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渡岸

【帝九天长】渡岸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5-17 11:25:00 +0800 CST  
三月,草长莺飞时节,万物复苏,青丘更是一派和乐欢闹时,红绸绕梁,狐狸洞内忙得手慌脚乱,倒是准新娘子白浅上神显得犹为镇定,坐于铜镜前,那副好看的骨像,竟是配以略带娇羞的神色。

“再过片刻,九重天便要来迎亲,迷谷,你且先在洞口迎着,凤九你…”狐后料得话头不对,连忙转了锋:“你便待在这里陪你姑姑。”

此时的凤九恰正站在白浅身旁,她自然晓得奶奶转话头的缘故,无非就是怕她碰上那位。

然则,她倾慕于他,绝非一时半刻,悬在心里几千年的念头,又怎么可能突然灭尽呢,仍是有一盏灯还亮着渺茫的微光的。

白浅的手恍然间捂住她的手,那双手较她的温些,细言道:“小九,想去便去吧。”

凤九的神色却并未带了喜,心里头肆意渲染的情绪,将她的灵台搅得也不大清明,她望向狐狸洞口由外透来的光,眸子又沉了下来,暗得化不开似的:“无妨的,姑姑,我再陪你叙叙话。”

她晓得的,她同迷谷一道去迎,不过也是早见他晚见他的问题,他们之间,又岂会差着一时半刻。

白浅见凤九如此,便也不再深究了,假装自个儿并为瞧见自己三哥那紧皱的眉心,只道:“今日我大婚,可以陪我多喝些。”

凤九晓得姑姑的意思,她还能胡作非为的,也不过是今日一日了,她会将他藏在心里,可是那种情绪,凤九并没有把握,自己能藏多久,或许再见他一面,只一面,其余的便土崩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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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的仙者间,紫衣白发之人,面容仍是那般出尘不染,仿佛为仙便该是他那副模样,不悲不喜,无情无欲,倘若他的手指间里不曾死死的握着那只赤红尾毛。

东华的手指间微微用力,指腹泛白,好久,手里的物什便已不见,再放开时,似乎片刻也不曾发生过,他可见到青丘岸头只有一小仙的身影,其余是空寂,并非是她。

那样很好,他想。

较他不远处,从来都喜聊些话头的连宋以及司命仙君,此刻二人却颇有先见之明的闭口不言,两人对上目光,为默契相点头示意。

无一人敢提点东华,倘若再不前行,恐会误了吉时。连宋君心里头却也很为自家侄子担忧,倘若东华铁了心不去,那将娶的媳妇便又要没了,对夜华的打击可想而知。

良久,才闻东华道:“走吧。”



凤九便是那样再见到他的,即便只是那么一眼,足以叫她神魂潦倒许久,听他启唇,淡淡:“凤九。”

“女君。”

仍是冷的嗓音,凤九自觉心里透了风,冷了大片,她也这样道:“东华帝君。”

这是他们再遇时的头一句话,生疏得仿佛从来不曾相识,所谓的称谓,其实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两人谁都不曾察觉过,他们淡漠之下,那些深入骨髓的,早已刻画到了心里,不曾抹去。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5-17 11:25:00 +0800 CST  
酒会醉人,凤九醉酒会上手。

凤九只晓得,酒还未过三巡之时,那位同她相约一道吃酒的姑姑,扶着步子颇有章法的醉酒姑父一道跑了,正席上一空,下头支起了小台子,准备讲出风流神仙事。



好巧不巧,正是她这个不才的凤九女君,同那位要遥望着的往前的天帝共主,所谓才子佳人的故事好讲,他们两的故事怕是得再添几笔色彩。

此刻故事正讲到中间那处:东华帝君同凤九女彼此难舍难分。



凤九望着前头空了的坐,软塌摆得不适宜,她嘴角噙了一抹笑。



墨绿色的小团子阿离,用手攥住凤九的袖袍,一点一点的拉紧,小脸板正,教训道:“凤九表姐,不可贪杯,成玉说过的,借酒消愁愁更愁,若想不愁…”



凤九闻言,脸上两抹红晕更是晃眼,眼前有了重影,两个小阿离竟是叠在了一道,她伸手刮了一下小阿离的鼻尖:“再添一杯。”



再添一杯?小阿离不禁陷入疑惑之中,碎碎念道:“倘若再添一杯的话,酒醉得就更深了,酒可不是个好东西。”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只见凤九提酒,拔塞,往嘴里灌去。



