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最是人间留不住（HE，原创女助攻，不定期更
今天面试招不到文案……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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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恋红尘，不给情面。用这八个字形容昔日的东华帝君，是公认得贴切。当然，自从帝君娶了帝后，这些话就要改上一改了。帝君他老人家常年身在三清境，难得在意别人的说道看法，何况他一向觉得四海八荒对他的认知有些误会——他明明就是个胸怀宽广、通情达理的神仙。
所以胸怀宽广的帝君一向不认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当然，他也不认同他还有活着的“仇人”这件事。不过，至于教育小辈……为了等一个让当事人“毕生难忘”的教例，帝君他老人家还是很乐意等上十年的，不止十年——几百年他也是有耐性等的。
这一天，九重天上依旧像往日一样平淡无常，卯日星君踩着时辰从东方铺了一路晨光。太晨宫前芬陀利池里微风徐徐，花叶轻颤。万万年一身紫衫的东华帝君从书房里晃悠出来——这个时辰，帝后该是在厨房摆弄早膳的。
果真，不过一刻钟，厨房里便炸出一声欢呼——凤九攀着东华的脖子，整个人如同一只树袋熊，双脚离地挂在东华身上。
“真的吗？东华你要带我下界玩？”
早膳摆弄了一半，两位大神一声没吱便下了凡，若不是怕司命找不到他们着急，估计字条都不会记得留下一张——其实留与不留也没多大区别，毕竟窄窄的便笺上仅留了两行字“下凡游历，勿要担心”——两人去了哪里，打算何时回来，若有急事如何联系:有用的消息一应没说——司命巳时了了自己手里的命簿来太晨宫侍候，待看到那张字条，眼皮便狠狠地跳了一跳——罢了，如今天君夜华当政，大抵也不会有什么非帝君出面不可的事情。
可是打从看见那张字条，司命的眼皮仍一直交替着跳个不停——果然，命运证明了司命星君的忐忑不安还是很有道理的……
然而不管九重天上因着什么大事被闹成鸡犬不宁，这都与甩手掌柜帝君夫妇没有半点干系。
人间，三月三。春风尚涩，清寒未散，阳光就像稀薄的水墨画，带了些许清冷的意味。凤九一向喜欢凡间的稻米团子，又恰逢一早走得急没吃早膳，东华便牵了帝后往江南一带小住。糯米不粘牙，却容易沾上两腮，团子从箬叶里剥出来，有香糯的白米粘在凤九嘴角。狼吞虎咽完三只团子，东华抬手续了一杯竹叶茶放在一旁晾着。凤九抬头感激一笑，刚把手伸向杯子，便被东华按住。
“先喝这个。”
凤九耸耸鼻子——那是一小杯米酒。待凤九咽下甜酒，东华才将手中凉到正好的茶水递了上去。
“米粒咽尽了再喝茶。讲了多少次，从来都记不住。”
凤九吐吐舌头，接了茶杯一饮而尽。东华云山雾绕的眼眸里淌出一丝笑意，宠溺地伸手将凤九嘴角的糯米抹了去。莹白如玉的指尖上沾着晶莹的糯米，东华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缓缓将糯米含进嘴里… …
凤九的脸“轰”得一下涨红了——即使成亲多年，小狐狸依旧不习惯东华这样的露骨的“戏弄”。
“恩~~很好吃。”
帝君将修长的食指从口中拿出来，在凤九眼前晃了晃。凤九不可遏制地又晕了一晕——她当然不会忘记，他在床笫之间多少次地摇晃那根手指，自然也不会不知道那根手指下一步会在她身上做出什么样的“坏事”。
看着自家皮薄的小狐狸，东华帝君满意一笑。
“好了，吃饱了吧？吃饱了的话，我们今日去西湖瞧一瞧。”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话其实多少有些失了偏颇。尚未到清明，西湖显得多少有些萧条。东华想着包一条船，却被好热闹的凤九拒绝了。两人随着旁人登上一条游船，当地人软语相闻，倒是更别有一番韵味。但到底是早春，无甚春景可赏，终究在湖上漂了些许时候便有些厌了。偎在船头上，东华凤九听船家讲着白娘娘和雷峰塔的传说，凤九到底是个女子，虽见过沧海桑田，却仍是有几分唏嘘的意味。可尚不待唏嘘出口，便听见一个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这未必是个那么好的故事。”
狐狸耳朵尖，凤九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瞥见一个清瘦的背影，看着是个青年人，一身玄色纹赤龙的长衣，转眼又消失在人堆里。虽有几分好奇，但到底没必要非要追上去问问这青年语出何意，不过那点儿多愁善感的心绪也被这一番冲的一干二净。凤九兴致缺缺，东华瞧着自家小狐狸恹恹的模样，低头沉思半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今日三月三，岭南昆州地界的寨子里照例要唱歌求亲，你可要去瞧一瞧？”
两人从杭州去到昆州时已是戌时了。寨子里的情景不禁令凤九想起梵音谷中的女儿节。梵音谷是难得的奇地，夜空中可做到月朗而星不稀。那一日星光里多了些温暖的意味，辉映着星光的月令花开出几分震撼的胜景。一身银甲的凤九站在月令花田旁，想着远在西荒的东华，露出令人心疼的浅笑。看着火焰映照着一排少女的脸庞，一张张还有些稚嫩的脸上皆露出羞涩的笑意，令凤九生了几分恍惚——真的是，好年轻啊。
“东华，”凤九浅淡笑着，“你说，我们年轻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么多劫灰该多好，那就能心思明澈干干净净地相恋一场了。”
东华转头看着凤九，看了一会儿，默默地将妻子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
“现在不晚。”
凤九静静地靠了东华片刻，突然抬起头，掰过了东华的肩膀。
“小白？”
火光摇曳，东华看不清凤九的表情。只是倏忽间，便看见人影一晃，一个温软的物什划过了自己的唇瓣。东华脑子瞬间一懵——是… …是小狐狸的舌尖吗？
凤九垫起脚，用舌尖细细描摹着那片薄唇的形状。接（和谐）吻这些事情，东华他向来做得很好，从来不需要她来操心。可是这次，她突然想要反客为主一回。那时候，在梵音谷的时候，她是有多么想念他，她的情深似海，她的生死相随，在那片星光里寂寞得触目惊心。那时她就想就这样吻着他，就这样霸道地进攻一次，用身体来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她个子小，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一面攀附着他、依靠着他，又一面征服着他，一面主导着他。她觉得自己像是星光下的月令花，在僮族少女的歌声中完完全全得绽放在他的面前。
东华愣了许久，任凭小妻子抓着他的衣襟一路从唇齿入侵到他的口腔，知道这个吻里有了泪水的味道，他才幡然醒悟。展臂揽住凤九，两个人的身影在漫天星光中凭空消失在僮族山寨中。
所以胸怀宽广的帝君一向不认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当然，他也不认同他还有活着的“仇人”这件事。不过，至于教育小辈……为了等一个让当事人“毕生难忘”的教例，帝君他老人家还是很乐意等上十年的，不止十年——几百年他也是有耐性等的。
这一天，九重天上依旧像往日一样平淡无常，卯日星君踩着时辰从东方铺了一路晨光。太晨宫前芬陀利池里微风徐徐，花叶轻颤。万万年一身紫衫的东华帝君从书房里晃悠出来——这个时辰，帝后该是在厨房摆弄早膳的。
果真，不过一刻钟，厨房里便炸出一声欢呼——凤九攀着东华的脖子，整个人如同一只树袋熊，双脚离地挂在东华身上。
“真的吗？东华你要带我下界玩？”
