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书】缘起情深(平行版同人文)

这回看见了吗?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4-29 17:09:00 +0800 CST  
白凤九径直回了青丘,别说冼梧宫的长风不知道,就连太晨宫的司命也是后来才听说。司命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又觉内心稍定,纵然长痛与短痛之间他都不舍凤九做抉择,此事也总算有了一个了结。
白家长辈虽有些好奇白凤九为何突然回来,但想想白浅尚未历劫归来,恐是这小狐狸在就九重天待着寂寞罢了。而且此番归来的白凤九更加持稳,再不似往日那般不着家,闯些大祸小祸就溜之大吉,就连脸上笑容也不似从前那样天真烂漫。白家长辈们甚是欣慰,她终于有了些许未来青丘女帝该有的摸样了。
回到了家的白凤九休息几日后打起些精神,去到了她同东华第一次见面的那假山边。青丘的明媚多彩远盛太晨宫,假山之后的天空辽远广阔,没有曾经觉得嚼之无味的佛理,没有条条天规约束,原本该是个轻松惬意的时刻,白凤九却全然没有这种感觉,仿佛没有佛经在手,心里便无端地慌起来。这份空落滋养了某种情绪,仿若生发了藤蔓在白凤九的身体里蔓延开去。她挥手施法,种下了大片白藤花,又给那些细嫩的芽儿度了些修为,白藤的藤蔓依附着假山向上攀缘,很快便长的与假山齐平,藤蔓间坠上了串串白花,清风徐来朵朵白花翩翩落下,宛若下起了白雪。
白凤九就这样怔怔的站着看花开花落,任凭泪眼肆意,这多日的委屈,也只能依靠眼泪来发泄了。泪落尽了,花飘散了,便像是心里的念想,也熄得只剩余烬了。

与此同时九重天上,白泽刚被东华下令放出来就听说自己的小狐狸被东华赶跑了,气的当即喷了火烧了太晨宫的一棵树,得亏仙娥们也是会些术法,若不然恐怕能殃及整个太晨宫。
“白泽,你又在胡闹!”东华闻讯赶了过来,看着气急的白泽和烧焦的那棵树,心里是有火气的,可总也发不出来。
白泽抬蹄一声长啸,又狠狠砸地,两只眼睛竟然因为生气变成了蓝色,整个神兽周围也散发着幽幽的蓝光。东华知道,白泽这是要同他打一架了,他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唤出了苍何剑握在手中,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白泽。
从东华祭出苍何的那一刻起,白泽就冷静下来了,毕竟当初若不是东华手下留情,他已经命丧苍何剑下了,怎得不忌惮一番。白泽周遭的蓝光慢慢消失,眼睛逐渐恢复成了平日里的黄棕色,东华见他冷静了下来也收起了苍何,挥手施法把那颗被白泽烧了的树恢复了原貌,这才悠悠开口道:“有话就好好说,别真把自己当**了!”
“你为什么要赶走小狐狸?”白泽虽冷静了下来,可是气却没有消,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怨愤。
东华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他动了动嘴终是没有开口。东华不擅长解释,多年来遇事也从不解释,只这一次他并非不想解释,而是白泽终究是头神兽,跟他解释他也未必会懂,多说无益又何必再说。东华抬眼看了一眼白泽,白泽愤慨焦虑伤心诸多情绪他尽数看在了眼里,算是为了安抚自己最心爱的神兽,也算是为了安抚自己,他开口道:“你不懂,赶她走是为她好。”
“你乱说!小狐狸这么喜欢这里,你赶她走怎么会是为她好!你这块老石头就是不喜欢小狐狸,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你对她从来都不公平的!”白泽这吵架的气势若不是亲眼所见,大约不会有人觉得他只是一头兽吧,不过话又回来,白泽对白凤九也是真的很上心。
东华不想再与白泽计较,他拂手示意白泽离开,自己也转身回去了。白凤九就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她尚年幼,对自己的那些情愫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的,一切终会回归正道。而东华自己,大约也是会变回那个法相庄严只适合挂上墙上的神仙的吧。
白凤九哭着跑出太晨宫的消息虽没在这九重天上散布开来,但在太晨宫内却是人人皆知,如此八卦又怎得没人议论?有人道东华太过绝情,也有人说东华做得对,白凤九在明知道没有结果的前提下还痴缠东华,帝君的做法理是应当的。
可是并没有人知道,在东华拒绝白凤九给他做的吃食并下定决心要赶她走之前,他去过月和塔,他查看过合伴石。东华活了三十多万岁,第一次动了情,虽说他都不敢确定这就是情爱,可连宋说动了,他亦是想有个结果的。东华想了很多法子,他努力了很多次企图再在合伴石他刻上自己的名字,可是都失败了……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4-30 15:17:00 +0800 CST  
另一边洗梧宫好生热闹,夜华同白浅历劫归来了,经过凡间短短数十年的相与,再回九重天的两人明显恩爱了许多。
白浅一回来就询问白凤九的情况,得知她并无在天宫闯祸,而且已经回了青丘,心下便安定了。她又问了长风白凤九为何不等她回来就回了青丘,长风却道他也是突然听闻白凤九回去的,并不知这其中究竟。长风试过去太晨宫打探消息,得到的回复却是小殿下觉得这太晨宫太寂寞了,所以回去了。这样的理由别说白浅不信了,长风都觉得假,只是他又着人去青丘看了一番,白凤九一切安好,也便没再追问什么,一切只能等白浅回来了再说。
“突然回去的?都没有同你说一声?”白浅这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她走之前特意跟白凤九讲过长风会留在洗梧宫的,也嘱咐了有事情让她来找长风,像回青丘这样的事情白凤九不应该不来知会长风一声的。白浅思索了一番,对长风道:“你去太晨宫请司命星君来一趟,他同小九速来交好,定能知道一些原由。你也别说是我找他,就说太子想看看我们在凡间的命簿。”
“是,姑姑,我现在就去。”果真想知道白凤九到底在太晨宫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得靠白浅,长风领了白浅的令就下去了。