喉咙里的烫意,让她一个激灵,满意的舔舔嘴唇,她伸手顺走另一瓶桃花酿,同小阿离道:“酒确然不是个好东西。”又想到什么似的,伏到阿离耳旁轻轻道:“这话别让你四舅舅听了去,尤其别是在折颜跟前。”

团子小脸一皱,还想问些什么,凤九起了身:“我去醒醒酒,你便在这里待着。”



她凭着记忆朝外走去,步子是不大稳当,但是尚可以稳住,一级踩空,她险些随着酒瓶子跌落,好在两只手稳当得扶住她的肩。



她晃了晃脑袋,睁眼却瞧不清男子的面容。



男子声音偏清冷:“小心。”



凤九连忙道谢,却不敢以多留,便提步离开。



白衣男子回望,深深一眼,桃花眼微敛,便是朝着酒席走去。



-



她的指尖触摸到冰凉的石头,她的手掌慢慢磨蹭着三生石,脸眼见就要贴在上头,眼睛微微睁开,指腹触到自己的名字旁,抚摸这另一边的刻痕,顺着脉络,绘了一遍。



凤九此刻觉得有些无力,起身,提起自己的裙摆,这才敢好好再看一回,睫毛微翘,那双瞳仁却未再有更深的波动,仿佛未曾改变,仍是未变的名字,她的旁边,不是他。



“凤九”她仿佛听到他急切的唤自己的名字。



怎的,老天转性了,梦里不留她个改字好梦,却是叫她听到梦寐以求的声音了。



“凤九。”哦,这回是更真切些了。



她后知后觉的转过身去,跌入她的怀抱,他顺下一接,那只手掌抚像她的背,仍由她的身子愈发落入,他的身上有股好闻的白檀香味。



“凤九女君,你醉了。”



他很少用敬语,东华帝君往前也从未同任何人用过,凤九以为,他这样,反倒让她放不下了,她仍旧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只抬头,望向他的眼。



“本来是醉了的,可你瞧。”她的玉指点向三生石处:“东华,我现在清醒了。



但是能清醒到几刻,凤九以为,自己也确然是说不清的。



她慢慢从他的怀里摸索出来,却觉得这酒醉人的紧,还是落在他的肩膀上,她有些无可奈何自己的举动,道:“再让我靠靠,下回便没那么容易了。”



凤九用她不清明的脑袋往尖里的想,又觉着,反正便是最后一回了,她或许可以再过分一些,她抬手捧起他的脸,垫起脚尖,与他平视。



他的眼里,只有她,那样很不错的。



她慢慢的靠近,将唇贴到她冰凉的唇上,舌尖掠开他的唇,是先一步的主动,他的手勾在她的腰间,由浅至深的尝,她的呼吸渐渐变的急促。



她忽然推开他的肩,喘了几口气,大口大口的灌到喉咙间,两颊被闷得绯红,她仰头问:“帝君,你晓得你在干什么?”



他漆黑的瞳仁,没牵得一丝波澜:“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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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5-30 18:57:00 +0800 CST  
3.  晓得。 那样便好。

凤九再次踮起脚尖,再次地攀在他的胸膛上,两只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宽大的衣袖下落出玉藕似的白臂,几乎吊在他的身上。

东华的吻小心又克制,那样浅淡,都不晓得能留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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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参天大树下头,茂密的交枝下,露出一片阴凉,成玉被连宋死死的压在树干下,两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处难得一见的景致。

连宋对自己的这个姿势很是那么满意,嘴里头还赞道:“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想到什么,还不快给我起开。”成玉气不大一出来,连忙抬手想推开。

连宋将她压回去,正经道:“轻点,被发现了,咱两有好果子吃?”

若非是因为东华当年与凤九历的那场情劫未尽,东华法力尽失,察觉不着他二人怎可能有这一出好戏等着他们琢磨,但此事牵扯众多,连宋自然不会告诉成玉。

成玉一听,觉着有些道理,便只好本着,被拱一下没啥好担心的道理,冷着脸被压在原地。

好半晌,成玉叹了一口气:“你说他们这是何苦,明明互相欢喜…”

连宋再心里叹道:自然是怕伤了自家小姑娘,嘴里却也复道:“何苦啊!”

