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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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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年国秦对胡漫锋说依我看你这个什么情报人员也是徒有虚表。
“现在‘骇’这事儿已经在全球的互联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了，你竟然还两眼一抹黑。”
同样不知情的是美国政府、军方和NASA。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尴尬局面，他们做了大量努力，精心设置种种安全隔阂，自以为“骇”事件的保密工作天衣无缝，却不知消息已不胫而走。外面突然盛传的传言在网络上如水银泻地一般无孔不入进入到公众的视野中。传言最先出于中国某军事论坛，某匿名网友发了个帖子，揭露了从“骇”被“通天号”发现、坠落中国、转交美方到关岛秘密研究的一系列内幕，时间、地点、人物全都详细列出，言之凿凿，同时附上手机拍摄的现场照片，被翻译成英语扩散到世界各大网站。这起神秘事件和外星人、阴谋论等敏感词一起重叠相加之后在网络引发了轩然大波。等到NASA和美国政府发现这个情况的当天晚上，关于“骇”的帖子已经通过微博、微信、论坛、推特、脸书、Line、在线聊天等各种途径开始疯狂传播，其间不断有转帖者在接收到的信息中添加情节，并再次传播，造成网贴内容变得越来越丰富和庞杂。
还有自称是中国西部城市目击者发帖证实，“骇”坠落当晚上空有非常诡异的闪光，据许多目击者称，那种闪光是紫色的，穿透周围十里布满的PM2.5浓度超过2000的雾霾，并伴有电闪雷鸣。
与网上热闹相对应的，是线下的沉寂，中国方面全体缄口，拒绝对此事表态，美国白宫方面也保持了难堪的沉默。NASA的第一个反应是辟谣，想通过最后的努力使其成为一个转瞬即逝的流言，但事与愿违，两名中国薪火屯农民率先打破沉默，擅自接受英国BBC采访，证实了事件的真实性。
一个农民对着镜头说：“他娘的，美国人和我们乡干部联合骗我们说那是陨石，当时我们都信了，后来越回想越不对劲。现在看网上报道，才琢磨过来，那东西是很怪很怪的。”
他们此举严重违反了《2934协议》。NASA联络官伯登紧急与中方领导通电质疑中国农民的行为，中方表示正在组织人删贴和辟谣，但双方的通话内容竟也被黑客贴到网上曝光，立刻遭到全球网友的一片讨伐。
NASA此举间接证实了“骇”事件的真实性。
胡漫锋不敢确定年国秦就是消息流传出去的渠道，这很可能是中方领导的授意，作为制衡美方的战略手段。
关岛的气氛仿佛凝固了。美军人员对所有人特别是中国客人进行了盘问，其实他们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个走过场的形式而已，消息具体由什么渠道泄漏到网上已经不太可能查出来，因为涉及的人实在太多，关岛上每个工作人员都是嫌疑。每个人都神情紧张地接受审问，胡漫锋当然矢口否认泄露了信息，可薛金条突然哈哈大笑，神态甚为得意，笑得美军人员陷入茫然。薛金条拍着胸脯大声说：
“大家都别猜了，其实是我泄的密！昨天吃饭的时候我用年教授的鞋垫给我们村李寡妇打电话，李寡妇从来都瞧不起我，我说我现在和美国人一起研究‘骇’呢，就是想为自己争口气，不行吗？”
翻译把他的话翻了一遍，现场美军一片死寂。
贝勒泰为了保险起见，竟当场命检查年国秦的鞋垫，胡漫锋担心地看着年国秦脱鞋交出鞋垫——他的担心多余了，鞋垫早已换成了真的，而且是纯棉的。贝勒泰接过鞋垫，狐疑地在手里弯了弯，竟研究好半天，周围人偷偷发笑，这件事后来成为他背后的笑柄。
后来据美军向白宫报告称，他们认为从种种迹象表明，薛金条这个人绝对不可以相信。
在胡漫锋等人接受完例行盘问后，关于“骇”的帖子已呈铺天盖地之势了。消息是不可能继续封锁了。

