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续文】裂帛
第二十七章 （2）争分夺秒
阿次咬紧牙关，斜倚在墙角，抱紧狙击枪，对方是个高手，看来这次想要脱身实在不易，他低头看了表，十点了，按照计划，那边的事情十点半左右就可以结束。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照此说来，在这半个小时之内，自己这里，不能出纰漏。
阿次重新拿起枪，朝对面架起狙击枪。
好小子，有点意思。宫本圭吾冷笑道，既然是要活捉，那就陪你好好玩玩。他翻了个身，故意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对方。
拿着枪的阿次手中骤然一紧，自己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们在码头那边另有计划？自己现在开枪，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趁着对方翻身的空档，阿次再次斜倚在墙角，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对方狙击的盲区。
宫本圭吾看着又一次消失的人，不由得一笑，他的手，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划破整个寂静的黑夜。
这枪，根本就不是朝着自己的方向！阿次突然感到自己不知怎么办才好，很显然，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致自己于死地，他从怀中掏出镜子，看向另一边。
“砰”又一声枪响，震得阿次手臂发麻，这一次，对方打掉了自己手中的镜子。
就是现在，阿次将枪头一转，快速扣动扳机。
是一声沉闷的响声，阿次快速转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深呼一口气，低头看表，还有十五分钟。
宫本圭吾略偏过头，子弹打在自己的右臂上，鲜血正一点点染红自己的军装，他暗骂一声，自己是轻敌了，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样想着，他收起枪，融入黑色中。
刚平静下来的阿次听见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略偏过头朝楼下看去，都是日本兵，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他这才想起刚刚对方那一声不知打在哪里的枪声，只是行动信号，而趁着自己观察的空档，以便楼下的人做好准备。
同归于尽吗？阿次扯出一抹苦笑，楼下至少有三十个人，自己这次，还是没能杀得了野田吗？但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早知道这个计划对于时间有近乎于严苛的要求，但是还是赌输了呢，十二那里的成功几率不会很大，既然这样，他摸了摸绑在自己身上的炸药，既然野田想活捉自己，那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次用手一下一下轻敲着地面。
到了！他快速起身，利落的几声枪响，刚冒出头的日本兵应声倒地。没有人再敢踏上天台，见上面已经没了动静，两个日本兵又一次朝上走去。
只有一声枪响！
他没子弹了，日本兵立刻明白，紧接着，阿次就被团团围住。
“不要开枪，大佐说了，只要活的。”
阿次扔掉手中已经没有了子弹的狙击枪，从怀中摸摸索索的。
枪口再次对准了他，“不要激动。”阿次用日语说道。顺势从怀中掏出一支烟，并抬起头，“有火吗？”
眼前的日本兵明显已经因为他此刻的淡定而有些慌张，见他还想抽烟，不由得冷笑。
“带走！”
阿次认命似的低下头，“我不过现在只是想抽支烟而已，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带头的日本兵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给他。”
一盒火柴扔在自己的脚底，阿次伸出手，将烟点燃。
大哥，看来这烟，我是戒不掉了。
阿次咬紧牙关，斜倚在墙角，抱紧狙击枪，对方是个高手，看来这次想要脱身实在不易，他低头看了表，十点了，按照计划，那边的事情十点半左右就可以结束。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照此说来，在这半个小时之内，自己这里，不能出纰漏。
阿次重新拿起枪，朝对面架起狙击枪。
好小子，有点意思。宫本圭吾冷笑道，既然是要活捉，那就陪你好好玩玩。他翻了个身，故意将自己的行踪透露给对方。
拿着枪的阿次手中骤然一紧，自己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为什么？难道是他们在码头那边另有计划？自己现在开枪，势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趁着对方翻身的空档，阿次再次斜倚在墙角，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对方狙击的盲区。
宫本圭吾看着又一次消失的人，不由得一笑，他的手，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划破整个寂静的黑夜。
这枪，根本就不是朝着自己的方向！阿次突然感到自己不知怎么办才好，很显然，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致自己于死地，他从怀中掏出镜子，看向另一边。
“砰”又一声枪响，震得阿次手臂发麻，这一次，对方打掉了自己手中的镜子。
就是现在，阿次将枪头一转，快速扣动扳机。
是一声沉闷的响声，阿次快速转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深呼一口气，低头看表，还有十五分钟。
宫本圭吾略偏过头，子弹打在自己的右臂上，鲜血正一点点染红自己的军装，他暗骂一声，自己是轻敌了，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样想着，他收起枪，融入黑色中。
刚平静下来的阿次听见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略偏过头朝楼下看去，都是日本兵，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他这才想起刚刚对方那一声不知打在哪里的枪声，只是行动信号，而趁着自己观察的空档，以便楼下的人做好准备。
同归于尽吗？阿次扯出一抹苦笑，楼下至少有三十个人，自己这次，还是没能杀得了野田吗？但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早知道这个计划对于时间有近乎于严苛的要求，但是还是赌输了呢，十二那里的成功几率不会很大，既然这样，他摸了摸绑在自己身上的炸药，既然野田想活捉自己，那这就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次用手一下一下轻敲着地面。
到了！他快速起身，利落的几声枪响，刚冒出头的日本兵应声倒地。没有人再敢踏上天台，见上面已经没了动静，两个日本兵又一次朝上走去。
只有一声枪响！
他没子弹了，日本兵立刻明白，紧接着，阿次就被团团围住。
“不要开枪，大佐说了，只要活的。”
阿次扔掉手中已经没有了子弹的狙击枪，从怀中摸摸索索的。
枪口再次对准了他，“不要激动。”阿次用日语说道。顺势从怀中掏出一支烟，并抬起头，“有火吗？”
眼前的日本兵明显已经因为他此刻的淡定而有些慌张，见他还想抽烟，不由得冷笑。
“带走！”
阿次认命似的低下头，“我不过现在只是想抽支烟而已，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
带头的日本兵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给他。”
一盒火柴扔在自己的脚底，阿次伸出手，将烟点燃。
大哥，看来这烟，我是戒不掉了。
第二十七章 （3）诀别
俞晓江此刻心里显然是万分焦急的，且不说他这次去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就算是成功了，光是十二一个人在那里接应，想要完全脱身那也是不可能的，这样想着，她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希望来得及。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分钟的路程的时刻，俞晓江就下车了，她的手紧了紧，对身后的人道，“阿威，待会儿让底下的人都机灵点听我指挥，不能硬拼！”
“明白。”阿威应道。
一行大概有五个左右的人快速融入黑夜中……
杨公馆内，客厅的灯是大开着的，可荣升却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时间越来越近，可他的心也是越来越不平静，善良与邪恶原本也就只有一念之差，所有的纯粹后面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些黑暗面，它有的时候是会令人无法直视，直到发疯！他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处在怎样的一种状态里，但是他心里却始终坚信，这一切事情的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搞浑上海这滩水，而自己荣氏的账目，虽然自己对这些数字并不敏感，但他知道，杨氏突然之间的收购，一定是为了掩饰些什么……
听见楼上阿初卧室开门的声音，荣升睁开眼，“少爷。”阿初用手扶着扶手，浅浅的笑着。
“阿初，你怎么？”
“少爷，记得当初您对我说过的话吗？”忽略掉荣升的诧异，他的声音依旧是冷静的。
荣升面露不解。
“您说，阿初是整个荣家唯一光明烛照的人了，但是现在的我，已经配不起那四个字了，而阿次不同，他有坚定的信仰，在面对任何的艰难困苦，就是凭着信仰，我相信他也一直可以坚持下去，但是，我不同。”
荣升咽下一口唾沫，他一直不敢承认的现实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似乎也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如果自己现在是站着的，他的双腿一定会软的站不住，他开口，想要阻止阿初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我不同，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最最普通的凡人，我会为了保护我所珍惜的人，做一般人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当年的四太太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阿初，你错了，在这个年代里，活着才是亲人最大的慰藉。”
阿初摇摇头，“在这个年代里，少爷所谓的这个年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年代？谁也说不清，也说不好。”
荣升没有答话，他试探性的问，“你已经决定了？”
阿初低下头，再一次抬起头时是满满温暖的笑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无论什么时候，少爷可以帮我照顾好阿次，他只是因为你我的关系才一直对你怀有敌意，其实他本性不坏的。”
“那，雅淑和孩子呢？”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荣升没有从阿初的脸上读到任何一丝意外的痕迹。
“比起这个，四万万同胞的性命更加重要吧。”阿初笑着。
“你知道？”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雅淑。”他轻轻的回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声线开始不像刚才那样充满着无奈，而是怀着温暖的味道。
荣升点点头，“是个男孩，孩子我们只取了小名，你是他的父亲，大太太说，大名还是要你取的。”
阿初略一思索，“就叫念归吧，希望那些所有在这场战争中人们所怀念的东西都可以回归。”
“念归？杨念归！”
阿初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手表，“晓江快来了，少爷还是多休息会儿吧。”说罢，转身就要回房。
“阿初，”荣升叫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为你感到骄傲，至于阿次，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力量。”
“谢谢。”阿初反手关上了门。
荣升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门边再也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才忽然的记起，当年在他面前一直懵懵懂懂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他现如今背负的东西，已是自己无法想象的沉重。他重新坐回沙发上。
俞晓江很快就找到了在约定地点等待的十二。
“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计划有变，对方也有狙击手，二先生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我一个人不敢贸然前去。”
“不要慌，他们不敢动阿次。”俞晓江此刻依旧还是镇定的，她朝高处看去，“对方差不多有二十个人，而我们只有七个，不能硬拼，这样，十二，我们先上，将火力引开，你绕到后面去，趁机救出阿次，记住，不能恋战，如果他要是不同意，你就……”
“明白，老板吩咐过的。”
“好，之后，我们会想办法撤离，计划不变，码头那边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要露陷，所以，一定要快。”
“是！”
“好，行动开始。”
俞晓江此刻心里显然是万分焦急的，且不说他这次去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就算是成功了，光是十二一个人在那里接应，想要完全脱身那也是不可能的，这样想着，她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希望来得及。
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分钟的路程的时刻，俞晓江就下车了，她的手紧了紧，对身后的人道，“阿威，待会儿让底下的人都机灵点听我指挥，不能硬拼！”
“明白。”阿威应道。
一行大概有五个左右的人快速融入黑夜中……
杨公馆内，客厅的灯是大开着的，可荣升却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时间越来越近，可他的心也是越来越不平静，善良与邪恶原本也就只有一念之差，所有的纯粹后面都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些黑暗面，它有的时候是会令人无法直视，直到发疯！他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是处在怎样的一种状态里，但是他心里却始终坚信，这一切事情的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搞浑上海这滩水，而自己荣氏的账目，虽然自己对这些数字并不敏感，但他知道，杨氏突然之间的收购，一定是为了掩饰些什么……
听见楼上阿初卧室开门的声音，荣升睁开眼，“少爷。”阿初用手扶着扶手，浅浅的笑着。
“阿初，你怎么？”
“少爷，记得当初您对我说过的话吗？”忽略掉荣升的诧异，他的声音依旧是冷静的。
荣升面露不解。
“您说，阿初是整个荣家唯一光明烛照的人了，但是现在的我，已经配不起那四个字了，而阿次不同，他有坚定的信仰，在面对任何的艰难困苦，就是凭着信仰，我相信他也一直可以坚持下去，但是，我不同。”
荣升咽下一口唾沫，他一直不敢承认的现实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面前，而自己似乎也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如果自己现在是站着的，他的双腿一定会软的站不住，他开口，想要阻止阿初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我不同，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最最普通的凡人，我会为了保护我所珍惜的人，做一般人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情，当年的四太太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阿初，你错了，在这个年代里，活着才是亲人最大的慰藉。”
阿初摇摇头，“在这个年代里，少爷所谓的这个年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年代？谁也说不清，也说不好。”
荣升没有答话，他试探性的问，“你已经决定了？”
阿初低下头，再一次抬起头时是满满温暖的笑意，“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无论什么时候，少爷可以帮我照顾好阿次，他只是因为你我的关系才一直对你怀有敌意，其实他本性不坏的。”
“那，雅淑和孩子呢？”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荣升没有从阿初的脸上读到任何一丝意外的痕迹。
“比起这个，四万万同胞的性命更加重要吧。”阿初笑着。
“你知道？”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雅淑。”他轻轻的回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声线开始不像刚才那样充满着无奈，而是怀着温暖的味道。
荣升点点头，“是个男孩，孩子我们只取了小名，你是他的父亲，大太太说，大名还是要你取的。”
阿初略一思索，“就叫念归吧，希望那些所有在这场战争中人们所怀念的东西都可以回归。”
“念归？杨念归！”
阿初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手表，“晓江快来了，少爷还是多休息会儿吧。”说罢，转身就要回房。
“阿初，”荣升叫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为你感到骄傲，至于阿次，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力量。”