东华一只不愿一试的,便是去参透他为何会丢失法力这回事,恐是怕这事的源头真正归咎于凤九,到那时,这天下苍生和凤九女君一人,他又该如何抉择。

是了,他只知她,自也只会择她。

想到这个事实,连宋眉心一跳。


-

凤九醒时,脑中依旧混沌,洗梧宫的小婢女幺幺替她端来一碗醒神汤,上头还绕有烟雾,小吹了几口气,她半眯着眼饮了下去,却觉着手里头多了什么。

将手抬起一看,掌间落下的正是一小段的银发,似是被人齐齐切下的,她当下便醒了大半。

幺幺见她面色不对,小心道:“女君,怎么了?”

凤九望她,语气慢下来,莫名心虚:“昨夜里是何人送我回来的?”

幺幺斟酌道:“昨夜里,女君就靠在殿外头那堵墙下,许是女君您自个儿不胜酒力,忘了吧?”

放在殿外,就是说,昨儿个,醉了酒的她被人放在了洗梧宫的宫门前,吹冷风,期间她还可能因为醉酒而不知道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最要命的是,她还可能被来往的众仙友观摩过了。

她连忙钻回被子里去,将头彻底蒙住,闷声同幺幺道:“没事了,你先出去罢。”

丢人,特别丢人…

她青丘女君的尊严…

她昨夜里…

等等…

她昨夜里好像还干了什么其他的事,脑中忽然现出几个画面。

她的吻,她勾着他的脖子,躺在他的怀里,她将她放在那处,替她避去了旁人,她的指间死死攥着他的银丝,他的目光有无奈,还有旁的。

他道:“九儿,忘了便好。”

声音低沉。

他醉的已然糊涂了,竟是又贴上他的唇,固执转道,重重哼了一声:“不。”“没门。”“不忘。”

现下想起来,昨夜里的事情让她脸颊下意识一红。

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丢人的事啊!








我忽然发现那么久没更了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6-03 22:35:00 +0800 CST  
4.昨夜里的事,只需凤九今日多浇个几壶酒,将其灌入嘴中,最后烧到神丝,便可斩断,再然后一并忘却。

凤九又恰是想起,昨夜里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梦的,梦里有那一袭紫衣之人,手里执着一枚黑棋,然后定定落下。

远处一素衣女子,三千青丝半挽着,微微偏头,发髻之间落了一根玉簪,上头似是刻了字的,随即便是她坐于紫衣之人跟前,也执了棋子。

嘴角慢慢流露一丝笑意,道:“你若长年累月般这样孤寂一人,真的不会孤独吗?”

紫衣之人抬眼,神色自然:“不会。”

那人的面貌却又正是东华无疑。

凤九将茶水慢慢饮下,唇齿间留有茶香,她抿了抿湿润的唇,重新看回手里那搓银发,幻出一只木盒来,推开盖子,将其安置在里头。

身后木门传来哒哒两声敲门声,凤九回身去看,正是自己家的四叔,那张脸显然阴沉到了极致,抬脚进门便是开口道:“凤九,昨日里你喝了酒,还同一十三天起了冲突?”

冲突这一词道是用的颇为精妙。

凤九顺着问道:“四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真见此,心中自觉猜疑十有八九是中了,目光有些老成有些慈爱的看向凤九:“我让折颜算的。”

“哦。折颜啊,怪不得。”凤九恍然大悟。

“怪不得什么?”白真语气里带了点威胁的意思。

凤九的皮连忙一紧,回道:“自然是算的准啦,再说啦,折颜他不是挺忙的嘛,虽说你们两个交情好,却也不能这般折腾不是,四叔不必为我烦恼,小九还是很有分寸的。”

听得凤九这一席话,白真神色略有些好转,但他们白家人,自家还是有所了解的,凤九又是白浅亲手带大的,自然不同于旁人,旁人的顺从算顺从,凤九的顺从却必然不能称之为顺从的。

“你倒是真有分寸,便也是算了,今日我东海将正好一位好友来九重天,你这般岁数,也该是结识人的好时候了?”

