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誓要万般暖炸甜
“墨渊，今天有清蒸黄鱼吃。”
“墨渊，红烧海鲈鱼，来咯。”
“墨渊，今天有螃蟹，吃不吃？”
“墨渊——”
“墨渊，我去隔壁一趟。”
“墨渊，我今天不回来吃午饭了。”
“墨渊，你晓得吗？我今天出海了，可好玩了，还在船上吃了现抓的章鱼汤。”
…………
…………
…………
“墨渊，我们这个月都没海鲜吃了，隔壁孙大哥的腿受了伤，出不了海了。”
“墨渊，这盘肉我要留点给孙大哥吃，他躺在床上，都没人给他做饭。——诶！你别全吃完了呀！”
“墨渊，孙大哥的腿怎么还不好？他以后不会成瘸子吧？”
“墨渊，我去给孙大哥送饭了。桌上有菜，你先吃。”
“咦，墨渊，说来也怪。孙大哥的腿竟然一夜之间就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后天我们又可以出海了，你要去吗？”
“墨渊，你说这人倒霉起来怎么就连喝水也能塞牙缝呢？孙大哥的船，不晓得被哪个不长眼的砸了个大洞，还有那渔网，都被扯烂了。就我这水平，也不晓得能不能补得起来。我诅咒那个杀千刀的，走路都要被雷批劈。哎呀，这鬼天是怎么了？怎么说打雷就打雷了呢？”
“墨渊，屋漏偏逢连夜雨，连夜雨啊！怎么船刚修好，天气就变了呢？这大风大雷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诺，茶我泡好了，你先喝着，我去找孙大哥下会棋。”
…………
…………
…………
“墨渊——”
“那个孙大哥，好像搬家了——”
“我们再也没有海鲜吃了……”
“没有海鲜吃了……”
——————————————————————————————————
“应儿，来！”
“墨渊，我今天干了一天活了，你自己煮茶吧，好不好？”
“不煮茶，来下棋。”
“嗯~~不要。”
“我们下五子棋。你教我。”
“恩——好啊。不过，我们得立个规矩，谁输了，谁的脸上就要被贴纸。”
“恩。”
“墨渊，你可得小心了。被我贴成满脸麻子，你可不能生气。”
…………
…………
…………
“墨渊，我的脸上，你还能找到地方贴纸吗？”
“不能。”
“我不玩了，都是你赢。”
“是你的脸太小了。”
——————————————————————————————————
那夜，只道是稀松平常，怎料刮起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风。瞬间乌云蔽日，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最要命的是，屋外电闪雷鸣不断，活了这几万岁，我最是害怕这个。只得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半夜里蜷缩着冻醒，发现墨渊正站在我床边，为我盖被子。
“睡吧。”他轻拍我的肩。
“我冷~~~”
我被那风吹红了鼻子，身子蜷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见他没有动作，我也不知哪生出的大胆，将头挪到了他腿上，往他那白衫蹭了又蹭。他没有动作，甚至没有出手安抚，不过像那窗外的枇杷树，半个屁股沾着床沿地僵坐着，看我这只小野猫尽情倚着他撒娇。他背着光，我使劲仰头看他，急求他的回应，却看不清他脸上一丝的表情。我知道他并不高兴。我对自己的堂而皇之，并不感到丢脸，只是对他淡漠的回应而心虚忧伤。我收敛了我的唐突，轻轻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我想着自己平日对他的好，突然心生委屈，眼泛泪光，本想开口劳烦他早些离开，却怕他一下子听出我言语间的情绪，只好闷头不想。而他却似木头定了桩，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听得他掩了窗，关了门，我忍不住竟嘤嘤哭了起来。
“这样，还冷吗？”我以为他要躲，怎得知他竟没走，还顺势拉了被，侧身躺在了我背后。
“嗯。”
