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续篇之《同气连枝》

楼之一直用的都是繁体字,但贴吧系统会自动转换成简体,最近不知怎麽了,发上来竟然还是繁体,不知大家更不能看明白,如果不能,就查查字典,权当多认几个字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2 08:29:00 +0800 CST  
欢迎加入一触即发续文《同气连枝》群,群号码:490788591大家可以在群裏讨论下一步情节,如果对文有意见或建议的话也可以直言不讳。楼主等著你们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2 08:42:00 +0800 CST  
兩個人方欲轉身,卻見店門被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位頗有氣質的青年,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阿次?”雅淑和俞曉江異口同聲的差異。
顯然楊慕次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們。他先是微微有些吃驚,然後微笑著給雅淑打招呼:“嫂子。”
看著俞曉江的眼神也是平靜,彷彿是夫妻間應有的常態。
俞曉江立刻發揮自己的職業敏感,她的眼神不自覺地一斂“阿次,你怎麽來了?“我……我想來看看有什麼合適你的首飾。”
雅淑看著他這個樣子,立馬來打掩護:“那就趕緊看看吧。”楊慕次一點頭,拉起俞曉江的胳膊不住的對展櫃裏的金銀首飾品頭論足。
最終選了一款銀鐲,三個人走出了首飾行。
“我開車帶你們回去。”楊慕次說著往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車子行駛在路上,雅淑和俞曉江坐在後座,兩個人的心情都在糾結楊慕次為什麼會出現在那一家首飾行。
楊慕次手持著方向盤幾次欲言又止,俞曉江擔心出了什麽事,問道:“阿次你有什麽事嗎?”楊慕次皺了一下眉“以後不要到這來買東西了。”雅淑和俞曉江對視一眼,明白了阿次的意思,四目相對,彼此心照不宣。
和雅淑回到家裏就鑽到廚房去做飯,卻被俞曉江笑著推了出來。阿初坐在沙發上看著這樣的情形不覺莞爾一笑,如果這樣和美安定的生活能一直平平安安地持續下去,多好。
晚餐豐盛至極,楊慕次不禁連連稱讚俞曉江手藝驚人,連榮初也讚不絕口。
“我原來還以為你只是冰雪聰明,沒想到這麽多本事還真是深藏不露。”慕次笑道。阿初臉上微笑著,卻是在想著別的事,楊慕次想起下午雅淑和俞曉江到惠琮首飾行的事,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大哥。”他喚阿初。楊慕初回過神來瞧著阿次:“説。”阿次想了一想:“大哥,如今時局動盪,你千萬要注意安全,危險的地方一定不要去。”聽著他的話,阿初的眼光逐漸從他眼睛上移開,落在了一盤菜上。
楊慕次補充了一句:“不要讓我讓嫂子還有曉江擔心。”他沒有說到榮初,阿初不置可否地望向榮初,果然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莫名的失落。他淺笑:“我家裏有三個特務,誰敢找死?”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他看了眼榮初,夾起一個龍井蝦仁放在他的碗裡,對楊慕次道:“阿次。”阿初頓了頓:“榮少爺不日就要抵達上海。”楊慕次本來還掛著笑意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悶聲悶氣地回了句“知道了。”然後再也不理他大哥,端起飯碗來大口大口地扒著碗裡的飯粒。
阿初沒有怪他,拿起筷子給他夾菜:“你吃那麽快趕死去啊?”“阿初。”雅淑制止他不合適的話語。楊慕初玩世不恭的一笑:“你護他倒是比護我還厲害。”雅淑故意裝作不高興的樣子“姓楊的,你怎麽越活越小了?”一句話惹得大家轟然而笑,一頓飯就這樣吃完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3 16:28:00 +0800 CST  
我感覺最近看文的人越來越少了,而且也悟出了為什麽很多作者會坑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3 20:07:00 +0800 CST  
我再更一段,大家要多留言啊。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3 20:30:00 +0800 CST  
回到房裏,楊慕次往床上一坐,腦海裏滿是不情願。若說榮初,無論如何他的母親是自己的親姐姐,而且一家人和睦相處才能讓大哥安心。可是那榮升……
楊慕次咬著嘴唇,他榮升算什麽?整日對大哥使來喚去地態度。最讓楊慕次無法接受的還是大哥對榮升的尊敬,他就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自己僅與榮升有過數面之緣,然而卻沒有一次在自己心中留下好印象。阿次看不慣的就是他那副“作威作福”的德行。
榮升來上海,大哥必定不能讓他住在旅館,想到一旦要與榮升朝夕共處,楊慕次心中就滿是不情願。然而,大哥對他滿是敬畏,看在大哥的份上,自己又能將他怎樣?只有徒喚奈何罷了。
俞曉江推門進來,望了眼坐在床上的楊慕次:“你似乎對榮少很有成見。”楊慕次伸手解開衣領上的釦子:“沒有。”他繼續解著衣釦,滿臉不悅的神色。
俞曉江坐在他的身邊,抬手幫他拽掉袖子:“我覺得你越來越倔強了。”阿次看了她一眼:“我有預感。”
“什麼預感?”