“谢谢。”阿初反手关上了门。
荣升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门边再也没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才忽然的记起，当年在他面前一直懵懵懂懂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他现如今背负的东西，已是自己无法想象的沉重。他重新坐回沙发上。
俞晓江很快就找到了在约定地点等待的十二。
“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计划有变，对方也有狙击手，二先生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我一个人不敢贸然前去。”
“不要慌，他们不敢动阿次。”俞晓江此刻依旧还是镇定的，她朝高处看去，“对方差不多有二十个人，而我们只有七个，不能硬拼，这样，十二，我们先上，将火力引开，你绕到后面去，趁机救出阿次，记住，不能恋战，如果他要是不同意，你就……”
“明白，老板吩咐过的。”
“好，之后，我们会想办法撤离，计划不变，码头那边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要露陷，所以，一定要快。”
“是！”
“好，行动开始。”
第二十八章 （1）生死时速
码头上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明堂要求宫本必须每一个箱子都检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刚开始宫本并没有反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明会长，看来今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误会一场，我看，实在是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我相信你。”
“不行，我明堂想来说话算话，这不是还有几十箱没查吗？万一这里面有什么，我可是说不清的。”
“少佐，司令部的电话。”一个日本兵跑过来，对宫本说。
宫本面色一紧，赶忙去接电话，此时，明堂也并未阻止。
“事情怎么样了？”
“没有丝毫收获，而且，这个码头，已经转让给明堂了。”宫本如实回答。
“我就知道这个杨慕初没那么简单，但是你不必担心，杨慕次已经在我们手上了，还怕他杨慕初不来？你回来吧。”
“好。”宫本挂了电话。
“宫本君。”是那个与自己接头的低个子男子，但从声音上听，倒像个女子的声音。
“辛苦了，大佐的计划已经成功，感谢配合。”
“这是我应该做的。”说话间，他已经从怀中掏出来枪。
“你这是什么意思？”宫本有些发愣。
“没什么意思，只是感觉……”
话音未落，就听见有日本兵闯进来了，雅淑暗叫不好，立即开枪，但时间无疑给了宫本机会，他略一偏身子，躲开了致命的一枪。而进来的日本兵更是将枪口纷纷朝向雅淑，她一转身，将宫本拉在了自己身体前面。
“都不要动。”
日本兵面面相觑，没有放下枪，但是却没人敢开枪了。
“玩个游戏好不好？”雅淑低头询问。
“你究竟想干什么？”
“带我一同回司令部，要是一个人回去，这一切都岂不是只是你的功劳？”
宫本明白了，眼前的人本想杀了自己除之而后快，但是情况有变，他只能退一步了。
“好，我答应你。”说罢，他朝眼前的士兵们摆摆手，“都放下枪吧。”
车子在路上疾驰，宫本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是女的？”
雅淑没有回答，只是白了他一眼。
“对不起，在下冒犯了。”
宫本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两人也就在没有说过话。
“砰砰砰……”一阵急速的枪声响起，让每个人的心中一紧。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野田的心中一阵发慌。
“是。”宫本圭吾拖着手上受伤的手臂，急速赶了出去。
而天台上的人刹那间就倒了大概有七八个，等其他人回头的，迎接他们的，又是更加致命的一击。阿次瞬间起身，拔出自己衣服中藏着的飞刀，也加入了战斗，一时间，日本兵们都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有枪声，开快点。”宫本一听见枪声，急忙吩咐司机。
“有危险，快点。”和雅淑装作着急的样子，几乎和宫本是同一时间。
一个飞快的飞刀刹那间就插入了对方的心脏，阿次一个闪身，又躲进了墙角。
“二先生，快跟我走。”十二拿着枪，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十二？你怎么在这？”
“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十二有些着急。
“什么来不及？”阿次的话音未落，他突然想起刚才的人里面，貌似有俞晓江。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感觉大腿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十二的身高没有阿次高，所以背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只一会的功夫，就累得气喘的不行，刚把阿次放在车上，就看见一辆车正朝着他们驶来。
宫本当然也注意到了前面的情况，他当即就拔出了枪，不料却被眼前人按住。
“不要激动，先看看再说，杨慕次，不能死。”
和雅淑的话音未落，就看见宫本的头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紧接着，就又是一阵枪响，十二一边转弯，一边开枪，只管朝这个方向打去，毫无章法，而那个日本司机显然是有些吓到了，车子并不稳。
“只管朝前开。”和雅淑按住自己不小心被划伤的手臂。
两辆车都开得很快，也同时都埋没在黑色之中。
俞晓江收起枪，这是阿次留有一颗子弹的那把狙击枪，然后朝着身后喊道，“快撤退，阿威跟我走，其他人断后。”
事实上，身后的人早已变成了肉搏，因为在如此近距离的战斗中，拿着枪反而更容易伤着自己人。
“快，到春和医院。”一上车，俞晓江急忙吩咐阿威。
又一辆车消失在月色中……
所以，当宫本圭吾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是温热的，这种温热，让他感到的是，耻辱，不甘！
码头上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明堂要求宫本必须每一个箱子都检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刚开始宫本并没有反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明会长，看来今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误会一场，我看，实在是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我相信你。”
“不行，我明堂想来说话算话，这不是还有几十箱没查吗？万一这里面有什么，我可是说不清的。”
“少佐，司令部的电话。”一个日本兵跑过来，对宫本说。
宫本面色一紧，赶忙去接电话，此时，明堂也并未阻止。
“事情怎么样了？”
“没有丝毫收获，而且，这个码头，已经转让给明堂了。”宫本如实回答。
“我就知道这个杨慕初没那么简单，但是你不必担心，杨慕次已经在我们手上了，还怕他杨慕初不来？你回来吧。”
“好。”宫本挂了电话。
“宫本君。”是那个与自己接头的低个子男子，但从声音上听，倒像个女子的声音。
“辛苦了，大佐的计划已经成功，感谢配合。”
“这是我应该做的。”说话间，他已经从怀中掏出来枪。
“你这是什么意思？”宫本有些发愣。
“没什么意思，只是感觉……”
话音未落，就听见有日本兵闯进来了，雅淑暗叫不好，立即开枪，但时间无疑给了宫本机会，他略一偏身子，躲开了致命的一枪。而进来的日本兵更是将枪口纷纷朝向雅淑，她一转身，将宫本拉在了自己身体前面。
“都不要动。”
日本兵面面相觑，没有放下枪，但是却没人敢开枪了。
“玩个游戏好不好？”雅淑低头询问。
“你究竟想干什么？”
“带我一同回司令部，要是一个人回去，这一切都岂不是只是你的功劳？”
宫本明白了，眼前的人本想杀了自己除之而后快，但是情况有变，他只能退一步了。
“好，我答应你。”说罢，他朝眼前的士兵们摆摆手，“都放下枪吧。”
车子在路上疾驰，宫本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是女的？”
雅淑没有回答，只是白了他一眼。
“对不起，在下冒犯了。”
宫本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两人也就在没有说过话。
“砰砰砰……”一阵急速的枪声响起，让每个人的心中一紧。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野田的心中一阵发慌。
“是。”宫本圭吾拖着手上受伤的手臂，急速赶了出去。
而天台上的人刹那间就倒了大概有七八个，等其他人回头的，迎接他们的，又是更加致命的一击。阿次瞬间起身，拔出自己衣服中藏着的飞刀，也加入了战斗，一时间，日本兵们都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有枪声，开快点。”宫本一听见枪声，急忙吩咐司机。
“有危险，快点。”和雅淑装作着急的样子，几乎和宫本是同一时间。
一个飞快的飞刀刹那间就插入了对方的心脏，阿次一个闪身，又躲进了墙角。
“二先生，快跟我走。”十二拿着枪，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十二？你怎么在这？”
“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十二有些着急。
“什么来不及？”阿次的话音未落，他突然想起刚才的人里面，貌似有俞晓江。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感觉大腿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十二的身高没有阿次高，所以背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只一会的功夫，就累得气喘的不行，刚把阿次放在车上，就看见一辆车正朝着他们驶来。
宫本当然也注意到了前面的情况，他当即就拔出了枪，不料却被眼前人按住。
“不要激动，先看看再说，杨慕次，不能死。”
和雅淑的话音未落，就看见宫本的头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紧接着，就又是一阵枪响，十二一边转弯，一边开枪，只管朝这个方向打去，毫无章法，而那个日本司机显然是有些吓到了，车子并不稳。
“只管朝前开。”和雅淑按住自己不小心被划伤的手臂。
两辆车都开得很快，也同时都埋没在黑色之中。
俞晓江收起枪，这是阿次留有一颗子弹的那把狙击枪，然后朝着身后喊道，“快撤退，阿威跟我走，其他人断后。”
事实上，身后的人早已变成了肉搏，因为在如此近距离的战斗中，拿着枪反而更容易伤着自己人。
“快，到春和医院。”一上车，俞晓江急忙吩咐阿威。
又一辆车消失在月色中……
所以，当宫本圭吾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尸体是温热的，这种温热，让他感到的是，耻辱，不甘！
好吧，我只想说，瞬间感觉无爱了，大家可以好好看看吗？宫本和宫本圭吾是俩个人好吧，就像一个爹俩孩子的姓都是一样的，前文中我想我表达的很明确。。。。。再见，再见
第二十八章 （2）安全脱险
枪声已经停止，宫本圭吾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慌，很显然，刚才留下来的中国人已经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码头那边的事情一切都好，自己的弟弟马上就可以回来。这时，他看见一个矮个子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手捂着伤口的地方，朝着司令部的大门跑去。
“什么人？”宫本圭吾的枪早已上膛。
“我要见野田大佐，出事了。”和雅淑用日语道。
见眼前人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和雅淑指了指刚才自己下来的那趟车，“宫本少佐刚才已经被人暗杀，就在刚才！”
“什么？”宫本圭吾的心中一紧，“暗杀？他现在在哪？”
“就在车上，”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与刚才那个日本人的关系绝不简单，“我现在必须见野田大佐，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和雅淑的脸上满是着急的味道。
“让她进来。”不知什么时候，野田已经快走到大门口了。
宫本圭吾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就在这里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和雅淑有些着急，“我去码头接应宫本少佐，一切如常，但就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听到有枪声，我们都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而且在路上碰见了杨慕次，但是我们也不敢贸然开枪，但就在这时，宫本少佐就遭到了暗杀……”
“我去看看。”宫本圭吾还是没等到和雅淑把话说完，他的声音平静到如同一汪水。说罢，就缓缓地朝着车子走去。
“继续。”野田似乎心情没什么起伏。
“所以，我怀疑，今天晚上，有大动作。”
“你的判断？还是……”
“我的判断，就在今晚，而且很有可能还在码头，因为今晚的货，没有丝毫问题，而高家事先并没有丝毫的消息，所以……”
意识到野田的脸色有些不对，和雅淑不再说下去，她放缓了语调，“大佐既然不信任我，又何必千辛万苦找到我？”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为什么？大佐明知故问了吧，在爱情里，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背叛，但是如果您是想以此来考验我对帝国的忠诚，那就大可不必。”和雅淑不卑不亢。
野田大笑一声，转头吩咐道，“马上整理部队，随我出发。”
夏跃春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衣，从车上下来之后，就急匆匆的登船，而俞晓江则站在原地，等着另一辆车的到来。
时间越来越近，轮船马上就会开，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就会离开港口，而那个时候。不论阿次他们来的来不及。俞晓江心中一阵焦急。
这时，一辆车进入了她的视线，待车停稳，俞晓江看见坐在副座上已经昏睡过去的阿次，还有后座上兴致不太高的荣升，“快点上船，马上就开了。”
“好。”十二下车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个车牌换上，又将那个旧的车牌折了几下，塞进上衣的大口袋里。
野田的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看到的，是轮船已经远去的背影。
码头上很安静，大家都知道野田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有些气愤的朝天上开了几枪，“去杨公馆！”他看了一眼停在码头上的车，“还有，查一下这两辆车的车主。”
“是。”
宫本圭吾站在那里，握着枪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眼中散发出杀人的冷意，想起刚才靠在自己身上却毫无知觉的弟弟，他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此刻的杨公馆黑漆漆的一片，阿初躺在床上，企盼着一切顺利。直到刚才十二回来接少爷，他知道阿次就在门外的车上，可是自己却连下楼的勇气都没有，他想要保护他，却又生生散发出一种无力，阿次本就是应该是在天空中任意飞翔的雄鹰，而因为自己的缘故，却总是束手束脚的，这样，何来保护？而现在的局势，分明就是一个自己无法躲避的圈套，除了自己，他不想有任何人受到牵连，而阿次可以有他自己的，崭新的生活。他有他的骄傲与自尊，有他的信仰与坚持，自己没有理由把他紧紧栓在自己身边，而附上一个为了他好，保护他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他杨慕初从来不会强人所难，与其这样，倒不如还给阿次自由，没了自己的束缚，他应该会生活的更好吧。阿初默默的想。
是日本兵撞门，开灯的声音，现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很显然，阿次和跃春他们已经安全了，阿初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实话，他现在一动也不想动。
距离这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初将银锁缓缓放在衣服的夹层，移动了下受伤的腿，等待着撞门的那一刹那。
枪声已经停止，宫本圭吾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恐慌，很显然，刚才留下来的中国人已经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码头那边的事情一切都好，自己的弟弟马上就可以回来。这时，他看见一个矮个子的男子，从车上下来，手捂着伤口的地方，朝着司令部的大门跑去。
“什么人？”宫本圭吾的枪早已上膛。
“我要见野田大佐，出事了。”和雅淑用日语道。
见眼前人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和雅淑指了指刚才自己下来的那趟车，“宫本少佐刚才已经被人暗杀，就在刚才！”
“什么？”宫本圭吾的心中一紧，“暗杀？他现在在哪？”
“就在车上，”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人与刚才那个日本人的关系绝不简单，“我现在必须见野田大佐，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和雅淑的脸上满是着急的味道。
“让她进来。”不知什么时候，野田已经快走到大门口了。
宫本圭吾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就在这里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和雅淑有些着急，“我去码头接应宫本少佐，一切如常，但就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听到有枪声，我们都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而且在路上碰见了杨慕次，但是我们也不敢贸然开枪，但就在这时，宫本少佐就遭到了暗杀……”
