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为兄by找呀找呀找弟弟

114
许风一下抬起头,几乎疑心是自己的幻觉:“……什么?”
贺汀州仍旧闭着眼睛,只嘴唇动了动,那声音夹杂在沙沙的雨声里,落进许风耳中,却是清晰无比。
“你刚才叫我什么?再说一遍。”
许风下意识地叫:“哥哥……”
贺汀州听了这话,方才睁开眼睛。
许风望进他眼里,只觉这一夜如有星月的话,漫天星辰也要黯然失色了。
贺汀州抬了抬手,似乎想碰一碰许风的脸,但手刚举起又落了回去,低声咳嗽起来。
许风回过神,这才记起两人如今的处境。他看了看四周,语无伦次道:“那些人快追上来了,这附近有一处山洞,咱们先进去躲一躲。”
他原本已是精疲力竭,但这时见贺汀州醒了,陡然又生出一股子气力来,俯身将人背了起来。右脚仍旧痛得厉害,许风硬生生忍住了,取下了腰间宝剑当做拐杖,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里,背着贺汀州往山上走去。
夜里难辨方向,他一边认着路,一边回头跟贺汀州说话。
“哥,你还醒着吗?”
“你已经睡了这么久,应该不会再睡着吧?”
“早知道你摔上一跤就会醒过来,我早将你从屋里扔出去了。”
贺汀州没力气说话,只沉沉笑了一声,仿佛在说,你舍得么?
许风当然舍不得。
他这回稳稳地背着贺汀州,再不敢松一松手了。天黑路滑,这上山的路仍是难行,有时候无路可走了,他只能靠宝剑硬开出一条路来。好几次险象环生,他都提着一口气撑了过去,深怕再摔着了贺汀州。
等终于找到那处藏身的山洞时,许风双腿发软,简直是连滚带爬地扑进去的。饶是如此,他还是先找了处干净的地方安置贺汀州,自己才坐下来歇了歇。
好在这山洞是他早就找好的,备得有干柴和火折子,他休息片刻后,就起身点起了火堆,又去外头砍了些树枝回来遮住洞口,既可挡风,又可隐藏俩人的行踪。
许风做完了这一切,才回过身来坐到贺汀州身边,将眼下的情形跟他说了一遍。
贺汀州刚刚清醒过来,身体仍旧虚弱,听后便只颔首道:“此处也非久留之地。”
“半夜三更的,连一辆马车也找不到,我总不能背着你跑吧?只能等明日再寻出路了。”
许风跟他说话时,顺便将俩人的外衣脱下来用火烤上了。
先前急着逃跑,他慌乱中什么东西也没收拾,现在倒是后悔起来了,早知该带些替换的衣服,或是带上床被子也好。如今虽是夏日里,但山上寒气重,他俩又都被雨淋得湿透了,即使坐在火堆旁也冷得发抖。
许风自己倒不打紧,只是贺汀州重伤未愈,又无内力抵御寒气,再病上加病就糟了。他将衣服烤得干了些,就全都拿来盖在了贺汀州身上,道:“哥你先睡一会儿吧,等明天一早我就去外头找些吃的回来。”
贺汀州“嗯”了一声,借着火光又看了许风一眼,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许风守着那火堆,想着明日之事,心中思绪纷乱。过了一会儿,他估摸着贺汀州已经睡着了,便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手。
那只手凉得吓人。
许风心中一紧,再去看贺汀州的脸色,似乎比先前更差了一些。他已将火烧得最旺了,没想到还是没用。
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到贺汀州醒过来,许风实在怕他又一睡不醒。
他平日看多了话本集子,知道这种时候,只有一种方法最管用。反正他们本就是亲兄弟,应当无妨吧?
许风把心一横,就一点点贴了过去,双手环住了贺汀州。那人身上果然冷得很,许风打了个寒颤,拼命将他搂得更紧。他心中默念内功心法,让真气在体内运转一周,好多生出些热气来。
许风正专心运功,忽觉一只手抚上了他的头发。
他吓了一跳,登时连内功心法也忘了,急着要直起身,却被那只手给按住了。他紧紧贴在贺汀州身上,一时间进退不得,只能将头抵在那人胸口,闷声道:“哥,你、你怎么还醒着?”
“之前睡得太多,现在反倒睡不着了。”
许风就问:“你睡着的时候,我跟你说了许多话,你有没有听见?”
