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命运线(架空,主1827,HE)

【No.81】


纲吉听见汽车撞上岩壁的巨响,然后是巨大的击水声,所有一切都发生得如此唐突,他甚至连自己的呼吸都忘记了,只是愣愣地望着残破不堪的防护栏。


“云雀……前辈……”


纲吉的双脚终于反应过来朝着防护栏的缺口走去,他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直到趴在悬崖边上,月亮的光线很明亮,他能大概地看见下面的轮廓,峭壁的北面是一片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岩石滩,而云雀坠车的东面则只有海水,不论是峭壁还是海面都没有任何人影,云雀既没有像纲吉想象的那样在坠车的一瞬间跳出来,然后挂在岩壁上等他拉,也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在坠海之后迅速脱离汽车浮出来。


“云雀前辈!云雀前辈!听得见吗!云雀前辈!”


纲吉不停地大喊,可是偌大的海面没有任何回音,纲吉终于感到了不妙,如果云雀前辈没有上来,如果他真的没有上来,那么……他还在水下面吗?


“求你了云雀前辈,别出事,别出事……”


纲吉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快速脱掉自己的鞋和外套,悬崖只有十五六米高,他能跳下去,但崖壁有20度左右的倾斜角,他就必须先退后几米助跑。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我马上就来……”


纲吉把夜视隐形眼镜戴上,赤着脚猛地俯冲,在悬崖边上用力跃了出去,在急速的下坠中,隐形眼镜让他清晰地分辨出跌落在峭壁中段岩石缝里的破碎的反光镜,镜片折射着月光仿佛要把他的视网膜刺伤,云雀的车就是在这里撞击崖面的。纲吉死死地咬着嘴唇,在快要撞上岩壁的时候双脚猛地发力一蹬,再次跃出数米,“噗通”一声跳入了海水之中。


峭壁下的水深只有十来米,纲吉在水中睁开双眼,隐形眼镜在水下有轻微的过电现象,纲吉忍着双眼的刺痛四处寻找,海底依然是高低不平的岩石地带,他的眼睛至少能看见50米的距离,可是偏偏半径50米的范围内,别说云雀的人影了,就连汽车的影子都看不到。


千万镇定,不能慌。纲吉在心中不断警醒自己,海底的地势太复杂,视线的死角非常多,他一点一点循着汽车坠落的轨道游动寻找,攀过一块又一块的岩石,终于在一条海底裂缝里找到了那辆汽车。


裂缝大约有一条车道的宽度,深度只有三四米,他能看见被撞变了形的车身翻转倒地,陷在裂缝的最低端,周围没有Ghost的身影,只有云雀从车窗伸出半个身体,而另外一半还在车里面。


难道腿被卡住了吗?


纲吉拼命往下潜去,他第一眼发现云雀的时候,云雀还有很细微的挣扎,可就在他潜下去的短短几十秒内,云雀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无力,等纲吉终于够到那辆车时,他看见云雀从嘴里吐出一大串气泡,在逐渐涣散的意识边缘茫茫地望着自己。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纲吉在心中大声喊着,差点就冲了出口,手下用力攀着车底的凹槽游过去,他抱住云雀的脑袋,含住他的唇,用尽全力给他渡气。


渡了几口气后,云雀的眼皮又动了,纲吉用力掐他的人中,看他已经恢复意识,纲吉就翻到云雀背后,用脚抵住变了形的车门,抱住他的腰用力拉。


云雀却突然受了惊似的,使劲捏住纲吉的手臂把他推开,纲吉以为云雀在水底下不知道是自己,又翻到他面前摸他的脸,然而云雀的表情却让纲吉觉得级不对劲。


某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而至。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8-20 00:07:00 +0800 CST  
纲吉心底一沉,马上抓住车缘往下游移,把自己整个头都钻进了车里面,然后目及之处让他的脸色徒然一僵。


在被挤压缩小的车仓内,变形的车门铁框断开一截,断端自云雀的左大腿穿刺而过,最后没入座椅的海绵里。


纲吉直勾勾地盯着那根铁框,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云雀铲着Ghost坠下悬崖。


——下坠时汽车撞击了岩壁。


——之后云雀就一直没上来。


他沢田纲吉真是干了这辈子最混账的事!



纲吉恨不得现在被插在里面的就是自己的腿,他迅速退了出来,查找车门框链接的地方,可是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大半个门框都被压在里面,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把铁框拔出来。


纲吉心脏狂跳,脑中千回百转,下一秒,他突然绕过云雀,从只剩下一条缝宽的后座车窗探进去一只手,极力摸索着什么。


云雀感到身边的人不断地游动,在漆黑的海底下,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但他知道纲吉就在那里,那傻小子肯定正绞尽脑汁要把他的腿拔出来。


云雀在心底徐徐叹息。


他感到纲吉又游了回来,循着他的腰往前座里钻,他不知道纲吉要做什么,但他尽量把身体贴在一边,好让出更多的空间来让纲吉操作。


纲吉从后座里扯出了他的背包,里面还有用密封袋装着的微型炸弹,纲吉用背包的背带把它固定在铁框,距离云雀的大腿有二十公分的弯折处,他所有动作都极其迅速,但他扭开旋帽的时候却犹豫了,究竟要调到多大的威力才能既不伤害云雀,又能把这条铁框炸断?