凤九下意识便觉着四叔这话可不是字面上的意思,结识好友,怕也就是变向的相亲罢了。

她连忙趴在桌子上,两只手摊在案上,可怜巴巴的抬头,那双眼里眼看着挤满了水,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如同少时撒娇一般:“四叔,你就说吧,我爹到底是怎么收买你的,我双倍。”

白真受惯了凤九这一趟,笑道:“你爹可没收买我,今日这人你是得见的,便是眼下时候倒也差不多了。”说着白真便开始理衣衫,自然而然的起身,事后也不忘望一眼凤九,抬颔示意:“凤九,快点跟上。”

凤九只好认命抬头,生无可恋道:“来了。”

一路上,这风布得徐徐,这阳光也正是明媚,懒懒散散的,也不会伤了神仙,按说该是最好的时候了,凤九那步子却挪得极慢。

似是听到白真与旁人寒暄的声音,大抵是这样的:“方还想去寻你的,你怎么先来了?”

然后便是略带冷硬的一声:“凤九,抬头。”

凤九这才不得不将自己的脑袋抬起来,映入眼眶的除却了自家四叔,却是有两个人,其中一人穿着宝蓝色的衣衫,着装风格倒是同司命挺像的,但这样不怪他,毕竟神仙总是相似的。

另一人是白衣,就是那般仙气飘飘,适合藏在画里头的人,墨发用一根玉簪束着,两人目光对及之时,他微微点了点头,带笑意道:“凤九女君,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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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8-07 21:43:00 +0800 CST  
5.  她脑袋里忽然便空了,这位仙友既是有底气用上好久不见这一词,那她二人也总该是有些交情的,然则凤九左思右想,搜空了脑袋,都不曾搬出这人的名讳。

惭愧至极啊!

倒是白真率先反应过来:“这是认识?”

凤九还想借几个语句搪塞一番,那人便先行开口,语气缓缓:“凤九女君应当不记得了,昨日我是在太子婚宴上见着的女君。”

“岑玉神君向来是个忘性大的,倒是难得了。”那宝蓝衫开了口,语气始终有些低伏。

倘若凤九没记错,白真此次向她介绍的友人,便是那东海的谋士,很会打点认清,平素里倒颇为狂妄,不善与人结交。

但折颜却很看的上此人,是这般评价的,少年人得带点性子,但后头听闻她四叔与那人很是亲近,折颜便也不大提过了,这倒也算是前言了。

但总而言之,在凤九眼里头,这般的人儿,都该摆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样子来,如此俯首称臣实在是有些不符合他。

白真点头:“岑玉神君自远古洪荒时期便同折颜熟识,历经了这几个沧海轮回,在远古洪荒史这一层面上颇有建树,比折颜还好些不少,你向来对这科用心,倒不如来请教岑玉神君。”

白真自然不晓得,自家侄女之所以欢喜洪荒那一科目,也与那位不可提及的一十三天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她应下了,却还是顺口道出:“既是自远古时期便在,那同东华关系定然也交好,毕竟…折颜…也和帝君关系很好。”

不晓得是什么缘故,白真竟是直直看向了她,她越道越没底气不说,连带着那人的眼神也冷了下来,看来她判错了,那人定然同东华是有仇的。

她干笑两声,忽而便是想起了那句神语,走为上策。

眼见着冷了场子,她刚想脚底抹了油偷溜了去,心底里头还害怕着紧,忽而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一个恍惚转身,直直的撞到那人的紫衫里头,有白檀香的气味。

东华将她扶起身来,她当下撞晕了头,眼前是一片水雾,自然看不清那人是什么神情,他道:“小白,找你许久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凤九赶忙用衣袖揉了揉眼睛,勉强看清东华的样貌,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抬头望去…

岑玉只看着这一切,几分笑意。

这一时刻里除却最不明所以的谋士,便是一旁牵线搭桥的白真上神,他刚想说些什么,手腕上的玉石亮了亮。

那玩意儿是折颜赠与他的,是个小物什,他本是不想带着的,折颜倒是好相互联系,此刻亮了,便必定是有什么急事,他再三权衡,便是离去。

只凤九一人抬眼望他,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分明是刻画在脑海里头的,却突然什么都不记得,她的手自然的搭在他的掌心里头,她想说些什么的。

她曾经有很对话想对他说的,那时点了一盏油灯,点墨挥笔,有时是两三行,有时是几个字,然后她封到一个木箱里头,压在狐狸洞最里头。

如今她又想不起来了,好像又没什么可说的了。






楼主 ysX1341  发布于 2020-09-06 13:14:00 +0800 CST  

楼主:ysX1341

字数:5707

发表时间:2020-05-17 19:2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5-23 07:34:43 +0800 CST

评论数:4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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