曾沛慈!我真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她哪里值得你们这样一个个魂不守舍的?就因为她身上的那点权利?还是那点才貌?说实话,到现在,我方怡暖还敢说,她曾沛慈根本就比不上我。”


听着方怡暖这话,林建辉顿时唇边就扯过了一道冷笑,“暖暖,爱情其实跟你优不优秀无关,喜欢,甚至爱,或许就只是一种感觉,也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这种感觉很微妙,你没有办法去控制这种感觉。我也曾经以为我生得洒脱,不需要感情这东西,也不会有一天像我爸妈那样为情所困,后来,还是不由自己的陷了进去,这并非我所愿。我知道你对沛慈一直存在偏见,主要还是因为我。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你跟子鸣的那些小心思吗?为什么我会同意放手?其实除了我以为我本身没有办法给沛慈幸福之外,更希望我们四个人之间的感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毕竟也是一起走过来了这么多年。”


“我承认现在看到她跟陈德修过得幸福,我也会羡慕,甚至会嫉妒,有时候更是觉得心痛如刀割一样。但是我已经不想去争取了,只要她过得好就好。有些东西一味的去强求并不见得有好的结果,暖暖,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些东西,难道这一路就这么经历过来了,你还没有一点觉悟吗?”


林建辉的语气很平淡,淡淡的烟味传来,方怡暖听着这话,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些许的落寞。


“你不想重新拥有她吗?如果说,她还会回到你身边,你会不会接受?”


方怡暖悠然望着林建辉,问道。


“这人生没有如果,失去了就失去了。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陈德修能带给她我所不能给她的幸福,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了怎么也剪不断的联系。”


“那又怎么样?你不能否认过你们之间其实还是有感情的,会不会死灰复燃,谁也说不准的事情。她为了你坚持了十年,你有的是机会!林建辉,对于你,我承认我是深爱着的,直至此刻,可是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知道,你深爱着沛慈,所以,只要你跟我合作,我相信沛慈到后面一定是你的!”


方怡暖那铿锵的语气仿佛吃定了一般。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暖暖,安分一点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谁也不要再提起,现在的生活不是都挺好的吗?”


林建辉听着方怡暖这语气很是不对,便是劝慰了几句。


“挺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现在很好了?冷氏没有了,我的孩子也没有了,你知道吗!而她呢?你刚刚没有看到她那幸福的表情吗?那种表情就是让人想冲上去撕碎的冲动,你明白吗?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感受!陈德修这个混蛋,竟然联合公司的叛徒将冷氏搞垮了,现在冷氏要重新开业了,是陈德修名下的,你明白吗?冷氏那么庞大的一个企业,就这样让他们给夺走了!你说我让我怎么甘心!外公好不容易才将他手下的那些股权给了我,这事情肯定就是曾沛慈让陈德修这么干的。外公现在根本就不管事了,明摆着就是想直接将冷氏拱手送个曾家的那两个贱人!你知不知道,我外婆知道这事情之后都被气得犯病了!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宁馨儿那贱人跟云寒给弄没了,宁馨儿冲着这事情,还不是因为她曾沛慈吗?你说,我难道还不应该怨恨她吗?难道还要笑着迎上去跟她说,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你觉得,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当我方怡暖是犯贱的吗?”


听到林建辉的这些话,方怡暖当下就怒了!一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那张憔悴苍白毫无生气的小脸,美目里充满了愤怒。


“冷氏要重新开业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建辉顿时一愣,当下就沉默了好一下子,思量了一番,才明白了大致的情况了,想来,这也是陈德修向来就惯用的手段了,从来不会想着给别人留活路的,就这么一整顿,想必现在冷氏已经彻底的换了主人了,要是林建辉没有猜错的话,冷氏现在就是完完全全掌控在陈德修的手中了!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1 22:00:00 +0800 CST  
这个男人到底还是非池中之物啊!


冷氏不管怎么说也是冷振一路建立起来的,还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才算是将整个冷氏牢牢的控制住,然而,陈德修居然没花多少的时间就将整个冷氏干净而完全的控制住了!这手段不得不让人感到惊叹啊!


而,恐怕冷振自己心里也有计较的吧!在商海里打滚了那么多年的人了,不可能对这事情毫无知觉的,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冷振一定是默许的!也就是说,冷振心甘情愿将冷氏送给了陈德修,不,更准确的,应该说,是送给了大东沛慈这两个孙子孙女!


林建辉心里一沉,恍惚之间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曾励还没有离开的时候跟他说的那些话了——


你们还小,很多事情你们说了,你们也未必明白的。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怪过我爸,也就是你们的振爷爷。他过得比谁都辛苦,比谁都艰难。小慈还小,当然也不会明白的,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明白,她爷爷这么做,自然会有他的理由的。倘若有一天你们都长大了,励叔叔不在了,你们一定要善待他,而且,告诉小慈,不管怎么样,请她一定要站在她爷爷这边。


这些话忽然又在林建辉的耳边响起了,林建辉一时之间竟然失了神了。


“陈德修还真是卑鄙,竟然用那样的手段吞掉了冷氏!他一定会遭报应的!建辉,我们合作吧!森威尔跟付氏合作,再加上我奶奶的人脉关系,我们一定能够整垮欧冶,将冷氏给夺回来的!陈德修犯下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收集了很多的证据,足够他吃个几十年的牢饭了!奶奶在省厅里有人,还有宁馨儿那贱人,想必她也一定不会甘心就这样被赶出锦阳城的,宁家那边的人对陈家的成见很深,只要我们联合起来,那么扳倒陈家便是指日可待!想要整掉陈家的人可多了去了,只要我们都联合起来,我就不怕他们还能怎么样了!我有足够的信心!这次,一定要将冷氏给夺回来!曾沛慈加注在我身上的耻辱,我一定都要统统还回去!现在我只要你点头,你站在我们这一边,等陈德修垮了,你还担心曾沛慈不会回到你身边吗?十多年的感情可不是什么儿戏,只要你们好好的磨合一下,一定还能够回到最初的!到时候,我会很衷心的祝你们幸福!”


方怡暖讲得很是成竹在胸的,那美眸之中是一片灿烂的异彩,仿佛看到了胜利在望的感觉了!


而听着这话,林建辉当下就皱起了眉头,脸上那道冷冽的神色变得更是浓郁了起来了,微微眯起那深不可测的眸子,冷冷的望着方怡暖,隐约能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道阴狠与疯狂,那是一个非常陌生的方怡暖!


“你变了,暖暖!变得阴冷毒辣了,我记得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的。”


林建辉淡淡的开口道,冷漠的视线依然还停留在她那张苍白的小脸上,眼神似乎有些失望。


林建辉的话一落下去,方怡暖当下就冷然笑了起来。


并不在意林建辉看穿自己,点了点头,笑道,“哈哈,是变了!变得阴狠毒辣了,变得不近人情了!可是,这一切都是谁给逼的?还不就是他们给逼的吗?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会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吗?你以为不想做一个天真浪漫的女人吗?是他们将我的一切统统的夺走了!他们没有给我留有一丁点的活路,你明白吗?所以,他们也别想我会就这样罢休!陈德修,曾沛慈,你们都给我等着吧!”


“暖暖,并没有人逼你们,是你把自己给逼上了绝路!你以为陈德修就那么好对付吗?陈家的势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扳倒的,而且,别忘了,陈德修的那两个兄弟,随便一个就让你们难以对付,你们又何必自己往枪口上撞呢?更可况,曾家也不是软柿子。他要是真的打算将你们逼上绝路,你跟付子鸣早就玩完了,到现在,你难道还没有一点觉悟吗?”


林建辉皱着眉头开口道。


“林建辉,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居然就这么胆小怕事了!也难怪曾沛慈会那么快的投入人家陈德修的怀抱,在你身上,我永远就看不到属于男人的干脆利落还威风霸气!而陈德修身上就具备了这一切,你确实不如别人,本来还以为你会答应的,现在看来,你也不过是如此而已,活该只能在这里忏悔了,懦弱的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有勇气去争夺,你根本就是连我都不如!”


方怡暖一听到林建辉这话,当下就更是怒发冲冠了,眼里掠过了一道怨恨,于是也变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听到方怡暖这话,林建辉并没有生气,反而倒是显得很淡定了。


“没用的,暖暖!激将法对我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如果你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也只能提醒你,你们低估陈德修了,冷氏这么庞大的一个企业,你以为说倒就倒吗?你太天真了!陈德修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而已,你们要是还这么执迷不悟,要承受一切的,终究还是你们而已。我一直都承认我不如陈德修,把沛慈输给他,我输得心甘情愿。”


林建辉说着,那冷峻的脸上居然拂过了一道淡淡的微笑,看得更是让方怡暖感到窝火!


“没出息的男人!”


方怡暖一阵鄙夷,阴冷的眼神一偏,朝墓碑上的男子望了去,唇边甚至还染着一道讽刺的冷笑。


“我看你就是站在他的跟前不敢说实话的吧?你敢说你不爱曾沛慈,不想拥有她吗?”


方怡暖那语气变得更是尖锐了起来了。


“不,我早就说过,我爱她,也想拥有她,但是我更希望看到她幸福,如此而已。你们要参与的一切,我都不会去干涉,但是你们要是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林建辉淡淡落下这么一句,深深的吸了口烟,将手上的烟头一扔,高大挺拔的身躯便这么越了过去,那孤寂清高的背影就这么缓缓的消失在一片朦胧的烟雨之中……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1 22:01:00 +0800 CST  
今天就到这里,再过几天我又要回学校了,可能又要停一段时间了,一有机会我就会来更的,谢谢大家的支持。明天见。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1 22:03:00 +0800 CST  
☆、365 绝望之心上


方怡暖侧着身子往这林建辉缓缓的消失在阶梯上的身影,心底依然还是压抑得很是难受,因为这样的一个薄情的男人,她被伤害得体无完肤。


深深的吸了口气,眼里终于缓缓的撤去了那一道阴狠,不禁微微浮现出了些许的泪光,顷刻之间便是泪盈满眶,胸口处的疼痛如同那灭顶的狂澜一般席卷而来,几乎让她招架不住。


有谁爱得像她这么傻?爱得这么卑微?值不值得?


滚烫的眼泪终于还是承受不住的掉了下来,很是吃力的将视线给拉了回来,泪流满面的看着墓碑上那温和的笑容。


‘励舅舅,如果你当初没有将他们两个束缚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兴许,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可是如今已经覆水难收,我别无选择。’


‘我所在乎的一切统统都失去了,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既然上天都不帮我,我也只能靠我自己了。’


方怡暖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擦了擦眼泪,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将眼里的红丝压制了下去,此刻,她眼里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了,然而压制下去的阴冷也开始复苏了。


又深深的望了曾励那相片一眼,最后鞠躬了一下,然后也撑着伞缓缓的离开了。


墓园里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平静,守墓人依然还是那个守墓人,依然还穿着那么一身深蓝色,佝偻的身躯显得很是单薄,还是那么的面无表情,站在阶梯的一隅,冷淡的看着这么一幕,终于也只有摇了摇头。


还是这里好,安静,干净,纯粹,没有外面世界的勾心斗角,年轻人啊,总有一天,你们也会能够体会到这一切的,到底还是年轻啊!


.....


披着一身的寒风冷雨,抵达B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多了,因为还是春季,还下着雨,天黑得很快,所以刚刚抵达B市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了,冷风冻雨不停的迎面侵袭而来,很是寒冷。


B市是稍微偏北的地方,所以气候自然是不比锦阳城那边的稍微温暖一些的,眼下已经是阳春时节,依然还是冷的让人觉得难受。


沛慈一下飞机就不停的发抖,饶是陈德修将他的大风衣给她披上也无济于事,可能是今早上在墓园那边吹风吹得太久了。


幸亏博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刚刚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接机了,回到车上,陈德修马上就让司机把暖气开大了,还将那厚厚的备用的毯子给她遮上了,这时候,沛慈才感觉好受了一点。


“直接去酒店吧,天色也不早了,坐了那么久的飞机,想必你们也都饿了,先过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吃过早饭我们再过去。”


陈德修一手拦着沛慈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一边开口道。


闻言,沛慈点了点头,沙哑而清凉的声音也乍然响起了,“嗯,这样也好,今天大家都挺累的,嘶!而且这边好冷啊!我都感觉有些承受不了了。”


“到酒店吃点东西,再好好泡个澡,就没有那么难受了,这边天气有点冷,不比锦阳城,后天我们就赶回去吧,回去过几天正好赶上开业大典,清明节也就在那几天了,公司要放假,有些事情还需要交代一下。”


陈德修低沉的回答道。


“好,等叔叔的牌位打点好我们就回去吧,奶奶跟妈她们说要为我们一家子祈福,我哥可能也要赶回去了,阿寒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父亲倒可能会陪着奶奶跟妈,等晚饭的时候再问一下他们具体的决定吧。听说这边的香火很灵,我也想过去祈福,趁着明天吧。”


沛慈收紧了毯子,声音里染着一些颤意,想来也是因为太冷了,还缓和不过来吧。


“嗯,我稍后就马上让博炎准备一下,安排一下就好。”


“好,哦,对了,还有黑崎的事情,我答应了他母亲的忌日亲自过去看看的,可是到底还是食言了,所以趁着这次的机会,也是临近清明的时候,就过去拜祭一下,当作赎罪吧。他母亲的陵墓应该也就是在广明寺附近了,到时候就让寺里的僧人带我们过去找找,你要不要跟我过去呢?算了,你还是陪着我哥他们吧,我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回去的一起下山就好了。”


沛慈自然是没有忘记了黑崎之前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她欠了人家的情,所以眼下也只能尽力的去偿还了。


“我会陪你过去,不然不放心。”


陈德修低沉而感性的声音传了过来。


沛慈徐然转过身子,微微仰起头,望着他那清俊的脸庞,清淡的视线就这么落进了那么一双深邃如暗夜里无波的深海里的眸子里,那黑色的漩涡不停的旋转着,几乎就是这么将她给淹没了。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视线给挣脱了出来。


不再说什么,而是低下头,洁白精致的脸上含着一道浅淡而柔和的微笑,轻轻的往他的肩头靠了去。


情深至此,想必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她说过,她爱他,而,他也终于告诉她,他同样是这么深爱着她,然后他们之间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还有同样关心照顾他们的家人,沛慈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这样的幸福,这样的温暖是她之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同时也是她一直都奢求想要拥有的。而这一切,现在她都拥有了,就是自己身边的男人给她争取过来的。


感动或者感激的话,她已经不需要多说了,她能做的,那便是在这有生之年内,好好的陪在他身边,守候着他,陪伴着他,支持着他,默默的爱着他。


“修?”


沛慈想了很久,忽然又幽幽的飘来了这么一句。


“嗯?”


陈德修也正在闭目养神着,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应了沛慈这么一声,环在她腰间的大手却收紧了。


“你能不能对小曦好一点?他是我们的儿子,是我们共同拥有的宝贝,也是我们感情的见证,我希望你们父子以后能够相亲相爱的。你没有必要吃儿子的醋,你应该知道的,我……”


沛慈说到这里,忽然垂下了眼帘,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知道什么?”


