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最是人间留不住(HE,原创女助攻,不定期更

没有小三,结合书和剧,会有少绾。主东凤,会有墨绾线,墨白党慎入。原创女不婊,骂人需谨慎。不定期更,欢迎评论。新人发帖,多多指教!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1 15:33:00 +0800 CST  
凡间有句话,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清溪醒的时候,倒是觉得,最是人间留不住,意薄情淡昔人故。少绾已故,然后是自己,再之后又不知是纷纷扰扰几人去。阖了阖眼,清溪觉着自己该去看看东华。这位紫衣银发的故人,对自己而言从来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自己白白在棺材板儿里躺了这么些年,再想起他,死水无澜的心里,还是会泛出抓心挠肝的思念。
自己在棺材里几十万年如一日的穿着这件紫衫,清溪总觉着该换件衣裳梳洗梳洗再去见故人,可是奈何找遍方圆数十里也没见到自己的陪葬,清溪觉着能让自己如此寒酸的下葬实在是东华的罪过,何况这个银毛对世间万物都缺些在乎,自然也该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霉头,如果他要是在意… …那只能让他克服克服了。
不知如今是自己死的第几个念头,而自己偏偏又回来得如此安静,竟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今世道如何,又往哪里去找那些昔日故旧。踩了云头在自己葬身的山头上打转,远远的竟也有人朝这边过来。清溪有几分惊喜,伸手便要拦了来人。对面云头上站着一位青衣男子,面容俊秀,长身玉立。清溪想了一想,上前礼上一礼,再抬头时,心头却是蓦地一跳。

“这位仙友有何贵干?”

对面的仙君言语之间很是温厚。清溪拳了拳在衣袖里藏好的手,眼眶里盛了泪珠却不敢落下。几十万年了啊,当年闻名天地的执素上神终于可以不再惶惶终日。苦海回头千万遍,终于盼来往生渡。

“仙友可是西海水君——叠风殿下?”

“这——我确是叠风。西海水君却是家父,不知仙友可是寻叠风有事?”

清溪微微一滞:
“是我冒昧了。小仙初来乍到,对许多事情甚是不明。此番想要觐见东华帝君,不知帝君是在太晨宫中还是在… …碧海苍灵?”

叠风蹙起眉头,细细打量这紫衣仙子。她言语之间虽多用敬辞,做出小伏低状,可却是自有气度在身,况且她明了自己姓名,却不知自己身份;知道帝君的碧海苍灵,却不知帝君避世太晨早已不踏足那神秘的化生之地。种种可疑,让人捉摸不透。可纵然如此,叠风也只片刻失态,很快便换回温润面孔:

“帝君此刻在太晨宫中,刚巧我也要前去九重天,想来与仙友同路。不如让叠风为仙友引一引路,可好?”

“再好不过,多谢殿下!”

“还未问仙子芳名?”

“小仙——清溪。”

没有任何一本史籍上会有这个名字。清溪,清溪,至深至浅清溪。高远堪比日月,远近之至东西。当年父君和母上借了凡人的典故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而这个名字,却被自己亲手舍弃,从此之后,史书之中只会有执素——父神的嫡传弟子——执素上神。

在太晨宫的书房中堪堪端坐着一方尊神。紫衣银发,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样子,像是在等谁,却一定不是在等自己。清溪抚着楠木门框,若有所失,又仿佛失而复得。她做出一副浅笑淡然的模样,轻轻地唤了一声:

“东华。”

“你回来了?”

东华明显没有自己那样失态的样子,白玉手指捞起手边的茶壶,碧绿的茶汤落进一只细瓷杯,杯上绘得亦不是俗物,像是哪处气泽的具象,翻涌变幻,精妙得很,很是有东华其人的调调。想来他这些年过得很有几分无趣,竟是开始沉迷烧瓷,玩物丧志了吗?

清溪从善如流地接了东华的茶,捧在手掌里温着。话还未开口说,就听外面有男子的声音沉沉响起,听来像是有事要见东华。她翻了眼皮瞧瞧东华,东华没动弹,像是示意自己不用避嫌,想来是亲信。她花力气动动脑子,翻过岁月的云雾,捞一捞那些已不清晰的脸,猜着来人该是南极长生大帝“寄养”在东华帝君名下的仙君——司命星君。

果然,穿灰袍的仙者走进门来规规矩矩问安,注意到角落里有人,方抬起眼来想要辨一辨来人,便被那座上的女子给惊得忘了下文。

司命一向觉得,自己几万年仙生,见过许多绝**子。当今太子妃便有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的名号。而他私心却觉得,白浅上神生得冷面冷情,若论媚色,青丘的小殿下凤九更胜一筹。小殿下年纪尚幼,若是长开了,只怕会比太子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座上这位,却像是承了青丘九尾狐一脉,眉眼之间俱是风情;端坐之时的倩影,就像是着了紫衣的小殿下——哦不,是陈淑妃——小殿下一派孩气,而这尊大神明摆着比小殿下经事得多。可若说像小殿下,却也只是身量剪影像,而这着紫衣、不束发的样子却是实实在在地极像自家的主子——更遑论这副眉眼——星目、薄唇——若是生出银发,几乎便是个女版东华。司命星君这么些年的正史野史也不是白看的,懵了一瞬,便立刻悟了眼前人是谁。司命手上做出个有分寸的礼,

“不知尊座可是执素上神?”