如果是狱寺一定能够很好地把握这个限度,但纲吉做不到。


不管怎样也没时间再犹豫,纲吉一咬牙,把旋帽拧了大概的位置,然后一手紧紧攥住那条铁框,另一手扶住云雀的大腿固定住,又把自己的身体贴在云雀的腿上,挡在炸弹与云雀之间,三秒后,微型炸弹炸开,在狭窄的车仓内掀起一股热流,炸弹的威力调得很小,纲吉只感到在车身轻微摇晃的同时,有一股灼热的洪流把他压在云雀的腿上。


等车身的摇晃结束,纲吉立即查看铁框的情况,然而让他懊恼的是,炸弹的威力终究调得太小,铁框虽然炸断了大半,却仍有小部分铁材相连着。


纲吉立即用手去掰,狠命的掰,手心被锋利的断口扎破也毫不在意,肺里的氧气几近耗尽也毫不在意。


使劲一点,再使劲一点!纲吉满脑子只剩下这一句话,如魔音摄魂般驱使着他的思维和行动。他的手上青筋暴现,他的眼角血丝俱裂,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用,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就因为缺氧昏迷,他只知道,此时此刻,就算让他死在这里也得先把云雀托上岸!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8-20 00:08:00 +0800 CST  
云雀已经再次失去了意识,他被铁框刺穿的伤口也因为爆炸的震动开始源源不断的渗血。


纲吉掰扯的地方本来就是弯折处,铁框在他死命的发力下又缓缓向另一边弯折过去,终于在被反折了一个直角后蓦地崩裂开来。


纲吉一刻不缓地托起云雀,连着贯穿他大腿的一截铁框把云雀小心地拉出来,然后在车底盖上用力一蹬,揽着云雀往上游去。


“哗啦”一声,纲吉浮出了水面,他忍受着肺部急剧扩张的疼痛,一手托住云雀的下巴,一边使劲掐着他的人中,一边往岩石滩游去,幸运的是,还没到岸云雀就吐出一口水,然后疯狂地咳嗽起来。


纲吉拖着云雀上岸的时候,手脚都是打颤的,为了避免碰到云雀左腿上的铁条,他只得把云雀一条胳膊揽在肩上,半拖半架地带着他往上爬,这里的地形和刚才的海底很相似,涨潮的时候大概就是一个样了。


云雀缺氧的时间太久,就算恢复了意识,他的身体还是没有丝毫力气,纲吉架着他走了一段距离,岩石滩的尽头依然是峭壁,上去不是不可能,但前提是云雀能自己走。


纲吉瞧了眼挂在他肩膀上低垂着头的男人,云雀的眉心只是微微地蹙着,但就算这个人面无表情,纲吉也知道这股切肉般的巨痛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他痛恨自己的偏执,痛恨自己的自私,世上所有的不顾一切都绝不仅仅是自己承担后果,总会有人为之牵连。


就像感受到了纲吉的心思,云雀忽然开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寂,他细微的声音在周而复始的潮声中显得分外虚弱。


他说,“我们好像是第一次吵架。”


纲吉没有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他,只是一步又一步地挪着。


“其实,我挺高兴的。”


云雀说着又咳嗽几声,每一声都牵扯着他腿上的伤口。


“别说了。”纲吉警告他。


可云雀还是继续说,“我从没见过我的父亲和母亲吵架,所以我以为两个人之间都应该是这样的。”


纲吉听着他的话,眼睛忽然酸胀起来,有种苦咸的液体慢慢从里面溢出,他把这些都归作为隐形眼镜的缘故。


云雀缓缓地接着道,“但如果吵架能让我们多一点对话,我宁愿天天和你吵一架。”


只有两个毫无瓜葛的人,才会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对自己说过话。


纲吉走到了峭壁的底部,在一处被几块岩石挡着的地方,有一条一人宽的岩缝静静地敞着。


“来了。”云雀忽然抬起头,循着峭壁向上望去,在悬崖的顶端,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刚好抵达,操起腰上的枪迅速锁定了他们。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8-20 00:09: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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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8-20 00:09:00 +0800 CST  
【No.82】


纲吉迅速闪到岩石背后,带着云雀钻进了岩缝里,里面是天然的喀斯特溶洞,差不多有三米的宽度,在隐形眼镜的视野下,形态各异的钟乳石星罗棋布,一直延伸至远处看不清的地方。


纲吉把云雀扶到一边,慢慢让他转身挨着岩壁坐下,云雀的伤口一直缓慢地渗出鲜血,他所有的动作不管多么细微,都必定会牵扯到腿部的神经,尽管云雀掩饰得很好,但他的动作已经明显地僵硬了起来。


纲吉以极轻的动作摸了摸铁条穿出的位置,说,“继续移动只会把它咬得更紧,必须现在就把它拔出来。”


纲吉的语气很笃定,眼神却带着询问的意思,云雀在微弱的光线中看着他焦急的脸,轻轻地说,“你来拔,我信你。”


纲吉嗯一声,在自己身上扫视了一遍,最后拆下自己的皮带把它勒在云雀的大腿根部,然后左手按住云雀的腿,右手抓住了铁框。


“我要拔了。”纲吉说。


“嗯。”云雀紧拧着眉闭上眼。


纲吉紧张得双手都有些发软,手心里全是细汗,他能听见洞外的追兵踩踏岩壁的声音,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时间刻不容缓。


纲吉咽了口唾液,再次紧了紧右手,然后猛地开始发力,云雀全身的肌肉马上就绷得死死的,铁条碾着他的血肉一寸寸拔出,嗞嗞的割肉声在幽静的溶洞里格外的清晰,纲吉根本不敢想象那该是怎样的疼痛,他只能用尽一切力量来让自己的手更稳。


那一拔仿佛有一生那么漫长,铁框脱出云雀的大腿时,鲜血带着他的体温溅了纲吉满手,甚至脸上,他也顾不上擦,一扔铁框就去解自己的衬衫,他的手有些抖,动作有些乱,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云雀几近扭曲的面容。