司命来的很快,他才不信什么夜华要查看凡间命簿这样唬人的话呢,再者长风是白浅身边的人司命是知道的,他来寻自己定是受了白浅的吩咐,而白浅寻自己定是同那只跑了的小狐狸有关系。
“小仙见过太子妃。”司命这只老狐狸在真狐狸面前也只能是皮笑肉不笑的,虽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也是忐忑的很,毕竟他答应过白凤九要帮她保密的。
白浅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星君大约也知我找你的目的,我就直说了,凤九在太晨宫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或是得罪了帝君?若真闯了祸,青丘必不会推卸责任的。”
“太子妃严重了,小殿下的确在太晨宫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没有闯祸更没有开罪帝君,只是在这九重天待的时日有些久了,想家了而已。”司命这回答显然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白浅听闻也明白自己是问不出什么的了,刚准备就让司命下去,连宋却走了进来。
“你也无需为难司命。”连宋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听说你们历劫归来,我本是来看看夜华的,正巧看见司命来你殿中,我便也顺道跟了过来。”
“三叔你知其中根由?”
连宋拂手屏退左右,待宫娥们都退下后方才开口,却说得也不那么直白:“我曾在太晨宫吃过一顿饭,味道极好,帝君告诉我那是出自青丘小殿下的手艺,他日日都有的食。”
这句话,白浅是彻底听懂了,白凤九虽擅厨艺,可她作为一个青丘帝姬也不可能日日下厨的,从前在青丘的时候,她若勤快一下也得好几十年才做一餐,而日日给东华做饭……白浅持重多年,惊恐的表情转瞬即逝,给连宋行了一个礼:“多谢三叔告知,我知该如何处理。”

白浅化作了长风的模样偷偷回了青丘,在后山的空地上找到了白凤九,她正坐在凉亭里看着白藤花发呆。白凤九度给白藤的那些修为,使这花一年四季常开不败,给原本多彩妩媚的青丘更增添了一份空灵纯净。
青丘本就属世外之地,外族人甚少,九重天的人更是无事不会踏足,故白浅一落地青丘便变回她自己本来的模样,也无需担心会招人耳目。“何时种下了这些?”白凤九出神的厉害,白浅走到她身边坐下都未曾差距,直到白浅开了口她方才回过神来:“姑姑?你回来啦?”
白浅把白凤九搂进怀中,摸摸她的头:“这白藤是你种的?什么时候种的?”
“从九重天回来后不久就种下了,姑姑我……”白凤九有些迟疑,抬头看了一眼白浅,她面色温和似乎也在等她开口,“其实我日日看着这些白藤花也想明白了,可是姑姑我心里还是好难受,难受的想哭,可我又哭不出来。姑姑!”白凤九说完话把头往白浅的怀里蹭了蹭,白浅诸多劝阻的话一下子就卡在嗓子眼出不来了。
姑侄俩就这么在亭中坐着,不远处突然响起了白凤九熟悉的声音:“小狐狸!”
“小白?”白凤九一下子从白浅怀里出来了,扭头一看果真是白泽,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白泽跟前,“你怎么来了?”
白泽用头蹭蹭白凤九像是在撒娇:“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要走你也带上我啊!那个老东华他不是个东西,他居然赶你走,我跟他吵了一架我就来找你了,我再也不要理他了!”白泽还是一如既往的要面子了,他完全不提自己被东华关禁闭的事情,一副唯吾独尊的模样把白凤九给逗笑了,远处白浅看到白凤九终于露出了笑容,心里也有了些安慰。
“你也太胡闹了!”白凤九摸摸白泽的头,语气中尽显宠溺之情,“你确定你到我这儿没问题?帝君他……”提起东华,这小狐狸还是难掩伤心之色,可是这又如何,她总得面对。
“你不要跟我提那块老石头!气死我了,他这么欺负你,我恨不得……”
“恨不得什么?”凌冽的语调从白凤九和白泽头顶上传来,两人皆是一惊,抬头却见东华伫在他们头顶上方的云端处,方才的问话大概是他千里传音传来的。
白泽以为自己偷偷溜出太晨宫东华需要些时日才能发现,毕竟整个太晨宫就没人有过日日见到他的情况,没成想这只刚片刻功夫,东华就已经追来了青丘。白泽有些怯懦,东华稳稳的落在白泽侧前方,白凤九努力不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白浅却走上前来:“帝君莅临青丘可是有事?”白浅知道,白凤九的事情从头到尾都不干东华的事,可终究让凤九伤心的是东华,她自然是有火气的。
东华转头看了一眼白浅:“太子妃竟也在此地。本君是来带太晨宫的神兽回家的,并无他意,太子妃不必如此紧张,你回青丘的事情本君亦不会多嘴。”白浅气结,被东华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白浅身为太子妃,青丘又是她的娘家,并非她不能回来,只是因她刚刚历劫归来,此时便回娘家恐诸多口舌罢了。
“我才不要跟你回去!”白泽向后退了几步,做攻击状也做逃跑状。东华无意与白泽多做纠缠,主要是他不想在青丘多待恐白凤九想太多。他祭出苍何剑,眼睛瞬间变成了赤红色,振臂一挥剑把白泽掀翻在地,随即施法将白泽束缚住了。
“小白!”白凤九见白泽倒地痛苦的模样立马跑到了他面前,蹲下抱住了他的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此时白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很努力的摇头宽慰白凤九,但显然已经受了内伤。白凤九放下白泽的头,轻轻摸了摸后站了起来,直视东华,顷刻间身边聚集了诸多仙泽,白浅见此番情景大惊,忙施法散去白凤九周边的仙气又锁住了她的术法,跑到白凤九身边拽住她的胳膊一起跪了下来。“请帝君息怒,小九年幼无知又逢好友受伤一时想不开,还望帝君恕罪!”
东华收起了苍何剑,淡淡的看了一眼白凤九,又看向白浅:“既是太子妃求饶,本君亦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这青丘帝姬恐要好好管教管教。”说完话,东华便同白泽一起消失不见了,白浅见东华走了一颗心方才落地,怒吼白凤九:“你怎敢跟东华帝君叫板!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爷爷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白凤九仍是一脸的不服气,“最多也就是死在他手上,没什么的大不了!”既然不能一处,也生不出情爱,那死在他手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样或许能让他愧疚。白凤九如是想。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1 15:18:00 +0800 CST  
更贴一个,防吞不知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1 15:18:00 +0800 CST  
回到了太晨宫的东华带着白泽径直去了自己的卧房,他把白泽安置在卧榻旁边的地上,解了他的束缚,渡给了他一些修为为他疗伤。方才的那一剑,东华虽有所收敛,但是白泽的伤还是略微重了一些,归根结底终是东华迎着热烈的凤九而受情绪所困没有完全把控得住自己。
东华的修为缓缓的进入白泽的体内,白泽感觉身体内一股暖流在流串舒服了不少,他睁开了眼睛嘤咛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开口道:“我不要你救我!”东华皱眉不语,继续给白泽渡修为,感觉他的内伤已经大有好转了以后才停了下来,走近他席地而坐,这才说话:“赶她走是为她好,你虽通人性可终究不懂人的情爱,她倘若还留在此处只会越陷越深。”这是东华第一次放下身段甚至口吻中也显露出低姿态的意思同白泽说话,白泽又是一声嘤咛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没那么生东华的气了,算是懂了他的苦衷吧。东华摸了摸白泽的翅膀,由于受伤羽毛都失去了光泽,他轻叹一口气:“你若实在喜欢她,我允许你偶尔去青丘看她。”这是东华的让步,何尝又不是东华的私欲,白泽去看她,她是会高兴的吧,而白泽虽不能带回她所有的消息,但是总能知道她到底好不好。青丘那片繁盛的白藤花此刻便摇曳在他的心里,不近前他也能感受到花枝闪烁间散发着白凤九的仙泽,纯洁又绝望的炙热包裹着他、烘烤着他的一整颗心,让他想起那只小狐狸热烈的情愫。这感觉温暖清新又隐隐作痛,并不同于以往那些他连面相也分不清楚的女仙。东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他嘱咐白泽不要乱动好好休息,自己起身准备离开,又着人叫司命去正殿见他。