贺汀州没说听没听见,却道:“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咱们小时候的事。那时你才那么小,整日跟在我的身后……”
他眼中含笑,瞧着许风道:“只是一转眼,我家阿弟已长得这样大了。”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2 00:19:00 +0800 CST  
【标签楼】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2 00:20:00 +0800 CST  
【标签楼】还有几章就发车了,大家排好队准备刷卡上车咯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2 23:55:00 +0800 CST  
【标签楼】今天来晚了,被大家热情如火的排队打卡吓呆了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4 01:02:00 +0800 CST  
【大大的话】这几章写得不在状态,可能会停下来调整一下>_<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4 12:03:00 +0800 CST  
115到117章小修了一下,再重贴一次,明天继续118章
115
许风鼻头发酸,说:“我无论长到多大年纪,也永远是你弟弟。”
“那日在官道上,我没有认出你来,你是不是……”
许风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日,怕他再说下去,又要提起那些不堪的往事了,忙阻止他道:“过去的事我早已放下了,咱们只当从来没有走散过,一切从头开始。”
贺汀州胸膛震颤,隔了一会儿,才低声吐出一个字来:“好。”
他声音低得如同叹息:“这样……也好。”
许风见他答应了,既觉得如释重负,心中又有点难以言说的怅然。他从前什么也不知道,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喜欢周衍,可如今已知他是自己的亲哥哥,若是再动那等心思,岂非与禽兽无异了?
何况、何况周大哥当初也只是为了哄他高兴……
山洞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许风静静靠在贺汀州怀里,到最后也不知是谁替谁取暖了。
不过许风一直没有睡着,等天边刚透出一点光亮,他就悄声爬了起来。昨夜贺汀州醒着时,他没敢看自己脚上的伤势,到这时才卷起裤脚瞧了瞧,只见他脚踝处青紫一片,比平日肿了一圈,难怪疼得厉害了。
好在没有伤及骨头,许风抹了点伤药,又撕下一片衣角来绑住伤处,这才一瘸一拐的出了山洞。
外头的雨早已停了,许风昨夜上山的痕迹也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但他为防万一,还是细心遮掩了一遍。山上没多少能吃的东西,许风转了一圈,最后采了几枚野果,又猎了一只野兔。他正准备回山洞时,却听见了细微的声响。
有人上山了?
许风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忙使出屏气敛息的功夫,绕过去查看了一下。
上山的人果然是一色的黑衣打扮,人数虽然不多,但许风瞧见为首的那个人时,却怔了一怔。那人一身黑袍,并未穿着惯穿的红衣,但是眉目姣然,又是别有一番风姿了。
竟然……是他?
许风绝料不到会在地此见到此人,脚下一滑,差点露了形迹。他连忙收敛心神,脑海里念头急转,已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他就是另一个背叛极乐宫的人。
许风未动声色,悄悄退了回去。他回去时,又多采了一堆野果,拿衣摆兜着进了山洞。
山洞内的火堆已经熄了,贺汀州仍闭目靠在石壁上,听得许风的脚步声,才缓缓睁开眼睛。
白日里一看,他脸色只比晚上更差,没了那些续命的汤药,不知他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许风满腹心事,将采来的野果堆在贺汀州身旁,垂着头道:“好像有人上山来了,我出去探一下情况。可惜现在不能生火,只能委屈你吃些野果充饥了。”
贺汀州瞧了瞧滚在地上的野果,似笑非笑道:“这些果子够我吃上几日了。”
许风心一跳,说:“有备无患。”
贺汀州盯着他道:“风弟,你打算做什么?”
许风这才知道已给他看破了,拍了拍腰间佩剑,说:“我出去将人引开。”
“嗯,果然是好主意。”贺汀州赞了一声,问,“那你还有命回来么?”
许风嘴里发苦,说:“总好过我俩一起等死。”
贺汀州倒没反驳他,只因说了这几句话,便微微咳嗽起来。
许风忙替他顺了顺气。
贺汀州顺势捉过许风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上,道:“你已经出去探过了,可知道一共来了多少人?”
许风细细回想一下,说:“四个,不对,是五个人。但为首的那人,是我们都认识的……”
“是谁?”
许风迟疑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他的名字:“是楚惜。”
贺汀州面沉如水,说:“果然是他。”
“你早知道他就是叛徒了?”
“有些猜测而已,毕竟我身边的亲近之人,也不过这么几个了。”
许风几乎脱口道“如今不是还有我么”,但想了一想,又觉这话太过放肆了,不像是做弟弟的该说的,就忍住了没提,只道:“楚惜是极乐宫的堂主,武功远胜于我,想逃出去怕是不成了。”
贺汀州道:“谁说我们要逃的?”
许风一愣:“那要如何……”
“楚惜既然敢来,必是知道我已身受重伤了,他此次志在必得,想来不会有太多戒备之心。若这个时候,被追捕的猎物反过来变成了猎手呢?”
贺汀州笑了一下,目中微光闪动,对许风道:“风弟,若我要你替我杀了楚惜,你可办得到?”
