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 【《黑白杀》续】
第十四章
褚孟阳走后，穆熠才坐了起来，他的内心极度恐慌，这种感觉来自于银狐，他害怕和大哥见面，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不由自主的，穆熠握起拳头，用大拇指摁了摁受伤的食指。银狐一来，他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他认为，在这个不大的地方，他的大哥有那个能力知晓他的存在。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穆熠喃喃自语，世界那么大，怎么他就到了这里？希望大哥只是来走个过场，很快就离开。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咕噜噜的灌了几口，仿佛心跳才没有那么快。
放下水瓶，顺手摸了摸旁边的那副拳击手套，那是大辉送给他的，说是去找师傅根据他的手伤定制的特别款，可以使他的手指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他的手指在拳套上摩挲，出于刑警的直觉，以及今天在大辉那里发生的事，穆熠竟十分担心大辉的安危，名单上分明有自己的名字，大辉虽然口头上说着会对自己下手，可穆熠认为那只是他的气话，只是如果真这样的话，肆叔那边他又该怎么交代？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亓景辉的电话。
然而，听筒里回复他的声音却让他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穆熠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开始慌了，继续拨打，得到的却是相同的答案，思索一番，他决定还是去拳馆看看，索性直接拿起钥匙，出了门，风急火燎的打车，一路催促着司机加速，那模样是恨不得踹开司机，自己上手飙车，好不容易来到拳馆，穆熠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却和迎面而来的两个缅甸士兵相撞，他不由得想到那晚在渔船上找大辉的人，晚上夜黑风高，并没有看清那两个人的面目，仅凭身形判断，应该就是眼前这两个人，可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肆叔给大辉的名单而来？那么大辉现在怎么样了？
穆熠看拳馆的人对这两个外来人员一点都不在意，一时不太理解，不过再一想也是，缅甸常有军事冲突，还有独立军对政府军的武装突袭，有时也会有那里的难民来避难，在这种混乱的时候，见到一两个缅甸士兵也没什么奇怪，况且亓景辉和各方各界都有生意往来，这些伙计也更不觉得奇怪了。
可是，他总觉得不太对劲，在这里见到这两个人使他不安。他快速穿过大厅，来到亓景辉房间，房门锁上了，他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却在门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穆熠心中的猜想落实，他迅速破门而入，面前的景象却让他后悔莫及。
亓景辉躺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穆熠愣了两秒，之后才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大辉，他身上的伤大大小小不止一处，之前被他撕碎的名单散落在血泊里，早已分不清上面谁是谁。
“大辉。”
亓景辉奄奄一息，抬眼看到的却是穆熠，苍白的脸色上扯出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你怎么……又来了，我以为你……最好……不要再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穆熠手忙脚乱，虽然他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可每一次只要对象是他身边的人，他都不能镇定自若。
亓景辉没有正面回答穆熠，他用带血的手抓紧了穆熠的手臂，“阿熠……有时候……你会发现……好多事都无法回避，我……真的不……不想……对……不起，我再次把你……扯……扯进来，记住，千万别……别……去招惹……肆叔。”
拳馆的手下小宇早已被这副景象吓懵了，他只知道刚才有人来找老板，可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打电话救人啊。”穆熠一手捂住大辉的不断涌血的伤口，感受着他逐渐变冷的体温，一边声嘶力竭。
很快亓景辉被送到手术室，穆熠坐在门外的等候椅上，他失落的把脸埋在捧起的手心里，椅子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他不走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他已经不闻不听不管，为什么事情还会找上他？为什么避无可避？
“穆熠哥。”
穆熠抬头，他记得大辉叫这个人小宇。
收拾了一下心情，穆熠才问道，“怎么？”
“兄弟们就凑出三万多块钱，我都办了入院手续了，你看还差多少？”小宇把病历本递给穆熠。
“大辉这么多年没有存款么？”穆熠接过病历本，三万，光是手术的费用就远不止这些。
“老板之前赚的钱，都用在孤儿院了。”
孤儿院？听到这三个字穆熠的内心一阵悸动，他印象里的大辉，只不过是个为了生存，在生意场上周旋的人，是个子承父业，经营黑拳拳馆的人，是个为利益而不顾生命危险的人。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大辉的这一举动？穆熠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悔恨自己一直沉浸在过去之中，没能很好的做好一个朋友该做的事？
小宇只觉得眼前的穆熠哥沉默了许久，他才听到略带干涩的声音，“大辉这样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嘛？”
“孤儿院里收留的大多是因为毒品家破人亡，被遗弃的孩子，老板说，他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唯一赎罪的方式就是把从他们那里拿来的东西还给他们。”
就好像有一根刺，直刺入穆熠心里，“唯一赎罪的方式就是把从他们那里拿来的东西还给他们。”这句话深深触动了穆熠，他攥紧了手里的病历本，想起肆叔给大辉的名单，或许大辉正是因为保护自己，才被肆叔的人下此毒手的？
大哥享受光明之后，又选择再次堕入黑暗，大辉为了帮逃避现实的自己隐藏，又惹来杀生之祸，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自己的自私。
不能这么做！仿佛下定决心，穆熠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躲避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使苦恼源源不断，既然如此，还不如面对。”
“穆熠哥，你在说什么？”
穆熠笑了笑，站起身来却没有回答。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然而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问的都是十分现实的问题，“入院手续办了吗？钱都交进去没？没有钱我们不做手术的。”