一听到沛慈这话,陈德修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当下就精神一个振奋,立马就睁开了那深沉的眼眸,精锐无比的望着沛慈,那锐利的眼神逼得沛慈感觉一阵颤抖的。


“知道……我……”


沛慈呐呐道,忽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迎上了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


“慈你说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陈德修的唇边已经微微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褶皱了,很是饶有兴味的望着沛慈。


沛慈深深的吸了口气,瞥了他一眼,缓缓的偏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眼睛,清淡沙哑的声音也幽幽的传了过来,“你明知道你跟儿子不一样,你们两个都是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儿子长大以后还会有属于他的生活,而你,我希望我的未来永远都有你的痕迹,你说过,你的余生只想操心我……一定不会骗我的,对不对?就像妈对父亲一样,永远不离不弃,即使知道不能在一起,也还会默默在心里惦记着。”


沛慈觉得自己好像变得越来越贪心了,她想要得越来越多了,她现在想要得到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因为她深深的明白,像陈德修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她所能真正的掌控住的,她太普通,很平凡,不是她不够自信,而是他实在太优秀了,所以有时候总还会患得患失的,尤其是之前跟他去了公司好一段时间了,了解的事情自然也很多了,要么今天XX财团的千金邀请共度晚餐,要么明天XX超级名模邀请过去参加什么生日宴会,或者跟XX公司的女经理一起参加慈善晚会什么的。


而好在这男人似乎对这些应酬似乎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所以每次都拒绝了。沛慈你到底还是相信陈德修的,就是担心有时候情势所迫罢了。


“慈,你总是这么患得患失的,我心里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女人,对我来说,一个就够了。其他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去操心了,你没记错,我说过我的余生只想操心你。至于儿子,放心吧,我也会好好的尽父亲的责任,我只是不希望你把太多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了,那样很容易将他宠坏,比起之前的封建社会皇帝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已经幸福太多了。等他稍微大一点,我就会让他接受英才教育,到时候一定会把他培养成一个让我们自豪的人。”


陈德修唇边掠过了一道完美的弧度,心里早就盘算好了,陈曦城是他跟她的儿子,他不疼他还能疼谁?既然她要扮演慈母的角色,那么他便只有扮演严父了,小家伙是有些挺碍人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了,而,等他长大了,他们想来也就老了。


“那你似乎都对他不太友好。”


沛慈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望着他。


“我怎么对他不友好了?小家伙还没生下来我都亲自给他准备了婴儿房跟一大堆的玩具,亲自照顾他妈好几个月,你说我还不算对他友好吗?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会对他好一点,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


陈德修实在拿她没辙了,也只好这么下了承诺了。


“不骗我?”


沛慈眼眸一亮。


陈德修淡然一笑,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沛慈这才耸了耸肩,脸上荡漾出了一道浅淡的涟漪,这才偏过头去望向了车窗外,此刻已经华灯初上的时候了,一排排昏黄柔美的路灯光亮起了,沐浴在一片朦胧的烟雨之中,突然间感觉这世界很是安静了,安静靠在他的胸前只能听到他那浅淡的呼吸声。


“累吗?累了就睡一觉吧,还要半个多小时才能赶到酒店,好好的眯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陈德修体贴的给沛慈拉了拉毯子。


沛慈摇了摇头,“不,在飞机上早睡够了,听说B市的夜景挺不错的,等晚饭过后我们出去走走吧,我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过来看看了,以前在这边执行任务的时候还一直挺喜欢这个城市的,不过一直都没有时间,趁着这次机会吧。”


“B市的晚上很冷,你这几天身体似乎不太对。”


陈德修听着,便皱了皱眉。


“没事,多穿一件衣服,把围巾围上就好了。我是想顺便给爷爷捎一些礼物过去了,这次他还不知道我们过来,好些日子没见了,很是挂念他,而且天气还那么冷,也需要给他买几件保暖的衣服,爷爷也是挺讲究的一个人,没有安藤叔叔在身边照顾他,他一定会很不习惯的,我真希望他能够过得轻松快乐一点。这次,你也要好好的陪他聊聊,我发现爷爷还是挺喜欢跟你聊天的,哥那人跟爷爷接触倒不是很多,想来也是比较拘谨的。”


不得不说沛慈考虑的很是周到,这理由让陈德修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嗯,既然如此,那么吃完晚饭我们就出去走走吧,不过,十一点之前一定要回到酒店,明天还要早起的。”


陈德修没有再反对了。


沛慈这才吸了口气,“好,都听你的,对了,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等下带你过去吧!现在的天气,那里一定很漂亮的!”


想到这里,沛慈那星眸里突然燃起了一道浅淡而期待的柔光!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4:00:00 +0800 CST  
☆、366 绝望之心中


抵达酒店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酒店经理一老早就等在酒店门口了,一看到陈德修他们都是很恭敬的迎了上去。


一行人的心情似乎都是有些沉郁的,所以一路上到底也没有这么说话。


云寒没有过来,因为家里还有小祁尊要照顾着。


将东西放好之后一行人就出来吃饭了,晚饭的气氛到底还是有些压抑,想来大家心里都是有些不好受的,沛慈倒也没有说什么,也是那么默默的低着头吃饭,陈德修倒是显得很是淡定,不时的给她的碗里夹菜,她倒是吃得饱饱的。


晚饭过后,小夫妻两便出去了,博炎跟几名黑衣保镖自然也是跟在后面的。


沛慈所说的好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大型水上音乐大广场。


B市的春天的晚上还是很冷的,沛慈穿着厚厚的大衣,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都还是感觉有些寒意。


今天晚上仍然还下着雨,然而,稀奇的是,此刻那遥远的天际上居然还悬挂着一轮朦胧而浅淡的弯月,若隐若现的,仿佛隔着一层轻柔的面纱一般。


沛慈轻轻的关上了车门,拨了拨额前那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不堪的刘海,悠然抬起头望着这苍茫的天际一眼。


“嗯?这烟雨的天气居然会有月亮出来?”


沛慈不禁是感觉有些惊讶了,徐然转过头视线一抬,朝陈德修望了去。


“嗯,倒是挺让人意外的,这天气居然还能看到月亮。”


陈德修应了一句。


“我们过去看看吧,广场那边人不是很多,天气冷,人们或许都不愿意出来,不过这里的景色还当真是不错的。”


沛慈说着,便一边拉起了陈德修,大步的朝广场那边走了去。


广场那个里面人并不多,广场中央的音乐喷泉正在尽情的倾泻着,一阵美妙动听的音乐喝着清风缓缓的飘了过来,穿过这朦胧的烟雨,听着,居然会感觉有些淡淡的暖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男人手心里的暖意。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沛慈拉着陈德修来到了许愿池边,才缓缓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着陈德修,缓缓抬起头,望着正在撑着一把大黑伞站在自己跟前的陈德修,洁白无瑕的脸上染着淡淡的微笑,星眸里却是多出了一道恍惚的怅然。


“别站得那么远,还下着雨,虽然不大,还是可以淋湿的。”


陈德修并没有回答沛慈的问题,倒是伸手给沛慈拉了拉那遮风帽,动作很是温柔,漆黑的眼神里闪动着淡淡的柔和。


“有时候还真是希望可以这样子一辈子,就像他们一样。”


沛慈的唇边漾出了些许轻快的微笑,那清淡的眼神正朝陈德修的身后望了去,陈德修疑惑了一下,连忙转过身,顺着沛慈视线的方向望着去。


只见前方的不远处,一个对老夫妇正一人扛着一把椅子手牵手的往前走了去,那场面看起来很是和谐温柔。


“他们一定很相爱,对吗?”


沛慈轻轻的吸了口气,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们以后老了,也一定会这样。”


陈德修沉默了一下,深眸里也掠过了一道浅淡的柔光,低沉的开口,嗓音有些沙哑。


而闻言,沛慈却是摇了摇头,星眸里那道暗淡的怅然越发的浓郁了。


“我是希望爷爷奶奶,父亲跟妈他们都能这个样子,兴许幸福也就是这么简单了,万千荣华也抵不上这么一刻,在外人看来很是平淡,但是,只有自己真正觉得幸福快乐,这日子才算是真正过得值了。荣华富贵,生,带不来,死,带不走,有的时候,人活着,也就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责任跟意义而已。”


沛慈吸了口气,清淡的视线顺着那对老夫妇离开的方向越看越远,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那昏黄的灯光笼罩的桥下,她才缓缓的撤回了那平津的眼神。


“B市是一座挺不错的城市,文化氛围很是浓郁,这里每三月都会有一个大型的表演会,这个表演会是由本市的文化局赞助举办的,上台的演员一般都是我们平民老百姓,各种各样的节目都有,都是来自老百姓们最真实的心声,这个节目很受大家的欢迎,而且,在这里,我们知道了很多让人感动的故事,这是我上次来B市出差的时候偶然间发现的,刚刚那一对老夫妇一定是赶过去看表演会的,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说着,也不等陈德修答不答应,直接拉过了陈德修的大手,跟着往前走了去。


往前走了并没有多远,越过了广场,走上了那小拱桥,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小拱桥右边的一片宽阔的广场中央正搭建着一个高大很是漂亮的舞台,广场并不是露天的,而是上面盖着透明的玻璃瓦的那种,此刻舞台的下方已经黑压压的坐满了一大片的人。


沛慈跟陈德修就在桥上停住了脚步。


“冷吗?”


陈德修一手撑着伞,一手牵着沛慈那冰冷的素手,低低问了一句,“这地方风大,不然下去一些,避避风。”


“不用,我感觉挺好的,穿了那么多,站在这里看的才更清楚,我们就看一会儿吧,然后就过去给爷爷买几件衣服。”


沛慈抬起头淡淡的望着陈德修,欣然笑了笑。


陈德修暗暗吸了口气,不禁是有些无奈,大手往她的肩头一揽,沛慈那纤细的身躯便被他轻轻的揽在怀里了,暖意顿时侵袭而来,所有的寒风冷雨都被阻挡在外面了。尽管此时是烟雨朦胧一片,但是大黑伞下的世界却是一片的阳光明媚。


这一幕无疑是动人的,可是看在另一双眼睛里,却是觉得有些疼意。


广场边上的一辆车子旁边,一个高大挺拔的身躯正冷冷的伫立在烟雨之中,淡淡的望着桥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神色异常的冷峻。


“大哥,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慈姐怎么会,怎么会是……”


站在男子身边正为男子打伞的黑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上去做什么?她一开始就是警察,是我疏忽而已,到底还是太容易轻信了她。”


沙哑而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表情倒是显得挺平淡的。


“大哥,那帮兄弟一直喊着要替你报仇,尤其是阿豹,您今天之所以弄成这个样子,都是这个女人给害的,我们不能这么放过她。”


边上另一个满脸凶神恶煞一样的男子有些愤怒的等着桥上那两道身影,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是的,高大挺拔的男子正是黑崎本人。


清明节到了,他每年都会回来祭拜祭拜他的母亲,所以赶着这几天,他也就回来了,倒没有想到竟然会这里遇见了陈德修跟曾沛慈。


不得不承认那样的一个男人很优秀,足够匹配她了,他也曾经跟这个陈德修打过照面的,这个男人不输给他啊!


“够了,什么也不要说了,她,兴许不欠我什么。当年在青石巷跟红帮那一战,她为了救我差点没命,算我一直都在欠着她的。”


黑崎的语气很是平静毫无波澜的,仿佛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了。


“可是,大哥,要不是因为他,我们的地盘也不至于丢了!她明显就是有目的的接近您的,这些警察最可恨了,我们黑道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各走各的,是他们自己非要管着我们的!您看看我们之前到哪里那些警察不是巴结上来,甚至还用警车为我们开道的?可是偏偏这锦阳城的小警察就是那么的不识趣,有时间不如多多看看自己内部吧,连自己内部的明争暗斗都搞不好,还说什么管别人的事情,就像之前的托马斯,还动用军队的人了,还不是照样没有办法将托马斯本人抓住?要我说,他们那些所谓的警察还有军队什么的,不过都是养一群蠢猪罢了。”


那男子丝毫不掩饰对警方的厌恶,一边说着,还一边鄙夷的在边上吐了一口唾沫。


“阿兴!不要乱说!或许,慈姐跟那些人不一样!不然,那次在医院,她也不会放大哥离开!”


撑伞的男子皱着眉头望向了那个男子,有些不赞成了。


“去!警察还不都那个样,大哥,我知道您是看上了那女人,您看您又不是受虐狂,为什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不过是有点小姿色罢了,比她漂亮上千万倍的女人我都能把她给您找来,我们的大嫂不能是这样好不知趣的女人,依我看,我们堂里随便找一个女人就能赶得上她了,像小霜,小雪她们就比她好多了。虽然身手跟胆量都没有那女人好,可是……唉,好吧……我承认,她是比较优秀,是比较好看一点,是很让人有征服的欲望……哦,不是,不是,大哥……我的意思是,她确实是有让大哥征服的欲望……”


“阿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那男子还没有说完,边上撑伞的男子立马就给了他一脚,还一边很是担心的望着黑崎那突然森冷下来的脸色,惊得后背出了一阵冷汗。


看着男子的眼神,那个叫阿兴的男子才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才发现了黑崎那双冷冽的眼睛,当下就是吓了一跳。


“大哥!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唉,大哥,好吧,我也承认,慈姐确实是我见过最适合做大嫂的人,可是,很不幸,她是警察!大哥!警察跟黑道大佬是不会有结果的,虽然这听起来很是很是残忍,可是这就是事实,这个事实您必须得给我接受的,我是说……”


“好了,阿兴,你就别再说了,再说是不是又想跟大哥吹你那一段恋爱史了?你自己还不是一直被甩从未被临幸的吗?你根本没资格跟大哥说这些,大哥会有自己的打算跟自己的想法,大哥才不像你这么笨的,好歹大哥也是高富帅,再怎么不济也还是能遇到一个能够匹配的上的女子,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大哥一定会替我们找到一个更加优秀的大嫂,大哥,你说是不是?慈姐既然已经嫁给了这欧冶的陈董,那我们也不需要惦记着她了,Z市的美女遍地都是,大哥,你就放心吧!”


“是啊,大哥,您别太难过了,这女人不属于您的,不值得您为她这么劳费心思。”


……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4:10:00 +0800 CST  
“你们说够了没有?”


冷冽带着一股寒意的声音悠然响起了,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黑崎已经将视线拉了回来了。


“明天祭拜完事就马上返回Z市,让阿豹回来,不要让他再给我闹事了。”


“是!大哥!阿豹就是容易意气用事,之前一直都说要给您报仇的,知道慈姐是叛徒之后,就一直喊着要杀了她,幸亏我们即使的劝住了他。”


“唉,大哥,您就甘心这样退出了黑三角吗?那里可是我们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地盘,那些日子虽然您进去了,可是我们到底还是保住了我们的地盘,就这样放弃了,我感觉有些不明智啊大哥!”


阿兴皱着眉头道。


“你以为长久这么混下去会有什么好处?树大招风,早在之前我就已经想将我们手头的产业漂白了,现在Z市的市场也打通了,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的人脉,给兄弟们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相信也是大家最想拥有的。说来还是需要感激她,自古黑白两道就是对立的,这事情也不能全部怪她。这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不要再提起。黑三角我是不打算回去了,以后我们就在Z市定下来吧,公司的事情也稳定下来了,努力这么多年,想来也就是为了这一刻。以后就好好工作,都给自己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吧。”


黑崎说完,便转身朝车里坐了去。


“大哥!”


“什么叫好好过日子?您不让兄弟们跟着你了吗?”


“就是!大哥!您这什么意思呢?”


两人一听到黑崎这话,当下就急了,连忙迎了上去。


“省些力气吵,你们的职位在公司并不是轻松的职位,等回去欧阳那里看看吧。开车!”


黑崎落下了这么一句,便让司机开车了。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4:11:00 +0800 CST  
☆、367 绝望之心下


次日清晨,沛慈一行人起得很早,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就直接去了广明寺。


博炎之前就安排好了,所以一来到山下,就有人在下面等着了,正是广明寺的方丈!


“各位施主远道而来,辛苦了!”


方丈是一个年近八十岁的老人了,看起来十分的平易近人,眉毛有些花白了,一身袈裟,跟电视里看到的,没什么两样的,语气很平静,听着总让人感觉到一阵平静!


“让方丈久等了,您好,我们是曾家过来的人,今天来到贵寺便是想将我儿子的牌位放在贵寺,让他受万年香火的供奉!这样也就能够尽量洗刷我对他的愧疚之心。”


曾梦诗走了上去,很是恭敬的对着方丈施了个礼,低声的开口道,脸上尽是一片灰暗,眼里流淌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方丈也给曾梦诗还了个礼,然后才劝慰道,“逝者已矣,施主无需太过于悲伤,佛主庇佑,一定会引渡他进入极乐世界的。”


“谢谢您,方丈大师!”