司命急匆匆的赶到正殿,刚一进门看见东华挺的笔直的背影突然愣住了,不是没见过东华的背影,只是没见过东华如此寂寥的背影。东华带着受伤的白泽回来的事情司命刚刚听说了,此时唤他来又为何事,司命不得而知。
“帝君,您找我?”司命深深一个作揖,东华顿了顿才转过身来,而司命抬眼时正对上东华忧郁的眼睛,他明白此事大约与青丘白凤九有关且不同寻常。
东华一个眼神屏退了殿内的宫娥,又顿了顿才开口道:“本君不日要下凡历次劫,你替本君编造好一部假的命簿,倘若天君有异时你可拿给他看,就说到年限了,本君该下一次凡尘,免得本君此次下凡的真实目的被人知晓。”天族诸神每隔一纪元即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就得下凡历劫一次,增进一下他们的修为,也体验一下凡间苦楚,算是给漫漫仙途增加一些情趣。东华上一次历劫确是十万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正是如此他以此借口下凡才不会引起别人猜忌,毕竟他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四海八荒六合的安危,而且也不会有人帮他数着日子看看是不是真的到时候了。
东华的吩咐司命必然是照做的,可还是难忍内心的八卦,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恕小仙多嘴,那帝君这是为何要下凡尘?”
“我动了情,要下凡历天劫断情。”东华原以为自己是可以克制住自己的感情的,毕竟他始终都不百分百的承认自己对白凤九有情,可方才对白泽说的那番话使他终正视自己的内心了。合伴石上无名字表示的确实是没有姻缘,可是本质上是要没有名字的人斩断自己的情爱,但是如果自己无法掌控了,那就得下凡历一次天劫,以示惩戒。
“小仙明白了,那帝君准备何时下凡?”司命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在东华面前不至失仪,可开口说话时语调中还是难掩震惊之意。
“过些时日吧,白泽今日被本君的苍何伤的有些重,本君需些时日为他疗伤,待他伤势痊愈本君即刻下凡。”东华说完话哀叹了一声,轻轻拂手让司命退下,司命行礼告退,只是刚后退了一步尚未转身时,东华的声音又飘进了耳朵里,“太晨宫的规矩,你懂的。”
“小仙明白!”此时的司命已经镇定了许多,不过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一副活久见的模样,他原以为东华是白凤九的劫,却从来没想过白凤九亦是东华的债。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压在他身上,一向握得住又看得开“命运”二字的司命星君,突然感觉前所未有地沉重起来,此刻不知是该心疼东华,还是心痛白凤九,只得一再摇头感叹都是可怜人呐。

东华下凡是六日后的事情,果真如他所预判的那样,他刚刚元神离体,司命那边就收到了天君召唤的天令,只因东华作为上古神祇元神离体是有天象显现的,就在他元神离体的那一刹那间,整个九重天突现紫色耀眼灼光,虽转瞬即逝但也是人尽皆知的。
司命带着事先准备好的命簿去见了天君,天君简略的翻阅了一下并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着司命离开了,天族尊神到年限了历劫,着实并没有值得深究的。