早膳摆弄了一半，两位大神一声没吱便下了凡，若不是怕司命找不到他们着急，估计字条都不会记得留下一张——其实留与不留也没多大区别，毕竟窄窄的便笺上仅留了两行字“下凡游历，勿要担心”——两人去了哪里，打算何时回来，若有急事如何联系:有用的消息一应没说——司命巳时了了自己手里的命簿来太晨宫侍候，待看到那张字条，眼皮便狠狠地跳了一跳——罢了，如今天君夜华当政，大抵也不会有什么非帝君出面不可的事情。
可是打从看见那张字条，司命的眼皮仍一直交替着跳个不停——果然，命运证明了司命星君的忐忑不安还是很有道理的……
然而不管九重天上因着什么大事被闹成鸡犬不宁，这都与甩手掌柜帝君夫妇没有半点干系。
人间，三月三。春风尚涩，清寒未散，阳光就像稀薄的水墨画，带了些许清冷的意味。凤九一向喜欢凡间的稻米团子，又恰逢一早走得急没吃早膳，东华便牵了帝后往江南一带小住。糯米不粘牙，却容易沾上两腮，团子从箬叶里剥出来，有香糯的白米粘在凤九嘴角。狼吞虎咽完三只团子，东华抬手续了一杯竹叶茶放在一旁晾着。凤九抬头感激一笑，刚把手伸向杯子，便被东华按住。
“先喝这个。”
凤九耸耸鼻子——那是一小杯米酒。待凤九咽下甜酒，东华才将手中凉到正好的茶水递了上去。
“米粒咽尽了再喝茶。讲了多少次，从来都记不住。”
凤九吐吐舌头，接了茶杯一饮而尽。东华云山雾绕的眼眸里淌出一丝笑意，宠溺地伸手将凤九嘴角的糯米抹了去。莹白如玉的指尖上沾着晶莹的糯米，东华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缓缓将糯米含进嘴里… …
凤九的脸“轰”得一下涨红了——即使成亲多年，小狐狸依旧不习惯东华这样的露骨的“戏弄”。
“恩~~很好吃。”
帝君将修长的食指从口中拿出来，在凤九眼前晃了晃。凤九不可遏制地又晕了一晕——她当然不会忘记，他在床笫之间多少次地摇晃那根手指，自然也不会不知道那根手指下一步会在她身上做出什么样的“坏事”。
看着自家皮薄的小狐狸，东华帝君满意一笑。
“好了，吃饱了吧？吃饱了的话，我们今日去西湖瞧一瞧。”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话其实多少有些失了偏颇。尚未到清明，西湖显得多少有些萧条。东华想着包一条船，却被好热闹的凤九拒绝了。两人随着旁人登上一条游船，当地人软语相闻，倒是更别有一番韵味。但到底是早春，无甚春景可赏，终究在湖上漂了些许时候便有些厌了。偎在船头上，东华凤九听船家讲着白娘娘和雷峰塔的传说，凤九到底是个女子，虽见过沧海桑田，却仍是有几分唏嘘的意味。可尚不待唏嘘出口，便听见一个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这未必是个那么好的故事。”
狐狸耳朵尖，凤九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瞥见一个清瘦的背影，看着是个青年人，一身玄色纹赤龙的长衣，转眼又消失在人堆里。虽有几分好奇，但到底没必要非要追上去问问这青年语出何意，不过那点儿多愁善感的心绪也被这一番冲的一干二净。凤九兴致缺缺，东华瞧着自家小狐狸恹恹的模样，低头沉思半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今日三月三，岭南昆州地界的寨子里照例要唱歌求亲，你可要去瞧一瞧？”
两人从杭州去到昆州时已是戌时了。寨子里的情景不禁令凤九想起梵音谷中的女儿节。梵音谷是难得的奇地，夜空中可做到月朗而星不稀。那一日星光里多了些温暖的意味，辉映着星光的月令花开出几分震撼的胜景。一身银甲的凤九站在月令花田旁，想着远在西荒的东华，露出令人心疼的浅笑。看着火焰映照着一排少女的脸庞，一张张还有些稚嫩的脸上皆露出羞涩的笑意，令凤九生了几分恍惚——真的是，好年轻啊。
“东华，”凤九浅淡笑着，“你说，我们年轻的时候如果没有那么多劫灰该多好，那就能心思明澈干干净净地相恋一场了。”
东华转头看着凤九，看了一会儿，默默地将妻子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
“现在不晚。”
凤九静静地靠了东华片刻，突然抬起头，掰过了东华的肩膀。
“小白？”
火光摇曳，东华看不清凤九的表情。只是倏忽间，便看见人影一晃，一个温软的物什划过了自己的唇瓣。东华脑子瞬间一懵——是… …是小狐狸的舌尖吗？
凤九垫起脚，用舌尖细细描摹着那片薄唇的形状。接（和谐）吻这些事情，东华他向来做得很好，从来不需要她来操心。可是这次，她突然想要反客为主一回。那时候，在梵音谷的时候，她是有多么想念他，她的情深似海，她的生死相随，在那片星光里寂寞得触目惊心。那时她就想就这样吻着他，就这样霸道地进攻一次，用身体来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她个子小，只能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一面攀附着他、依靠着他，又一面征服着他，一面主导着他。她觉得自己像是星光下的月令花，在僮族少女的歌声中完完全全得绽放在他的面前。
东华愣了许久，任凭小妻子抓着他的衣襟一路从唇齿入侵到他的口腔，知道这个吻里有了泪水的味道，他才幡然醒悟。展臂揽住凤九，两个人的身影在漫天星光中凭空消失在僮族山寨中。
这一章本来是一个正剧向番外——对着上一个小片段要整治连宋，结果写着写着就成了东凤秀恩爱……恩，连宋君只好等一等再出场了……这一章真的只是要整治连宋的……大家凑活着吃吧～
东华愣了许久，任凭小妻子抓着他的衣襟一路从唇齿入侵到他的口腔，直到这个吻里有了泪水的味道，他才幡然醒悟。展臂揽住凤九，两个人的身影在漫天星光中凭空消失在僮族山寨中。
……………………………………………………………
两个人甜（没）甜（羞）蜜（没）蜜（臊）地在凡间赖了近半月，迟钝的凤九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东华为何心血来潮地带了自己下凡来玩。一大清早，粗布荆钗的凤九帝后将蓝地蜡染布的门帘儿一撩，正看见门外阴沉得可怕的穹顶。黑云翻滚聚集，平白渲染出令人心悸的味道。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凤九心头警铃大作。尚不等她返身去叫东华，云层之间便狰狞地劈下一道闪电，瓢泼大雨几乎是同时兜头浇下。
见只是场急雨，凤九安下心来，并未叫醒仍在睡梦中的东华，撑了把伞往厨房去了。谁都没想到，不过一顿早饭的光景，雨水就淹到了人的小腿。凤九惊觉不好，熄了灶台火就往厨房外钻，正正好在院子里撞上寻她的东华。
“连宋出事了。我们得回去。”
东华虽脸上一派无喜无悲，一双眸子却是深不见底。无论怎样说，连宋君都是四方水君，他虽看着不靠谱，但从未有过纵容洪水泛滥人间之举。今次，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东华捏了法诀，先止住倾泻而下的泼天大雨。眉间紧蹙，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帝君！”
刚带着凤九升到南天门，东华便被匆匆赶来的司命迎了个正着：
“帝君，出事了。”
… …
凤九一个人回到太晨宫换下湿衣。东华已随司命走了，似乎是夜华君有什么急事等着帝君出面。凤九也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缠着帝君。重纱的红裙套在身上，凤九随意唤来一个小仙娥：
“你去元极宫，请成玉娘娘来一趟，就说本宫邀她小聚。”
“娘娘… …”小仙娥欲言又止，“三君妃她如今不在九重天上… …”
“哦？她可是是有什么公务？”
“君妃她… …回了西天梵境。”
回？凤九眼角一跳，漆黑长发被发梳卡住，蓦地挣疼。
为什么用了… …“回”？