墨渊的身体并不暖和，甚至还带着丝丝的寒意。我晓得他在一旁坐了许久，定也是被风吹冷了身子。我想将被子往他那侧拉一拉，没想他也默契地做着同样的动作。我的手指僵在空处，下一秒立刻收回，我碰到了墨渊的手，也可以说摸了他的手。
“睡吧。”他将我的被子揶好，便不再声响。
我睡的极熟，做了场旖旎的梦。那梦境的布置与现实极为相似，梦中人似与我极为亲密。他将我放在床侧，轻轻抚我，出声安慰。我看不清梦中人的脸，只听得自己在梦中喃喃着他的名字——“小馒头！”
我被那名字吓了一跳，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亦惊醒了枕边人。
“怎得，又做噩梦了？”
我转身向着他。
“眼神怎么如此奇怪？可是被被吓得不清？”
墨渊一脸紧张，伸手轻拍着我的背。
我该如何向他表达？梦里的小馒头越来越清晰，我与他的过往不断地纷至沓来。以前的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可现在，自我的生活有了墨渊，我好害怕有一天我会记起所有与千尘的点滴，到时候我便不得不正视与他的关系。那时的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又怎么去面对过往的记忆？
“你刚才又在梦里喊小馒头了，你是想起了什么吗？”他对我一向不多话的，难道，墨渊这是介意了？
“没，没……”我心虚否认，他也不再追问什么。
“睡吧。”他轻拍我的肩。
“我冷~~~”
我被那风吹红了鼻子，身子蜷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见他没有动作，我也不知哪生出的大胆，将头挪到了他腿上，往他那白衫蹭了又蹭。他没有动作，甚至没有出手安抚，不过像那窗外的枇杷树，半个屁股沾着床沿地僵坐着，看我这只小野猫尽情倚着他撒娇。他背着光，我使劲仰头看他，急求他的回应，却看不清他脸上一丝的表情。我知道他并不高兴。我对自己的堂而皇之，并不感到丢脸，只是对他淡漠的回应而心虚忧伤。我收敛了我的唐突，轻轻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我想着自己平日对他的好，突然心生委屈，眼泛泪光，本想开口劳烦他早些离开，却怕他一下子听出我言语间的情绪，只好闷头不想。而他却似木头定了桩，坐了许久才缓缓起身。听得他掩了窗，关了门，我忍不住竟嘤嘤哭了起来。
“这样，还冷吗？”我以为他要躲，怎得知他竟没走，还顺势拉了被，侧身躺在了我背后。
“嗯。”
墨渊的身体并不暖和，甚至还带着丝丝的寒意。我晓得他在一旁坐了许久，定也是被风吹冷了身子。我想将被子往他那侧拉一拉，没想他也默契地做着同样的动作。我的手指僵在空处，下一秒立刻收回，我碰到了墨渊的手，也可以说摸了他的手。
“睡吧。”他将我的被子揶好，便不再声响。
我睡的极熟，做了场旖旎的梦。那梦境的布置与现实极为相似，梦中人似与我极为亲密。他将我放在床侧，轻轻抚我，出声安慰。我看不清梦中人的脸，只听得自己在梦中喃喃着他的名字——“小馒头！”
我被那名字吓了一跳，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许是动作幅度太大，亦惊醒了枕边人。
“怎得，又做噩梦了？”
我转身向着他。
“眼神怎么如此奇怪？可是被被吓得不清？”
墨渊一脸紧张，伸手轻拍着我的背。
我该如何向他表达？梦里的小馒头越来越清晰，我与他的过往不断地纷至沓来。以前的我，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可现在，自我的生活有了墨渊，我好害怕有一天我会记起所有与千尘的点滴，到时候我便不得不正视与他的关系。那时的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又怎么去面对过往的记忆？
“你刚才又在梦里喊小馒头了，你是想起了什么吗？”他对我一向不多话的，难道，墨渊这是介意了？
“没，没……”我心虚否认，他也不再追问什么。
自从有了雷雨那次的“同床共枕”，我与墨渊的关系也渐渐亲密了起来。不害臊的我，要是某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还会自觉带着枕头铺盖去他床榻找他。拉拉小手这样的“肌肤相亲”似乎也成了寻常。