清溪一笑,伸手抚了抚袖子,顺手把空茶杯搁在小几上。

“司命星君好眼力。”

案旁东华有些诧异地瞧了瞧清溪,却也没开口问些什么。这丫头一向在探知消息上有过人之处,十几万年前就颇让自己意外。如今看来却是对她语出惊人的本事有几分习惯,便也不曾多说什么。只不冷不热地演着茶道,出言问司命:

“何事?”

“回禀帝君,青丘白奕上神正广受拜帖,要… …要为小殿下,啊不,女君,招王夫。”

… …

“东华,你的茶… …满了。”

清溪瞥了眼墙上的苍何,撩了撩不便逃命裙摆,一脸随时跑路的神情,心头却像是被浇了一杯苦酒。东华他,何时有过如许落寞的神情?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1 15:33:00 +0800 CST  
补上:第一章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1 15:48:00 +0800 CST  
陪帝君图和书签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1 15:52:00 +0800 CST  
第二章
听司命的意思,这位青丘小殿下着实是个妙人。喜厨艺,善刀兵,承九尾狐一脉,天生好颜色。最有意思的是,这个小姑娘以区区五万岁的稚龄拿下了当中性子最为冷僻的东华,也着实算作壮举。清溪想着,若不是当年自己重伤昏迷,没能拦住东华那厮在三生石上抹了名字,今日他们这番折腾,想来也不会发生。思来想去都有她的责任,便托了司命同她往青丘狐狸洞走上一趟,左右见见故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清溪见到凤九时,正逢她跪在蓝袍男子膝下,双泪未干的模样,洞里气氛实在怪得很。这个阵仗,是人都要无语望上一回天——好歹也是远古神祇,归为时没有半分吉兆不说,刚醒过来便赶来探望故旧,哪料得是这么一副小辈训话的场面,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还未等她开口,只听凤九那边凄凄地一声:

“我嫁,阿爹,我嫁!”

清溪喉咙一滞,心头上像是不知被谁抓了一把。活了十几万年(算上沉睡三十几万年)她已经实在不算是什么小姑娘,男女情事、缱绻风月早已在沙场铁血、尔虞我诈之中浅淡得仅余一抹痕迹。她不过是想起东华在水沼泽读书时的样子,彼时,东华总爱将一头银毛睡得乱七八糟,自己便将煮好的神泉小团放在他的书案上,即使那实在不是他最爱的茶。东华他话极少,有时少绾闹得过了,他也会与她计较几句,无非是些毒得不行的神句,喷得一旁的墨渊脸比锅底黑。彼时自己更像是东华的书童,因着比旁的人与他更多几分默契,(其实清溪私心里觉得是自己比别人要更加变态一些,脑回路也略显清奇,最重要的是自己除了做书童还可以兼做私厨,因而很讨东华喜欢),东华他对自己倒是更多几分尊重,自己所吃的毒舌也就少了许多。不过每每见到东华他斜靠在书院最大的那棵菩提树上,星目之中无一人一物,清溪还是觉得心底里好生嫉妒,嫉妒他睥睨天下心无挂碍的模样。年少轻狂、桀骜不驯得让人心痒。他于她,是个多么特殊的存在,甚至让她怀疑他十几万年后的痴心妄念究竟是真是幻。
清溪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前辈,干站了许久,总要出个声。果然,蓝袍男子开口道:

“司命星君?今日白奕有些家务事要处理,未曾远迎,失了礼节。不知这位仙友是?”

司命刚要开口,便被清溪挥手制止。

“白奕上神多礼了。本君上神执素,曾与白止帝君夫妇甚为交好,今日本君原想前来探访故人,不聊撞见上神处理家务事。本君身为外人,本不好插手上神的家事,可见这小姑娘哭得可怜,本君甚为不忍,上神可方便同本君说上一二,本君生自洪荒,想来所知的解忧之法要略多些,也省了这小姑娘哭得我心肝儿颤。”

这上神白奕果真是个实在的神仙。听了名号,竟是直直跪下身来,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其实这个礼他倒也并非行不得,早些年清溪曾舍命救过白止的性命,伤还未好,又孤身截了白止的未婚妻、如今的青丘帝后、白家老二的亲娘出敌营。为这白家一脉损了万儿八千年的修为,自然是活命大恩,承上个大礼倒也无不可,只是其中… …清溪忙伸手去扶,一错眼间,正直直地看向旁边白凤九的眼睛。这双眼睛,让清溪三十几万年的伪装崩塌殆尽,散尽时光的云翳,仿佛倒溯脑海中熙熙攘攘的记忆,云霞深处的身影巧笑倩兮,唤她一声:

“快过来啊,清溪。”

清溪慌忙收拾起自己裂开的表情,扶起手边的父女两人。

“我虽刚醒来,倒也听说了女君同东华帝君的一些事。女君年纪尚幼,不知上神今次为何非要女君出嫁?”