下界凡尘有南瑜北湜两国,南瑜盛产珠玉,北湜南边有一汪清澈见底但又深不可测的水潭,据传水潭里有一处暗流便是这潭水的来源,而追究其根源是源自南瑜国的有着国之命脉之称的珠玉江,只是不明为何浑浊的江水最后落的如此清澈,而这可以算是一脉相承的两国经年来纷争不断的缘由了。
南瑜的国君已年过三旬却一直膝下无子,年初祭祀时国王为表求子诚心辟谷七天,此番举动竟真的感动了上苍,两月后宠妃容蕴被发现有了身孕。
国君大喜,大赦天下,整个南瑜国更是举办了为期三天三夜的庆祝活动。国君一直未有自己的孩子,国家一直未有继承人,百姓都在哀叹是不是要亡国的时候,王宫内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可是这天下哪儿有那么顺心顺意的事情呢,大喜带来了大悲。
数月后,容蕴虽然平安生下了一位皇子,可是此子一出生就带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稳婆见到孩子瞬间就瘫倒在地,整个南瑜国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婴婴幼儿均是一头乌发,他们认为这是上苍的恩赐,却不成想居然生出了一个天生银发的皇子。
稳婆战战巍巍的把皇子抱给国君看,国君见后亦是大惊,哭着嚷嚷:“这是天要灭我南瑜啊,怎生得出这么一个不祥之物!”
那边容蕴得知自己生下来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也是以泪洗面的,求婢女去请国君过来,她有话想说。婢女是容蕴的陪嫁丫鬟,自幼和她一起长大,自家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也是泪水连连。“娘娘莫急,奴婢这就去请国君。”
国君进了内屋,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容蕴刚刚生产也不便跪拜,只能躺在床上点点头象征性的行个礼。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道:“臣妾生下如此不详之子自知罪孽深重,臣妾愿一死以换取我的孩子的平安,求陛下成全!”
“你……”国君虽宠容蕴,可在国之大义面前,这一点点宠爱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叹一口气,算是默许了容蕴的提议,其实就算容蕴自己不说,她也未必能活,只是那个银发婴孩亦是会陪着去的。
容蕴对国君千恩万谢,最后求了国君一事,就是给孩子起个名字。国君几乎不暇思索的脱口而出“赵怀银”,赵乃国姓,怀是辈分,银就再明白不过了,那一头银色头发。容蕴自是不同意这个名字的,她嘴角上扬露出苦笑,探问道:“赵怀昼可好?”
“随你高兴。”国君的回答让容蕴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君主无情,也罢,她已是将死之人又何故在意这些,只要她的孩子能活,其余的都不重要了。昼,白日,白日里才会有阳光,容蕴把最深的祝愿写进了孩子的名字了,希望他无论遇到何事都能积极阳光的面对。
容蕴了却了心事,国君拂手离去,赐了毒药给所有容蕴生产时在场的人,王宫里出了这么一个不详的孩子,他不能让消息泄露出去,当即对外宣称容蕴难产,母子具陨,而孩子被太后着人来抱走接到身边抚养了。太后心善,常年礼佛,只愿佛家圣法能渡这孩儿生来的罪孽吧。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2 15:00:00 +0800 CST  
我更了,留个印,防吞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2 15:00:00 +0800 CST  
东华下凡历劫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八荒六合,青丘虽是世外之地,可此等大事必然也是有消息传入的,白凤九自然也听说了。
初闻东华下凡时白凤九有点懵,她不明白东华为什么要下凡,传来的消息说是到了应该下凡的时间,可是别人记不住东华上一次具体下凡的时间,她白凤九还记不住的吗?只需粗略的算一算便知连十二万年的时间都不到,何谈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所以这等唬人的话根本就懵不了她。白凤九越发的好奇东华下凡究竟为何事,她想过找司命打探,但是太晨宫的规矩她亦是知道的,就算自己同司命交情颇深,像东华下凡这样的大事他也断然不会透露半个字,司命从来都是一个有分寸的神仙。
白凤九翻遍了青丘所有记载有神仙下凡历劫的书卷,看了各路神仙各式各样的下凡事由,并没有一个理由让她觉得会跟东华扯上关系。白凤九独自琢磨了许久,一直不得答案,她原以为这事对她来说会是永远的一个迷,却不成想又发生了意外。
这是东华下凡的第八天,白凤九早晨起床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法术全无,周身仙气飘散,就连修为似乎也削弱了不少。这可把白凤九吓坏了,看着自己的仙气慢慢从体内飘出消逝,她以为自己这是快羽化了,惊愕的同时居然也有点开心的感觉,倘若真羽化了便再也不用受这情爱的困扰,终是得到了最终的解脱。百感交集的白凤九内心各种挣扎,到底只是幼狐,此时又身在青丘,各种关爱都萦绕在身边,种种困苦顿时化作了滔滔泪水绵绵不绝。
“小殿下在卧房里哭成了泪人。”这是白止听到的禀报,宠孙心切的白止和帝后第一时间赶去了白凤九的卧房,看着自己宝贝的孙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可心疼坏了。
帝后走到白凤九身边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安抚道:“九儿这是怎么了?告诉奶奶谁欺负你了?”白凤九抽泣的厉害,此时根本说不出话,白止急的来回踱步,白奕夫妇听闻女儿大哭不止也急匆匆的赶来了。
终于,白凤九的抽泣声越来越小,她从奶奶怀中抬起小脑袋,脸上的表情是委委屈屈的:“我不想死啊!”
“别胡说八道!”还是白奕反应最快,听到白凤九的话立马顶了回去,“你小小年纪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凤九撅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我的法术全都没有了,仙气也散了,昨天晚上睡前还好好的呢。”一句即出,白家的四位长辈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脸上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白凤九不解自己爹娘和爷爷奶奶怎么了,只是见他们都在笑,心里越发的不高兴了:“你们当真都不关心九儿了,我这还不是快羽化了?”
“你呀,除了调皮捣蛋真的是不学无术!”白凤九的娘亲忍不住斥责了女儿一句,笑着摇摇头继续道,“你这是要飞升上仙了。”白家的子孙皆在两万五千岁左右就飞升上仙,只有白凤九都快三万岁了还是小神女,此番终于有了要飞升的前兆,再下凡历个劫,待他日平安归来飞升成功之时,白凤九就是上仙了。
神族的飞升往往都是有前兆的,有神仙突然目不能视耳不能闻,有神仙突然打回原形无法变身,还有就像白凤九这样的突然失去术法散尽仙泽。诸神出现了这些变故以后,元神便会在两日内主动脱离躯体投入凡尘历劫,或为人或为畜,皆是无为天定。待历劫归来后,或可成功飞升,亦可飞升失败,皆有昭示。而这些关乎神仙仙途的事情书中均有记载,学堂中夫子也都有讲过,怎奈何白凤九不认真听啊。
“那就是说我要下凡历劫了?”白凤九的眼神中突然闪起了光芒,白家长辈皆以她是闻之要飞升而高兴,没有狐狸会想到她只是知道自己要下凡了而开心的险些不能自己。