“骇”的照片也被传到网上，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当时薪火屯围观的民众已经有人用手机拍下过“骇”的真容，虽然后来被军警统一强令删除，看来难免仍有漏网之鱼。
截止到当天夜里，全球已有六百多万网友通过电脑或手机参与发帖，在网友传言中“骇”变成了一艘小型UFO，而且UFO里装载了外星人，至于外星人的外形特征则有翼龙、螃蟹、章鱼、蛇、兔子、娃娃鱼等多个版本，说的有鼻子有眼。不过人们的兴奋和激动却是真诚而由衷的，令人感动。
世界各国指责美国没有通报信息，要求马上公开对于“骇”的调查结果。美国民众纷纷给政府打电话。美国总统道森可以不顾国际压力，但对本国反对党和民众的质疑却必须回应，在巨大民意压力之下白宫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次日，受迫于白宫的压力，NASA第一次出面证实了“骇”事件，主管海因克在网上发表了声明，向公众解释封锁“骇”事件消息的理由是维护人类安全和避免公众恐慌，可想而知遭到网友们的批评和痛骂。
随着对发现“骇”细节的披露，全球民众连日来深深陷入巨大的兴奋和好奇之中。为了平息全球舆论的压力，NASA公开了录像。
这段当时美军拍摄的“骇”当初摆设在中国薪火屯薛家灵堂的现场录像片段成为全球各大电视台争先恐后播出的头条新闻。全球特别是美国众多著名主持人和记者在这个事件上充分发挥着他们的口才和调动公众情绪的能力。
在众多报道中，给人印象最深的是CNN的一名叫做托列斯基的记者。他在电视里激动地说：
“当全世界在电视画面上看到这个外太空物体在古老的中国乡村里焕发着神秘光芒架在灵堂里之时，再不会有人怀疑，甚至连至今仍然大权在握、向公众隐瞒事实的各国政府权贵们不会怀疑——人类历史的改变已成定局。”
他出现在画面里，头脑方正，唇上黑油油的小胡子标志着他的狂热和果敢，两绺冷冷的光，从眼缝里射出来。
“我们生活在一个平庸无奇的时代，对此我们任何人也无回天之力。如果没有它，人类社会还会正常而无聊地发展下去。但它来了，它来了！从它到来我们这个世界的这一刻起，人类历史的改变就已成事实，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它是送给全人类的礼物！”
“骇”这个字现在传遍了世界每一个角落，每一种语言的传播媒介都在反复不停地提起它，使它的知名度短短几天就超过了其他所有事情。“骇”成为了全世界的明星。
由于“骇”的研究地点关岛也同时被中国网友披露出来，这个小岛立刻成了全球网友最关注的地点。很多人推测NASA和美国军方已经成功把“骇”打开并发现了惊人的东西，他们强烈要求公布研究结果。
三个中国代表没有因此事闹得全球翻天而紧张，反而感到一阵异样的轻松。他们坐在观察台上，看着科学家们在“蚕室”里忙碌着。薛金条笑嘻嘻的，年国秦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似乎在养精蓄锐同时思考问题。
由于没让他们三人旁听对“骇”的工作会议，美方违反《2934协议》在先，就算真是中方泄密，也无法籍此揪住中方不放，所以他们得以继续履行协议的权利。

2
全球媒体和公众强烈要求对“骇”研究进行现场直播，这个要求被NASA和美国军方回绝了。不过，美国国会两院对此事表示了关注，道森总统也不得不对本国公众进行安抚。
共和党总统道森在白宫椭圆办公室向公众进行了电视演说，称这是一件值得全人类关注的重要事件，令人激动和兴奋，他本人也非常期待调查结果，但考虑到安全问题，目前“骇”由NASA保管，由独立自主的科学家团队和检查团进行研究和监督，白宫方面不希望对事件过多干涉。
面对众多国家政府以及国际组织的抗议，在舆论和联合国的压力下，NASA最终作出妥协，同意在关岛特别开辟一块新闻发布厅和记者接待区，对“骇”研究工作的最新情况进行回应。媒体的飞机可被允许降落和离开关岛，但必须接受严格检查和限制。记者们脖子上挂的身份证规定他们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发布厅、机场以及两者之间的路上。