白奕看看司命,又看看清溪。清溪心明眼亮,遣了司命去找东华复命。待司命退出狐狸洞,白奕才寻思着开口。

“您有所不知,青丘境内设有几处自洪荒而起的封印大阵,自父神之时,这些封印便再无异动。我九尾狐族奉父神令驻守东荒,多年安稳。可是这几日间,封印竟是有了些从未有过的异象。凤九年幼,即位东过来荒本就需要一位王夫帮衬,而今东荒情势凶吉未知,事情便更是如此。”

清溪看向凤九,这位女君泪痕已干,只是怔怔看着衣裙,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循着她的目光看,清溪果真找到了东华的佛铃法器。清溪心里暗叹一声,截住白奕的话:

“王夫一事虽然可行,可是靠天靠地总比不过自己的拳头够硬,我看女君颇和我眼缘,不如让她跟我几日。好歹我也是父神亲传,总不会误了女君的课业。”

“你这是想收了小九做徒弟?”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紧不慢的声线,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师徒缘薄,并无此话,”清溪悠悠接口,“折颜上神别来无恙?”

花里胡哨的衣角从洞口闪过,折颜端了个笑往这边过来,笑容恍花了清溪的眼。

“那你这意思?”

“授业解惑,有个师徒名分反倒累得慌。”

“可是… …执素上神,”白奕出声打断,“小九是我青丘孙辈的一根独苗,学艺之事固然是大计,然而婚配之事亦是正道,望上神… …”

“我懂。”

一路上带着凤九离开,想着不用马上嫁人,姑娘的情绪高涨了许多。九尾狐真是天生好媚色,凤九又是个格外爽利仗义的姑娘,虽然年纪小,却别有一番风情,不输他们这些远古神祇。清溪难得喜欢这样的小姑娘,除了分神想上一想东华此刻若是知道自己拐走了他无缘得见的心上人,还吃着他心上人做的饭,同他心上人聊着天,自己会不会又要同苍何好好聊上一聊。夜色深了,清溪和凤九就暂时路上山洞里歇脚,估计要第二天一早才能回到在东始山的住处。熄了夜明珠安顿凤九睡下,清溪挥出一道仙障,幻出小几茶具,施施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折颜,你一路跟来可是有事?”

夜色中现出青色的身影,折颜随手掏了个夜明珠出来,顺势就这灯火看着她的眉眼又愣了一愣。

“你这次回来得,很是不容易吧?”

“倒也没有,”清溪把弄着茶杯,“你是想同我讲讲东华和凤九的事?”

折颜看着面前眉眼低垂的女子,竟有些意料之外的感伤。长久以来,他便知道她待东华与旁人不同。无人知道她从何而来,自己也只知她是由东华引荐,被父神收做亲传弟子。平日里少来水沼泽的学斋,来时也不过同东华同坐一席。学中有人猜测她是东华的胞妹,毕竟眉眼气度她同东华无一不像,可她对东华,绝非兄妹之谊。十几万载岁月而过,那日她望着东华睡颜的温柔眼神,自己记忆犹新。

“阿素,你当真要帮东华和九丫头?此番若成,便再也不可后悔了。”

清溪有些好笑地看着折颜,
“自然当真。东华对凤九已动了真心,听司命说,凤九为了东华甘断一尾,如此轻易,怎能不成全?”

“如此便好。此番你既然回来,想来少绾也不会等太久了。”

“你是说,阿绾也会回来?”
清溪眼角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折颜见状,却只是幽幽叹了口气,负手起身。
“你以为少绾归来是何意?阿素,世间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啊。”

是吗?自己归来是何意?东华劫至又是何意?少绾归来,折颜仍在,东华坐镇,墨渊固守。既然四角齐全,必是圆满的“合”势。合久必分,合久必分啊… …
清溪的笑意凝在脸上。折颜回身,亦是一脸凝重。

“阿素,要变天了… …”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2 17:32:00 +0800 CST  
大概是不知道盗了谁的人设图……侵必删,这个算是楼楼心中的折颜吧,感觉应该是很妖孽~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2 17:40:00 +0800 CST  
楼主觉得大家无聊的时候可以猜猜原创女的身份,楼主学工科,害怕有急事会坑。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2 18:51:00 +0800 CST  
第三章
送走折颜,清溪彻底失了睡意。不知为何,忆起年少温酒舞剑的岁月。层层叠叠馥丽繁华的衣裙,交织着太多星辰的颜色和宿命的意味。那时她尚有疼爱自己的双亲,甚至有青梅竹马的恋人。但那样的岁月仿若前世,亦或是,那本就是她前世的一场梦境,今生如何,便与之前再无半分干系。

“父君,你看我这一式舞得可好?”