小宇不住的点头，“办了，办了，钱也交了，医生，你们先做手术，不够我们再交。”
“病人很严重，手术下来也是要住重症监护室的，那里的费用比普通病房高很多，你们赶紧筹钱吧。”
穆熠突然就想起大哥，如果是在春和医院，哪有这么麻烦？可是现在，哪怕近在咫尺，也是远隔天涯，他不敢，也不能去找那个人，去找他的大哥。
“小宇，安排几场拳击赛吧。”
“穆熠哥要用这样的方法筹钱？”
穆熠看着手术室门外显示的红灯。“这是最快的途径了，希望大辉能够撑到我回来。”
褚孟阳走后，穆熠才坐了起来，他的内心极度恐慌，这种感觉来自于银狐，他害怕和大哥见面，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不由自主的，穆熠握起拳头，用大拇指摁了摁受伤的食指。银狐一来，他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了，他认为，在这个不大的地方，他的大哥有那个能力知晓他的存在。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穆熠喃喃自语，世界那么大，怎么他就到了这里？希望大哥只是来走个过场，很快就离开。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咕噜噜的灌了几口，仿佛心跳才没有那么快。
放下水瓶，顺手摸了摸旁边的那副拳击手套，那是大辉送给他的，说是去找师傅根据他的手伤定制的特别款，可以使他的手指得到最大程度的保护，他的手指在拳套上摩挲，出于刑警的直觉，以及今天在大辉那里发生的事，穆熠竟十分担心大辉的安危，名单上分明有自己的名字，大辉虽然口头上说着会对自己下手，可穆熠认为那只是他的气话，只是如果真这样的话，肆叔那边他又该怎么交代？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亓景辉的电话。
然而，听筒里回复他的声音却让他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穆熠最怕的就是听到这样的回答，他开始慌了，继续拨打，得到的却是相同的答案，思索一番，他决定还是去拳馆看看，索性直接拿起钥匙，出了门，风急火燎的打车，一路催促着司机加速，那模样是恨不得踹开司机，自己上手飙车，好不容易来到拳馆，穆熠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却和迎面而来的两个缅甸士兵相撞，他不由得想到那晚在渔船上找大辉的人，晚上夜黑风高，并没有看清那两个人的面目，仅凭身形判断，应该就是眼前这两个人，可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肆叔给大辉的名单而来？那么大辉现在怎么样了？
穆熠看拳馆的人对这两个外来人员一点都不在意，一时不太理解，不过再一想也是，缅甸常有军事冲突，还有独立军对政府军的武装突袭，有时也会有那里的难民来避难，在这种混乱的时候，见到一两个缅甸士兵也没什么奇怪，况且亓景辉和各方各界都有生意往来，这些伙计也更不觉得奇怪了。
可是，他总觉得不太对劲，在这里见到这两个人使他不安。他快速穿过大厅，来到亓景辉房间，房门锁上了，他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却在门外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穆熠心中的猜想落实，他迅速破门而入，面前的景象却让他后悔莫及。
亓景辉躺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穆熠愣了两秒，之后才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大辉，他身上的伤大大小小不止一处，之前被他撕碎的名单散落在血泊里，早已分不清上面谁是谁。
“大辉。”
亓景辉奄奄一息，抬眼看到的却是穆熠，苍白的脸色上扯出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你怎么……又来了，我以为你……最好……不要再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穆熠手忙脚乱，虽然他经历了无数次这样的场面，可每一次只要对象是他身边的人，他都不能镇定自若。
亓景辉没有正面回答穆熠，他用带血的手抓紧了穆熠的手臂，“阿熠……有时候……你会发现……好多事都无法回避，我……真的不……不想……对……不起，我再次把你……扯……扯进来，记住，千万别……别……去招惹……肆叔。”
拳馆的手下小宇早已被这副景象吓懵了，他只知道刚才有人来找老板，可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打电话救人啊。”穆熠一手捂住大辉的不断涌血的伤口，感受着他逐渐变冷的体温，一边声嘶力竭。
很快亓景辉被送到手术室，穆熠坐在门外的等候椅上，他失落的把脸埋在捧起的手心里，椅子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他不走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他已经不闻不听不管，为什么事情还会找上他？为什么避无可避？
“穆熠哥。”
穆熠抬头，他记得大辉叫这个人小宇。
收拾了一下心情，穆熠才问道，“怎么？”
“兄弟们就凑出三万多块钱，我都办了入院手续了，你看还差多少？”小宇把病历本递给穆熠。
“大辉这么多年没有存款么？”穆熠接过病历本，三万，光是手术的费用就远不止这些。
“老板之前赚的钱，都用在孤儿院了。”
孤儿院？听到这三个字穆熠的内心一阵悸动，他印象里的大辉，只不过是个为了生存，在生意场上周旋的人，是个子承父业，经营黑拳拳馆的人，是个为利益而不顾生命危险的人。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大辉的这一举动？穆熠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悔恨自己一直沉浸在过去之中，没能很好的做好一个朋友该做的事？
小宇只觉得眼前的穆熠哥沉默了许久，他才听到略带干涩的声音，“大辉这样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嘛？”
“孤儿院里收留的大多是因为毒品家破人亡，被遗弃的孩子，老板说，他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唯一赎罪的方式就是把从他们那里拿来的东西还给他们。”
就好像有一根刺，直刺入穆熠心里，“唯一赎罪的方式就是把从他们那里拿来的东西还给他们。”这句话深深触动了穆熠，他攥紧了手里的病历本，想起肆叔给大辉的名单，或许大辉正是因为保护自己，才被肆叔的人下此毒手的？
大哥享受光明之后，又选择再次堕入黑暗，大辉为了帮逃避现实的自己隐藏，又惹来杀生之祸，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自己的自私。
不能这么做！仿佛下定决心，穆熠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躲避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使苦恼源源不断，既然如此，还不如面对。”
“穆熠哥，你在说什么？”
穆熠笑了笑，站起身来却没有回答。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然而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问的都是十分现实的问题，“入院手续办了吗？钱都交进去没？没有钱我们不做手术的。”