曾梦诗很感激的望着方丈。


“施主无需多礼,仪式事宜已经准备好,各位施主请随我来,做一场法事之后曾励施主的牌位就可以直接放在长陵殿了,曾励施主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人去如灯灭,因为这些事情放不开,反倒让离开的人无法安心罢了。”


方丈一边说着,一边提着步子,往寺内走了去,曾梦诗跟曾毅等一行人紧随着跟了上去。


仪式并不是很复杂,就是简单的诵经文,还有一些简单的规矩仪式罢了。


沛慈一路跟在方丈的身后,心情也是越发的沉郁,当见着曾励的牌位往台上放去的时候,她不知怎么的,心里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中午是在寺里用的斋饭,饭后不久,曾梦诗刘慧跟曾毅便跟方丈聊聊去了,陈德修跟大东似乎也有什么事情要谈,所以沛慈也就没有打扰他们,自己悄悄走出了寺里。


“小师傅您好,我想请问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走呢?这应该就是你们这里的地方吧?能不能给我指个路,谢谢了!”


沛慈怀里抱着一束漂漂美美花束,一手拿着那张纸条递给在寺前打扫的僧人看着。


小僧人接过那纸条看了一眼,然后连忙抬头,寺旁边的某一个方位望了去,很热心的回答道,“施主沿着这条小道上去,看到那个山头,那一片陵园就是了。”


“谢谢你,小师傅!”


沛慈道了一声谢,然后便提着步子缓缓的朝那条小道走了去。


还是挺远的一段距离的,沛慈脚上还是踩着那么一双长筒靴,走在那阴冷湿漉的小山路上,听着这脚步声总感觉有些隐约的沉重,一阵阵寒意迎面拂来,朦胧的冷雨不断,细小的银色的粉粒不停的从那阴霾的天空中飘洒了下来,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到底还是能够沾湿了肩头。


出来得太急了,竟然忘记了带雨伞过来了。


沛慈就这么一路直至走着,小山路有些崎岖,两旁都是已经抽芽的树,空气里隐约也那么飘荡着那么一道清淡的青草香味。闻着倒是感觉有些清新的。


雨还是那么蒙蒙的下着,这清明的天气似乎就是这样了。似乎,沛慈都不太喜欢这样的季节,总感觉让人多出了许多的压抑来了。


这一路上,沛慈也想起了之前在黑三角的许多的事情,她承认,对于黑崎,她同样是有些私人的感情的,那是一种敬佩的友情,黑崎是一个很坚强也很有谋略的男人。可惜的是,他们到底是不同一道上的人,也注定了是对立的人,所以他们或许就是连朋友都没有得做的人。


有些东西或许它也是讲究缘分的吧,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


沛慈淡淡的吸了口气,正想提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然而,这时候,突然间前方的一个清瘦的身影,正缓缓的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撑着伞的老人!


“爷爷!”


沛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在朝自己走来的一身清瘦的老人。


而,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冷振顿时也怔住了,有些发懵似的抬起头朝前方望了去,才发现沛慈就站在自己的跟前。


“小慈?”


冷振惊讶极了,喃喃的开口道,“你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沛慈吸了口气,才忍住了内心的喧腾,提着步子迎了上去。


“爷爷!我刚刚还在寺里找了您很久的,那些僧人都说您不在寺里。奶奶跟父亲还有哥哥修他们就在寺里,我们将叔叔的牌位送到这边来了,就是想让他在这边好好安息,之前没有告诉你,就是想顺便过来看看您,给您一个惊喜。”


闻言,冷振恍惚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便是有些凝固下来了,苍老的眼里不禁浮起了一道淡淡的惆怅。


“难为你了,小慈!你叔叔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由你来承担的。”


冷振那苍老的声音染着一股沧桑,徐然传了过来,当然,眼底倒是带了些许的意外了。


“那些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爷爷!您也不必自责些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沛慈悠然望着冷振,几个月不见,总感觉他似乎又是苍老了不少,人也变得好憔悴。


“没有什么看得不明白的,爷爷现在已经看得很透,也看得很淡了,爷爷现在就想活得简单一点。你们都还好吗?小曦跟小尊一定很可爱吧?”


冷振淡淡一笑,苍老的脸上掠过了一道怅然的笑意。


沛慈点了点头,欣然回答道,“嗯,还好,他们都挺可爱的,小尊会翻身了,小曦才三个月,两个小家伙都是跟自己的爸爸长得像,很可爱,我们一直都希望您能回来的,可是……”


沛慈倒是有些遗憾的望着冷振,没有把话继续下去了。


“没有能够亲自回去看看他们,想来有些不应该了,只要你们过得好就可以了,爷爷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愿了,就是简单的希望你们过得好就可以了,下着雨,怎么也不打把伞过来呢?”


冷振便是说着,便将手里的雨伞往沛慈的头上举了过去。


“我来吧,爷爷!”


沛慈一把伸过手,将冷振手上的伞接了过来。


“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沛慈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寺里呆着久了,觉得有些无聊,所以就出来走走,这山里的空气挺不错的,景色也很好,你呢?你怎么出来了,阿北还有你哥他们呢?”


冷振依然还是还有些惊讶的望着沛慈,大雨天跑这山里面来了,怀里还抱着一大束的花,看这架势,总感觉好像有些不对了。


闻言,沛慈倒是欣然一笑,“我过来拜祭一位朋友的母亲,听说就在那里,刚刚问了寺里的僧人,走了老远了才算看到的。奶奶跟父亲还有妈他们应该都还在跟方丈聊天,修跟哥哥也有些事情要商量一下,所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


“哦,这样……你奶奶跟你父亲他们都过来了吗?”


冷振倒是有些恍惚的问了沛慈一句,眼里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了些许的迷茫。


“奶奶跟父亲还有妈他们可能要在寺里住个几天的,我跟修还有哥可能今晚就要返回锦阳城了,爷爷放心吧,我希望这次能有机会改善一下这样的情况,妈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这次就是她说服了奶奶跟父亲他们将叔叔的牌位放在广明寺的,我跟哥哥嫂嫂已经将事情都跟妈说了,她很愿意帮助我们。”


沛慈到底还是不死心,每次一看到冷振这么孤独的样子,她顿时感觉心如刀绞一般。也许,只有体会过那种爱得孤独,爱得辛苦的感觉才能够更容易产生这样的情绪吧。


“小慈不必再忙活了,爷爷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但是对于现在的爷爷来说,你们过得好就是我全部的心愿。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爷爷渐渐的也就想的明白透彻了,我应该知足常乐。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既然如此,那爷爷就跟你过去看看吧。这雨下得挺大的,山里也很冷,过去拜祭完了就回去吧,免得山里刮大风就不好了。”


冷振似乎并没有心情再谈论关于那些事情的话题,所以便转过身,朝前面走了去,沛慈心底微微浮起了些许的酸意,伴着点点的疼痛,睁着那淡漠清冷的眸子硬是看着那清瘦苍老的身影良久,才忍着一阵酸涩缓缓的跟了上去。


有了冷振的指引,沛慈很快就找到了黑崎母亲的坟墓,那是一方修葺得很好的陵墓,玉石阶梯一路往上铺,好几十阶,上方是一个大观台,一尊玉石观音伫立在大观台前,过去才是那个洁白的陵墓,周围则是用漆黑的黑色砖给围住了,装饰得很简单干净,但是又不失贵气。


一看就知道是黑崎的风格!


沛慈站在阶梯边上,微微抬着头望着自己前方的这么一座陵墓,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了。


一直都没有听说过黑崎说过他的母亲的,然而没想到他对他的母亲倒还是挺尊敬的!从修葺得这座陵墓就可以看得出来了。


“这里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面朝大湖,背靠青山,下面还有溪水环绕着,将陵墓修在这里是最合适不过了!”


冷振称赞了一句,他向来就行喜欢专研风水这方面的东西,所以多多少少也还是略知一二的。


“嗯,我看着感觉就也不错,感觉视野很开阔,站在这里看风景很是不错。”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4:14:00 +0800 CST  
沛慈也应了一句,空气隐隐约约飘来了一阵浅淡的花香,很是清淡,闻着感觉倒是有些像樱花的香气。


“我们上去看看吧!”


沛慈说着,便又往前走了去,几个大步便来到了墓碑前,墓碑上竟然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这么看着也就是三四十来岁的样子,身穿着一套高贵美丽的和服,看起来倒是一个很温婉高贵的夫人,眉宇间倒是跟黑崎有点像了。


“原来他的母亲竟然是这么漂亮高贵的一个女人,他一定很爱他的母亲。”


沛慈有些沉郁的开口道,突然间想起她潜伏在他身边的那几年里,每逢赶上他母亲的忌日,他好像都会变得很憔悴,他从来没有说起过他的父亲。


“嗯,看得出来,这陵墓修得很用心,也很特别。”


冷振也应了一句。


沛慈脸上掠过了一道清淡的微笑,缓缓的弯下腰,将手里的花束往那墓碑前放了去。


“阿姨,您好,我是曾沛慈。很是抱歉,之前答应了阿崎说过来看您,但是因为种种事情终于还是耽搁了,好在这次终于有了机会,所以就过来看看您。”


“对于阿崎的事情,我只能说抱歉,黑白两道向来就是对立的,所以您一定会了解我的,对吗?我相信他一定会改邪归正的。那样刀口舔血的日子当真不适合他,他还是那么一个正直诚恳的人,若不是因为我们各自的身份,相信我们还是能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他是一个好人,曾经给过我很多的帮助,我一直都很感激他。”


沛慈那清秀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愧疚与复杂,如今到了这么一个境地,她也不知道她能说些什么,毕竟,于情,她到底还是亏欠了黑崎的。


“哼,口口声声的说感激大哥,你还能潜伏在大哥身边那么多年,就这么背叛了大哥吗?还亲手将大哥抓进了牢里!要不是大哥机灵,说不准现在还在牢里呆着呢!可恨的女人,你总算出现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


沛慈的话才刚刚落下去没多久,一道阴冷的声音骤然传来,惊飞了树上的那一排飞鸟。沛慈当下心里就是一个警惕,星眸里掠过了一道寒光,语气顿时冰冷得刺骨。


“谁!”


沛慈只见到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的从自己的身旁掠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到冷振一个踉跄,她吓了一跳,连忙一把身手拉住了冷振,素手握成拳,长腿对着那黑影就是一劈,动作迅速而凶猛,听到对方一个痛苦的闷哼声才收住了脚。


“爷爷小心一点!”


沛慈稳稳的将冷振往旁边拉了去,刚想定睛一看,而迎接自己的眼神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沛慈当下就皱起了眉头,冷冷的望着跟前的男子。


“阿豹!居然是你!”


一听到沛慈这声音,阿豹当下就一阵冷笑,“别来无恙啊慈姐!居然还能记得我!别动!否则我就直接开枪了,你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不要命的可是什么都敢做的!”


“你想怎么样?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沛慈倒是显得很冷静,阿豹就那么拿着枪抵住了她的脑袋,她也依然还是那么蹙着眉而已。


“你是谁?不要动我的孙女,你想怎么样?”


冷振那苍老的脸上此刻已经充满了各种焦急不安了,看着阿豹那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眼里分明对沛慈充满了不满与怨恨。


“糟老头!你给我闭嘴呆边上去,别来妨碍老子办事就行了!”


阿豹不屑的瞥了冷振一眼,抬脚就想给冷振一脚。


“阿豹!你给我住手!不要伤害他!你有什么不满直接找我就是了!”


沛慈大吃一惊,连忙拦下了阿豹的脚,阿豹那横扫过来的长腿便直接踢到了沛慈的手臂上,沛慈一阵踉跄好不容易次啊站稳了!


“小慈!你没事吧?”


冷振赶忙上去一把扶住了沛慈,连手里的伞都被那道突如其来的劲风吹翻了!


沛慈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一手阻止了冷振,“我没事,爷爷,你先到旁边等一下吧,我跟他有些事情要说。”


“曾警官,曾局长,我可不觉得我跟你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我今天过来找你就是要给我们的大哥出口气的,居然这么背叛大哥,你哪里来的胆子!大哥对你还不够好吗?亏大哥还舍不得怪罪你!我呸!就一臭娘儿们!最恨你们这些警察了,本来黑白两道就是独立的,你们闲着没事干就抓你们的罪犯,查你们的案子,为什么非要搅和我们黑道上的事情!还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大哥,你胆子真是太大了!”


阿豹就是一个血性汉子,向来就是很维护黑崎的,这次黑崎出事,他可以说是对沛慈恨之入骨的,尤其是黑三角这个大好的地盘丢失之后,他心里的怨恨更是浓郁了!


“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我们做警察的职责,于情我是欠着你们大哥的,但是于理,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错,你们若是安分,我们警方也不会跟你们过不去。”


沛慈眸光一寒,很是冷漠的开口道。


“去他妈的于理!你们警察就是讲着好听!休想我今天会这么放你离开!”


阿豹冷然一笑,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沛慈只见到一阵黑影正凶狠的带着一股狂劲的冷风呼啸而来,她顿时心里一沉,连忙下意识的一个弯腰躲了过去。


“还想逃?今天一定要卸下你的胳膊才能平息我心里的怨恨!”


阴寒的声音堪比那冷冽的腊月寒风!不能沛慈反应过来便有立刻欺了上来,凌厉的掌风呼啸着,长腿宛如一道锋利的刀,没有半点怜惜的朝沛慈劈了过来。


沛慈大吃一惊,一道寒光迅速从眼底一闪而过,半点也不敢怠慢了,阿豹的腿功向来是很厉害的,在道上也是出了名的,凭着她这单薄的身子,恐怕要战胜他,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记得当初还在黑三角的时候,跟他切磋的时候,她每次都是险胜的!


不得不说阿豹的身手到底还是不错的,也难怪能成为黑崎的贴身保镖之一了,沛慈感觉自己自己应付他都感觉很是困难了,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的体质!


“好了,阿豹!黑崎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个屁!大哥现在打算放弃黑三角了,永远离开锦阳城,离开黑三角,他已经将所有的产业都漂白了,以后我们兄弟就不能继续跟他混下去了,你一个女人知道个屁啊!还不都是因为你!美名说是为了大哥好!”


阿豹那阴冷的声音充满了恨意与愤怒。


“这样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们都不希望你们可以抬头挺胸的跟别人一样走在阳光底下吗?”


沛慈一面迎接着阿豹横劈过来的长腿,一边解释道,那么多个回合下来,沛慈的额前早已经染上了些许的汗珠。


“我才懒得跟你这个可恨的女人瞎扯,不让你死我都难以消我的心头之怒!亏大哥还心心惦记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要是剁了你,大哥就不会再因为你受牵绊了!”


阿豹落下这么一句,很是灵活的弯过腰,眼里闪过了一道阴狠大手一伸一把扯住了沛慈那满头乌丽动人的秀发,用力的往后一扯,沛慈一阵吃痛连忙素手握成拳狠狠的往阿豹的腰间一击,只听到一阵阿豹一阵闷哼声。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了!


“贱女人!竟然敢偷袭!”


阿豹那暴怒的声音响起了。


“慈!小心!”


“小慈!”


“沛慈!”


这时候三道紧张急切的声音骤然响起,沛慈一怔,脚下一软,便这么硬生生的往栏杆上撞了去,腰部传来的剧痛几乎让她没有办法站稳,恍惚之中一道熟悉而清新的冷香拂了过来,顷刻之间她便已经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几个眼花缭乱的躲闪迎击之后,沛慈还来不及眨眼,只见陈德修出手快如闪电一般,修长的大手如灵蛇一般缠上了阿豹的手臂!


‘啊!’


阿豹只感觉自己的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剧痛,手里的枪便直直的往下落,陈德修长腿一伸,迅速的往上一踢,轻而易举的就将枪给扣了下来。


“别动,否则我开枪了。”


陈德修一手揽着沛慈,一手执着枪,正对着阿豹的脑袋,冰冷的声音里充满了一道刺骨的寒冰一样的气息,禁不住让阿豹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是陈德修!”


阿豹似乎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了,眼底闪过了一道冷意,冷冷的望着眼前一身洁白的陈德修。


“很荣幸竟然能让你一眼认得出来。”


陈德修倒是很淡定,黑眸微缩,不冷不热的望着眼前的阿豹。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披着一张正义面具的伪君子而已!你知道这个女人经历过什么吗?她既然能背叛我们大哥,迟早有一天她也能背叛你!枉我们大哥对这个女人动了那么深的感情,最后还不是被她逼得无路可退了?你们警察都是这样的吧?为了自己那点成绩连自己最亲的朋友,亲人,甚至连爱人都可以背叛!”