东华回来时面上一片平静，凤九动手为他换下早已被体温烘干的长袍，顺道陪他在太晨宫后的汤池里泡上一泡，驱驱寒气，去去风尘。
“东华”，凤九掬了一捧温水，缓缓撒上东华白瓷一般的肩膀，“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事”，东华长叹一声，“不过是连宋母家那边如今想要向九重天讨要些好处。夜华他一人说不定，急着叫我去商议。”
“连宋君的母家？为何要帝君去商议？”
凤九有些迷惑，何况成玉那里又是怎么回事？兀自想着，却没有问出口。
“小白… …你可知连宋和央措皆非上任天后所出？”
“央措殿下之事我确有耳闻，至于三殿下… …”
凤九迟疑片刻，老实回答。
“连宋身世从未向朝臣讲明过，皓徳君也只将他寄在天后名下，说是桑籍的同胞弟弟。老天君苦心至斯，不过是他母家的身份实在不便为外人知… …连宋的母家，是妖族… …连宋本人，都是有一半的妖族血统。”
“妖族？”凤九看着在汤泉中阖目的东华，不禁出声打断。
“没错。是妖族。如今天下再无妖族一说，有的不过是些散妖，无法再以族群相称，也无怪小白你会疑惑，”东华从水中捞出湿淋淋的银发，搭在一侧的肩上，“妖同仙本是一脉相承，区别只在于修炼的道门。仙积功德，妖性残暴，故世人皆尊仙灭妖。连宋的母家来自上古留存的妖族王室一脉，为我所救，也一直属命于我。当年皓徳君心悦连宋的母妃并有了连宋，这支血脉才有了跟天族交换利益的把柄。我一向懒得管这些破事，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
“所以这次… …他们是狮子大张口做出令三殿下和天族为难的事，急等着你去解决？”凤九挑起一边眉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东华闷哼一声，算作没否认。
“这怎么可能！”凤九哗啦一下钻出水面，美妙的胴体上还挂着水珠，“你是说一支没有可靠后台的小部落就拿老天君当年的风流韵事威胁了天族这么些年？就算有你护着，但他们也该知道你最多护他们不被灭族，怎么可能由着他们为非作歹？这样的事我都不信姑父他能棘手到非请到你不可？他是要直接灭了那一支族人吗？”
东华睁开眼，递给凤九一个赞赏的眼神。
“唔，小白这些年长进不小嘛。来，本君抱一抱奖励下你。”
凤九面皮一红，赶忙缩回水里。“不正经！”语带娇俏，惹得东华心痒。
“确实不可能。事情的关键还在连宋。当年连宋的母妃为了救他被人害至元神俱散，他曾对着母亲族人发下重誓，一旦关乎他们的存亡，他必满足一切要求护他们平安。如今族中内乱，族长却处在下风，唯有将唯一的血脉嫁到有实权的人家才能保证不被斩草除根。”
“所以… …”,凤九微微侧过脑袋，做出沉思时常做的姿势，“难不成他们是想把女儿嫁给连宋？”
“嗯，本君的帝后就是聪明。”
东华分水而来，一步一涟漪，唇角笑意惑人心智。凤九歪头沉思的小模样实在招人喜欢，从踏进池子就烧起来的邪火一路往上一路往下，纵然是帝君也有些难以招架。
未觉出分毫危险的凤九仍进行着自己的推想，”然后连宋君迫于誓言不得不从，怪不得成玉会生气，离家出走去了西天梵境… …哎不对啊，今早仙娥跟我讲成玉是‘回’梵境去了，不像… …哎东华你做什么？东华，东华！你… …你放下我… …”
水花飞溅，明月高悬，菩提往生树影婆娑，鸳鸯戏水图绘得活色生香。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运气享举案齐眉鹣鲽情深之福。比如在第七天锁妖塔下烦恼海中渡人渡己的连三殿下，又比如在西天梵境雪原上磕等身长头的成玉元君。成玉是个凡人神仙，一向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知道“异界殊途，不得强求”。一步一劫，她同连宋，也不是当不起这句话。凡人有时候比神仙明白事理，朝露昙花，咫尺就是天涯，只可惜，连宋他不懂：成玉想。他一路苦撑，不知道如今自己离开之后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那个傻瓜，会不会真的去了烦恼海，自折修为，自伤仙元… …它的夫君明明很聪明，一点都不比夜华君和桑籍君差，可是他自小就背了至亲的人命，负着令人提防的血脉，又讨厌束缚，如今遇见了自己，真的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凤九被东华折腾了许久，腰软腿软地倚在床头，看着香炉旁读佛经的东华，若有所思着开口：
“东华，成玉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才去了西天梵境吗？”
东华缓缓放下手中的佛经，却迟迟没有回身。凤九好奇，更向前探了探身子。
“不是… …”，声音里听不出悲喜，“这是她的劫，同此事没有关系。”
“成玉有个好本事，你可知道？”东华问道。
“步步生莲吗？”凤九想了想，试探答道。
“‘步步生莲的仙者，世上只有两位，一是西天佛陀，二便是九重天上的小仙成玉元君’这句话九重天上的神仙大抵都听说过，但这世上从来就没什么偶然。成玉本相是西天佛陀座下的红莲，因得释尊日日教诲，佛缘深厚，化成仙身。红莲仙者本无形无相，投身凡间塑造心性，却不料阴差阳错入了道门。佛道毕竟殊途，如今成玉这一劫，想必要多花些心思了。”
“那… …”凤九语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姑父叫你去做什么？”
东华重新执起书卷，淡淡回应：
“他知道那支妖族一向信服我，便替连宋求我让他们换个条件。”
“为何是他开口？连宋君呢？”
“他在第七天的烦恼海为成玉攒功德。”
“烦恼海？”
“嗯。渡不能渡之人，化不能化之恶”，东华藏了半句‘受不能受之苦’，但想着凤九见不得人受苦的软心肠，没有开口。
“那… …他们… …松口了吗？”
“他们为何要不松口？我同他们讲，要寻姻缘，自往北海去。北海水君的长子为人稳重可靠，又是天君的亲堂弟，来日必受重用。那族长也知连宋无心自家女儿，数日来都不曾露一露面。领了恩便往北海去了。”
“嗯… …那就好。”凤九点点头，语音里却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屋里沉静了半刻，东华的书页掀了两三次，凤九还是忍不住，终究开口问了：“那释尊那里… …怎么办？”
“小白是要本君为成玉向那佛陀求一求情？”
凤九不忍，无声点了点头。
“那你放心吧。”东华头都没抬，“劫数过了，自然是该归位的都能归位。成玉的尘缘放在哪里，西天又怎会强留人呢？”
“可是… …”
“莫要担心了，早些睡吧。”
东华伸手熄了夜明珠，徒留凤九睁了一双大眼在夜里晶亮亮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极乐天。紫衣的仙尊衣袂飘然，盘膝于蒲团之上。
“六根不净，俗尘未了。这样的结果，可是惋惜？”
“阿弥陀佛，万事自有因果，帝君何出此言？”
“那红莲本有慧根，如今却留她不下，可惜了。”
“帝君来意本座心如明镜，又何必遮遮掩掩，言语纠缠？本座自不会为难那红莲，待她想清，便放她下山去。帝君也请回吧。”
… …
凤九一个人怔怔坐在院子里，青丝未绾，长可及地。一年了，成玉离了九重天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三殿下不见踪影，成玉也不闻音讯。东华说自有因果，让自己放心——可自己又怎么放心得下。
“小白。”凤九恍惚抬头，不知何时，东华已立在身前。
“东华，”凤九心思烦乱，只没话找话，“你当初… …为什么要救那支妖族的血脉？”
虽是无心之语，却半天不闻东华接口。凤九疑惑抬头，却看见东华脸上现出令人心疼的脆弱神色。
“东华… …你怎么了？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凤九慌得起身，伸手去拂东华的脸庞。
