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哥，你说这是表演？”南宫秋大声分辩，“我这不是在耍杂技，这可是真功夫！”
“你不用理我的这个二货男友，”刘雨希斜着眼瞪了下欧阳凌，“他尽喜欢瞎扯。”
“可是我每次‘瞎扯’的时候你都摆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求我继续说下去，你不记得了吗？”欧阳凌把脸凑到刘雨希面前咧嘴道，“敢情你昨晚喝醉酒还没清醒过来呢？你要不再回去睡会儿？”
“你你你...”刘雨希翘起嘴，“我不想理你了！”
“你们俩先别秀恩爱了行不？”南宫秋望向缺了一块的护栏说道，“又有一个丧尸过来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丧尸蹒跚着向护栏的缺口处靠近，平整而又苍白的脸证明它才刚变异没多久。几个人的说话声让这头饥肠辘辘的丧尸闻声而至，它嚎叫着就要往缺口内扑来。讽刺的是，这个看起来生前似乎是某商界精英的丧尸在变异之前还特地为自己挂上了一条又精美又结实的领带，当它从缺口处踏入别墅区时，乱成一团的领带缠绕在了栏杆上。于是这个丧尸就好像一条被拴住脖子的狗一样，使劲全力想要抓住它的猎物，却又不能向前靠近哪怕一步。
“也就一个丧尸而已，看我的！”南宫秋继续抄起刚才为了杀死扑向刘一凡的那具丧尸的铁棍，对准西装丧尸的头部用力地砸下去。
“哧”的一声，铁棍就扎进了丧尸的脖子里。丧尸扭动了一下脑袋，嚎叫的声音更大了，似乎对南宫秋弄伤了自己的脖子颇为不满。
“我靠，我都没注意这铁棍另一头是尖的。”南宫秋说着，又要伸手去拔铁棍，“失误了...”

被领带拴住的丧尸突然挣脱了束缚，张着血盆大口就朝南宫秋咬来。南宫秋眼色一变，面部的肌肉却始终纹丝不动。一颦一笑间他的手掌已经高举到丧尸的脸颊边，挥动着的五指仿佛化作为一道劲风，将那丧尸伸过来的头一把别开。接着，他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头，对着丧尸的胸膛就是一拳击去，这出拳的动作看似不快，但其中蕴含的力道非同小可。即使是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和疼痛感的丧尸在这一拳的击打下也禁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最后，南宫秋双腿微曲，然后纵身跃起，猛地抬起一条腿，踢向了还没有恢复平衡的丧尸。当他的脚掌触碰到丧尸的身体时，一声肋骨断裂的清脆响声从丧尸的胸腔内传出，它退了一步，便立马倒在了地上。
三招就打倒了快要咬到自己的丧尸，这南宫秋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欧阳凌心里暗暗地佩服，却看见那倒在地上的丧尸又要重新爬起来。
“靠，枪呢...”欧阳凌把自己浑身上下都给摸了个遍，就差脱衣服了，“...我的枪放哪了？”
“喏，”刘雨希把枪往欧阳凌手里一塞，“下次别这么粗心了。”
欧阳凌接过枪，熟练地完成了一系列拉枪栓和开保险的动作。西装丧尸已经重新站立了起来，刚踏出一步，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命中了它的脑门。南宫秋瞄了眼倒在地上死透了的丧尸，又瞄了眼平举着手枪一脸淡定的欧阳凌，顿时激动之色难以言表。

“凌哥，”南宫秋学着之前欧阳凌评论他的口气说道，“跟你打交道也有这么久了，想不到你隐藏的比我还要深！你居然是一个便衣警卝察！”
“谁告诉你我是警卝察的？”欧阳凌疑惑不已，自己跟便衣警卝察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嘛！
“你不是吗？那你的枪怎么来的？还有你的枪法也不错啊！”
“我枪法不错？”欧阳凌苦笑道，“只是误打误撞而已。给我这把枪并教我开枪的那个人，他才是真正的枪法好。”
“你还有师父？”南宫秋说，“你师父在哪？让他也教教我！”
“他死了。”欧阳凌长叹，“就在前天晚上。丧尸咬伤了他，然后他自杀了。其实从我认识他到他死去，也不过就那么两三天而已。”