白凤九学习是不大认真,往往该知道的记不住,无所谓知道的记得很清楚,比如她就牢牢的记住了夫子曾讲过历劫是可以逆天而行的。此时东华在凡界,既然在仙界时他们受困于无为不能有结果,那么在凡界是不是就可以借司命的笔来一段短暂的情谊了。想到此处,白凤九激动不已,恨不得此刻自己已经站在了司命的眼前,求他成全自己一次,可是她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术法全无而与凡人无异的身躯直皱眉,此时的她连飞天都不能,更何谈去见司命。
白凤九双手抱头,余光瞥见了手腕上的手串,笑着感叹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白凤九跑去了狐狸聚集比较多的一处山坳间,以她需要招护卫为由,诓骗了一群小灵狐对手串施了法,终有一只狐狸成功点亮了手串。在太晨宫悠闲的打着盹儿的白泽收到了召唤,很快便赶来了青丘。
“小狐狸,你想我了?”白泽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又恢复了以往神采奕奕的模样。只是此时的白凤九有一种时间紧任务重的压迫感,根本无心与白泽闲扯其他,直言道:“我失了法术上不去天宫,你能不能帮我把司命叫来?我有急事要找他。”
原本还洋洋得意的白泽知道自己原来只是一个跑腿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看着白凤九满脸的焦虑,他虽不情愿也还是替她跑了这么一趟,谁叫这是他心爱的小狐狸呢。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3 23:00:00 +0800 CST  
今天的文可太难了,改了五遍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3 23:01:00 +0800 CST  
“小殿下!”司命来的很快,一路上他就在想如果白凤九要打探东华的事情,他应该怎么回答。司命知道糊弄天君的那一套话是糊弄不住白凤九的,所以他准备很多答案,编造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只希望青丘的这位小殿下能放过这件事情。
此时的白凤九脸上几乎血色全无,大约与她散尽了仙泽有关,司命猛的一见心里一揪,误以为她是情伤所致,正在犹豫应该怎么开口安慰的时候,白凤九曲腿给他行了一个礼,道:“司命星君。”这小狐狸甚少称呼司命为星君,突然间的尊称让司命倍感不适整个人都抖了三抖,瞬间感觉自己头都大了,如此低姿态的青丘帝姬定是有求于他,只是不知这个忙他是帮得还是帮不得。
司命忙摆手,大有快刀斩乱麻的架势:“小殿下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你我这数万年的交情不必如此。”
“那我就直说了。”司命如此爽快,白凤九也不含糊了,“我今早起身发现法力全无,娘亲说我这是要飞升上仙的前兆,可能今晚在睡梦中我便会元神出窍投落凡间历劫。我知道帝君也在凡间,我想请求你能不能让我和帝君投身到一处,然后你再在你的命簿上添上几笔,让我和他有一段姻缘?我知道历劫就算逆天改命也不会受天命惩处,那么你就成全我一次好不好?只此一次,待我历劫归来我便放下他,再也不做无谓的幻想了!”
司命没想到白凤九找他的事情远比他担忧的更为棘手,惊的他险些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仙不能。”
“为什么不能?我保证只此一次,真的,司命,就这一次!”白凤九的话里哀求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司命依旧不为所动的摇头,他的表情决绝面色平和,心里却翻江倒海的,这个白凤九真的竟给他出难题。
突然,白凤九“噗通”一下给司命跪下了,司命感觉自己活了这二十多万所受的惊吓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时三刻来得猛。虽说司命从年龄上讲可以算是白凤九的长辈,从两人相识的起源上说可以算是白凤九的半师,白凤九这跪他一跪也并非完全受不得,可毕竟这是青丘的小帝姬,又身处青丘之地,司命怎敢受她这一跪啊。“小殿下,快起来!快起来!小仙可万万担当不起啊!”司命想把白凤九拉起来,可这小狐狸的倔脾气明显是上来了,别提一个司命了,就算是十个司命也不一定能将她拉起来。
司命这是真急了,知道今日不交代个明白是断不了这只小狐狸的念头的,他脑子飞快旋转在权衡利弊,可瞧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白凤九,他心里的天平早就倾斜了,毕竟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狐狸。
“小殿下,你起来吧,也怪我当初没狠心断早早断了你这不该有的念头,才让事情一步步发展到今天这般田地,既如此我也没必要遮掩什么,让你听个明白也好让你知道事态的严重。”司命这是放弃抵抗了,白凤九看他一脸的诚恳,也勉强信了他,站起身来等司命慢慢道。“合伴石上没有帝君的名字这事小殿下是知道的,也正因如此你才和帝君他老人家没有缘分,也不对,只能说你和帝君不能有缘分。可是,小殿下你的执迷不悟让帝君陷入了两难的境界,倘若没有合伴石这桩事,小仙大可恭喜小殿下会得偿所愿,可就因着合伴石,你的执着让帝君逆了天命。所以帝君此次下凡是逆天命的惩处,所受的是天劫,而历天劫投身的凡人的命数和神仙的命数一样,都是无为掌控的,故改命簿这等事情,小仙实则无能为力,而且小仙处也不会有帝君此番历劫的命簿。帝君此番下凡会成何人历何事,小仙亦无所知。方才你说你下凡是历飞升之劫,此劫更是天劫,我同样左右不了,所以你与帝君即使到了凡界,也是受天命所困的。既同在仙界一样受困于无为,那么小殿下你就该放下你的执念,让帝君好好的断了对你的情,你也好早日飞升上仙。”司命没有欺骗白凤九,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因为如此,他的心中更为忐忑,帝君下凡受惩戒,偏偏此时这青丘小殿下又遇飞升天劫也要下凡,无为这究竟是要断他们的情还是起他们的缘?那合伴石上的名字又该如何呢?司命盯着白凤九看了许久,心里只道,所谓天命,终是听天由命还是可逆天改命。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4 15:11:00 +0800 CST  
凡界南瑜国,皇长子赵怀昼现年已九岁,在他六岁那年南瑜再得皇子,这回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国君很是高兴,当即册封为皇太子,赐名赵怀祥。
在赵怀祥出生以前,赵怀昼的日子过得还算幸福,虽然自打出生就被认定不详,可终究是国君第一且唯一一个孩子,纵然抚养在太后身边,国君对他也并非不闻不问,时常会去探他。赵怀昼出生的时候尽管国君赐死了那么多人,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宫中诞下不详之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国了。为了不让赵怀昼感觉到自己与别人的差异,从他还没记事开始国君就下令给他染黑发,后来又请了特别好的先生教他习文,令朝中剑术最好的将军教他习武,国君这一系列的操作一度让朝中上下认为将来这南瑜国国君的位置会落在赵怀昼的头上,想来也是,他毕竟是唯一继承人,国君做如此打算也未为不可。而待赵怀祥出生以后,虽然赵怀昼的日穿用度没什么压缩,文武学业方面也没什么变化,可是他的头发不再有人帮他染了,一头银色长发已垂至腰间,加上他原本就比同龄孩子个头高些,又常年跟随太后礼佛性子稳重,一个九岁的孩子活脱脱的出落成了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叫人看着好生心疼。
不过赵怀昼也并不在意这些,一则年幼不懂,二来也是太后教导的好,参佛的太后常以佛理教导之,故万事皆空的道理赵怀昼早就懂得了。