许风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解下腰间佩剑,“铮”的一声,重重插在了地上。
“若今日只有我一人在此,那当然办不到,不过……”
他抬眼望向贺汀州,后面的话不言自明。不过若是为了护住眼前这人,他即便豁出性命也要办到了。
贺汀州知他心意,握了握他的手道:“好弟弟。”
许风不禁脸上微热。
贺汀州似无所觉,问他道:“除了楚惜之外,其他人武功如何?”
“看他们运气走路的样子,应当跟我不相上下。”
“这山中地形如何?”
许风上过几次山,对地形还算熟悉,便对贺汀州描述了一番。
贺汀州听后,闭目沉思了片刻。然后招了招手,示意许风附耳过去。
许风便凑过头去,听他在耳边低语一阵。
“你觉得怎么样?”
“太过冒险了。”
“嗯,要你凭一己之力除掉四个人,确实是有些危险。”
“我说冒险的人是你!”
“是么?”贺汀州笑了笑,故意学许风的那句话,“总好过我俩一起等死吧?”
许风一时语塞。
贺汀州就吩咐他道:“我昨夜醒过来时,见这山上有一种蓝色叶芯的草药,你替我采一些回来。”
“要这草药何用?”
“我精神不济,吃点草药会好一些。”
许风不疑有他,就去采了些草药回来。因情势紧迫,他俩也无法说得太多,匆匆商量一阵之后,许风就提着剑走了。
贺汀州目送着他离去,待他快走到洞口时,突然出声说了句:“风弟,这些野果最多只够我吃三天,若你回不来的话……”
许风没有回头,仅是拔剑出鞘,日光下剑气逼人。他瞧着手中宝剑道:“哥,我一定回来。”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5 23:41:00 +0800 CST  
116
烈日当空。
许风的汗珠混杂着血水,顺着下巴淌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陷阱内竖着的竹子上。这些竹子一头都被削尖了,锋利无比,是原本住在山上的猎户留下来的。
许风用宝剑在陷阱壁上凿了两个洞,紧贴着壁沿藏身,又用干草和枯叶做了伪装,等着那黑衣人走近。
他照着贺汀州的吩咐,趁这些黑衣人落单时出其不意地出手,确实解决掉了两个,不过他自己也受了点伤。
现在这是第三个。
“一、二、三……”
许风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在心中默默数着,数到第五个数时,他双足一蹬,突然飞身而起,一剑刺向那黑衣人。
黑衣人猝然一惊,扭身避开了这一剑。
许风剑花一抖,又是连环三剑,逼得那黑衣人步步后退。
那黑衣人不识宝剑之利,与许风兵刃相交,许风的剑便贴着他的剑身滑了上去,只听“铛”、“铛”两声,已是绞断了他手中的长剑。
那黑衣人忙丢下了光秃秃的剑柄。
许风趁机伸手一抓,就抓着了他的肩头,然后一使劲儿,拉着他一同往后退去。
许风身后就是那处陷阱。
黑衣人愕然地睁大眼睛:“你——”
许风笑了笑,脚下踏了个空,两人双双落入陷阱。许风到这时才松开了手,宝剑往旁边一挥,牢牢钉在了陷阱壁上。
耳边响起了黑衣人的惨叫声。
许风悬在半空中,离那削尖的竹子也不过数寸的距离了,虽说是他早就计划好的,这一招也实在冒险。
他汗出如浆,过了好一会儿,才攀着陷阱壁爬了上去。
经过连番恶战,许风的体力已到了极限,但他刚拄着剑歇了片刻,耳边就响起一阵击掌声。他抬起头,见一身黑衣的楚惜从树后走了出来。
“半年不见,许公子的功夫精进不少。”
许风环顾四周,见另一个黑衣人也现了身,正好堵住了他的退路。他慢腾腾站起身,道:“楚堂主也变了不少。嗯,你还是穿那身红衣更好看。”
“少废话,”楚惜挥剑指住许风,问,“宫主在哪里?”
“你是说我哥?”许风脸上露出笑容,眨了眨眼睛道,“他不就在你身后么?”
楚惜分了下神。
许风足尖一点,立刻飞身而退,却是先去对付另一个黑衣人。
对方猝不及防,急忙挥剑格挡。
许风却矮身攻他下盘,一剑斩在了他的腿上。这一剑刚刚砍中,楚惜的剑锋也已到了。
许风闪身而避,动作虽然迅捷,却还是被他划伤了胳膊,顿觉一阵刺痛。许风毫不恋战,借着山中地形掩护,飞快地逃了开去。
他的轻功还算不错,在山中绕了几圈,才算是甩开了楚惜。他草草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原本是打算回山洞去的,但是想了一想,又走到了山间的溪水边,用清水洗了把脸,擦去了脸上的汗渍和血污,把自己收拾得能见人了,才慢慢朝山洞走去。
快走到隐蔽的洞口处时,许风忽见一道黑影掠过。原来楚惜并未被他甩开,而是一路跟踪到了这里。
楚惜一掌拍来,许风避无可避,和身滚到了地上。他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受伤,只冲着山洞喊:“哥,快逃!”