“无事。你什么都没有说错。我救那些人… …是为了… …执素。”
“执素”二字这样自然地出口，两人俱是一怔，“当年… …执素血洗妖族王帐，招来天谴，雷霆万钧加身，实在是天道难恕。所幸妖族并未被她族灭，我救下这些人，是为了… …替她减罪。”
凤九无心之语却招来如此伤心往事，心几乎沉进了谷底。两人默立相对，久久无言。
“东华！”
凤九转头，逆光里，太晨宫的门口立着一个银色身影——赫然便是连宋。
“成玉回来了。”
短短五个字，不知道含了多少辛酸多少欣慰。凤九看着连宋，昔日里那个风流公子如今瘦得不成样子，银色的外衫罩在身上晃晃荡荡，显得清癯又倔强。唯有熟悉的笑意不变，半分爽朗、半分疏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样子，让凤九有些恍惚——风流公子的名头，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连宋君的一张面具。
“连宋，多谢帝君帝后相助。此番大恩，没齿难忘。”
长揖及地，一个大礼吓坏了凤九。
“三殿下快不要这样，我们什么都没做。”
“凤九，不必推拒，”连宋又是一笑，笑意里了然又疲惫，“我知道东华去过西天了。如此情谊，连宋承情了！”
东华点了点头，难得没有嘴贱。一脸高深莫测地瞧着连宋。嘴唇翕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没有开口。
连宋又是一礼。转身干净利落地离去。他其实也是要强的硬骨头，步履之间还有些踉跄，不知是不是在烦恼海落下了什么隐疾病根。
“我觉得… …挺对不住连三儿的。”
看着连宋的背影，东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凤九感慨万千，也没有多想东华他… …究竟哪里对不住连宋。
此事算是过去了。隔日滚滚从昆仑虚回来探亲，也风闻了三君甫和三君妃的际遇。芬陀利池景致万万年不变，其中白莲为人心所化，最是恒久。滚滚邀了父君在芬陀利池旁摆一局珍珑，棋势焦灼时，滚滚你信手落下一颗白子，抬头对东华开口：
“父君此番可是做得稍过了些？”
“嗯？”
东华抬起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什么稍过了些？”
“哄妻十要素… …儿子可是想错了？难道父君不是要为了此事给连宋君一个教训？”
东华脸上没甚表情地盯了滚滚一刻，终于露出坦诚质朴如老农民一般的笑：
“我真没算到成玉的劫也在这时候… …有点儿… …玩脱了… …”
滚滚： …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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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甜（没）甜（羞）蜜（没）蜜（臊）地在凡间赖了近半月，迟钝的凤九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东华为何心血来潮地带了自己下凡来玩。一大清早，粗布荆钗的凤九帝后将蓝地蜡染布的门帘儿一撩，正看见门外阴沉得可怕的穹顶。黑云翻滚聚集，平白渲染出令人心悸的味道。凭着多年征战的经验，凤九心头警铃大作。尚不等她返身去叫东华，云层之间便狰狞地劈下一道闪电，瓢泼大雨几乎是同时兜头浇下。
见只是场急雨，凤九安下心来，并未叫醒仍在睡梦中的东华，撑了把伞往厨房去了。谁都没想到，不过一顿早饭的光景，雨水就淹到了人的小腿。凤九惊觉不好，熄了灶台火就往厨房外钻，正正好在院子里撞上寻她的东华。
“连宋出事了。我们得回去。”
东华虽脸上一派无喜无悲，一双眸子却是深不见底。无论怎样说，连宋君都是四方水君，他虽看着不靠谱，但从未有过纵容洪水泛滥人间之举。今次，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东华捏了法诀，先止住倾泻而下的泼天大雨。眉间紧蹙，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帝君！”
刚带着凤九升到南天门，东华便被匆匆赶来的司命迎了个正着：
“帝君，出事了。”
… …
凤九一个人回到太晨宫换下湿衣。东华已随司命走了，似乎是夜华君有什么急事等着帝君出面。凤九也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缠着帝君。重纱的红裙套在身上，凤九随意唤来一个小仙娥：
“你去元极宫，请成玉娘娘来一趟，就说本宫邀她小聚。”
“娘娘… …”小仙娥欲言又止，“三君妃她如今不在九重天上… …”
“哦？她可是是有什么公务？”
“君妃她… …回了西天梵境。”
回？凤九眼角一跳，漆黑长发被发梳卡住，蓦地挣疼。
为什么用了… …“回”？
东华回来时面上一片平静，凤九动手为他换下早已被体温烘干的长袍，顺道陪他在太晨宫后的汤池里泡上一泡，驱驱寒气，去去风尘。
“东华”，凤九掬了一捧温水，缓缓撒上东华白瓷一般的肩膀，“到底出了什么事？”
“无事”，东华长叹一声，“不过是连宋母家那边如今想要向九重天讨要些好处。夜华他一人说不定，急着叫我去商议。”
“连宋君的母家？为何要帝君去商议？”
凤九有些迷惑，何况成玉那里又是怎么回事？兀自想着，却没有问出口。
“小白… …你可知连宋和央措皆非上任天后所出？”
“央措殿下之事我确有耳闻，至于三殿下… …”
凤九迟疑片刻，老实回答。
“连宋身世从未向朝臣讲明过，皓徳君也只将他寄在天后名下，说是桑籍的同胞弟弟。老天君苦心至斯，不过是他母家的身份实在不便为外人知… …连宋的母家，是妖族… …连宋本人，都是有一半的妖族血统。”
“妖族？”凤九看着在汤泉中阖目的东华，不禁出声打断。
“没错。是妖族。如今天下再无妖族一说，有的不过是些散妖，无法再以族群相称，也无怪小白你会疑惑，”东华从水中捞出湿淋淋的银发，搭在一侧的肩上，“妖同仙本是一脉相承，区别只在于修炼的道门。仙积功德，妖性残暴，故世人皆尊仙灭妖。连宋的母家来自上古留存的妖族王室一脉，为我所救，也一直属命于我。当年皓徳君心悦连宋的母妃并有了连宋，这支血脉才有了跟天族交换利益的把柄。我一向懒得管这些破事，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
“所以这次… …他们是狮子大张口做出令三殿下和天族为难的事，急等着你去解决？”凤九挑起一边眉毛，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嗯。”东华闷哼一声，算作没否认。
“这怎么可能！”凤九哗啦一下钻出水面，美妙的胴体上还挂着水珠，“你是说一支没有可靠后台的小部落就拿老天君当年的风流韵事威胁了天族这么些年？就算有你护着，但他们也该知道你最多护他们不被灭族，怎么可能由着他们为非作歹？这样的事我都不信姑父他能棘手到非请到你不可？他是要直接灭了那一支族人吗？”
东华睁开眼，递给凤九一个赞赏的眼神。
“唔，小白这些年长进不小嘛。来，本君抱一抱奖励下你。”
凤九面皮一红，赶忙缩回水里。“不正经！”语带娇俏，惹得东华心痒。
“确实不可能。事情的关键还在连宋。当年连宋的母妃为了救他被人害至元神俱散，他曾对着母亲族人发下重誓，一旦关乎他们的存亡，他必满足一切要求护他们平安。如今族中内乱，族长却处在下风，唯有将唯一的血脉嫁到有实权的人家才能保证不被斩草除根。”
“所以… …”,凤九微微侧过脑袋，做出沉思时常做的姿势，“难不成他们是想把女儿嫁给连宋？”
“嗯，本君的帝后就是聪明。”
东华分水而来，一步一涟漪，唇角笑意惑人心智。凤九歪头沉思的小模样实在招人喜欢，从踏进池子就烧起来的邪火一路往上一路往下，纵然是帝君也有些难以招架。