这日午后赵怀昼练完剑正在后院廊下小憩,隐隐约约听到走廊另一头有两名宫婢在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太后从公主府内抱回来一个女婴,估计又是什么不详的孩子。”
“怎么没听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一早就听太后宫内的一个打扫丫鬟说了,说那女娃娃长的倒是眉清目秀的,可就是额间那个胎记和那双狐狸眼……”
“那个胎记真的是条狐狸尾巴?我怎么听说还像朵花儿呀?”
“这个我哪里晓得,我又不曾见过,不过这种事情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公主驸马觉得像狐尾那就是狐尾,岂是你我这等卑贱之躯可以左右的?唉,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孩子,郡主的封号定是没有了,听说驸马还不让孩子随他姓。”
“那这孩子姓什么?总不能随着公主姓吧。”
“不可乱说!国姓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姓的,咱们南瑜出了一个不详的皇子就算了,难道还要出一个不详的公主?我听说太后有意让孩子随她姓穆,不过太后娘家族人不应,还不知道最后会什么样呢。唉,咱们太后也是心善,身边已经有了大皇子就算了,又弄来这么一个孩子养在身边,还不如从了驸马的愿弄死算了。”
……
赵怀昼听到这里已经不愿意在听下去了,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吓走了那两个宫婢,冷眼的看着她们落荒而逃的背影心中竟有了一丝丝快感。这二人说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昨日铃兰公主生产时,他和太后都在公主府内,知道的事情远比这两个嘴碎的宫婢清楚详细,还保真。
赵怀昼记得,宫人来报铃兰公主生产在即的时候他正同太后在用早膳,太后听了消息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就准备启程去公主府,赵怀昼本不是那么多事的孩子,眼瞧着太后就要走了,他竟不受控的一样拦住了太后的去路:“祖母,带我一起去吧?”太后着急走人,几乎是不暇思索的就应允了,于是赵怀昼随之一同去了公主府。
太后一行人刚到尚未落座,就听屋内一声尖叫好似什么动物一般,赵怀昼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句“狐狸”,吓的太后一个腿软险些摔了,她心里默默的祈求诸佛千万不能再让南瑜国出一个不详的孩子了。
太后令随行的宫人原地侯着,她牵起了赵怀昼的手走进内屋,一进门便见所有人都愣着满脸焦虑的看着稳婆一遍遍的拍打着刚出生的孩子的脚板底,似乎是想让孩子再哭出声来。见此情景,太后心下了然,方才那一声尖叫是这孩子发出来的没错了。
诸人的重点都在孩子身上,大家皆忘了对太后行礼问安,太后也不计较,倘若别人少跪她一次就能换来这个刚出生的孩子的健全,太后怕是能免了日后所有人的参拜,毕竟这孩子的母亲是太后亲生的小女儿,是她最宠爱的孩子。
终于孩子哭出了声,与寻常婴儿的哭声无意,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安下心来,当年赵怀昼出生时的事情大多都听说过,谁都怕重蹈当年的覆辙。“恭喜公主驸马喜获小郡主!”为铃兰公主接生的稳婆是皇室惯用的老人了,她先发制人仿佛刚才那一声狐狸叫是所有人的一个幻觉,而后其余的奴仆也纷纷效仿稳婆下跪给公主驸马道喜。
铃兰公主躺在床上别过头去,任泪水悄悄滑落,驸马爷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着所有人下去领尚,毕竟这是他和公主的第一个孩子,是一件大喜的事情。
奴仆们都下去了,此时屋内仅剩公主夫妇、太后和赵怀昼四人,公主渐渐哭出了声音,太后和驸马互相看了一眼,这才走上前去瞧瞧这个刚出生的女婴究竟何种模样是否为常人。
“怎么会这样?”驸马爷一打眼自己这刚出生的女儿就惊呼了起来,公主听到自己夫君的惊叹也回过头来打量自己的孩子,虽这孩子自生出来清理干净后便放在公主的枕边,她竟因那一声狐狸叫未曾瞧过孩子一眼,而这一瞧,泪水更加汹涌了。
刚刚出生的孩子往往都是皱巴巴的相当难看,可公主这个刚出生女儿不仅已经长开,而且长相甜美,尤其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甚是好看,可再仔细瞧瞧,这双眼睛像极了狐狸,而她的额间又有一个红色的胎记,联系上那声狐狸叫,这胎记真是怎么看怎么像狐狸尾巴。公主驸马顿时觉得,这生的哪儿是一个女孩,活脱脱的一只狐狸精啊。
太后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抚自己的女儿,驸马犹犹豫豫想把孩子弄死的话终究是说没敢说出口。赵怀昼见三个大人哭的哭,苦的苦,一时觉得有点可笑,他悄没声的就走到了姑姑床边逗弄着那刚刚出生的小人儿。说来也怪,赵怀昼伸出手刚一碰到小人儿的脸,这小人儿竟然“咯咯”的笑出了声,这一笑吓的驸马惊呼“这是一个怪物,要把她给弄死,不能让她祸国殃民”。
铃兰公主哭的更厉害,她也不说话,仿佛是赞同自己夫君的话的。太后一声叹息看着赵怀昼,问道:“你喜欢她?”
赵怀昼点点头,把床上的小人儿抱进了怀中,低头看着她笑了一笑,很肯定的对上太后的眼神:“祖母,我喜欢妹妹。”
“罢了,这孩子我领走,你们夫妇俩重新生吧。”太后不忍这样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去赴死,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女,此刻的心情宛若当年把赵怀昼接到身边来是一样的。再者,太后也想给赵怀昼找一个伴儿,他一个孩子终日和自己这个老人家待在一起越发的没有生气,有个玩伴儿或许能让他增添一点孩子气,此般的少年老成着实不是太后想要的模样。当然了,太后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私心,她想着待这孩子长大或许能嫁给赵怀昼为妻,毕竟这一头银发的不祥之子想娶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并非易事,而同样被怀疑不详的铃兰公主之女,应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太后就这样抱走了这个孩子,冠了她娘家的姓,取名穆韶。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5 15:40:00 +0800 CST  
穆韶十个月大的时候学会了走路,从此赵怀昼的身后总跟着一条小尾巴;穆韶一周岁的时候会说些特别简单的话,只是发音偶有不准,不过“哥哥等我”这四个字说的可是清清楚楚;穆韶三岁的时候赵怀昼领着他去见教自己习文的先生,先生仁善,送给她一套笔砚并教她念“之乎者也”;穆韶五岁的时候赵怀昼伐了一颗老槐树,给她削了一柄木剑,教她剑术防身;穆韶九岁的时候,太后再一次闲谈中问她长大喜不喜欢她的昼哥哥,她说喜欢,太后又问那长大以后嫁给昼哥哥好不好,她不懂嫁是什么意思,却也笑着点头说好……现如今,穆韶十三岁,出落的亭亭玉立,赵怀昼二十二岁,封了王,出入朝堂,只是王妃之位一直空缺。