“我去看看。”宫本圭吾还是没等到和雅淑把话说完，他的声音平静到如同一汪水。说罢，就缓缓地朝着车子走去。
“继续。”野田似乎心情没什么起伏。
“所以，我怀疑，今天晚上，有大动作。”
“你的判断？还是……”
“我的判断，就在今晚，而且很有可能还在码头，因为今晚的货，没有丝毫问题，而高家事先并没有丝毫的消息，所以……”
意识到野田的脸色有些不对，和雅淑不再说下去，她放缓了语调，“大佐既然不信任我，又何必千辛万苦找到我？”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为什么？大佐明知故问了吧，在爱情里，最无法接受的，就是背叛，但是如果您是想以此来考验我对帝国的忠诚，那就大可不必。”和雅淑不卑不亢。
野田大笑一声，转头吩咐道，“马上整理部队，随我出发。”
夏跃春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大衣，从车上下来之后，就急匆匆的登船，而俞晓江则站在原地，等着另一辆车的到来。
时间越来越近，轮船马上就会开，差不多十一点左右，就会离开港口，而那个时候。不论阿次他们来的来不及。俞晓江心中一阵焦急。
这时，一辆车进入了她的视线，待车停稳，俞晓江看见坐在副座上已经昏睡过去的阿次，还有后座上兴致不太高的荣升，“快点上船，马上就开了。”
“好。”十二下车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个车牌换上，又将那个旧的车牌折了几下，塞进上衣的大口袋里。
野田的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他们看到的，是轮船已经远去的背影。
码头上很安静，大家都知道野田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有些气愤的朝天上开了几枪，“去杨公馆！”他看了一眼停在码头上的车，“还有，查一下这两辆车的车主。”
“是。”
宫本圭吾站在那里，握着枪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眼中散发出杀人的冷意，想起刚才靠在自己身上却毫无知觉的弟弟，他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此刻的杨公馆黑漆漆的一片，阿初躺在床上，企盼着一切顺利。直到刚才十二回来接少爷，他知道阿次就在门外的车上，可是自己却连下楼的勇气都没有，他想要保护他，却又生生散发出一种无力，阿次本就是应该是在天空中任意飞翔的雄鹰，而因为自己的缘故，却总是束手束脚的，这样，何来保护？而现在的局势，分明就是一个自己无法躲避的圈套，除了自己，他不想有任何人受到牵连，而阿次可以有他自己的，崭新的生活。他有他的骄傲与自尊，有他的信仰与坚持，自己没有理由把他紧紧栓在自己身边，而附上一个为了他好，保护他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他杨慕初从来不会强人所难，与其这样，倒不如还给阿次自由，没了自己的束缚，他应该会生活的更好吧。阿初默默的想。
是日本兵撞门，开灯的声音，现在这个时间来这里，很显然，阿次和跃春他们已经安全了，阿初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实话，他现在一动也不想动。
距离这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初将银锁缓缓放在衣服的夹层，移动了下受伤的腿，等待着撞门的那一刹那。
第二十八章 （3）善后
“砰”一个日本兵撞门进来，他把灯打开看见自己后，急忙出去报告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阿初默默的想。
不到一分钟，阿初就看到了野田的脸，野田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怒色，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杨老板这是怎么了？”
“腿上的伤还没好，但不打紧，我好奇的是，野田大佐深夜来访，是为了什么，还搞出这么大动静？”阿初的声音更是不温不火，很显然是在暗暗嘲讽。
“为了什么，杨老板肯定是心知肚明了。”
阿初面露不解。
野田不禁有些火大，他不知道阿初这样的抵抗还想要去争取什么，他立马就变了脸色，“杨老板，何苦呢？”
说罢，他直起身子，“来人，把他带回司令部去。”又看了眼他受伤的腿，有些玩味的说，“不，是抬回去。”
“是。”
宫本圭吾站在门外，看着里面那个淡定自若的男子，没有说话，也跟着野田出去。
“大佐准备怎么处置他？”宫本圭吾跟上野田的脚步，低声问。
“时间也不早了，先关他一晚上再说，他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野田四周看了一圈，“雅淑小姐呢？”
“杨公馆周围的暗哨都没了，她去查看了。”
“好，她现在还是不要见杨慕初的好。”
“大佐……”宫本圭吾欲言又止。
“杨慕初就交给你了，但是不要太过分，吓唬吓唬就行，尤其不能动他的手，在帝国的终极计划中，他存在的意义，比什么都大。”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野田边走边说。
“是。”宫本圭吾应着，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轮船在海上摇摇晃晃的前进着，船上的几个人都沉默着，无话可说还是欲言又止？大家都不知道，只是沉默着。
斜躺在床上的阿次微微咳了一声，让所有人的心头一紧，按照阿初的吩咐安眠药的剂量不是很大，按时间来算，是时候该醒了，但俞晓江心中远远没有以前看见阿次醒来时的欣喜，他要是能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十二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给阿次，阿次醒来后，看见的又是一番陌生的景象，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十二用另一只手扶起他。
“二先生，怎么样了？”十二有些关切的问，“要不要喝点水？”
阿次推开十二的手，看着眼前都沉默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现在是在哪？”他问。
没人回答。
“我们要去哪？”
没有回答。
“事情解决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大哥呢？在隔壁吧。”
更长久的沉默。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阿次有些按捺不住了。
“二先生，您还是先喝口水吧。”十二想缓和一下气氛。
阿次反手打掉十二端着的水杯，玻璃碎在地上的声音是清脆而响亮的。
“阿次，你不要激动。”夏跃春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咬咬牙，“其实你回上海的那一天，就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不是吗？”
“我大哥在哪？”阿次坚持着。
“阿次……”
“别说了，我知道。”阿次站起身来，嘴角含笑。“所以现在，我们是要去重庆吗？”他边说话，边走到窗户跟前。
面对阿次的平静，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水蛭’死了，看吧，离我越近的人，总是会遭遇不幸……”阿次喃喃地说着，看着外面。
“阿次，这不怪你。”俞晓江打断了他。’水蛭’的事情，至今都瞒着阿次，阿初的意思，没有人会比杜旅宁说这话更有说服力，而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是木已成舟。俞晓江在此刻才感受到，有些秘密，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去保守的，但是……
“还是我大哥比较明智。”阿次笑着，他想起自己在上海的这段日子，大哥总是会将自己推的远远的，距自己于千里之外，无论自己怎样的示好，尽力去做一个听话的弟弟，但还是于事无补。
阿次闭了眼，没让快要流出来的泪流下，现在没有人会看到他的表情，但他还是不愿意因为阿初掉一滴眼泪，以此证明他们，从始至终，谁也没有在意过谁。
“砰”一个日本兵撞门进来，他把灯打开看见自己后，急忙出去报告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阿初默默的想。
不到一分钟，阿初就看到了野田的脸，野田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怒色，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杨老板这是怎么了？”
“腿上的伤还没好，但不打紧，我好奇的是，野田大佐深夜来访，是为了什么，还搞出这么大动静？”阿初的声音更是不温不火，很显然是在暗暗嘲讽。
“为了什么，杨老板肯定是心知肚明了。”
阿初面露不解。
野田不禁有些火大，他不知道阿初这样的抵抗还想要去争取什么，他立马就变了脸色，“杨老板，何苦呢？”
说罢，他直起身子，“来人，把他带回司令部去。”又看了眼他受伤的腿，有些玩味的说，“不，是抬回去。”
“是。”
宫本圭吾站在门外，看着里面那个淡定自若的男子，没有说话，也跟着野田出去。
“大佐准备怎么处置他？”宫本圭吾跟上野田的脚步，低声问。
“时间也不早了，先关他一晚上再说，他现在这副样子，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野田四周看了一圈，“雅淑小姐呢？”
“杨公馆周围的暗哨都没了，她去查看了。”
“好，她现在还是不要见杨慕初的好。”
“大佐……”宫本圭吾欲言又止。
“杨慕初就交给你了，但是不要太过分，吓唬吓唬就行，尤其不能动他的手，在帝国的终极计划中，他存在的意义，比什么都大。”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野田边走边说。
“是。”宫本圭吾应着，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轮船在海上摇摇晃晃的前进着，船上的几个人都沉默着，无话可说还是欲言又止？大家都不知道，只是沉默着。
斜躺在床上的阿次微微咳了一声，让所有人的心头一紧，按照阿初的吩咐安眠药的剂量不是很大，按时间来算，是时候该醒了，但俞晓江心中远远没有以前看见阿次醒来时的欣喜，他要是能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十二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给阿次，阿次醒来后，看见的又是一番陌生的景象，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十二用另一只手扶起他。
“二先生，怎么样了？”十二有些关切的问，“要不要喝点水？”
阿次推开十二的手，看着眼前都沉默的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现在是在哪？”他问。
没人回答。
“我们要去哪？”
没有回答。
“事情解决了？”
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大哥呢？在隔壁吧。”
更长久的沉默。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阿次有些按捺不住了。
“二先生，您还是先喝口水吧。”十二想缓和一下气氛。
阿次反手打掉十二端着的水杯，玻璃碎在地上的声音是清脆而响亮的。
“阿次，你不要激动。”夏跃春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咬咬牙，“其实你回上海的那一天，就知道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不是吗？”
“我大哥在哪？”阿次坚持着。
“阿次……”
“别说了，我知道。”阿次站起身来，嘴角含笑。“所以现在，我们是要去重庆吗？”他边说话，边走到窗户跟前。
面对阿次的平静，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水蛭’死了，看吧，离我越近的人，总是会遭遇不幸……”阿次喃喃地说着，看着外面。
“阿次，这不怪你。”俞晓江打断了他。’水蛭’的事情，至今都瞒着阿次，阿初的意思，没有人会比杜旅宁说这话更有说服力，而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是木已成舟。俞晓江在此刻才感受到，有些秘密，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去保守的，但是……
“还是我大哥比较明智。”阿次笑着，他想起自己在上海的这段日子，大哥总是会将自己推的远远的，距自己于千里之外，无论自己怎样的示好，尽力去做一个听话的弟弟，但还是于事无补。
阿次闭了眼，没让快要流出来的泪流下，现在没有人会看到他的表情，但他还是不愿意因为阿初掉一滴眼泪，以此证明他们，从始至终，谁也没有在意过谁。
第二十九章 （1）赌局
“走开，别碰我！”阿初狠狠推开那两个想要过来扶起自己的日本兵，然后挣扎着起身，穿好鞋子，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整整齐齐的穿好。就像往常一样，优雅而从容，在手触摸到夹层里那个小小的银锁时，不禁一笑，然后，理了理头发，大步流星的出门。
野田在惊愕于阿初在那么严重的腿伤下还能如此淡然的行走之余，更被他脸上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不应该是这场博弈中的胜出者吗？但野田还是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他看着从门中走出来的人，不禁有些发愣，他曾经看过阿初在自己的眼前走过无数次，但眼前人却从未像今天这样，高贵的像一个帝王。
阿初一脸淡然的坐上日本司令部的车，就像是去赴一场伟大的约会。
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杨公馆被进行彻底搜查之后也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日本司令部
“有什么发现？”野田问刚从杨公馆回来的和雅淑。
“手法很快，没有留下有价值的东西。”
“杨公馆呢？”
和雅淑摇摇头。
野田了然的笑了笑，“早就知道这个杨慕初不简单，这样的结果，倒也是情理之中。”
“大佐准备怎么做？”
“无论怎样他现在是切断了所有的后路，路也就只有一条。”
另一边，宫本圭吾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依旧淡然的男子。阿初双手叉腰着走进刑讯室，有些嫌弃的抹了一把桌子，看见手上没有灰才走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知道这是哪里吗？”宫本有些冷冷的开口。
“知道。”阿初并不看他，随意的答着。
“那，有什么感想？”
“恩，你的中文学的挺好。可惜我对日语完全不感兴趣。”
面对阿初的答非所问，宫本圭吾有些火大，他一把抓住阿初的衬衫领子，转手将他狠狠摔在用于电刑的椅子上。
“杨慕初，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明明已经沦为阶下囚，还要摆出一副高尚的样子来。”
阿初皱起眉头，宫本圭吾几乎快将他的整个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自己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想要推开这种压迫感，试了几次却发现无济于事。
宫本圭吾直起身子，“只有一个问题，你弟弟现在在哪？”
在哪？阿初不禁一笑，但是眼前人给自己的这种感觉，好熟悉。阿初默默的想，想当初阿次也曾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杨先生，我可没有野田大佐那样有耐心，你应该知道不说会有什么后果吧。”宫本圭吾已经平静下来，淡淡开口。
“你们不认为太高估自己了吗？就算我现在告诉了你，你又怎么找到他呢？”
“不，这与帝国的计划无关，只是我的私事。”宫本圭吾的声音平静。
“是这样啊。”阿初顿悟似的点点头，“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你把这里面的刑具都用一遍，要是我吭一声，我就告诉你。”阿初轻挑起眉头。
宫本圭吾心里有些发笑，都用一遍，就凭他这身子骨，恐怕连命都……宫本圭吾的脸色一黑，“你想死，是吗？那可没那么容易。”
“不敢赌？”阿初轻蔑地笑着。
“不是不敢，是想换一种游戏方式，你的游戏太没有挑战性了。”
“说说看。”
“我并不崇尚暴力，就像这些刑具，”他指指远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些皮肉伤，所以，我就特别喜欢枪，简单，快捷。”
“那杨某还算是遇到知音了，我也感觉枪这东西比那些花哨的东西好多了。”阿初笑笑。
“而凑巧的是，我对人体解剖也是颇有研究，所以，游戏就是，我蒙上眼睛朝你开枪，三枪过后，如果你还能站起来，就算你赢，若是站不起来，就告诉我你弟弟在哪，怎么样？”
阿初略一思索，“我是生意人，吃不得半点亏，那要是我赢了，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宫本圭吾笑起来，直到现在，眼前的人还在在乎游戏的公平性，他心中玩性大起，“好，成交。”
说罢，宫本圭吾拿起枪，走到离阿初比较远的地方，用黑色的布条蒙上自己的眼睛，举起枪。
“砰！” 第一枪，划过阿初鬓间的头发，阿初狠咽下一口气，他知道眼前的人枪法了得，这一枪只是在试探。
“砰！” 第二枪，打在受伤的右膝上，阿初皱起眉头，所谓的站得起站不起来，就是这个意思吧。
“砰！” 第三枪，阿初在宫本圭吾开枪的瞬间躲开飞过来的子弹，不出所料，瞄准的是自己的左腿，这一枪打在身后的铁椅上，发出的声音是清脆的。
宫本圭吾显然知道自己的最后一枪没有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他摘下布条，就看见阿初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白色的西裤上正有红色迅速蔓延，而很显然，他将自己大部分的重量压在左腿上，“你输了。”阿初开口。
宫本圭吾没再说什么，他笑笑，收了枪，“你赢了，说吧，什么条件？”
阿初走近宫本圭吾的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宫本的神色变得异常复杂，说完这话，阿初就身子一软，昏倒过去。今晚的事情本就耗费了他早已所剩不多的体力，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更何况还有严重的外伤。