楚惜深怕贺汀州逃了,抬脚往许风腰上一踢,也不去理会他的死活,快步闯进了山洞。
因是在白日里,洞外透进来一点微光,将山洞里的情形照得一清二楚。贺汀州半阖着眸子,面无血色地靠坐在石壁旁,显是重伤未愈的样子。
楚惜颇为谨慎,先留神看了看四周有无机关陷阱,才走上前道:“属下见过宫主。”
贺汀州并不抬眼看他,只应了声:“你来了。”
“属下听闻宫主受了伤,跋山涉水地寻到这里,特来接宫主回极乐宫养伤。”
“楚堂主真是有心了。”贺汀州道,“柳月没同你一起来吗?”
“柳堂主自那日随宫主出门办事,属下就不曾见过她了。”
“当真没有见过?还是说……她已给你害死了?”
贺汀州说到这里,终于睁开眼睛看向楚惜,目光中隐隐透着风雷之色。
楚惜心中一惊,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他定了定神道:“宫主说的什么话?我一心效忠宫主,岂会去害柳堂主?”
“当日我在落枫庄外设伏,原本已是占了上风,但等我去而复返时,柳月却失手被擒了。这当中出了什么事?要么她就是那个叛徒,要么她被一个极为信任的人暗算了。至于沈意是药人的事,自然也是你透露出去的,不是么?”
楚惜面色一变,随后却大笑起来。“宫主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在这时拆穿我?你若装作不知,我或许还可容你多活几日。”
说着剑光一闪,剑尖已指住了贺汀州的咽喉。
贺汀州不闪不避,瞧着那寒芒凛凛的剑刃道:“秦烈醉心权势,就算背叛我也不奇怪,可你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宫主之位,还是为了……”
他语气一顿,忽地笑了一下。
剑光之下,只映得他容色无双,低语道:“还是为了宫主夫人的位子?”
楚惜脸上忽红忽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贺汀州伸指捏住了剑尖。他手上毫无力道,但是轻轻一推,剑身就歪到了一边。
楚惜几乎握不牢这柄剑,过了一会儿方道:“宫主早已知我心意,又何必来问我为什么?我对宫主一心一意,心中就只有你一个人,可是宫主你呢?先有林昱,后又有那个许风,就算派人出去办事,宫主也是更为倚重柳月。在宫主眼里,从来也看不见我。”
他说到这里,眼中露出一抹狠色,道:“我得不到的人,当然只好毁掉了。”
贺汀州听得笑起来,说:“我待你如何,难道你还不知?林昱出身正道,我根本不可能对他放心,至于许风……”
他瞥见山洞外的一片衣角,却还是接下去道:“你应该也知道了吧?许风其实是我的亲弟弟,我对他不过是兄弟之情。”
“宫主为了他,可是连命也不要了。”
“你被慕容慎抓住时,我是如何救你的?可曾吝惜性命?我身在宫主之位,总难免有逢场作戏的时候,但是在我心里,你自是与旁人不同的。我还记得头一回见你,你也是穿了一身红衣,脚踝上挂了条金链子,我当时说了句‘这金链配上美人足倒是好看’,义父就将你留了下来。”贺汀州声音渐低,带了些沙哑意味,道,“楚惜,让我摸一摸,你脚上的金链子还在不在?”
说着,伸手捉住楚惜手里的那柄剑,就往自己身边一扯。
楚惜这样好的功夫,竟也站立不住,被他扯进了怀里。
“宫主……”
楚惜刚叫了一声,就被贺汀州的唇堵住了声音。
满室旖旎。
贺汀州一面吻他,一面伸手摸着了他的脚踝,在那金链子上捏了一把,才低低笑道:“果然还在。”
楚惜面生红晕,喘息道:“我背叛宫主,杀了那么多极乐宫的人,宫主也不怪我?”
贺汀州嗤笑一声,说:“只要我的心上人平安无事,这天下的人就算死光了又有何妨?”
接着就问楚惜道:“我不在的时候,极乐宫可出过什么事?”
“林昱听闻他爹遇害的消息,已篡了极乐宫的大权,要替他爹报仇。”
贺汀州沉吟道:“正道人士也已杀上极乐宫了。我如今虽暂失内力,但只要用上双修之术,不日就可恢复功力了。到时你我重回极乐宫,正可坐收渔翁之利。”
楚惜神色微微一动。
贺汀州就问:“怎么?那群黑衣人口中的‘主上’,是否也打着这个主意?”
“宫主怎么知道?”