“我们只是履行应有的职责而已。”


“去你妈的职责!你们警察都是骗子!滚!”


阿豹冷然一笑,毫不在意的扫了陈德修一眼,灵活的身躯迅速的后退随手拉过了自己身旁的一个人,朝陈德修这边扔了过来,趁机往阶梯下狂奔而去,而曾梦诗一个踉跄,没站稳,眼看着就要往阶梯下摔了去!


“小心!奶奶!”


“梦诗!”


惊慌的声音骤然传了过来!


‘呯!’


“不要,爷爷!不要!”


沛慈瞪大了眼,眼睁睁的看着冷振那么推了曾梦诗一把,而自己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的撞上了护栏,往阶梯上倒了去,急速的往下滚落,顷刻之间,冷振那清瘦孤独的身躯便消失在了眼前,往阶梯下滚了去!


看到这么一幕,沛慈已经被吓得脸色苍白了,清眸里的流光已经凝固了,望着那空荡荡的阶梯口处,她突然间心里一痛,仿佛一只大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那颗心狠狠的揉捏着一般,她一口气没上来,胸口的剧痛骤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噗!’


一道鲜红的血剑就这么从口中喷了出来。


“慈!你……”


看到这架势,陈德修当下就吓了一跳。


“放开我,你放开我!爷爷!爷爷!”


沛慈拼命的挣扎了起来,用力的挣脱了陈德修的大手,跌跌撞撞的朝阶梯口跑了去,脸上尽是一片恐慌和苍白,来不及擦掉唇边那殷红的痕迹。


而,同样看到这一幕感到无限的惊恐的,当然不止沛慈跟陈德修他们。


曾毅跟大东就站在阶梯底下,当听到上面传来的一阵充满了惊恐的喊声的时候,也是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了过来,而看到眼前这么一幕,当下也被惊吓住了!


只见一个枯瘦苍老的身影正站在阶梯边上摇摇欲坠,仿佛摇曳在寒风中的那一片黄叶,带着无尽的苍凉与萧瑟,努力的想要在枯枝上再做片刻的停留,然而冷风依然还是那么无情,将他最后的一点希望统统的给带走了,继续滚落下来的残破的身躯就像那流星一样,一点一点的淹没在世界的尽头……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4:17:00 +0800 CST  
☆、368 终留不住上


沛慈仓皇失措,已经控制不住的害怕,不顾一切的朝阶梯下冲过了去。


“爷爷!”


冷振那残破不堪的身躯就撞在了下面的柱子上被卡住了,沛慈不知道自己忍着多大的疼痛才冲了下去,白色的阶梯上已经沾染了那殷红的鲜血,分外的刺眼,刺痛了沛慈,包括所有人的眼睛。


沛慈感觉自己好像花了一个世纪的漫长的时间才狂奔到他的跟前。


“不要!爷爷,爷爷是我,我是小慈,我是小慈,你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你怎么样了?啊?你怎么样了?”


沛慈慌乱的跪了下来一把扶起了冷振,而冷振此刻脸上全都是血,额头上也被撞破了,正在吃力的喘息着,奄奄一息的任由着沛慈抱着。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爷爷……”


害怕,很害怕!


灼热的眼睛怎么也控制不住那豆大的泪滴。


“小慈……别难过,没什么好哭的。”


冷振那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苍老的脸上居然是挂着难得微笑。


“爷爷!”


这时候,大东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拔腿就往上冲了过来,陈德修也顷刻之间也来到沛慈的身边。


曾毅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隐约之间觉得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痛,连呼吸都感觉到有些困难,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也朝沛慈大步走了过去。


“爷爷,你怎么样了?”


大东也连忙单膝点地,帮着沛慈一手托起了冷振。


“阿东……你也来了……那挺好,挺好的。”


“爷爷,你先不要说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医院,医生,我们去医院,马上!”


沛慈已经慌乱得语无伦次了,很是不安的抱着冷振,心痛的感觉一直都在加剧着,双手一直都在颤抖着,挣扎着想要将冷振抱起来,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感觉就是使不上力气。


“让开,我来!”


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沛慈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一道军绿色的高大身影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紧接着自己怀里一空,乍然抬头一看,只见曾毅已经稳稳的将冷振抱了起来,直直的往前冲了去。


“博炎,马上叫救护车,直接坐缆车下去,快点!”


博炎才刚刚冲了过来想问怎么回事,这时候陈德修已经直接下了指令了!


“是!少爷!”


博炎应了一句,连忙转身跟上了曾毅。


沛慈一阵恍惚的,两眼迷蒙的望着自己那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身子霎那间颤抖得厉害,很是虚弱的站了起来,也是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


“慈!小心一点!”


陈德修一阵心疼的,也只能跟上去扶住了她,大东紧随其后,大家几乎都忘记了已经瘫软的跌坐在地上的曾梦诗了!


“妈,您怎么样了?”


刘慧有些担心的迎了上去,一把扶住了曾梦诗。


曾梦诗此刻就是一脸的呆滞,眼里竟是一片凝固的害怕与惊吓。


“阿慧,阿慧你爸怎么了?你爸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多血?”


曾梦诗愣愣的看着阶梯上的那么一滩滩血,语无伦次的问着刘慧。


刘慧不禁是一阵心疼与担心了,谁能预想到这样的情况呢?她自然也是看到刚刚就是冷振拉了曾梦诗一把,不然,跌下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曾梦诗了。


“妈,您先别担心,阿毅已经送爸去医院了,不会有事的,我扶您下去吧。”


……


一路上,冷振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了,曾毅就这么抱着他一路往山下冲,山下救护车早就准备好了,一等人过来立马就往医院里赶去了。


陈德修跟沛慈也是一路跟随在后面,抵达医院的时候也是挺长的一段时间过去的时候了。


看着冷振被医生们急冲冲的推进手术室里,沛慈站在外面脚也是一下子的发软了,要不是陈德修及时的扶住了她,相信她早就已经跌倒在地了。


曾毅直直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望着冷振被推进手术室里,心底里的那股沉郁的疼痛感才是越发的明显了,低下视线看着自己那满手的鲜血他突然间就感觉到一阵害怕了。


“爸,您先坐下休息一下吧,爷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东迎了上去,扶着曾毅往长椅上坐了下来。


曾毅看着感觉有些神智恍惚了,任由着大东给他披上那厚厚的大衣。


沛慈就坐在曾毅的对面,纤细清瘦的身躯就一直在颤抖着,星眸里尽是一片迷离的神色,望着自己手心里的那一片殷红,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一点点的晶莹便又是这么无声的落了下来。


“别担心,医生一定会救他的,你要相信医生。”


陈德修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肩头。


‘咚咚咚!’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响起了,大东偏过头看了过去,便看到了刘慧跟曾梦诗正神色慌张的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你爸他怎么样了?阿毅!”


曾梦诗也顾不上什么了,一冲了上来,就紧紧的抓住了曾毅的手臂很是紧张不安的问道。


“奶奶,你先别担心,医生正在里面抢救,爷爷爸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挺过去的。”


回答曾梦诗的是大东,曾毅此刻已经陷入了一片恍惚之中。


已经想不起最后一次跟他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景了,当抱着他那么一副残破不堪的身躯冲下来的时候,曾毅才突然间明白了,好像他已经老去了,轻飘飘的枯瘦的身躯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充满了力量,能将他和曾励一手一个的抱起来。


其实,在曾毅的记忆里,这个父亲就一直都是很强势的一个存在,小时候有他陪在身边,他跟曾励到底还是算是拥有了一段美好的童年记忆。可是造化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后面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他的欺骗,他的无能为力让他渐渐的对他失去了念想。直到曾励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才更是觉得自己恨上了他。


可是,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恨意也渐渐被时间给消磨了,就在刚刚他抱着浑身是血的他往山下冲的时候,他才突然间明白了,原来,给予他生命的,也曾经教育过他的父亲在岁月与风霜的消磨之下,竟然变得如此的虚弱不堪了。那样的他,让他怎么也无法将当年意气风发的父亲跟此刻的这个疲惫不堪的枯瘦孤独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妈,我们先坐下吧!爸会没事的!”


刘慧也只好扶着曾梦诗往曾毅的身边坐了去。


“沛慈,你没事吧?”


刘慧刚刚自然注意到了沛慈当场就吐了血的,眼下便是有些担心的望着她,陈德修正给她递纸巾。


沛慈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沙哑而沉郁的声音夹着一道疼痛,“好像,好像每一次总是因为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沛慈怔怔的张开自己那双手,迷蒙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


……


走道内顿时一片沉寂,是一种很压抑的沉寂。


沛慈感觉自己等待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好像都要窒息进入休眠一般的时候,手术室的灯却依然还亮着。


这样的等待无疑是最折磨的人的,众人都没有说话,沛慈有好几次都感觉自己要昏厥过去了,陈德修想要陪她去看看医生却被她给拒绝了,无奈之下,只好拥紧了她,无声的给予安慰。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缓缓的熄灭了,不一会儿,紧闭着的手术室的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只见两名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舒打了一个激灵,吃力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医生冲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医生的衣服,这时候曾毅也冲了上来了。


“我爷爷怎么样了?医生!”


沛慈哑着嗓音问道,声音已经沙哑虚弱得很了。


“医生!怎么样!我爸他怎么样了?”


曾毅分外紧张,眉毛都拧成一团了,脸上尽是一片沉郁与紧张,这个样子的姚峥是云卷云舒从来都不曾见到过的。


医生轻轻的拍了拍云舒素手,示意她放开,脸上倒也是一副歉意与无奈的表情,“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老爷子受伤太严重了,尤其是头部受到重创,全身各处都有伤,而且,他本人的求生欲望也不强,所以,抱歉,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老爷子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他说他想见小慈跟小修,你们抓进时间看看,刚刚打了药,挺多也就能支撑一两个小时了,我们只能尽力到这里了……”


一听到医生这话,沛慈当下就懵了,也顾不上什么了,急匆匆的就往手术室里冲,正好看到护士正在收拾东西,而冷振就是那么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


枯瘦的身子如同摇曳在寒风中的孤叶,随时都有飘落的可能。


“爷爷!”


沛慈一手捂着口,走了上去,清眸早已经是泪眼婆娑一片了。


“小慈……小修……来,到爷爷身边来!”


冷振似乎神志很清醒,语气也很平淡,但是沛慈却能听出了他分明是说得有些吃力了。


“爷爷。”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5:15:00 +0800 CST  
陈德修也走了上去,跟沛慈一人一边的抓住了冷振那枯枝一般的冰冷的手。


“爷爷,对不起,你会好起来的,你还没有见过小曦跟小尊呢,你不是说等他们两个生下之后会回去看看他们吗?你不能这样不守信用,你不是说要看着他们长大吗?你不是说你也挺喜欢小孩的吗?你都还没有看他们一眼呢,爷爷……我们回锦阳城的,陈德修认识很多优秀的医生,他们一定会把你治好的,一定会!我们现在就回去吧,陈德修,你还不赶快去让他们准备车!”


沛慈控制不住的哑着嗓音,泪眼婆娑的看着冷振,素手将冷振的双手握得紧紧的,说着又很是无助的望着陈德修。


“不必忙活了小慈,小修!爷爷的时间也就是到这里了,都别太难过,生死由命的,爷爷知足了。”


冷振那飘渺而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爷爷这一生一直都深感自己罪恶深重,所以一直就想做点事情弥补点什么。欠着你奶奶跟你父亲你叔叔还有你们太多了,爷爷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去弥补了,可是爷爷的能力太有限了,到后面还是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人啊,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过去了,今天还是今天,明天也还是明天,我们也依然还是要过好今天,而期待明天。看到你跟小修过得幸福,爷爷很开心,也很满足。小修……”


“爷爷,我在。”


陈德修微微调高了枕头,“爷爷我喂你喝点水吧。”


“不用了,我不渴。”


“小修,小慈……夫妻两最重要的还是相互坦诚,相互理解,相互关心。爷爷希望你们能一直这么幸福的走下去。小慈,凡事也不要太好强,多关心一下小修,你要知道为人妻的应该做的事情。还有小修,难为你了,这么一路过来因为小慈,因为我折腾了你不少吧?小慈从小就很孤单,你千万不要让她再受苦了,你自己的女人,你还是要自己保护好的。小慈能嫁给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你能答应爷爷这一辈子都对她好吗?”


冷振握紧了陈德修的手,很是期待而紧张的看着陈德修,很是艰难的呼吸着。


陈德修郑重的点了点头,“爷爷请放心,我本来就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那就好……咳咳……”


冷振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很是吃力的吸了口气,才继续道,“好了,小慈,你也别哭了,没什么好哭的,这是爷爷的命。爷爷想单独见见你们的父亲,说几句小话,你们就先出去吧。”


“爷爷!”


沛慈那豆大的泪滴就那么滴落了下来,然而却被陈德修搂着往外面走了去。


……


曾毅此刻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一心的沉痛,站在门边好久,才忍着巨大的悲痛朝那张病床走了去,几个大步就来到了病床边,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控制不住的伸手将冷振那苍老的手握在手心里。


“爸……爸是我,你没事的,医生说休养个几天的就没事了。”


曾毅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自己能说些什么了。


听到曾毅的声音,冷振才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曾毅,也听到他刚刚喊自己了,当下那苍老虚弱的脸上倒是浮出了些许的微笑,“阿毅啊,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喊我一声‘爸’了呢,毕竟是罪孽深重,之前都已经不敢再有什么奢望了。”


“爸,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您放心吧,您会好起来的,等您好了,我就把您接到怀山来,现在家里多了小尊,还有阿东跟阿寒也都经常回来,妈也都在,您以后每天早上傍晚都可以跟妈出去散散步什么的,阿慧就在家里做饭等着你们,爸,您别难过,我知道我其实不应该因为阿励的事情怪您的,只是我太看不开了,总是因为以前的事情怪您。爸,我以后不这样了,您得赶快好起来,抱抱您的小曾孙啊,你都还没抱过小尊跟小曦……”


曾毅越是往下说,眼眶就越是灼热了起来,看着病床上很是虚弱的白发苍苍的冷振,他霎那间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混账至极了,他毕竟是他的父亲啊!也是为了他操心了一辈子的父亲,他当然知道他能有今天,其实到底还是有了他这个父亲的倾力相助的,可是他却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而耿耿于怀。


“男子汉,有泪不轻弹。没什么好哭的,这辈子做错很多的事情。其实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遇见你妈了,要是当初没有遇见你妈,你们或许就不会承受这些了,你妈或许就在某一个地方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冷振怅然的开口道。


“爸,您别想太多,那些都是已经早就过去的事情了。上天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相遇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够抗拒的,这就是命运。这些年,我也想很多,我们人类终究还是太平庸,面对命运,我们能反抗的能力很有限。”


“是啊,能力有限……咳咳……”


冷振也叹息了一声。


“爸,您先不要说话了,保存体力,我给您倒杯水吧,您饿了吗?我让阿慧给您整点粥吧!”


曾毅连忙轻轻的给冷振顺顺气,眼眶早已经红得不像话了,微微有些湿润了起来。


“不用了,阿毅,我想擦擦身子洗把脸,浑身粘腻,有些难受。”


冷振很是虚弱的开口道。


闻言,曾毅当下就落了泪,红着眼用力的点了点头,“好,我马上给您擦,马上就给您擦!我准备水去……”


说着,连忙低下头去,找盆跟水什么的,护士倒是很称职的已经将盆还有热水都利落的准备好了。


曾毅将毛巾沾湿了,便是小心翼翼的给冷振擦擦脸,擦擦脖子,还有那双枯枝一样的手……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5:15:00 +0800 CST  
☆、369 终留不住中


曾毅是红着眼给冷振擦着身子的,动作很轻柔,然而要是仔细看的话,依然还是可以看到他那双手正在轻颤着。


“爸,擦好了,您要不要暖暖手?我给您暖暖手吧。”


曾毅说着,那双温热的大手便紧紧的抓住了冷振那冰冷的手,微微摩擦着。


冷振又是一阵咳嗽,苍老的声音很是显得吃力了,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起来。


“不用了,挺暖和的,阿毅……”


“在,爸!我在!我在!”