宫本圭吾吩咐人去叫医生过来，转身出了刑讯室的门。
请你，找到我弟弟，并且，杀了他！阿初低声说的话还在宫本圭吾耳边回响，他准备好好捋捋思路，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看似没有关联，却总好像环环相扣。
“走开，别碰我！”阿初狠狠推开那两个想要过来扶起自己的日本兵，然后挣扎着起身，穿好鞋子，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整整齐齐的穿好。就像往常一样，优雅而从容，在手触摸到夹层里那个小小的银锁时，不禁一笑，然后，理了理头发，大步流星的出门。
野田在惊愕于阿初在那么严重的腿伤下还能如此淡然的行走之余，更被他脸上那种云淡风轻的表情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不应该是这场博弈中的胜出者吗？但野田还是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他看着从门中走出来的人，不禁有些发愣，他曾经看过阿初在自己的眼前走过无数次，但眼前人却从未像今天这样，高贵的像一个帝王。
阿初一脸淡然的坐上日本司令部的车，就像是去赴一场伟大的约会。
车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杨公馆被进行彻底搜查之后也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日本司令部
“有什么发现？”野田问刚从杨公馆回来的和雅淑。
“手法很快，没有留下有价值的东西。”
“杨公馆呢？”
和雅淑摇摇头。
野田了然的笑了笑，“早就知道这个杨慕初不简单，这样的结果，倒也是情理之中。”
“大佐准备怎么做？”
“无论怎样他现在是切断了所有的后路，路也就只有一条。”
另一边，宫本圭吾有些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依旧淡然的男子。阿初双手叉腰着走进刑讯室，有些嫌弃的抹了一把桌子，看见手上没有灰才走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环境。
“知道这是哪里吗？”宫本有些冷冷的开口。
“知道。”阿初并不看他，随意的答着。
“那，有什么感想？”
“恩，你的中文学的挺好。可惜我对日语完全不感兴趣。”
面对阿初的答非所问，宫本圭吾有些火大，他一把抓住阿初的衬衫领子，转手将他狠狠摔在用于电刑的椅子上。
“杨慕初，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明明已经沦为阶下囚，还要摆出一副高尚的样子来。”
阿初皱起眉头，宫本圭吾几乎快将他的整个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自己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想要推开这种压迫感，试了几次却发现无济于事。
宫本圭吾直起身子，“只有一个问题，你弟弟现在在哪？”
在哪？阿初不禁一笑，但是眼前人给自己的这种感觉，好熟悉。阿初默默的想，想当初阿次也曾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皱着眉头，一脸严肃。
“杨先生，我可没有野田大佐那样有耐心，你应该知道不说会有什么后果吧。”宫本圭吾已经平静下来，淡淡开口。
“你们不认为太高估自己了吗？就算我现在告诉了你，你又怎么找到他呢？”
“不，这与帝国的计划无关，只是我的私事。”宫本圭吾的声音平静。
“是这样啊。”阿初顿悟似的点点头，“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你把这里面的刑具都用一遍，要是我吭一声，我就告诉你。”阿初轻挑起眉头。
宫本圭吾心里有些发笑，都用一遍，就凭他这身子骨，恐怕连命都……宫本圭吾的脸色一黑，“你想死，是吗？那可没那么容易。”
“不敢赌？”阿初轻蔑地笑着。
“不是不敢，是想换一种游戏方式，你的游戏太没有挑战性了。”
“说说看。”
“我并不崇尚暴力，就像这些刑具，”他指指远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些皮肉伤，所以，我就特别喜欢枪，简单，快捷。”
“那杨某还算是遇到知音了，我也感觉枪这东西比那些花哨的东西好多了。”阿初笑笑。
“而凑巧的是，我对人体解剖也是颇有研究，所以，游戏就是，我蒙上眼睛朝你开枪，三枪过后，如果你还能站起来，就算你赢，若是站不起来，就告诉我你弟弟在哪，怎么样？”
阿初略一思索，“我是生意人，吃不得半点亏，那要是我赢了，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宫本圭吾笑起来，直到现在，眼前的人还在在乎游戏的公平性，他心中玩性大起，“好，成交。”
说罢，宫本圭吾拿起枪，走到离阿初比较远的地方，用黑色的布条蒙上自己的眼睛，举起枪。
“砰！” 第一枪，划过阿初鬓间的头发，阿初狠咽下一口气，他知道眼前的人枪法了得，这一枪只是在试探。
“砰！” 第二枪，打在受伤的右膝上，阿初皱起眉头，所谓的站得起站不起来，就是这个意思吧。
“砰！” 第三枪，阿初在宫本圭吾开枪的瞬间躲开飞过来的子弹，不出所料，瞄准的是自己的左腿，这一枪打在身后的铁椅上，发出的声音是清脆的。
宫本圭吾显然知道自己的最后一枪没有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他摘下布条，就看见阿初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白色的西裤上正有红色迅速蔓延，而很显然，他将自己大部分的重量压在左腿上，“你输了。”阿初开口。
宫本圭吾没再说什么，他笑笑，收了枪，“你赢了，说吧，什么条件？”
阿初走近宫本圭吾的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宫本的神色变得异常复杂，说完这话，阿初就身子一软，昏倒过去。今晚的事情本就耗费了他早已所剩不多的体力，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更何况还有严重的外伤。
宫本圭吾吩咐人去叫医生过来，转身出了刑讯室的门。
请你，找到我弟弟，并且，杀了他！阿初低声说的话还在宫本圭吾耳边回响，他准备好好捋捋思路，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看似没有关联，却总好像环环相扣。
第二十九章 （2）时机未到
夜色已经很深了，原本就寂静的海上就只剩下海风的声音，打在船的外侧发出不太真切的声音，在安静得船舱里，只有阿次一个人还在那扇窗户之前，其余的人都去休息了，这间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感到眼睛有些生涩的疼。现如今，他突然想抽一支烟，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他甚至有些偏执的想，自己若是点燃这支烟，阿初会不会就会推门而入，狠狠夺下自己手中的烟，然后大骂自己一顿？这样想着，他从口袋里摸索着，蓦然间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取出一看，竟然是那把刻有“初”的银锁，他这才想起那晚阿初曾经为他换过衬衣，而自己竟也从未在意过这些细节。他有些气愤的狠狠将银锁摔在墙角，砸在木板上的声音让阿次心中有说不出的泄愤，但是内心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胸口，无法喘息。阿次不再看那把银锁，推开门，逃也似的快步出门。
在快走到甲板上的时候，阿次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十二和俞晓江在甲板上不知说这些什么，而之后，十二又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扔进海里。阿次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叫道，“十二。”
惊得十二和俞晓江同时回头，“阿次，还没休息。”俞晓江很快收拾好心情。
阿次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一脸真诚，“我们谈谈。”
十二识趣的说过晚安之后离开。
甲板上的风很大，两个人只是站着，并未说话。
“晓江，有烟吗？”阿次首先打破僵局。
俞晓江笑笑，从上衣口袋中取出烟，递给阿次。
阿次倒是有些惊讶，自己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想会有什么结果。
意识到阿次的疑惑，俞晓江不禁一笑，“阿初在上海潜伏的第一年，烟瘾很大，可好像有没有买烟的习惯，所以……”
阿次手上的动作一凝，急急打断她，“他不是不抽烟吗？”说完，又感觉自己似乎问了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随后补了一句，“总是自以为是。”
“谁知道呢？人总是会变的吧，正如你这次从重庆回来。”
“我变了？”阿次有些不敢相信。
俞晓江点点头，“你开始很理性的思考每个问题，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你直接说我变得冷血无情不就行了。”阿次点燃烟，狠狠抽了一口，道。
“不冲动，是件好事，但也完全不算是件坏事。”
阿次从俞晓江的话中听出了些味道，他偏过头，看向俞晓江，眸子里都是冰冷的，还带着些许的慌乱，“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今天你醒来的时候，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急着要回上海找阿初。”俞晓江的声音没有过多的起伏，“但是你的平静却让我很意外。”
阿次嘴角抽起一丝笑容，“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这也没什么，我只是，累了。”
俞晓江静静等待着下文。
“太累了，我一直都小心翼翼，怎么说……甚至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但是事实证明，他最终还是会推开我，过程是怎样的我不在乎，但结局就好像是注定了似的。不过这样也好。”他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但却有微微的颤音。
“你在怪你大哥推开了你？”
“我怎么会相信我大哥真的会跟日本人合作？会绑架跃春？”阿次苦笑。
“那你刚才在船舱里……”俞晓江不解。
“你没发现吗？你们，一直都在利用我大哥，利用他为你们做事，包括他最好的朋友——夏跃春，也是这样。”
“你们？这个你们指的是谁？”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阿次转过头去，低声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请注意你以后说话的方式和立场，这话如果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阿次没有说话。
“所以，直到现在，你别扭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以这样的方式推开了你？”
“不，这只是次要原因。”阿次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阿次不再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因为‘水蛭’？”俞晓江试探着问。
“他是无辜的，虽然他是军统的人，但是，现在毕竟是国共合作时期，而且，他……他还那么年轻，可是，阿初……尽管他可能会对计划有影响，但是让他撤出上海就好，但……”阿次说不下去了。
俞晓江狠狠握紧拳头，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断告诉自己，还没到时候，还没到时候……
“你是对生命的易逝感到惋惜，还是对你大哥的残忍与心狠感到痛心？”
阿次皱起眉头，这不是一件事情吗？
“你想明白了，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夜深了，早些睡吧，今天的谈话，就只当做是一次谈话吧。”俞晓江说罢，转身欲要离开。
“如果我留在上海，谁都活不了，不是吗？”阿次喃喃道。
俞晓江眼角已经湿润，她没敢在甲板上多做停留。
阿次因为在甲板上吹了一夜风的缘故，之后的几天都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在船上晃着。诚然，那天回到船舱，他还是捡起了那把银锁，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道放在了哪个地方，只是清晰的记得，自己，捡起了它。
阿初的情况比预想的要糟许多，至少野田不会认为阿初会体力透支到这种地步，整整三天的时间里，阿初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似乎是真正的静下心来，没有人能打扰他做一场与世无争的梦。
但是野田的心情是急躁的，因为在杨氏出事的第二天早上，上海的经济就出现的瘫痪的迹象，先是所有杨氏银行的储户把杨氏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要求银行退还他们账号上的资金，称自己不愿意把钱存在汉奸的银行里，再就是所有米、面等日常用品皆同时涨价，而明堂就更甚，要求自己立刻给他一个解释！
野田在手忙脚乱的处理着这一大摊子的事情，但军部已经下达了最新指示，‘樱花计划’必须立刻实行！而野田现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阿初快点醒过来。
夜色已经很深了，原本就寂静的海上就只剩下海风的声音，打在船的外侧发出不太真切的声音，在安静得船舱里，只有阿次一个人还在那扇窗户之前，其余的人都去休息了，这间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感到眼睛有些生涩的疼。现如今，他突然想抽一支烟，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他甚至有些偏执的想，自己若是点燃这支烟，阿初会不会就会推门而入，狠狠夺下自己手中的烟，然后大骂自己一顿？这样想着，他从口袋里摸索着，蓦然间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取出一看，竟然是那把刻有“初”的银锁，他这才想起那晚阿初曾经为他换过衬衣，而自己竟也从未在意过这些细节。他有些气愤的狠狠将银锁摔在墙角，砸在木板上的声音让阿次心中有说不出的泄愤，但是内心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胸口，无法喘息。阿次不再看那把银锁，推开门，逃也似的快步出门。
在快走到甲板上的时候，阿次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十二和俞晓江在甲板上不知说这些什么，而之后，十二又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扔进海里。阿次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叫道，“十二。”
惊得十二和俞晓江同时回头，“阿次，还没休息。”俞晓江很快收拾好心情。
阿次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一脸真诚，“我们谈谈。”
十二识趣的说过晚安之后离开。
甲板上的风很大，两个人只是站着，并未说话。
“晓江，有烟吗？”阿次首先打破僵局。
俞晓江笑笑，从上衣口袋中取出烟，递给阿次。
阿次倒是有些惊讶，自己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想会有什么结果。
意识到阿次的疑惑，俞晓江不禁一笑，“阿初在上海潜伏的第一年，烟瘾很大，可好像有没有买烟的习惯，所以……”
阿次手上的动作一凝，急急打断她，“他不是不抽烟吗？”说完，又感觉自己似乎问了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随后补了一句，“总是自以为是。”
“谁知道呢？人总是会变的吧，正如你这次从重庆回来。”
“我变了？”阿次有些不敢相信。
俞晓江点点头，“你开始很理性的思考每个问题，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
“你直接说我变得冷血无情不就行了。”阿次点燃烟，狠狠抽了一口，道。
“不冲动，是件好事，但也完全不算是件坏事。”
阿次从俞晓江的话中听出了些味道，他偏过头，看向俞晓江，眸子里都是冰冷的，还带着些许的慌乱，“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在今天你醒来的时候，我更希望看到的是你急着要回上海找阿初。”俞晓江的声音没有过多的起伏，“但是你的平静却让我很意外。”
阿次嘴角抽起一丝笑容，“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这也没什么，我只是，累了。”
俞晓江静静等待着下文。
“太累了，我一直都小心翼翼，怎么说……甚至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但是事实证明，他最终还是会推开我，过程是怎样的我不在乎，但结局就好像是注定了似的。不过这样也好。”他的声音一直很平静，但却有微微的颤音。
“你在怪你大哥推开了你？”
“我怎么会相信我大哥真的会跟日本人合作？会绑架跃春？”阿次苦笑。
“那你刚才在船舱里……”俞晓江不解。
“你没发现吗？你们，一直都在利用我大哥，利用他为你们做事，包括他最好的朋友——夏跃春，也是这样。”
“你们？这个你们指的是谁？”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阿次转过头去，低声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请注意你以后说话的方式和立场，这话如果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阿次没有说话。
“所以，直到现在，你别扭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以这样的方式推开了你？”
“不，这只是次要原因。”阿次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
阿次不再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因为‘水蛭’？”俞晓江试探着问。