小宇不住的点头，“办了，办了，钱也交了，医生，你们先做手术，不够我们再交。”
“病人很严重，手术下来也是要住重症监护室的，那里的费用比普通病房高很多，你们赶紧筹钱吧。”
穆熠突然就想起大哥，如果是在春和医院，哪有这么麻烦？可是现在，哪怕近在咫尺，也是远隔天涯，他不敢，也不能去找那个人，去找他的大哥。
“小宇，安排几场拳击赛吧。”
“穆熠哥要用这样的方法筹钱？”
穆熠看着手术室门外显示的红灯。“这是最快的途径了，希望大辉能够撑到我回来。”
番外之瞒天难过海（上）
刚下过雨的午后，空气尤为清新，阳光都显得比以往干净。
慕次靠在门边，随手翻看着手机，难得的一个清闲下午，却被大哥拉到房间。
“阿次，怎么样？”慕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泽翊，泽昀今年高三，这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家长会，他觉得有必要正式一点。
“嗯。”慕次头也不抬。
“发型还好吧？”
“嗯。”
“这件衣服可以吧？”
“嗯。”
“阿次。”
“嗯？”好像听出了大哥语气里的不满，慕次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你又不是去约会，穿成什么样不行？”
“开家长会也很重要。”
“又不是第一次，我这个明天第一次的人都不紧张。”
“不是第一次，但是是最后一次，以后想去还去不了。”
话说到这份上，慕次才想起，他明天还要出个任务，恐怕赶不及去泽沛靖菡的家长会，他把手机放衣兜里，笑着走了进去，“大哥，不是最后一次，你要是想去，机会多着呢。泽翊，泽昀高中毕业了，还有泽沛，靖菡呢？你是一家之长，不如就代劳了吧？”
慕初理了理衣袖，他弟不傻呀，脑子挺灵光，“你刚才还说这是他们高中第一次家长会，你就不去？到时候班主任都不认识你。”
“我明天还有个任务不一定赶得及回来的，荣华又出差去了，反正大哥在家也没事。”
“得，就你大哥我是个闲人。”
慕次这才感觉好像说错了话，“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俩都一样，你去不就是我去么？再说了，你是他们的大伯，有什么不可以的？”
慕初无奈，“你是我弟，你说了算。”
“谢谢大哥。”
听完阿次的道谢，慕初才开口，眼睛里带着狐狸一般精明的神色，“不过……”
“不过什么？”慕次仿佛预感到他的大哥，要进圈套了。
“那哥俩不在一个班，下午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反正我们都长一个样，你又是他们的二叔，怎么着？你选一个？”
慕次的脸垮了下来，浮现出拒绝的神情。心里却暗自高兴，想着泽昀那小子，还真挺了解他爸的，看来大哥这一举动正中他下怀。只不过，家长会那东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可苦了他这爱动的性子，“大哥怎么捡着我的话说？”
“不然呢？你在家做饭，让你嫂子去？”慕初微笑着，把握十足，他弟弟最怕什么，他还不知道？
厨房和教室，慕次觉得，还是后者他比较能够应付得来，况且还有泽昀的“千叮咛万嘱咐”在前面。
“我去家长会。”
“泽翊还是泽昀？”
“泽昀吧。”
昨天晚饭后，泽昀那小子约自己出去打球，只是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站在篮筐下也投不准，一看就是心事重重，慕次把球传给他之后，歇了下来。
“我看你小子，打球是假，求我是真。”
“二叔果然是宝刀未老，火眼金睛。”泽昀抱着球，笑嘻嘻的凑过去。“就是，明天的家长会，您能不能替我爸去？”
“你考砸了？”慕次用毛巾擦了擦脖颈的汗，拿起一旁的水，“你爸不会在意成绩的，虽然高考很重要，但是他崇尚你们自由发展。”
泽昀抱着球，“不是。我……就是……老师们人多嘴杂，我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辫子被他们揪住，万一被爸知道了，我就惨了不是么？二叔？这最后一次家长会了，您也不帮我？”
慕次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侄子，只简单的几句话，他已经听出了侄子的问题，他分析着，“‘人多嘴杂’？说明你很清楚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别人手上，而不是你嘴里说的不知道！‘万一被爸知道了，我就惨了不是么？’说明你不但知道是个什么把柄，还知道这个把柄的严重性。你不说，我没法帮你。”
“我……”泽昀就知道二叔不是那么好骗的，可若要他帮忙隐瞒，自己也只能坦白了。
阿次的心思，慕初怎么会不懂，这么多年了，孩子的事上，都是慕初在唱红脸，慕次不帮着他们使坏就很不错了。泽昀那小子，从小爱惹祸，阿次帮他兜了多少次？这小**，怕是担心泽昀又出什么幺蛾子吧，只是他没有想到泽昀那小子已经先发制人。
“阿次，在想什么呢？”
“啊？”慕次回过神来，“我在想反正怎么着我都得去一趟学校，我是不是应该请假，明天自己去，那我今天就不用去给泽昀开家长会了。”
慕初点头，“是个不错的想法，我觉得可以实行，可你明天自己去，今天作为二叔的责任，怎么也要履行吧？还有，我先提醒你，不要对我谎报军情。”
泽昀啊泽昀，你小子是无时无刻不在坑你二叔，慕次心里叫苦不迭。只能佯装不高兴，故意岔开话题，“大哥说什么呢？那不然，你让大嫂去？大不了我在家做饭，我打电话送外卖？”
出于医生的原因，成家之后慕初极少在外面吃，“外卖哪有家里吃干净？”
“那只能说明大哥没有先见之明，你看我，就让泽沛和靖菡在同一个班，这两兄妹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你当是打家劫舍呢？还照应。”
拗不过大哥的三寸不烂之舌，慕次还是乖乖的和大哥出现在学校门口。慕初儒雅静逸，随着身份的转变更多了一份责任感，慕次冷峻沉稳，岁月没有磨平他的棱角，反而让他不失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青春的活力就在于有无限的想象力，在学校里，八卦永远排在第一位，学生们从校门口路过，都不时回头看着一同进校门的初次，嘴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对比着泽翊更像谁，泽昀更像谁。
慕次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他觉得好像是刻意在出风头，可他偏偏忘了在学校的时候，跳脱飞扬的自己出的风头可不止一次，他侧身，低声对大哥说着，“大哥，我怎么浑身不自在？”
慕初天生就适合这样的场合，倒是显得游刃有余，“我弟弟这么帅，还怕被人看嘛？”
家长会的内容无非都一样，各科老师说说成绩，说说高考的重要性，说说考前家长要注意的事项，再针对周考成绩做出各个同学的分析。
两个多小时候之后，班主任总结“好的，家长会就结束了，还有问题的家长可以到讲台来，请杨泽昀的家长，来一下。”
原本慕次心里还在感谢这个班主任话少，不啰嗦，可刚起身，就听到这句话，真是，心里担忧泽昀这孩子的同时不免暗自赞赏大哥的先见之明，看来这是他多次给泽昀开家长会得出来的经验啊。
“周老师，您好，我是泽昀的……父亲。”慕次本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可一想到泽昀昨天跟自己说的事，要让大哥知道，还就真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周老师把慕次引到一边，直接切入正题，“是这样的，泽昀这孩子，我们老师都挺喜欢的，平时成绩也是不错，可这个不错不代表他可以不敬师长，我也找过他，不过没什么用，他还很抵触我说起这个事，眼看着要高考了，这么紧张的状态下，是不是你们家长也提醒他一点，不要再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万一真惹出什么事，那可真是麻烦了。”