南宫秋脸色一沉，说道：“丧尸危机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一开始本来买好了昨天离开C市的飞机票，不过到那里时，候机厅差不多都已经被丧尸占领了，还有好几架刚起飞没多久的飞机坠毁了。唉，只怪我们走得太晚了。”
他的眼睛正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在想什么呢？
欧阳凌心里顿生疑惑，但没有说出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欧阳凌把目光转向护栏缺口，“先关注一下眼下的事情吧。首先，护栏缺了一个口子，我们必须把它堵住才行。其次，别墅区外面有多少丧尸也是值得注意的，到时候它们都涌进来我们可就没活路了。”
“放心吧。”南宫秋昂起头说，“我昨天从机场回来之后就一直用望远镜观察外面的情况。还好这里位于市郊，丧尸有也很少。我推断至少一个星期内这附近不会出现大规模的丧尸群。凌哥你还是说得对，我们先把这缺口堵上。”
于是三个人七手八脚地从周围搬来杂物，堆积在护栏的缺口处。自称理科高手的南宫秋观察了一会，又将堆积在一块儿的杂物改变了一下摆放位置，声称这样摆能承受的力最大。这一回，同为文科生的欧阳凌和刘雨希就只有看的份了。

一番劳作结束后，三人都汗流浃背。欧阳凌和南宫秋边喘气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用纸擦吧。”刘雨希微笑着给两个男人递来餐巾纸。当南宫秋接过纸的时候，刘雨希盯着他说：“小秋，今天真是特别感谢你。来我家吃早餐吧，我现在回去做。”
“不用了，怎么好意思呢？”南宫秋挠着头笑道，“这都是举手之劳。我家里还有吃的呢，我还是回去吃吧。我就住在B区6栋，你们有空的话也可以来我家坐坐嘛，哈哈！”
“行吧，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来我这。我家随时欢迎你。”刘雨希说。
“好，那我先走了，再会！”南宫秋朝两人挥挥手，转身离去。
待到南宫秋的身影消失在路的拐角处后，欧阳凌站到了女友的跟前，注视着她许久。接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亲爱的刘大小姐，你真不愧是在学生会混过的，这客套话说得一溜一溜的！”
“你还好意思说呢。”刘雨希白了欧阳凌一眼，“你那学生会主席酱油可真是打的好啊！什么事都交给我这副主席来打理。”
“我那是对你的能力抱有十足的信心。”欧阳凌说，“你看看，你是在和我相遇之后才进学生会的，这充分证明了你的公关能力...”
“喂喂，咱们说正事好么？”刘雨希把手指按在欧阳凌的嘴上道，“你不觉得，那个南宫秋有事情在隐瞒我们吗？”
“这个我也注意到了。”欧阳凌沉思道，“他表情有点不对。”
“是啊，所以我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刘雨希眉头微皱，“但愿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算了，我回去做饭去了。欧阳凌，你要是想挨饿的话呢，就继续站在这吧。”说完她转身向自己家走去。
欧阳凌赶了过去，一把握住刘雨希的手。刘雨希抬头看了眼男友，开心地笑了。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向别墅的大门。
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刘雨希停了下来，她瞥了眼别在欧阳凌腰间的手枪，非常突兀地说了句话。
“欧阳凌，教我开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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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终于解脱了

