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九天长】〖美文〗不如不遇倾城色

柒篇长相依
第二十二章 天心月圆
问余何适,廓尔忘言,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凤九忘了自己是从哪里读到这样一首诗,大概是她三百年前流连在凡间看话本子时,于某一处凡尘听得的謁语。佛家的大彻大悟之言,彼时在她听来,脑海中却只浮现出那样一个静匿的早晨。
太晨宫书房里,清风送来芬陀利池里盏盏白莲的清香,银发紫衣的神君背影笔直,眉目悠然,薄薄晨雾散去,闪烁的晨光在他手执狼毫的指端跳跃,干净修长的手指执着淡青泛白的雪玉笔杆,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这笔新账,小殿下打算如何与我算?”
身着淡粉色宫娥衣衫的凤九张了张口,其实很想回一句:“我心何适,为君花开,春满月圆。
……
凤九再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太晨宫寝殿宽大的卧榻之上。
天色半明,寝殿之内玉枕纱橱,瑞脑销金兽。鼻息间缭绕的白檀香带来一夜好梦,让人几乎舍不得就此醒来,她悠悠然睁开眼睛,满足的轻叹一声,正对上枕边帝君安然侧卧的眉眼。
是了,昨日他们已自南荒回返。
殿外的晨光微熹,依稀掩映着枕旁俊雅清冷的容颜,帝君的一只手臂被她枕在身下,俊脸半窝进她颈窝,平日里清冷若月辉的银发有些凌乱,垂下的长睫微微颤动,呼吸绵长。
凤九从嘴角悄悄抿出个笑来,眼中却慢慢含了泪光,侧肘轻支起身子,细细打量他熟睡的容颜。
他呀,终究还是骗了她。不是说折颜的裂心术不能信么?逆天改命,撕裂元神,嫁衣之术,以元神为媒,所有加诸于她的伤痛都被他默然替代承担。史籍中说,上古时战场上最能吃苦的是东华帝君,哪怕浑身浴血也声色不动。但难道声色不动便不会疼?性格坚韧,便要代她承下所有伤害么?
心疼的滋味又酸又软,泛上心头。东华帝君,她那四海八荒敬仰朝拜的夫君,其实从未同她说过一句甜蜜的话,偏偏又口是心非、总是爱逗她骗她,这霸道的神尊,怎么就不能同她说一句贴心的实话?
凤九眼里含了泪,抬手触到枕边人沉睡中半合的雪白交领,刚想要翻看探查那锁骨上替她而受的伤痕,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擒住。
东华依然合着双眸,声音却是十分的清醒:“怕我么?”
……
“什么?”凤九一愣,瞬间又了悟,他说的是在南荒屠尽妖魔堕仙一事。
握着她的修长指尖有微不可察的颤抖,那双深湛如夜空寒星的眸子缓缓睁开,眼中残留着一道红痕,看的人心疼欲碎。
小狐狸吸吸鼻子,眼中泪光摇摇欲坠。
他怎么会?怎么能以为她会怕他?
哪怕是他双手染血,杀红了眼,她也不会怕,他是她白凤九最心疼东华帝君啊!
心中酸软不已,又带着一点点的埋怨,凤九索性探身亲上那微凉的薄唇。东华,让我抱住你,用最柔软温暖的身体,化开你眼中的坚冰,亲吻你冰下炙热的心脏。
身后有力的手臂环上来,愈收愈紧,大力的像要将这只小狐狸揉进自己的身体。
柔软如花瓣的嘴唇靠在他耳边,正娇声嚅喏着:“不许动,东华,九儿要亲亲你,九儿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
漆黑如深潭的眼眸中闪过层层星芒,帝君停下动作,静卧在榻,凝视着她不再言语。
晨曦温柔的微光照入殿中,辉映着凌乱铺于枕席之上的银发,衬着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嘴唇,和极深极黑的眸子,神色专注,流动着脉脉火光。这是无人见过的东华帝君,慵懒且撩人的风情。
好像神魂都被那暗流汹涌的浓黑眼眸吸去,凤九听到自己的心沉沦的声音,飞快的,耳畔甚至响起坠落的风声。
她低声呻吟,倾身而下,柔嫩的唇瓣带着芬芳馥郁的气息,滑过鼻梁、唇角、颈项,终于含住了那颗滚动的喉结,像小动物般轻啃舔舐,前所未有的主动。
东华喉中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叹,修长有力的手指撩开小狐狸轻薄的纱裙,自颈后顺脊椎而下,一寸一寸揉抚而过,待到下移至尾椎时,用力一按。
“啊……”凤九依附在东华身上一声长吟,雪玉修长的颈项后仰,身后九条火红的狐尾瞬间张开,蓬松的尾羽铺展开来,将二人赤裸相贴的身体裹在其中。
修韧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帝君声音里带着慵懒的嘶哑:“九儿今天,很是动人。”另一只净如雪玉般的手已经圈上一条狐尾,流畅地抚摸顺至尾端,再握住那敏感的尾尖揉拨撩动。
伏在他身上的小狐狸全身都颤抖起来,面红如醉,娇喘微微,恍惚中一个翻身,被他压于身下。
白腻的藕臂缠上他微微汗湿的颈项,凤九在他身下喘息着,薄汗敷湿了鬓边细发,额间凤羽花丽的惊人,明媚的眼睛不避不躲的直直看进那双如深潭暗流的眼底:“夫君,九儿爱你,什么样子的都爱,爱的不得了……”
娇媚的尾音被炙热如火的深吻吞噬,身下有炙热坚硬厮磨着一寸一寸的楔入,前所未有的缓慢,前所未有的坚定,前所未有的深入。
呻吟被彻底地吞噬。沉重地喘息声,身上男子一手撑着床塌,一手紧锁着掂起她的腰肢,一次又一次地侵略、占有、渴求,渴求她将自己再敞开些,再敞开些,让他可以再深入些,再深入些,深入到她的心脏,她的灵魂,她的一切、她的终点。
好像整个身心、灵魂皆被覆盖、吞噬、占有的感觉。凤九呜咽挣扎着回吻,舌与舌交缠,狐尾紧紧缠绕身上那肆意起伏的男子,一下一下的轻扫,绵密的汗水在两具紧密相缠的身体间流淌,再顺着毛孔融进对方的身体。
这不仅仅是情侣间的情爱,这是夫妻之间的恩义,你予我一分,我还你十分,你再百倍以偿,重重层层的叠加,成为二人间不可断绝的联系。银丝乌发交结满铺,爱情如同藤蔓,在晨曦的微光中迅速生长,将他们缠绕成气味相同,紧密相连的一体,融为彼此的血肉。
太晨宫东华帝君帝后的寝殿外,薄薄晨雾散去,晨光闪烁跳跃在高大的佛铃树梢头,有艳红的凤羽花顺藤蔓缠绕上笔直的树干,花盏簇拥似彤云赤霞般蔓过墙头,悄然开遍整个宫围。
花枝春满,天心月圆。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3 11:58: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传说中的佛理课
四海八荒都知道太晨宫帝后、青丘女君白凤九年龄小。
小到什么程度呢?便是族学还没有毕业的程度。
大婚后收到灰狼弟弟一堆复习笔记抵礼钱的白凤九,忘了族学毕业考试的日期。等她被帝君从魔宫里救回来,睡香吃饱,再想起这一茬,考试已然就在明日。
青丘族学毕业考试的科目有四:上古史、兵刃锻造、术法口诀及佛理课。
前两科不用说,上古史基本就可以算作东华帝君的一部个人传记,凤九崇拜她亲亲夫君多年,上古史修的整个族学里无人能出其右。
兵刃锻造她也是不怕的,因这刚好又是东华的一个兴趣,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凤九的兴趣,兴趣么,历来都是最好的老师。
术法口诀要麻烦一点,但临时抱佛脚一下,也还勉强可以过关。
最要命的是佛理课。虽然这也是帝君的一个爱好,但凤九一直都没想明白,帝君他是怎么做到拿起苍何如飓风一般凌厉骇人,放下苍何就能浮于三清幻境,同西方佛祖讲法论道的?