未觉出分毫危险的凤九仍进行着自己的推想，”然后连宋君迫于誓言不得不从，怪不得成玉会生气，离家出走去了西天梵境… …哎不对啊，今早仙娥跟我讲成玉是‘回’梵境去了，不像… …哎东华你做什么？东华，东华！你… …你放下我… …”
水花飞溅，明月高悬，菩提往生树影婆娑，鸳鸯戏水图绘得活色生香。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运气享举案齐眉鹣鲽情深之福。比如在第七天锁妖塔下烦恼海中渡人渡己的连三殿下，又比如在西天梵境雪原上磕等身长头的成玉元君。成玉是个凡人神仙，一向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知道“异界殊途，不得强求”。一步一劫，她同连宋，也不是当不起这句话。凡人有时候比神仙明白事理，朝露昙花，咫尺就是天涯，只可惜，连宋他不懂：成玉想。他一路苦撑，不知道如今自己离开之后他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那个傻瓜，会不会真的去了烦恼海，自折修为，自伤仙元… …它的夫君明明很聪明，一点都不比夜华君和桑籍君差，可是他自小就背了至亲的人命，负着令人提防的血脉，又讨厌束缚，如今遇见了自己，真的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凤九被东华折腾了许久，腰软腿软地倚在床头，看着香炉旁读佛经的东华，若有所思着开口：
“东华，成玉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才去了西天梵境吗？”
东华缓缓放下手中的佛经，却迟迟没有回身。凤九好奇，更向前探了探身子。
“不是… …”，声音里听不出悲喜，“这是她的劫，同此事没有关系。”
“成玉有个好本事，你可知道？”东华问道。
“步步生莲吗？”凤九想了想，试探答道。
“‘步步生莲的仙者，世上只有两位，一是西天佛陀，二便是九重天上的小仙成玉元君’这句话九重天上的神仙大抵都听说过，但这世上从来就没什么偶然。成玉本相是西天佛陀座下的红莲，因得释尊日日教诲，佛缘深厚，化成仙身。红莲仙者本无形无相，投身凡间塑造心性，却不料阴差阳错入了道门。佛道毕竟殊途，如今成玉这一劫，想必要多花些心思了。”
“那… …”凤九语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姑父叫你去做什么？”
东华重新执起书卷，淡淡回应：
“他知道那支妖族一向信服我，便替连宋求我让他们换个条件。”
“为何是他开口？连宋君呢？”
“他在第七天的烦恼海为成玉攒功德。”
“烦恼海？”
“嗯。渡不能渡之人，化不能化之恶”，东华藏了半句‘受不能受之苦’，但想着凤九见不得人受苦的软心肠，没有开口。
“那… …他们… …松口了吗？”
“他们为何要不松口？我同他们讲，要寻姻缘，自往北海去。北海水君的长子为人稳重可靠，又是天君的亲堂弟，来日必受重用。那族长也知连宋无心自家女儿，数日来都不曾露一露面。领了恩便往北海去了。”
“嗯… …那就好。”凤九点点头，语音里却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屋里沉静了半刻，东华的书页掀了两三次，凤九还是忍不住，终究开口问了：“那释尊那里… …怎么办？”
“小白是要本君为成玉向那佛陀求一求情？”
凤九不忍，无声点了点头。
“那你放心吧。”东华头都没抬，“劫数过了，自然是该归位的都能归位。成玉的尘缘放在哪里，西天又怎会强留人呢？”
“可是… …”
“莫要担心了，早些睡吧。”
东华伸手熄了夜明珠，徒留凤九睁了一双大眼在夜里晶亮亮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极乐天。紫衣的仙尊衣袂飘然，盘膝于蒲团之上。
“六根不净，俗尘未了。这样的结果，可是惋惜？”
“阿弥陀佛，万事自有因果，帝君何出此言？”
“那红莲本有慧根，如今却留她不下，可惜了。”
“帝君来意本座心如明镜，又何必遮遮掩掩，言语纠缠？本座自不会为难那红莲，待她想清，便放她下山去。帝君也请回吧。”
… …
凤九一个人怔怔坐在院子里，青丝未绾，长可及地。一年了，成玉离了九重天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三殿下不见踪影，成玉也不闻音讯。东华说自有因果，让自己放心——可自己又怎么放心得下。
“小白。”凤九恍惚抬头，不知何时，东华已立在身前。
“东华，”凤九心思烦乱，只没话找话，“你当初… …为什么要救那支妖族的血脉？”
虽是无心之语，却半天不闻东华接口。凤九疑惑抬头，却看见东华脸上现出令人心疼的脆弱神色。
“东华… …你怎么了？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凤九慌得起身，伸手去拂东华的脸庞。
“无事。你什么都没有说错。我救那些人… …是为了… …执素。”
“执素”二字这样自然地出口，两人俱是一怔，“当年… …执素血洗妖族王帐，招来天谴，雷霆万钧加身，实在是天道难恕。所幸妖族并未被她族灭，我救下这些人，是为了… …替她减罪。”
凤九无心之语却招来如此伤心往事，心几乎沉进了谷底。两人默立相对，久久无言。
“东华！”
凤九转头，逆光里，太晨宫的门口立着一个银色身影——赫然便是连宋。
“成玉回来了。”
短短五个字，不知道含了多少辛酸多少欣慰。凤九看着连宋，昔日里那个风流公子如今瘦得不成样子，银色的外衫罩在身上晃晃荡荡，显得清癯又倔强。唯有熟悉的笑意不变，半分爽朗、半分疏离，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样子，让凤九有些恍惚——风流公子的名头，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连宋君的一张面具。
“连宋，多谢帝君帝后相助。此番大恩，没齿难忘。”
长揖及地，一个大礼吓坏了凤九。
“三殿下快不要这样，我们什么都没做。”
“凤九，不必推拒，”连宋又是一笑，笑意里了然又疲惫，“我知道东华去过西天了。如此情谊，连宋承情了！”
东华点了点头，难得没有嘴贱。一脸高深莫测地瞧着连宋。嘴唇翕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没有开口。
连宋又是一礼。转身干净利落地离去。他其实也是要强的硬骨头，步履之间还有些踉跄，不知是不是在烦恼海落下了什么隐疾病根。
“我觉得… …挺对不住连三儿的。”
看着连宋的背影，东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凤九感慨万千，也没有多想东华他… …究竟哪里对不住连宋。
此事算是过去了。隔日滚滚从昆仑虚回来探亲，也风闻了三君甫和三君妃的际遇。芬陀利池景致万万年不变，其中白莲为人心所化，最是恒久。滚滚邀了父君在芬陀利池旁摆一局珍珑，棋势焦灼时，滚滚你信手落下一颗白子，抬头对东华开口：
“父君此番可是做得稍过了些？”
“嗯？”
东华抬起头，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什么稍过了些？”
“哄妻十要素… …儿子可是想错了？难道父君不是要为了此事给连宋君一个教训？”
东华脸上没甚表情地盯了滚滚一刻，终于露出坦诚质朴如老农民一般的笑：
“我真没算到成玉的劫也在这时候… …有点儿… …玩脱了… …”
滚滚： … …orz
@紫色蒲公英b
你要的整治连三儿...
这篇番外里借用了 凤九九 在步生莲续写中的许多设定，比如说烦恼海... ...希望九九能够接受。至于其他佛教的东西，楼楼都是乱编的，楼楼读书少，文笔差，大家要谅解。
最近粉上了提灯映桃花中的大毛二毛骨科年下cp，却找不到文... ...哭唧唧。
最后，祝大家国庆快乐~
你要的整治连三儿...