“因为我已猜着他是谁了。”贺汀州凑到楚惜耳边,说,“他是……”
他话未说完,楚惜已是倏然变色,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贺汀州修长如玉的指间,夹着一枚极细的银针,差点就刺入楚惜的要害了。
楚惜恨声道:“宫主骗得我好苦,我差些就上了你的当了。”
贺汀州的手一松,那枚银针悄然落地。他微微笑道:“哦?你确定自己没有上当?”
楚惜大惊失色,猛地推开贺汀州向后倒去,道:“你……刚才……”
贺汀州重新靠回石壁上,从怀里摸出一株蓝色叶芯的草药,道:“你进山洞之前,我已服下了这株毒草。”
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说:“现在毒性也该发作了吧?”
楚惜觉得手脚麻痹,倒在地上道:“宫主为何如此?”
贺汀州嘴角边已淌下了殷红血渍,他没力气抬手去擦,只断断续续道:“我不是说了吗?这天下人全死光了也是无妨,只要……”
只要他心上之人,平安无事就好。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5 23:42:00 +0800 CST  
117
楚惜这才恍悟,嘶声问:“是不是他?”
贺汀州没有答他,却道:“你不是说爱我么?如今跟我一同赴死,难道不好吗?”
说着扬声道:“风弟,将这山洞堵上吧。”
洞口传来乱石滚落的声音。
楚惜双目圆睁,叫道:“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
说罢一跃而起,跌跌撞撞地奔向洞口。
许风早在洞外等着了,见楚惜现身,立即挥剑斩落。
楚惜心神大乱,再加身体不听使唤,竟被许风一剑斩伤了左臂。他登时血流不止,但或许是因为中毒的缘故,倒也不觉得疼,只狠狠瞪住许风,道:“都是为了你,宫主才会这样对我!”
他的剑落在了山洞中,但随身还带着一条鞭子,这时便抽出鞭子来,扬手朝许风挥去,脸上杀意尽现。
许风自知远非敌手,所以也不跟他比拼招式,只仗着宝剑之利,刷刷刷剑光如电,将他的鞭子一寸寸斩断了。
谁知楚惜的鞭子里另有机关,他握住鞭柄往外一抽,就从中抽来一柄数寸长的短剑。他已知宝剑的厉害,再次接招时,就避其锋芒,专刺许风的几处大穴。
许风被他攻得手忙脚乱,若非楚惜中毒在前、受伤在后,他怕是早已落败了。
楚惜的剑法灵活刁钻,且一心要置许风于死地,只过得十来招,许风身上已多了几处伤口。
许风沉下心来,索性拼着受伤不顾,举剑去刺楚惜的左臂。楚惜左手的动作果然慢着一些,只听他闷哼一声,又已中了一剑。
但许风也没好上多少,两人虽斗得旗鼓相当,但分明就是以血换血、以命搏命的打法了。
楚惜咬了咬,忽然变了剑招,剑花一挽,直刺许风的手腕。许风吃了一痛,手中长剑“当啷”落地。
楚惜当即猱身而上,剑招连绵不绝。
许风就势往地上一滚,想去捡回自己的宝剑,但楚惜已追了上来,短剑刺向他的眉心。
许风避无可避,只好用双手握住了剑刃。他手上立刻鲜血淋漓。
楚惜左手受了伤,只用一只右手,力气也胜过许风,手中短剑一点一点沉了下来,冷笑道:“宫主不是要护着你吗?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眼见那短剑离得眉心不过数寸了,许风知道自己只要松一松手,就是必死无疑。
他死了倒不要紧,但他答应过贺汀州,一定会回去的。
哥哥……
他闭了闭眼睛,耳边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原来方才打斗之时,两人不知不觉已到了水边。
许风心中一动,身体往旁边一歪,任凭楚惜那一剑刺进了他的肩膀。这一剑刺得极深,楚惜一时间拔不出剑来。
许风忍着剧痛,伸手抱住了楚惜,然后朝水边一滚,跟他一起滚进了水里。
水中不好使力,两人有再多的招式也使不出来了,但许风经过上次湖底那一劫,水性已是大涨,这时就屏住了一口气,死死地将楚惜拖在水里。
那一柄短剑还插在许风肩上。
许风扭过头,用牙齿咬住剑柄,一寸一寸地拔了出来。一拔剑,伤口的血就涌得更急,许风拼着一口气,将剑扎进了楚惜的胸口。
楚惜自是奋力挣扎。
许风身上早疼得没了知觉,只牢牢地抵住那柄剑。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上浮起了一片血沫。
许风浑身是伤的从水里爬起来,连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水染红了。他喘了口气,随便处理了一下肩上的伤口,就急着往山洞跑去。
他进了山洞一看,见贺汀州倒在地上,唇边的血痕触目惊心。
许风扑过去叫道:“哥!”