对于凤九来说么,佛理课只有一个功用,催眠。
而更为晴天霹雳的是,此次佛理课的出题和监考,她爷爷狐帝白芷请了历来刚正不阿、佛道双修的大家,元始天尊。要作弊,简直是没可能的。
马上面临毕业考的凤九颓了。如今她这一身担着帝后、女君,若是连个族学都毕不了业,岂不是太丢人?
好在她新结识的生死之交少绾曾于凡间时同她分享过一桩年少旧事:“想当年,在水沼泽学宫中,碰到难过的课业,通常都有两个办法,第一便是同出题和监考的夫子打一架,胜了,便可堂而皇之的作弊过关;其次便是找个学习好,又同夫子关系好的,托托人情,勉强及格即可。”
凤九琢磨着,这第一个法子,同元始天尊打架,怕是不可行,第二个法子,佛理学的好的,同夫子关系好的么,她家里不就储着一个,东华帝君。
但凤九年龄虽小,素来却十分懂事,并不愿意事事依靠着帝君,长成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废*物。
可少绾还曾说过,这个其实可以等价交换。年少时,东华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可以驱遣的奴仆,少绾同他等价交换,以九个魔使的支配使用权为代价,不但求得东华帮她和父神打了一架,顺利带着十八仆从进了水沼泽,还建了两所相邻的别苑,虽然彼时没谁敢去搅扰东华的清静,但她可是常骗了美人回去逍遥。
如此,凤九一想,悟了。
她琢磨了琢磨,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可以和帝君等价交换的?
于是这一日,东华帝君先后收到了一件缝制的歪歪扭扭的紫貂大氅,和一把锻造的如七彩流霞般的短剑,晚膳时,帝后还着实花心思做了一桌他最爱的膳食。
彩袖殷勤捧玉钟,东华帝君挑眉看了看给他盛汤布膳的小狐狸:“你有什么想说的?别又想和少绾出去胡混,不准。”
凤九殷勤的靠在帝君身侧:“不是不是,是我明日毕业大考,有一门佛里课,是元始天尊来出题监考,东华你看,我若毕不了业,于你面上也无光,咱们不如等价交换一下,今日你收着的大氅、短剑、还有这一桌佳肴,可还满意?”
东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腮饶有兴味的打量她:“女君,想和本帝君等价交换?”他再摇一摇头,“本帝君历来不畏严寒,大氅用不着;短剑太花哨了,还更衬折颜的用;至于这一桌膳食么,你不求我,便不给我做了?”
凤九的狐狸耳朵耷拉下去,默默的抱起堆在角落的佛理书打算找个没人的殿室用功。
东华却在身后叫住她:“你做什么去?”
凤九极其颓丧:“我今夜不睡了还不行?不求你了。”
帝君挑眉看着她想了一想:“不睡了?要不还是本帝君同你等价交换一番吧?”
凤九继续颓丧:“我有什么是可以和帝君等价交换的?”
帝君笑着冲她招手:“过来。”
……
第二日佛理课考场上,听说凤九帝后复习过于用功,同帝君整夜对坐参详佛理,突然大彻大悟,决定亲赴蓬莱礼敬佛祖,同菩萨们谈禅论道去,元始天尊感其至诚,以族学第一的成绩相赠帝后。
九重天去蓬莱的山路上,凤九一蹦一跳的跟在东华帝君身后。虽然昨夜帝君要的那个等价交换折腾的她筋酸骨软,但好在她年轻,睡上一觉便万事大吉,且今日顺利度过了佛理大考,她很是欣悦。
凤九追着帝君的背影:“帝君,我听阿离说,灵山的果蔗这几年越发粗壮,我们先去砍些来吃好不好?呀,帝君,你怎么走着走着又突然停下来?撞疼凤九了呢。”
“昨夜是念着你今日还要大考,现在看来,你竟还有力气砍果蔗,不错。”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3 11:59: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最厉害的夫君
少绾觉着自己可能是睡得时间太长了。
自上一次神魔大战,她被墨渊当胸一剑刺的魂飞魄散近二十万年,醒来以后沧海桑田,东华做了天地共主她不意外,天族成了四海八荒的掌管者她也觉得没什么。往事渺渺不可追,南荒大地之上,连曾经的族人都会暗算她,其他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不如就这样一蓑烟雨任平生吧。
可正史永远没有八卦的震撼力来的惊人,当少绾得知,当年桀骜的在三生石上抹去名讳的东华居然娶妻了,娶得还是比他小几十万岁的白芷的孙女。而她睡着前还在和白芷打架抢媳妇儿的折颜,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白芷的儿婿。
这个世界太玄幻。少绾觉得,可能是她醒来的姿势不太对。
被四海八荒两大八卦先后震惊的少绾,在认识了东华的小媳妇儿后,很是欣悦。这小女君小是小了些,可脾性却很对她胃口。但她着实没料着,匆匆二十万年,那老石头的脾性竟一点没变,属于自己东西,别人是摸不得也碰不得。此次竟干脆直接带着媳妇儿躲去了灵山。
少绾觉得,东华太轻看她了。
于是,这一日,趁西天佛陀请东华帝君去论经讲法的空当,摸进灵山的少绾十分干脆地将小狐狸拐了出来,带她去十里桃林围观折颜那据说四海八荒第一绝色的男妻。
碰巧这日折颜出门办事不在,只留白真一人守在桃林钓鱼。而天后白浅正因天君夜华整天不是上朝就是议事,在天宫着实闲的发慌,也来桃林蹭酒逍遥。
结果,等凤九留好了给东华的书信,驾着一朵颤微微的小云朵,把魔族始祖带到桃林的时候,就看见她四叔和她姑姑正在对坐饮酒,逍遥的很。
凤九抹了一把汗。
对于魔族始祖少绾的大名,白浅可谓如雷贯耳,九重天八卦一向不负责任,一开始传说这位始祖同她侄女长的像,还同她侄女婿有一段不清不楚的友谊,后来又改了风向说这始祖其实和她做司音神君的时候更像,她独得恩师墨渊爱护,实际是沾了这个光。
傲然如白浅上神很是不痛快,如今见了本尊,起初还端着仪态,客客气气的对坐寒暄,几坛桃花醉下肚,言辞就转了画风。
而少绾是谁?三十万年前的魔族始祖,同她打架的向来都是如东华、墨渊、庆姜之类,活了这把年纪,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
眼看这两个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来,凤九紧赶着上前拉架:“咱们一群女人,在这里打什么?要比,不如比比谁的夫君最厉害。”
……
正看热闹的白真上神转过头来一脸茫然的瞪着凤九。
小九,这就是你劝架的方式?还是说你觉着你家那位是从无败绩的天地共主,故意拿出来炫耀?!