NASA关岛新闻发布厅一夜之间成了全球媒体的圣地，吸引了无数聚光灯。
发布厅被设于关岛南部备降机场附近的安德森空军基地通信站一楼至二楼。它的内部以金和蓝为主色调，总面积三百平方米，配备各项设施——活动坐椅、无线网络、多功能工作桌等等。
胡漫锋目睹了第一次发布会的盛况。戴着亮闪闪的钢盔的士兵维护现场秩序。在记者接待区前排坐着几位美军高级军官，一排肩章和帽徽反射着威严的光点，晃得后面的记者心直发慌。
胡漫锋一身西装坐在记者席上，显得帅气英俊。发布会开始前到处是人体移动碰撞声，还有许多只脚踏在地面的声音。很快，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窃窃私语的交谈者也闭住了嘴。只有在中央级的会议能听见这样一片令人发毛的寂静。
女发言人出场了，令胡漫锋意外的是，担任这一角色的是米霞。她今天格外精干漂亮，红头发上别着一只发卡子，蝴蝶形状，很是妖艳。她也没穿制服，而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咖啡色套裙，却同样显得英姿飒爽。
发言台边缘的珐琅质在闪光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微笑着向台下致意，和胡漫锋的目光相遇时，短暂地停留了一下，胡漫锋心快跳了两下。
发布会正式开始，记者举手提问。首先是法国有线电视四台的记者发问：
“请教发言人，全球公众对‘骇’的来历非常好奇。据网上传言，它是在太空中被发现的，那么也就是说它有可能是外星人发射的。请问对此有何评论？谢谢。”
米霞：“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不清楚。没有证据表明它是外星人发射的。网上的一些评论是没有事实依据的。”
英国独立电视台记者：“针对‘骇’事件，全球舆论对研究进展非常关心，现在情况到底怎样？为什么要封锁消息？”
米霞：“谨慎而妥善地处理此事，符合全人类的根本利益。在正式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希望在座各位媒体朋友不要道听途说。对于大家希望了解的进展情况，目前，我没有可以向各位提供的信息。”
德国之声电台记者：“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公众认为‘骇’已经被打开，并猜测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美国军方拿到，请问NASA对此有何回应？第二个问题是，很多人认为美国政府和NASA对外封锁消息，是因为‘骇’包含重要信息和技术，请问这是否属实？谢谢。”
米霞保持微笑，用一种客气平稳的语调冷静地回答着：
“第一个问题，我们对于‘骇’的研究还没有取得进展。如果真像有些媒体造谣误传的那样已经被开启，我相信我们的NASA网站会在第一时间向大家公布消息的。现在是信息社会，尤其是网络媒介四通八达，那些歪曲报道的人也不想一想，能封得住吗？借此机会，我向各位传递一个信息：目前，‘骇’没有被打开。谢谢。在这里，我也友情提醒在座的诸位媒体朋友，新闻报道要坚持以事实为根据，媒体要让事实说话，而不是凭借自己的想象、猜疑或者根据小道消息发表假新闻。第二个问题，我们的态度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确了。”
中国《环球日报》记者：“全球广大网友对NASA和美军基地对‘骇’事件采取封锁、压制的措施感到气愤和质疑。请问这种掩盖住事实和真相的做法究竟是谁下的命令？我们要求知道真相！”
米霞：“我刚才已经讲过了，我们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已经表达得非常明确、清楚了。”