曾毅难受得几乎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喉咙处的苦涩疼痛排山倒海的侵袭而来,他慢慢的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正有一把刀慢慢的刺了进去,让他很是疼得厉害。


大手轻轻的摸了摸冷振的胸口,替他顺气,灼热的眼眶里早就已经湿润一片了。


“咳咳!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还有阿励。爸一直想给你们补偿一些什么,可是你们最后都站到了属于自己的高度上,所以爸也没有什么可以为你们做的了。”


“不,爸,您不用为我们补偿什么,这些年,您做得已经够多了,是我混账,是我看不开,爸,您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没给您尽孝道呢,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您快点好起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就住在怀山那边,不再有什么荆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妈一定会原谅您的,她一直都在说服自己原谅您,她等了您这么多年,您不能就这样丢下她,爸!”


曾毅到底还是落了泪,那泪珠很是滚烫,就直直的滴落在冷振那枯瘦苍老的手背上。


“没事,爸原本也不指望这些,在有生之年能听到你叫我一声‘爸’,还有大东沛慈能叫我一声‘爷爷’,那我已经很满足了。今后你一定要让孩子们相亲相爱的,好好过日子。照顾好你妈。跟她说,这辈子我欠她太多,到底还是还不了了,就这么欠着吧。这辈子活得太累,我祈求下辈子,我们就都不要再遇见了。”


冷振越往下说,声音便是越虚弱的,那原本深邃冷锐的视线也是慢慢的变得迷离了起来,看着似乎有些对不准焦距了,看到曾毅又是一阵心痛害怕。


“爸,您别这么说,您好好睡一觉,醒了您就好了。挺住,我们还期待我们一家子生活在一起的场景!爸!”


曾毅那哽咽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些颤抖。


“毅儿……爸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可是爸爸到底还是深爱着你们的,爸这一辈子真正就爱过你妈这么一个女人。”


“我知道!爸!这些我都知道!”


“唉,不说了,想想,其实这样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到底也还是纯粹了……有烟吗?毅儿?我想抽支烟。”


冷振那微弱的声音传来,很是吃力的抬起头,有些恋恋不舍的望了曾毅一眼……


“好,爸!我给您拿!我给您点上!我这就给您点上!”


曾毅抬起手抹了把泪,连忙是手忙脚乱的翻自己的衣袋,一把将自己的烟包给掏了出来,迅速的取出一支,点上了,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才慢慢的往冷振的嘴边递了去……


“爸,爸,烟,给您!您抽吧!来,爸!”


曾毅一边抹着泪,一边将烟往冷振嘴边放,然而,冷振却已经没有了反应了,任凭曾毅怎么叫,就是没有再支应一声,那迷离的眼睛也闭上了。


曾毅不禁一阵惊慌害怕,连忙伸手往冷振的鼻间探了去,才发现冷振已经没有了呼吸了,惊慌之下突然大喊了一声,“医生!医生!”


声音刚刚落下去,旁边正在收拾的医生便立马走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的检查之后,终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对着曾毅摇了摇头,有些沉郁的开口道,“抱歉,先生,老先生已经去了,您请节哀!”


“节哀?什么节哀?你们的意思是他走了?没得救了?”


曾毅望向了医生问了这么一句。


医生点了点头,回答,“是的,没得救了。您请节哀吧!”


曾毅点了点头,对着他们摆了摆手,沉声道,“你们下去吧。”


那医生点了点头,然后才缓缓的撤了下去。


而这时候,曾毅恍惚了一下,一身瘫软的跌坐在椅子上,紧紧的握着冷振那依然还有些余温的手,当下就不顾一切的大哭了起来。


“爸!爸!”


‘呯!’


‘咚咚!’


一听到这声音,陈德修跟沛慈还有大东他们也迅速的冲了进来,只见曾毅正紧紧的握着冷振的双手正在难以控制的大哭着。


“爷爷?”


沛慈一愣,小脸当下就惨白无比,浑身瘫软,有些不敢置信的移动了步子一脸呆滞的走了过去,浑身颤抖的在冷振的病床边跪了下来,抓过了冷振的另一只手。


“爷爷……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沛慈语无伦次的开口道,声音沙哑中带着浅淡的疼痛,突然间感觉胸口处的疼痛感加剧了,喉咙一阵翻滚,甜腥味乍然往上冒,一道鲜红乍然顺着嘴角滴落了下来,脑袋里一阵昏沉,黑暗骤然袭来,她禁不住还是陷入了那个黑色的漩涡之中。


“慈!”


陈德修还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的看着沛慈往地上栽了去,连忙一个大步的上前,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小慈!”


大东也吓了一跳,“德修,赶紧送她去找医生!”


“好!”


陈德修深眸里流过了一道淡淡的疼痛,望了病床上的冷振一眼,吸了口气,才轻轻的将沛慈抱了起来,往外面冲了去。


大东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一幕,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灼热了眼眶,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说离开就离开了呢?


想来这就是命运吧。生命脆弱得让你稍微一眨眼它就这样的消失了!


对于冷振,他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兴许是因为血脉相连吧,所以此刻,他心里也是感觉一阵莫名的难受,胸口处一阵疼。


花了好长的时间才算稍微缓和了一些,走了上去,轻轻的拍了拍曾毅的肩头,约莫着就是想给予一些无声的安慰吧。


‘咚咚!’


“阿毅!爸怎么了?”


这时候,又是一阵响声传来,只见刘慧跟曾梦诗正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么一幕,刘慧当下就红了眼。


“爷爷去了。”


大东那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爷爷去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曾梦诗当下就懵了,身子一个瘫软,险些栽倒在地,幸亏刘慧眼明手快及时的拉住了她。


“妈!您没事吧?”


曾梦诗浑身一阵颤抖的,挣脱了刘慧的搀扶,唇部微微动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踉踉跄跄的朝冷振走了过去。


“妈!您没事吧?”


看着曾梦诗的精神状态很是不对劲,刘慧很是担心的问道。


这时候,曾毅也极力的控制住自己收住了哭声,抹了一把泪,红着眼眶望向了曾梦诗。


“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要单独给你爸说,不要打扰我们,有些话早就想说清楚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就说清楚吧。”


这会儿,曾梦诗似乎显得很冷静了,一把拉过了椅子,慢慢的在冷振的床边坐了下来。


“妈!”


刘慧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我没事,阿毅,照顾好孩子们,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好了。”


曾梦诗偏过脸,抬起头望了曾毅跟大东还有刘慧一眼,“去看看小慈吧,她好像病得不轻,要是弄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我跟你爸说说话,好几十年没有好好的说说话了,有很多话要说,你们先出去吧,不要打扰我们,别担心,我没事。”


听着曾梦诗有些坚决的语气,曾毅才点了点头,“好,妈,爸说他这一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就是你,我本来以为我们一家子到底还是能一起快乐的生活的,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当想要去争取的时候,总是已经太迟了?”


曾毅沉郁的落下这么一句,吸了吸鼻子,然后才在大东的搀扶之下缓缓的走了出去,刘慧倒是有些担心的望了曾梦诗一眼。


“妈,您也别太难过了,让爸走得安心些吧!”


落下这么一句,才缓缓的退了下去。


手术室内顿时又恢复了一片死寂,空气里到处飘荡着一股浅淡而压抑得忧伤。


“冷振!冷振!你给我醒醒!你怎么了!你快点给我醒醒啊!你欠了我这么多年,你怎么能就这样说走就走了?你这个骗子!你怎么能说走就走了?总是这么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丢下我一个人 ?”


曾梦诗就那么盯着冷振那张宛如陷入沉睡之中的脸,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哑着嗓音哭了出来了!


那么多年了,她都以为自己都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哭泣了,她以为她的眼泪都流干了,已经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了,可是如今,到底还是因为他流出了浑浊而滚烫的眼泪。


“我才不会再为你哭呢!你这骗子!冷振,你就是一个骗子!你骗了我一切,骗了我一生。你还没给我补偿一切,你就赶着要走在我前头了?我告诉你!没门!你给我醒醒!给我醒醒!冷振!”


曾梦诗发了疯似的摇晃着冷振已经开始慢慢冰冷下去的身体,然而冷振再也无法支应一声了。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5:17:00 +0800 CST  
之前年轻的时候相处的一幕幕又开始在曾梦诗的脑海里重演了,有甜蜜的,也有令人伤心的,曾梦诗默默的流着泪回忆着这么一切,同样苍老枯瘦的双手颤抖得抓过了冷振那已经冰冷下去的双手。


“你除了会让我感到无止境的难过,你还会怎么样?冷振,你是一个懦弱的男人!你就是感情逃兵!这些年都把你磨怕了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却连我们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还说后悔遇见我,你这个混账!我都没说我后悔跟了你,你怎么能后悔?”


“你现在倒好了!以为这样离开了,就不用把这笔账清算了!我告诉你,你做梦!我就是要跟你清算了!你说你累了一辈子,你以为我又好过吗?折腾了一辈子,到底还是苦了孩子们!你这死鬼的倒还好意思让小慈小修他们给你做前锋,你这奸商的本性什么时候能改改?我真看不起你!冷振!你说我怎么就会看上你这么一个差劲的男人 ?你说我曾梦诗怎么就作孽爱上你这么一个不负责的男人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一无所有的带着毅儿走到这么一步有多么的艰难多么的辛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就这样甩手离开了?你根本就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曾梦诗流着泪控诉着冷振的一切的不是,将自己满腹的辛酸都倾吐了出来,这些事情已经在她心底埋藏了很多年了,以为不会再有机会说了的,没想到今天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了。


这些年,曾梦诗同样也是过得很辛苦的,当年她一无所有,还满身伤痕累累的离开锦阳城,便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在那一座城市站稳了脚的,而那时候,冷振却一直都被冷老夫人软禁着,曾梦诗在艰难的生活的同时还要躲过陈芳那些人的为难,日子可想而知有多么的辛苦了!


曾梦诗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手擦了把泪,努力的让自己缓和了下来,心情倒也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了,眼里掠过了一道迷蒙,深深的望着冷振。


“你走了,就这么干脆的走了!或许这样也好,与其这样让孩子们为难纠结,走了倒也干脆,不过,你可不要指望我会就这样放过你。我们之间的帐我还得跟你清算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到那边说吧,你欠我的,还是要还给我。你说你后悔遇见了我,可是,我到底还是希望到那边我还能碰见你,欠我的,你总得还的。孩子们,已经不需要我们再操心了,那我们就到那边再说清楚吧。”


曾梦诗说着,那脸上划过了一道苍白的笑意,眼里也掠过了一道解脱……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5:17:00 +0800 CST  
☆、370 终留不住下


这些年,大家都是活得这么辛苦,曾梦诗更是。


独自带着一个孩子背井离乡的感觉或许很多人都没有体会过吧,活着,还真是太累了,她很早以前就已经没有什么希翼的了。所以就这么跟着去了,倒也还好了,眼下孩子们都各自找到各自的幸福,她也是了无牵挂了。


黑暗之中,沛慈感觉自己很努力的挣扎了很久,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道侵袭而来的黑云,直到她感觉一阵筋疲力尽的倒了下来,感觉到指尖还是冷振那慢慢冷却下去的手。


‘小慈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


‘爷爷,小慈想骑大马,叔叔说小时候让爷爷给骑大马感觉很威风,很厉害。’


‘爷爷老了,跑不快。’


‘爷爷就给趴下嘛,小慈要骑大马!’


……


‘爷爷,为什么父亲还不回来看小慈?大班的小明说小慈的母亲是个坏女人……’


‘小慈放心,你父亲跟你哥哥很快就回来了,小慈有叔叔跟爷爷疼着,我看谁敢欺负小慈……’


‘爷爷,为什么其他小朋友都不跟我玩?’


‘爷爷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给小慈烤蛋糕?都不给小慈骑大马?’


……


过去的一幕幕,还是就这么清晰的在自己的眼前重演,仿佛这些事情亦不过是发生在昨天罢了。


沛慈的眼角一直都是湿润的,坐在床头的陈德修刚刚替她擦干,那眼泪很快又继续顺着脸滑落了,滚烫的泪滴落进了枕头里,枕头都已经沾湿了一大片了。


双手握得紧紧的,双眸紧紧闭着,显然就是不愿意醒过来,兴许还是害怕了醒过来就要接受这个事实了吧。


陈德修就那么一直坐在她的床边,一只大手跟她那冰冷的素手紧紧相扣,努力的想要给予一些安慰,然而照这样的情况看,明显就是于事无补的。


说不心疼,那定然是假的。


陈德修暗暗的叹了口气,望着昏睡得很是不安稳的女人,突然有些责怪自己了,人的能力总是太有限。对于冷振,他只能说很遗憾,也很惋惜,那是一个很坚强的男人。苦苦支撑了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要做到这一切,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而这女人应该就是遗传了他身上的隐忍和勇气了吧?


之前一直以为她将那些亲情看得很淡的,没想到有些感情便是深深藏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往往,看似无情的人,才更是有情的人。


后来,陈德修想了很久很久,他到底爱她哪里?


想了很久,他也思量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直到很久之后,他才隐隐约约觉得,也许,他就是爱她隐藏在这清冷的外表之下那一颗细腻坚强的心吧,当然,他远远不止爱她这么一点的,他爱她更多,一直都很多。


大拇指一伸,又轻轻的将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擦干了,轻轻的叹了口气,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疼惜,“慈,爷爷离开了其实也是一种解脱,不要太难过,这样也好,所有的伤痛都化为零了。走了,倒也纯粹了。你心里也一直都明白,其实他一直就过得很艰难。临离开的时候能得到父亲的原谅,想来他走得也算是满足了。人总是这样的,总是要等到抓不住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东西多难能可贵的。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再痛苦也是过去,再辉煌也是曾经,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有些东西总需要洒脱的放手,你才能活得干脆轻松一些,不要总把自己关在过去的关卡里,明天总还需要继续的。不管怎么样,你总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儿子。所以你只能坚强一点,快点醒过来,接受这一切。”


给沛慈拉了拉被子,正想伸手取一张纸巾给沛慈擦擦脸,而这时候房门突然一响,陈德修当下心底浮起了一道警惕,连忙转过头往门口望了去。


只见大东一身挺拔的走了进来,然而那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一张刚毅的俊脸很是沉郁,眼眶微微发红,看得出情况似乎不太对,正提着步子大步的朝陈德修走了过来。


看到这架势,陈德修当下就皱起了俊眉,有些疑惑的扫了大东一眼,低沉的嗓音压得很低,“怎么了?爷爷的事情……”


“奶奶也跟着去了,割腕的,就在手术室里,抓着爷爷的手,想来应该是不想让爷爷一个人走得孤零零的,她支走了我们,说要跟爷爷说说话,没想到到底还是跟着爷爷走了。”


大东那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股隐忍的悲伤。


听到这个消息,陈德修到底还是愣了一下,很是觉得意外,黑眸里闪过了一道淡淡的沉郁,乍然抬起头朝大东望了去,“你说什么?”


大东深深的吸了口气,望了病床上依然还在沉睡中的沛慈一眼,良久才有些喉咙哽咽的开口,“奶奶也走了,追随爷爷而去的。父亲现在几乎已经崩溃了,妈正在陪着他,小慈怎么样了?”


陈德修眸光一沉,到底还是感觉有些觉得忧伤了起来。


走了?都走了?


