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慢更。设定很胡来，请不要用正常的观念去看它(?)

◎本篇由来：
一、某乐团团长将於某电影饰演穷困潦倒的前球王一角
二、该乐团团长表示：我们主唱要演戏的话，大概只能演吸血鬼
三、所以，这篇不知道在搞什麼鬼的短篇出现了

◎这里采用了电影的部分背景设定，但希望大家不要把它和电影混淆噢！
毕竟电影是好赌背债的叔叔被失去双亲的侄女冷眼最后应该是HAPPY ENDING的亲情故事(过程也跳太多XD)，但这里只有非常胡闹的信兽XD

◎最近赶稿期没文可更，所以把这篇搬过来了，请将就一下罗，抱歉>_<

（六）


碰！
温尚翊一脚踹开自家的门。
老旧的日光灯快坏了，一闪一暗让眼睛很不舒服，原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
揉揉酸涩的双眼，就这麼背著新球杆往破旧不堪的沙发椅躺下。

新球杆是给吸血鬼的饯别礼，虽是如此，但温尚翊不知道要什麼时间、什麼地点交给吸血鬼。
那个蠢吸血鬼、笨吸血鬼、烦人的吸血鬼以下略，会在什麼时候离开？
他不知道。

陈信宏老是造成他的困扰和麻烦，却也在本人的无意识下，帮了他很多。
他让他在背上偷哭、之后更乾脆把整个胸膛借他尽情哭，也让他不再对撞球有强烈的排斥，甚至有了面对的勇气……不过，对方没自觉的这一点很令人生气就是了。

日子，总有一天会变的。
他不晓得陈信宏的过去，但他看得出来，这是陈信宏第一次来到人类世界，对人类的事物都懵懵懂懂。或许陈信宏是迷路回不了家、阴错阳差来到人类社会？所以才会独自缩坐在小巷里被侄女捡到，还笨笨地跟著侄女来到这里。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一定会有离开的一天。
在童话世界里的爱丽丝，最后还是得走出梦中，回到现实。

好烦，为什麼会这麼烦啊！是说陈信宏死到哪里去了？说要在外面转个几圈，怎麼还没有回来？不会就真的悄悄离开了吧？
「吸血鬼总有一天会离开」的想法，居然会比吸血鬼惹过的麻烦还令人烦躁。


就在心里烦到最高点时，忽然，有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


「……你是这里的屋主吗？」


温尚翊挑起眉，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家是临时搭起的违章建筑，不可能有房东来收房租；还是终於有人检举他、找警齤察来了？检举内容是什麼？酒味太重、猫咪太多，还是吸血鬼又惹了麻烦？
温尚翊抓抓乱发，不耐烦地朝大开的门口而去，这时才想到，刚刚那声音并非从门口传来。他猛然回过头，在屋里灯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眼睛的主人窝在那里动也不动。


「你是——」


话都还没说完，那人已来到眼前，直勾勾地瞪著他。
几乎是一眨眼，并非正常人类该有的速度。
不是吧？
一个吸血鬼就够烦了，难道又要多一只米虫吗？这次是什麼，又是吸血鬼还是狼人啊？难不成自己有吸引莫名其妙生物的体质？早知道就别打什麼撞球，说不定去NASA应徵还比较有前途。

应该不是人类的男性，脸有一半被乌黑的中长发盖住，但不难发现他抱持著绝非善意的神情，眯起眼、撇著嘴，上下打量温尚翊。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温尚翊脖子上的一块红瘀，那是今天早上陈信宏偷偷咬下吸血的部位。


「你的血的味道……」男性嗅了嗅，「真想不到……他找到了一个极品。」


极品个头啦！这种形容词只能用在超豪华海鲜生蚝大餐上！
不过温尚翊也只吃过一次，在多年前某个国际九号球赛事的庆功宴。

就在他见到男性张开嘴、门牙两侧的牙齿慢慢变长的同时，有股强劲的力道将他往后揽，随之在耳边响起的熟悉声音既急切又慌张：「玛莎！他不行！」

陈信宏回来了，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


「你怎麼找到这里的！？」不给被称为玛莎的男性有回话的空隙，陈信宏丢出另一个话题。

「靠它。」玛莎将宽大的袖子往上拉，里头飞出一只小型蝙蝠，太过突然吓得温尚翊往后一缩。玛莎对此鄙视地冷哼一声，续道：「它说，这几天都看见你在这里出入。」


蝙蝠在一下闪一下暗的日光灯下飞了一圈，收起翅膀站在玛莎的肩膀上吱吱啾啾，玛莎也低语了几句，似乎在和蝙蝠对话。温尚翊因眼前的景象一愣一愣的，原来吸血鬼可以和蝙蝠说话的啊，多了一个对人生没什麼帮助和意义的新知识。