“是是是。”慕次不住的点头，泽昀这小子，好啊，骗自己来给他顶锅，还说什么他是和一个女孩互相有好感，女孩家境也不怎么样，在临近高考这种时刻怕大哥不同意，才央求自己来，听班主任这意思，怕是没他说的那么简单。“是我疏忽了，我回去找他谈谈。不知道周老师所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
“好几个老师都看到泽昀在校门口和一些社会上的人不清不楚，至于具体的，你可能得回家去问问他。我们虽然是他的老师，可毕竟只能说说，有时候说还起了反作用，上次被年级主任撞见了，说了两句，主任就被他那群朋友威胁，差点还动起手来，你是不知道，那砖块都举到主任眼前了，事后泽昀自己也亲自去给主任承认错误，道了歉，主任想想，男孩子嘛，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泽昀这孩子，跳是跳了些，可平时确实也知礼懂礼，这件事也就算了。我们作为老师，都只是希望孩子好，希望他不要自毁前途。”
“好，谢谢老师。”慕次完全没想到，泽昀这小子，胆子大到这种地步，不知道泽翊知不知道这些事，“我回去一定好好了解一下情况，平时还是烦劳您多看着他点。”
刚下过雨的午后，空气尤为清新，阳光都显得比以往干净。
慕次靠在门边，随手翻看着手机，难得的一个清闲下午，却被大哥拉到房间。
“阿次，怎么样？”慕初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泽翊，泽昀今年高三，这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家长会，他觉得有必要正式一点。
“嗯。”慕次头也不抬。
“发型还好吧？”
“嗯。”
“这件衣服可以吧？”
“嗯。”
“阿次。”
“嗯？”好像听出了大哥语气里的不满，慕次终于舍得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你又不是去约会，穿成什么样不行？”
“开家长会也很重要。”
“又不是第一次，我这个明天第一次的人都不紧张。”
“不是第一次，但是是最后一次，以后想去还去不了。”
话说到这份上，慕次才想起，他明天还要出个任务，恐怕赶不及去泽沛靖菡的家长会，他把手机放衣兜里，笑着走了进去，“大哥，不是最后一次，你要是想去，机会多着呢。泽翊，泽昀高中毕业了，还有泽沛，靖菡呢？你是一家之长，不如就代劳了吧？”
慕初理了理衣袖，他弟不傻呀，脑子挺灵光，“你刚才还说这是他们高中第一次家长会，你就不去？到时候班主任都不认识你。”
“我明天还有个任务不一定赶得及回来的，荣华又出差去了，反正大哥在家也没事。”
“得，就你大哥我是个闲人。”
慕次这才感觉好像说错了话，“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俩都一样，你去不就是我去么？再说了，你是他们的大伯，有什么不可以的？”
慕初无奈，“你是我弟，你说了算。”
“谢谢大哥。”
听完阿次的道谢，慕初才开口，眼睛里带着狐狸一般精明的神色，“不过……”
“不过什么？”慕次仿佛预感到他的大哥，要进圈套了。
“那哥俩不在一个班，下午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反正我们都长一个样，你又是他们的二叔，怎么着？你选一个？”
慕次的脸垮了下来，浮现出拒绝的神情。心里却暗自高兴，想着泽昀那小子，还真挺了解他爸的，看来大哥这一举动正中他下怀。只不过，家长会那东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可苦了他这爱动的性子，“大哥怎么捡着我的话说？”
“不然呢？你在家做饭，让你嫂子去？”慕初微笑着，把握十足，他弟弟最怕什么，他还不知道？
厨房和教室，慕次觉得，还是后者他比较能够应付得来，况且还有泽昀的“千叮咛万嘱咐”在前面。
“我去家长会。”
“泽翊还是泽昀？”
“泽昀吧。”
昨天晚饭后，泽昀那小子约自己出去打球，只是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站在篮筐下也投不准，一看就是心事重重，慕次把球传给他之后，歇了下来。
“我看你小子，打球是假，求我是真。”
“二叔果然是宝刀未老，火眼金睛。”泽昀抱着球，笑嘻嘻的凑过去。“就是，明天的家长会，您能不能替我爸去？”
“你考砸了？”慕次用毛巾擦了擦脖颈的汗，拿起一旁的水，“你爸不会在意成绩的，虽然高考很重要，但是他崇尚你们自由发展。”
泽昀抱着球，“不是。我……就是……老师们人多嘴杂，我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辫子被他们揪住，万一被爸知道了，我就惨了不是么？二叔？这最后一次家长会了，您也不帮我？”
慕次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侄子，只简单的几句话，他已经听出了侄子的问题，他分析着，“‘人多嘴杂’？说明你很清楚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别人手上，而不是你嘴里说的不知道！‘万一被爸知道了，我就惨了不是么？’说明你不但知道是个什么把柄，还知道这个把柄的严重性。你不说，我没法帮你。”
“我……”泽昀就知道二叔不是那么好骗的，可若要他帮忙隐瞒，自己也只能坦白了。
阿次的心思，慕初怎么会不懂，这么多年了，孩子的事上，都是慕初在唱红脸，慕次不帮着他们使坏就很不错了。泽昀那小子，从小爱惹祸，阿次帮他兜了多少次？这小**，怕是担心泽昀又出什么幺蛾子吧，只是他没有想到泽昀那小子已经先发制人。
“阿次，在想什么呢？”
“啊？”慕次回过神来，“我在想反正怎么着我都得去一趟学校，我是不是应该请假，明天自己去，那我今天就不用去给泽昀开家长会了。”
慕初点头，“是个不错的想法，我觉得可以实行，可你明天自己去，今天作为二叔的责任，怎么也要履行吧？还有，我先提醒你，不要对我谎报军情。”
泽昀啊泽昀，你小子是无时无刻不在坑你二叔，慕次心里叫苦不迭。只能佯装不高兴，故意岔开话题，“大哥说什么呢？那不然，你让大嫂去？大不了我在家做饭，我打电话送外卖？”
出于医生的原因，成家之后慕初极少在外面吃，“外卖哪有家里吃干净？”
“那只能说明大哥没有先见之明，你看我，就让泽沛和靖菡在同一个班，这两兄妹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你当是打家劫舍呢？还照应。”
拗不过大哥的三寸不烂之舌，慕次还是乖乖的和大哥出现在学校门口。慕初儒雅静逸，随着身份的转变更多了一份责任感，慕次冷峻沉稳，岁月没有磨平他的棱角，反而让他不失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青春的活力就在于有无限的想象力，在学校里，八卦永远排在第一位，学生们从校门口路过，都不时回头看着一同进校门的初次，嘴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对比着泽翊更像谁，泽昀更像谁。
慕次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他觉得好像是刻意在出风头，可他偏偏忘了在学校的时候，跳脱飞扬的自己出的风头可不止一次，他侧身，低声对大哥说着，“大哥，我怎么浑身不自在？”
慕初天生就适合这样的场合，倒是显得游刃有余，“我弟弟这么帅，还怕被人看嘛？”
家长会的内容无非都一样，各科老师说说成绩，说说高考的重要性，说说考前家长要注意的事项，再针对周考成绩做出各个同学的分析。