凤九的脸也红了。
……
但已经喝多的少绾和白浅不管这个,桌子一拍,比就比。
就这么定下了,三日之后,她们三人的夫君要来此打一架,比比到底谁更厉害?
白浅冲动的回了洗梧宫。凤九烦恼的回了太晨宫。少绾想了想,自己好像还没有夫君,罢了,先拿墨渊顶一顶,便御了风,晃晃悠悠的往昆仑墟而去。
三日后,等着看热闹的白真上神和被他急召回来看热闹的折颜上神,空等了一日,谁也没出现。
被派去探听消息的毕方鸟回桃林禀报。
据说白浅天后借着酒兴和不肯跟东华帝君、自家大哥动手的天君夜华大吵了一架,被扛回了洗梧宫,至今还没有出宫门。
昆仑墟那边,少绾史祖和墨渊上神动了手,说要是墨渊上神输了,就得冒充她夫君去比武。墨渊上神对当她夫君很感兴趣,对比武就没什么兴趣,两位打着打着进了墨渊上神闭关的后山山洞,也没能再出来。
最奇特的是太晨宫。凤九帝后回去时正碰上刚自灵山而返的东华帝君。
自觉心虚理亏的帝后小心翼翼的同帝君说了此事,帝君连眉毛也没动一动,只轻描淡写的看着小狐狸问:“哦?你中途同少绾溜走,原来是想去要比一比谁的夫君更厉害?”
凤九忙不迭的点头。
帝君仙姿隽挺的行至小狐狸面前,俯首看她,叹了一声:“那便比吧。”言罢一把横抱起凤九,进了寝殿。殿外宫娥得了吩咐,七日之内,只把帝后平日爱吃的糕点放到门外即可,这七日,帝后都出不了寝殿门了。
……
白真上神一脸茫然的听着毕方带来的消息,折颜上神却在他身后忍笑忍的内伤,挥手赶走毕方,凑到他耳边低语道:“真真,你们是在比谁的夫君更厉害?”
“啊,是啊,折颜,你把我放下来!老凤凰,你扛我进屋做什么? 你布结界做什么?你……”
究竟是谁的夫君更厉害呢?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3 12:00: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纤手破新橙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又是一年春和景明,冷热得宜时分,羲和神君灿烂的车轨映照入一十三太晨宫东华帝君宽敞的书房,明媚炫目的日光被长窗外一棵华盖婷婷的佛铃花树筛出斑驳的光影,依稀掩映。
时光悠然,清风托来白莲香阵阵,书桌旁的坐塌之上,意态安闲的东华帝君刚刚搁笔写成一封书信,抬手招来仙鹤送去昆仑墟,回头便见正值春困的凤九斜依在小塌之上。
大概有两三日了,小狐狸突然变得格外慵懒爱娇,一改往日欢脱闹腾的脾性。午膳后水果里有新进的橙子,艳黄可爱,此刻她正依在美人塌上,玉白小手捏着小果刀,金灿橘皮随刀剥落而下,酸甜香气萦绕满室,正是这一句“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回身信步走到软榻边,矮身坐下。果然那爱娇的小狐狸立刻钻入他怀里,纤手递过来一瓢橙瓣。帝君一手将她圈入怀中,如她狐身卧于膝头的旧日时光,修长指端一边轻轻地梳理着那任意散漫于身后的乌黑长发,一边螓首含过黄橙橙的橙瓣。
唔,好酸。
清俊的长眉微微皱起,一指点上她的樱唇,轻轻抚弄:“别吃了,小心酸倒了牙。”
凤九嗅着熟悉的白檀香,在那温暖的怀抱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犹自打起瞌睡,嘴里含含混混的应道:“哪里酸?我吃着正好的呀。”话还未完,人已半眠。
帝君无奈的低头打量她安然垂下的长睫,挥手合上书房殿门,搂着她靠在搁壁之上,打算就此陪她小寐片刻。
春盛鸟语正好眠。
朦胧之中,好像有一个玉雪可爱的小童子,一头眼熟至极的雪发,额间是凤尾花心朱红的一点胎记,正坐在酣睡的九儿身侧,因年龄实在是小,摇摇晃晃很不稳当。东华怕他摔到九儿身上去,伸手扶住那孩子,在雪白银发上极自然的揉了揉,下意识地说了句:“别吵到你娘。”
一瞬间的灵台清明,他睁开眼睛,心中无来由的犹疑不定,自达九住归一之心,他已数十万年皆无梦境,垂首去看依然窝在自己怀中熟睡的凤九,微直起身子,一手搭上她的脉搏,脉相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心头微微一震,他屏住呼吸,醇厚温和的仙气逐脉而探,便见一团微小却活泼的元神泛着淡淡银辉,寄存在九儿腹中,气泽与他自己如出一脉。
这只糊涂的小狐狸,月前和少绾胡混,同她姑姑打赌,统统被各自的夫君禁了足。十日前,少绾终于破了墨渊的阵法,溜出昆仑墟,拐了她去喝酒摸鱼,当日便被他给捉了回来。
幸而当日便被他捉了回来。
帝君凝眉看着窝在他怀中犹自酣睡的小狐狸,眼中却闪过显而易见的惊喜之色。真是个糊涂丫头,自己要做娘亲了也不知道。
……
转念刚想唤人召药王来,书房大门被“砰”一声的推开。
帝君眉峰微颦,抬手设下一道结实仙障。一声撞墙似的声音传来,凤九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从东华怀中探出头,正看见房门之外,少绾揉着被撞疼的额头喃喃咒骂:“东华你个为老不尊的,又把我关在门外。大白天设什么仙障?莫非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羞事?”