「不过你也满厉害的嘛！这个人类的血，一闻就知道是极品中的极品。」


极品中的极品……喂，怎麼又升级了？从用盘子装的生蚝大餐变成六星级超级龙王船？温尚翊脑海里浮现龙王船里各式高级海鲜料理的画面，还有装饰用的鲜紫兰花和龙虾头。
简单来说，玛莎是指自己的血对吸血鬼而言，非常、超级、无敌好喝？可恶，那今天早上太便宜陈信宏了，下次一定要收个钱等等……恩丢啦！没有下次了！


陈信宏却激动起来，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不可以动他！他是我的——」

「唷、这可有趣了，他是你的谁？」玛莎很好奇，但绝大部分是想看好戏。

「——的……的……」陈信宏看看玛莎、又回头看看温尚翊，支支吾吾。

「的？」

「……对厚，阿翊是我的谁啊？」

「「……你是白痴吗？」」温尚翊与玛莎默契极好地异口同声，如果不是人类和吸血鬼的分别，他和这个玛莎一定能成为好朋友。

「总之，他是我的！」陈信宏摆出绝不退让的坚持，「不准对他下手。」

温尚翊不会承认，这一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知道啦知道啦，我没那麼无聊去抢朋友的猎物。」
「那你来这里干嘛？」
「废话！当然是找你啊！突然失去联系，你家还动员了大批人马找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来找我？我明明说过我已经独立了。」


你那些幼稚的表现，最好叫独立啦！温尚翊很想吐槽，可是又觉得一个人类突然加入吸血鬼们对话的行为很愚蠢。
听起来，陈信宏根本就是离家出走！糟糕，他爸爸妈妈一定很担心，那自己不就变成拐走他们小孩的怪叔叔了……说到这个，不知道陈信宏的年纪比他小还是比他大？外表看来他们应该差不多，但听说吸血鬼的寿命很长，或许有另一个年龄计算公式。


「不要说我没义气，我来提醒你，如果不想回去就多注意一点！而且如果你被发现，不只你得被绑回去，这个人类……」玛莎一边说，一边走到陈信宏旁边，侧身看向他后面的温尚翊，「……血也是有分等级的，这个人类体内流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上等。」


玛莎的瞳孔变得很细，像夜里的猫。

他、们、绝、不、会、放、过。

他一字一字缓缓地说。


「阿翊的血有这麼好吗？」

「都忘了你嗅觉比较糟，闻不太出来。」玛莎受不了地叹了口气，虽然他自己的嗅觉也只比陈信宏好一点，「你有喝过就应该知道吧！」


陈信宏大力点头，超好喝的！从来没喝过这麼好喝的血！
看他点头如捣蒜，温尚翊还是忍耐不住，往他的头就是一打，惹来他一声哀嚎。玛莎倒是对人类敢打吸血鬼的诡异情况不以为意，一脚踩上没关的窗户边栏。


「人类，你最好想办法让你的伤口快点愈合，如果附近有嗅觉比较好的吸血鬼或蝙蝠，你可能不会有好下场。」

「你为什麼不从门口离开啊？」温尚翊反过来吐槽，敞开的大门不走，干嘛非得爬窗户出去？想耍帅？

「还有你也快点把你那身臭味洗掉！哪来的下等血啊！臭死了！」


什麼？温尚翊听不太懂，微怔几秒才察觉，那句话是对陈信宏说的，想问清楚是什麼意思，玛莎却已不见踪影，只能问问陈信宏。
他离开陈信宏的身后到他面前，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刚刚一直在陈信宏的侧边或后头，完全没注意陈信宏的衣服上，染了一块又一块的红斑。
看到这幅景象，他也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什麼味道。
铁锈般的，血腥味——

陈信宏衣服上的每一块暗红色，都是血。
陈信宏去吸血了吗？
但光只是吸血，会把一身搞成这样吗？


「这不是你自己的血吧？你刚刚……去哪里了？」他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阿翊……」陈信宏低下头，面有难色，「我不能说。」

「为什麼？」

「说了的话，阿翊会讨厌我的。」

「你到底去做了什麼？！」克制不住大声起来，这次不只有声音，连身体都在发抖。


陈信宏仍低著头不说话。

温尚翊想要自己冷静下来，用手压在自己的胸膛上。他深深呼吸，无奈只得到反效果——只闻到连一般人也能察觉的血腥味。

忽地觉得，眼前的吸血鬼好可怕。
原来那个纯真又傻呆的吸血鬼，变得好可怕。

下意识地想要逃，但才刚旋过身，手臂就被陈信宏牢牢地抓住。


「我不会伤害阿翊的！」


陈信宏喊道，他逼迫自己别去理会、拼命想把箝制住他的力道甩开。
或许就跟那个玛莎说的一样，自己在陈信宏的眼里不过是个猎物罢了，不晓得陈信宏身上的血是谁的，但自己会不会也在某一天变成这样？
恐惧无声无息地侵袭，温尚翊现在只想逃，可是他怎麼挣扎都甩不掉陈信宏的手。


「阿翊！」
「你、你放开！」
「阿翊，拜托……」
「他妈的你到底放不放！」

「拜托……不要怕我……」


吸血鬼几乎是用恳求的声音对他说。
那语调既软弱又无助。

他还是心软回头了，然后惊愕地发现——吸血鬼竟然哭了。



不晓得吸血鬼会在什麼时候掉泪呢？
和人类一样，也是在悲伤的时候吗？

这一刻，温尚翊想起自己曾经思考过的问题。










TBC.