“山雨欲來。”
俞曉江淡淡一笑:“只不過是微風,還不至於‘風滿樓’。”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3 20:30:00 +0800 CST  
俞曉江提了一個紙袋回來,一進門就看見阿初和榮升對坐在沙發前聊天。看見榮升,俞曉江微微一愣,然後禮貌的笑了笑:“榮先生。”榮升微笑著還禮。
看著俞曉江上樓的背影,榮升心下疑惑,他轉過頭問阿初:“她不是偵緝處的人嗎?”阿初略有得意的一笑,提壺給榮升續上咖啡“她是阿次的妻子。”榮升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耐人尋味地望向阿初:“阿初啊,最近過得還好嗎?”“有勞少爺掛心,阿初——”楊慕初頓了頓“一切都好。”
他目光一轉,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慕次。
楊慕次就站在門口,也不進也不出,眼神在榮升與慕初的身上掃來掃去。看著榮升時,雙眸中滿是鄙夷和不屑的神色。
楊慕初知道他心裡不痛快,卻又不好對榮升失了禮貌,他笑著招呼慕次:“阿次,來……”楊慕次就好像任性的孩子一般,不等他說完就張口頂了回去:“大哥,我上樓休息去了。”說罷轉身就走。
楊慕初臉上有些掛不住,回頭覷榮升的臉色已是有了怒容。他怕榮升誤會,連忙解釋:“少爺……”“你弟弟到真像個少爺。”“讓您見笑了。”
榮升‘哼’了一聲,沒再多言。
楊慕次看著俞曉江在床上擺弄著一塊塊不同顏色的布料,看那樣子似乎是絲綢的料子,不過,都不太大,也就是半米的樣子。
他伸手拿起一塊紅色的軟緞在手裡,好奇心頓起“你買這些做什麽?”俞曉江笑了:“以後你就知道了。”楊慕次不解的望著她,只覺得這不是他認識的俞曉江。
寂靜的山谷,四周迴盪著鳥鳴,一潭池水在陽光下瀲灩生光。
他獨自一個人坐在水邊的碎石上,享受著微風吹在身上的清涼。
“阿次。”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楊慕次回頭望去,只見一個女子嫵媚曼麗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女子溫柔而熟悉的微笑,依稀就是當年書店里的容顏,是夢中的嚮往。
那不是已經失去了的歡喜,失去了的依靠嗎?
那不是——榮華嗎?
“榮華!”阿次驚喜若狂,一下子站了起來:“你還好嗎?這些日子你到哪裡去了?”榮華只是笑,可那笑意中含了無限的悲傷。“榮華你怎麽不說話?你不舒服嗎?”楊慕次望著她的眼睛突然恍然大悟,榮華已經死了啊!他搖搖頭,就算榮華死了,不也永遠活在自己心裡,不也永遠活在同志們的心裏嗎?!
他忽然想起,這是在學校裏面,自己怎麽忘記了怎麽能在學校裏和榮華相見呢!
突然,四周圍攏了許多國民黨的特務,個個舉起搶來對著自己。“楊慕次,你是黨國的叛徒!”
“楊慕次,你背叛黨國!”
“不,你是共黨的奸細,是共黨的臥底!”
“楊慕次,供出你的上綫!”
“楊慕次,你束手就擒吧!”