这样的日子过得我逍遥又自在，可生活偏偏最喜欢在平淡里撒上一把盐。
那日我同寻常一般将洗好的衣服拿出去晾晒。风有些大，吹得衣服哗哗响。隔着衣服间隙，我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声影，初初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注意手上沾了泡沫就伸手去揉眼睛，辣的我只流眼泪。可那时，我也顾不上眼睛的疼，只想捏个诀，找个地洞躲一躲。看见我的局促，那人僵站着，并不发作，只是脸色越发沉重。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朝他笑。
“呵呵~千尘，你怎么来了？”
“走吧！”他的语气低沉，眉头紧锁，那是他爆发愤怒前最典型的征兆。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吃完饭，你再走也不迟啊。”不敢轻易触他的逆鳞，权宜之下，我只好装傻充楞，寄希望厨房间的墨渊能早些听到动静，救我于水火。
“你该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知道，知道，妖族翼族谁不晓得你的铁腕。
千尘在等我过去向他服个软。可我不知是哪来的胆，强扭着头，就与他这么僵持着。
“你的胆是越来越大了！”
他终是忍不住出手，将我一把拎起就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在他的怀里手舞足蹈。
“别胡闹，信不信我——”
“我看，别闹的是你吧！”墨渊从掀了帘子，从门房里走出，身上还围着围兜，步子迟缓，但却带着极大的气运。
“哦，墨渊上神也在啊。这些天，我们应儿给您添麻烦了。墨渊上神向来特立独行，让您收留了我们应儿这么阵，也是给你出难题了。今个，我就将这不懂事的孩子带回去，不做叨扰了。”
千尘扯着我的手，将我一把拽走。我一步三回头，不停向墨渊发出求救信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墨渊从指间弹出一枚石子，硬生生地打在了千尘的手关节处。千尘吃痛，松了松我的手，我想趁着这间隙跑回去，没想千尘的手却将我抓的更紧。
“墨渊，我敬你是上神，可莫要欺人太甚。”回头一看，千尘的额间竟在一瞬间沁满了汗珠。
“我这草堂虽破，可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要在我这里带人，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些。”
“看来是非战不可了。”千尘拔出腰间的刀，指向了墨渊。
“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姑姑匆匆赶来，从天而降站在了两人中间，一时间成了调停者。
“应儿是得了我的允许才到凡间来的。”
“哦？”千尘玩味地看了一眼姑姑。
“墨渊上神也是我求着让他做应儿的师父的。我作为应儿的姑姑，前前后后安排筹措，也是合情合理，我想这中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想不到，墨渊上神还成了我们应儿的师父了。那既是拜师学艺，多少也得办个仪式以示庄重，墨渊上神要收徒弟，在四海八荒里也算是件大事。”
我分明看见了千尘听见墨渊是我师父后，那眼神里狡黠的光。要是这时候顺水推舟，让墨渊成了我师父，姑姑不明这中间情由，自是会满心欢喜，极力促成。可对我而言，把墨渊闹腾成我师父，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今后与他牵牵小手，搂搂抱抱都会被划分成为师徒恋？横竖算来，这件事才是顶重要的大事。这就好比我明知面前有个大坑，难道还要傻乎乎地跳下去？
“怕是姑姑误会了，应儿哪算的是我徒弟？”