帝君平和的看了眼被拦在门外不得入的少绾,声音凉凉的,透出一股适意:“本君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你已在我这太晨宫里躲了十日,一个时辰前本君修书给墨渊,依他的脚程,此刻也该到了。是福不是祸,少绾你千万别跑,又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门外少绾闻言咒骂一声,“就知道你不是个讲义气的。”旋身便走,都没来得及和凤九打声招呼。
刚睡醒就看了一场戏的小狐狸拽着东华的袖子问:“帝君你做什么吓唬她?”
帝君眉头一挑:“谁说本帝君吓唬她?墨渊没找来是正守着昆仑墟后山的三毒封印,她还真以为就此放过她了?”
凤九担忧地看向一脸悠闲的东华:“墨渊上神自己镇守三毒封印?不用我们帮忙的么?”
有戏谑的光芒从帝君眼中划过:“是他唤醒的少绾,便合该是他受累。”
话未落,远处,宫墙外,有物自高处落入怀抱的闷响之声隐隐,沉稳又熟悉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你因何不走正门,跑到这里来翻后墙?”
回话的女音颇有些气急败坏:“那你一个父神嫡子,天族战神,为什么不走正门?专等在后墙根底下听人家夫妻壁角么?墨渊,你放我下来。”
“绾绾,别闹,我来接你回昆仑墟。”
……
当药王从自晨宫中告退,帝后有孕的喜讯像长了翅膀般从一是三天传遍四海八荒。但闻讯急匆匆自青丘赶来的白家人却扑了个空,连离的最近的,洗梧宫天后白浅,赶到时也没捞着她侄女的一根狐狸毛。
司命星君专门候在太晨宫里,沏好了茶,等着向大家汇报。东华帝君说了,帝后初有孕,以静养为宜,故而帝君携帝后闭关数日,待胎象安稳自会回返,再请帝后族人前来探望。
至于这闭关的地点么,帝君没有交代。
……
被不知道带去哪里闭关的凤九同帝君到了一处凡尘,说是凡尘,其实也不全然。
三百年,时光荒芜,凡尘中流离变迁,曾经历劫的朝代早已化为历史微尘,而她执念中永不可相忘的,陛下与淑妃相爱的那两年,更是渺如初雪,冰晶消融,烟云即化,再无可追述。
其实除了刚归仙位时,凤九收了箭头和佛铃,去过一趟凡间避难的茅屋,遇见了彼时同在的帝君外。往后三百年,这一处凡世,她却再也没敢来过。
所谓近乡情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不过如是。
故而凤九从未想过,再归菡萏院,竟会是这样一副情态。那一处本该随之破败衰微的院落被纯净的紫阳仙泽护在其中,这于凡尘中辟出的异世,凡俗之人虽不可见,却确然的,是同她还住在此处时的样子一丝不差,荏苒时光没有留下过一丝痕迹,仿佛推开门还能听到陛下同淑妃舒心的笑声。
凤九记起来,曾经的碧海沧灵之中,漫漫佛铃花海仿佛开到了繁华尽处,日暮晚霞映的温泉水一片金灿火红,帝君倚在热腾腾的温泉水里,慵懒闲适的眯着眼,状似不经意的对她说:“家?大抵凡间的菡萏院算是。”
而今,他便是带她回来这个家,寄存于帝君仙泽中护佑千百年不变的家。
……
凡尘正是春雨润无声的时节。
扑面而来的细雨绵密的织成了薄雾,润泽天地万物。院中青瓷大缸中养的鱼儿活了三百年,得了些灵识,见是他们归来,欢快的吐着泡泡跃上水面,红色鱼鳞反衬着缸后的芭蕉叶,被细雨洗得青翠油亮,碧绿欲滴。
雨打芭蕉,深闭门。
如此静匿安好的时光。
……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帝君含笑携了她的手,缓步行至院中芭蕉树下,衣袖微拂,一个仙气缭绕的紫檀小木盒自树木根茎下化出。凤九手快的取木盒在怀,背过身去启开翻看。
两套打碎的瓷杯碎片,一套是碎于太晨宫外,一套是殒身在这菡萏院中,如今被仙力重新粘合,却独独留下了裂纹,像是在戏谑她曾经的莽撞;几张图鸦旧宣,是她曾趴在帝君书桌上随意描画的凡人修仙之法,后面还有几页熟悉娟丽的字迹,桩桩件件,记着那曾经想要偿还,却再也还不清的救命之恩;一只碧玉小笛,是曾经在若水河畔诓骗土地之物,只可惜,那诓来的佛铃,却被她在魔宫中弄丢了。
凤九揉去眼中渐起的湿润,转过身,耍赖般的娇声道:“帝君独自偷留了这么久,都不告诉我,怎地今日想起带九儿来寻?”
东华含笑不语,并不打算告诉她,冷情如东华紫府少阳君,亦曾有过重归故地独伤情,为伊风露立中宵之憾恨。
修长的身形微微倾下,屈指在她额上轻轻一弹:“九儿可还记得,那夜大雨,朕背你归来后说了什么?”
他突然自称为“朕”,眼前的容颜仿佛渐渐同那陛下的旧貌重合为一体,让人心生恍然,好像岁月无痕,还停留在那年最缱绻温存的时光中。
大雨夜执意背她回宫的陛下,雨水打湿了两个人的外裳,金尊玉贵的帝王却分毫不在意,纳入眼中的,只有一个小小的她。“九儿,朕宠幸了你也这么久,怎么还没什么动静。”他的手那样自然而然的流连在美人细腻的颈侧,仿佛抚动一架上古的箜篌,于她心弦上拨弄出缠绵情动的曲调。
凤九不自觉的红了脸:“动静,什么动静?”
“朕想和你有个孩子。”绵密的吻从耳侧滑落,温柔得像气息一样,房内的烛火融融,隔绝窗外雨声萧萧,是独属于两个人的静谧的天地。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陷在回忆里的凤九有些微的怔仲。陛下,帝君,无论换了什么样子,都是他,只有他。凡尘中的两年,她不曾忘,他亦答应她永不会忘,情根深种,再弃不甘。
答应了她的事,他从来没有未做到的。
不自觉的喃喃自语:“陛下说,想同九儿有个孩儿。呀……”
凤九后知后觉的拢住自己的小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昨日药王匆匆来去,给她枕了脉,面含喜色的却什么都没说,难道竟真的是?
帝君扬手自袖中取出一物,那被她失落在魔宫中的佛铃晃动在玉色指尖:“不是说,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吗?”
眼前紫衣银发的尊神微微含笑,极自然的俯身半跪于她身前,将佛铃重新系牢在小狐狸的脚踝之上:“做了娘亲,便不可再冒失胡闹。本帝君之人,自然要时时系着本帝君之物,九儿可记住了?”