“风弟,”贺汀州抬眼看他,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你怎么样了?那株毒草……”
“没有什么毒草,不过是一种让人手脚麻痹的草药,症状与中毒相似。我咬破嘴角做了场戏,让楚惜误以为自己中了毒而已。”
若非如此,许风也不可能杀得了他。
许风道:“那是因为这山上没有毒草,若是有,你肯定也会吃了,是不是?”
贺汀州没说是或不是,只低声道:“楚惜不肯与我同死,一听说我要你堵上山洞,就吓得逃了出去,看来他也非真心对我……”
说着说着,他声音渐渐低下去,再次闭上了眼睛。
“哥!”
许风大叫一声,伸手探了探他的胸口,见他心脉尚存,才松了一口气。他慢慢抹去贺汀州唇边的那点血迹,哑声道:“哥,我肯的。”
就算只是兄弟之情,他也肯的。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5 23:42:00 +0800 CST  
【标签楼】前面的115-117删掉了,大家明天见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5 23:45:00 +0800 CST  
118
马车一路疾驰。
许风顶着毒辣辣的日头赶车,不时抬起手来擦一擦额上的汗。过一会儿马车上了大路,远远可见前方有一座城镇。
许风就回头对车里的人道:“哥,咱们已赶了两天的路了,不如进城歇上一歇吧?”
他等了片刻,才听见马车里的人含糊地应了一声。
当日贺汀州重伤刚醒,就遭楚惜带人追杀,他为了护得许风周全,费尽心力解决了楚惜,之后就再次一病不起了。虽然没有昏睡不醒,却一直醒醒睡睡的,梦中呓语不断。
许风当时只杀了三个黑衣人,另有一个重伤逃了,他怕再有黑衣人追上来,就下山找了辆马车,带着贺汀州匆匆走了。
许风心中知道,贺汀州如今这情形,最好是立刻去找徐神医医治。只是徐神医远在临安,他担心远水救不了近火,且这一路上危机四伏,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平安赶去临安。
若是来不及找徐神医治病的话……
许风放松缰绳,让马车缓了下来,探手到怀里摸了摸那块铁片。
他记得贺汀州对楚惜说过,他如今虽然病重,但只要用上双修之术,不日就可恢复功力了。
……双修么?
许风微微叹了口气,驾着马车进了城。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城里虽比不得临安繁华,却也颇为热闹了。
许风驾着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原本是想找间客栈住下来的,但他行走江湖也有些时日了,知道住客栈最容易暴露行踪,他迟疑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掉转马头往南边去了。
南边那条街张灯结彩,比之别处更为喧闹,还有不少花枝招展的女子倚门而立,与过路的人高声调笑。
此等声色犬马之地,许风只在救慕容飞时踏足过一次,如今闻着那一阵脂粉味,已觉得脸上发烫了。但他知道越是这等鱼龙混杂之地,越不容易被黑衣人找到,就硬着头皮走了一遭,挑了一家瞧着还算清雅的妓馆。
许风一停下马车,就有小厮迎了上来,但他见许风扶着贺汀州下车,却是怔了一怔:“公子这是……”
许风直接丢了锭银子给他,说:“一间上房。”
那小厮见钱眼开,忙迎了他进去。
许风进得妓馆,见一个清丽女子在台上抚琴,台下三三两两地聚着些人,一边饮酒一边听琴,倒不似他想象中的粗俗。
那小厮通报一声,就有一盛妆女子妖妖袅袅地走了过来,招呼许风道:“公子远来是客,我原不该拒贵客于门外的,只是咱们春风阁打开门做生意,可不想招惹是非。”
说着瞧了瞧被许风扶着的贺汀州。
许风知道她便是老鸨了,拿出早捏造好的一套说辞,道:“我兄长在路上染了风寒,城中的客栈又都已住满了,只好在此暂住一晚。放心,银子绝不会少的。”
他说话之时,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腰间佩剑。
那老鸨也是见多识广之辈,眼眸一转,笑道:“上房有的是,公子请跟我来。”
许风就跟着她上了楼。
那老鸨安排的屋子是在二楼的尽头,许风推门进去,只见满室珠翠,布置得香艳异常,也难怪有人在这种地方一掷千金了。
许风庆幸沈意离开前给他留了些银子,否则他可付不起这个渡夜资。
屋里熏香甚浓,许风将香熄了,安顿贺汀州躺了下来。期间贺汀州醒了一回,掀了掀眼皮问:“这是何处?”
许风道:“我找了间客栈住下了,哥你先睡一觉吧。”
贺汀州便又沉沉睡去。
许风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替他将鬓边的一丝乱发拢在耳后,才起身出了屋子,打算下去找点吃的。
谁知那老鸨就守在门外,问:“公子只要一间房就够了吗?长夜寂寞,我这儿多得是善体人意的姑娘,正可与公子相伴。”
许风板着脸道:“不用了。”
他顿了顿,忽然问:“你这里有没有未曾接过客的清倌人?”