两个多小时候之后，班主任总结“好的，家长会就结束了，还有问题的家长可以到讲台来，请杨泽昀的家长，来一下。”
原本慕次心里还在感谢这个班主任话少，不啰嗦，可刚起身，就听到这句话，真是，心里担忧泽昀这孩子的同时不免暗自赞赏大哥的先见之明，看来这是他多次给泽昀开家长会得出来的经验啊。
“周老师，您好，我是泽昀的……父亲。”慕次本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可一想到泽昀昨天跟自己说的事，要让大哥知道，还就真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周老师把慕次引到一边，直接切入正题，“是这样的，泽昀这孩子，我们老师都挺喜欢的，平时成绩也是不错，可这个不错不代表他可以不敬师长，我也找过他，不过没什么用，他还很抵触我说起这个事，眼看着要高考了，这么紧张的状态下，是不是你们家长也提醒他一点，不要再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万一真惹出什么事，那可真是麻烦了。”
“是是是。”慕次不住的点头，泽昀这小子，好啊，骗自己来给他顶锅，还说什么他是和一个女孩互相有好感，女孩家境也不怎么样，在临近高考这种时刻怕大哥不同意，才央求自己来，听班主任这意思，怕是没他说的那么简单。“是我疏忽了，我回去找他谈谈。不知道周老师所说的不三不四的人是？”
“好几个老师都看到泽昀在校门口和一些社会上的人不清不楚，至于具体的，你可能得回家去问问他。我们虽然是他的老师，可毕竟只能说说，有时候说还起了反作用，上次被年级主任撞见了，说了两句，主任就被他那群朋友威胁，差点还动起手来，你是不知道，那砖块都举到主任眼前了，事后泽昀自己也亲自去给主任承认错误，道了歉，主任想想，男孩子嘛，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泽昀这孩子，跳是跳了些，可平时确实也知礼懂礼，这件事也就算了。我们作为老师，都只是希望孩子好，希望他不要自毁前途。”
“好，谢谢老师。”慕次完全没想到，泽昀这小子，胆子大到这种地步，不知道泽翊知不知道这些事，“我回去一定好好了解一下情况，平时还是烦劳您多看着他点。”
番外之瞒天难过海（中）
从教室出来，慕次看了看隔壁，泽翊他们班班主任还在侃侃而谈，他选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手搭在阳台护栏上，操场围墙上攀爬着的蔷薇花，正绽放在阳光下，粉嫩的花瓣仿佛昭示着青春的色彩，下面操场上有其他年级的同学在上体育课，不禁让慕次想起曾经肆意挥洒的青春，好像就在眼前，高中那段美好的时光，依然清晰得犹如昨日之事。一转眼，自己已然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弟，那些度过的劫难，都已成为过去，一切都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结果。
“阿次。”慕初出来有一会儿了，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边的阿次，他的弟弟恐怕正在缅怀过去，他拍了拍阿次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想了半天，得出什么结果？”
慕次回头，看了看大哥，“得出的结果就是我们都老了。”
慕初示意阿次一起下楼，“人不老还不成怪物了？对了，泽昀那小子，没给我惹什么事吧？”
“嗯。”慕次下楼的时候顺带环视了四周，确定周老师不在才说道，“就是说泽昀有点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态度，老师找他谈话也没效果，次数多了还反倒是让泽昀反感，毕竟是叛逆期。”
慕初点头，“有效果才怪了，不省心的家伙，就跟你当初一个样。”
慕次无奈，“大哥，能不扯上我么？我高考之前那可是很听话的。”
“哦？是嘛？那我改天去和杜叔探讨探讨？我怎么听说有人高三的时候，还出去打架，差点被记大过来着。不知道是不是你？”
陈年旧事被翻出来，慕次多少有些窘迫，不由得嘟囔着，“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我可没有去找荣大哥问你的光荣事迹。”
“是你自己不打自招，我只说有人，可没指名道姓。”慕初在车门外站定脚步，看着阿次，“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亲自告诉你，不用去麻烦你荣大哥。”
慕次绕到副驾驶座，开门坐了进去，“从你嘴里听到的，都是好的，那有什么意思？我去问荣大哥，才能有点收获。”
“行啊你。”慕初一边打火，一边说道，“我看你是闲得慌，那明天泽沛和靖菡的家长会，你自己来？”
“啊……大哥，我真的很忙，非常忙，忙得不可开交，如果非要我来的话，可能得飙着警车来，还得把警铃放上。”
“臭小子，你敢试试看。”
哈哈，大哥就吃这一套，慕次面不改色，“当然不敢，所以还得烦请大哥劳累一下，帮个忙，这样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慢慢来。”最后三个字慕次刻意放慢了速度，拉长了尾音。
慕初噙着笑无奈的摇头。
回到家，泽昀率先从房间出来，爸爸和二叔还在玄关鞋柜处，趁着爸爸不注意，眼神与二叔进行了交流，慕次的手伸到背后，比了个OK的手势，泽昀收到信号，才放心的下楼。
慕初只是简单的耳提面命了几句，让泽昀好好听话不要太浮躁，虽然高考不是唯一，但却是必不可少的路程，没必要太过于重视，却也不能轻视。
“如果我再听到你班主任说你不听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慕初揉了揉泽昀的头发，“叫你大哥吃饭。”
东窗没有事发，泽昀心里当然高兴，可也不敢和二叔面对面，因为他知道，自己昨天骗了二叔，他今天一定会找自己算账。
晚饭过后，慕初被跃春叫了出去，说是谈谈Resuscitat解毒剂第五期的研发，目送大哥离开之后，慕次才来到泽昀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
“二叔。”看到二叔进屋，泽昀乖乖放下手里的遥控，那是投到墙面的4D游戏，完全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慕次顺手把i遥控拿了起来，靠在书桌上，接着泽昀的游戏往下打，不过他关上了声音。
“周老师都跟您说了什么？”
“不管周老师说了什么，我只想听听你怎么说。”慕次没看泽昀，他怕这样更加给侄儿增加负罪感。
“二叔，我跟您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骗您，只是，我说的那个女孩，她是外校的，是我初中哥们介绍给我认识的。”
“你初中哥们是混社会的？”
“他们成绩不好，随便读了个职高，就在外面混着，可是真的很重朋友义气。”
把游戏读了档，慕次放下遥控，“你觉得真正的朋友，是这个样子？”
“当然啊。你看那《古惑仔》里面，多帅啊。”
所以说，电影误人啊，“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能分辨现实与影视作品？你崇尚的义气难道就是暴力解决事件？你理解的仗义就是挥着砖头帮你打人？”
“刘主任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们那么冲动？但他们没有恶意的。”