不远处的脚步声愈见清晰,若不是岩缝的前面有岩石挡着,追兵早就能够举枪射击。


纲吉浑身都像被针扎过一样冷汗涔涔,而云雀虽然由始至终都没有吭过一声,但他本就煞白的嘴唇已经被咬得血迹斑斑。


“他们很快……就能发现这里。”云雀压抑的嗓音缓缓传出,平静中略有些发颤,“等会往里面走。”


“还好你没说让我先跑,自己殿后。”纲吉拿解下的衬衫在云雀的伤口上缠了几圈,然后使劲打了一个结。


云雀说,“我知道你不想听到这句。”


不想听这句六道骸曾经说过的话。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04 19:33:00 +0800 CST  
“在这里!”一声疾呼如利箭般破空而来,随即黑影晃动,从岩缝裂口投射进来,迅速拉长。


“起来!”纲吉低喝一声,拉着云雀的手臂将其一把架上了背,托住腿部的时候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伤口。


砰——


第一发子弹转瞬即至,险险打在纲吉脚边一擦而过。


云雀还没来得及适应溶洞深处的黑暗,便感到一阵徒然加速带来的疼痛。


纲吉赤着脚,裸着上身,背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云雀用尽全力奔跑,枪声和脚步声尾随而至,每一颗弹头擦着枪管射出,都会有一条细长的石柱被打断,纲吉在钟乳石之间奔逃躲闪,上身不时被子弹击起的石屑划伤。


越往深处走,溶洞的空间就越大,相对地能作为掩护的钟乳石距离就越远。一颗塑料弹从两条石柱之间击中了纲吉的脚踝,纲吉一个踉跄向前摔去,却又马上连踏几步稳住身形,硬是没让云雀的左腿碰到地面。


纲吉的动作一停顿,一袭子弹瞬间集中攻击,汹涌而至,纲吉连忙翻身躲到一个拐角处,子弹砰砰砰地在岩石上一通猛打。


嘈杂的枪声中有人高声呼喊,“给我出来!你以为还逃得掉吗!”


纲吉大喘着粗气,他的身体早已筋疲力尽,狂跳的心脏几乎要把胸膛撑爆。


他用肩膀轻轻顶了顶云雀低垂的脑袋,后者虽然双手还有力气抓住纲吉,但他的气息正在逐渐衰弱,明明受了伤应该会感染发烧,但云雀的体温却比平时还要低,他的热量正随着他的血液一并流失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纲吉飞速思考着,要不要再往里走?还是在这里突围?我能在多短的时间内搞定这些人?云雀前辈还能撑多久?是找另一个出口快还是从这里闯出去快?


“喂!捞出来了!”一把突兀的声音把枪声和纲吉的思维都溘然打断,只听几个佣兵在另一边大声交谈着什么,一个拿着通讯器的人说,“他被捞出来了,很快就会过来!”


“你说什么?还过来?”


“我们快撤,这里留不得了,会被波及!”


“可是猎物就在眼前了,我们真就这么折回去?”


“我叫你别管,不想死就赶紧的滚,他要来了,Ghost要来了!”


“快快快,别管什么沢田纲吉,快走!”


几个佣兵在一片骂声中迅速往后撤退,很快溶洞里只剩下纲吉自己的喘息声。


Ghost要来了?这个人居然还能动?纲吉从拐角处窥探佣兵们撤退的方向,还没有任何动静,现在往回走说不定还来得及。


纲吉刚往回迈出一步,云雀就出声制止了他,“别回去,往前走。”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04 19:34:00 +0800 CST  
纲吉微有些吃惊,没想到云雀还有意识感知周围的环境,但他马上又犹豫起来,道,“可是云雀前辈,继续走下去就算能摆脱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去,你必须尽快去医院才行,再拖下去……”


“能出去的。”云雀撸起自己右手的袖子,露出一小截银色拐子,有一个非常微弱的光点在拐子的手柄处一下一下地闪着,云雀说,“在坠车的时候我就给草壁发了信号,现在这个信号灯还能亮,说明这里离出口不会超过三百米,而刚才进来的入口早就不止三百米了。”


纲吉诧道,“那种时候你还有余力发信号?”


“别废话,快走。”


纲吉拼命压下自己的喘息,抬起愈加艰涩的脚步朝另一边跑,他们才刚走出百来米,整个溶洞突然轻微地震了一下,有细微的石灰从头顶上飘下来。


他们都知道,Ghost要来了。


纲吉鬼使神差般地一停,掉头面向Ghost来的方向,溶洞能作遮掩的石柱太多,他还不能看到远处的Ghost,但他能感觉得到那股猛烈的煞气,和自己体内崩腾的恨意产生共鸣,凶狠地淹没了纲吉的意志。


这时,云雀说,“你想去就去,我现在可没有拉住你的力气。”他的话语很随意,声音却很冷。


纲吉这才想起云雀还在他背上,腿上还在源源不断地渗血,如果他现在放下云雀去迎战,云雀是决不可能撑到战局结束的。


纲吉死死抑制着自身的冲动,咬着牙说,“怎么办,云雀前辈,我身上所有的感官都在催促着我过去,可是……我不能让你死掉,绝对不能。”


云雀却笑了,“如果你觉得我比较重要,你就继续往前走,草食动物。”


“你明知道我根本就没得选择,你就是不想让我和Ghost交手。”


“是的,我不想。”


纲吉问他,“为什么?”


“你不记得你和幻骑士交战时说过什么了吗?”


纲吉眉头紧蹙,“不太记得……我说了什么?”


云雀轻声回道,“你说不想心怀恨意去交手,不记得了吗?”