完了，完了，墨渊平时是多么洁身自好的一个神仙，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高在上，最是怕烦恼的事情牵扯到自己，我这乌七八糟的关系怕是让他烦够了心，忍不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我撇清关系了。
“应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难道不是联姻？”
啊？
那个——
这个——
刚才说话的是墨渊，不是中了妖术的泥人吧？
这样的日子过得我逍遥又自在，可生活偏偏最喜欢在平淡里撒上一把盐。
那日我同寻常一般将洗好的衣服拿出去晾晒。风有些大，吹得衣服哗哗响。隔着衣服间隙，我猛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声影，初初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注意手上沾了泡沫就伸手去揉眼睛，辣的我只流眼泪。可那时，我也顾不上眼睛的疼，只想捏个诀，找个地洞躲一躲。看见我的局促，那人僵站着，并不发作，只是脸色越发沉重。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朝他笑。
“呵呵~千尘，你怎么来了？”
“走吧！”他的语气低沉，眉头紧锁，那是他爆发愤怒前最典型的征兆。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吃完饭，你再走也不迟啊。”不敢轻易触他的逆鳞，权宜之下，我只好装傻充楞，寄希望厨房间的墨渊能早些听到动静，救我于水火。
“你该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知道，知道，妖族翼族谁不晓得你的铁腕。
千尘在等我过去向他服个软。可我不知是哪来的胆，强扭着头，就与他这么僵持着。
“你的胆是越来越大了！”
他终是忍不住出手，将我一把拎起就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在他的怀里手舞足蹈。
“别胡闹，信不信我——”
“我看，别闹的是你吧！”墨渊从掀了帘子，从门房里走出，身上还围着围兜，步子迟缓，但却带着极大的气运。
“哦，墨渊上神也在啊。这些天，我们应儿给您添麻烦了。墨渊上神向来特立独行，让您收留了我们应儿这么阵，也是给你出难题了。今个，我就将这不懂事的孩子带回去，不做叨扰了。”
千尘扯着我的手，将我一把拽走。我一步三回头，不停向墨渊发出求救信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墨渊从指间弹出一枚石子，硬生生地打在了千尘的手关节处。千尘吃痛，松了松我的手，我想趁着这间隙跑回去，没想千尘的手却将我抓的更紧。
“墨渊，我敬你是上神，可莫要欺人太甚。”回头一看，千尘的额间竟在一瞬间沁满了汗珠。
“我这草堂虽破，可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想要在我这里带人，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些。”
“看来是非战不可了。”千尘拔出腰间的刀，指向了墨渊。
“慢着！”
说时迟那时快，姑姑匆匆赶来，从天而降站在了两人中间，一时间成了调停者。
“应儿是得了我的允许才到凡间来的。”
“哦？”千尘玩味地看了一眼姑姑。
“墨渊上神也是我求着让他做应儿的师父的。我作为应儿的姑姑，前前后后安排筹措，也是合情合理，我想这中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想不到，墨渊上神还成了我们应儿的师父了。那既是拜师学艺，多少也得办个仪式以示庄重，墨渊上神要收徒弟，在四海八荒里也算是件大事。”
我分明看见了千尘听见墨渊是我师父后，那眼神里狡黠的光。要是这时候顺水推舟，让墨渊成了我师父，姑姑不明这中间情由，自是会满心欢喜，极力促成。可对我而言，把墨渊闹腾成我师父，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今后与他牵牵小手，搂搂抱抱都会被划分成为师徒恋？横竖算来，这件事才是顶重要的大事。这就好比我明知面前有个大坑，难道还要傻乎乎地跳下去？