这篇番外里借用了 凤九九 在步生莲续写中的许多设定，比如说烦恼海... ...希望九九能够接受。至于其他佛教的东西，楼楼都是乱编的，楼楼读书少，文笔差，大家要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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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祝大家国庆快乐~
哈罗～大家国庆快乐啊～在这儿把自己没写清楚的补一下:
这个番外里，帝君本来想借着连宋君的穷亲戚将他一军，来报当年连宋多管闲事之仇，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成玉的劫到了，可怜的连宋就多吃了许多苦头。
大家不要对帝君产生什么误解，他其实真的是玩脱了……所以再没敢跟基友连宋提这一茬，还乖乖地去西天替成玉讨了个保证书。
东华并不是敷衍凤九，劫数这个东西就是不能横插一手，会弄巧成拙的。
连宋君本人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是个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政坛高手，只是出身不太好，跟唐太宗的三儿子有一拼——毕竟有杨家的血脉嘛。
连宋君与东华属于亦师亦友那一种，东华也将连宋视为极少的亲信之一。
这个番外里，帝君本来想借着连宋君的穷亲戚将他一军，来报当年连宋多管闲事之仇，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成玉的劫到了，可怜的连宋就多吃了许多苦头。
大家不要对帝君产生什么误解，他其实真的是玩脱了……所以再没敢跟基友连宋提这一茬，还乖乖地去西天替成玉讨了个保证书。
东华并不是敷衍凤九，劫数这个东西就是不能横插一手，会弄巧成拙的。
连宋君本人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是个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政坛高手，只是出身不太好，跟唐太宗的三儿子有一拼——毕竟有杨家的血脉嘛。
连宋君与东华属于亦师亦友那一种，东华也将连宋视为极少的亲信之一。
【滚滚个人向？木石夫妇？？小剧场】
白琮觉得，他不该这么失态的。
彼时他同岑苒包了一条画舫南行，夜凉如水，佳人水袖曼挥，一曲《长生殿》唱得他无端生出些烦闷思绪。她一定是故意的。白琮想着。
白天里他同慕莘动了手。慕莘要带走岑苒，这本是年前约定好的，此番交了差，才算是真的了了下凡的一桩事。可偏偏是他这个当初急不可耐想要超度了树妖的人，如今却怎么也不肯将人交给昆仑墟了。
“只怕无情种，何愁有缘断——”岑苒是清唱，端的是一把好嗓子，黄莺出谷似的，可这唱词却让人闹心。眼波流转，眉目含愁，借着这戏文倒是想说些跟戏文没甚关系的话。可是，他和她，算是什么？有情无情，哪里端的上白少帝的台面儿。他给她簪过花，描过眉，可八荒里又有几个人敢说猜得透他的心思。他想什么念什么，又何需她这个道行不过千年的小妖借着唱词来说道。
白琮嗒得搁了手里的杯子，像是没发觉自己对树妖的反应，烦躁得忒大了些。
岑苒见他这幅样子，也停了姿势住了声。她不曾想过大仇得报后还有什么将来，即使白琮带她北上，再顺江南下，都没让她多生出几分对尘世的留恋。这些时日，她唱得每一支曲儿，演的每一折戏，都宛若是开到荼蘼的馥丽花盏，丽得惊人，却死气昭昭。白琮也看出来了。他看着一直很烦躁。
岑苒顿了顿，一句“你又是何必”到了嘴边，却生生被凭空出现的一阵威压给惊了回去——
“白琮你教我好找！”
是个清亮女声，言语中听不出情绪。
白琮木然抬头，默了半晌，恭敬回了一声:
“阿姐。”
“你同慕莘动手了？”
“是。”
“你不打算同昆仑墟了了这桩契？”
“是。”
“你主意定了？”
“是。”
姐弟俩一问一答，都是眉目如画神色冰冷，语气里分寸合宜不带情绪，听得人甚是胆寒。
“糊涂！”
女子一声断呵，戏台子上的岑苒狠狠打了个哆嗦。
“阿姐……教训的是。”
“教训得是？你怎么不直接气死我！你是觉得我上一世逆天改命死得不够惨，还是连宋君在烦恼海落下的腿疾不够重？为了一个算不上因果的人，你也想尝尝违逆天命的滋味儿？”
“白琮……不敢。可是阿姐，白琮觉得公道自在人心。树妖的因果，不该断在昆仑墟。”
“不改？”
清溪听了这段话，收了急怒的眉眼，冷笑发问。
“不改。”
白琮知道，阿姐从不与人多言。即使他一意孤行至此，阿姐都不会强行插手。
“好得很！”
清溪冷冷拂袖，身影一顿，缓步超戏台方向走了两步，撇出一道凌厉眼风:
“姑娘果然好本事，连神仙都能为你乱一乱因果，怪不得能在凡间这般……如鱼得水。”
“阿姐！话重了。”
一直垂着头不知抗拒着什么的白琮生硬开口。清溪登时被气了个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烟灰长袖一甩便没了踪迹。岑苒脚步像被订在了原地，涂了水彩的眼眶看不出情绪，倒是画上的一抹桃红像是因委屈而湿润了的眼角。白琮回头望着台上木然立着的身影，终究叹口气走上前去。
油彩上湿漉漉的一道痕迹。白琮攥着月白的袖子，心尖上像是被尖刀子削了一块。他没少见这个女人哭——为了唱曲儿哭，同他做戏时哭——哭的梨花带雨有模有样。可他从没见过她这般木然的流泪，仿佛流着眼泪的不是她，就像是……没了心一样。哭得像从人心里淌苦水。
“对不起。”
近乎听不见的一声叹息。
白琮不明白岑苒为了什么向他道歉。是因为她让他背了天命债，是因为她让阿姐生了气，还是因为、她看见了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就像是……爱上了她一样。
白琮……他问他自己，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白琮觉得，他不该这么失态的。
彼时他同岑苒包了一条画舫南行，夜凉如水，佳人水袖曼挥，一曲《长生殿》唱得他无端生出些烦闷思绪。她一定是故意的。白琮想着。
白天里他同慕莘动了手。慕莘要带走岑苒，这本是年前约定好的，此番交了差，才算是真的了了下凡的一桩事。可偏偏是他这个当初急不可耐想要超度了树妖的人，如今却怎么也不肯将人交给昆仑墟了。
“只怕无情种，何愁有缘断——”岑苒是清唱，端的是一把好嗓子，黄莺出谷似的，可这唱词却让人闹心。眼波流转，眉目含愁，借着这戏文倒是想说些跟戏文没甚关系的话。可是，他和她，算是什么？有情无情，哪里端的上白少帝的台面儿。他给她簪过花，描过眉，可八荒里又有几个人敢说猜得透他的心思。他想什么念什么，又何需她这个道行不过千年的小妖借着唱词来说道。
白琮嗒得搁了手里的杯子，像是没发觉自己对树妖的反应，烦躁得忒大了些。
岑苒见他这幅样子，也停了姿势住了声。她不曾想过大仇得报后还有什么将来，即使白琮带她北上，再顺江南下，都没让她多生出几分对尘世的留恋。这些时日，她唱得每一支曲儿，演的每一折戏，都宛若是开到荼蘼的馥丽花盏，丽得惊人，却死气昭昭。白琮也看出来了。他看着一直很烦躁。
岑苒顿了顿，一句“你又是何必”到了嘴边，却生生被凭空出现的一阵威压给惊了回去——
“白琮你教我好找！”
是个清亮女声，言语中听不出情绪。
白琮木然抬头，默了半晌，恭敬回了一声:
“阿姐。”
“你同慕莘动手了？”
“是。”
“你不打算同昆仑墟了了这桩契？”
“是。”
“你主意定了？”
“是。”
姐弟俩一问一答，都是眉目如画神色冰冷，语气里分寸合宜不带情绪，听得人甚是胆寒。
“糊涂！”
女子一声断呵，戏台子上的岑苒狠狠打了个哆嗦。
“阿姐……教训的是。”
“教训得是？你怎么不直接气死我！你是觉得我上一世逆天改命死得不够惨，还是连宋君在烦恼海落下的腿疾不够重？为了一个算不上因果的人，你也想尝尝违逆天命的滋味儿？”
“白琮……不敢。可是阿姐，白琮觉得公道自在人心。树妖的因果，不该断在昆仑墟。”
“不改？”
清溪听了这段话，收了急怒的眉眼，冷笑发问。
“不改。”
白琮知道，阿姐从不与人多言。即使他一意孤行至此，阿姐都不会强行插手。
“好得很！”
清溪冷冷拂袖，身影一顿，缓步超戏台方向走了两步，撇出一道凌厉眼风:
“姑娘果然好本事，连神仙都能为你乱一乱因果，怪不得能在凡间这般……如鱼得水。”
“阿姐！话重了。”
一直垂着头不知抗拒着什么的白琮生硬开口。清溪登时被气了个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烟灰长袖一甩便没了踪迹。岑苒脚步像被订在了原地，涂了水彩的眼眶看不出情绪，倒是画上的一抹桃红像是因委屈而湿润了的眼角。白琮回头望着台上木然立着的身影，终究叹口气走上前去。
油彩上湿漉漉的一道痕迹。白琮攥着月白的袖子，心尖上像是被尖刀子削了一块。他没少见这个女人哭——为了唱曲儿哭，同他做戏时哭——哭的梨花带雨有模有样。可他从没见过她这般木然的流泪，仿佛流着眼泪的不是她，就像是……没了心一样。哭得像从人心里淌苦水。
“对不起。”
近乎听不见的一声叹息。
白琮不明白岑苒为了什么向他道歉。是因为她让他背了天命债，是因为她让阿姐生了气，还是因为、她看见了他这幅狼狈的样子——就像是……爱上了她一样。
白琮……他问他自己，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挣扎在党课中的楼主爬上来唠叨两句……清溪对当年东华拒绝答应她跟叠风的婚事其实并不懊恼，因为毕竟亲历了少绾的事情，觉得老人言还是要听一听的。所以才会在滚滚的事情上反应这么大。
楼楼有一个打小看着长起来的表弟，一个姐姐对着自己的弟弟，真的是很关心很担心很上心的～清溪也不会例外。
OK，亲们晚安～楼楼继续去感悟党课……
楼楼有一个打小看着长起来的表弟，一个姐姐对着自己的弟弟，真的是很关心很担心很上心的～清溪也不会例外。
OK，亲们晚安～楼楼继续去感悟党课……
【清风夫妇段子楼】
青龙寿数其实很有限。
送叠风走完最后一程，把西海的一应事物交给长媳。清溪推拒了所有人，包括孑身而来的白琮，一个人回了东始山。
东始山郁郁葱葱，待到不日就能秋意渐染山落五色。清溪坐下来，突然觉得很累——像是生命终结了一个长长的阶段，彻彻底底结束，让人无事可做，无事可想。寂寞和疲惫没顶而至。
她突然能理解岑苒离开时滚滚的感受——他们都一样，儿女绕膝而不致一无所有，可那间空荡荡的屋子，冷冰冰的床榻，却是心里永远都补不上的洞，冷飕飕地进风。
两世的情意，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两世的甜蜜，也不是他临终时的衰败能掩盖的。他气息散尽时，清溪沉默地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深吻。沉重僵硬的舌，还未褪尽的体温，舌根还留着最后一碗汤药的苦涩。这些时日他身上一直都是这样的药味，尝到这样的药味都能让她安心。生命的最后，只剩卑微——即使她是清溪，是太古赫赫有名的女神，是天地间身份最为高贵的帝姬。
算了，哪有这么多即使。
叠风走了，她一个人住在东始山，再没有落过帷帐——她怕自己太天真，落下帷帐就会以为天亮时那个人还会为她挂起珠帘轻吻额头。
她不年轻了。她很想他。
琴在弦绝，谁与共赏花月？
青龙寿数其实很有限。
送叠风走完最后一程，把西海的一应事物交给长媳。清溪推拒了所有人，包括孑身而来的白琮，一个人回了东始山。
东始山郁郁葱葱，待到不日就能秋意渐染山落五色。清溪坐下来，突然觉得很累——像是生命终结了一个长长的阶段，彻彻底底结束，让人无事可做，无事可想。寂寞和疲惫没顶而至。
她突然能理解岑苒离开时滚滚的感受——他们都一样，儿女绕膝而不致一无所有，可那间空荡荡的屋子，冷冰冰的床榻，却是心里永远都补不上的洞，冷飕飕地进风。
两世的情意，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两世的甜蜜，也不是他临终时的衰败能掩盖的。他气息散尽时，清溪沉默地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深吻。沉重僵硬的舌，还未褪尽的体温，舌根还留着最后一碗汤药的苦涩。这些时日他身上一直都是这样的药味，尝到这样的药味都能让她安心。生命的最后，只剩卑微——即使她是清溪，是太古赫赫有名的女神，是天地间身份最为高贵的帝姬。
算了，哪有这么多即使。
叠风走了，她一个人住在东始山，再没有落过帷帐——她怕自己太天真，落下帷帐就会以为天亮时那个人还会为她挂起珠帘轻吻额头。
她不年轻了。她很想他。
琴在弦绝，谁与共赏花月？
伪更新……
盘点一下几个番外和正文里的一些细节:
一.cp
1.东华and凤九
2.墨渊and少绾
3.折颜and白真
4.夜华and白浅
5.清溪（执素）and叠风
6.叠风and萤珞……（这对儿最后黄了，婚没结成）
7.白琮（滚滚）and岑苒（树妖）
8.慕莘（墨渊儿子）and司命（？？）（这个并不是……只是两个人出过场又都单身我就懒得再开一层了～）
二.府邸
1.东华:碧海苍灵
2.九尾狐:青丘
3.折颜:十里桃林
4.墨渊:昆仑墟
5.少绾:南荒魔族
6.执素:林泽殿（碧海苍灵and太晨宫）、东始山林泽仙府
7.滚滚:辰昇殿（太晨宫）
8.叠风:西海，昆仑墟
三.乱七八糟的地名:
风归台，枫蓝亭，沧凌湖，欹山……
emmm……我觉得，当年参加叠风婚礼的时候清溪应该是很难过的吧……人习惯了什么都不争，可是什么都被拿走的时候还是很难过的～楼楼已经被实验报告欺负得没有脾气了，甜文什么的……唉～
盘点一下几个番外和正文里的一些细节:
一.cp
1.东华and凤九
2.墨渊and少绾
3.折颜and白真
4.夜华and白浅
5.清溪（执素）and叠风
6.叠风and萤珞……（这对儿最后黄了，婚没结成）
7.白琮（滚滚）and岑苒（树妖）
8.慕莘（墨渊儿子）and司命（？？）（这个并不是……只是两个人出过场又都单身我就懒得再开一层了～）
二.府邸
1.东华:碧海苍灵
2.九尾狐:青丘
3.折颜:十里桃林
4.墨渊:昆仑墟
5.少绾:南荒魔族
6.执素:林泽殿（碧海苍灵and太晨宫）、东始山林泽仙府
7.滚滚:辰昇殿（太晨宫）
8.叠风:西海，昆仑墟
三.乱七八糟的地名:
风归台，枫蓝亭，沧凌湖，欹山……
emmm……我觉得，当年参加叠风婚礼的时候清溪应该是很难过的吧……人习惯了什么都不争，可是什么都被拿走的时候还是很难过的～楼楼已经被实验报告欺负得没有脾气了，甜文什么的……唉～
桃木门“吱嘎”一声被扑开，粉色衣裙的少女踉跄着栽了进来。东华一个瞬移，将险些栽倒的少女捞进怀中。
一室无言。
“小九… …”狐后心疼地叹息了一声。
凤九恍若未闻，桃花眼里泪光闪烁，却竭力不曾落下。她勉强挤出一个天真笑意，似乎还记得要向这些老前辈福福身子。泪水终于在低头的一瞬掉下来，砸在东华紫色的衣袍上。
“小白，我… …”
东华面上如同破开的冰层，又如同多年难愈的疤痕，尽是破碎到无法出口的愧疚痛楚。
“你们… …聊完了吧，我… …我去做晚饭，东华你今天… …你… …来厨房帮帮我，好不好？”
小狐狸被眼泪模糊的视线找不准焦距，但脸上依旧挂着东华最喜爱的明媚笑意，“我们做糖狐狸好不好，那天你说… …”
“对不起，”凤九听见东华的声音，可所有思绪，都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堵了回去。
东华的吻来的汹涌和深沉，不给她留半分拒绝的余地。
有这个吻，似乎她之前追着东华走过那些漫长的道路都镀上星辰的颜色。此番的吻，给了她五万岁狐生从未有过的体验，似是被海浪吞没，又像被暴雨淋透，她避无可避，只能紧紧的攀附住东华，任凭自己被海浪卷起再从云端抛下。
舌尖被东华卷起，可尝到的，却只有苦涩。是不是迟了？不，白凤九，你不要贪心，你从来都不该贪心太多。看，你的贪心，害了多少人。
“对不起，小白，我食言了。”东华抚着凤九的侧脸，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隐忍的疼痛。清溪不忍心看，别过脸去。
“好了，这些事情还没有说定不是，我们先出去透透气，回头再说，不急啊，不急！”
少绾看不下去，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墨渊，这是当年少绾要他帮腔时习惯的动作。墨渊抬头静静看着少绾的侧颜，心头上翻过一阵心酸的喜悦：“少绾说得是。此事来日方长，当从长计议。”
………………………………………………………………………………………………..