“他是无辜的，虽然他是军统的人，但是，现在毕竟是国共合作时期，而且，他……他还那么年轻，可是，阿初……尽管他可能会对计划有影响，但是让他撤出上海就好，但……”阿次说不下去了。
俞晓江狠狠握紧拳头，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断告诉自己，还没到时候，还没到时候……
“你是对生命的易逝感到惋惜，还是对你大哥的残忍与心狠感到痛心？”
阿次皱起眉头，这不是一件事情吗？
“你想明白了，或许就不会那么难受。夜深了，早些睡吧，今天的谈话，就只当做是一次谈话吧。”俞晓江说罢，转身欲要离开。
“如果我留在上海，谁都活不了，不是吗？”阿次喃喃道。
俞晓江眼角已经湿润，她没敢在甲板上多做停留。
阿次因为在甲板上吹了一夜风的缘故，之后的几天都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在船上晃着。诚然，那天回到船舱，他还是捡起了那把银锁，昏昏沉沉中也不知道放在了哪个地方，只是清晰的记得，自己，捡起了它。
阿初的情况比预想的要糟许多，至少野田不会认为阿初会体力透支到这种地步，整整三天的时间里，阿初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似乎是真正的静下心来，没有人能打扰他做一场与世无争的梦。
但是野田的心情是急躁的，因为在杨氏出事的第二天早上，上海的经济就出现的瘫痪的迹象，先是所有杨氏银行的储户把杨氏围了个水泄不通，说是要求银行退还他们账号上的资金，称自己不愿意把钱存在汉奸的银行里，再就是所有米、面等日常用品皆同时涨价，而明堂就更甚，要求自己立刻给他一个解释！
野田在手忙脚乱的处理着这一大摊子的事情，但军部已经下达了最新指示，‘樱花计划’必须立刻实行！而野田现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阿初快点醒过来。
第二十九章 （3）强装淡定
病房外
“究竟是怎么回事？”野田有些烦躁，现在上海的经济一片混乱，明堂那边是步步紧逼，他现在已经感受到有些分身乏术了。
“大佐，我们已经为他做了全身检查，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只是补液。其他的事情，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野田没有回话，只是摆摆手，大夫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也是已经尽了全力，会不会是因为……想到此，野田有些发慌，他连忙叫来部下，命他马上去找竹下。
重庆
天气似乎不太好，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街上的人总是在行色匆匆的行走着。在这样的环境下，气氛说不上是压抑，但总体来讲，却是沉闷的。
杜旅宁办公室的气氛说不上是好是坏，阿次已经从这种气氛中嗅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而与阿次不同，俞晓江的脸上，始终是一副淡定自然的样子。杜旅宁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两个站得笔直的人。此次的事情，已经给予了他最大的震撼与欣喜，但是所幸，眼前的两人都没事，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次你们能全身而退，说实话，我很欣慰。”杜旅宁开口，话语简练，字字沉着。
“全靠老师在重庆的运筹帷幄，才会有今天的成果。”说不上是恭维还是客套，阿次不温不火的开口，事实上，连阿次都不知道自己应这一句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存了一份赌气的心情在里面。
杜旅宁浅笑，自己大约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听到阿次的声音了，在送阿次回上海的时候，自己其实也是存了一丝侥幸的，阿次见到阿初之后，或许可以治好他失声的毛病，看来这个私心，自己还是存对了的。
“阿次，在此次的行动中，你沉着冷静，巧设迷局，引蛇出洞，最大程度上减少了我们的伤亡，我已经向上峰汇报了你们这时期的功绩，他对你们赞不绝口，嘉奖令应该会马上下来。”杜旅宁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赞赏。
杜旅宁说的津津有味，但阿次却已经听得有些糊涂了，巧设迷局？攻击卓越？自己到上海做过这些事情？虽然自己知道有几天的时间是阿初代替自己的身份的，但是……说实话，现在的自己，有些不安。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俞晓江接过话。
阿次脸上的表情杜旅宁一览无余，他轻叹了口气，“阿次，我知道你和‘水蛭’的关系，你被迫作出这样的决定，我也知道你会很为难，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水蛭’的事情，我很抱歉。”阿次微微低下头。
“抱歉？”杜旅宁皱起眉头。
“阿次的意思是，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在行动上出现了些差错。”俞晓江回答。
阿次一脸疑惑的看向俞晓江，目光交汇的时刻，他读懂了俞晓江眼中的含义：配合我！
“没有人做事会是完美的，在那种情况之下，你已经尽力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想对自己心爱的弟子背负的太多。
阿次没有答话。
“‘水蛭’的叛变，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可见日本人情报网的强大，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在以后的工作中，多加防范，才能粉碎他们以华制华的方案。”
阿次感到自己已经站不稳了，腿上一阵发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或者是应该听见了什么，本就未痊愈的身体此刻更是开始叫嚣起来，‘水蛭’叛变？自己刚想说话，但又看到俞晓江的眼神，硬生生的压力下去，想到此，他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
杜旅宁皱起眉头，看向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很显然是因为高烧未退。
“怎么？身体还没养好？那你急着过来干嘛，还不快回去休息。”
“是。”阿次低低应了一声，转头出门，他不敢肯定，如果自己再在这个地方呆一分钟，他不敢肯定，自己还会不会有勇气把这场戏演下去。
病房外
“究竟是怎么回事？”野田有些烦躁，现在上海的经济一片混乱，明堂那边是步步紧逼，他现在已经感受到有些分身乏术了。
“大佐，我们已经为他做了全身检查，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所以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只是补液。其他的事情，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野田没有回话，只是摆摆手，大夫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也是已经尽了全力，会不会是因为……想到此，野田有些发慌，他连忙叫来部下，命他马上去找竹下。
重庆
天气似乎不太好，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街上的人总是在行色匆匆的行走着。在这样的环境下，气氛说不上是压抑，但总体来讲，却是沉闷的。
杜旅宁办公室的气氛说不上是好是坏，阿次已经从这种气氛中嗅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而与阿次不同，俞晓江的脸上，始终是一副淡定自然的样子。杜旅宁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这两个站得笔直的人。此次的事情，已经给予了他最大的震撼与欣喜，但是所幸，眼前的两人都没事，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次你们能全身而退，说实话，我很欣慰。”杜旅宁开口，话语简练，字字沉着。
“全靠老师在重庆的运筹帷幄，才会有今天的成果。”说不上是恭维还是客套，阿次不温不火的开口，事实上，连阿次都不知道自己应这一句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存了一份赌气的心情在里面。
杜旅宁浅笑，自己大约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有听到阿次的声音了，在送阿次回上海的时候，自己其实也是存了一丝侥幸的，阿次见到阿初之后，或许可以治好他失声的毛病，看来这个私心，自己还是存对了的。
“阿次，在此次的行动中，你沉着冷静，巧设迷局，引蛇出洞，最大程度上减少了我们的伤亡，我已经向上峰汇报了你们这时期的功绩，他对你们赞不绝口，嘉奖令应该会马上下来。”杜旅宁的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赞赏。
杜旅宁说的津津有味，但阿次却已经听得有些糊涂了，巧设迷局？攻击卓越？自己到上海做过这些事情？虽然自己知道有几天的时间是阿初代替自己的身份的，但是……说实话，现在的自己，有些不安。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俞晓江接过话。
阿次脸上的表情杜旅宁一览无余，他轻叹了口气，“阿次，我知道你和‘水蛭’的关系，你被迫作出这样的决定，我也知道你会很为难，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水蛭’的事情，我很抱歉。”阿次微微低下头。
“抱歉？”杜旅宁皱起眉头。
“阿次的意思是，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在行动上出现了些差错。”俞晓江回答。
阿次一脸疑惑的看向俞晓江，目光交汇的时刻，他读懂了俞晓江眼中的含义：配合我！
“没有人做事会是完美的，在那种情况之下，你已经尽力了。”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想对自己心爱的弟子背负的太多。
阿次没有答话。
“‘水蛭’的叛变，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可见日本人情报网的强大，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在以后的工作中，多加防范，才能粉碎他们以华制华的方案。”
阿次感到自己已经站不稳了，腿上一阵发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或者是应该听见了什么，本就未痊愈的身体此刻更是开始叫嚣起来，‘水蛭’叛变？自己刚想说话，但又看到俞晓江的眼神，硬生生的压力下去，想到此，他不禁剧烈的咳嗽起来。
杜旅宁皱起眉头，看向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才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很显然是因为高烧未退。
“怎么？身体还没养好？那你急着过来干嘛，还不快回去休息。”
“是。”阿次低低应了一声，转头出门，他不敢肯定，如果自己再在这个地方呆一分钟，他不敢肯定，自己还会不会有勇气把这场戏演下去。
第三十章 （1）棋局已定
望着阿次离开的背影,杜旅宁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他还是没变,情义太重了。”
俞晓江笑笑，“所以您让他回上海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杜旅宁愣了一下,转而却笑出声来,俞晓江在自己的身边多年,怎会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故意支走阿次的，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与俞晓江。
俞晓江有些疑惑的打开,里面是一份密电:
【飘风为次 水蛭】
俞晓江心中一紧,她合上文件，“您怎么看？”
杜旅宁站起身，松了松自己的衣服，“说实话，刚接到这封密电时，我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不上来信与不信。”
俞晓江将文件放在书桌上，“如果您要问我信不信的话，我只能说，对于当时的情况而言，我相信。”
“如此笃定?”
“您的答案不也如此吗？”俞晓江笑着问。
杜旅宁不可置否，“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
“所以您的决定是什么？”
杜旅宁摆摆手，“不，这只是我最初的判断。”
俞晓江面露不解。
“毕竟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有些事情，表面上还必须得过得去，所以当时我并未深究。直到，水蛭被证实是混入军统局的日本间谍。”杜旅宁的声音平静，“我曾经甄别过阿次多次，对于他，我还是相信的。”
俞晓江的心底逐渐明朗，杜旅宁不仅仅是在试探阿次，同时也在试探着自己。既然如此，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比一味掩饰要明智的多。
“换句话说，晓江，你可以确定，阿次就是阿次，你就是你吗？”
“当然确定，我也完全知道，您今天让我留下来的目的，无关信任与不信任，您只需要一个答案。”俞晓江不假思索的回答。
杜旅宁似乎是早已清楚这样的局面，他重新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是，我只需要一个答案。”
“我知道您和阿初达成了怎样的交易，但在离开上海之前，他让我交给您一封信。”
杜旅宁接过信，信封上写着杜旅宁亲启。但他似乎没有现在就打开的意思。他将信放在书桌上，抬起头看着俞晓江，“此次的水蛭事件，虽未曾对上海站造成太大影响，但是，人员已经基本撤离。所以上峰派我去上海，任副站长，重建上海站。此次赴上海，危险系数很高，几乎是孤立无援。所以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协助我。”
俞晓江点头，“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至于阿次，”杜旅宁顿了一下，“水蛭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这样说来，我很幸运。”
“幸运？”
“我与阿初共事许久，您居然对我如此开诚布公，没有丝毫怀疑。所以感觉我很幸运。”
杜旅宁冷笑道，“你是在为阿次报不平吧？”
俞晓江没有答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你应该清楚，虽说是国共合作时期，但我党内部对共产党的甄别从未停止，所以这次也一样，内部审查而已。”
“在您离开上海之前？”
杜旅宁沉默，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好像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
俞晓江笑笑，“只是善意的提醒。”
杜旅宁没有答话，机会？自己是留给重庆的人甄别，还是选择相信，借此直接把阿次送出重庆？
俞晓江走后，杜旅宁才打开信。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合上信封，有些发愁的扶了扶额头。
阿次的心中已经是说不出来的慌乱，他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更不会想到水蛭会是在军统中的日本间谍，他想重新整理一遍自己的思路，但事实证明，此刻的他，是无措的。
出了大门，阿次已经感到自己有些站不住脚，又是一次欺骗对吗？这其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阿初的瞒天过海，瞒的又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他可以怪阿初吗？或者说为了这场戏的真实性，这将是他必须做出的选择？
荣家的车就停在门外，司机见阿次出来，忙下车赶过去，“杨少爷。”
阿次朝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知道这定是荣家的车，想起在上海时荣升那副自诩高尚的脸，阿次就感到一阵不爽，“我还有事。”
“我家少爷说了，是有关初少爷的事情，请您务必跟他谈谈。”
初少爷？阿次虽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初少爷就是阿初，但还是开口，“是杨慕初杨少爷吧？”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司机在荣家多年，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他低头笑道，“是，是。”
阿次看了手表，“二十分钟后，隆兴饭店。”
司机有些为难，这一大早上的，店门开的大都是些早餐店，隆兴饭店一般是在八点才开门，现在才七点半。
而阿次似乎对此没有丝毫异议，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机有些挫败的走回车子里。
“怎么回事？”
“他说，二十分钟后，在隆兴饭店。”
荣升微不可闻的笑了，似乎对于阿次的这种无礼的做法并不放在心上，“去隆兴饭店。”他开口吩咐。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重庆，他就感到自己睡觉越来越不安稳，上海那边，也没有丝毫阿初的音信。
望着阿次离开的背影,杜旅宁几乎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他还是没变,情义太重了。”
俞晓江笑笑，“所以您让他回上海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杜旅宁愣了一下,转而却笑出声来,俞晓江在自己的身边多年,怎会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故意支走阿次的，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与俞晓江。
俞晓江有些疑惑的打开,里面是一份密电:
【飘风为次 水蛭】
俞晓江心中一紧,她合上文件，“您怎么看？”
杜旅宁站起身，松了松自己的衣服，“说实话，刚接到这封密电时，我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说不上来信与不信。”
俞晓江将文件放在书桌上，“如果您要问我信不信的话，我只能说，对于当时的情况而言，我相信。”
“如此笃定?”