“别难过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倒下,小慈跟父亲都这样了,这边的事情还得处理,离开对他们来说,未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呢?纠葛了几十年了,这事情早就应该有个结果了,我原本也以为我们一家子,后面还是能够一起生活在一起的,然而现在,想来都是奢望了。”


大东很是落寞的开口道。


陈德修点了点头,低沉的开口,“嗯,这样倒也纯粹了。好了,你先过去安慰一下父亲吧,慈交给我就好了,还有阿寒那边,你都还需要处理一下,这后事交给我就行,我让博炎跟宇崴他们处理。事情太多,你也忙不过来,我回头就给家里挂一个电话,让他们着手准备一下,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马上返回锦阳城。”


闻言,大东点了点头,“也好,我也跟安藤叔叔说一声吧。”


这事情到底还是太突然了,突然得连大东都感觉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对于冷振跟曾梦诗来说,也唯有这样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


沛慈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B市到底还是下了雨,雨下得不大,但是却下得很冷,风也冰冷得刺骨,从人的脸上拂过,总让人感觉一阵生疼的。


曾梦诗到底也还是追随冷振去了,听说临死的时候还抓着冷振的手很紧很紧,医生们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能将他们两人分开。


沛慈清醒过来之后,陈德修便将曾梦诗的事情跟沛慈说了,然而让陈德修感到意外的是,沛慈这次居然显得很是平静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是那么怔了一下,随后便是便得很是平静了,平静得让他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冷振跟曾梦诗的都是直接在B市火化的,当捧着那沉甸甸的骨灰盒从火葬场走出来的时候,一直都在沉默着的曾毅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好了,都别哭了,都过去了。让他们走得安心些吧。你爷爷奶奶不喜欢热闹,葬礼就简单的举行好了。”


曾毅的声音很是沉寂,听着总能感觉到那浓郁而隐忍的悲伤,刘慧一直都在忍不住的默默的流着泪,而沛慈,她感觉她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现在便是只能那么红着一双眼,拖着那么一身的疲惫疼痛跟在后面。


“父亲,我们知道,所以就通知了一些亲朋好友而已,爷爷生前很喜欢他的那安静的小宅,所以我们就直接将爷爷奶奶都葬在那里吧,将陵墓修好,以后还可以时常过去看看他们。”


沛慈的声音很沙哑,也很飘渺,胸口处的那到疼痛感还在,喉咙也很疼。


曾毅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是直接乘专机回到锦阳城的,抵达锦阳城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


锦阳城的天气跟B市一样,都是阴雨连绵的,披着一路的寒风冷雨直接往那小宅子行驶而去。


陈家的人还有一些亲朋好友的,已经在小屋前的路边等着了。


众人皆是一脸的沉郁,看着车子慢慢的驶了过来,心头更是感觉难过而忧伤了起来。


沐浴着淡淡的冷雨,大东沛慈抱着骨灰盒缓缓的从车上下来了,两名黑衣男子正举着一把大黑伞给他们遮雨,陈德修还有曾毅刘慧他们就紧跟在后面。


一行人慢慢的朝小屋的方向走了去……


简单的葬礼仪式还是需要的,大东沛慈一声不吭的跟着走完了程序。


看着那湿润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将一切都掩埋了起来,久久站在一旁的沛慈才脚发软了起来,墓碑立了起来,冷振跟曾梦诗的墓碑并排而立,墓碑上夫妻两的相片都很亲切,笑得很开心。


众人怀着一股沉重的心情,开始将自己手里的白色小雏菊往两人的墓碑前放了去,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


越来越多的小雏菊堆积在一起,渐渐的将两人那亲切的笑容都给遮住了……


沛慈吃力的弯下腰,将手中的花朵往冷振跟曾梦诗的墓碑前放了去,冰冷的指尖一伸,缓缓的朝冷振那微笑的脸庞摸了去,拼命想控制住的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陈德修见状,连忙迎了上去,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摁了去,低沉的声音充满了感性的安慰,“想哭就哭出来,慈!”


听到陈德修这声音,沛慈才忍不住哭出声来了,这几天她就一直强忍着压抑得难受,冷振这么一走,她感觉心里也空了很多,她万万料不到的,明明还跟自己说着话,对自己笑得很亲切的至亲的人,竟然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这样匆匆离开了!


“为什么……明明都说好的……总是这样说走就走……”


沛慈哭哑了嗓音,喉咙已经沙哑得听不清楚一句话了。


陈德修只能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的给予一些安慰。


看着沛慈这样,云寒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在红着眼眶一手拿着纸巾正在擦着眼泪。跟曾梦诗相处了挺长的一段时间,有优惠自然也是很喜欢这个老夫人的,她很慈祥和蔼,给过她很多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暖。


“好了,小慈,好好的哭一场,也就过去了。别让你们的爷爷奶奶走得不安心,之前都没听你们爷爷说的吗?”


曾毅那沉郁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会儿似乎显得心情平静了不少,然而沛慈看着他的时候,却觉得他好像突然间老了很多岁了,头上的白发似乎比之前的多了不少。


“好了,大家都回去了吧,还下着雨,天也差不多黑了。”


曾毅又落下这么一句。


“博炎跟宇崴他们已经在帝都准备好了饭菜,忙活等待了一天想必大家也都饿了,这葬礼也结束了,我们先过去吃晚饭吧。”


尹佩这时候也沉郁的开口了。


众人点了点头,终于又一起对着冷振和曾梦诗的墓碑三鞠躬,安慰了家属一番,然后才缓缓的离开了。


“哥,阿寒,你们带着妈跟父亲也一起过去吧,我还想再陪爷爷奶奶一会儿。”


沛慈吸了吸鼻子,红着眼从陈德修的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大东。


大东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眼里的那涨红的血丝很是明显,“嗯,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德修,小慈就交给你了!”


陈德修点头应道,“嗯,放心。”


语落,大东才扶过了曾毅,慢慢的离开了。


一阵冷风骤然袭来,沛慈抓着陈德修胸前的衣襟擦了擦眼泪,陈德修的那黑色的衬衫估计又要报废了。


“哭出来应该舒服很多了,你这几天情绪很差,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回去还需要照顾小曦呢,回头还得上班,这个样子怎么行?”


“你最近太爱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很多事情,看开了就好,说不准他们很快就在某一个角落里重逢了,那时候没有了这一世的悲伤纠葛,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陈德修那温柔的低斥声轻轻的刷过了耳畔,如同一道淡淡的暖风。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5:20:00 +0800 CST  
☆、317 还是不甘上


沛慈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素手将自己脸上残余的泪光统统擦干净了,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收住了自己宣泄的情绪。


“没事了,别哭了,我看看。”


陈德修低沉的声音依然还是很温柔,将沛慈一手从怀里来了出来,低下头很仔细的看了满脸憔悴的沛慈,到底还是有些心疼了。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动作很是温柔。


沛慈徐然转过身子,朝墓碑上望了去,吹着这冷风,好一会儿倒也是缓缓的平静了下来,花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总算摆脱了那一道恍惚。


“其实奶奶还是原谅了爷爷的,对吗?不然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就这样追随爷爷而去,煎熬了一辈子的感情,原本以为也就快要画上句号了,可是却没有料到,或许才刚刚是开始而已。这样也好,都过去了,也许还能遇上叔叔,这样他们也都不会寂寞了。父亲到底还是原谅了爷爷,只是这一切都太晚了,为什么总是这样呢?总是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能明白那些东西的难能可贵,要是父亲跟奶奶都能够早点原谅爷爷,或许今天这样的悲剧就都不会发生了。然而,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如果,更没有或许,我们舍掉一切的去挽留终于还是于事无补。”


沛慈那沙哑的声音显得很是平静了,天知道她脑袋里已经是一片昏疼了,淡雅的容颜上满是苍白一片。


“嗯,自然,说不准不久之后他们就重逢了,忘记了一切,从头开始,也没有这一世的忧愁,叔叔也会在某一个时间跟他们相遇的。你也不用太过于的悲伤,祈望他们在那一世过得好就好。”


沛慈点了点头,“嗯,他们一定会的。”


说着,素手一身轻轻的搭上了跟前的两座墓碑,“爷爷奶奶,我祈愿你们在那边一定要过得好,这一世过得辛苦,但愿你们在那边能够忘记一切过得好,不再像今世一样过得这么的艰苦了。”


“他们一定会的,慈。这里有点冷,我们该回去了,这天还下着雨,小心别又着凉了。”


陈德修抬起头望了那阴沉的天空一眼,一手拉过她的手,没有等沛慈回答,便往前走了去。守在一旁的博炎也连忙撑着伞跟了上去。


夫妻两并没有去帝都,而是直接回了翠园。


车子一路就这么疾驰着,后座内,沛慈轻轻的靠着椅背,清淡的双眸充满了忧伤与疲惫,淡淡的望着车窗外不断后移的景色,一直都没有说话。


陈德修就坐在她的身边,也没有去打扰她,手里翻看着刚刚胡宇崴送过来的一份文件,另一只手却与沛慈的手紧紧相扣着。


车内的气氛隐约有些压抑,但是却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修?”


不知道过了多久,边上忽然传来了沛慈那清淡沙哑的声音。


“嗯?”


陈德修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徐然抬起头偏过视线望向了沛慈。


沛慈淡淡的吸了口气,依然迷蒙的眸子迎上了陈德修那深沉的眸子,有些发白的唇色微微一动,良久才吐出这么一句,“我想过几天就回去上班了。”


“你的身体精神状况都不适合马上回去上班。”


一听沛慈这话,陈德修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先把身体跟精神调整过来再说,更何况,小曦还小,你之前不是说想跟他多呆一段时间吗?”


“我会尽量争取时间陪小曦的,悠闲的日子里总会让我想起太多的东西,我需要找点事情做,才能慢慢的将这一切平息下来。你应该会明白这样的感觉的,局里已经堆积了很多的事情了,也应该销假了,小曦已经三个月了,再过几天就是百日宴了,再不回去,陈叔叔那边也不好交代,所以……”


沛慈突然间感觉自己压抑得难受,就是找点事情做了,其实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过来,虽然过的是比之前轻松了不少,可是感觉好像总是少了一点什么了,尤其是看着冷振跟曾梦诗就这样离开了,更是觉得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她忽然想起了她之前的上司跟她说过的话,也就是曾励离开很多年之后的某一个清明节,站在曾励的墓碑前,她的上司跟她说的一些话。


‘痛苦是过去的,总得往前看,向前走啊。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责任为了别人,总得需要为了你自己的,那称之为意义。’


‘什么才算是意义?’


‘意义吗?兴许就是你做了别人不能做的事情,比如说死人不能做的事情,关键还是要看你自己怎么去定义,有些事情你觉得它有意义,那么它就是你所认为的意义。’


‘有时间难过不如答应我的条件,了无牵挂的过另一种生活未尝不是好事。’


‘可是我不想做卧底。’


‘没有一个警察愿意冒险去做卧底,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但是有些东西必须有人去做,比如扫大街的工作,要是都没有愿意去做,这城市还不就乱了套了吗?摆脱痛苦最好的办法不是什么愚笨的借酒消愁,而是让自己忙碌起来,让自己做一些死人不能做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意外的惊喜吗?’


‘等做完这次的卧底之后,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希望能成为像他一样的优秀的警察。再给我一间宽大舒适的办公室,有落地窗的那种,在很高的楼层,一眼看下来,就能够看到整个干净的城市。而且我在也不要做卧底了。’


‘放心吧,冷老头也不会答应我再让你去做卧底的,因为你叔叔的事情,他早就想抽死我了。你们应该感到幸运,有这样的一个人默默的在你们的身后支持着你们,包括你那老子。别有事没事总是说什么不原谅,否则,等你们想要挽回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是我们卑微的人类常常犯的蠢事,在有生之年里别让他失望就好了,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


……


“在想什么呢!慈!”


沛慈想着想着便是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星眸里尽是那迷离的神色,直到陈德修那疑惑声音传来,她才恍惚一下,乍然回过神来了。


“嗯?”


淡淡的望向了陈德修,应了一声。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都没有听到吗?”


陈德修到底还是有些担心了,看着她这么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怎么也放心不下了。


“哦,一些之前的事情而已,我没事。你说什么了?”


“等过些日子再说吧,至少要等过了这几天,冷氏的开业大典之后。”


陈德修回答道,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坚决。


“可是……”


“没有可是,慈。”


陈德修丝毫不给沛慈反驳的机会,而沛慈看着他那张微微皱起的眉头,当下也没有再坚持了。


这个男人好说的时候都会依着你,但是一旦坚持了,她是完全说不动的。


“开业大典跟我一起过去走个过场吧,过不了多久就是小曦的百日宴,到底还是走漏了风声,这几天记者们都堵在欧冶门前,我已经让宇崴跟他们说好到开业大典那天会跟他们说清楚。辰亦儒不能过来了,辰家那边出了一点事情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你作为欧冶的女主人,合适的场合露露面还是有必要的,我会介绍一些商界政坛的人给你认识,政坛一直也是一个大染缸,单单凭着你现在的能力还是太单薄了。这也是爷爷为什么坚持要将冷氏送到你跟哥哥手里的原因,无非是想让你们身后有支撑起来的一个后盾。不要辜负了他的用心良苦,他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不然也不会顾全到这些的。”


闻言,沛慈沉默了好一下子,终于也还是点了点头。


.....


天色沉寂下去了,刚刚立起来的两座墓碑就这么孤零零的沐浴在一片苍茫的烟雨之中,到底是临近傍晚的天气,所以一时之间倒是感觉这天色很是阴郁了起来。


墓碑前的那一大束的小雏菊迎着那蒙蒙的细雨倒是依然显得很是生机勃勃的,一滴滴的雨滴顺着那叶尖滴落了下来,偶尔可以听见那‘滴答’的声音,倒是让这一方天地更是显得安静了。


‘咚咚咚!’


忽然间,一道脚步声划破了这朦胧的烟雨,顺着脚步声望了过去,只见一名身穿着紫色风衣的女子正撑着一把伞大步的朝这里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束鲜花。


她来到了墓碑前,缓缓的停下了脚步,冷着眼望着并排而立的两座墓碑,唇边闪过了一道冷笑,一脚踢开了墓碑前的那一大丛小雏菊,将自己怀里的那一束鲜花往冷振的墓碑前放了去。


“外公……”


女子有些讥笑的笑了一声,喃喃的开口道,“没想到最后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里。”


是的!


这个女子正是方怡暖,大东他们到底还是通知了陈芳他们,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都应该跟他们说一声的。


陈芳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见得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冷笑了几声,从离婚之后,陈芳就再也没有正式见过冷振了,每次去公司也都是被拦在外头,这样的待遇,习惯了陈芳倒也淡定了。这么长的一段时日里,想来可能也是自己看清楚明白了什么吧,也就是这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每天出去跟那些贵妇们打打麻将,或者逛逛街什么的。


冷振虽然对她无情,但是到底还是给她留了一大笔钱,兴许也就是想补偿她吧。


相对于陈芳的冷淡平静,冷挽诗倒是有些难过,方子卿花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将她安慰好了,冷宅里此刻也是有些压抑的。


方怡暖是从方子卿那里知道的事情,接到消息之后,到底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冷振跟曾梦诗双双离世的消息。她当下就愣住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神志给拉了回来。


“你还是选择跟她在一起,连外婆的死活也不管了,你一心为了她,可是你这些年都在她身上得到了什么?她除了会给你悲伤给你难过,她还给了你什么?就她这样自私的女人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外公!为什么我们总是因为一个不爱我们的人如此伤神费脑呢?”


“你当初要是选择爱上外婆,你也不会就过的这么辛苦!要是当初我也选择一个喜欢我的人,而不是选择了林建辉,或许我今天也不会这样!可是,我们都错了!为了一段没结果的感情一直都在委曲求全,真的很不值得!”


方怡暖眼里闪过了一道讽刺,心底到底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了,偏过头朝曾梦诗的墓碑望了去,唇边浮现而出的冷笑更是浓郁了起来。


“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外公,这真的很不公平,这些年你一直心里念念不忘的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吗?因为她连自己的原配妻子都可以弃之不顾,还偏心于曾东城曾沛慈他们。我跟爸妈他们不管怎么做,就是温暖不了你那颗冰冷的心是不是?这些年你一直都是行尸走肉一样,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属于亲人的温暖。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感激你给我一切的优越的物质生活。可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我真的更加羡慕他们,至少他们得到了你的惦记,得到你真正的疼爱。记得小时候,每一次我跟沛慈打架,你总是先将沛慈拉开,低斥她几句,然后总是亲自给她上药,而我,永远只是那个被女佣抱回去清理伤口的女孩。”


方怡暖说到这里,突然间感觉胸口微微作痛了起来,美目里染上了些许的晶莹,到底还是感觉有些难受了,每次一想起小时候,她除了嫉妒,那便是不甘心了!明明她才是正牌的冷家大小姐!她曾沛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小三的孙女而已,而且还有那么一个不堪的母亲!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5:50:00 +0800 CST  
☆、372 还是不甘中


是的,想起这一切,方怡暖很是不甘心,她从小就聪明懂事,人比沛慈漂亮,功课也比沛慈好,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外公就是那么喜欢沛慈,还有那个励舅舅对她也是很冷淡,至少不会像对沛慈一样,对她温柔的笑,还教沛慈吹口琴,玩游戏!