最近朝堂上讨论的最多的便是和北湜的纷争,南瑜和北湜交界处的大小战争已经断断续续打了快三十年了,由于南瑜国力强于北湜,所以一直处于上风阶段,故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北湜来侵他们便打,北湜不来,他们也不主动冒犯。南瑜已经做好了这样的纷争会世世代代进行下去的准备,可半个月前北湜却突然派来了使者,替他们的国主向南瑜国求亲,同时他们也送来了和亲的公主,愿求得两国世代交好。
北湜国现任的这个国主是老国主的同胞亲弟弟,多年前老国主因染重疾离世,年仅十八岁,虽已成婚但膝下并无所出,所以现国主才有机会坐上了国主的位置,彼时他刚满八岁。如今,北湜国的国主已经十六岁了,到了亲政的年纪,亦可娶妻。国主的老师原是南瑜的一个书生,家住南瑜北湜交界处,因战乱被俘,后在军营教士兵们认字被当时的领队将军看中,领回家中教他的女儿读书,而后就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教书先生的路子。国主的这个老师从小就受战乱的纷扰,他既给北湜国主当老师,自是一直给他灌输希望战乱停止的思想,一日日的重复洗脑终是能成功的,故国主亲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同南瑜国修好,而联姻就是一种非常好的能维持长久友好关系的方法。
南瑜这边分成了两派,文官主和,嫁过去一个女人就能解决边界几十年的纷争再划算不过了,而另一派的武官们则是主战,也不是打不过北湜,何苦要牺牲一个姑娘的一生,显得南瑜的将士们是多么的无能。
国君被朝臣们激烈的争执吵的头疼,他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赵怀昼像是有心事沉默不语,赵怀祥则是偏向主和派的,一直在同一个将军争论着什么。
“昼儿,你怎么看?”国君虽然不喜欢赵怀昼这个儿子,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比起皇太子,在治国齐天下方面其实赵怀昼更优秀。国君不是没想过废黜而让赵怀昼继位,每每有这样的念头后又想起他那一头的银发,便也放弃了。
赵怀昼的心事似乎很重,国君一连叫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父君您叫我何事?”
“就和亲一事,你怎么看?”国君终是不关心赵怀昼为何失神,而对于儿子朝堂上失宜甚至有些不高兴,只是此刻懒得计较罢了。
赵怀昼一个作揖,道:“儿臣觉着,没必要和亲。”一句即出,朝堂上刚刚还在争执的大臣们突然安静下来了,赵怀昼出入朝堂这些年的表现群臣们都看在眼里,此刻听见他主战,大家也想细听一二。赵怀昼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保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的时候才继续道:“儿臣不主张和亲,当然也并不主张就这样的不作为。无论是国力还是战斗力,他北湜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被动挨打从未主动出击过,我知父君仁善,可对敌人的仁善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北湜每回侵犯伤害的都是我南瑜的百姓,他们军力不济便撤退,修整好后又来犯,周而复始才是战乱不断最根本的原因。”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主动打过去?”国君还没有说话,赵怀昼的话也没有讲完,赵怀祥却蹦了起来,“你这是要坏了父君仁善的贤名!”
赵怀昼一声冷笑:“贤名?父君一直这样下去置边关百姓生死于不顾,那才是真的坏了贤名!其实我们也不必真的打过去,北湜可派使者来求亲,我们亦可派使者过去……”国君突然一声呵斥打断了赵怀昼的话并宣布了退朝,他不主战也不主和,他从来都是一个被动的国君,只是前几日赵怀祥来找过他说自己看上了北湜来和亲的公主,而日后他是要登基为君的,两国互换公主为后,岂不是一桩美谈。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6 18:43:00 +0800 CST  
散朝出宫的路上,赵怀昼似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赵怀祥安得什么心思他是清楚的,他见过北湜送来的公主,只一个背影便能叫人魂牵梦绕,赵怀祥虽未娶妻,可宫中通房丫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眼下送到嘴边的肥肉,他怎会放过。其实这些事情本与赵怀昼无甚关系,北湜送来的公主他也不曾有过其他的想法,无论主战还是主和他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但是他也清楚他左右不了他的父君,而今日朝堂上的公开反对实则是为了那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的穆韶。
国君子嗣单薄,除了赵怀昼和赵怀祥兄弟俩便再无所处,不过好在两个都是儿子,国家传承之事有了着落,国君也不再分忧子嗣的问题,倘若此番接受北湜的提议和亲,那么和亲的公主必然就得出自宗亲。细细数来各宗亲中一共有五位郡主,而未婚的只有铃兰公主的小女儿,年方五岁,根本不可能去和亲,除却这五个郡主还能派去和亲的也只有未获郡主封号的铃兰公主的亲生女穆韶了。
赵怀昼是不想让穆韶去和亲的,他清楚的记得当年穆韶出生那天发生的事情,这个孩子已经足够可怜了,若不是太后怜惜,恐怕现在早已尸骨无存。纵然如此,从小到大她受的冷眼也足够多了,加之她又未有封号,太后的外孙女的身份也不足以让她在这个王宫内站稳脚跟,稍有些身份地位的宫人都会在言语上羞辱她而不会受到什么惩戒,这个孩子一直唯唯诺诺的生存着。虽然赵怀昼也是这个皇宫中总是无法完全融入的边缘人,但他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护她周全,以为待到她遇了良人他便可全身而退,可倘若去和亲,异国他乡山水迢迢,她的未来谁再护她呢?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6 18:43:00 +0800 CST  
想到此处,赵怀昼折身往后宫方向去了,或许他该敲打一下穆韶了。只是想到穆韶于他的特殊,关于亲事,他徘徊着该如何对她讲,不止是对穆韶,甚至太后那边,他都不知应该怎样开口。
“王爷,您还回府吗?”赵怀昼的近身侍从见自家主子徘徊不定的脚步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赵怀昼微微一愣神,步履这才变得坚毅了起来。