第十八章
明月当空，洁白如玉的光芒如同雨滴一般倾泻而下，树叶上的露水在月光的照射下闪耀得好像那深栖在海底的珍珠一样，将这黑夜的气息发挥到了极致。今晚的树林并不如往常那样安静，数十个人影在树木之间狭隘的空隙里蹒跚地漫步着。原本活动于树林里的动物们纷纷躲进了自己的巢穴里，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这群闯入它们家园的不速之客。
月色愈发的浓郁，淡淡的薄雾开始从树林里的各个角落里弥漫开来。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嘶哑的嚎叫声外，没有谁敢于证明自己是这树林的主宰。
在一个大小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树洞里，欧阳凌蜷缩着身子，一只手紧握着枪，一只手不住地擦拭流到他脸上的露水。他不时警惕地望向洞外，又不时地转头看向洞内的人。而在他身边的，是一脸倔强表情的刘雨希。
“这里至少有五十个丧尸。”欧阳凌轻声说，“我不能开枪，这会把它们全部吸引过来。”
“那我们还逃得出去吗？”刘雨希的口气里充斥着不安。
“只能向老天爷祈祷了。”欧阳凌苦涩地笑了声，“祈祷它们能尽早离开这片树林。这可能需要几个小时，几天，甚至几个星期都有可能。”
“不会吧？”刘雨希惊声道，“我们会饿死在这的。”
欧阳凌又往洞内瞥了眼，说：“如果真是如此，咱俩殉情的方式可就太苦逼了。但是最后能死在一起，不也是件很浪漫的事么？”
“你就想到死了。”刘雨希的话语里带着点无奈，“这种浪漫，我可享受不来。”
“现在就连温度都在明显下降了。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感冒复发，比你先去世啊。”欧阳凌压低了语调说道。
“别说这种话，好吗？”刘雨希突然凑过来，一把抱着欧阳凌的胳膊说，“以你的体质，肯定能撑过去的。”
“瞧你那信誓旦旦的口气！”欧阳凌调侃道，“估计有了你这番话，连死神都得对我们避让三分呢。”
“知道就好。所以麻烦您老人家别总是盯着我看，行不行？”刘雨希轻轻地掐了下欧阳凌的腰，“看外面，别看里面！”
虽然刘雨希嘴上这么说，但欧阳凌感觉她抱住自己胳膊的劲更大了。他吻了下女友的额头以示安慰，继续把视线移向洞外。
刘雨希长长地呼了口气，洞里冰冷的空气瞬间让它化作为肉眼可见的水汽。她埋头沉思了许久，然后说：“都怪你，你要是当初答应教我开枪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一步。”
教你开枪？欧阳凌冷笑了一下，女友的倔强还真是让他头疼了一天呢。
他的笑容凝在了嘴角。
此时此刻就在洞外不到十米的地方，一对散发着灰色凶光的眼睛正注视着洞内的一举一动。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么。”欧阳凌摇摇头，那随之而来的危机感令他的神经绷紧到了极点。

12个小时前...
“欧阳凌，教我开枪吧。”
“嗯？”
欧阳凌正要抬进门内的脚悬在半空中。他放下脚，回过头去，对上了刘雨希的眼睛。她的眼里面充满了执着，正如最初欧阳凌遇见她在教室里弹钢琴时那样坚定。欧阳凌内心一阵触动，但他最后还是把平日嬉笑的表情挂在了脸上。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碰这个了，很危险的！”
“我...”刘雨希刚开口，结果看见的是欧阳凌已经背向着她的身子。她大步跨过门口，双手往门口一撑，挡住了试图进门的欧阳凌。
“你给我站住。”
欧阳凌轻声一笑，继续朝门里走去，然而女友顶住门框的手死死不肯松开。
“你也不至于因为我不教你开枪你就不放我进去吧？”欧阳凌往门边的墙上一靠，双手抱在胸前，“开枪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啊。”
“你以为我学开枪是为了好玩？”刘雨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语气也随之变得尖刻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是认真的。欧阳凌望着女友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不禁郑重了起来。
“我把你当成我的女人，仅此而已。”欧阳凌说，“你用不着想太多。说实话，你没有经历过我前天经历过的事，你不会理解一个从未接触过枪的普通人在开枪的时候会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尤其是当你的子弹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时的那种感觉，现在的你，根本不会懂。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它让你觉得和正常世界格格不入，它会让你心里有一股难以承受的负罪感。我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样不得不去面临这一切，这太艰难了。”
“我理解。”刘雨希的口气逐渐缓和了下来，“昨天晚上你的表现我也看出来了。但是现在这个城市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学会开枪是一件更重要的事吗？”
“开枪真的不容易。”欧阳凌低头看着地板上还没有干涸的水渍道，“开枪需要有足够的力道来承受后坐力，开枪需要准确地瞄准目标，开枪还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说着他想起了张勇，这个身经百战的神枪手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无谓的情绪波动中，“单纯的开枪不难，但是要开好枪，这里面所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我可以慢慢学。”刘雨希紧紧地盯着男友的双眼，“刚才南宫秋说了，一个星期以内这附近不会出现大规模的丧尸群。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
“你决定了？”
“是的。”
“好。”欧阳凌漫不经心地点头，“那你先让我吃完早餐行不？”
“嗯，没问题！”刘雨希眉头一松，又恢复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她放开了顶住门框的手，蹦蹦跳跳地朝屋里走去。
你果然还是不适合开枪。
欧阳凌遥望着女友消失在厨房内的身影想道。