◎故事朝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吸血鬼一定会帅起来，我保证。
◎球王？他本来就很帅了好吗（喂！）
◎最近想先冲梦交响进度，可能会影响到一点点更新速度>_<


完成日期：2013.05.10
搬文日期：2013.05.11

◎（九）





玛莎匆忙离开后，本来温尚翊想要待在家里消化所有事情，但等到自己意会过来，人已经在黑暗的大街上奔跑了。

他不知道究竟要跑去哪里。这几天陈信宏都躲在他家附近，他都没有发现了，更何况现在，又怎麼可能找得到他呢？
心脏跳得极快，快到温尚翊差些无法承受，他用力用手压在胸口，希望多多少少能平息那惊人的跳动速度。这并非全力奔跑的导致结果，而是他在害怕某个东西、说正确一点，他在害怕某件事情发生。

玛莎说的话不停在耳边回荡：『有吸血鬼猎人！』

顾名思义，吸血鬼猎人就是来猎杀吸血鬼的吧？如果陈信宏遇到猎人的话⋯⋯温尚翊
猛力地摇头，欲甩开不停在脑子里绕著的恐怖想像。

「你他妈的混帐陈信宏！」才不管现在是人们的睡眠时间，他边跑边吼。

那个混蛋到底想怎样？
就这样离开了，连听我道歉的机会都不给？
还偷偷躲在附近不让我知道？就为了什麼保护我？
啥保护啊！你是有病还是头壳坏掉吗！就算拎北不晓得吸血鬼的事，但也是知道吸血鬼不会保护人类的好吗！难道你是突变种吗？还是没上过学啊？拎老师没告诉你吸血鬼是吸人类血的而不是保护人类⋯⋯

「才不需要你保护⋯⋯」发出的声音是颤抖著的，带著些许哽咽。

温尚翊停了脚步，不清楚自己究竟跑了多远，又跑到哪里。
他无力地靠在某栋房子的围墙边，眼前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外，全部一片黑暗，好像快被吞进去了。陈信宏曾经在这样的黑夜下背他回家，只是当时的街上还有零星的行人来来去去，路边的商店也还听得见关於职棒打假球的报导。

他倒吸了口气，无声的夜色中，很容易勾起记忆。那天关於棒球的报导变成撞球的，假球、签赌、黑道、解约等字汇，猖狂地在脑海中放肆，一年多前夹带自己名字的报导正以呆板的语调在耳边播放。


——人称球王的撞球国手温尚翊涉嫌涉入假球案，今天中午球团经纪宣布与温尚翊解约⋯⋯

——面对指控，温尚翊坚决自己的清白⋯⋯

——今天出庭温尚翊不如前几次开庭，不再澄清自己涉案与否，似乎已有悔意⋯⋯


⋯⋯


——新闻快报，卷入假球案的前国手温尚翊，今早宣判无罪；接著为您报导下一则新闻⋯⋯


耳边虚幻的新闻播报声总算停止，温尚翊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毫无愤怒或悲伤之感。从前让他喘不过气的回忆，早就不如以前难受了。
只是他想起了他的哥哥，那从小和他约定以后要一起经营撞球馆的兄长。

『你要抓紧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在这里喝酒无所事事！』
『我的东西？早就没人承认那是我的！』
『你没有试，怎麼知道？』
『还试什麼！被判无罪又怎样？没打假球又怎样？你真的认为他们相信吗？根本没有人相信！』

假球案侦结后，温尚翊没有拾起球杆，还为此和大哥吵了架。
因为温尚翊涉嫌打黑球，父母经营的撞球馆都被过去的球迷砸坏，当哥哥对他说：「没关系，我会再开新的一家。」时，温尚翊忍不住一肚子火，对哥哥发了好大的脾气。其实他的怒火大多来自於自责，那时却无法克制地用责怪兄长老是做无意义的事情当作掩饰，温尚翊回想起来真的后悔极了。

反观现在的自己不同了，有人改变了他。
他想起侄女在前些时候说的：『叔叔好像真的不再纠结过去的事了，爸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没错，他已经不纠结了。
但在他挺起胸膛去找兄长之前，他必须先找到那个改变他的人。
陈信宏，至少让我能亲口对你说声谢谢，以及对不起吧。


『你要抓紧自己想要的东西。』


温尚翊突然好眷恋陈信宏三不五时贴过来给予的拥抱。

他抬起头，再度迈开脚步，既然听得到枪声表示距离不会多远，他就不信多跑几条街还会找不到。等到找到陈信宏，一定要先揍个那个猎人几拳再把陈信宏带回家。

此刻，他想要的不是重回球王的荣耀和持起球杆的资格。
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麼了。

这次，他决定牢牢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