阿次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慌,他站在榮華的前面,用自己的身子護住榮華。
赤手空拳,只能坐以待斃。
他含笑,閉上了眼睛。
既然,再也不能為組織盡力了,那就和自己所愛的人共赴黃泉吧。
大哥,對不起了,阿次要先走一步了。
俞秘書,對不起了,今生情債,楊慕次唯有來世償還……
“砰!”槍響了,阿次睜開眼睛,眼前俞曉江一身整齊的軍裝躺在血泊中,領子上上校的領章沾滿了鮮血,全部染成了紅色。胸口不斷的流著血。她張張嘴,望著阿次想說些什麼,卻生生,說不出口。嘴角上掛著一絲滿足的笑意,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俞秘書!俞秘書!俞秘書……”阿次泣不成聲,卻再也喚不回俞曉江的生命。
“不!!!”楊慕次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
原來,只是一場夢。
枕頭早已被汗水打濕了,楊慕次側過頭來望著身邊另一個被子裏躺著的俞曉江,良久,緩緩道了句“對不起。”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4 13:34:00 +0800 CST  
楼主把字体改过来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4 13:35:00 +0800 CST  
楼主要回老家,老家没有网,所以这几天更不了了。请大家谅解。
另外提前恭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5 08:21:00 +0800 CST  
亲们,再不加群,我的群要被吊销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5 09:04:00 +0800 CST  
楼主刚到家,这就更文,我打算把这些天写的全更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12:04:00 +0800 CST  
次日清晨,杨慕初一起床就习惯性的到荣升房里。杨慕次站在楼梯转角处看到这一幕,气的用手重重的捶在了楼梯扶手上。
俞晓江端了了一砂锅黑米薏仁粥放在桌上,回身到厨房里去拿碗,却见阿初抱了一摞子碗从厨房里走出来。俞晓江连忙闪在一边给他让路。
阿初熟练地盛着饭,一边对荣初吩咐着,荣初连连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大哥,坐下吃饭啊。”杨慕次说着自己先坐在了椅子上。“站起来。”阿初对他吩咐道。杨慕次心下愤愤,撇了撇嘴,却被大哥那双透着威严的双眼给瞪着站了起来。
杨慕次满心的不悦,却又不敢说,一转身出了餐厅。若是平常,杨慕初定要斥责,可他知道弟弟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金砖不厚,玉瓦不薄,荣升也好,阿次也好,总不能因为对方而亏待了哪一个。
阿初心里苦笑,从前见到荣升有妹妹可以去照顾、关爱,自己就无比的羡慕。可如今有了这个弟弟,他才知道做大哥的难处。什么叫“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用来形容自己当下的处境,似乎也颇为合理。
他想出去和弟弟解释两句,刚走到阿次面前荣初就走了过来。“少爷他下来了吗?”阿初问。
荣初有些局促,觑着杨慕次的脸色,道:“大哥他……什么都没说。”阿初点了点头“等下我亲自去请。”
“他还有完没完了!”杨慕次怒喝道。“阿次……”“他当这是他荣家啊!摆什么架子!”杨慕次一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让你们久等了。”荣升站在楼梯口姗姗来迟的样子。
杨慕次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受过良好的教育,他抿了抿嘴,把差点溜出唇外的脏话咽了回去。望着荣升讥讽道:“荣少还真是大家风度。”说罢,回过身瞧了眼荣初“不知是荣初传错了话呢,还是您根本就不拿我杨家当回事呢?”阿次说着冷哼一声坐在了椅子上。
杨慕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抽出正对门口的椅子请荣升上座。
不只是慕次,荣初、雅淑甚至俞晓江皆是一惊,想不到阿初竟会有这样的举动。
荣升倒是坦然,坐在椅子上理得心安。阿初伸手去夹盘子里的小笼包,嘴里说着“少爷,这是长乐街东头十里香的包子,您以前喜欢吃的三鲜馅。”
筷子就要碰到包子那洁白如雪外皮上,冷不防另外一双筷子从他的筷子底下探了过来,稳稳地将那个包子夹了起来,递到了俞晓江的眼前。“你忙了一早上了,趁热吃。”
慕次肆无忌惮的挑衅,阿初脸上怒意渐显,荣初连忙道:“舅舅,您吃饭,我来招呼大哥。”他笑着对慕初说。
杨慕次心下顿觉有些许舒畅,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大哥。阿次想着,未免有些忍俊不禁,心中的快意溢于言表,只是他努力地克制着,这才没有笑出声来。
俞晓江碰了碰慕次的胳膊,示意他适可而止。阿次占了上风,自然也就从善如流,一顿饭倒也平静。
“到我书房里来。”阿初临走时冷冷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杨慕次闻言眉头就挑了起来,顶撞的话一下子涌到了嘴边,可他自己怎么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敢对大哥说。
推开门,看到大哥已经坐在桌子后面等着他了,杨慕次点了点头“大哥。”见阿初不置可否,他试探着问道:“大哥叫我来有事吗?”“没事我叫你吗?”阿初冷冷地驳了回去。
“荣升……”“够了!”杨慕初站起身来逼视着阿次“我强迫你去对他恭敬了吗?”