“唔,很好… …本君的女儿,自然很好… …”

“东华啊,东华… …”
是谁在叫东华?父君呢?是娘亲在叫吗?清溪猛得打了一个哆嗦,从梦中惊醒过来。天快破晓了,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原来是凤九睡梦里不踏实,时而唤东华的名字。薄喊湿了小姑娘的额头,泪沿着眼角一直在流。果然只有在梦里她才敢大胆哭着挽留东华,这个梦里的东华又是做了什么,又要逼她归去何处?清溪弯下腰,很是苦涩地想把凤九从梦里唤醒,却听到凤九在梦中一直哭喊:
“东华,你不要走,你告诉我,你要我如何归去?”
清溪的手一顿。当年她醉酒后也曾问过东华同样的问题。那时东华尚是不染红尘、不食烟火的上清境尊神,这样的话,自然也只告诉她,如何前来便如何归去,自何处来便归到何处去。清溪很想知道,如今凤九这番质问,东华他,要怎么回答。
叹息一声,清溪轻轻唤道:

“醒一醒,凤九,天快亮了,你做噩梦了。醒… …”

“莫要叫醒她,你可有安神香,燃上一炷,驱驱忧思。”

清冷如玉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清溪被吓了一个激灵。NND,姑奶奶刚刚睡醒就被这么不声不响地吓了一跳,你劈仙障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儿声响?!没好气地转过身,清溪看着身后没甚表情的紫衣银毛,十分不友好地吐槽: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还要不要人休息了,啊?”
东华对清溪这副样子视若无睹,绕过她径直往凤九的床榻走过去,很是熟练地为凤九按了按头上的几个穴位,然后将小狐狸环入自己怀里,不发一言。东华揽着小狐狸,仿佛他稍稍动一动便会叫天命察觉了去,怀里的女子便会永生永世消失不见。他何时这般对着天命苟且偷安过?他这般坐了很久,久到清溪以为她看见的不过是个泥胎塑像,才听见东华微不可闻的一声:

“睡吧,小白,我就在这儿。”

清溪默了一默,同东华争个长短的心思已消失得没了踪迹。揉揉太阳穴,她坐回到小几前,等着东华来找自己说此次前来的目的。

“你… …将小白接到东始山,可是为了我的缘故?”

“你说呢?”清溪都被气笑了。

“既如此,你护好她便是,剩下的事,有本君自己操心,不劳你插手。”讲完这句,东华转身便要化烟离开。清溪紧追几步,补上下文:

“既是我招来的人,自然由我悉心教着,你若为她好,这些日子就莫要插手我的事!”

“我竟不知,你睡了这十几万年,醒来竟是同折颜墨渊他们一个腔调。”

“我亦不知,我和少绾竟都有机会回来。所以,少阳君此番是又要筹谋何事?”

“谁同你说的?折颜?”东华惊怒之下转过身来,生生将清溪逼退几步。清溪未答,只是反问道:

“刚刚凤九在梦中问你要她如何归去。东华,你说,你要她如何归去?她应该归到哪里去?”