一名韩国记者：“你们封锁‘骇’的研究过程，是否因为‘骇’可能包含敏感的外星军事技术？”
米霞：“你这个问题和前面有位记者提的是同一个问题，我完全可以不再重复，但还是想说明几点。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渠道听到这样的消息的。但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还无法确定里面究竟是什么，也没有打开‘骇’，所谓军事技术纯属无稽之谈。”
一名俄罗斯记者：“参加研究的科学家团队对‘骇’内部有什么东西是否有推测和判断？全球网友已经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预测，对此你们有何评价？”
米霞：“围绕‘骇’存在一些敏感、复杂的问题，我们应该以大局为重，冷静理智地通过科学手段妥善加以解决。我们主张，媒体朋友们和广大网友应不造谣，不传谣，共同维护好全世界社会正常秩序稳定大局。”
记者席一片骚动，众人低声议论纷纷，对她这种虚与委蛇、顾左右言他的回应，人们开始不满。
中国《环球日报》记者再次举手，咄咄逼人地提问：
“你们为什么不对研究‘骇’进行现场直播？如果‘骇’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是否会第一时间向公众展示？如果造成了安全危害，谁来承担责任呢？你们的领导吗？美国总统吗？”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不清楚。请你向相关部门了解。”

米霞的态度激怒了在场的媒体记者，有人高声抗议起来。米霞只好用僵硬的微笑回应。
“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到此结束，感谢各位媒体朋友。”
一名军官转头威严地注视着乱哄哄的记者席。胡漫锋听见《环球日报》那个中国记者对旁边人忧心忡忡地说：“完了，根据我长期的工作经验，发言人这么发言，看来‘骇’真有问题，出大事情了！”
但胡漫锋清楚，“骇”的研究的确还没有结果，它此刻仍静静躺在“蚕室”里。但NASA这种反反复复、投鼠忌器的发言表现，不仅没有抑制住记者们的怒火，反而造成了广泛的错觉。
他对NASA这种态度感到不解，想不出他们为什么要拒绝开放“蚕室”，拒绝现场直播研究“骇”的情况，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禁忌？他把自己的疑惑告诉年国秦，后者点着烟，吧嗒吧嗒，猛吸几口，两股白烟，从他的鼻孔里直直地喷出来。
“这很正常。无论他们在舆论战中陷入多么尴尬和被动的局面，无论他们因此会惹来多大的麻烦，他们也绝不会同意现场直播实验室现场。根据我的判断，这完全是美国总统和美军最高层的指示。”
“为什么呢？”
“只要不直播，如果发现‘骇’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他们可以根据需要用伪造的东西来替它，蒙蔽世人。”
“这怎么可能，不是有我们的监督吗？”
年教授满脸诚挚地凑近胡漫锋的脸，压低声音，颇为神秘地说：
“监督个屁啊。实话给你交个底儿吧，以现在局势看，如果真是至关重要的外星科技，我们三个都很有可能‘喝水死’或‘洗脸死’。”
“你是说……”胡漫锋狐疑地问，“杀人灭口？”
他点点头。
胡漫锋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但他这个笑话并不怎么好笑。
“那也不至于吧？我是……情报特工，你是著名军事专家，他们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吧。何况我们有祖国做后盾……”