沛慈还可以骑在外公的身上玩骑大马游戏,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暖暖你要懂事一点,你要乖一点,一定要考个好成绩让你外公高兴高兴。’


‘暖暖,快给你外公倒茶,快去!’


‘暖暖,你要努力学习,去国外留学吧,将来回来好帮你外公打理公司,这冷氏迟早是要落在你的肩上的。’


……


从小到大,她就是被灌输了这样的一个思想,她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沛慈,那样的无忧无虑,曾励永远不会要求她考什么第一,更不会强迫她去做这个或者做那个!沛慈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情,而她方怡暖,却不行!


“我一直都觉得很是不甘心,外公,我也是你的外孙女,我妈妈也是你亲生女儿!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们那么的冷漠,单纯就是因为外婆吗?你恨外婆用婚姻束缚你那么多年,你连着对外婆的怨恨都归咎到了我跟妈妈的身上,所以你总是吝啬于分一点的感情与温暖给我们。”


方怡暖是难受的,有时候想想,她还宁愿放弃这样大小姐的身份跟沛慈一样做一个很平凡的小女孩,过着一个平凡的童年,可是,不管怎么去希翼那些,都已经成为了曾经。


“你欠着我们实在太多了,可是似乎你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偿还,因为你心里惦记着的,永远是这个女人,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想要去补偿她,从来没有理睬过我们的感受。知道我为什么恨沛慈吗?我记得你之前曾经问过我的,那时候我没有回答你。而现在,我想我可以回答了。要是没有她,林建辉现在应该就是我的丈夫了,冷林两家琢磨着联姻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你当时不就是有这个想法吗?要不是因为曾励,一切都还可能会顺利的发展,可是当初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你居然默许了曾励的决定!你难道不知道我对林建辉的感情吗?”


方怡暖说着突然感觉有些悲哀了起来,在沉淀了那么多的幻想之后,她以为有一天她会如愿以偿能真正一森威尔女主人的身份站在林建辉的身边,那是她从小就一直抱着的梦想,可是如今呢?


“因为云寒,我的孩子没有了,陈德修更是过分,将冷氏收购了,冷氏一夜之间成为了他们的附属公司,现在新的冷氏即将要开业了,你说要不是曾沛慈教唆他,他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做呢?恐怕他一开始说要跟冷氏合作,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还处处为难我爸妈,外公,你也轻信了这样的卑鄙小人吗?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是他们让我一无所有,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们尝尝这样痛苦无助,一无所有的滋味。”


方怡暖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决肯定,美目里的寒光很是尖锐。


“暖暖,你这又是何苦呢?就这样安安分分的,好好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你就是非要去找他们的麻烦吗?”


方怡暖的话才刚刚落下去,一道低沉而充满了无奈的声音乍然传了过来,方怡暖一怔,连忙转过头望了去,只见付子鸣正一身阴郁的黑色西装,怀里抱着同样是抱着两大束的鲜花正朝她走了过来!


“子鸣!你怎么来了?”


方怡暖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付子鸣,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付子鸣一直走到方怡暖的身边才缓缓的停下了脚步,看了方怡暖一眼,将怀里的花束送到冷振跟曾梦诗的墓碑前。


“爸不放心,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看看。”


付子鸣淡淡的回答道,深深的望了墓碑上的两人一眼,才徐然转过头去,望着一脸阴沉的方怡暖。


“暖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有些东西它过去了,那就算了吧,没有必要拿过去的事情来惩罚自己,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一切都能让你开心快乐起来吗?不会的!暖暖!”


“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明白!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心里的难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沛慈,不忍心看到她受到伤害。她现在都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明白呢?处处帮着她维护着她,我才是你的女人你付子鸣的妻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总因为维护她而跟我翻脸呢?”


“暖暖,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每次总是无理取闹,我现在为谁想着你自己还不清楚吗?我就是不想让你这么累的活在仇恨当中,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完全没有因为那些事情而耿耿于怀,就算你所谓的报了仇,那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孩子还是回不来,你也未必就真的会开心快乐,不如就这样过着这平淡的生活,多花点时间陪陪外婆还有爸妈他们,以后或许还会有我们的孩子,这样不是更好吗?难道,你也非要等到这一切都失去了,你才甘心?”


经过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的沉淀,付子鸣也慢慢的沉寂了下来了,因为他渐渐的明白了一些事情,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所能拥有的,一味的强求无用,不如远远看着,有时候,偶尔也会觉得这也是一种别样的拥有。


“够了!付子鸣!不想听你说废话!你不同意帮忙那就算了,反正一直就不能指望你,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冷氏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那里面有外公跟爸妈太多的心血,我不能就这样让陈德修夺走它,绝对不能!”


“暖暖!陈德修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以为你手里掌握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就能够扳倒他吗?我告诉你,暖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陈家的影响力在锦阳城是非同凡响的,而且他们一向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支持他们的人很多,你在他们手下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付子鸣皱着眉头开口道。


“那是我的事情了,我会不惜一切的代价,拉上几个垫背的,一定会让他们接受一点教训的,这是他们欠我的!付子鸣,你什么时候也像林建辉一样畏畏缩缩的了?想当初跟我一起下决定拆开他们两个的时候,你可比现在干脆多了!怎么?这点困难你就打了退堂鼓了吗?你不是一直心心念着曾沛慈吗?要是我答应你,等事成之后,我就会很爽快的跟你离婚,成全你跟她,那么你是否愿意再跟我一起搏上一回呢?”


方怡暖眼里的寒光显而易见,带着一股疯狂的狰狞,唇边那道冷笑的意味更是浓郁,“你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很多同盟,不满他们欧冶还有陈家的人多了去了,我们只需要将这些力量联合起来,完全有可能让他们垮台,到时候,什么陈家,什么欧冶,什么少爷,这些光环统统都会不复存在!我倒要看看她曾沛慈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斗!”


“暖暖,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你根本就是以卵击石你明白吗!你以为政坛军界的事情真的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吗?商海就更不用说了!恐怕还没等你出手,你就已经被他全力封杀了,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付子鸣到底还是关心方怡暖的,眼里也是浮起了些许的担心。


“哼,你要是真的在乎关心我,就应该全力的支持我,而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而且,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输的了,我不在乎了。”


方怡暖冷笑道。


“暖暖,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你就非要去搅那么一趟浑水?”


“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好?什么念想希翼都没有了,你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好生活?我现在活得这样的狼狈这就是你所谓的美好生活?”


“我不是这个意思,暖暖!”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太了解你了付子鸣!我的事情你以后少管吧,做好你付家的大少就行了!”


方怡暖心里不禁是一阵恼怒,很是冷漠的瞥了付子鸣一眼,终于也就是转过身,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付子鸣望着方怡暖离开的身影,终于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前那个单纯率真的女孩再也不见了,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么一步,一步错,步步错,有时候突然觉得,这样活着,还真的是挺累的。


念想?希翼?现在还能有什么念想和希翼呢?他也同样没有了目标,这段日子也就是这么一直过的空荡荡的,感觉自己的心都不在了。


俊脸上扯过了一道自嘲的冷笑,“暖暖,我明白你心里的感受,只是,有时候,这样极端的方法未必值得,伤害自己在乎的人,也同样伤害了自己,之后再说什么开心快乐,也都是惘然的。”


悠然落下这么一句,付子鸣才收回了视线,望向了那两座墓碑良久,突然感觉自己心里充满了无限的苍凉,深深的吸了口气,三鞠躬之后才喃喃道,“外公,如此想来也是一种最干脆的解脱,我祝福你们在那边过得幸福,那边一定不会像这边一样了,你们会找到彼此,过上幸福的生活的,没有了这一世的无奈与悲伤,正好了。”


天色越来越暗,雨似乎也是越下越大了,很快,这天地间就沉浸在一片灰色的苍茫之中,付子鸣那肩头都已经被沾湿了,望着那墓碑沉默了良久,终于也提着步子缓缓的离开了。


....


回到翠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去了。


沛慈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婴儿啼哭声,温雅静正抱着他小心翼翼的哄着。


“妈!”


一听到陈小曦的哭声,沛慈当下心头也是一沉,不免觉得有些疼惜了起来。


“小慈,小修你们回来了!”


温雅静一看到陈德修跟沛慈,脸上倒是闪过了一道释然了,“太好了,你们总算回来了,小曦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哭闹个不停的,怎么哄着也不行,担心他哪里不舒服的所以让钟医生过来了一趟,可是也看不出什么的,唉,可愁死人了!”


沛慈连忙迎了上去,轻轻的将陈小曦给抱了过来。


看着怀里一直‘哇哇’哭个不停的陈小曦,沛慈顿时也感觉有些揪心了起来,蹙着眉,小心翼翼的哄道,“小曦,小曦乖,妈妈抱,不哭,不哭哦,是不是肚子饿了?”


“应该不是,你们离开的这两天一直都很闹腾着,你姐姐那边给他喂奶也都不吃,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怎么了?唉,有时候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真是宁愿帮他哭了。”


温雅静一脸担心的开口道。


沛慈心里也有些慌乱了起来,连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感觉了一下,才伸手替他擦了擦那眼泪,一边抱着他往沙发里走了去。


陈德修一直就站在旁边,眉宇间也隐约染着些许的担心,看着沛慈走了过去,沉默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过去。


“事情都忙完了吗?小修?”


温雅静这时候也想起了关于冷振跟曾梦诗他们的事情。


“嗯,葬礼已经结束,这一切也终将成为过去。”


陈德修淡淡的应了一句,清俊的脸上略显疲惫,折腾了这么久,自然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唉,没想到两个人就是这么去了,原本也都是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说去就去了呢?这事情还真是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温雅静也是有些怅然的开口。


陈德修那深沉的眸子掠过了一道黯然,到底也没有再想说些什么了,提着步子朝沛慈走了去,背影隐约显得有些寂寥。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6:08:00 +0800 CST  
☆、373 还是不甘下


婴儿的啼哭声不断,沛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轻轻抱着,一边哄着。


“我来抱抱。”


陈德修在沛慈跟前停下了脚步,修长的大手已经伸了过去了,沛慈乍然抬起头,愣了好一下子,陈德修已经从她怀里接过了慕曦城。


动作依然笨拙,然而让沛慈跟温雅静都感觉到异常的不可思议的是,小家伙一到了他手上没一会儿,竟然就停止了哭声。


沛慈很是觉得诧异,愣愣的望着陈小曦那哽咽的小模样,当下便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是因为这男人更有震慑力或者让陈小曦更感觉亲切不成?沛慈忽然间想起了之前的日子,似乎这样的情况有很多次了!


“小家伙好像会认人了一样。”


沛慈低声的开口道。


温雅静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们家小曦聪明啊,这么小就会认人了,而且还这么喜欢他的爸爸,长大之后说不准会很粘着他爸了!”


温雅静一边笑着,一边往沙发里坐了去。


沛慈很是利落的给她倒了杯热水,也给陈德修倒了一杯。


“坐下吧,走着也累,看看他能不能睡着了,他吃过东西了吗,妈?”


“吃过了,想来肚子也不饿,这几天夜里都醒过来好几次,我跟你爸啊,就是轮流哄着,小孩子很容易着凉,你们要注意保暖,大冷天的,就不要抱着他出门了。”


温雅静抿了一口水,微笑的开口道。


沛慈点了点头,看着陈德修小心翼翼的抱着陈小曦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星眸里那浅淡的流光变得有些浓郁了起来,恍惚之间染上了些许的慈爱,一瞬不瞬的望着陈德修怀里的小家伙。


“快睡着了,可能是因为想睡觉了所以才哭的,小家伙,都认得人了!奶奶抱就不乐意,非要自己爸爸抱!”


温雅静笑道,也是静静的望着陈德修怀里的小宝宝。


陈德修倒是淡定低着头,眯着眼淡淡的望着怀里一张粉嫩可爱的小脸,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了起来,生命是何其的神奇,这个小家伙竟然就是自己跟慈的儿子!刚刚小家伙还眨着那纯净而明亮的眼睛很好奇一样的望着自己,现在倒是哭累了睡着了吧。


“好好抱抱他,他快睡着了。我去准备一点晚餐吧。妈,您想吃点什么?忙活了一天,您也累了,吃点东西早点休息一下吧,小曦我们来带就好了。”


沛慈徐然站了起来。


“哦,不用了,我不饿,刚刚已经吃过了,看你们忙碌奔波的,也很累,小曦还是我来带吧,你看看你跟小修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们弄去吧。”


温雅静哪里舍得让沛慈还这么折腾,这下倒是有些心疼的看着沛慈,思量了一下才缓缓的开口道,“小慈,逝者已矣,不要太难过,对于那样的事情,我们都深感哀痛,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他们也一定希望我们活着的人能够坚强勇敢,开心快乐的活下去的,不是吗?”


温雅静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样安慰沛慈了,一夜之间,在乎的两个至亲的人就这样的离开了,这样的痛苦也许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理解的,想来一定是痛苦至极的,不然,现在她也不会轻易的就从沛慈那双星眸之中看到那隐藏着的空洞与悲伤。


闻言,沛慈到底还是禁不住的一阵难受,鼻子微微发酸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也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悠然对温雅静笑道,“谢谢妈,我知道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唉,看着笑容就是觉得很是苦涩罢了,强颜欢笑而已。


“这都是命啊,命到这里就是到这里了,我们无能为力,纠缠了一辈子的事情在这里画上了一个句号,虽然说也不是一个圆满的句号,但是想来,这些也都应该需要一个结果。这个结果也未必不好的。这样,让我们活着的人才能更清楚的明白一些事情,都别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就好了。”


温雅静淡淡的笑道,温柔的语气充满的安慰的温暖,玉手一伸轻轻的拉住了沛慈的素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努力的想要给予一丝安慰,给沛慈的感觉,便是那慈母一般的温暖。


沛慈自然是感动的,欣然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妈!谢谢您!”


“那就好!好了,那些事情就都不要去说了,就这样吧,你跟小修肯定也是饿了,你爸刚刚也给我来电话说你们没去帝都,这样也好,早点回来,吃点东西,洗个澡,然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醒过来之后就会感觉舒服很多了。我去厨房给你们小夫妻两准备点吃的,就先吃一点清淡的米粥吧,配几个小菜,好吗?”


温雅静说着,这才慢慢的放开了沛慈。


沛慈点了点头,再次道谢,这时候,温雅静才慢慢的离开了客厅,朝厨房走了去,客厅内顿时就只剩下夫妻两,还有一个已经睡着的小宝宝。


沛慈淡然吸了口气,又坐回了沙发里,缓缓的偏过头,朝身旁的男人看了去,只见他那深沉的眸子正微微泛动些许清淡的柔光,正低着头望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小家伙,若是仔细看的话,定然还能从他眼神里看出了些许慈爱的柔光,想来,那就是传说中的慈祥的父爱吧。


沛慈就那么坐着,静静的望着父子两好久好久,怅然之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心头的那股暖意似乎也在渐渐的复苏了,有时候,你就是因为这一刻而感觉到满足。


是的,满足。


她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当梦想尽数破碎的那一刻之后,她以为她就真正的做到无欲无求了,可是当嫁给这个男人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她错了。她并不是无欲无求了,而是想要得更多了,想拥有张空得更多了。


她想拥有这个男人全部的爱,全部的宠溺与温柔,她希望他眼里永远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再往后,她还希望他们还会有他们的孩子,而这个男人同样会不顾一切的对他们的孩子好,祈望,他能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在过去的将近三十年的时光里,对于家这个概念,沛慈一直都是很模糊的,似乎,她之前就从来没有感受过一个完整的家所带来的温暖,直到遇见了这个男人之后,她才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一切。


比如他现在就这么抱着他们的孩子坐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妈妈现在就在厨房里为他们准备可口的晚餐,还有爷爷奶奶,爸爸,父亲,妈,哥哥嫂嫂他们现在就在帝都处理事情……


何谓幸福?