东华脸白了白。昔日她独闯南天门,持了一柄苍何,毅然断去一尾。原来她做帝姬的决绝尽在此间,拔出苍何时,眼角竟有得偿所愿的快意。她问他心怀情意却不敢道是为何。是为何?是为何?东华啊东华,天命同熄心,究竟哪个更为可怖?叹了一句“都是痴儿”,最终瞥了一眼榻上的凤九,化烟而去。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3 00:27:00 +0800 CST  
恩……楼楼实在无法接受一只七万岁仍然战五渣的凤九,还有剧里的九儿动不动就让我跳戏到红高粱……所以楼楼改了小白的年龄和称呼,顺便说一声,小白是书里帝君的叫法,剧粉们请注意~~大概不会讲妙义慧明镜,可能就用三生石这个梗了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3 08:52:00 +0800 CST  
宝宝强烈建议大家猜一下清溪的身份~~互动一下才好玩嘛,楼主孤孤单单写文好没意思的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3 18:18:00 +0800 CST  
第四章(凤九视角)
我叫白凤九,青丘女君,是一尾五万岁的半大九尾狐。我接了小姑姑这东荒女君君位已逾百年,可世间对白凤九这个名字的碎语,既非对东荒有功,亦非是天赋秉异,而是些年少轻狂的荒唐情事。当然这些闲言碎语,我也不过偶尔听小叔和小叔父闲话时才知道,那时我正避世青丘,而东华在太晨宫,两处不得相见,觉得能从八荒闲人那里听到些他的事情也是好的。如今百年已过,我却觉得,执素当年同我说的话或许当真没错,我同东华之间,既缺了那个缘字,又怎能有什么好的收场。情不深不足以谓婆娑,世人永困六道轮回,受人生八苦,不过是缚于这十丈软红。我曾一次次梦到东华离开的背影,也一次次在最绝望时感受到他怀抱的温度和淡淡的白檀香气,可这百年之中,我却再不曾感受到东华的存在,仿佛回到最初时候,东华帝君这样的神祇,本来就不该在白凤九的生命里出现。困于这场情事这样久,久到我安心认命,久到我承认,纵然心死,可人依旧能好好地活下去。我为仙的漫漫岁月,除了东华,如今还有了执素,有了茶茶,有了东始山林泽仙府中的一应朋友,现今过得也很是满足。
当年执素带我来了东始山,启了尘封多年的林泽仙府,又点化一应山精树怪做了府中管事。那时我初到东始山,正逢山下仙民为了淡水大打出手。执素雷霆手段,划定地界,收服信众,平衡势力,分配淡水,四两拨千斤的手段可谓信手拈来。我总觉得执素对山下东边秋山家和西边落花家的宿怨决断得不甚公正:两家争执多年,秋山家素来强势,然为人做事却更讲公平义气;落花家虽受了些欺负,但毕竟是自己实力不足,如今到执素那里哭诉,竟得了执素的扶持,堪堪能与秋山家平起平坐,后来划起地盘,也得了许多好处。我心中替秋山家不平,曾也委婉地同执素提了一提。彼时执素手中正描着一幅什么图样,闻言竟是轻轻一笑,星眸中勾勒出妩媚笑意。她的话我至今都记得,她同我说,“凤九啊,你要记得,为君者不过求个‘安’字,打天下同守天下不同,守天下时,‘均’是‘安’的前提,而这乱世,你先得将大权握进自己手里才是正道。”
执素说这番话时,我有些恍惚。执素同东华生得很像,轻描淡写玩弄天下时尤其像。我曾一本正经地问过执素可曾真的对东华有意。执素只是冲我笑,说我真傻,从此再无他言。当初我一力追在东华身后时,曾真心觉得仙生漫漫难得糊涂,如今将这话讲给执素听,她却不过摇摇头,只是睡梦当中,我曾感到有人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掌,一握便是一夜。那不是东华,可是又能是谁?我常常觉得这不过一个梦境,梦里头全是东华,半梦半醒间,我竟也痴心盼望他能来陪我。可到底不过是痴念。
一百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百年间,我跟着执素,阵法、刀兵、武艺、权术皆学了许多。执素人很怪,从不让我唤她师父,我也就不曾将她视为师父。我自苦百年,只有执素会择几个月夜同我一醉方休。我同她说,我不要东华了,我要不起。我想凡间的陛下了,我想要一个我有危险时会来救我的人,就算救不了我也要陪在我身边的人。执素的手拂过我的头发,微微叹息却没有揭穿我,其实我知道,我骗不了执素,她知道我这样说时心里其实已经描了一个东华的影子,我想要的,是东华在有危险时赶来救我,就算救不了我也一直陪在我身边。可是就算他做不到,只要他是东华,我都会欢喜。我的确忘不了东华,我骗不了执素,连自己都骗不了。执素对我说,为君者,要将民字放在最前面,然而区区一块三生石,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东华他那个人一向不爱信服天命,早晚有一天,我能同他在一起。可或许我喝得太醉,和泪睡下,终究信不了质素的话。
这百年间,我从未离开过东始山。直到执素同我讲要带我出门赴宴,宴上许会见到东华,让我好好收拾一下自己。那一日的执素格外奇怪,向来喜欢紫衣和青衫的她,竟着了一袭丹色长裙,绾了高髻,妆容精致。我想提醒她这般样子容易令人混淆了新娘是谁,可行程匆匆,并没得空开口。是了,执素同我赴的是喜宴,西海二皇子叠风迎娶东海二公主萤络,想来因着叠风是墨渊上神的大弟子,这重关系没得要让这些久不出门的远古神祇们出上一回门。我的心一路上都在飘着,没有心思管执素不大得体的装束。东华,好久不见。
当初,究竟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不知道,我只知道,当穿过茫茫的人群我一眼看见那袭紫色的衣裳,我的眼泪忽然就再也不受我的控制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发似流泉,目若寒星,原来史籍写得这样好,这样懂得东华的丰神俊逸;原来史籍这样单薄,单薄得难以绘出东华半分厚重思绪。帝君安好,可是我的东华,隔着远远的人群,我只用眼睛就能量出,我的东华,他清减了太多太多。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4 00:00:00 +0800 CST  
哈~楼楼只想知道有没有虐到你们,而且这一章里放了一个重要信息,觉得清溪暗恋东华的亲们大概会推翻最初猜测哦~~顺便说,执素就是清溪,不会有人还不知道这个吧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4 00:15:00 +0800 CST  
亲们早上好,剧情很快就会有大踏步迈进了,苗头就在下一章~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4 09:26:00 +0800 CST  
第五章(清溪视角)
我带着凤九在东始山住了已过百年,这百年岁月,实在是我自洪荒以来难得的清净岁月。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东华也能在此平心静气地坐上一坐,想来闲散岁月是过一日少一日,我们三人得以围炉对酌,实在是我一大心愿。不过到底是我痴心了。

叠风——西海二皇子——今日行嫁娶之礼。于公,他是墨渊的首徒,于私… …罢了,就算是成全凤九东华一场。我择了极少上身的赤色衣裙,亦画了故人最爱的妆容,昨日种种,譬如昨**,怨也罢,念也罢,总归到头了。