“我……”纲吉的脑袋嗡的一声鸣响,就像被人兜头淋了一盆冰水,让他身上疯狂叫嚣的神经都顷刻安静了下来。


他木讷地动了动嘴唇,然后才缓声说道,“我记得……我只是,没想起来。”


云雀的左手摸上纲吉的脸颊,仿佛要提醒他什么似的,轻轻地捏了捏,“我只是想你所想,如果你已经改变主意,我就不会再阻止你了,现在,你想怎么做?”


“救你。”纲吉沉吟一声,毅然转身再次跑了起来。


就在这耽误的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Ghost的气息已经迫近而来,纲吉已经听到那沉重的脚步声,甚至下一刻,那个有如汹兽般的身影就出现在身后几十米处。


纲吉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Ghost的杀气就像无数根细针一样刺痛着皮肤。


“继续跑,别停!”云雀反手抽出浮萍拐,对着身后的洞顶连发几发炮弹,本就疏松的石灰岩立时被轰塌了一大片,把后面的路给堵住了。


“这样只能拖一点时间。”云雀说。


纲吉的双腿几乎没有了知觉,只剩下机械般的奔跑动作,他不停地跃过地上林立的钟乳石,每一次落地带来的超重感都让他的双膝几乎要跪下去,但纲吉仍然执拗地撑起膝盖,执拗地跑着。


终于在拐过一条岔道后,纲吉和云雀看见了微弱的光。


那是投射在湖面上的月亮的影子。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04 19:34: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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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04 19:35:00 +0800 CST  
批和请假条。之前忘了说,楼楼这周都在出差,所以下次更新得再过一个星期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11 22:11:00 +0800 CST  
【No.83】


溶洞的尽头是一个很小的地下湖,直径不到十五米,上头就是直通地面的天坑,月亮的光线从坑口投射下来,在湖面上映出一片粼粼的光斑。坑壁的高度不到两层楼,密密麻麻的榕树须根从坑边倾泻而下,垂在湖面之上。


纲吉有些焦急,这个高度单凭他一个人可以爬,可是云雀爬不了,短时间内恐怕上不去。


纲吉四处张望搜寻能够攀爬的地方,这时云雀说,“别找了,来不及,你先上去,然后拉我上。”


“不行,这样也一样来不及。”纲吉说。


“听我的话,这是最快的方法。”


“不行!”纲吉坚决道,“万一我在上面你在下面,而Ghost这时候追上来……”


话还没说完,他们刚走过的岩道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震得他们耳膜都生疼,紧接着Ghost就如同大炮一般从岩道口直冲出来。


纲吉急忙后退,一时间没想起身后就是湖,结果一脚踩空,连带着云雀掉下了水。


突如其来的浮力让纲吉不得不松脱开云雀,湖水很深,纲吉乱蹬了几下都没踩到底,他马上转身寻摸云雀的位置,一睁眼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异常昏暗,别说云雀,就连自己都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难道夜视眼镜坏了?纲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在水下也没法确认隐形眼镜是否还在眼里,说不定刚才落水的时候就被抖掉了。


他以为Ghost会因为缺氧不敢轻易入水,谁料纲吉刚恢复平衡,一只大手就猛然擒住他的脸,以一种极蛮横的力量把他按向湖底深处,一直摁到湖底的地面上。


湖底的深水植物很少,几乎全是崎岖不平的石块,纲吉都能听到自己脑袋撞上地面时,那嘣的一下震响,尽管有水的缓冲,但那股冲击还是把他撞得眼前一花,后脑肯定被磕伤了。


就算看不见,纲吉也知道这是Ghost的手,摁到底了后Ghost也没有松手的意思,似是要等他氧气耗尽为止。


纲吉的脑袋被钳制得死死的,他只能使劲用拳捶打Ghost的手臂,同时用膝盖攻击他的侧腰,然而不管纲吉怎么用力,这条臂膀就像钢造的一样纹丝不动。


纲吉只好又集中力量去掰Ghost的手指,透过那些指缝,他能看见上空的湖面亮着非常微弱的光点,那是月亮投射下来的光芒,可是那光点实在太过遥远,根本没法充当任何照明。


纲吉心急如焚,云雀的腿伤这么重,不知道他能不能自己上岸。


然而这个Ghost为什么能在水中呆这么久?不论是在刚才的海里,还是现在的湖水中,纲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Ghost不用呼吸的吗?


等眼睛逐渐适应了一部分黑暗,纲吉隐约看见了Ghost的面容,这个人的头发在水中漂散,双眼犹如幽灵般诡异地盯着自己,他发现Ghost的耳后,在原本被头发覆盖的地方有某种东西隐隐约现,像是某种器官,可是光线实在太暗,而且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25 19:57:00 +0800 CST  
这次落水没有心理准备,纲吉很快就憋不住气,从嘴里吐出了一大串气泡,越渐加重的窒息感使他的知觉开始**,纲吉甚至不能判断自己指尖上的触感,只能盲目地抠着Ghost的手指。


当纲吉的意识开始一点一点抽离时,湖底突然像开了灯一样刹那亮了起来,不是夜视眼镜带来的那种单色的视野,而是真正的光照下的环境。


纲吉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眼睛生疼,现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按道理不应该有这种亮度。纲吉忍着强光睁开眼睛,湖底没有太多砂砾,这里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清澈许多,因此他能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直观Ghost的全貌。


这一看,纲吉的脑袋立即嗡的一声,意识瞬间清明了。


这就是Ghost能在水中存活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吗,任他沢田纲吉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种东西还能长在人身上!
纲吉浑身猛地抽了一下,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朝Ghost的耳后抓过去,这一抓果然Ghost就动了,魁梧的身躯马上后撤一步,一下子松开了对纲吉钳制。