“没有。”
“强迫你去伺候他了吗?”
“没有。”
“强迫你像我一样称他少爷了吗?”
阿次没有回答,只是皱紧了眉头。
“哑巴了?”
“没有。”
阿初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大哥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阿次,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层?”他扶着阿次的肩头让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他的旁边。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12:08:00 +0800 CST  
“姐姐带着我四处逃难无处容身的时候是荣家收留了我们,是荣家养了我们。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我早就被日本人杀死了!”阿初看着他的眼睛,尽管阿次一直盯着地面。
“所以阿次,你要明白,无论他们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痛快,或者你认为是不正确的,看在大哥的份上,”阿初语重心长:“不要计较。”
杨慕次蓦然抬首,盯着阿初的眼睛“所以这就是你心甘情愿在他们面前奴颜婢膝的原因?”他冷笑“大哥,你不欠他们的,你欠他们的早就还清了,英国八年,荣升是如何待你的?你不记得了吗?”
杨慕初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一些“所以我有了医学博士的学位不是吗?”他望着弟弟“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
杨慕次不再言语,阿初也不再说一句话,他认为,弟弟似乎听明白了。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阿初才拍了拍阿次的肩膀“想明白了就出去吧。”杨慕次依然没有理会。
“你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到银行里去吧,我可养不起吃闲饭的。”最后,阿初不忘打趣道。
杨慕次默然的抬起头“大哥,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阿初笑了“有什么不能的?我们是亲兄弟。”
一霎时,杨慕次的胸口如受重创,好像是一块万斤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感觉,真的好熟悉……
那是杨羽桦常说的一句话“我是你爸爸,儿子。”
阿次恳求地望着大哥“大哥,我有一个……”他费力地组织着语句“不情之请……”
阿初原本打算坐下处理公司的事务,听到阿次说这话手里拿的本子就不觉一滞,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已经知道阿次要说些什么。
“说。”
杨慕次沉吟了一下,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我想见一见思桐……”
‘啪!’阿初将手中的本子扔在桌上,冷笑道:“杨慕次,你挑战我的耐性是不是?”他审视着阿次“你是不是觉得我可以让你予取予求!”
“不是的大哥,我……”阿次一狠心“大哥,你为什么要逼我,我只不过见她一面,二十年的感情,你要让我……”“感情?”阿初一口打断他的话“若那杨羽桦还活在世上,你是不是也要将他接来奉养?!”
杨慕初咄咄逼人的目光震的阿次倒退两步。“大哥,你不是说荣家对你恩重如山吗?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你。那我呢?杨羽桦纵然有千般错处,可他一手将我养大,养育之恩恩同在造,我去关心一下他的后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阿初猛然抬起手来,照着阿次的脸颊就要打下去。慕次并不回避他的目光,看在阿初的眼里俨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把眉毛一挑“你欠收拾是吧?”阿初放下手来点了点头,如剑的目光锁住阿次的眼神“短了你的教训了!”杨慕次把头一扬,那眼神里写满了执拗。
“好好好。”杨慕初回身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用手支着额头,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
余光看见,杨慕次双膝跪在地上。
“你就那么下贱是吗!”“大哥,我求你……”
阿次哀求的眼神刺痛了阿初的神经“她在汤家,没人不让你去。”“大哥?”阿次欣喜无限,杨慕初看他这个样子,心中陡然一痛。他转过头来不再看阿次,强压着火气,道:“滚出去。”
望着大哥心痛神驰的样子,杨慕次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又因为自己让大哥如此疲惫。可是,如果放着思桐不顾的话,真的不知她还能活多久。
“大哥,我想……”“你想干什么?”