墨渊他是个板正淡薄的性子。当年在水沼泽,我是父神的内室弟子,一来二去,同他倒有些交情。那身白衣曾在我眼前飘了许多年,我时常看着他那副样子失神,想了些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甚明白。少绾的死,我晓得不该怪责他,我很是理解墨渊,然而理解,终究不等同于谅解。阿绾去了很多年,我终究是怨他的。可他那样的性子,应该很受弟子的尊敬,比如今日叠风的婚礼,本该好好地在西海行礼拜堂,可偏偏新郎倌念着师父的教养大恩,非要夫妻二人的仪仗分别去昆仑虚下转上一圈,然后再回西海行礼。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西海的宴厅中喝茶。今日这身衣裳虽招眼,却也不能惹出许多闲话。我同上堂的墨渊对了一对眼光,便飞速错开,遥遥地寻凤九去了。人尚未寻到,便听见大厅里一阵喧哗——新娘的仪仗路过章尾山时,突然山崩地裂,落下的巨石阻了道路,该是无法按时到达了。

我手中的茶盏突然有些拿不稳。阿绾回来,我该是高兴的,可是为什么我感到此刻恐惧多于喜悦?我看向墨渊,可墨渊却早已不在高座之上端坐。我去寻东华,东华眉宇之间比我平静许多,长袖一展将凤九拢进怀里,低头耳语。我搁了杯盏,与神色迷茫的叠风擦肩而过。叠风后知后觉地一把扯住我的衣袖,我被他扯得一顿,皱了皱眉,最终停了脚。
“清… …上神可知这是何意?”

“无妨。想来,是你们师娘要回来了。”

“师… …娘?”

“是啊,墨渊上神的发妻——魔族少绾——回来了。”

少绾,你的归来可是告诉我,大幕就要拉开了?这百年间,冥界作动,青丘不稳,我东始山上妖族出没,这一切又是乱世将至的征兆?我执素不怕腥风血雨,可是清溪却想守住一世安宁,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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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凤九留给了东华,一人回了东始山。案上的千劫剑躁动不安,我心头百转千回,不知在怕些什么。
清溪,别忘了你是谁。你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别给你父君母上丢人。
是了,不周山倒再扶起便是,沧海横流将海眼填了便是,这世道乱了自然还能再平一次。我就不信,这世间,还能有我执素拼死也护不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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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绾回来,我终究没去见她,只遣了茶茶去章台殿,替我给少绾捎了句话。

那话也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客气寒暄,写下这话时,我自己都一阵牙酸。十万年生死两茫茫,如今,却… …诚然,这是些没用的虚词,可其中好歹还夹了一两句要紧的话,比如,我婉言劝少绾探一探茶茶的真身,此中暗含了我不可出口的玄机。

当然,这小姑娘的真身并不是什么神族不可外传的秘辛,只不过,她的真身是箫——一只墨渊亲手所制的碧玉箫。

这箫,本是墨渊给少绾的回礼。彼时两人仍是结下婚约的未婚夫妇,少绾那日心血来潮缠着东华学制埙,因着战事吃紧,东华懒得理她,便打了个包将少绾扔给了我。我小时候跟着父君学了两日烧陶,手艺比之市井艺倒人还说的过去。在我这儿制了几日陶,少绾算是劳心劳力地将那只丑埙烧了出来。我笑她做的丑,她提了度朔枪就要来打我,我左躲右闪,同她打赌墨渊定会做了好看十几万倍的回礼给她。果然,我受墨渊之托,要将这玉箫还礼给她,可东始山上有事拖住了步子,我耽搁不过两天,却听到少绾死在阵前的消息。我再去见她,见到的却不过是东华亲手所制的棺椁。我将玉箫封在了东始山,十九万年,当年的玉箫都有了灵气,化成个灵秀姑娘。我带凤九回林泽府时,正好缺个帮手打理庶务,便将这姑娘做了贴身侍女。茶茶,察察,此情是否察察(洁净)我虽不知,但我好歹要将墨渊的心意还给少绾。

阿绾,但愿我日后不会后悔。

送走了茶茶,我亲手烧了一壶热水,备了太平猴魁等着来客。等了半日,来客没等到,却等来腰间莲佩发出灼灼红光。凤九!我的天,怎么凤九同东华在一起,还会遇到危险?!

我一把抓起千劫,心里念着青丘,化烟而遁。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4 14:07:00 +0800 CST  
绾姑回来了,所以结局也就快来了... ...短篇不要计较太多,可能剧情就不再那么快了,让东凤发发糖,秀秀恩爱,解解心结,大boss身份一揭秘,然后小虐一把,就可以happy ending了~~欢迎评论啊,你们的评论决定了我更文的速度~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4 14:11:00 +0800 CST  
第六章(好嘞,第三视角回来了)
清溪赶到青丘时,心下吃了极大的一惊。凤九不知何故,竟被困入一个巨大的结界,结界中心的地面上,还绘着若隐若现的六角星芒。凤九手持铸陶剑,想来已在结界里劈得力竭。结界一侧,是凌空而立的东华——手中仙力磅礴,正不要命得灌入那层光罩。清溪再笨也能看出,六角星芒正逐渐扩大,而那要命的光罩,正一点点缩紧。

“执素,你快去东南方角,阵眼就在那里,白家人进不去!”
东华额上已有汗珠,不知这不要命得灌仙法已灌了多久。

“为何白家不行?”