细密的微雨如雾气一般,让那微微扬起的俊美面容看来有些模糊,水色凝在银白的发丝之上,像洒然细腻的银亮星芒,不再需要任何语言,万般缱绻尽数融在这柔和的目光中,缠绵不绝,温柔而珍重。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3 12:01:00 +0800 CST  
第二十六章 白滚滚的幸福生活
我们神仙,不同于凡人。
小仙童们尚孕育在胎中,便已经有了灵识。我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大概是在娘亲腹中一年左右的辰光,彼时只听见娇娇软软的声音正埋怨着:“帝君,九儿不想吃这个,苦的很。”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间明亮阔大的书房,窗外荷香阵阵,鸟声啾啾,有身形倾长,容颜如玉的银发紫衣男子坐在书案边,正耐心将一盘普陀山送来的莲雾和释迦分切成小块儿,再并琉璃小碗中微温的汤药一同送至美人儿唇边。
男子低沉柔和的声音含着戏谑:“喝了安胎汤药,便有果子吃。”
我吸着鼻子用力闻了闻,欢欣鼓舞的蹦了蹦,催促美人儿娘亲,这果子闻着清甜诱人,娘亲劳您驾赶紧把药喝了,咱们一同尝上一尝。
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胎动,刚将汤药喝完的娘亲惊异的“呀”了一声。
一双温暖的大手便抚上她的腹部,安抚着:“乖一点,别吵到你娘。”
清甜的果子喂入,我也品到了那清香爽口的汁液。嗯,本仙童这位父君,看来是位体贴慈和的好父君。
……
自打本仙童有了灵识,便不大爱睡觉了,一日十二个时辰精力无限。今早有位穿着花枝招展的俊美叔叔,给美人娘亲号完脉,狭促的说了句:“胎象已大稳,小九你今日可以同帝君早歇着了,熬了这一年,记得别太激烈便是。”
美人娘亲脸红的像窗外盛开的凤尾花,娇嗲一声:“小叔父……”便没了下文。
这天,到日落西山,月正当空之时,我正精神着,便有道雪白泛金的仙气顺着娘亲脉搏柔和的弥漫过来,紧跟着我上下眼皮就打起了架,恍惚中又听到父君那慈和体贴的声音:“滚滚,先睡一觉,长的快些。”
唔,我不睡觉也长的挺快的。
滚滚?谁是滚滚?本仙童便是叫滚滚么?
……
后来,滚滚我三五不时的被父君强迫着睡一觉,果然身体长的飞快,两年头上,已经耐不住有了要出世的迹象。这可比我那据说因娘亲怀胎时心情不好,被困了三年才见天日的阿离舅舅要迅速的多。
出生当日,我耳边闻得一片跪求之音:“帝君,女子生产是大忌,奴婢们万死,求帝君回避,这血房万万入不得呀。”
冷冽的气泽扑面而来,我那银发如雪的父君立在房门外的正中央,一语未发,只居高临下俯视了跪拜的众人一眼,人潮像是受不住威压,自动往后缩了缩,给他闪开当中一条路。
就在我父君提步进门的一瞬间,娘亲的心跳突然安稳了下来。我刚暗自松一口气,只听榻边仙娥呼唤:“好了好了,帝后您再用些力。”忽然一股强力袭来,身体被人往外推去,一片亮堂的白光,睁眼看到的再也不是娘亲腹中的黑暗,原来这就是出世么?
殿外,万道霞光冲天而起,一十三天日月同现当空,鸾凤绕殿飞舞齐鸣,辉映着太晨宫内嘹亮的婴儿哭声。
麟德君九年,天地共主,东华紫府少阳君之子,降生于世。
……
白滚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神仙,长到百岁,虽然还只是一个蒜苗高的小娃娃,却聪明乖巧人见人爱。
而白滚滚最爱的,莫过于他父君,排在第二位的则是他娘亲九九。
他四叔祖白真很不理解的问他为什麽?
滚滚脆生生的答道:“九九做的饭菜最好吃,但九九每天晚上哄滚滚睡觉时都是自己先睡着,然后抢滚滚的被子盖。”
他四叔祖听的很是无奈:“那你父君呢?”
滚滚笑眯眯的:“父君在檀木大床边给滚滚安了个舒服的小床,九九一抢被子,父君就把滚滚抱到小床上去,还说娘亲是女人,我们男人都不跟女人计较。就是滚滚觉得奇怪,难道父君不怕九九和他抢被子么?还有,为什么一睡到小床上滚滚就格外的困,而且有时候睡到半夜醒来,根本看不见父君娘亲的檀木大床,只能看见一堵墙啊?”
他四叔祖白真听的一头黑线,回头看了看他四叔祖公折颜,只能清清喉咙,勉强答道:“嗯,滚滚,你父君他确然是个慈和体贴的好父君。”
……
父君是个慈和体贴的好父君。
打破滚滚这一认知的,是两百岁时,他父君毫不温柔的将他丢给了刚进学的天族太子阿离,美名其曰为早教。
此后他小舅舅大概耐心带了他两日,就被白滚滚层出不穷的问题弄疯了。
比如说,白滚滚问他:“什么样的仙法可以改变日月运行的轨迹?又是什么样的仙法可以规划日月星轨,使其依序而行?”
再比如说,“妙华镜是通过虫洞来连接宇宙空间吗?如果宇宙爆炸的假设成立,那六界种族是就此重新开辟新天地?还是探索回归过去?”
不足千岁,还是一个小少年的阿离崩溃的觉得,为什么他两三百岁时从来没想过这么多为什么?那时他大概只疑惑娘亲为什么不回来陪他和父君。
阿离忍了又忍,只能僵笑着回答:“滚滚,你知道只有小狗才最喜欢问为什么吗?”
滚滚抬头撇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最胖的那只小猪也喜欢问为什么。”
阿离有点儿愣神:“啊?为什么?”
……
洗梧宫里天后娘娘白浅传话给太晨宫帝后白凤九,太子阿离学业繁重,着实带不了太晨宫帝子白滚滚。
凤九正为了早早把儿子丢出去教养这件事同东华闹别扭,听了传话,忙颠颠的去学堂接儿子,结果却扑了个空。
学堂里伺候的小仙娥说,一个时辰前,东华帝君已经接走了白滚滚。
太晨宫后院芬陀利池边,帝君正靠着个紫檀搁臂,在同连宋三殿下手谈。
凤九毫不客气的冲进来,手上茶盏端端正正的放在棋盘中央,扰了一局好棋。
连宋摇着扇子抬头看她,笑眯了眼:“帝后这是见我要输,又赶来救场的?”
凤九来不及搭理他,只冲着悠然端起一杯茶的帝君抱怨道:“东华,你又把滚滚弄到哪里去了?他还是个小孩子啊。”
帝君眉头一挑:“小孩子?嗯,他可是把阿离问哭了。九儿可知慈母败儿,他是个男孩子,不能总腻在你身边。”帝君悠然品了一口茶,“少绾前日又被墨渊困在了昆仑墟,依本帝君看,靠她自己没三五月别想破阵出来,便特地将滚滚送去,助她一臂之力。”
凤九听闻帝君教子,缓了缓神情:“那少绾都解不开的阵法,滚滚才两百岁,能有什么用?”