“来，尝尝我做的宵夜。母神亲授的手艺，一般人尝不到的！”
清溪一脸热闹喜庆，竭力想将上午的事情抹去，手脚殷勤地从厨房里端出十几碗冒着热气的云吞。在这间屋子里，人人都没有胃口，但人人也都没有推脱的心情。接过云吞，皆草草吃了几口，便又放在了案头。
过了一炷香的光景，清溪终于能确定，所有的人，都在这青丘狐狸洞中，沉沉睡去了。
一个转身，清溪最后看了看睡着地东华凤九，捏诀离去。
……………………………………………………………………………………………….
九重天上，从来都是霞光万丈，仿佛这浩浩天下没有半分龌龊龃龉。看着着十里瑶池，清溪挑起一边唇角，做出一贯嘲讽的表情，缓缓踏上诛仙台。
清溪右手掌心腾起幽蓝的火焰，火舌舔舐着那块高高伫立的三生石，映出赤色的光华。三生石渐渐熔去，无声无息，正如她的到来，她的死去，她的苏醒，她的… …羽化。幽蓝火焰自周身腾起，焚过天蚕丝质的青衣，变成赤色的火苗，环在周身，仿佛一只涅槃的火凤。
“住手！”
清溪猛得回身，周身火焰跳动，远远看见折颜展袖飞身而来。
“你究竟是谁？”折颜站定，身形却还有些摇晃。
“你是怎么醒的？”清溪声音平静，无喜无悲。
“那宵夜里放的是醉千叶，这是我昔年亲制的迷药，你怎么会有？”折颜急声反问。
“你问我为什么会有… …自然是你亲手教给我的，在我三万岁那年。”
“三万岁… …怎么会？”折颜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开口又要问些什么，却被清溪一口打断。
“折颜，或者说，小祖父，” 清溪缓缓背过身去，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从前说我小字清溪，”清溪笑笑，“我是东华帝君与青丘女君白凤九之女，白清溪。九重天上，皆尊我一声‘永宁帝姬’。”
（补上被吞的64楼）
一室无言。
“小九… …”狐后心疼地叹息了一声。
凤九恍若未闻，桃花眼里泪光闪烁，却竭力不曾落下。她勉强挤出一个天真笑意，似乎还记得要向这些老前辈福福身子。泪水终于在低头的一瞬掉下来，砸在东华紫色的衣袍上。
“小白，我… …”
东华面上如同破开的冰层，又如同多年难愈的疤痕，尽是破碎到无法出口的愧疚痛楚。
“你们… …聊完了吧，我… …我去做晚饭，东华你今天… …你… …来厨房帮帮我，好不好？”
小狐狸被眼泪模糊的视线找不准焦距，但脸上依旧挂着东华最喜爱的明媚笑意，“我们做糖狐狸好不好，那天你说… …”
“对不起，”凤九听见东华的声音，可所有思绪，都被一个猝不及防的吻堵了回去。
东华的吻来的汹涌和深沉，不给她留半分拒绝的余地。
有这个吻，似乎她之前追着东华走过那些漫长的道路都镀上星辰的颜色。此番的吻，给了她五万岁狐生从未有过的体验，似是被海浪吞没，又像被暴雨淋透，她避无可避，只能紧紧的攀附住东华，任凭自己被海浪卷起再从云端抛下。
舌尖被东华卷起，可尝到的，却只有苦涩。是不是迟了？不，白凤九，你不要贪心，你从来都不该贪心太多。看，你的贪心，害了多少人。
“对不起，小白，我食言了。”东华抚着凤九的侧脸，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隐忍的疼痛。清溪不忍心看，别过脸去。
“好了，这些事情还没有说定不是，我们先出去透透气，回头再说，不急啊，不急！”
少绾看不下去，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墨渊，这是当年少绾要他帮腔时习惯的动作。墨渊抬头静静看着少绾的侧颜，心头上翻过一阵心酸的喜悦：“少绾说得是。此事来日方长，当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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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尝尝我做的宵夜。母神亲授的手艺，一般人尝不到的！”
清溪一脸热闹喜庆，竭力想将上午的事情抹去，手脚殷勤地从厨房里端出十几碗冒着热气的云吞。在这间屋子里，人人都没有胃口，但人人也都没有推脱的心情。接过云吞，皆草草吃了几口，便又放在了案头。
过了一炷香的光景，清溪终于能确定，所有的人，都在这青丘狐狸洞中，沉沉睡去了。
一个转身，清溪最后看了看睡着地东华凤九，捏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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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上，从来都是霞光万丈，仿佛这浩浩天下没有半分龌龊龃龉。看着着十里瑶池，清溪挑起一边唇角，做出一贯嘲讽的表情，缓缓踏上诛仙台。
清溪右手掌心腾起幽蓝的火焰，火舌舔舐着那块高高伫立的三生石，映出赤色的光华。三生石渐渐熔去，无声无息，正如她的到来，她的死去，她的苏醒，她的… …羽化。幽蓝火焰自周身腾起，焚过天蚕丝质的青衣，变成赤色的火苗，环在周身，仿佛一只涅槃的火凤。
“住手！”
清溪猛得回身，周身火焰跳动，远远看见折颜展袖飞身而来。
“你究竟是谁？”折颜站定，身形却还有些摇晃。
“你是怎么醒的？”清溪声音平静，无喜无悲。
“那宵夜里放的是醉千叶，这是我昔年亲制的迷药，你怎么会有？”折颜急声反问。
“你问我为什么会有… …自然是你亲手教给我的，在我三万岁那年。”
“三万岁… …怎么会？”折颜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开口又要问些什么，却被清溪一口打断。
“折颜，或者说，小祖父，” 清溪缓缓背过身去，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从前说我小字清溪，”清溪笑笑，“我是东华帝君与青丘女君白凤九之女，白清溪。九重天上，皆尊我一声‘永宁帝姬’。”
（补上被吞的64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