纲吉还没来得及上浮,Ghost立刻又向他压过来,可没等他碰到纲吉,一条铁链就从Ghost背后缠住了他的脖颈,又快速回缩,强大的牵引力直接把Ghost扯离了地面,一直往湖床的另一边拉了过去。


这条铁链的尽头是一只被卡在岩石缝里的拐子,而这拐子的主人正从天而降,笨拙地用单腿划着水,拼命向着纲吉潜游下来。


纲吉看到云雀的伤口正凶狠地渗出鲜血,但云雀的动作却十分坚定,纲吉朝他伸出手,云雀一够到纲吉就把人捞到怀里,同时另一手攥浮萍拐朝上发射尾端的铁链,铁链射出水面,缠住榕树根须,然后迅速回缩,把二人拉离了湖底。


一浮出水面,纲吉就听到了螺旋桨的噪音,一架直升飞机在天坑的正上方悬停着,原来这些光都是飞机的探灯,看云雀的反应,想必是草壁的增援。


纲吉大口喘着气,一条绳梯降到了他们身侧,草壁的声音自上面传来。


“恭先生!沢田先生!你们能自己爬上来吗?”


纲吉抓住绳梯大喊,“云雀前辈腿受伤了!”


直升飞机上停顿了一秒钟,然后又喊,“请抓紧绳梯!我先把二位拉上来。”


纲吉回他,“水里还有敌人!”


草壁一听马上喊,“那请二位尽快!”


“我知道了!”


出水以后云雀都没有什么动静,纲吉转头去拉他,一碰才发现云雀的身体竟然在发颤,他闭着眼,眉头轻皱,像是在极力维持自己的意识,而他的唇色在这强烈的灯光下惨白得尤为恐怖。


恐怕云雀的失血量已经接近了临界,如果不是因为刚才要救自己,云雀的伤也不至于这样雪上加霜。


“坚持住,云雀前辈。”纲吉咬牙说着,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把云雀抗到自己肩上,然后双手紧扣住绳梯,随着直升飞机的上升慢慢脱离了水面。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25 19:58:00 +0800 CST  
上升途中,纲吉依然紧盯着湖面,铁链并不能缠着Ghost太久,更何况他还有非人类的器官,随时都能追上来。


纲吉和云雀已经上升到了地平面的位置,眼看就要离开天坑,纲吉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云雀的拐子忽然被人从水中投出,如同子弹般射向纲吉。纲吉心下一紧,他一手抓住绳梯,一手扶住云雀,根本没有余力裆下这一击。


“就这样不要动!”有另一把声音从直升飞机上喊下来,电光之间有什么东西把浮萍拐砰的一下打了回去。纲吉朝上面望,就见可乐尼乐趴在机舱门边,架着一把狙击枪瞄准了某一点。


Ghost还没出水,可乐尼乐又是几发子弹打进水中,掩护纲吉和云雀直到他们被吊离天坑为止。


两人被可乐尼乐拉上去后,直升飞机急速回航,把Ghost甩在了身后。


一进入机舱,纲吉马上翻看云雀的伤口。


云雀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之前压住伤口的衬衫早就掉了,绑在腿根止血的皮带也松脱到了膝盖的位置。


可乐尼乐看着那条惨不忍睹的大腿也有点慌,一边找出急救箱,一边问道,“怎么搞出来的?怎么会这么严重!KORA!”


“恭先生伤到哪里了?”在前座驾驶的草壁一听也急了,奈何他不能离开驾驶座。


“云雀前辈流了很多血,必须尽快送去医院!”纲吉手忙脚乱地重新勒好皮带,又翻出止血药,对着云雀的伤口一通洒,伤口的出血量逐渐减少,可纲吉不知道这是因为皮带的作用,还是因为云雀根本就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


可乐尼乐看不下去,叫道,“你这样不行,他的伤口太深,止血药渗不进去!”


“不然怎么办,难道挖开伤口倒进去吗?”纲吉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傻啊,里面都是大血管,光止血药也不管用啊!KORA!”


“那你说个办法出来啊!”


“安静!”在前座驾驶的草壁突然大吼一声,把后面两人吼闭了嘴后立即说,“可乐尼乐阁下,麻烦跟我换一下位置,恭先生的急救由在下来!”


“好、好,我知道了。”可乐尼乐马上和他换位。


草壁到后面一看云雀的伤口脸就煞白了,纲吉抓住他的衣服,哭丧着脸问,“有办法止血吗,他的血就快要流干了!”


草壁犹豫了一秒,说,“只能在这里动手术了。”


说罢,草壁打开了急救箱的最底层,那是一个密封的无菌夹层,里面是成套的手术刀钳和针线。


纲吉诧道,“草壁先生你会做手术?”


“只懂些皮毛,权当急救。”


草壁用那些手术工具撑开了云雀的伤口,又用钳子夹住里面几条大血管,开始进行简单的缝合。


纲吉不懂这些,只能给草壁递些工具,他抽空帮云雀擦干脸上的水,又不停去探他的颈动脉,最后干脆把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上。