“您的答案不也如此吗？”俞晓江笑着问。
杜旅宁不可置否，“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
“所以您的决定是什么？”
杜旅宁摆摆手，“不，这只是我最初的判断。”
俞晓江面露不解。
“毕竟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有些事情，表面上还必须得过得去，所以当时我并未深究。直到，水蛭被证实是混入军统局的日本间谍。”杜旅宁的声音平静，“我曾经甄别过阿次多次，对于他，我还是相信的。”
俞晓江的心底逐渐明朗，杜旅宁不仅仅是在试探阿次，同时也在试探着自己。既然如此，一次性把话说清楚，比一味掩饰要明智的多。
“换句话说，晓江，你可以确定，阿次就是阿次，你就是你吗？”
“当然确定，我也完全知道，您今天让我留下来的目的，无关信任与不信任，您只需要一个答案。”俞晓江不假思索的回答。
杜旅宁似乎是早已清楚这样的局面，他重新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是，我只需要一个答案。”
“我知道您和阿初达成了怎样的交易，但在离开上海之前，他让我交给您一封信。”
杜旅宁接过信，信封上写着杜旅宁亲启。但他似乎没有现在就打开的意思。他将信放在书桌上，抬起头看着俞晓江，“此次的水蛭事件，虽未曾对上海站造成太大影响，但是，人员已经基本撤离。所以上峰派我去上海，任副站长，重建上海站。此次赴上海，危险系数很高，几乎是孤立无援。所以我希望到时候，你可以协助我。”
俞晓江点头，“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至于阿次，”杜旅宁顿了一下，“水蛭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这样说来，我很幸运。”
“幸运？”
“我与阿初共事许久，您居然对我如此开诚布公，没有丝毫怀疑。所以感觉我很幸运。”
杜旅宁冷笑道，“你是在为阿次报不平吧？”
俞晓江没有答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你应该清楚，虽说是国共合作时期，但我党内部对共产党的甄别从未停止，所以这次也一样，内部审查而已。”
“在您离开上海之前？”
杜旅宁沉默，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这好像不在你的职权范围内，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
俞晓江笑笑，“只是善意的提醒。”
杜旅宁没有答话，机会？自己是留给重庆的人甄别，还是选择相信，借此直接把阿次送出重庆？
俞晓江走后，杜旅宁才打开信。似乎过了很久，他才合上信封，有些发愁的扶了扶额头。
阿次的心中已经是说不出来的慌乱，他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更不会想到水蛭会是在军统中的日本间谍，他想重新整理一遍自己的思路，但事实证明，此刻的他，是无措的。
出了大门，阿次已经感到自己有些站不住脚，又是一次欺骗对吗？这其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阿初的瞒天过海，瞒的又只是自己一个人而已。他可以怪阿初吗？或者说为了这场戏的真实性，这将是他必须做出的选择？
荣家的车就停在门外，司机见阿次出来，忙下车赶过去，“杨少爷。”
阿次朝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知道这定是荣家的车，想起在上海时荣升那副自诩高尚的脸，阿次就感到一阵不爽，“我还有事。”
“我家少爷说了，是有关初少爷的事情，请您务必跟他谈谈。”
初少爷？阿次虽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初少爷就是阿初，但还是开口，“是杨慕初杨少爷吧？”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
司机在荣家多年，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他低头笑道，“是，是。”
阿次看了手表，“二十分钟后，隆兴饭店。”
司机有些为难，这一大早上的，店门开的大都是些早餐店，隆兴饭店一般是在八点才开门，现在才七点半。
而阿次似乎对此没有丝毫异议，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机有些挫败的走回车子里。
“怎么回事？”
“他说，二十分钟后，在隆兴饭店。”
荣升微不可闻的笑了，似乎对于阿次的这种无礼的做法并不放在心上，“去隆兴饭店。”他开口吩咐。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重庆，他就感到自己睡觉越来越不安稳，上海那边，也没有丝毫阿初的音信。
第三十章 （2）无谓信任
竹下检查过后出来，野田早就有些按捺不住，“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就能醒。”竹下的答话让野田这才放下心来。野田支开所有人，这才低声问道，“是不是……？”
竹下点点头，“属下一定会努力，尽快研制出解药。”
野田摆摆手，勾起一抹冷笑，“解药？存在与不存在都没有那么重要了。”他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竹下，然后道，“你可以走了。”
“是。”竹下心里当然清楚野田的意思，原本的解药也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控制杨慕初的砝码，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重庆
隆兴饭店，八点过后，荣升已经又等了十分钟，但还是没有阿次的踪影，荣升要了一杯白开水，静静等着。
八点十五分
阿次走进隆兴饭店，看见早就等在那里的荣升，大步走过去，坐下，开口，“荣少爷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荣升轻笑，也帮他要了一杯水，“首先，与人约定好了时间，迟到是不对的。”他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出水杯，递给阿次，“还有，早上喝一杯水是有益健康的。”
阿次斜看了一眼水杯，冷冷开口，“如果你只是叫我来谈修养，谈健康的问题的话，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因为我从小在外，谈不上什么修养，更不要说像您一样有合理的饮食习惯。”
荣升喝水的动作很明显的滞了一下，他放下水杯，抬起头，“老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已答应阿初照顾你，那就自然不会任由你放纵下去。”
“劳您费心，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用人照顾。”阿次觉得有些好笑。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也没明白阿初的意思。”
阿次皱起眉头，“他若是真想照顾，就不会麻烦别人。荣少爷还有事？”阿次作势就要起身。
一听这话，荣升就知道阿次只是在耍脾气，“你难道不想知道阿初现在怎么样了吗？”
“他出事了？”阿次一急，这话就脱口而出，脸上焦急的表情异常明显，但看到荣升脸上的表情，阿次就知道自己又中计了，荣升这样说，无非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乎，阿次显然有些气愤，瞪大眼睛，“没人陪你玩。”
“看来阿初还是有一句话说对了，你跟他不同。所以你也就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已经把上海所有杨氏的企业都卖了，钱都打在你瑞士的那张卡里。可以说，他已经切断了所有退路。”
阿次很惊讶，他想要说话，却被荣升打断，“你一定想说他还有别的选择，但是，在上海还有雅淑，还有阿四，还有受苦的劳动人民。”
“你是说？”
荣升点点头。
“所以说，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了？”阿次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是的，他可以接受这种选择，但无法接受这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不管是有心或者是无心，他都无法接受这种沉重。他有些脚步不稳的站起身，“我现在，我……我要当面问清楚！”
荣升从怀中掏出信封，没有劝告，没有阻止，递给阿次之后，道，“二十多年，我一直把阿初当做亲弟弟。”说罢这话，荣升便起身离开。
阿次有些发愣，信封就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但却没有拿起的勇气。
自己应该怪谁呢？怪阿初的自以为是？怪其他人的刻意隐瞒？他杨慕初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所有的好人都要他一个人做尽？让自己落得一个需要被一直保护的‘罪名’，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他可以信任的对象？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应该相信谁？他突然想起，在上海的时候，阿初有些邪气的笑容，还有那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相信？”，他重新跌坐回椅子上，费力的打开信封。
今天起床，发现回复好少，才发现昨天晚上没点发表。。。。。。~~~~(>_<)~~~~
竹下检查过后出来，野田早就有些按捺不住，“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就能醒。”竹下的答话让野田这才放下心来。野田支开所有人，这才低声问道，“是不是……？”
竹下点点头，“属下一定会努力，尽快研制出解药。”
野田摆摆手，勾起一抹冷笑，“解药？存在与不存在都没有那么重要了。”他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竹下，然后道，“你可以走了。”
“是。”竹下心里当然清楚野田的意思，原本的解药也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控制杨慕初的砝码，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重庆
隆兴饭店，八点过后，荣升已经又等了十分钟，但还是没有阿次的踪影，荣升要了一杯白开水，静静等着。
八点十五分
阿次走进隆兴饭店，看见早就等在那里的荣升，大步走过去，坐下，开口，“荣少爷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荣升轻笑，也帮他要了一杯水，“首先，与人约定好了时间，迟到是不对的。”他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出水杯，递给阿次，“还有，早上喝一杯水是有益健康的。”
阿次斜看了一眼水杯，冷冷开口，“如果你只是叫我来谈修养，谈健康的问题的话，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因为我从小在外，谈不上什么修养，更不要说像您一样有合理的饮食习惯。”
荣升喝水的动作很明显的滞了一下，他放下水杯，抬起头，“老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我已答应阿初照顾你，那就自然不会任由你放纵下去。”
“劳您费心，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用人照顾。”阿次觉得有些好笑。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也没明白阿初的意思。”
阿次皱起眉头，“他若是真想照顾，就不会麻烦别人。荣少爷还有事？”阿次作势就要起身。
一听这话，荣升就知道阿次只是在耍脾气，“你难道不想知道阿初现在怎么样了吗？”
“他出事了？”阿次一急，这话就脱口而出，脸上焦急的表情异常明显，但看到荣升脸上的表情，阿次就知道自己又中计了，荣升这样说，无非就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在乎，阿次显然有些气愤，瞪大眼睛，“没人陪你玩。”
“看来阿初还是有一句话说对了，你跟他不同。所以你也就不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他已经把上海所有杨氏的企业都卖了，钱都打在你瑞士的那张卡里。可以说，他已经切断了所有退路。”
阿次很惊讶，他想要说话，却被荣升打断，“你一定想说他还有别的选择，但是，在上海还有雅淑，还有阿四，还有受苦的劳动人民。”
“你是说？”
荣升点点头。
“所以说，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了？”阿次的声音明显低了下来，是的，他可以接受这种选择，但无法接受这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不管是有心或者是无心，他都无法接受这种沉重。他有些脚步不稳的站起身，“我现在，我……我要当面问清楚！”
荣升从怀中掏出信封，没有劝告，没有阻止，递给阿次之后，道，“二十多年，我一直把阿初当做亲弟弟。”说罢这话，荣升便起身离开。
阿次有些发愣，信封就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但却没有拿起的勇气。
自己应该怪谁呢？怪阿初的自以为是？怪其他人的刻意隐瞒？他杨慕初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所有的好人都要他一个人做尽？让自己落得一个需要被一直保护的‘罪名’，还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把自己当做是他可以信任的对象？他甚至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应该相信谁？他突然想起，在上海的时候，阿初有些邪气的笑容，还有那句，“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相信？”，他重新跌坐回椅子上，费力的打开信封。
今天起床，发现回复好少，才发现昨天晚上没点发表。。。。。。~~~~(>_<)~~~~
第三十章 （3）一语中的
信不是很长，但足以让阿次心口发痛，他看着信上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心下知道是特殊处理过的缘故，他收起已经是白纸的信，然后摇摇晃晃的起身，朝门外走去。街上的行人渐多，有的微笑，有的沉默，他们大多是些最平常不过的人，为了每天的柴米油盐而苦苦挣扎着，他闭上眼睛，消逝的字迹又一次清晰的显现出来。
阿次吾弟：
见字如面。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也可能是唯一一封，但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可以认真读完，或许无法改变什么，但慰我心，足矣。
初阅此信，我知道你已经安全抵达重庆，并已见过荣少，我不知道你和荣少之间有何过节，也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予他最基本的尊重，莫出言无状。
我也知道此刻的你一定是在怪我，短短几月，我对你一直处于一种防备的状态，你的委屈、隐忍还有不甘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你要知道，在你留信赴约的那天开始，世界上的东西对我而言，就有了一个全新的支撑点，那就是替你活着，做你在的话一定会做的事情。但是，你回来了，在我对于生离死别都开始麻木的时候，在别人在提起那些逝者当然也包括你，我不再逃避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带着怎样的任务，可是说实话，我怕了，这种害怕远远比见到你的欣喜来得猛烈，我怕我再也接受不了这种沉重。而相比之下，重庆对于你而言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这也是我作出的选择，当然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我的胆怯使我做出的选择。所以，还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望汝安好，各自珍重。
阿次睁开眼睛，眼角依稀可以看到泪光，在上海的一幕一幕，自己似乎已经记的不太清晰。他蓦然想起在上海杨公馆度过的第一个夜晚，自己虽然睡的很沉，但依旧可以感到有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都很晚的时候才离开。还有自己昏迷时，阿初气急败坏的声音，‘这个混蛋，说什么都信。’还有……阿次有些害怕的不再去想，原来，真相离自己只有那么近！他从来不是敏感的人，但这一次，怎么会如此迟钝了呢？信中阿初的言语间都将自己和他撇的干干净净，那么绝情？阿次现在急需答案，他不相信，绝不！
而俞晓江再一次看到阿次是的情景就是阿次气势汹汹的闯进门来，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俞晓江意识到阿次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而杜旅宁那边的事情已经暂时应付过去，那么自己也不好再隐瞒，“阿次，你不要激动，这件事情没告诉你是有原因的。”
“那现在呢？”
俞晓江看着他，缓和了下情绪，道，“事实上，在上海的那两年，我和阿初几乎是如履薄冰，野田似乎是有通天的本事，每次联合行动之前，我们虽然制定好计划，保证万无一失，但是每到关键时刻，总是会出些大大小小的纰漏，好在最后都解决了。可是后来，情况就越来越不对劲，有的时候，我们甚至怀疑他们是故意的放我们一马，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有内奸是明显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就在军统。”
“你是说？当时在茶室……”
“阿初听你无意间说到杜旅宁怀疑你是因为在茶室里有共产党，但是，当时的情况是，所有人都在杨公馆的花园里销毁细菌弹，按照跃春的计划，在茶室那边，根本就不可能有我们的人，所以，当时阿初就确定，内奸，一定是在军统，而且，还和杜旅宁的关系并不简单，所以，我调查了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进行排查，才发现一个人，代号为‘水蛭’的张乔。虽然他会参与我们的各种行动，但就上海的情报而言，他一直与你是单线联系，这也是当初在特训班时杜旅宁的安排，所以，要引他出来，就必须你去联系他。当然，这是需要理由的。”
“所以，你们就故意露出漏洞来，就是为了让我去联系他？”
俞晓江点点头，“而且，就在今天，杜旅宁给我看了一封当时‘水蛭’发给他的密电，内容只有四个字，飘风为次！我们且不说他当时是猜测还是什么，但对于当时的情况而言，杜旅宁对此是相信的，他之所以要派你去上海，也不过是为了通过你，揪出还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共产党，但是自从证明他是日本的间谍之后，事情就出现了一些转机，因为杜旅宁会怀疑，这只不过是‘水蛭’做给我们的一场戏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在我们内部挑起矛盾，以达到他们以华制华的目的。但是，杜旅宁还在犹豫，所以近期，他们可能会专门针对你，进行一次甄别。”
阿次有些喘不过起来，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他只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的立了起来，虽然自己知道阿初做这些事情都是为大局考虑，但是，他却蓦得有些委屈，“所以，你们就一步一步的将这盘棋下的有滋有味，只有我，被你们像傻子一样欺骗，是吗？”
俞晓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说出了几个字，“阿初他，一直在保护你。”
“保护？保护！”阿次皱起眉头，“那他现在呢？在上海？在野田手里？或者是已经因为他那该死的保护，已经……”他没再说下去，“你们知道吗？”
俞晓江没有回答。
“所以说，这种保护，我不稀罕！”阿次用力说道。
“你想干什么？”意识到阿次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俞晓江有些急切。
“回上海！”阿次坚定的回答。
“你疯了，你现在回上海算什么？阿初费劲千辛万苦才送你出来，现在回去……”