“汤少家里还是不便,我可不可以……”
杨慕初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阿次厉声道:“杨慕次你得寸进尺一个试试!”
说罢,阿初转身出门,‘砰!’一声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再呆下去,他保不准自己会动手打人。
房间里,只剩下杨慕次一个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世上,岂有两全之法?都不过是顾此失彼罢了。
阿初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将要淡忘的画面。
记得当初按照雅淑所叙述的样子画了一副教会的图片,雅淑看到时脱口而出的是:“你画画的造诣不在荣少之下。”
自己则淡然一笑:“我少年时绘画天赋极高,不过,四太太告诫我,荣少酷爱绘画,可惜资质……欠佳,故而叫我终身不准作画。我谨守教导,今天破例为你而画。”雅淑道:“可怜,寄人篱下。”
在英国时,江丽水拿了自己留给荣升的信,当时自己口不择言的一番话换来的竟是江丽水满口的侮辱。
不过,在当时看来,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
“混账奴才!你给我跪下!跪下!”
“你说,这家里那一样东西是你的?你说啊!”
“原来我们姐弟一直靠初先生养活啊!”
“小人得志!”
阿初甩了甩头,想极力忘却那些令人想一想就不舒服的封尘往事。
打开柜子,里面各式各样的香槟、白兰地、法国红酒。阿初一股脑地全搬了出来,一瓶一瓶摆在桌子上,不用酒杯,直接往嘴里灌。
他本不喜借酒消愁,奈何此时心烦意乱,只好端起酒瓶,姑且一试。
不知灌了多少瓶酒下肚,再拿起桌上一个酒瓶里面却空空如也。阿初有些醉了,随手就把酒瓶扔在了地上。
‘呯!’碎片飞到刚刚进门的俞晓江脚边,险些扎伤了她。
她一愣,往坐在沙发上的阿初看去,俞晓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她认识的杨慕初吗?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12:09:00 +0800 CST  
俞晓江赶忙扶住他的身子“阿初,阿初——”杨慕初迷惘的望着她的脸“他,杨慕次,一生从未求过任何人。可、可却两番为了仇人,跪着求我。”他自嘲的一笑:“晓江,你说,这是不是很可笑?”
俞晓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或者说,根本没办法回答,她皱着眉:“我先送你回房吧。”
扶着阿初回房,俞晓江又扶他躺下,本来她不应该进阿初的房间,奈何今天雅淑到医院去了,纵然不便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去,别让他跪了,他膝盖有伤……”这是阿初睡着之前最后一句话。
然而,站在门外的杨慕次已然听得清清楚楚,泪水杂着愧疚与自责洒在了衣襟上。
晚间,阿次在客厅里翻着东西,阿初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在找什么?”
慕次一整天对大哥心存愧疚,却见阿初一副释然的样子,手里拿了份晚报悠然自得地站在门边。“我想找一下上次在医院拍的片子。”“你腿疼吗?”阿初警觉的问道。
“没有,我只是想起来了,就……”
“在我房间里。”
杨慕次“哦”了一声。
阿初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扔了一分传单在茶几上“你的东西。”
杨慕次拿起来看了看,的确,是中共特科的接头暗语和任务分配。他不禁一笑,拿着传单问阿初:“大哥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说完自己又补充了一句:“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阿初白了他一眼:“只有你们这些人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杨慕次又是一笑,很是享受这种家的感觉。
“怎么样?上午我说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阿次不解:“什么话?”杨慕初翻了页报纸:“到银行去上班,我养不起吃闲饭的。”阿次讪讪:“遵命……”
再与荣升相处,杨慕次也不在为难,纵然表面上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再生出事端。这让阿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三日后,上海各大报纸上都刊登了这样一则消息“杨氏企业二公子接掌丰汇银行,系日本东京大学金融管理系毕业。”等等。把杨慕次接掌银行的消息传的满城皆知。当然,这是初次兄弟俩计划之中的事情,目的,就是要让日本人知道,杨慕次已经弃武从文,改行做生意了。
阿次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完一上午的文件,端起桌边的咖啡抿了一小口。突然想起当初在闸北银行下大哥与自己的对话:“你要是我的手下,我立马开除你!”