“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能到最近的医院了!”可乐尼乐在前面大声喊。


纲吉听着那衰弱的心跳声越来越慢,继而停顿,恐惧瞬间漫天灭地而致,狠狠地侵蚀他所有的神经。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25 19:59:00 +0800 CST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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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09-25 20:00:00 +0800 CST  
求一篇家教同人文的名字
这篇文是很久以前看的了,当时还没完结,现在想找出来翻看。
一开始好像纲吉他们中学毕业后就到意大利了,两年后有个中学同学聚会,纲吉留了长发, 变得受欢迎,同学聚会遭人袭击,结束后纲吉被警局带去录口供,云雀为了不让人知道纲吉的资料,就动用关系把他带出来。
然后就到10年时间前后,在意大利纲吉经常开溜到外面,有一次开溜碰到三个非常崇拜黑手党的日本旅行者,然后又遭人袭击,没多久山本来救驾,顺便带着这三个日本人走,山本用刚买的蓝色跑车和袭击者**,后来守护者们劫了消防车、运钞车、货车之类的也来救驾,最后平安落幕。
之后是纲吉开始调查密鲁菲奥雷,预感自己将要死掉,有一段是描写纲吉在游乐场和Reborn谈话的,然后有一段是描写纲吉在一个酒吧发酒疯,X爹到酒吧找人,然后纲吉对他下了一道命令,X爹行膝礼听令。
然后纲吉死掉的未来篇一带而过。
未来篇结束后,大人纲吉本该苏醒,但却连着棺材被人掳走了,守护者们都在找他。
当时文就写到这里。
现在想起这篇忽然好想看下去,不知道有没有亲知道这个书名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10-06 22:44:00 +0800 CST  
【No.84】



——为什么一直都不叫我的名字?


纲吉曾经被云雀这样问过,当时他劈头就说,不是你不让我叫你“小恭”的嘛。


然后马上挨了对方一记拐子。


——不是说这种昵称,我是说我的名字,不带姓氏的名字,我们交往一个月了,你还是只叫我的姓氏。


纲吉揉了揉头顶上鼓起的一个包,纳闷地说,哦,你是说“恭弥”这个名字……怎么了,突然这样说,你不也总叫**食动物吗。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


纲吉瞄了瞄那张明明有点尴尬却又要保持高冷的脸孔,笑嘻嘻地说,云雀前辈想我叫你的名字吗,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云雀前辈”这个称呼,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改,没想到云雀前辈也会在意这些,啊不,恭弥也会在意这些。


保持高冷的男人耳根微红。


——不是有句话叫“名字是最短的咒”吗,我父母都是直呼对方的名字的。


纲吉心底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会在背后藏着这么细腻的一面。


——虽然我叫你“草食动物”,但我也会叫你“纲吉”,所以只要你叫了我“恭弥”这个名字,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听你讲。


纲吉眨了眨眼,说,“无论什么事”是说真的吗,云雀前辈?


高冷的男人对自己抛出的诱惑很有自信。


——说真的,无论什么事。


纲吉明目张胆地傻乐了两分钟,然后又得瑟地说,既然是这么方便的魔咒,我当然不舍得随便拿来用啦。


高冷的男人嘴角抽了抽。


纲吉的眉眼弯弯,嬉戏的语气里有着别样的认真,他说,那么云雀前辈,说好了,以后只要我叫你“恭弥”这个名字,不管身在何处,你都必须回应我。


——平时就不叫了吗?


纲吉摇头道,不行,魔咒用多了,效果就不灵了。


尽管未能如愿,但高冷的男人在轻轻叹掉一口气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这里折中一下,你要叫到三次以上。



在直升飞机到最近的医院之间的八分钟内,纲吉在云雀的胸口上按压了八百多下,每一次竭力的按压都伴随着一声倾尽肺腑的呼喊,声嘶的名字在机舱内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好像这繁世之间就只剩下了这一种语言。


草壁把几条大血管简单缝合了后,便拿着急救的气囊面罩罩住云雀的口鼻,配合纲吉的胸外按压给云雀进行人工呼吸。


在前面驾驶的可乐尼乐听着那一连串魔音般的名字,也急得恨不得把直升飞机开出波音的速度来。


所幸草壁一早就通知了医院准备抢救,直升飞机还未落地,一队医护人员就已经在停机坪等候了,云雀被以最快的速度推进了手术室。


纲吉僵硬地站在手术室的门前,手术室的门玻璃贴了磨砂纸,他看不到里面的人,但他能听到除颤仪不断电击胸口的声音,纲吉浑身湿淋淋地滴着水,什么冰寒透骨什么精疲力竭他通通都感受不到,唯有那声音带来的,像被木椿锤击心脏般的锐痛。


神啊,如果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请你不要带走这个人……


请你……


留住他吧……


当电击的声音响到第九次后,手术室内嘈杂的人声骤然静了下来,纲吉的呼吸也跟着停了一下。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10-06 22:45:00 +0800 CST  
“病人恢复心跳了!”一个护士猛然撞开手术室的门,朝他们焦急喊道,“但病人失血非常严重,你们是家属吗,知道他血型吗?”


草壁马上回答,“B型,恭先生是B型血!不是熊猫血!”


护士立刻焦头烂额,“不是吧B型,我们刚刚抢救完一个,把B型血都用光了,要从市血库调血过来至少要一个小时,你们有人是B型血吗?”


纲吉僵硬地摇头。


草壁也痛心地说,“我是AB型。”想了想又说,“不是还可以输0型血吗?”


护士说,“0型血更没有库存,这年头0型愿意捐的也不多。”


“我我我!”可乐尼乐从后面举手大喊,“我就是O型,KORA,随便抽,先顶着用!”


护士瞧了可乐尼乐一眼,立即拉着他进了旁边的注射室,没几分钟,护士又从注射室跑回了手术室,手里多了一袋鲜红的血液。


纲吉开始觉得冷了,酥麻的寒意渐渐从脚尖向上蔓延,直逼到心脏,死死地封住了他的思维,纲吉眼前晃白,双耳嗡鸣,除了自己的呼吸什么都听不到,除了前面的手术室门什么都看不见,无法运转的大脑只剩下一个反复念叨的名字。


云雀恭弥……


你一定听得见的,对不对……


“沢田先生!”草壁扶住突然晕倒的纲吉,冲另一边注射室的护士大喊,“还有一个人要抢救,请快来看看他!”