“原来公子喜欢这样的。”那老鸨抿唇一笑,说,“我有一个女儿,如今正值二八年华,还未给人梳拢过,公子生得这般俊俏,想必她会愿意……”
许风的拳头捏了又放,说:“不是我。”
“那是谁?”那老鸨吃了一惊,道,“难道……是屋里那位?”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7 00:16:00 +0800 CST  
【大大的话】站台回来了,准备发车了,可以先猜猜谁上谁下XD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7 00:16:00 +0800 CST  
我对不起大家,天太冷了只来得及暖车QAQ下一章一定发车!
119
许风沉着脸,自己也不知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那老鸨察言观色,道:“屋里那位像是病得不轻,我家怜儿年纪又小,怕是……伺候不好……”
许风就说:“等他病好些了再说罢。”
说完倒像是松了口气。
那老鸨笑道:“如此甚好。改日我叫怜儿梳洗打扮一番,先来给公子相看相看。”
许风“嗯”了一声,就下楼去找吃食了。因夜色渐深,前来寻欢作乐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许风耳力又好,耳边不时传来些淫声浪语。他自然听不下去,端了些吃的东西就匆忙回了房间。
屋里倒还算清静,贺汀州睡得正熟。许风喂他吃了点东西,一直守在旁边照顾着。等觉得困倦时,就仍如前几个月那样,在贺汀州身边窝上一晚。
只是这一晚睡得可不安稳。
隔壁屋子里有人接了客,大半夜的将床摇得吱嘎响,且不时传来男女交欢的暧昧声响。
这样热的天,许风没盖被子也闷出了一身汗。他一面觉得脸上烧得发烫,一面又怕贺汀州被那声音吵醒,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凑过身去,伸手掩住了贺汀州的耳朵。
谁知贺汀州竟在这时翻了个身,低声喃喃一句:“风弟……”
俩人本就离得极近,如此一来,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了。
一瞬间,许风觉得连心跳也停住了。
他呼吸有一丝轻颤,静静等了半天,却见贺汀州仍旧双目紧闭,并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原来不过是一句梦话。
许风的心这才落回原处。
“啊……嗯……”
隔壁的声响越来越大,搅得人心烦意乱。许风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也不去管会不会吵醒贺汀州了,索性卷起被子来裹住身体,堵上耳朵自己睡了。
这一夜许风没有睡好,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眼睛下面都是青的。
贺汀州倒比他好些,因好好休息了一晚,气色比原来好了许多,如此修养了两天后,到第三天下午时,已能坐起身陪许风说话了。
他得知许风找了烟花之地当做落脚处,神色便有些难以捉摸。不过最后还是笑了笑说:“如此也好,至少那些黑衣人没这么快找过来。”
“可一直东躲西藏也不是个办法,哥你的武功若是恢复不了,迟早要被他们追上。”
贺汀州含笑看着许风,半真半假道:“那只能靠风弟你来保护我了。”
许风心想,我只怕护不住你。
他犹豫再三,还是从怀里取出了那块铁片,道:“这是逃离湖底地宫时,从那块巨石中掉落下来,我猜应当是极乐宫的武功秘籍。”
贺汀州接了过来,凝神看了片刻,说:“嗯,确实是极乐宫的武功。”
“那哥你若是练这上头的功夫……”
“没什么用,我如今内力尽失,只能慢慢调养起来。”说着将那铁片一扔,像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许风看了一眼,仍将那铁片捡了回来,轻轻放在贺汀州床头。
贺汀州道:“风弟……”
话只说了一半,就皱了下眉头。
许风忙问:“怎么了?”
“没事,”贺汀州摆摆手道,“可能是睡得太久,头有些疼了。”
许风凝目看他,忽道:“是头疼,还是……”
他伸手抚上贺汀州的胸口,问:“这里?”
因贺汀州只穿一件单衣,隔着薄薄的布料,许风能摸到他心口处已经结了痂的旧伤。
这是他曾经一剑刺入的地方。
许风问:“是不是蛊虫又发作了?”
贺汀州叹一口气,说:“无妨,歇上一会儿就好了。”
从前他内力深厚,自然抵挡得住噬心之痛,可如今呢?
许风低了低头,尽量掩饰住了心中情绪,用平静的语调说:“那哥你好好歇着,我……再去给你抓一副药。”
贺汀州应了声好,扶着床躺了下来。
许风给他盖好了被子,站在床边将他瞧了又瞧。
贺汀州闭着眼睛问:“看什么呢?”