“泽昀。”慕次很少苦口婆心的说大道理，可他还是说了，“你爸经常说一句话，为人之道，择善而从！我认为你的三观是没有问题的，男子汉重兄弟重感情是好事，可是要有分寸，你应该清楚，二叔以前经历过的，不光是《古惑仔》，还有《无间道》，这确实是现实世界存在的，只是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你爸和我对当年的事闭口不提，是因为想给你们营造一个相对轻松的家庭环境。当年二叔是没有选择，必须和这些人接触，不可否认，他们里面不全是坏人，也有舍弃生命也要护全兄弟的人，他们是没有办法，只能通过那样的方式来谋生。”说到这里，慕次又想起了大辉，想起了远在云南的兄弟。“可是，同样的他们都是把命豁出去，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出事，有可能还会牵连到你，你和他们不同，既然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非要做这种自毁前途的事？二叔不是劝你接他们绝交，只是让你保持距离，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孩儿，你想想，等你读了大学，她又在哪？如果她有和你在一起的决心，我想，她可以在和你同等的高度再遇见你，如果那个时候你们还有联系，可以带来二叔帮你参考参考。”
慕次的一番话，发自肺腑，泽昀内心一阵触动，二叔很少长篇大论的说大道理，可今天却对自己说了那么多。爸爸和二叔年轻时候的事，他们小辈知之甚少，但从家人只言片语中，他们多少得知了一些，同时也心向往之，却忽略了二叔和爸爸所经历的艰辛以及危险，作为父母家长，定然都是希望儿女一世长安的。
泽昀和那个女孩其实也还没有开始，只是，那个女孩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慕次认为，该说的他也说了，泽昀是个懂事的孩子，不需要说太重的话，“你好好想想，这件事二叔觉得，你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爸说说，你爸通常都是坦白从宽的。”
阿次果然没有赶上家长会，慕初只好代劳，可这却是他开过的最尴尬的一次家长会，会上被点名站起来两次，却是大相径庭的原因。
靖菡被表扬，泽沛被批评，慕初只好无奈的暗自叹息，阿次的基因太强大，以至于把精力旺盛遗传给泽沛。还好靖菡不这样。
散会之后，其他家长还调侃他，怎么都是一家的孩子，差别那么大，慕初只好笑着说道，“男孩多比女孩调皮。”
慕初正往学校门口走去，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头一看，是泽昀的班主任。
“周老师，你好。”慕初看了看周老师身边的人，他貌似没有印象，“这位是？”
“哦，这是我们的年级主任，刘主任。”
周老师顺道也给刘主任介绍了慕初，泽翊泽昀的成绩很好，还屡次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活动，为学校带来不少奖项，所以主任是知道这两个同学的。
一阵寒暄之后，周老师才问道，“杨爸爸昨天才参加了家长会，今天又来学校关注泽昀的问题嘛？”再次见到慕初，周老师以为慕初是来找他交流沟通的。
“啊？不是不是，我来给侄儿侄女开家长会。”
周老师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们杨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这所中学是数一数二的，并且声名远播，在国内各个中学里也排得上前三，能进来这里读书，必然是十分不错，所以周老师才会这么说。
“不知道我昨天跟您说的事，您回家有没有和泽昀那孩子沟通？”
慕初以为只是阿次告诉自己的那些，“我已经说过他了，这孩子就是玩心太重，周老师费心了。”
“没有，没有。主要是社会乱得很，大学生遇害的案例都比比皆是，他还主动招惹祸端，我们也是担心孩子的安全。”
刘主任也开口说道，“泽昀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只是做事确实有些毛燥，不像他大哥就省心太多。不过，他能主动来跟我道歉，也还是知错能改的。”
“是，我们家长也有责任，让老师和主任都费心了。”
“没有，这是我们该做的。我和主任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好，谢谢周老师和刘主任。”
看着周老师走之后，慕初心里暗自腹诽，阿次跟自己说的问题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严重啊，为什么还要亲自给主任道歉？这小**，来之前都已经给他敲过警钟了，还要帮泽昀兜着，真是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从教室出来，慕次看了看隔壁，泽翊他们班班主任还在侃侃而谈，他选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手搭在阳台护栏上，操场围墙上攀爬着的蔷薇花，正绽放在阳光下，粉嫩的花瓣仿佛昭示着青春的色彩，下面操场上有其他年级的同学在上体育课，不禁让慕次想起曾经肆意挥洒的青春，好像就在眼前，高中那段美好的时光，依然清晰得犹如昨日之事。一转眼，自己已然为人父，为人夫，为人弟，那些度过的劫难，都已成为过去，一切都安然无恙，便是最好的结果。
“阿次。”慕初出来有一会儿了，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边的阿次，他的弟弟恐怕正在缅怀过去，他拍了拍阿次的肩膀，笑着说道，“怎么？想了半天，得出什么结果？”
慕次回头，看了看大哥，“得出的结果就是我们都老了。”
慕初示意阿次一起下楼，“人不老还不成怪物了？对了，泽昀那小子，没给我惹什么事吧？”
“嗯。”慕次下楼的时候顺带环视了四周，确定周老师不在才说道，“就是说泽昀有点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态度，老师找他谈话也没效果，次数多了还反倒是让泽昀反感，毕竟是叛逆期。”
慕初点头，“有效果才怪了，不省心的家伙，就跟你当初一个样。”
慕次无奈，“大哥，能不扯上我么？我高考之前那可是很听话的。”
“哦？是嘛？那我改天去和杜叔探讨探讨？我怎么听说有人高三的时候，还出去打架，差点被记大过来着。不知道是不是你？”
陈年旧事被翻出来，慕次多少有些窘迫，不由得嘟囔着，“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我可没有去找荣大哥问你的光荣事迹。”
“是你自己不打自招，我只说有人，可没指名道姓。”慕初在车门外站定脚步，看着阿次，“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亲自告诉你，不用去麻烦你荣大哥。”
慕次绕到副驾驶座，开门坐了进去，“从你嘴里听到的，都是好的，那有什么意思？我去问荣大哥，才能有点收获。”
“行啊你。”慕初一边打火，一边说道，“我看你是闲得慌，那明天泽沛和靖菡的家长会，你自己来？”
“啊……大哥，我真的很忙，非常忙，忙得不可开交，如果非要我来的话，可能得飙着警车来，还得把警铃放上。”
“臭小子，你敢试试看。”
哈哈，大哥就吃这一套，慕次面不改色，“当然不敢，所以还得烦请大哥劳累一下，帮个忙，这样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慢慢来。”最后三个字慕次刻意放慢了速度，拉长了尾音。
慕初噙着笑无奈的摇头。
回到家，泽昀率先从房间出来，爸爸和二叔还在玄关鞋柜处，趁着爸爸不注意，眼神与二叔进行了交流，慕次的手伸到背后，比了个OK的手势，泽昀收到信号，才放心的下楼。
慕初只是简单的耳提面命了几句，让泽昀好好听话不要太浮躁，虽然高考不是唯一，但却是必不可少的路程，没必要太过于重视，却也不能轻视。