赵怀昼不是没想过自己来照顾她的。曾经,他看着在襁褓中甜美的小人儿只觉得她可爱可怜。他跟随太后学习佛法多年,素知太后是心怀慈悲的,对自己心爱的兰铃公主长女自会多一分疼惜,他便也随着太后对穆韶事事上心。直到十八岁那年,一次练武归来听到祖母问韶儿“你长大后愿意嫁给昼哥哥吗?”穆韶甜甜的稚嫩声音听起来却是欢欣雀跃的,她说愿意。他被震得愣在原地许久,举着的准备推门的手甚至都忘记收了回来,索性太后素来喜静,宫院内外少有人走动才没有被人发现。赵怀昼天生灵光的脑子很快意识到一种可能,祖母大约从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打算了,没准,是在穆韶出生那日便是存着这样的心思才抱她回来抚养的。
思绪如夏天浸了甘露的藤蔓,迅速地伸出了许多触角,记忆中都是穆韶天真单纯、稚嫩甜美的影子。赵怀昼一直把穆韶当做另一个自己来呵护,同为不祥之身让他更能体会穆韶的艰难,他曾经想着自己已然这般备受冷眼,便要尽力给她美好的回忆,现在就由自己和祖母守护,将来待她寻到良缘,自是由夫婿继续守护她。可她对太后说愿意。穆韶还太小了,她不明白的,自己不能不明白。十多年来,他受过多少白眼与议论,他不出十几日要染一次头发,他因着二皇子的出生而越发不受重视,也许父君恨不得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什么地方……
终于,他二十岁开府,便与穆韶规规矩矩地论起了男女有别。待穆韶盼到他入宫请安时又一次飞奔而来,他伸手推拒了,像个兄长更像个父亲般义正言辞地对妹妹说“你年岁越来越大了,要懂得男女授受不亲,恐遭他人闲话,就算我是你哥哥也不行。”穆韶倒是无所谓一下子搂住他的胳膊嬉笑着:“没关系呀,外祖母说我总是要嫁给昼哥哥的,那又有什么打紧的?”“韶儿,你会遇到更合适你的良人的,哥哥一定会替你找一个更好的人。”穆韶就算年幼,赵怀昼这番话她也是懂的,委屈的一下子眼圈就红了,她甩开赵怀昼的胳膊,一双含泪的大眼睛瞪着他,问道:“昼哥哥你是不喜欢韶儿了吗?”“韶儿,哥哥自是喜欢你的。”赵怀昼说这话的表情有多复杂,又藏着多少心思,小小年纪的穆韶阅人太少心思单纯,根本不能理解赵怀昼的疏离,只是觉得被自己那么喜欢的人拒绝了心里难过,从此再见他便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动物,眼底时常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穆韶正在屋内练习女红的时候,贴身的婢女来报说是“王爷来了”,她一个手抖险些戳破自己的手指,放下手中的针满脸期待的问:“现在他人呢?”
“在正殿同太后说事情呢,小姐你要不要过去看看?”穆韶的这个贴身婢女是赵怀昼替她选的,比穆韶大四岁,自小像姐姐一样照顾着她,早两年就及笄了,因而看着穆韶和赵怀昼两人的感情慢慢变化,她这个局外人比穆韶明白得多。故当她听说赵怀昼来了以后第一时间就来告诉穆韶了。
穆韶却失落地拿起刚才放下的针,又细细的绣了两针:“不去了吧,昼哥哥可能不太想见到我。”
“小姐,你终是要嫁给王爷的,太后从前不就同你讲过这事吗?如今你也十三岁了,最多明年及笄后你定是王爷的王妃……”穆韶受了这两年打击已然是小心翼翼,且渐通人事也懂得害羞了,连忙打断了婢女的话:“没有的事,以后不许再提了。”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7 15:11:00 +0800 CST  
另一边正殿内,赵怀昼跪在正当中,他的身边散落着一些碎瓷片,太后坐在椅子上气的直拍桌子。“祖母,您别生气了!”赵怀昼磕了一个头,脸上也是挂了泪水的,他终是没能护得住穆韶的周全,就在他入宫后不久,国君的旨意也到了,册封穆韶为安和公主,和亲北湜,不日启程。
太后压着国君的旨意不准宣发,发怒赶走了前来宣召的宫人,紧接着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盏就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礼佛的太后从来不会有如此大的火气,此番一招发火吓的殿内的宫人们纷纷跪了下来,赵怀昼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到了殿内正中。
“祖母。”赵怀昼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宽慰太后,其实旨意到的那一瞬间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宽慰自己,他一边哀怨父君舍弃穆韶一生的残忍,另一边也为自己不用费心思索如何开口提及穆韶的亲事而释然,可太后却暴怒压下了圣旨,且不准穆韶前来接圣意。
太后的此番操作实则也是无用功,此时国君的诏书大约已经下发全国了,穆韶和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太后的盛怒也不过就是表达一下她的不满而已,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赵怀昼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招呼自己的侍从:“去叫韶儿过来,就说我有事同她讲。”
侍从领了令下去了,太后听到穆韶的名字更是激动,起身走到赵怀昼跟前抬手就是一耳光。赵怀昼似乎早就做好了会挨打的准备,并不闪躲,只言道:“若能让祖母消气,祖母尽可继续。”
“打你我都嫌手疼!”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我早就同你讲过,韶儿已经年满十三了,可以嫁作人妇了,这么些年你对韶儿怎么样我看在眼里,韶儿待你的心我也看在眼里,可是你怎么同我讲的?是,你是把韶儿当妹妹,可是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你只是把韶儿当妹妹吗?昼儿,你已经二十二岁了,你祖父在你这个年纪你的父君都会走路了,可是你呢,连个正妻都没有。你责怪祖母当初收养韶儿的目的不纯,祖母不怪你,可是如果当初祖母不带韶儿回来她会有怎么样的未来你不是不知道,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未来了!”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7 15:12:00 +0800 CST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以为我可以替她寻得一良人的。出了这宫门,韶儿就算没有郡主的封号,她依旧是铃兰公主的长女,只要我们不那么挑剔门楣,可靠的夫家依旧会以她为尊。可我不一样,我这一头银发是全国周知的不祥,她跟着我这不祥之人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赵怀昼说的是,穆韶虽被认定不祥可终究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而且历来王宫内就谣言四起,说她是狐狸精这事大可日后用一句“嫉妒”给搪塞过去。赵怀昼待穆韶的心,就像书中说的那样,为之计深远。
从前太后只道赵怀昼少年老成心思沉重,却从来不曾想过这孩子会如此细腻且思虑周祥,他对韶儿的隐而不发竟会到如此地步。
这祖孙俩在僵持着的时候穆韶到了,她迈步进殿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有些吃惊,再看外祖母的神情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心不由的揪了起来。“外祖母,您找我?”穆韶给太后请了安,后只敢用余光偷偷的瞥一旁还在跪着的赵怀昼,见他并未扭头看向她,自己便也不便问安,只能问太后,“昼哥哥惹外祖母不高兴了吗?”
太后看着穆韶怜惜的目光转移到赵怀昼身上时顿时变成了愤怒,她并没有回答穆韶的话,只是对赵怀昼说:“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同她讲,只要你好意思说出口,我并无不妥。”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7 15:14:00 +0800 CST  
“祖母!”赵怀昼又给太后磕了一个头久久不愿起身,他内心百感交集,此时让他告诉穆韶和亲的事情和剜他的心有什么区别?
穆韶不明白外祖母和哥哥今儿这是怎么了,她扭头看向方才去请自己的赵怀昼的侍从,只见侍从对她摇摇头,亦是一脸的苦涩,穆韶更纳闷了。“哥哥,你可是有事要对我说?”终是穆韶打破了沉默,她侧过身子正对着赵怀昼,脸上满是疑惑。
赵怀昼知道此刻他是躲不掉的了,站起身来把太后扶坐下,后又走到穆韶跟前爱怜的摸摸她的肩膀:“韶儿长大了,可以嫁人了,国君给韶儿找了门好亲事,让韶儿去北湜国做国母,以后我们韶儿就是一国之母了。”赵怀昼是含泪带笑说出这番话的,穆韶初闻有些愣神,再看外祖母和她的昼哥哥的反应她变懂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恩,挺好。”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7 15:14:00 +0800 CST  
说我有不当词语发广告,硬生生的分了四段发送,也不知道什么词有问题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7 15:15:00 +0800 CST  
据说又被吞了,我再一遍,能看见吗?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8 17:19:00 +0800 CST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8 17:30:00 +0800 CST  
再吞的话告诉我哦

楼主 margueriteyu  发布于 2020-05-08 17:30:00 +0800 CST  

楼主:margueriteyu

字数:90622

发表时间:2020-04-16 18:1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2-01-22 16:00:1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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