俞晓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阿次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声音已经软了下来，“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俞晓江顿了一下，开口，“在离开上海之前，阿初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东西？”阿次微微抬起头，一脸疑惑。
“对，阿初只是告诉我，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但是并没有说是交给了谁？我思来想去，还是给你比较安全。”
信不是很长，但足以让阿次心口发痛，他看着信上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心下知道是特殊处理过的缘故，他收起已经是白纸的信，然后摇摇晃晃的起身，朝门外走去。街上的行人渐多，有的微笑，有的沉默，他们大多是些最平常不过的人，为了每天的柴米油盐而苦苦挣扎着，他闭上眼睛，消逝的字迹又一次清晰的显现出来。
阿次吾弟：
见字如面。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也可能是唯一一封，但无论怎样，我都希望你可以认真读完，或许无法改变什么，但慰我心，足矣。
初阅此信，我知道你已经安全抵达重庆，并已见过荣少，我不知道你和荣少之间有何过节，也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予他最基本的尊重，莫出言无状。
我也知道此刻的你一定是在怪我，短短几月，我对你一直处于一种防备的状态，你的委屈、隐忍还有不甘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你要知道，在你留信赴约的那天开始，世界上的东西对我而言，就有了一个全新的支撑点，那就是替你活着，做你在的话一定会做的事情。但是，你回来了，在我对于生离死别都开始麻木的时候，在别人在提起那些逝者当然也包括你，我不再逃避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带着怎样的任务，可是说实话，我怕了，这种害怕远远比见到你的欣喜来得猛烈，我怕我再也接受不了这种沉重。而相比之下，重庆对于你而言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这也是我作出的选择，当然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是我的胆怯使我做出的选择。所以，还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望汝安好，各自珍重。
阿次睁开眼睛，眼角依稀可以看到泪光，在上海的一幕一幕，自己似乎已经记的不太清晰。他蓦然想起在上海杨公馆度过的第一个夜晚，自己虽然睡的很沉，但依旧可以感到有人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一直都很晚的时候才离开。还有自己昏迷时，阿初气急败坏的声音，‘这个混蛋，说什么都信。’还有……阿次有些害怕的不再去想，原来，真相离自己只有那么近！他从来不是敏感的人，但这一次，怎么会如此迟钝了呢？信中阿初的言语间都将自己和他撇的干干净净，那么绝情？阿次现在急需答案，他不相信，绝不！
而俞晓江再一次看到阿次是的情景就是阿次气势汹汹的闯进门来，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俞晓江意识到阿次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而杜旅宁那边的事情已经暂时应付过去，那么自己也不好再隐瞒，“阿次，你不要激动，这件事情没告诉你是有原因的。”
“那现在呢？”
俞晓江看着他，缓和了下情绪，道，“事实上，在上海的那两年，我和阿初几乎是如履薄冰，野田似乎是有通天的本事，每次联合行动之前，我们虽然制定好计划，保证万无一失，但是每到关键时刻，总是会出些大大小小的纰漏，好在最后都解决了。可是后来，情况就越来越不对劲，有的时候，我们甚至怀疑他们是故意的放我们一马，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有内奸是明显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就在军统。”
“你是说？当时在茶室……”
“阿初听你无意间说到杜旅宁怀疑你是因为在茶室里有共产党，但是，当时的情况是，所有人都在杨公馆的花园里销毁细菌弹，按照跃春的计划，在茶室那边，根本就不可能有我们的人，所以，当时阿初就确定，内奸，一定是在军统，而且，还和杜旅宁的关系并不简单，所以，我调查了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进行排查，才发现一个人，代号为‘水蛭’的张乔。虽然他会参与我们的各种行动，但就上海的情报而言，他一直与你是单线联系，这也是当初在特训班时杜旅宁的安排，所以，要引他出来，就必须你去联系他。当然，这是需要理由的。”
“所以，你们就故意露出漏洞来，就是为了让我去联系他？”
俞晓江点点头，“而且，就在今天，杜旅宁给我看了一封当时‘水蛭’发给他的密电，内容只有四个字，飘风为次！我们且不说他当时是猜测还是什么，但对于当时的情况而言，杜旅宁对此是相信的，他之所以要派你去上海，也不过是为了通过你，揪出还潜伏在军统内部的共产党，但是自从证明他是日本的间谍之后，事情就出现了一些转机，因为杜旅宁会怀疑，这只不过是‘水蛭’做给我们的一场戏而已，目的就是为了在我们内部挑起矛盾，以达到他们以华制华的目的。但是，杜旅宁还在犹豫，所以近期，他们可能会专门针对你，进行一次甄别。”
阿次有些喘不过起来，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他只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的立了起来，虽然自己知道阿初做这些事情都是为大局考虑，但是，他却蓦得有些委屈，“所以，你们就一步一步的将这盘棋下的有滋有味，只有我，被你们像傻子一样欺骗，是吗？”
俞晓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说出了几个字，“阿初他，一直在保护你。”
“保护？保护！”阿次皱起眉头，“那他现在呢？在上海？在野田手里？或者是已经因为他那该死的保护，已经……”他没再说下去，“你们知道吗？”
俞晓江没有回答。
“所以说，这种保护，我不稀罕！”阿次用力说道。
“你想干什么？”意识到阿次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俞晓江有些急切。
“回上海！”阿次坚定的回答。
“你疯了，你现在回上海算什么？阿初费劲千辛万苦才送你出来，现在回去……”
俞晓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阿次颓然的坐在了沙发上，声音已经软了下来，“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俞晓江顿了一下，开口，“在离开上海之前，阿初有没有交给你什么东西？”
“东西？”阿次微微抬起头，一脸疑惑。
“对，阿初只是告诉我，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但是并没有说是交给了谁？我思来想去，还是给你比较安全。”
第三十一章（1）欲言又止
次日的上海是不平静的，大大小小的报纸都登了杨慕初弃商从医的消息，并任其为春和医院的院长，上海一片哗然，众所周知，杨老板一直挂着春和医院副院长的名号，现如今院长夏跃春不知所踪，而日本人也早就接管了春和医院，这样一来，他杨慕初的汉奸名号就是坐定了，而更为讽刺的是，在下方还有一封杨慕初的启示，大意为因政见不同，水火难容，故与身为国民党的弟弟杨慕次脱离关系。上海商界以明堂为首的一大批人都对此表示怀疑，要求日本政府与杨慕初给予明确答复，杨氏的生产链一断，这无疑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况且，当年的杨氏惨案还历历在目，这样痛恨日本人的人，又怎么会是汉奸？
此时，医院病房内，阿初斜倚在床上，看着今天的报纸。
“杨先生今天怎么样了，还好吗？”野田笑着问。
“好多了。”说着将报纸翻到另一面，似乎他刚刚看到的东西与他并无关系。
“那，对今天的安排还满意吗？”
“安排？我杨某人现在就是虎落平阳，有什么满不满意的，您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了。”阿初的回答不卑不亢。
虽然野田不懂得虎落平阳的意思，但也从阿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味道，“杨先生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阿初没有回答，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今天的十一点，有一场关于你的记者招待会，我希望到时候，杨先生可以，好好说话，可千万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野田淡淡的说。
阿初将手中的报纸折了两下，放在床头柜上，“你在怕什么呢？”
野田有些玩味的笑了，“我只是认为，还是你出面会更加真实可靠些，为了我们的合作愉快。”
“我很好奇，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直觉而已。希望到时候您能够准时参加。”说罢，野田起身，朝门外走去，到门口时，他又转身，“哦，忘记一件事，为了让您更加安心的工作，我费了好大的劲才从英国接到了您的儿子，好让您一家团聚。”
“混蛋！”阿初骂道。
野田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初有些颓废的将身子靠在墙上，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第二天重庆
杜旅宁看着眼前站得笔挺的人，“身子养好了？”
“谢站长关心，已经好了。”
“看来，俞秘书告诉了你什么。”
阿次微低下头，又重新坚定的抬起头，道，“学生听闻老师即将去上海任职，特来祝贺。”
杜旅宁当然不会以为阿次就的目的那么简单，自己太了解他了，“说罢，什么事？”
阿次一听这话，身子也就自然的放松了，但声音却依旧清晰，“我不想一直拖累别人，不想一直受您的保护。”
杜旅宁皱起眉头，但依旧听阿次把话讲完。
“在军统局里，人人都知道杨慕次是您最钟爱的弟子，所以一直对我有所照顾。但是，我并不喜欢这种……”
话还没说完，就被杜旅宁打断，“你感觉很憋屈，是不是，感觉在这里不能施展你的才能，你需要更大的空间，所以，是我的身份束缚了你，是不是？”
阿次抿了抿嘴，没有答话。
“所以？”杜旅宁问道。
“男儿何不带吴钩！”阿次回答。
杜旅宁的身子明显一怔。
“还希望老师成全。”阿次补充道。
“你，决定了？”
“是。”
杜旅宁没有理由阻止，他叹了一口气，“你要知道，战场和现在所面对的环境完全不同，考验你的东西不仅仅只有胆识和勇气，还有运气。”
“所以，还请老师成全。”
杜旅宁心下知道，阿次已经下定了决心，而阿次也根本没有必要征求自己的意见。
“既然你自己已经选好了路，我也不好阻拦。”
“谢谢老师。”
“你，真的决定了？”杜旅宁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问，说实话，自己对于阿次，还是有些不忍，战场上变幻莫测，要是说不担心，那一定是假的。
“是，今天我所做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是哪天不幸战死沙场，也算不负党国期望。”阿次的语气一直是坚定的。
杜旅宁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心口有些堵，自己在怀疑什么呢？怀疑阿次对于党国的忠诚，还是自己越来越害怕失去，自己不知道，只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对阿次进行最快甄别的话，军统那帮人……他们的手段，自己不能想象，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一个误区？阿初在给自己的信上有日本司令部的地下实验室的设计图纸，这是以前军统在上海时并没有的布局，而这些资料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不清楚阿初这样做的缘由，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眼前的人。
阿次从怀中掏出微型胶卷，放在桌子上。
杜旅宁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这是实验数据，日本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阿次回答。
杜旅宁接过东西，看似不经意的问，“怎么来的？”
“杨慕初的保险箱。”阿次淡淡的回答，但似乎还是掩饰不了眼中的一闪而过的绝望。
“你们……”
“老师您没看今天的报纸吗？”
“阿次，阿初其实……”顿了一下，杜旅宁还是想要劝劝阿次，阿初给自己的东西证明了他并非真正与日本人合作。而他又在报纸上称与阿次脱离关系，无非是一种更加激烈的手段而已。
“老师，还有些东西没有收拾，如果没事的话，阿次就告辞了。”很显然，阿次现在已经拒绝听到任何有关阿初的消息。
杜旅宁朝阿次摆了摆手，告诉阿次可以离开。
走出大门的阿次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大哥没事，大哥还活着，大哥是安全的，他近乎于疯狂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第一章 (1)擦肩而过
1940年4月底 湖北
一张大桌子前坐着许多人,从肩章来看应该都是连级以上的将领,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了一般,站在最前面椅子上的人一直背对着所有人,看着地图。议事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军长。”一个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日本人最近实在是太猖狂了,他们突然调兵,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再等下去,我怕会出大事。”
背对着的人依旧不作为所动,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杨参谋长,你怎么看?”那人终于开口。
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到一个年轻人的身上,他站起身,道,“我认为吴团长说的有道理。”声音不温不火。
那人转过头,看着年轻人,道,“坐吧。”
年轻人坐下,听见眼前人声音清朗着道,“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所有部队都像这样,这仗还怎么打?”
没有人答话,就连刚才站起来的吴团长也有些泄气的坐下。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上面的指示。”
没有人答话。
“好了,散会。”
众人愣了几秒,还是陆陆续续的离开。
“杨参谋长,等等。”张晋臻军长叫住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有些诧异地转身,军长笑笑,“坐吧,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年轻人有些拘谨的坐下。
“你原名叫杨慕次?”张军长问。
阿次愣了一下,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为什么……”
自阿次进部队,就改了名字,叫杨仲达,知道自己原名的人实在是很少,但张军长是个例外,“家里的原因。”阿次淡淡开口。
“那就是了。”张军长点点头。
阿次皱起眉头,不解。
张军长起身,“你收拾一下,这几天,我就会送你去山东。”
“去山东?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和日本人必定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要我走,算什么?我不能接受,我宁愿战死沙场,也决不当逃兵。”阿次从张军长问自己家里的事情就知道,这件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而且很有可能是和上海有关。
“真不愧是杜旅宁教出来的,就你这脾气,跟他有的一拼。”张军长突然笑出声来,拍了拍阿次的肩膀。
“您认识……”
“不算认识,见过而已,但脾气是挺像的。”
阿次的声音低了下来,“是他的安排?”
张军长摇摇头,“只是突然想起了而已。”
“那万事总需要理由吧。”
张军长叹了一口气,从里屋拿了一份报纸出来,递给阿次,“这应该是你的哥哥吧?”
阿次接过报纸,是今年三月份的上海的报纸,上面写着春和医院院长杨慕初于昨晚遇刺身亡,上海各界一片哗然。
阿次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又有些轻松的将报纸放下,目光淡然的看着张军长,“我早已与他脱离关系,他是死是活,已经与我无关了。”
“这是杜旅宁托人带来的,而且昨天接到密电,要求我即日送你去山东,我想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阿次没有答话,去山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报纸上大幅报道的杨慕初遇刺事件?他感到自己的心口疼的发慌。
“我派二十个人保护你,你今天回去,明天的时候,我送你走。”
“军长。”阿次知道,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送人出去并不容易,二十个人,很有可能……
“十二身手很好,不用那么多人。”阿次知道,自己看来是非走不可了。
“听我的安排。”
“那您?”
张军长挺直了身体,“为国家民族死之决心，海不枯，石不烂，决不半点改变！”
阿次感到自己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他站起身,缓缓举起右手,敬礼!
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用什么形式来表达自己对眼前人的敬意,或许只有这个微不足道的军礼,才是对他最好的应答。
第二天,杨慕次一行人沿北线向山东进发。
1940年5月，日军为了控制长江交通、切断通往重庆运输线，集结30万大军发动搜索。当时中国军队的第33集团军只有两个团驻守襄河西岸。
5月1日，张晋臻军长亲笔昭告各部队、各将领：“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决不至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
5月7日拂晓，部队东渡襄河，率部北进。上面下令第五战区部队同时围歼南北两路日军。虽然张晋臻军长在河东的部队只有五个师二万余人，兵力仅及对方一半，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立即根据自身情况调整部署。然而不幸的是，张晋臻军长的电报密码被日军截获破译，他的军事部署已完全被敌方掌握。日军当即调集两个师团另加四个大队奔袭而来。
5月16日,张晋臻军长壮烈牺牲。
1940年4月底 湖北
一张大桌子前坐着许多人,从肩章来看应该都是连级以上的将领,时间仿佛已经停止了一般,站在最前面椅子上的人一直背对着所有人,看着地图。议事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军长。”一个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站了起来,“日本人最近实在是太猖狂了,他们突然调兵,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再等下去,我怕会出大事。”
背对着的人依旧不作为所动,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杨参谋长,你怎么看?”那人终于开口。
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到一个年轻人的身上,他站起身,道,“我认为吴团长说的有道理。”声音不温不火。
那人转过头,看着年轻人,道,“坐吧。”
年轻人坐下,听见眼前人声音清朗着道,“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所有部队都像这样,这仗还怎么打?”