“这个你放心,我这辈子没打算在你手下讨生活”
“话可别说得太早。”
如今想来,还真是可笑,这话才说了多久,还真就到人家手下“讨生活”了。
杨慕次展颜一笑,将杯中的咖啡喝了个干净。
俞晓江走在大街上,一身浅蓝色的旗袍在左肩至胸部之间绣了一串紫薇花,素雅而不失华贵。
她走进一个咖啡馆,点了份摩卡,一个人坐在窗前的雅座上等着她要等的人。
人来了。
俞晓江起身去洗手间,凉爽冰冷的液体从水龙头里流出,令人精神为之一爽。
她仔细地照了照镜子,然后掬了一捧水洗了洗脸,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迹,自言自语道:“这水真凉。”与一个要进厕所的男人擦肩而过。
俞晓江坐回位子上,刚刚端起杯子,就感到身后坐了一个人,她把头往后一仰,贴在了后面人的头上。
“戴先生已经知道了你的功劳,望你再接再厉。”
“还有别的事吗?”
“要尽快找到酒井涟源的线索,再拖下去,你就是个死。”
“属下已然尽力,可……”
“今晚梅花巷七号。”
俞晓江说罢,提起包转身而去。
墨堂的底线杨慕次已然知晓,无需他再暗中调查,然而就算他能力有限,也不至于如此办事不利,既然戴老板亲自下了追杀令,她只需要执行。
俞晓江想着,往杨公馆走去。
那个小特务依然坐在原地,眼神中泛出惊惧与杀机。
杨家花园里花木缤纷在月光下争奇斗艳,凉亭上爬满了凌霄花,紫荆在树丛中若隐若现,就好像夏日里的花仙子,含羞闭目不愿轻示于人。
俞晓江掏出一把钥匙,插入花园角门的锁头中,她警戒地回头扫视一眼见无人窥视这就要开门而出。
“晓江。”一个甜美的声音中夹杂着不安。俞晓江推门的动作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后背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她稳稳心神,缓缓转过身去。
和雅淑穿着一身黑色的洋装站在她的十步开外。“你是不是出任务去?”雅淑问。
俞晓江皱了皱眉头“我出去走走。”
“你不必瞒我,我早就看出来了。”雅淑向她走去“你很有把握吗?如果有什么意外……”她頓了頓“为什么不叫上阿次?他可以保护你,你是一个文职人员啊!”
“不能将事态扩大。我可以事后告诉他。”
“那我呢?我已经知道了。”
俞晓江眉宇之中隐隐现着不安:“你必须守口如瓶。”她冷峻的目光锁住雅淑“稳住他们兄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雅淑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万一……”
“不会有万一。快回去吧。”俞晓江安慰道。雅淑抽出一把枪递给她“拿着。”
俞晓江抬眼望去,雅淑正用关切的眼神望着她,她接过枪,眼中微微一酸。多久了,终于又体会到了家的温暖。
她微笑,一滴泪落了下来。“保重。”
雅淑看着俞晓江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梅花巷七号原本是杨慕初送给和雅淑的房子,然而结婚之后雅淑就搬到了杨公馆居住,阿初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一栋房子“捐”给了杨慕次。
夏日的风,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12:10:00 +0800 CST  
夏日的风,不算凉爽,吹过大街小巷依旧不改蒸蒸热气。
院中,站了一个女人,长发如瀑直坠九霄,穿了一件大摆连衣裙。
女人背对着身后的男子,语气冰冷,却又平淡。
“福佑路的日本联络站,只是一个小机关,戴老板如此信任我们,可你却迟迟不能将它拿下。”女人頓了頓:“军统内部有人怀疑你通敌,看来,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男人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俞,俞秘书,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不是这样的。”俞晓江转过身来,手中一把左轮手枪,这不是雅淑交给她的那把枪。
枪口对准了男人的额头,俞晓江语气依然平淡:“小方,你已经触犯了做人的底线,国共两党,各有千秋,各尽其主,无有对错。然而——”俞晓江停顿了几秒钟“日本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发动侵略战争,你,作为一个中国人,竟然为保自身,投敌卖国,我真真留你不得了。”
她扣响了扳机,下一瞬,小方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突然,从房间里窜出二三十个黑衣人,个个手中拿着枪,对着俞晓江。
俞晓江并未感到意外,她早就料到这个“小方”身份并不简单。所以在雅淑给她枪之前,俞晓江已然做好了准备。
先发制人。
这群黑衣人显然低估了俞晓江,一上手便被打的措手不及,在三五个黑衣人倒下之后,这群人才缓过神来。纷纷举枪向俞晓江射击。
一场混战,俞晓江渐感体力不支,然而她发现暗中有人在帮自己。
黑衣人所剩无几,一个身材彪悍的男子飞腿踢向俞晓江,俞晓江一个闪身躲过,枪身横扫,子弹上膛。
站在她身后十步远的小方,举枪对准了俞晓江的后心。