帝君微微一笑,抬手化出面水镜来:“九儿莫忘了,他是谁的儿子。”
水纹波动,镜子中渐渐显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来,小的那个正一脸嫌弃的冲着大的抱怨:“少绾姑姑,你不是活了三十九万岁,比我父君和墨渊上神还稍大些吗,怎么破不开这阵法?”
果然,懊丧的蹲在昆仑墟阵法之内的,正是平日里威风凛凛的魔族始祖。
只见少绾回撇了一眼身旁的小豆丁:“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我们魔族历来都是以拳头硬为尊,谁耐烦解这劳什子七拐八弯的阵法?墨渊这回可是下血本了,没三五个月我估计是解不开。小子,你父君把你丢来的时候真没嘱咐什么有用的话么?”
白滚滚学着少绾的姿势蹲在她身边,小手里晃荡着个佛铃:“没,父君说要么我帮你破了阵法,要么把墨渊上神变成姑父,他说墨渊上神居然两百年还没收了你,任你继续为祸八荒,实在太磨蹭了些。不过你若想求助的话,九九给过我个铃铛,遇到危险时可以用来找父君。”
少绾咬牙切齿的瞄着他极为眼熟的一头银发:“遇到危险?那我揍你一顿,算不算危险,你父君来不来?你不是说,他是个慈和体贴的好父君么?”
“这……”白滚滚严肃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父君真的会来么?他父君,真的是个慈和体贴的好父君么?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3 12:08:00 +0800 CST  
宝宝们早安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5 09:03:00 +0800 CST  
8月26日,周六问候。
今日民国小说《麻将》已更新完毕。
明日送上一个《三生三世》欢乐小段子之《孕期反应》。
周末愉快!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6 18:31:00 +0800 CST  
宝宝们,结文时说的小礼物第一件放送给大家,搞笑小段子之《孕期反应》;第二件礼物是熹同两个好朋友一起创作的,凡间陛下同淑妃元宵雪夜的短篇,预计下周更新,爱你们,么么哒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7 10:05:00 +0800 CST  
搞笑小段子之《孕期反应》
最近四海八荒开放二胎政策,各家都有了动静。
洗梧宫
白浅:“夜华我要吃红烧猪蹄、香辣鸡翅、清蒸石斑鱼、乌鱼蛋烩鸭舌羹,你亲自做,不然你今晚睡书房吧。”
太晨宫
凤九:“帝君帝君,昨天我还觉得有些孕吐恶心,怎么今天没感觉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东华:“没问题,昨天你睡着后,本帝君以索魂术和他谈了谈。”
凤九:“……”
昆仑墟
少绾:“墨渊你个混*蛋,都是你害本祖宗,你……”(此处省略500字)。
墨渊:“绾绾别闹,这真是意外,非我预谋,你看东华和夜华家都要再添新丁,我们才不过头一次,你就不觉得输了很多,有损魔族始祖的面子?”
少绾:“啊?还有这么论输赢的?”
墨渊:“自然有,还有既然事已至此,要不我们先结个婚好不好?”
十里桃林
折颜:“真真咱俩商量个事儿,你能把这碗药先喝了么?”
白真端着药碗皱眉:“老凤凰,这又是什么药?可备了桃花蜜?”
折颜望天:“那个,真真你看啊,小五和小九这都第二胎了,昨天墨渊送信来说少绾怀了双胞胎,他昆仑墟要办喜事了。咱们在一起都万把年了,所以这个药吗,它可以助你……”
“噗……”白真上神喷了折颜上神一脸药汤。
折颜一边擦脸一边追:“哎,真真你去哪儿?毕方就在家啊,生什么气嘛?我这不也是着急吗。”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7 10:05:00 +0800 CST  
宝宝们,今天七夕节快乐哦,之前说过的神秘礼物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揭晓啦~
是昀熹、青衣公子、三月芳菲嗅蔷薇通力合作,打造的番外《雪夜情浓》。
共有上中下三篇,连续三天更新,今天先更昀熹写的上篇,明天是公子的中篇,后天是薇薇的下篇,希望带给大家最迷人的七夕礼物!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8 13:23:00 +0800 CST  
《雪夜情浓》 上
一夜北风紧,开门雪尚飘。
青丘本是仙乡福地,虽狐帝狐后独爱民风淳朴,四季分明,但那夏却是有凉风粉荷的夏,冬亦是有红梅清霜的冬,春花秋月自不必表,酷暑严寒确是一律皆无。
故而凤九自小,少见大雪。
这是她追随帝君下凡报恩的第一个冬季。
正月近半,恰当十五元宵。早起推门一看,只见屋外琼枝满挂,及至午后,朱墙金瓦皆已被茫茫大雪覆盖,更显寂静非常。
菡萏院主屋内暖香阵阵,错金鸾纹小铜炉里换上了兽金炭,火星明灭,暖意薰开了紫檀小炕桌上插瓶的梅枝,玉洁朵朵绽放其上,正是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新封了淑妃的凤九斜依在靠明窗的暖炕上,暖着一壶桃花醉,微微失神。
“主子,”轻柔的呼唤声让她回过头来。
贴身侍女玉珰站在暖炕边,见她回神,柔柔地笑了一笑:“您中午就没吃什么,今晨寻了这酒出来,这会儿暖的正好,不如配着用些点心,奴婢按您给的法子蒸了牛乳酥烙。
凤九懒懒的摇头,玉珰不知道,她开这酝酿一整年的酒,却并不是为自己。一切皆因昨日那人走时不经意说了一句:“九儿去年说要酿的桃花醉,朕还从未尝过。”
她执拗地将这酒温了一遍又一遍。便是明知恰逢十五,他必要陪伴皇后共度佳节,大抵是不会过来。
但若有万一呢?
万一他的銮驾正巧自门前经过,马滑霜浓,还尚可饮这一杯温热的桃花醉呀。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暖炉之上,泛着桃花香的酒气拢成一袭薄雾,熏人欲醉。
白家人都善饮不善酿,唯独她缠着折颜传了手艺,但十里桃林的陈酿,都是一藏万年,自非这短短一年的新酒可比。
恰如她央求司命偷来的这两年好时光,在那神尊万万年的无尽荒洪岁月中,轻若流萤,只怕还划不下一丝痕迹。
然而,这已是她拼劲全力得来的了。
……
“玉珰,你去打听打听,陛下的銮驾到了哪里?今日天气严寒,我想让他尝一口这暖酒。”
并不是贪心不足,只是她仅有这两年,一天、一夜、一个时辰也不愿轻误。
“是。”玉珰应了一声,退出屋外,轻轻叹口气。旁人都只见淑妃得宠,却哪知娘娘待陛下的那颗心?