没有人答话,就连刚才站起来的吴团长也有些泄气的坐下。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上面的指示。”
没有人答话。
“好了,散会。”
众人愣了几秒,还是陆陆续续的离开。
“杨参谋长,等等。”张晋臻军长叫住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有些诧异地转身,军长笑笑,“坐吧,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年轻人有些拘谨的坐下。
“你原名叫杨慕次?”张军长问。
阿次愣了一下,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为什么……”
自阿次进部队,就改了名字,叫杨仲达,知道自己原名的人实在是很少,但张军长是个例外,“家里的原因。”阿次淡淡开口。
“那就是了。”张军长点点头。
阿次皱起眉头,不解。
张军长起身,“你收拾一下,这几天,我就会送你去山东。”
“去山东?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和日本人必定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要我走,算什么?我不能接受,我宁愿战死沙场,也决不当逃兵。”阿次从张军长问自己家里的事情就知道,这件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而且很有可能是和上海有关。
“真不愧是杜旅宁教出来的,就你这脾气,跟他有的一拼。”张军长突然笑出声来,拍了拍阿次的肩膀。
“您认识……”
“不算认识,见过而已,但脾气是挺像的。”
阿次的声音低了下来,“是他的安排?”
张军长摇摇头,“只是突然想起了而已。”
“那万事总需要理由吧。”
张军长叹了一口气,从里屋拿了一份报纸出来,递给阿次,“这应该是你的哥哥吧?”
阿次接过报纸,是今年三月份的上海的报纸,上面写着春和医院院长杨慕初于昨晚遇刺身亡,上海各界一片哗然。
阿次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随即又有些轻松的将报纸放下,目光淡然的看着张军长,“我早已与他脱离关系,他是死是活,已经与我无关了。”
“这是杜旅宁托人带来的,而且昨天接到密电,要求我即日送你去山东,我想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阿次没有答话,去山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报纸上大幅报道的杨慕初遇刺事件?他感到自己的心口疼的发慌。
“我派二十个人保护你,你今天回去,明天的时候,我送你走。”
“军长。”阿次知道,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送人出去并不容易,二十个人,很有可能……
“十二身手很好,不用那么多人。”阿次知道,自己看来是非走不可了。
“听我的安排。”
“那您?”
张军长挺直了身体,“为国家民族死之决心，海不枯，石不烂，决不半点改变！”
阿次感到自己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他站起身,缓缓举起右手,敬礼!
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用什么形式来表达自己对眼前人的敬意,或许只有这个微不足道的军礼,才是对他最好的应答。
第二天,杨慕次一行人沿北线向山东进发。
1940年5月，日军为了控制长江交通、切断通往重庆运输线，集结30万大军发动搜索。当时中国军队的第33集团军只有两个团驻守襄河西岸。
5月1日，张晋臻军长亲笔昭告各部队、各将领：“国家到了如此地步，除我等为其死，毫无其他办法。更相信，只要我等能本此决心，我们国家及我五千年历史之民族，决不至亡于区区三岛倭奴之手。”
5月7日拂晓，部队东渡襄河，率部北进。上面下令第五战区部队同时围歼南北两路日军。虽然张晋臻军长在河东的部队只有五个师二万余人，兵力仅及对方一半，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立即根据自身情况调整部署。然而不幸的是，张晋臻军长的电报密码被日军截获破译，他的军事部署已完全被敌方掌握。日军当即调集两个师团另加四个大队奔袭而来。
5月16日,张晋臻军长壮烈牺牲。
第一章 （2）反手为云
尽管一路上都小心翼翼，但是到达山东境内的时候，也已经只剩了三个人而已，天气开始逐渐变得炎热起来，一路上都是日本兵设的哨卡，检查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军人，顺道抓些青壮年的男子充军。一行人只好化装成乞丐的模样，但即使是这样，因为都是在军队中呆了很久的缘故，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日本兵发现，被当场枪毙，对此，阿次感到很自责，他们这些人都是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人，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受到牵连。无奈之下，几个人只好改走山路，这无疑大大减缓了他们的速度，这让阿次不免有些心急，山东那方面至今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张军长那边听说是取得了胜利，但是几乎的全军覆没。还有那个自己一直眷恋着的上海，报纸上的报道，春和医院院长杨慕初于昨晚遇刺身亡，那么明显的几个字，却让当时的自己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不能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去山东有什么必要的联系，或许只有自己到了山东，才能真相大白吧。
夜晚的时候三个人就在山中简易的山洞中过夜，十二一个侧身进来，手中拿这些野果子，分给大家，然后笑着朝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人说，“杨哥，吃点野果子吧，都饿了一天了。”叫阿次杨哥一开始十二还是不习惯的，但是一直叫二先生也不太好，所以阿次就让十二在人前叫自己杨参谋，私下里就叫自己杨哥。
阿次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少年笑得一脸明媚，拿过十二手中的果子，皱起眉头，“这果子没问题吧？”
“绝对没有，我老家有很多这样的果子，我从小吃到大的。”十二强调。
阿次点点头，放心的咬了一口，十二接着又笑起来，道，“以前在老家经常偷吃别人家的果子，明明自己家也有，可总是觉得别人家的东西就是比自家的好。”
“就是，就是，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妹妹去偷别人家的杏吃，每次干完坏事，挨打受罚的都是我，有时候明明是我妹妹撺掇我的，但我爹每次还是只打我。我就趁着父母不在欺负我妹妹，结果被我爹打得更惨。”十二一说完，就听见黑子笑着说，说到最后，竟有些温暖的味道。
“那是你活该。”十二笑骂道。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后来长大了，我就想着保护她，不让他受到伤害，如果有人敢欺负她，我就跟他拼命。”黑子说。
“那你妹妹呢？现在在哪？”阿次随口问了一句。
“没了。”黑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再问下去，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对不起。”阿次低着声音，缓缓说道。
“没事，都是日本人祸害的，但我打死了那么多日本鬼子，也算是为我妹妹报仇了。”黑子抬起头，笑了。“杨参谋长，你呢？有兄弟姐妹吗？”
阿次咬了一口野果，面色淡然。
而十二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了，他瞪了一眼黑子。
黑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经过这么多天，他渐渐发现平时一直阴着脸的杨参谋还是很平易的，虽然性子还是沉闷的，但也不是那种难以接近的人。
“有啊，我有个哥哥。”阿次突然笑起来，“我跟他关系很好，从小到大他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也总是会先给我，但跟你一样，出了事情总是有他扛着，所以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干坏事。”
“真好。”黑子笑着说，“他一定特别疼你。”
“你妹妹能有你这样的哥哥，是她的福气。”阿次避开上一个话题，说。
“杨参谋长也是。”黑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吃点东西垫垫就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阿次吩咐。
“是。”
天气有些闷热，虽然山里晚上风大，但对于阿次来讲，或许是心情的原因，他还是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到半夜的时候，阿次还是起身出了山洞，摸了摸口袋，没有烟。
“杨哥。”十二轻声叫道。
“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赶路呢。”阿次没回头。
“没事儿，我不困。”十二笑着回答，“您怎么不去睡？”
“我也不困。”阿次转过身，有些认真的看着十二，“我发现你睡觉挺浅的，我这么轻的动静，黑子照样睡着，只有你醒了。”
“习惯了，当时候在上海，老板有……”十二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下。
阿次倒是不介意，他拍拍十二的肩膀，“没事，不想说就别说了，回去睡吧，我没事。”
十二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转身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应不应该说，该怎么说。
有兄弟姐妹吗？多么讽刺的问题。阿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有过吗？还是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个错误？他不敢去想。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蒙蒙亮，阿次一行人就开始赶路了，不出意外，他们在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达国军的防区，到那时候，就安全了。
“你们都小心点，山里树多，说不准有猎人设下的陷阱。”阿次吩咐。
“明白。”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枪响，枪打在黑子的右臂上。
“卧倒。”阿次顺势趴下，观察黑子右臂上的枪口，十二在做应急处理，还好只是擦过去，并没有大碍。
“距离500米左右，不出意外应该是三八式。”阿次回过头，继续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应该不会超过三个。”
“超过又怎么样？来一个杀一个。”黑子咬咬牙，杀气腾腾的说。
“要是真有那么多人，你就别想出去了。我们手里只有手枪。”阿次道。
阿次低下头，缓解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到，“先别开枪，我们这样，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您是想？”十二咽了一口唾沫。
“待会我们都站起来，把头转向一点钟的方向，我一拔出手枪，你们就卧倒。”阿次吩咐。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来不及怎么办？”十二有些急了。
“没有万一。”阿次厉声道。
“但是……”
“我数一二三，一起站起来，记住不要太快。”阿次忽略掉十二的话，直接吩咐。
十二只好点点头。
阿次捏了捏裤腰中的手枪，“一！”
“二！”
“三！”
三个人缓缓起身，如阿次所料，来人并未开枪。
“我们……我们是逃难过来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十二的声音颤颤巍巍。
还没反应，“求，求你们了。”十二的声音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就是现在，阿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枪。
尽管一路上都小心翼翼，但是到达山东境内的时候，也已经只剩了三个人而已，天气开始逐渐变得炎热起来，一路上都是日本兵设的哨卡，检查从战场上逃出来的军人，顺道抓些青壮年的男子充军。一行人只好化装成乞丐的模样，但即使是这样，因为都是在军队中呆了很久的缘故，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日本兵发现，被当场枪毙，对此，阿次感到很自责，他们这些人都是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人，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受到牵连。无奈之下，几个人只好改走山路，这无疑大大减缓了他们的速度，这让阿次不免有些心急，山东那方面至今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张军长那边听说是取得了胜利，但是几乎的全军覆没。还有那个自己一直眷恋着的上海，报纸上的报道，春和医院院长杨慕初于昨晚遇刺身亡，那么明显的几个字，却让当时的自己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不能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去山东有什么必要的联系，或许只有自己到了山东，才能真相大白吧。
夜晚的时候三个人就在山中简易的山洞中过夜，十二一个侧身进来，手中拿这些野果子，分给大家，然后笑着朝那个正在闭目养神的人说，“杨哥，吃点野果子吧，都饿了一天了。”叫阿次杨哥一开始十二还是不习惯的，但是一直叫二先生也不太好，所以阿次就让十二在人前叫自己杨参谋，私下里就叫自己杨哥。
阿次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少年笑得一脸明媚，拿过十二手中的果子，皱起眉头，“这果子没问题吧？”
“绝对没有，我老家有很多这样的果子，我从小吃到大的。”十二强调。
阿次点点头，放心的咬了一口，十二接着又笑起来，道，“以前在老家经常偷吃别人家的果子，明明自己家也有，可总是觉得别人家的东西就是比自家的好。”
“就是，就是，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妹妹去偷别人家的杏吃，每次干完坏事，挨打受罚的都是我，有时候明明是我妹妹撺掇我的，但我爹每次还是只打我。我就趁着父母不在欺负我妹妹，结果被我爹打得更惨。”十二一说完，就听见黑子笑着说，说到最后，竟有些温暖的味道。
“那是你活该。”十二笑骂道。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后来长大了，我就想着保护她，不让他受到伤害，如果有人敢欺负她，我就跟他拼命。”黑子说。
“那你妹妹呢？现在在哪？”阿次随口问了一句。
“没了。”黑子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再问下去，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对不起。”阿次低着声音，缓缓说道。
“没事，都是日本人祸害的，但我打死了那么多日本鬼子，也算是为我妹妹报仇了。”黑子抬起头，笑了。“杨参谋长，你呢？有兄弟姐妹吗？”
阿次咬了一口野果，面色淡然。
而十二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了，他瞪了一眼黑子。
黑子有些不知所措了，经过这么多天，他渐渐发现平时一直阴着脸的杨参谋还是很平易的，虽然性子还是沉闷的，但也不是那种难以接近的人。
“有啊，我有个哥哥。”阿次突然笑起来，“我跟他关系很好，从小到大他什么事情都让着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也总是会先给我，但跟你一样，出了事情总是有他扛着，所以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干坏事。”
“真好。”黑子笑着说，“他一定特别疼你。”
“你妹妹能有你这样的哥哥，是她的福气。”阿次避开上一个话题，说。
“杨参谋长也是。”黑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吃点东西垫垫就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阿次吩咐。
“是。”
天气有些闷热，虽然山里晚上风大，但对于阿次来讲，或许是心情的原因，他还是感觉身子有些不舒服，到半夜的时候，阿次还是起身出了山洞，摸了摸口袋，没有烟。
“杨哥。”十二轻声叫道。
“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赶路呢。”阿次没回头。
“没事儿，我不困。”十二笑着回答，“您怎么不去睡？”
“我也不困。”阿次转过身，有些认真的看着十二，“我发现你睡觉挺浅的，我这么轻的动静，黑子照样睡着，只有你醒了。”
“习惯了，当时候在上海，老板有……”十二的话说了一半，又停下。
阿次倒是不介意，他拍拍十二的肩膀，“没事，不想说就别说了，回去睡吧，我没事。”
十二虽然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转身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应不应该说，该怎么说。
有兄弟姐妹吗？多么讽刺的问题。阿次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有过吗？还是从一开始，这就只是个错误？他不敢去想。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蒙蒙亮，阿次一行人就开始赶路了，不出意外，他们在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达国军的防区，到那时候，就安全了。
“你们都小心点，山里树多，说不准有猎人设下的陷阱。”阿次吩咐。
“明白。”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声枪响，枪打在黑子的右臂上。
“卧倒。”阿次顺势趴下，观察黑子右臂上的枪口，十二在做应急处理，还好只是擦过去，并没有大碍。
“距离500米左右，不出意外应该是三八式。”阿次回过头，继续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但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应该不会超过三个。”
“超过又怎么样？来一个杀一个。”黑子咬咬牙，杀气腾腾的说。
“要是真有那么多人，你就别想出去了。我们手里只有手枪。”阿次道。
阿次低下头，缓解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到，“先别开枪，我们这样，他们不会知道我们的身份。”
“您是想？”十二咽了一口唾沫。
“待会我们都站起来，把头转向一点钟的方向，我一拔出手枪，你们就卧倒。”阿次吩咐。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来不及怎么办？”十二有些急了。
“没有万一。”阿次厉声道。
“但是……”
“我数一二三，一起站起来，记住不要太快。”阿次忽略掉十二的话，直接吩咐。
十二只好点点头。
阿次捏了捏裤腰中的手枪，“一！”
“二！”
“三！”
三个人缓缓起身，如阿次所料，来人并未开枪。
“我们……我们是逃难过来的，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们。”十二的声音颤颤巍巍。
还没反应，“求，求你们了。”十二的声音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就是现在，阿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