许风心里想,哥哥真是好看。
但他没有说出口来,只看了眼床头的铁片,带上门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外头抓药,而是进了老鸨的屋子,到天快黑时才出来。天色暗下来后,妓馆里又热闹了起来,老鸨领了一个穿藕粉色裙子的妙龄女子来给许风相看。
那女子相貌也不算顶美,只是容颜清秀,犹如出水芙蓉,很是楚楚可怜。她名唤怜儿,就是老鸨说的那个清倌人了。
许风也不在意她的容貌,随便瞥了一眼,觉得看着还算顺眼,就朝老鸨点了点头。那老鸨会意,领着她往贺汀州的屋里去了。
许风看着那道纤丽的身影进了屋子,看着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他的心跟着一颤。
许风在屋外站了许久,才茫茫然地下了楼。
楼下依然有人在抚琴。他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让小厮上了壶烈酒,就听着琴音自斟自饮起来。
那酒确实是烈,一口饮下去,只觉心里都烧起来。
许风酒量不佳,平时喝两杯就醉了,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几杯酒下去,神志却仍是清醒的,身上一半冷一半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正打算再饮一杯,却听“哐当”一声,从楼上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响。这声音夹在喧哗声中并不起眼,许风却一下辨出了方向,猛地跳了起来,就往楼上冲去。
他刚走到贺汀州的屋门口,就见房门开了,那个叫怜儿的姑娘拿袖子挡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
许风不知出了什么事,走进屋里一看,却瞧见满地狼藉。
床上能扔的东西都已给贺汀州扔了,他靠坐在床头,正按着胸口低声咳嗽。
许风吓了一跳,忙走过去道:“哥,你还好吧?”
“嗯,”贺汀州喘了口气,哼笑道,“万幸还没有给你气死。”
“哥……”
“你找的那个女子……是什么意思?”
“那日`你跟楚惜说的话,我都在山洞外听见了,如今唯有修习双修功法,才能让你恢复功力。”
“所以呢?你就随便找个女人来打发我?”
“哥你不喜欢女子吗?”许风想了想,道,“隔壁那条街也有南馆,你若是喜欢男的……”
“许风!”
贺汀州给他气笑了,笑过之后,却又咳得更加厉害。
许风不敢再胡乱说话,只替他顺了顺气,听见他低声道:“风弟,以后别动这种心思了,双修的事……不成的……”
“为什么不成?极乐宫的人不都这样练功吗?你从前……”
“那是从前的事。”贺汀州目光如水,慢慢由许风脸上拂过,说,“可我答应过你,往后只跟真正喜欢的人,练这双修的功夫。”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8 01:23:00 +0800 CST  
【标签楼】滴,老年卡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8 01:24:00 +0800 CST  
大家稍等,楼主要到公司才能发车,大家先睡觉吧!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9 00:49:00 +0800 CST  
120
许风心里通通直跳,到这时才知,原来他在贺汀州昏睡时说的话,那人全都听见了。
许风眼角发红,因不想让贺汀州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就将头低了又低,几乎埋在他的肩窝上,闷声道:“那、那你就不能喜欢一下……跟你双修的人吗?”
贺汀州揉了揉他的头发,苦笑道:“傻弟弟,情之一字,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这当中的甜苦滋味,许风自己早已尝了个遍,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他默默地站起身,将贺汀州扔在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又重新铺了一遍床,扶着贺汀州躺下来,道:“是我错了。哥你的身体还没好,别再生我的气啦。”
贺汀州拉着他手道:“你别再动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我自然不会生气。”
顿了顿,道:“我虽然暂失内力,也不过是病好得慢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许风望着他笑了笑,说:“可我舍不得见你受折磨。”
那笑容实在有些古怪。
贺汀州刚觉得不妥,许风的手已摸到他颈后来,一下点住了他的睡穴。闭上眼睛之前,他听见许风的声音模糊地说了一句:“哥,对不起……”
贺汀州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鼻端似乎闻到一阵甜得腻人的香味。
贺汀州久在极乐宫,当然知道这是某种催情香的味道,只是他头脑里一片混沌,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了。他梦见许多光怪陆离的场景,接着画面一转,他看见自己走进了一间屋子里。
屋中的香炉里燃着浓浓的催情香,纱帐层层叠叠地垂下来,笼住了躺在床上的那道身影。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9 01:27:00 +0800 CST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9 01:34:00 +0800 CST  
“风弟!”
他叫了一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躺在妓院的床上。屋里没有点灯,四周漆黑一片,却有一道身影埋首在他腿间,正卖力地吞吐着他胯下勃发的硬物。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9 01:35:00 +0800 CST  
【标签楼】作者大大说这趟车要开好几天,楼主十分担心度娘会把车吃掉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09 01:36:00 +0800 CST  
【不是更新】作者大大说今天车晚点了,大家先睡觉吧!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10 00:13:00 +0800 CST  


楼主 陌夕云  发布于 2016-12-10 01:42:00 +0800 CST  

楼主:陌夕云

字数:160307

发表时间:2016-01-31 08: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9-15 07:06:40 +0800 CST

评论数:9659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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