帝王总是还有江山天下,可她们主子的心里,怕是除了陛下,连她自己也装不进去。
院门外有小太监急急跑进来。玉珰轻轻摆手,拉着他离了窗下。
那小太监在大寒天里竟跑出了一头热汗:“玉珰姐姐,奴才探听过了,刚过午时,皇上的车架就直往皇后宫中去了,还特特避过了咱们门口。”
玉珰轻轻掩了他的嘴:“行了,知道了,别嚷嚷,我这里先变着法子哄娘娘用些膳食,主子头一年封妃得了恩宠,还不习惯,初一十五陛下去皇后宫中,是老例。”
小太监机灵的点点头,闭上了嘴巴。
……
这日雪出奇的大,晌午停了不到两个时辰,及至黄昏,又扑扑簌簌的纷落下来,积在窗外树上,渐渐压的沉了。幽静的院落之中,大雪终将枯枝压断,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音。
凤九心头猛有一阵失落,这个时辰,陛下应已到皇后宫中,这桃花醉终是白白温烫了。
室内静悄悄的,不知何时,竟连一个侍女都没留下。
青丘自来民风淳朴,凤九也不是矫情的性格,此时觉出饿来,便自己趿鞋下地,开门去寻人。
木门遇了雪冻,开启时发出吱呀的响声,格外清晰。
凤九疑惑自己是否生出了幻觉?
门扉之外 ,华灯初上,将皑皑积雪都涂上一层暖黄光晕,菡萏院中太监宫女跪了一地,而那踏雪而来的男子,身披明黄大氅,刚缓步行至于院门处,长身 玉立。
绵密的飞雪躲过侍从撑起的伞盖,打着旋地飘落在他宽阔的肩头,映衬着龙颜上因见她启门而瞬间展露的笑意,冰晶般细小、微凉的温柔。
……
好像茫茫白雪的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人相对的寂静。
凤九一时惊的失了言语,就在片刻前,她还以为他不会来了。
那帝王已缓步行至她近前,抬手极亲昵的碰了碰她的颊侧:“怎么?欢喜的愣住了?”
修长的手指带着点室外冰冷的寒意,好像细雪融进滚烫的酒,一瞬间消失不见。清冷过后,那被抚触过的细白肌肤却好似滚过一片热烫,心跳骤然加速,红晕从颈边染上耳垂,绮丽惑人。
凤九伸出两只纤手,想要握住帝王那雪夜行来的冰凉指端,藏到自己心窝处去暖一暖,却被他灵巧的躲了过去。
长指隔着宽厚的袖口妥帖地擒住她手腕,携她步入内室:“朕这一路过来,手上寒凉,莫冷了你。”
“雪夜难行,陛下既知道,怎么还这么晚,踏着雪过来?”身后人小小声的抱怨。
正携她入内室的帝王闻言回过头来,高大的身形微微俯低与她平视,极深极黑的一双瞳眸里闪着细碎的星光:“朕先去了皇后宫中,特赐她回家省亲。因为朕,也想回家来。”
酸胀的热意直冲鼻端,眼眶泛红,凤九抽出自己的手,退后一步,眨眨眼逼回直涌而上的泪意。姑姑说过,在凡间,正月里是不能流泪的,往后这一整年才都能幸福喜乐。
转身利落地为他褪下冰雪濡湿的大氅,稍稍缓解了情绪:“陛下先暖一暖吧,九儿去给您安排膳食。”
……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8 14:18:00 +0800 CST  
……
屋外寒雪飘飘,室内暖香融融。
红泥小火炉上,温好的酒液发出轻微的咕嘟声,桃花香混着酒酿的甜醉弥漫满室。
心中熨贴至极的帝王自然知晓,那是为他昨日一句话而备下的。大雪寒天,暖酒如斯,被温了一遍又一遍。
内室至外间的门上挂着大红猩猩毡暖厚帘幕,隔断佳人娇软的声音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传进来:“玉珰,这个芝麻馅元宵最后再上,陛下一路来胃里积了风寒,需得热热的喝些暖酒,牛乳酥烙也再温热些才好落胃。元宵粘甜,要和酒隔开些时辰再用。”
他听的唇边含了笑,自在地悠然行至书桌边。手上寒意已褪,骨节分明的长指随意拾捡了一只狼毫,玉白肤色几乎与青玉笔杆融为一体。手腕微转,笔力雄劲,洒金宣上正书下五个字:“但愿人长久。”
吩咐完玉珰的淑妃进门正看到这一句。她自是知晓,他们仅有这两年时光,何求长久?
但那又怎样呢?
凤九想,哪怕翌日身归神位,他还是高高浮于三清幻境,不理红尘俗物的东华帝君,她于青丘却依旧还可以同他千里共赏一轮圆月婵娟。
白凤九,定会永远长久地记得,这样一个雪夜情浓。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8 14:19:00 +0800 CST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8 14:20:00 +0800 CST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8 14:20:00 +0800 CST  
大家晚安啦,今宵好梦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8 23:39:00 +0800 CST  
宝宝们,七夕礼物第二份快递到达,今天是《雪夜情浓》的中篇,由青衣公子写作。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9 11:28:00 +0800 CST  
《雪夜情浓》中
砚里墨香,写罢搁笔。愿得一人心,携手共白头,这是他心底最深的心愿。忆起那年梦里神女曾许诺,要圆了这个心愿,如今他有了九儿,将来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良人如玉,举案齐眉,纵使皇权位上孤寂,有她相伴,不负韶华。敛眸轻合,嘴角泛起浅笑。
“陛下,在想什么呢?”
睁眼看到她定定地看着自己,他笑意更浓。执起她的手走至檀牖前,开小轩,清寒冷意直涌而入,略略驱散了室内的温热,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人儿整个纳入怀中共赏一场飞雪。
门廊上挂满花灯,星光阑珊,灯火却通明。这是她一早起来亲手挂上的,只想着在这个十五月圆夜,照亮他回家的路。
看着高高悬着的小狐狸花灯,他拥紧怀中人儿轻声问道:“九儿似乎很喜欢狐狸?”
她不语。良久,才缓缓问了一句:“陛下,九儿给你讲一个狐狸报恩的故事,好不好?”不等他答话,她软软糯糯的声音便已响起。
“一年初春,有一尾红狐在山间被凶兽追赶,生死之际得遇一位神尊相救。尔后,这只小狐狸便死缠烂打随他上天入地想着报答救命之恩。在这些个报恩的日子中,她爱上了神尊,能够日日得以伴他灯前读经,已然很满足。却怎料再遇险境,神尊又相救,随后便把这只惹事的小狐狸赶回了家。”
说至此,凤九蓦然收了声。他看向怀中人,见她眼里泛着泪光,甚是不解,正欲开口,凤九便对上他的眼。
“思念旦暮未曾歇,小狐狸再次偷偷来到神尊身边,这次她终于如愿报恩了。”凤九抚着他的眉继续轻声说着故事。
“然后呢?他们最后在一起了?”