“如果我再听到你班主任说你不听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慕初揉了揉泽昀的头发，“叫你大哥吃饭。”
东窗没有事发，泽昀心里当然高兴，可也不敢和二叔面对面，因为他知道，自己昨天骗了二叔，他今天一定会找自己算账。
晚饭过后，慕初被跃春叫了出去，说是谈谈Resuscitat解毒剂第五期的研发，目送大哥离开之后，慕次才来到泽昀的房间门外，敲了敲门。
“二叔。”看到二叔进屋，泽昀乖乖放下手里的遥控，那是投到墙面的4D游戏，完全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没什么要对我说的？”慕次顺手把i遥控拿了起来，靠在书桌上，接着泽昀的游戏往下打，不过他关上了声音。
“周老师都跟您说了什么？”
“不管周老师说了什么，我只想听听你怎么说。”慕次没看泽昀，他怕这样更加给侄儿增加负罪感。
“二叔，我跟您说的都是事实，我没有骗您，只是，我说的那个女孩，她是外校的，是我初中哥们介绍给我认识的。”
“你初中哥们是混社会的？”
“他们成绩不好，随便读了个职高，就在外面混着，可是真的很重朋友义气。”
把游戏读了档，慕次放下遥控，“你觉得真正的朋友，是这个样子？”
“当然啊。你看那《古惑仔》里面，多帅啊。”
所以说，电影误人啊，“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能分辨现实与影视作品？你崇尚的义气难道就是暴力解决事件？你理解的仗义就是挥着砖头帮你打人？”
“刘主任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们那么冲动？但他们没有恶意的。”
“泽昀。”慕次很少苦口婆心的说大道理，可他还是说了，“你爸经常说一句话，为人之道，择善而从！我认为你的三观是没有问题的，男子汉重兄弟重感情是好事，可是要有分寸，你应该清楚，二叔以前经历过的，不光是《古惑仔》，还有《无间道》，这确实是现实世界存在的，只是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你爸和我对当年的事闭口不提，是因为想给你们营造一个相对轻松的家庭环境。当年二叔是没有选择，必须和这些人接触，不可否认，他们里面不全是坏人，也有舍弃生命也要护全兄弟的人，他们是没有办法，只能通过那样的方式来谋生。”说到这里，慕次又想起了大辉，想起了远在云南的兄弟。“可是，同样的他们都是把命豁出去，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出事，有可能还会牵连到你，你和他们不同，既然有更多的选择，为什么非要做这种自毁前途的事？二叔不是劝你接他们绝交，只是让你保持距离，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孩儿，你想想，等你读了大学，她又在哪？如果她有和你在一起的决心，我想，她可以在和你同等的高度再遇见你，如果那个时候你们还有联系，可以带来二叔帮你参考参考。”
慕次的一番话，发自肺腑，泽昀内心一阵触动，二叔很少长篇大论的说大道理，可今天却对自己说了那么多。爸爸和二叔年轻时候的事，他们小辈知之甚少，但从家人只言片语中，他们多少得知了一些，同时也心向往之，却忽略了二叔和爸爸所经历的艰辛以及危险，作为父母家长，定然都是希望儿女一世长安的。
泽昀和那个女孩其实也还没有开始，只是，那个女孩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慕次认为，该说的他也说了，泽昀是个懂事的孩子，不需要说太重的话，“你好好想想，这件事二叔觉得，你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你爸说说，你爸通常都是坦白从宽的。”
阿次果然没有赶上家长会，慕初只好代劳，可这却是他开过的最尴尬的一次家长会，会上被点名站起来两次，却是大相径庭的原因。
靖菡被表扬，泽沛被批评，慕初只好无奈的暗自叹息，阿次的基因太强大，以至于把精力旺盛遗传给泽沛。还好靖菡不这样。
散会之后，其他家长还调侃他，怎么都是一家的孩子，差别那么大，慕初只好笑着说道，“男孩多比女孩调皮。”
慕初正往学校门口走去，听到身后有人叫他，转头一看，是泽昀的班主任。
“周老师，你好。”慕初看了看周老师身边的人，他貌似没有印象，“这位是？”
“哦，这是我们的年级主任，刘主任。”
周老师顺道也给刘主任介绍了慕初，泽翊泽昀的成绩很好，还屡次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活动，为学校带来不少奖项，所以主任是知道这两个同学的。
一阵寒暄之后，周老师才问道，“杨爸爸昨天才参加了家长会，今天又来学校关注泽昀的问题嘛？”再次见到慕初，周老师以为慕初是来找他交流沟通的。
“啊？不是不是，我来给侄儿侄女开家长会。”
周老师点头，“原来是这样，你们杨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这所中学是数一数二的，并且声名远播，在国内各个中学里也排得上前三，能进来这里读书，必然是十分不错，所以周老师才会这么说。
“不知道我昨天跟您说的事，您回家有没有和泽昀那孩子沟通？”
慕初以为只是阿次告诉自己的那些，“我已经说过他了，这孩子就是玩心太重，周老师费心了。”
“没有，没有。主要是社会乱得很，大学生遇害的案例都比比皆是，他还主动招惹祸端，我们也是担心孩子的安全。”
刘主任也开口说道，“泽昀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只是做事确实有些毛燥，不像他大哥就省心太多。不过，他能主动来跟我道歉，也还是知错能改的。”
“是，我们家长也有责任，让老师和主任都费心了。”
“没有，这是我们该做的。我和主任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好，谢谢周老师和刘主任。”
看着周老师走之后，慕初心里暗自腹诽，阿次跟自己说的问题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严重啊，为什么还要亲自给主任道歉？这小**，来之前都已经给他敲过警钟了，还要帮泽昀兜着，真是老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番外之瞒天难过海（下）
慕次回到家就看到大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嫂不断给自己使眼色，空气中弥漫着大哥不好惹的气息，难道是泽昀的事东窗事发了？
慕次坐到一边，偷眼看了看大哥，莫名的紧张起来，甚至觉得手指都无处安放。
“泽沛惹祸了？”慕次坐到慕初身边，试图打破这样令人不爽的气氛。
“我今天可真是，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地下。表扬和批评齐飞呀。”慕初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手机，他的弟弟虽然时而会包庇着犯错的孩子们，但却是有分寸的，大事上还是不会含糊，泽昀的事没有让他过于紧张，说明问题并不会太严重。
“我昨天跟你说什么？让你不要包庇他们，你是怎么做的？转个身就忘了我说的话是吧？”
慕次十分懊悔，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今天大哥去学校，遇到泽昀班主任的几率很大呢？这个周老师也是，没事在学校瞎转悠什么？
“泽昀做了什么？为什么还要给年级主任道歉？”