早餐的气氛和前一日相比明显轻松了许多。虽然刘一凡被姐姐结结实实地扇了一耳光，但他似乎跳过了这个心坎，在一番感人肺腑的道歉之后，姐弟俩又像往日一样很随意地聊起天来。
“姐姐，之前我隔着窗户看见姐夫开枪打丧尸的样子了，实在是太帅了！简直就和詹姆斯·邦德一样！”刘一凡说着兴奋得连饭都从嘴里掉出来了。
“是啊。”刘雨希笑嘻嘻地说，“等一下他还会教我这个邦德女郎开枪呢！”
“还邦德女郎呢，你可以再肉麻点吗？”欧阳凌正咀嚼着的饭都快喷出来了。
“你别说话，快把饭吃完。”刘雨希瞪了欧阳凌一眼道。
“我吃饱了。”欧阳凌把碗筷一放，起身就要离开。
“那你可以教我开枪了吧？”
“我先去睡会。”欧阳凌假惺惺地打了个哈欠，“大清早被你摇醒，没精神啊。”
刘雨希满眼的期待变成了失望。
“欧阳凌，你在耍我吗？”她猛地站了起来，“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我没说不教你啊？”欧阳凌撇了下嘴，“我只是需要休息一下。”
“好。”刘雨希几步走到了欧阳凌跟前，向他狡猾地笑着，“你去吧。只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你旁边，直到你教我为止。”

于是乎，这个令欧阳凌头疼不已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近两个小时没睡，打开门一看，女友就搬着张凳子守在门边；他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时，女友也跟随在他后面；甚至于他去上厕所时，女友都要跟着进来。
“你这让我怎么办？你在这我拉不出来啊，你想憋死我吗？”欧阳凌鄙夷地看着站在厕所门口的刘雨希。
“行，那我在门外等着。”刘雨希把门一拉，就在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她又把头探了进来，面带轻佻地加了句，“别想从窗户逃走，它是容不下你的身躯的。”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神啊，救救我吧。”欧阳凌仰望着天花板长叹道。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不知不觉天色就开始暗下来了。欧阳凌站在别墅的天台上，眺望远方，安静的小区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再向更远的地方看去，护栏整齐地排列在小区的四周，将它牢牢地保护了起来。外面偶尔有几个摇晃的身影，但是并没有对小区里的宁静造成任何影响。
要是这样的话，暂时也就可以放心了。欧阳凌心想，忽然他眉头一皱。
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片树林连接着这片小区，那里似乎并没有护栏的保护。如果丧尸能够从树林进入小区，后果不堪设想。
欧阳凌捏紧了手里的枪把。趁现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他必须要去树林里确认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今晚丧尸就出现在树林里，他们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缠人的女友终于没有跟在他后面了。他没有任何犹豫，径直走下天台来到了一楼，在确认了弹夹里的子弹数目后，他跨过了门槛。