眼前有光影在晃动。


纲吉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病房的天花板率先映入了眼帘,然后是可乐尼乐苍白的脸。


“沢田,你到底是有多久没睡过了,居然一下子睡了30多个小时,KORA。”


“云雀……前辈……”纲吉一开口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有岩浆滚过一样火辣辣的痛。


可乐尼乐说,“云雀那小子比你还早脱离危险呢,草壁正在照看着,你看看你,烧成这样,喂,别乱动!”


纲吉挣扎着要起来,才发现他全身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地包扎过了,但四肢都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而且刚翻个身就有一阵晕眩袭来。



可乐尼乐把被纲吉压住的输液管拉出来放好,朝他说,“我知道你想过去看他,但你也先缓一缓,你知道你昨天烧得多厉害吗,医生差点就把你放进冰柜直接冻住算了,你放心吧,云雀他虽然腿伤严重,但没伤到骨头,血也补足了,情况比你都乐观,医生说,多亏了你和草壁在飞机上的急救,不然赶到医院也没什么用了。”


知道了云雀没事,纲吉也没再乱动。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KORA,”可乐尼乐又说,“你的通缉令昨天就被公安局撤销了,虽然还不知道原因,不过明天会有一个新闻会澄清你的身份,至少你现在开始可以安心地上街露面了。”


“谢谢你,可乐尼乐……”纲吉艰难地挪着喉咙说。


“KORA,你没必要谢我,要谢就谢你那些FBI的伙伴,在你们四处逃窜的期间,那帮家伙可做了不少事。”


纲吉微微摇了摇头,“谢谢你救了云雀前辈。”


可乐尼乐一楞,“……这更没什么,看见你俩没事,我也算是放了一半心。”


纲吉安心下来,眼皮又开始往下坠,可乐尼乐帮他掖了下被角,轻声说,“困了就继续睡吧,睡醒了以后一定会苦尽甘来的,KORA,这段时间辛苦你俩了。”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10-06 22:46:00 +0800 CST  
纲吉迷迷糊糊地又睡了半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病房里黑兮兮的,一个人影坐在床边的轮椅上,狭长的凤眸安静地看着自己。


是云雀恭弥。


纲吉立即闭上眼继续睡觉。


云雀,“……”


“我差点就废了一条腿,你还在这里装睡……”云雀看着纲吉仍然紧闭着的眼皮,缓缓开声道,“草食动物,现在我们不是恋人,不是朋友,也不是兄弟,仅仅只是一起执行任务的同事,这样你也不愿意和我多说两句吗?”


纲吉的眼睑微微颤动了几下,依然没张开。


云雀低叹了一声,“纲吉,我们和好吧,就回到最初见面的时候……”


纲吉眉头皱了皱。


“你不再需要对我有什么顾忌,我也会尽量和你保持距离,我们仅仅只是同事,好吗?”


纲吉闭着眼睛,嘴里慢慢地说,“最初见面的时候,云雀前辈又凶,又暴力,很强大,但很专横……既不会听人说话,也不会多说一句,还动不动就拿拐子咬杀别人,完全就是朵孤高的浮云……可是现在你却被我磨掉了所有的脾气,思前想后,处处顾虑,还因此差点丢了性命……”


纲吉拉起了眼睑,侧过头哀求似的对他说,“云雀前辈,下次真的会死……”


“不会死的。”云雀笃定地说,“我不会死,无论受到怎样的伤,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就算骨头断裂,就算内脏破碎,我也一定会再次活过来,我绝不会先你一步死去,我会比你活得更久,更长命。”


纲吉的眼角有些濡湿,“我不信,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云雀说,“因为你对我下了魔咒。”


纲吉不以为然,“魔咒都是一次性的。”


云雀又说,“但你对我下了八百多次,”他指着自己的耳朵绕了两圈,“我记得它在我耳边不断地循环回响,嗡嗡嗡的,吵得我根本没法睡。”


纲吉听后笑了两声,“云雀前辈,你说的那是蚊子,不关我的事。”


纲吉不理云雀了,自顾自闭上双眼,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沉默了好长时间。


最后,还是云雀忍不住又问了一次,“我们和好,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同意了……”纲吉梦呓似的说道。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10-06 22:47:00 +0800 CST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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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10-06 22:47:00 +0800 CST  
【No.85】


纲吉的伤都是皮外伤,躺个四五天基本都结痂了,但云雀的腿缝了二十多针,起码得等半个月才能拆线。


草壁打算把云雀转移到云雀财团旗下的医院找人专门照顾,在移送的当天,草壁奇怪怎么沢田纲吉没有跟过来,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问了云雀,然后就被云雀用眼神瞪得差点跪了下去。


云雀刚在自家的私人医院安顿好,Reborn前脚就踏进了他的病房。


云雀诧异地看着这个人皱着眉在自己身上X射线般的扫了两个来回,又走到自己床边一把掀开自己的棉被,盯着自己受伤的左腿看了足足半分钟。


“你怎么来这?”云雀问。


Reborn把棉被重新盖回去,才悻悻然说,“得空才回来一趟,结果听蠢纲说你残废了。”


云雀鄙夷的说,“这肯定不是他的原话。”


“你怎么知道不是,那小子把你说得有多严重你又没听见。”


“他回家了吗?”


“没有啊,沢田家被翻成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Reborn在病房里唯一的高级沙发上坐下来,叹着气说,“你老实跟我说,你和蠢纲到底是怎么了,分了吗?”