这就是幸福!


何谓温暖?


这就是温暖!


想着想着,沛慈便又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星眸里的流光也变得有些迷蒙了起来,恍惚之间感觉自己的胸口的疼意也慢慢的淡去。


已经离开了的,在乎自己的人,一定就是希望活着的人就能这么开心快乐的活着的,所以,不需要悲伤,也不需要难过。


“想着什么呢?怎么老走神?哪里不舒服吗?”


就在沛慈恍惚的时候,边上突然传来了一阵低沉而柔和的声音,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已经轻轻的摊上了她那光洁的额头,动作温柔而小心,手心处的那淡淡的温度让她有些留恋。


“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


沛慈转过身子,轻轻仰起头看向那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眸子,清雅的脸上缓缓的扯过了一道淡淡的微笑。


陈德修见状,欣然一笑,大手往下一滑,轻轻的捏了捏她那细腻洁白的脸蛋,低沉道,“嗯,你觉得过得好就好,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过好今天,期待明天。看你这几天也折腾得慌,吹了那么久的冷风,担心你身体受不了,等下吃完饭休息一下就好好的泡个药澡吧,我让阿莲她们给你准备去,对身体好。”


闻言,沛慈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对着陈德修淡淡笑了笑,“就不要只单单想着我了,你自己也折腾了几天,一起吧。”


沛慈这话一落,陈德修当下就挑了挑眉,倒是有些饶有兴味的望着沛慈,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些许揶揄的成分,“夫人,我可以把你的这个关心当成是对我的邀请吗?”


“去,少不正经!你泡你的,我泡我的!我又没跟你说要跟你一起泡!”


沛慈一听陈德修那话,当下不禁觉得脸蛋有些发热了起来了,有些羞赧的瞪了陈德修一眼,低斥道。


“我也没那意思,是你自己想多了!”


陈德修那清俊的脸上勾出的弧度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我才懒的跟你辩解,我让阿莲给我们准备药澡。”


沛慈瞥了他一眼,这才偏过头,喊了阿莲几声,很快,阿莲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了!


“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


阿莲很是惊喜的望着坐在沙发里的陈德修跟沛慈。


沛慈点了点头,陈德修倒是没说话,又继续低下头看向了自己怀里已经陷入了熟睡状态的小家伙,时而皱眉,时而淡笑,约莫着就是在研究小家伙哪里像他,哪里像他妈吧。


“阿莲,麻烦你去给我们准备一下药浴吧,准备一个解乏清神的药浴,这几天熬得有些累,吹了风,想出出汗,调养一下。”


沛慈淡淡的望着阿莲,悠然开口道。


阿莲欣然点了点头,很是恭敬道,“好的,少爷,少夫人,我这就去!”


说着,又是鞠了个躬,然后才一身轻盈的退了下去。


沛慈徐然吸了口气,端过了陈德修跟前的水喝了一口下去,才转过头,望向了陈德修怀里的小宝宝,静默的看了许久,洁白的指尖才缓缓的伸了过去,轻轻的碰了碰陈小曦的小脸蛋,清凉沙哑的声音伴着浅淡的温柔,“睡着了。这小家伙一折腾起来就要你头疼的,不过他好像很喜欢你,以后他要是哭闹着,就直接交给你好了。”


“他要是敢哭哭闹闹,看我不把他一顿收拾。”


陈德修淡然回答道,话也就是这么说着,看着小宝宝的眼神分明是同样充满了宠爱,之前还觉得这孩子挺烦人的,可是这么几个月下来,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心里竟然也充满了期待与欣慰,越来越感觉自己心疼宝贝起来了。


“那是野蛮人的教育方式,事先说明,我可不主张对孩子打骂的,小小的教训可以,不能像那些人一样,孩子一不听话抽着棍子就是一顿打,因为这事情发生的案例多不胜数,我个人就特别鄙视看不起这样的对孩子的教育方式。”


沛慈很是不赞成的瞥了陈德修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看着熟睡中的陈小曦。


“你看我像那些野蛮人吗?我儿子即将要接受的是英才式教育,他爸跟他妈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他若是成为一个小废材,那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你可真是老不要脸的,你很了不起?”


沛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自然,不然你以为孩子的妈妈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嫁给孩子的爸爸吗?不是说你们女人就是喜欢自己可以仰望的男人,更是希望自己可以嫁给自己崇拜仰慕的男人吗?”


陈德修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胡说!谁告诉你的这些混帐话!真是不靠谱!全世界的女人嫁给自己不仰望不崇拜的男人可多了,比如我就是!”


沛慈听着陈德修这话,当下就皱着眉头反驳回去了!而且还是颇为不满的瞥了他一眼,很是不赞成陈德修这话。


“嘴硬的女人。”


陈德修低斥了一声,唇边勾出的弧度很是完美,沛慈不经意间的抬起头,差点沉溺在那醉人的微笑之中,良久之后,才微微吸了口气,暗暗的骂了这男人就是一死妖孽,专门祸害人的那种!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6:22:00 +0800 CST  
☆、374 和平共处上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冷振跟曾梦诗离开的阴郁也在这样的时间流逝中慢慢的沉寂了下来。这些日子,沛慈还是呆在家里,带着陈小曦,隐约觉得这日子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倒是也过得挺清闲的。


偶尔,沛慈也会去欧冶走走,因为在家里这么呆着也是挺无聊的。


转眼间,冷氏的开业大典就到了,沛慈之前就已经给陈德修答应了要陪他走这么一遭的,所以今天一早陈德修又跟她提醒了一遍,然后才去了公司的。


今天倒是春光很是明媚的一天,柔软的春光倾泻了一地,万里无云,春风柔软如绵。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飞快的驶过了欧冶集团门前楼下的广场,缓缓的在欧冶集团门前稳稳的停了下来。


车子才刚刚停下来,等在门边许久的博炎连忙就迎上去,一脸恭敬的拉开了车门。


“少夫人!您来了!”


“少夫人!”


听到博炎的声音,跟在博炎身后的几名黑衣男子也跟了上去,鞠躬道。


沛慈抱着陈小曦缓缓的从车上走了下来,看了眼前的博炎跟几名黑衣男子,当下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用多礼,上去吧,你们少爷应该就在上面吧?”


沛慈是悄悄的提前过来了,顺便也将陈小曦给抱了过来,刚刚跟温雅静去医院给陈小曦打预防针了,温雅静之前还准备了一些东西给陈悠兰那边送过去,所以沛慈便跟陈小曦直接来欧冶了。


“少爷正在开会,典礼晚上八点开始,还有些事情需要亲自交代一下少爷才放心,少夫人先上去吧,少爷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博炎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沛慈手上的手提包,“少夫人,我来抱小少爷吧!”


沛慈欣然一笑,“不用了,还是我来吧,小家伙刚刚睡着,睡得不沉,担心他又醒过来了。我们上去吧,外面还是有些冷的,风挺大。”


博炎点了点头,这才跟在沛慈的身后往欧冶里面走了去。


“少夫人好!”


“少夫人您来了!”


“您好,少夫人!”


一路上自然是有很多人跟沛慈打招呼的,大家都很是惊讶的望着沛慈怀里抱着的小宝宝,应该这就是最近一直传闻得很厉害的小少爷了吧!这么看着那熟睡的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沛慈前段时间也都是跟少爷同进同出的,整个欧冶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他们欧冶的少夫人了。


沛慈就是脸上染着那么一道淡淡的笑意,偶尔对他们点了点头,一路朝专用电梯走了去。


“他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完事呢?现在也差不多下班了,等会儿妈也要过来,说有些事情还要跟他商量一下。”


沛慈一路抱着陈小曦大步的往前走着,一边朝就跟在自己身后的博炎问道。


“可能还要等上十来二十分钟,少夫人先不要着急,要不我进去跟少爷说一声?”


博炎试探的问道。


闻言,沛慈便是淡然笑了笑,“那倒不用,且暂时先进去等着吧,大典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少夫人请放心,有宇崴跟小洁小姐亲自布置着手处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次的大典少爷还打算召开记者招待会,下周就是小少爷的百日宴了,少爷打算给小少爷热闹的置办上一回,等下就是针对外界媒体之前的种种猜测做出正面的回应的。”


博炎低沉的回答道。


沛慈点了点头,这事情她之前就知道了,陈德修是跟她商量过的,得到了她的点头陈德修才打算这么做的,沛慈当然知道这个男人这么做的理由,无非就是想对外面的人宣告她的身份,还有公开陈小曦的身份,他一直都说不愿意委屈了她的。


“嗯,这事情我知道,我今天赶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情的。”


今早陈德修本来就已经跟沛慈说好了,下了班就直接回家接沛慈的,今晚上的大典他们还得走走过场的,沛慈突然想到听说下午有一个什么记者招待会的,于是就顺便过来看看了。


“记者招待会吗?”


博炎问道。


沛慈点了点头,这时候电梯也抵达了顶层了。


沛慈一边走出了电梯,一边道,“记者招待会大概在什么时候呢?”


“半个小时之后,记者招待会只有十五分钟,少爷想来很不喜欢搞什么记者招待会的,这次算是一个特殊情况吧,记者招待会之后就是大典了,少夫人不用担心,少爷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现在已经准备好了?”


“是的!”


沛慈一路直接朝陈德修的办公室走了去,博炎也将这边的情况一一讲给沛慈听了。


宽敞偌大的会议室内,陈德修就阿么一身冷淡高贵的坐在主位上,胡宇崴就站在他的身侧,下面是几十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精英们,只见此刻这些高层管理精英们都是面色沉重,然而看着主座上的年轻冷淡却同样高贵而神秘莫测的男人怀着一股非常崇敬之意。


“我相信在座各位的能力,欧洲那边的市场,杨副总,我打算由你亲自接手,至于冷氏这边,将由我直接监督,你们重要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行,公司给在座的各位提供的是一个平台,我希望我们可以再这个平台尽情的发挥你们的本事,若是今年年底达到预定的目标,我将会拿出公司百分之五的利润跟大家共享,能不能拿到这些利润,就要看在座各位的本事了。我需要的是一个优秀的团体,而不紧紧是一个优秀的个人,要是在你们当中但凡有一个人达不到要求,那么很抱歉,这些利润你们谁也没有办法拿到。”


陈德修那低沉平静的一起响起了,清冷的眸光淡淡的扫了下面的几十个精英,那深不可测的眼底有一道淡淡的微光一闪而过。


百分之五的利润!公司年百分之五的利润!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听到陈德修这话,坐在下面的人个个眼里都闪过了一道炽热,仿佛看到成功就在眼前了!


欧冶年收入纯利润是多少?多少个亿啊!


现在这个年轻有魄力的董事长竟然敢拿出这么多的份额说要当成年底的分红!下面的人真的是心提到了一个台阶上了!


果然,跟着这样有魄力豪爽大气的老板做事才是最爽的!


一想到这个诱惑,众人心里早就沸腾得厉害了!去年他们就刚刚尝到了甜头,今年自然也不想放过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信心拿到这份额外的分红?”


陈德修看着下面的反应,眼底那道流光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董事长放心,我们一定会顺利的完成任务!”


整齐而响亮的回答声几乎要穿破了耳膜了!


陈德修眯起了那深邃的眸子,很满意的看着下面的下属的反应,低沉的嗓音继续了,“我期待各位年底给我递交上来的结果。”


“少爷,离记者招待会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而且,刚刚博炎过来说了,少夫人抱着小少爷来了,现在就在办公室里等着您呢,您看?”


这时候,胡宇崴看着下面一行人开始兴奋的窃窃私语起来,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陈德修的身边低声的开口道。


胡宇崴的话一落下去,陈德修当下眼底便燃起了一些火花了,连忙抬起头看向了胡宇崴,沉声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慈过来了?”


胡宇崴点了点头,“是的,少夫人来了,还有小少爷也一起过来了,现在就在您的办公室里休息呢!”


一听完胡宇崴这话,陈德修当下就迅速的站了起来,“散会。”


淡然落下这么两个字,陈德修那挺拔的身躯已经转身朝门口走了去,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会议室,只留给众人一道清冷的背影,胡宇崴见状,立马就跟了上去,倒是有些焦急的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少爷,离记者招待会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哈哈因为有些着急的跟上陈德修,提醒道。


“让他们等着。”


陈德修最烦的就是这些记者了,每次都是挖一些八卦新闻,连私生活都想报道,所以之前一直就很抗拒这些所谓的媒体什么的,这一次要不是因为冷氏开业大典,而且也不想委屈沛慈,他才懒得跟这些媒体打什么交道呢,整天堵在欧冶跟帝都门口,陈德修早就觉得不耐烦了。


“这,可是,少爷,这样不好吧?”


“谁等不了可以让他们离开,欧冶不欠他们什么,一些烦人的事情而已。慈来很久了吗?”


陈德修一边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了去,一边问道。


胡宇崴正想回答,然而这时候突然看到博炎正从他们的前方朝他们走了过来。


“少爷!”


博炎一见到陈德修,立马鞠了躬。


陈德修点了点头,沉声问道,“你们少夫人呢?”


“少爷,少夫人让您先把那些记者解决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她正等您,刚刚安藤秘书打了电话过来,时间有些仓促了,少夫人还需要过去试礼服,所以您还是先过去应付一下那些记者吧,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他们就是等着您那么几句话而已。”


博炎开口道。


闻言,陈德修这才缓缓的收住了脚步,漆黑的眸子一沉,思量了好一下子,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就先过去应付他们一下吧。”


说着,便乍然转身,朝相反方向走了去,胡宇崴跟博炎相互对视了一眼,这才松了口气,之后,也紧跟了上去。


舒适雅致的办公室内,沛慈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睁着那双清淡柔和的幽瞳淡淡的望着自己怀里已经熟睡的小宝宝,脸上缓缓的染上了些许浅淡的涟漪,宛如那盛开在清池之中的水莲花,隐约还夹着些许慈爱的光辉。


不知道这样看着多久,沛慈才轻轻的吸了口气,轻轻的抱着陈小曦站了起来,朝陈小曦他爸的休息室走了去,小心翼翼的将陈小曦放在那张宽大舒适的大床上,轻柔的为他盖上被子,然后低头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才缓缓的退出了休息室。


天依稀有些冷,这么抱着也担心他会着凉,所以还是让他睡着吧。


沛慈唇边依然还挂着那么一道浅淡的笑意,最后看了床上的陈小曦一眼,这才悄悄的将门给带上了……


‘咔嚓!’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开门声,正在坐在办公桌前玩着电脑的沛慈却没有注意听着,因为她此时正拿着陈德修的号玩游戏玩得入神了。


陈德修一推开房门,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便是看到自己的女人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色凝重紧张,素手正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一看就知道是在玩什么游戏了。


看到沛慈也没有注意到自己,陈德修也打算惊醒她,而是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脚步放得很轻,而沛慈也是正玩得入神,也没有注意到男人正朝她靠近,依然还在全神贯注的奋战着。


一双大手轻轻的揽上了那妙曼的腰肢,清冷的女子顿时怔了一下,然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了,利落的站了起来,陈德修也顺势的坐了下来。


“快点加持吧,干掉这个大BOSS之后就可以升级了,八阶赤火龙,能量不怎么样,但是他的防御技能还是挺不错的。”


沛慈想也没想,立马抓过了陈德修的手让他操控。


“好了,慈,别玩了,儿子呢?”


陈德修有些无奈的望着就那么稳稳的坐在自己腿上的女人。


沛慈这才收住了思绪,悄然转过头,望向了身后的男人,“正在休息室里睡着呢,记者招待会结束了吗?”


“嗯,刚结束,礼服我已经让他们送过来了,累吗?不然休息一下?你怎么过来了?妈呢?不是跟你一起吗?”


陈德修这才有些诧异了起来,原本说好了等他回去接她的。

楼主 呼延觉罗澄  发布于 2016-10-12 17:16:00 +0800 CST  

楼主:呼延觉罗澄

字数:80622

发表时间:2016-07-15 03:3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08 08:09:57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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