“砰!”枪响了,黑衣人应声倒地,俞晓江还以为是暗中之人相助,然而,她一回身,小方也倒在地上,子弹从后脑穿膛而过。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12:11:00 +0800 CST  
俞晓江倍感差异,抬头望墙角看去,只见雅淑满脸疲惫的靠在墙上,嘴唇苍白,冷汗涔涔。
她恍然大悟,连忙去扶住和雅淑。俞晓江感到雅淑浑身冰冷,渐渐失去了知觉。
阿初抱着雅淑,慢慢地将她放在床上,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被子。
杨慕初面无表情的看着俞晓江和阿次,片刻,苦笑道:“不但你们是疯子,雅淑也是疯子。”他挥挥手“休息去吧。”
几天后,黄浦江上浮出二十多具尸体,奈何尸首已经泡烂,分不清死者的本来面目。日伪政府轰动不已,大肆调查搜捕,然而却在数日之内忌于国人强烈抗议的态度而将此事不了了之。
阿初和阿次在收音机里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胜利的微笑。尽管,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胜利。
夜已经深了。
俞晓江独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
她在等阿次。
杨慕次去“检视货物”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开始害怕,怕他出了差错。
她极力地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去想以前发生过的美好事情。
比如,除去李沁红。
再比如,杜旅寧上任宴上的共舞。
甚至,和雅珊郭字琼触电后自己与阿次的对话:
“他们会再生吗?”
“相爱的人永远不会死。”
俞晓江不由自主地裹紧了外套,明明是自己说的‘相爱的人永远不会死’。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都还在疑惑相爱的人到底会不会死?
从前别人都说她理智,可现在的自己竟也会如此执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原来清醒的自己、理智的俞晓江,都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夫人,您怎么还不休息?”陆良辰站在晓江的身旁善意的提醒。
俞晓江回过神来淡淡的笑了笑:“我等二先生回来。”她礼貌的回了句“你早点休息。”
门响了,是开门的钥匙声,俞晓江克制不住的喜悦,连忙站起身去迎接。
杨慕次拖着一身的疲惫出现在她眼前,她想把阿次抱在怀里,可是这不合情理,阿次不是“检视货物”去了吗?不至于让自己如此兴奋。她扶着阿次,云淡风轻:“累了吧?赶快洗洗睡吧。”
杨慕次问陆良辰:“我大哥睡了吗?”
“这都几点了,先生早就睡下了。”
“那我明天再向他汇报吧。”杨慕次伸了个懒腰:“累死我了,什么累活都指派我,他自己倒是清闲。”
一番话,把陆良辰和俞晓江都逗笑了。
回到房里,俞晓江给阿次倒了杯温水,问:“怎么样?”杨慕次边喝水边用左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俞晓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才多久,你就把阿初的动作全学来了。”
杨慕次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你说他是墨还是朱?”
“褐色。”
俞晓江忍不住笑出声来。
褐色,就是两者参半呗。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12:12:00 +0800 CST  
好像流失了许多读者……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16:25:00 +0800 CST  
楼主的外公在看伪装者,一边看,一边对我说“这是明楼,这是明台。”
楼主在犹豫要不要看,
可惜没有小哇,都不想看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16:54:00 +0800 CST  
看了大家的留言简直太给力了,楼主好高兴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21:07:00 +0800 CST  
这两天重温了一下原著和剧,发现许多的作者笔下的初次都或多或少走了样。但是,仔细想一想,剧中和原著都是写前期的初次,而续文写的都是后期的初次,经历的事情多了,人也就变了。

楼主 剪烛西窗未有时  发布于 2015-09-29 21:40:00 +0800 CST  

楼主:剪烛西窗未有时

字数:40831

发表时间:2015-09-04 22:5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10-31 20:15:08 +0800 CST

评论数:951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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