“怕是姑姑误会了，应儿哪算的是我徒弟？”
完了，完了，墨渊平时是多么洁身自好的一个神仙，不食人间烟火的高高在上，最是怕烦恼的事情牵扯到自己，我这乌七八糟的关系怕是让他烦够了心，忍不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与我撇清关系了。
“应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难道不是联姻？”
啊？
那个——
这个——
刚才说话的是墨渊，不是中了妖术的泥人吧？
！
“应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难道不是联姻？”
啊？
那个——
这个——
刚才说话的是墨渊，不是中了妖术的泥人吧？
“倒也是稀奇，都说一女难嫁二夫。这堪比段子的戏码倒是演了一出又一出，莫非应儿还有兄弟姐妹？”
千尘冷哼一声，直愣愣地盯着姑姑。
“好大的口气。这天上人间还由不得你撒泼吧。”墨渊凭空幻化出气剑，将我同姑姑挡在了身后。
明明君子可以只动动口，奈何却没忍住动了动手。数个刀光剑影之间，难分伯仲。最后，我偷袭于千尘，他的援手也恰巧赶到，才侥幸让千尘逃走。我的剑从他前胸刺到了后背，想必是重挫了千尘，心里虽有些愧疚，但一想他少不得有一段时间不能骚扰于我。对此，我又十分开怀。棋逢对手，往往却是两败俱伤。我还没来得及同墨渊庆祝，才发现他也伤得不轻，强撑了半天。看着倚剑的墨渊吐出口鲜血，我顿时六神无了主，慌了神。好在有姑姑的帮助，才将墨渊半拖半拽地架到了床上。
“墨渊，墨渊，起来喝药了。” 我将碗里的药吹凉，递了勺子到墨渊的嘴边。墨渊双眼紧闭，我轻轻摇了他，又亦不见他动作。
这药需趁热喝，他如此模样，可如何是好？
我突然想起了，戏本子里演得以嘴哺食，不失为一个极佳的办法，但我又一时下不来脸。导致姑姑喊我来吃饭时，我正嘴对嘴地模拟着对接的角度，被姑姑一吓，含在嘴里的汤药，顿时下了肚，，苦得我差点哭出声来。
“——还不出来？”姑姑的脸上浮现着一丝红晕，“都催几遍了。”
“姑姑，你先吃吧。我想在这守着墨渊，三个时辰了，他还没醒。等墨渊喝了药，我马上来。”
“墨渊这么大个人，药还不会喝吗？”
姑姑不见我动作，轻叹了一口气，“墨渊上神，起来吃饭吧。应儿不能连着中饭，晚饭都不吃吧。”
姑姑这话好生奇怪，墨渊明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与他说话，岂不是对牛弹琴。
可没想——
这琴弹得却也有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墨渊竟醒了，喝了药，同我一起在饭桌上大快朵颐。这饭吃得甚是蹊跷，我为墨渊殷勤布菜，照顾于他别无旁心，自是省去了许多呱噪，而姑姑在一旁竟也是一声不吭，碗里的饭没扒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姑姑，这可是有了心事？
“多谢，墨渊上神方才的帮忙。上神遗世独立，向来不问烟火之事，现如今要您以名誉为注，出手相救，实在惶恐。等事情的风头过去，我便以翼族之主的身份，废了这张婚约。”
“姑姑，你言重了。想我墨渊，千年前或许还有所束缚。可现如今，这四海八荒还有谁能逼迫我墨渊做我不喜之事？”
我感受到了墨渊投来的目光，有些惊愕的看着墨渊的一本正经脸。桌下，墨渊反手握住了我，我一时羞红了脸。
姑姑不便再说什么，饭桌上一时无话。
啊？
那个——
这个——
刚才说话的是墨渊，不是中了妖术的泥人吧？
“倒也是稀奇，都说一女难嫁二夫。这堪比段子的戏码倒是演了一出又一出，莫非应儿还有兄弟姐妹？”
千尘冷哼一声，直愣愣地盯着姑姑。
“好大的口气。这天上人间还由不得你撒泼吧。”墨渊凭空幻化出气剑，将我同姑姑挡在了身后。