云雀道,“没分。”




Reborn道,“蠢纲说分了。”


云雀又道,“没分。”


Reborn挑高了眉头,“那你们现在是闹哪样?”


云雀思考了一会,才说,“只是暂时冷静一下。”


“那就是分了。”Reborn恍然大悟道。


云雀,“……”


Reborn挨在了沙发背上,“不扯别的,我今天来看你残没残废,是因为本来有一个远征任务想叫上你,结果蠢纲一直在反对。”


云雀冷着声音说,“草食动物反不反对与我无关,说。”


Reborn耸耸肩,接着道,“蠢纲会在这周之内到意大利的沢田祖屋去,那里有他才能取得出来的东西,这件事已经拖了很久了,本来是安排了小春来传话的,谁知你们这么会躲,硬是一个月都找不到人。”


“为什么一定要草食动物去取?”


Reborn说,“因为那是一种生物锁,就像现在的指纹锁或者虹膜锁一样,不过那个年代的更加古老,是用血液开启的锁,而且必须是新鲜的血液。”


云雀说,“到底锁着什么东西?”


“听说是Giotto的遗言。”


云雀愣了两秒钟,又问,“怎么事到如今才想起去取出来?”


“不是事到如今,只是到最近为止,那样东西都没有被取出来的意义罢了。”Reborn说,“那份遗嘱不单单是一份遗嘱,在400年前,「7的3次方」被设计出来时,雕金师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设计图,所以后世一直都无法破解这些玩意儿的构造,但当年蠢纲他爷爷只用了5年,就把「7的3次方」的设计图重画出来了,而那些图纸都是他改造大空指环的基础条件。”


“所以你们觉得他会把那些设计图留下来,并封在祖屋里?”


Reborn道,“很有可能,因为密鲁菲奥雷的人已经在那里搜过好几次了,假设威尔帝无法修复我的晴之奶嘴,那么他们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这些设计图。”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10-25 08:52:00 +0800 CST  
云雀满脸的觉得不可理喻,“既然这样为什么还特意去取出来?那帮家伙恐怕就埋伏在那里,等着设计图被带出来的那一刻。”


“因为不安心啊,”Reborn说,“那些东西一直留在那里,就算现在他们取不出来,保不准哪一天他们就能撬开生物锁了,当然也会有被埋伏的风险,所以我们才需要分别行动,迪诺还有山本他们这段时间可没闲着哦,如果不是你那些后辈拼了命的给白兰制造麻烦,你和蠢纲都不一定能在他的天罗地网中全身而退呢。”


想到山本他们几个人,Reborn就打从心底里感到宽慰。


在一个多月前,当他们被告知六道骸的真实身份时,个个都只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谁也没有多说一句感想,但其实他们都在心里暗暗下了某种决定吧,因此,才会在第二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假装对六道骸的卧底身份毫不知情,然后忠实地执行现任局长曾下达的,“全力追查六道骸”的指令。


当然追查六道骸只是个借口,因为六道骸曾经和密鲁菲奥雷有过牵连,他们就借着这条线索追查六道骸“曾经所属的组织”,正大光明地四处打击白兰的人,从而为纲吉和云雀分散了不少重火力。


当Reborn把这些都告知了云雀后,云雀的表情微妙地有点不爽。


“即使是现在,他们也没有歇下来,你们得空了,他们反而更加猖狂地轰击密鲁菲奥雷的人,就是为了让白兰没空来骚扰你们,所以蠢纲必须趁这段时间把东西取出来。”


云雀说,“既然已经是既定事项,我会去。”


“喂喂,你别冲动,”Reborn戳了戳云雀的左腿,“你这条腿虽不是残废,但也离不远了,现在线都没拆你怎么去,你还是……”


“回来再拆就行。” 云雀斩钉截铁地说。


Reborn一顿,“……你认真的?”


“我自己的事只有我自己能决定,你不用多说。”


Reborn哼了他一声,“你俩要是啥事没有,我自然不多说什么。”


云雀沉默了半分来钟,才忽地问Reborn,“你一早就知道六道骸的事了,对吧。”


Reborn回道,“我知道。”


“知道多少?”


“全部。”


云雀的目光锐利,咄咄地看过去,“那么他第一次来到BFI时,他和纲吉相恋时,他夺走指环离开FBI后,你都不曾打算告诉纲吉吗?你宁愿用一张证件卡镇住纲吉,宁愿警告我别被人利用,你也不愿意说出真相来?”


“为什么要说?”面对云雀的质问,Reborn不怒反笑,翘着二郎腿说,“说了出来让人体谅六道骸?还是你觉得说出来蠢纲会好受一点?我跟你说啊,云雀恭弥,无论是六道骸还是蠢纲,他们都不会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就算我说出来,结局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就跟你现在完全不觉得自己腿疼,硬要跟着去一样。”


云雀被戳中了心事,略微尴尬地别开了视线。


Reborn瞧着他又道,“所以啊云雀,我不会说让你不要这么拼命之类的话,只是在冲动之前,你要尽可能地保重自己,不要再让蠢纲尝试失去的滋味了。”


“这一点,我们彼此彼此吧。”云雀回道。


“哼,也是,反正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自为鉴吧。”Reborn说完便起身离开,“我走了,还有一堆事要做,我们三天后出发,你要是想清楚了就到并盛机场ji合,不过我得提醒你一点,到时候蠢纲要是生气了,不准拿我当挡箭牌。”


云雀却不以为然,“他才不会生气……”

楼主 8898915  发布于 2017-10-25 08:52:00 +0800 CST  

楼主:8898915

字数:207422

发表时间:2012-08-27 21:5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1-20 15:37:4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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