“这是昔年父神所托的封印大阵,为防其主监守自盗,九尾狐族皆不可破此阵。你动作快些,破阵时需心无旁骛,以七方步法行走,万不可被虚影所惑,错了方位!”

“我... ...东华,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

东华眼风凌厉,像是生生削了清溪一块肉去。清溪打了个寒颤,忙开口道:

“我心太乱了… …这样,我来替你灌注仙力,你快去破阵!”

不等他回答,清溪腾身而起,直飞向东华的所在。不知是不是察觉的外人闯入,六角星芒突然光芒大震,阵外的枝叶藤蔓竟像是活了一般,化作利刃扭动着向清溪背心袭来。

“小心——”

苍何迎空而起,化作道道光矢。五色的光芒一瞬之间点亮了方寸的天空,悠悠剑鸣如垓下的歌声一般悠远苍凉。千劫紧随其后,自行化作通体碧绿的玉琴,心动弦动,琴音化刃,一时间竟没有枝蔓能近清溪的身。东华满是深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清溪,随后便再不敢耽搁片刻,直往东南方向而去。

不过一刻,清溪便晓得,父神亲设的阵,哪里会这么简单。这阵待得久了,竟还会压制修为,自己一边灌注仙力,一边费神弹奏千劫,不过片刻便能折进万儿八千年的修为。东华那厮,究竟强悍到了什么变(和)态(谐)的地步,才能撑着等自己从东始山赶来青丘?!

东南方向光芒破天而起,接着炸起如山崩一般的雷鸣声。六角星芒大亮了一瞬,便渐渐熄了下去。结界之上碎出道道裂痕,张牙舞爪的藤蔓也缓慢了下来。风静云止。凤九举起铸陶剑,直插向碎裂的结界。看着凤九安然从阵中踏出,清溪终于放心收了手中仙力。乍一松懈下来,清溪方感到脑中一懵,丹田之处空得厉害。双膝一软,就什么也不知了。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4 15:19:00 +0800 CST  
第六章未完待续... ...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4 15:19:00 +0800 CST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4 20:59:00 +0800 CST  
不出意外,今晚之前都确定没有文~大家不要等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5 10:59:00 +0800 CST  
醒来时,清溪竟生出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她住得,不是东始山的卧房,也不是水沼泽的寝殿,而是十里桃林。她卧得,该是折颜的床铺。凤九不知怎样了,清溪想着,翻身便要下床。

“你醒了?”
东华的声音。

“嗯,醒了。”

“你不过睡了几万年,今次怎么如此不济,破个阵都能力竭晕过去?”

“东华***,你怎么不告诉我,这阵竟会压制修为?”

“有吗?”东华蹙起眉,问得不像在说笑,“我并未觉得。”

清溪默了一默,别过头去,闷闷出声:
“你这个变(和)态(谐),是想说你的修为同我已经不在一个等级上了吗?”

东华认真地瞧了瞧清溪的脸,见她一脸愤愤,看来也不像特意瞒了他什么,才直起身整了整袖子,说道:

“小白放心不下你,你既醒了,我便接她进来。”

凤九急匆匆撩了帘子进来,东华差着半步,也随了她进来。刚进屋,东华那厮便像没看见我一般,将凤九锁进自己怀里。凤九的头顶刚好抵着他的下巴,因着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东华的脸上竟现出一丝余悸未消的痛楚。

“小白,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找来。你日后不要再乱跑,我… …很害怕。”

凤九被锁在怀里,先是一惊,眉间情意婉转,继而浮出心疼的颜色。然而想是心结未解,此刻也不过挣了挣,同东华讲:

“帝君,你先放开凤九,执素还伤着,先让我看看执素的伤。”

“我没事,你们聊。”
清溪赶紧接口。开玩笑!同东华争宠这件事,她从开了灵智以来就再不会做了。凤九见清溪不配合,只能咬下牙又挣了一挣。东华面露诧异,一怔之间竟被凤九挣脱。

“帝君,在下青丘女君。虽然人微言轻,但还请帝君守礼,尊我青丘!”

“守礼?小白,你?”
东华面上一派惊痛,有如裂开的玻璃。他难得认真一回,讲起话来也不兜三转四,可凤九这反应实实在在伤了他。他挑起一边眉毛,那曾经清溪最痴迷的样子,像是只在思考什么难解的棋局,问出的却是:

“小白,你可是不要我了?”

凤九被问得蹊跷。一次次被推开的难道不是她吗?被拒了退婚的不是她吗?还是说,一次次推开她的不是他,同她尘世情缘尘世尽的不是他东华紫府少阳君?!

“帝君此言何意?!”凤九几乎哭喊出声,“尘世情缘尘世尽,当断不断,害人害己,难道不是帝君的话吗?!此时又来指摘凤九,你要我怎样做?东华帝君!”

“当断不断,害人害己。”东华垂下眼眸,神色难辨,“这话没错。我当断不断,害了你,更是害了我自己。我念了你百年,刚见你便出了这样的事。我有时在想,我为这一己私欲,靠近你,却害了你。你可是为了这些,厌了我,怕了我了?”