明明君子可以只动动口，奈何却没忍住动了动手。数个刀光剑影之间，难分伯仲。最后，我偷袭于千尘，他的援手也恰巧赶到，才侥幸让千尘逃走。我的剑从他前胸刺到了后背，想必是重挫了千尘，心里虽有些愧疚，但一想他少不得有一段时间不能骚扰于我。对此，我又十分开怀。棋逢对手，往往却是两败俱伤。我还没来得及同墨渊庆祝，才发现他也伤得不轻，强撑了半天。看着倚剑的墨渊吐出口鲜血，我顿时六神无了主，慌了神。好在有姑姑的帮助，才将墨渊半拖半拽地架到了床上。
“墨渊，墨渊，起来喝药了。” 我将碗里的药吹凉，递了勺子到墨渊的嘴边。墨渊双眼紧闭，我轻轻摇了他，又亦不见他动作。
这药需趁热喝，他如此模样，可如何是好？
我突然想起了，戏本子里演得以嘴哺食，不失为一个极佳的办法，但我又一时下不来脸。导致姑姑喊我来吃饭时，我正嘴对嘴地模拟着对接的角度，被姑姑一吓，含在嘴里的汤药，顿时下了肚，，苦得我差点哭出声来。
“——还不出来？”姑姑的脸上浮现着一丝红晕，“都催几遍了。”
“姑姑，你先吃吧。我想在这守着墨渊，三个时辰了，他还没醒。等墨渊喝了药，我马上来。”
“墨渊这么大个人，药还不会喝吗？”
姑姑不见我动作，轻叹了一口气，“墨渊上神，起来吃饭吧。应儿不能连着中饭，晚饭都不吃吧。”
姑姑这话好生奇怪，墨渊明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与他说话，岂不是对牛弹琴。
可没想——
这琴弹得却也有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墨渊竟醒了，喝了药，同我一起在饭桌上大快朵颐。这饭吃得甚是蹊跷，我为墨渊殷勤布菜，照顾于他别无旁心，自是省去了许多呱噪，而姑姑在一旁竟也是一声不吭，碗里的饭没扒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姑姑，这可是有了心事？
“多谢，墨渊上神方才的帮忙。上神遗世独立，向来不问烟火之事，现如今要您以名誉为注，出手相救，实在惶恐。等事情的风头过去，我便以翼族之主的身份，废了这张婚约。”
“姑姑，你言重了。想我墨渊，千年前或许还有所束缚。可现如今，这四海八荒还有谁能逼迫我墨渊做我不喜之事？”
我感受到了墨渊投来的目光，有些惊愕的看着墨渊的一本正经脸。桌下，墨渊反手握住了我，我一时羞红了脸。
姑姑不便再说什么，饭桌上一时无话。
“姑姑，这环境有些简陋，你还要多将就。”我为姑姑铺好床褥，心里只想姑姑赶快就寝，我好有时间去照顾墨渊。
“应儿，难道你就没有话要同我讲么？”
“嘻嘻嘻~~”我慢慢挪到姑姑的床铺，“姑姑，方才墨渊这样讲算是表白吗？”
“你——，”姑姑将我从她腿上一把拉起，表情严肃又认真，“应儿，你老老实实和我讲，你是不是对墨渊动了心了？”
我敛了平时的张狂，竟从心底泛出一丝女孩子的娇羞来。
姑姑瞧见我这样，心里顿时清明，“应儿，我的傻应儿。你这样全心全意的对他——可你知不知道，墨渊的心里一直都住着那个人？”
“姑姑说的是那位凉公主吧。”
“你既晓得，又何苦一头往里面钻？人的心那么小，怎么装的下其他人……”
“他会待我好的，姑姑。我不苦，真的。现在的我从未感觉如此幸福，有个人你能念着，能想着，时时能见到他，时时能同他说话，无论日出日落。更何况，姑姑，凉公主已经死了，我又何必一直惦念着一个不存在的人，与她去比较？她要是活着，我况且有信心与她分个高下，何况她死了？”
“傻应儿，姑姑是怕你有一天会后悔。爱一个人就像是走上了一座不知终点的独木桥，无论你走得如何小心翼翼，都会战战兢兢，恐有一天会把自己摔的粉身碎骨。若有一天你后悔了——可身后已没了回头路。”
“姑姑，喜欢或不喜欢，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怎么说的如此复杂？喜欢一个人根本是藏不住的，就像日出日落、海涨潮退，是那么自然的事情。此时此刻，我只想长长久久地陪着墨渊，直到他的心里、眼里都是我。”
姑姑一脸晦暗的看着我，不再言语。
“姑姑，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我走到桌前想熄火，一声不吭的姑姑终于开了口，“你不睡这？”
“我去同墨渊睡。”
“你们睡在一起？！”
“恩，可有什么不对？”
“算了，算了……”
“应儿，难道你就没有话要同我讲么？”