“没有然后,小狐狸报完恩就该走了。他们之间只有恩情,没有爱情,故事到这里就完结了。”
握住柔荑,他叹了一口气,再次拥紧了她。彼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故事里的神尊就是自己,自然也看不懂她眼里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凤九的这份苦涩只能深藏在心底,在日后无数个孤寂的夜晚,一遍遍回想着今夜的这场初雪。她的姑姑四叔甚至迷谷都来陪伴她,然而这是一份无法用言语宽慰的苦,爱而不得,她只能守着回忆度日。
院内,他们初春一起栽下的梅花树已经开出了朵朵嫣红。漏夜风雪至,大雪压在枝干上却挡不住这些傲骨的花朵争相吐艳。新雪来时,她将自己酿的桃花醉埋了几壶在寒梅下,盼着来年能在雪夜里与他对酌,再为他清唱一段乐府。
来年……他们会有多少个来年呢?岁月酿成酒,日后离了彼此的他们,一个在太宸宫内独酌,一个在青丘烂醉,回想着当年月中带霜,彩灯初上,寒梅飘雪,杯酒暖人。
察觉到她今晚的小情绪,他闭牗回座,与她闲聊。玉珰带着小宫女敲门而入,在桌上摆上一道道膳食,牛乳酥烙,桂花糕,五香熟芥,鸡丝银耳,清汤鱼面,慧仁米粥,色味俱佳。凤九自暖炉上取了温热的桃花醉,给他倒了满满一杯。
“陛下且尝尝这杯桃花醉,这是九儿酝酿了一整年的酒。”带着些许忐忑,凤九将手里的酒递了出去。
暖酒下肚,只觉一股淡淡的桃花香萦绕舌尖,一如她的清香。他的九儿,不仅是厨艺极佳,没想到还是个酿酒高手。
“今夜赏景赏酒赏你,如何?”他满足地喝光杯中酒,将酒杯递了回去,开口打趣她。
磬杯续觥筹,佳人羞红了脸,浅笑着满了酒与他对酌。
“陛下,尝尝这道鱼面,这是九儿剔了鱼肉刮成末,伴着几味材料打成胶,再炖熟做为面条状,再下锅至汤中,很是鲜美细滑。”
她的陛下爱吃鱼,于是她便寻遍了各种法子做不同的鱼膳给他吃,上次一道糖醋鱼吃得他食指大动,接连好几天都闹着要她做给他吃。她喜欢陛下对她撒娇的样子,平日里他总是不苟言笑的,只有对着她才会笑意盈盈。她的陛下,只对她一个人暖。
凤九心里很是满足,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厨艺有朝一日竟能讨得他欢心,想想当初在太宸宫,帝君可是连她递过去的坚果都不碰的,下凡的帝君就是好。
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作羹汤。当初姑姑还笑她在青丘何等潇洒肆意,如今却跑来这地方喂鱼,现在甚至还做起了鱼。但这鱼,她想一直做下去,还要做好多好多的鱼,做到陛下从此怕了吃鱼。自顾自地胡思乱想着,凤九忍不住笑出了声。
……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9 11:35:00 +0800 CST  
……
看到她的心情由阴转晴,他心情大好。
“九儿,元宵赏花灯,又怎可不猜灯谜。朕出一道灯谜,若是你猜中了,朕赏你一道空白圣旨。如何?”
“那我若是猜不中呢?”捧着鱼面,凤九呆呆愣了楞。除了上古史和厨艺,其余的,她对自己可是没什么信心。
“若是猜不中,便罚你今夜侍寝吧。”
得了回答,凤九再一次羞红了脸:“你看你,老是这么不正经。”
尝着牛乳酥烙,又续了一杯暖酒,他开始出题:“此花自古无人栽,隆冬腊月自会开。无根无叶甚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猜一种花。”
听罢谜题,凤九洋洋得意,想着自己与成玉这么熟,她可是掌管芙蕖莲池的花仙,有什么花没在她那儿见过。没想到接连猜错了好几次,凤九开始有点气馁,把冬日里会开的花儿又数了个遍。
结果……当然还是错。
“看来九儿是得不到这道空白圣旨了,可惜啊。”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遗憾,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
凤九开始心急,喝下一杯暖酒,歪着脑袋继续苦思冥想。在一轮轮猜错的打击中,不知不觉已经灌下了好几杯,绯红爬上脸颊,意识也开始有点迷糊。
看着她面若桃花的小脸,他若有所思,抬手又给她倒了一杯。
“不猜了,不猜了,我认输还不行吗?”自己果然是没有猜谜的天分,凤九举手投降:“谜底到底是什么啊?”
他笑着抚上她红润的脸蛋,指腹轻轻在她娇嫩的唇上婆娑:“雪花,谜底是雪花。看来朕今夜是因雪得福啊。”
听到谜底的凤九愣住了,心里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傻一门心思往真花上猜,猜个灯谜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侍寝,那今夜……无数绮丽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脸越来越烫,凤九不自觉舔了一下嘴唇。
看着她的小动作,他忍不住贴了过去,正欲吻上那让他心猿意马的人儿时,传来敲门声:“皇上,淑妃娘娘,元宵已经备好,需要奴婢呈上来吗?”
凤九涨红着脸躲开他的吻,摇摇晃晃起身想去开门,却被一把按住,帝王清冷的声音响起:“拿进来吧。”
一锅子五彩元宵冒着热气,摆在了红漆桌案中央。
勉强按捺住了吻她的冲动,不急,长夜漫漫,晚些时候再慢慢品尝她这朵小桃花。帝王给她盛了一碗元宵,勺了一个送到她嘴边:“十五月圆,吃了元宵,我们来年也团团圆圆。”
来年……团圆……他们还能有多少个来年呢?吃了元宵,就真的能够和帝君一直团团圆圆吗?
眼泪瞬间溢满眼眶,张嘴吞下元宵。凤九悄悄在心里祈愿:“但愿人长久。”这是他的心愿,也是她的心愿。
不愿多想,揩了眼角的泪水,凤九也给他喂了一个元宵:“嗯,来年九儿还要陪着陛下看雪景吃元宵。”
看着她哭哭笑笑的模样,不禁情动,他再一次把唇贴了过来:“朕只盼来年的十五月圆,有个孩子能和我们一起赏花灯。九儿可不要忘了,猜输了是什么惩罚。”
酒劲上头,她开始耍赖皮,轻推开他:“什么孩子,什么猜输了,九儿都听不懂,陛下欺负九儿。我……我……我要去看看池子里的小鲤鱼,它们才不会欺负我。”
“嗯,今夜朕便是要好好欺负九儿。“再也不想按捺,他将那絮叨不停的小人儿拥进怀中,吻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9 11:37:00 +0800 CST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9 11:38:00 +0800 CST  


楼主 昀熹1931  发布于 2017-08-29 11:38:00 +0800 CST  

楼主:昀熹1931

字数:167191

发表时间:2017-06-07 04:1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11-14 22:34:59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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