清溪见着东华这一脸神伤颜色,不禁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想着东华这厮究竟有几番真心几番… …额,演技… …果然,凤九很吃东华这一套,刚生出的几分硬气瞬间消了一半,只急怒回答:

“你明知我想同你在一起,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为了这些厌你气你?”

东华那厮该是借坡下驴了吧… …清溪猜着。然而她实在低估了东华的演技,只见他听了这话却摆出一副更为哀伤无望的面孔,连自己都要为他那副可怜模样动一动心肠。

“我自小长在碧海苍灵,深以为这世间并无什么是我所不能承受的。这百年间,我才知道,原来执念生而不可得才是这世间最难熬的。我性子冷,觉得除了性命再没什么是至重的。今日本想着,就算折了性命也不愿再让你我都熬煎下去。但你既已… …既已放下,我便放心了。”

笑话!连“熬不下去了”这般的瞎话东华都说得出口,果然脸皮之于东华,是妥妥的身外之物。凤九脸色红了再白,白了再红,现今已难看得不成样子,也只能接出“我… …我… …”的碎语。东华脸上挤出一个惨淡的笑意,趁上他那张自带傲气的俏脸,实在有些落寞难言的味道。他继续同凤九开口:

“今日既有缘我来了青丘,不知能不能尝一尝你的手艺。之前在凡间你同我说过你擅长厨艺,今日我既无法得偿心愿,便让我牢牢记住你做菜的味道吧,其后万万年,我… …”

“东华,你别说了!我没有不要你,我… …”

凤九哭着扑进东华怀里,东华稳稳将美人搂紧,面上终于有些熨帖的神色。清溪听见东华低语,大概这才是那半真半假的剖白中无法被质疑的真心:

“小白,我怕你会不要我。我没想过会来不及。我没想到,这就已经来不及了… …”

“不会来不及,我会陪着你,我最疼你了,我怎么会不要你?”

凤九哭得一抽一抽,清溪心疼又欣慰。凤九是个好姑娘,东华虽然套路深,却也是真心相待。忍了这么久的眼泪,今日便让她哭一哭吧。只是东华的话,凤九不懂,自己听来却比惊雷还要刺耳。东华为何突然想通,凤九不懂,不代表她清溪不懂。东华他,不过是不愿带着这样多的不甘去面对羽化大劫吧,这份甜蜜,给得真是残忍。
凤九哭了许久,终于有了停下来的趋势。她对着榻上假装阖目的清溪羞涩一笑,十分不好意思地问:
“那个,该做晚饭了。你们想吃什么?”

“就红烧鱼吧,小白你说过自己最会做鱼,本君不知道有没有口服吃到小白做的鱼?”
还没等清溪开口,东·厚脸皮·华就自作主张点了菜。凤九到底是个小姑娘,听了心上人的话,麻利地擦擦眼泪,就要转身出去准备食材。东华脸上一脸温情,目送凤九往屋外走。

“凤九啊,晚饭不急。你且等一等。”

默了许久的清溪终于开口。看了这样久的深情戏,总该办些正事了。

“执素!”

东华终于卸了那一脸深情郎君的表情,恢复帝君本色,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威胁,看向清溪。清溪看戏看累了一样,懒懒地舒一口气,整了整身上的被子,对那目光仿若未见。

“凤九她是青丘女君,为君者该是承起自己的责任,你总要将她护在身后,这也不是… …”

“执素,你莫不是觉得做了小白几天师父,如今本君便不能怎么样你了?”
东华语带急怒,倒比他不紧不慢胜券在握的样子亲和许多。

“东华你装什么糊涂,青丘大阵无故噬主,事情出在青丘的地盘上,凤… …”

“什么出在青丘地盘上,东始山这十几年来妖族频出,你当本君不知?怎么不见你做这一只出头鸟… …”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凤九不傻,话说到这样的份上,她总要有些反应。东华身子如同一张绷紧的弓,起身就要对凤九用上修正术。电光火石间,清溪猛然出手,银光同紫光一碰,生生炸翻了身前的桌案。千劫一躁,从桌案上腾了起来,发出耀眼的绿光。

“执素!”
“东华!”

一怒一急,东华凤九同时出声。清溪摇摇头,掀了被子下床。

“凤九,你就没有好奇过青丘大阵为何会突然启动吗?魔尊少绾是怎样复活的,你的东华又为何转了个性子?你星象虽学得不好,但到底跟了我百年。如今星盘如何混乱,你可想过是什么征兆?你… …”

“执素!你可知本君能比那天命更快得乱了这天下?!”
东华额角青筋直跳,眼看已是急怒到了极限。清溪还不想英年早逝,僵持几秒,最终叹息道:

“罢了,你们聊。这里太闷,我出去走走。”

说吧,一撩帘子,走出门去。

楼主 等叶落下  发布于 2017-08-05 16:44:00 +0800 CST  

楼主:等叶落下

字数:72116

发表时间:2017-08-01 23:3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4-15 00:35:11 +0800 CST

评论数:54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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