“嘻嘻嘻~~”我慢慢挪到姑姑的床铺，“姑姑，方才墨渊这样讲算是表白吗？”
“你——，”姑姑将我从她腿上一把拉起，表情严肃又认真，“应儿，你老老实实和我讲，你是不是对墨渊动了心了？”
我敛了平时的张狂，竟从心底泛出一丝女孩子的娇羞来。
姑姑瞧见我这样，心里顿时清明，“应儿，我的傻应儿。你这样全心全意的对他——可你知不知道，墨渊的心里一直都住着那个人？”
“姑姑说的是那位凉公主吧。”
“你既晓得，又何苦一头往里面钻？人的心那么小，怎么装的下其他人……”
“他会待我好的，姑姑。我不苦，真的。现在的我从未感觉如此幸福，有个人你能念着，能想着，时时能见到他，时时能同他说话，无论日出日落。更何况，姑姑，凉公主已经死了，我又何必一直惦念着一个不存在的人，与她去比较？她要是活着，我况且有信心与她分个高下，何况她死了？”
“傻应儿，姑姑是怕你有一天会后悔。爱一个人就像是走上了一座不知终点的独木桥，无论你走得如何小心翼翼，都会战战兢兢，恐有一天会把自己摔的粉身碎骨。若有一天你后悔了——可身后已没了回头路。”
“姑姑，喜欢或不喜欢，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怎么说的如此复杂？喜欢一个人根本是藏不住的，就像日出日落、海涨潮退，是那么自然的事情。此时此刻，我只想长长久久地陪着墨渊，直到他的心里、眼里都是我。”
姑姑一脸晦暗的看着我，不再言语。
“姑姑，时候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我走到桌前想熄火，一声不吭的姑姑终于开了口，“你不睡这？”
“我去同墨渊睡。”
“你们睡在一起？！”
“恩，可有什么不对？”
“算了，算了……”
墨渊的房间熄了灯，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瞧见那床铺还空了半边，赶紧脱了鞋钻了进去。还没等我将被褥扯好，墨渊一个翻身，顺势将我搂进了他怀里。我被他箍得有些紧，却又顾忌着他的伤口，不敢用力推他。
我就这么局促地待在他的怀里，夜深人静处，我却瞪大眼睛，失眠了。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姑姑与我说的话，“墨渊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墨渊对她是如何得好，如何得小心翼翼，如何得义无反顾……
——但那个人却不是我。
“还不睡？” 墨渊半梦半醒时的鼻音可真好听。
“墨渊~”
墨渊，你可喜欢我？
我轻轻地喃喃了一声，却不敢将话往下说。
“你这是怎么了，嗯？”
“我想吃梅花松糕了，你做的。”
“小傻瓜。”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又发了噩梦。梦里，前一秒我还开心的笑着，与人手牵手赏樱，后一秒我却被关在一间小屋里，似哭似喊地念着，那分明是在说——
我的小馒头啊——
“小馒头！”日上三竿，我的背后却一阵冷汗。
如何是好？我的记忆好像不受控制，不合时宜地一点点回来了！
“又做噩梦了？”身旁的墨渊已经起身不见踪影，姑姑在一旁帮我擦汗，将热腾腾的粥递给我。
“姑姑，我以前同千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大概——不过就是你现在同墨渊这样吧。”
我同墨渊这样？！我一惊，失手摔破了手里的碗。
“姑姑，你莫要骗我！”
“你难道忘了你背上这迁延不愈的伤是如何来的？你既已愿意为他去死，又何必让我再来多言你与他的关系？”
“姑姑，怎么办？我好像要记起来了。”
“你记起什么了？”话还没说完，却见墨渊掀了帘子进来。
“没，没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到处蹦跶做什么？要是牵扯到了伤口，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墨渊瞧见我一脸紧张他的样子，眼神宠溺的看着我。还没沉浸在这甜发腻的气氛里多久，突得，门外闯进了两位好看的神仙，仙风道骨，气质不凡。
“墨渊，墨渊！”