“你要去哪里？”
欧阳凌扭头望去，刘雨希就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出去走走。”
女友大步朝他逼近，这架势，估计又会缠在他身后了。
“你别来了，真的。我是要去小区后面的树林里看看。”欧阳凌干脆地说，“我不确定那里能不能阻挡住丧尸，趁天还亮着我得过去确认一下。假如没有的话，我们今晚就要在那里设立阻拦。”
“你...确定要去那里？”刘雨希口气里带着一丝担忧，“那地方可能不安全啊。你还是别去了。”
“我去一下就回来。”欧阳凌说罢便走出门外，当他走到一百米开外时，他回过头去。
女友别墅家灯火通明，二楼的窗户里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影子，应该正在注视着他。
她没跟来，真好。
欧阳凌面露微笑，继续向树林走去。

半小时后...
夜幕慢慢地降临，为树林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袈裟。欧阳凌靠在一棵树上，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抽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起迷恋上香烟的，他只清楚，每当他情绪波动得特别厉害的时候，那股闻起来有些呛鼻的气体总是能让他找到一种别样的自在。就比如现在，他发现了这树林里不存在任何防御丧尸的屏障的事实后，那种深入骨髓的忧郁和恐惧令他下意识地给自己来上一根。
抽烟的感觉真棒。欧阳凌心中默念着。由于他的女友对烟味极度反感，所以在她家时他烟瘾再怎么冲头也得憋着，对于他这个瘾君子而言，这可真是莫大的折磨。
“该回去了。”欧阳凌自言自语着，将夹在手指间快要烧到头的烟头往树上一掐。
“吼！”
欧阳凌对香烟美好的幻想被这突然发出嘶哑叫声猛地打断。他抬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丧尸正挪着步子向他走来。由远及近不断放大的灰色眼睛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余地，他当机立断，举起枪就对着这潜行在黑暗中的怪物射出了一发子弹。
丧尸头向后一仰，倒在地上。欧阳凌用脚踹了下被他击毙的丧尸，确认对方不会再起身后，他小跑着朝树林外离去。
刺耳的枪声在幽静的树林里回旋着，丧尸的吼叫声顿时从树林的四面八方传出，如同草原上狩猎的狼群一样互相传递着猎物光顾的信息。这猎杀的奏鸣曲伴随着明月的冉冉升起而进入了高潮，一个又一个丑陋的面孔在树木间的缝隙里探出。
欧阳凌感觉自己的心凉到了极点，他盲目地奔跑着，耳朵里只听见了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满地的落叶在他跨动着的双脚间飞舞盘旋，卷起了一道道微小的旋风。

不能再跑了。欧阳凌在一棵树后面停了下来，一只手抓着枪，一只手在粗糙的树干上轻轻摩擦着。放眼望去，那棵树后面，那两块巨石之间，乃至于堆积在一块儿的落叶中，似乎都能看到丧尸的影子。他抹了把汗，努力想要让自己乱成一团的脑子冷静下来。
十几米外的树木后面响起了落叶被踩到的“咯吱”声，标志着这场属于活死人们的狩猎游戏终于接近了尾声。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人形怪物在欧阳凌的视线里冒出，它们目露凶光，试图要将这误入陷阱的猎物彻底扼杀在这寂静的树林里。
被包围了。欧阳凌瞄了眼身后，同样有一群凶残的食人者在向这边移动。无路可退的绝望感在他心头萦绕开来，就连他举起枪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突然，一道耀眼得好似太阳一般的光芒从一棵树后面射来，仿佛破晓的曙光一样，刺破了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欧阳凌愣了一下，转眼间这光线的来源就打了个转飞了出去，落向了远离他的方向。这举动看起来起到了效果，原本走向欧阳凌的丧尸纷纷调转身子，朝发出光线的地方移去。
“来这边！”清脆的低语声在那颗树后传出，这声音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欧阳凌趁机踮着脚溜了过去，果然，在那里，他看到了他的女友刘雨希。她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穿着，只是披肩的长发已经被扎成了马尾。
“你怎么来了？”欧阳凌努力压低自己因为惊讶而险些控制不住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