“胡兄弟，看来你是被美国人的糖衣炮弹俘虏了，我注意到你看米霞那个洋妞的眼神就不对劲，消磨了警觉意识，以为当今世界是讲文明讲秩序的童话世界，以为帝国主义国家机器的高层都是小白兔和大绵羊。伊拉克战争怎么爆发的？阿富汗战争怎么爆发的？Molihua革命怎么爆发的？经济战争、转基因战争怎么爆发的？到处扶植代理人，搞Zhengbian，挑起冲突，Prism门……无穷无尽的诡异行径，多了去！有些内幕秘密不能让你知道罢了，你以为真没有啊。为了垄断外星科技，别说做掉你我和薛金条，就是发动世界大战他们也会在所不惜。”
胡漫锋勉强笑着挠挠脸，盯着他认真的眼睛，突然感到脊背发凉。
“总之，”年国秦沉声说，“咱们拭目以待吧。”

3
对于年国秦这个人，胡漫锋曾对领导婉转地表达了他的不满，但领导说小年这个人虽然在国内口碑不太好，甚至列举了他的一系列问题和不足，但最后来了一句“但是他爱国啊”，另一个领导又补充“而且他反美啊”，所以组织上比较信任他，而且更主要的是，他革命觉悟高，能从细微处挖掘敌情。
果然如此，年国秦的一番话虽然不至于让胡漫锋胆战心惊，但也令他忐忑不安。事情到底会不会发展到那一步他心里真有点没底。薛金条死不足惜，但他还对人生有很多美好憧憬，不想冤死海岛。
胡漫锋脑中转过好几个念头，他想向查领导立即报告这个危险情况，我想到在这重大的历史时刻他的责任，他还要留在这里，获取重要的情报。他又想违背《2934协议》，如果“骇”真有什么惊人发现，向外界那些张皇焦躁、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暗中传递内部信息，就算死，他说不定也能因此会青史留名。
胡漫锋独自坐在食堂里，夹着一块琥珀肘子，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一个胆怯得可笑的他想要马上逃离，一个勇敢得可敬的他想要继续坚守，他一夜未眠，身为一名情报人员，却像个患得患失的投机者。无声无息的“骇”，成为了勇气和良知的试金石。
在敷衍了事的新闻发布会之后，记者们各施神奇手段，把在关岛期间的拍摄作为丰富他们报道的素材。军方对拍摄的时间、地点、路线和内容的严格规划形同虚设，身经百战的狡猾记者们还是拍到了大量“非规定动作”，
在他们的镜头中展现出的是一个高度戒备的关岛，随处可见戴墨镜和通讯耳机的持枪士兵，远处是模糊晃动、可望不可即的安德森大楼，有层层的铁制围栏，到处悬挂着监视器，充满检查哨、电子传感器、全天候安全监视系统和报警器。
许多媒体一口咬定实验室已经有了惊人的发现，是美国政府和NASA故意隐瞒。公众对NASA和美国军方的不满情绪已经如待喷的火山，全球网友发起联名传单行动，要求NASA立即无条件公开“骇”研究的真实信息。
此时，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们度日如年。对于“骇”的研究始终没有任何进展。
格拉夫曼的副手设计了一个高能传感辐射扫描的尝试，但是也失败了。他们从未发现自己如此束手无策。
接下来的某一天——当时胡漫锋还不知道，这是观察“骇”实验的最后一天——全体检查团接到通知，齐聚在观察台。贝勒泰和布尔温都来了。NASA局长海因克也在场，他的白发在灯光下显得特别醒目，大家各怀心事地继续看着“蚕室”里面的情况。科学家们的努力再次证明是白费力气。
最后格拉夫曼在里面向大家摊开双手，摇了摇头。
观察台上美方人员个个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只有薛金条放诞无礼，看科学家们垂头丧气、束手无策，他不耐烦地嚷：“能不能整明白了？砸开啊！干脆砸开算了，拿斧头砸！”
全场骚动起来，贝勒泰烦躁无比，命人按住薛金条，胡漫锋赶紧上前拦住，严厉警告薛金条，不许他说话。
这时一个年轻的军官从观察台外的楼梯上蹬蹬跑来。“总统电话！”他扯开嗓门，压住了场面的嘈杂，将电话交给了贝勒泰将军，
贝勒泰表情严肃地听了一会儿，点点头，然后抬头挺胸字正腔圆地对着话筒说道：“是！我明白！”然后把电话交还给年轻军官，转身朗声宣布：“道森总统下令，切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