“折颜，白真，这么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早驻守无妄海的侍卫来报，阿凉的殡棺处竟泛起了白雾。那情形同当时夜华死而复生之时并无不同。”
墨渊听完这话一下子变了脸，舍了我就要同他们走。
“墨渊，墨渊~~~”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我并不生气，只是觉得胸口闷得发紧。鼻子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我从未见过墨渊这么着急的样子，寻常无论是喜是悲，他都未将半分情绪摆上脸孔，就连我之前生病，也仅是皱下眉头。此般如此，可见那位凉公主的地位之重。
我是万万讲不出，“墨渊，你别走。”这样的话了。
许是墨渊瞧见我的落寞仓皇而自知理亏，他走了半步，又折返了回来。
“在这，哪也别去，等我。”
厨房里飘出梅花松糕的香味，却好闻得让人鼻酸。
我就这么局促地待在他的怀里，夜深人静处，我却瞪大眼睛，失眠了。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姑姑与我说的话，“墨渊的心里住着一个人，”墨渊对她是如何得好，如何得小心翼翼，如何得义无反顾……
——但那个人却不是我。
“还不睡？” 墨渊半梦半醒时的鼻音可真好听。
“墨渊~”
墨渊，你可喜欢我？
我轻轻地喃喃了一声，却不敢将话往下说。
“你这是怎么了，嗯？”
“我想吃梅花松糕了，你做的。”
“小傻瓜。”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又发了噩梦。梦里，前一秒我还开心的笑着，与人手牵手赏樱，后一秒我却被关在一间小屋里，似哭似喊地念着，那分明是在说——
我的小馒头啊——
“小馒头！”日上三竿，我的背后却一阵冷汗。
如何是好？我的记忆好像不受控制，不合时宜地一点点回来了！
“又做噩梦了？”身旁的墨渊已经起身不见踪影，姑姑在一旁帮我擦汗，将热腾腾的粥递给我。
“姑姑，我以前同千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可知道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大概——不过就是你现在同墨渊这样吧。”
我同墨渊这样？！我一惊，失手摔破了手里的碗。
“姑姑，你莫要骗我！”
“你难道忘了你背上这迁延不愈的伤是如何来的？你既已愿意为他去死，又何必让我再来多言你与他的关系？”
“姑姑，怎么办？我好像要记起来了。”
“你记起什么了？”话还没说完，却见墨渊掀了帘子进来。
“没，没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到处蹦跶做什么？要是牵扯到了伤口，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墨渊瞧见我一脸紧张他的样子，眼神宠溺的看着我。还没沉浸在这甜发腻的气氛里多久，突得，门外闯进了两位好看的神仙，仙风道骨，气质不凡。
“墨渊，墨渊！”
“折颜，白真，这么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早驻守无妄海的侍卫来报，阿凉的殡棺处竟泛起了白雾。那情形同当时夜华死而复生之时并无不同。”
墨渊听完这话一下子变了脸，舍了我就要同他们走。
“墨渊，墨渊~~~”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我并不生气，只是觉得胸口闷得发紧。鼻子一酸，就要掉下泪来。
我从未见过墨渊这么着急的样子，寻常无论是喜是悲，他都未将半分情绪摆上脸孔，就连我之前生病，也仅是皱下眉头。此般如此，可见那位凉公主的地位之重。
我是万万讲不出，“墨渊，你别走。”这样的话了。
许是墨渊瞧见我的落寞仓皇而自知理亏，他走了半步，又折返了回来。
“在这，哪也别去，等我。”
厨房里飘出梅花松糕的香味，却好闻得让人鼻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