不敢直视大哥，慕次拿起桌上的水杯，“我昨天已经说过他了，他也表示自己错了，我让他找个机会跟你坦白。大哥，如果他来找你，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慕初昵眼看着自家弟弟，“放他一马？你应该问问，我能不能放你一马。你这个二叔做得，还真的是有求必应呐。”
听到这句话，慕次倒水的动作顿了顿，转而又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慕初，“额，大哥，你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沉默了一会儿，慕初接过阿次手里的杯子，“杨慕次，我在跟你谈论你欺瞒我的事。”
“对啊，我听着呢。”
慕初无奈，“你现在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大哥接了水杯，说明他不再追究这个事，慕次笑着开口，“都是大哥教得好。”
“你说什么？”
“啊！我说大哥宽宏大量。”
“我老了？耳朵背了？”
“没有没有，大哥是长青树。”
“臭小子。”
慕次略微带着不满，“大哥，我都老大不小了，还小子小子的，孩子们听到会怎么看我？”
“你也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做什么事还这么没正形。泽昀回来，谁也不许提醒他，我看他什么时候才想起来承认错误。”
“谨遵大哥‘懿旨’慕次双手抱拳，总算逃过一劫，他这又弟弟，又二叔的，着实不好当啊。泽昀啊泽昀，二叔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后面就看你的造化，你可千万别认为你爸是个好懵的主。
“懿旨？”慕初疑惑的看着阿次，他弟莫不是傻了？还是中文没学好？还是历史不及格？
看着大哥一脸懵，慕次高兴的开口，“在杨家，大嫂的话才是圣旨，不是么。”
慕初只好点头，想不到他弟还挺能摸清楚行情，雅淑要是跟自己闹起来，别说皇后了，那可真是堪比皇太后。
高三课业繁重，泽翊和泽昀在学校上完晚自习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慕初派了司机去学校接他们哥俩。
泽翊看着坐在旁边的弟弟，“你的事，爸爸还不知道？”
“额……我昨天让二叔帮我瞒着了，不过晚饭后二叔跟我说了一番话，是他的切身经历，我……我已经打算去找爸爸承认错误。”
泽翊点头，“可能就这件事来看爸爸不会太生气，可是，你这样联合二叔一起骗他，他要是知道了，你和二叔都麻烦。”
泽翊这么一说，泽昀心里更慌了，他觉得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哥，待会儿回去你帮我说说情？”
“这会儿知道了？早干嘛去了？我跟你说，只怕爸爸已经知道二叔骗了他。”
“啊？”
“我只是猜测，爸爸今天替二叔给泽沛和小妹开家长会，难保他不会去周老师办公室问问你的情况。”
“那怎么办？”
“回家再说，见机行事，你机灵点，找爸爸认错的时候，态度诚恳些。”
“嗯。”泽昀点头。
两兄弟回到家，爸爸和二叔都在客厅看时事新闻。
慕次本想搞点什么小动作，提醒侄儿，可慕初转头就是一记眼刀，我刚才说什么？你又不听话了？你敢试试？
慕次只好若无其事的一双眼睛继续盯着电视，可耳朵却不放过两个侄儿进屋的脚步声。
“爸爸，二叔，还没睡呢？”泽翊放下书包，倒了杯水。
“嗯。”慕初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下。
感觉到气氛的不同，泽翊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泽昀，或许是双生子的感应，泽昀立马走到慕初跟前。
“爸，我有事跟您说。”
死小子，嗅觉挺灵敏啊！慕初站了起来，“到书房来。”
泽昀只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跟在慕初身后，上了楼。
父子俩上楼没多久，慕次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大哥打来的，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慕初怒火中烧，直呼其名，“杨慕次，你***上来。”
慕次深深感激大哥的涵养，这个时候还考虑到夜深人静，怕影响别人休息，只是打了自己电话，要不然估计整个杨公馆方圆三百米都能听到大哥的吼声。
“唉。”慕次叹了口气，看着一旁的泽翊，“以后别学你爸，听到没有。”
泽翊忍不住笑着点头，目送二叔上楼。
慕次回到家就看到大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嫂不断给自己使眼色，空气中弥漫着大哥不好惹的气息，难道是泽昀的事东窗事发了？
慕次坐到一边，偷眼看了看大哥，莫名的紧张起来，甚至觉得手指都无处安放。
“泽沛惹祸了？”慕次坐到慕初身边，试图打破这样令人不爽的气氛。
“我今天可真是，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地下。表扬和批评齐飞呀。”慕初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手机，他的弟弟虽然时而会包庇着犯错的孩子们，但却是有分寸的，大事上还是不会含糊，泽昀的事没有让他过于紧张，说明问题并不会太严重。
“我昨天跟你说什么？让你不要包庇他们，你是怎么做的？转个身就忘了我说的话是吧？”
慕次十分懊悔，他怎么就没有想到今天大哥去学校，遇到泽昀班主任的几率很大呢？这个周老师也是，没事在学校瞎转悠什么？
“泽昀做了什么？为什么还要给年级主任道歉？”
不敢直视大哥，慕次拿起桌上的水杯，“我昨天已经说过他了，他也表示自己错了，我让他找个机会跟你坦白。大哥，如果他来找你，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慕初昵眼看着自家弟弟，“放他一马？你应该问问，我能不能放你一马。你这个二叔做得，还真的是有求必应呐。”
听到这句话，慕次倒水的动作顿了顿，转而又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慕初，“额，大哥，你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沉默了一会儿，慕初接过阿次手里的杯子，“杨慕次，我在跟你谈论你欺瞒我的事。”
“对啊，我听着呢。”
慕初无奈，“你现在真是，脸皮厚到家了。”
大哥接了水杯，说明他不再追究这个事，慕次笑着开口，“都是大哥教得好。”
“你说什么？”
“啊！我说大哥宽宏大量。”
“我老了？耳朵背了？”
“没有没有，大哥是长青树。”
“臭小子。”
慕次略微带着不满，“大哥，我都老大不小了，还小子小子的，孩子们听到会怎么看我？”
“你也知道自己老大不小了？做什么事还这么没正形。泽昀回来，谁也不许提醒他，我看他什么时候才想起来承认错误。”
“谨遵大哥‘懿旨’慕次双手抱拳，总算逃过一劫，他这又弟弟，又二叔的，着实不好当啊。泽昀啊泽昀，二叔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后面就看你的造化，你可千万别认为你爸是个好懵的主。
“懿旨？”慕初疑惑的看着阿次，他弟莫不是傻了？还是中文没学好？还是历史不及格？
看着大哥一脸懵，慕次高兴的开口，“在杨家，大嫂的话才是圣旨，不是么。”
慕初只好点头，想不到他弟还挺能摸清楚行情，雅淑要是跟自己闹起来，别说皇后了，那可真是堪比皇太后。
高三课业繁重，泽翊和泽昀在学校上完晚自习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慕初派了司机去学校接他们哥俩。
泽翊看着坐在旁边的弟弟，“你的事，爸爸还不知道？”
“额……我昨天让二叔帮我瞒着了，不过晚饭后二叔跟我说了一番话，是他的切身经历，我……我已经打算去找爸爸承认错误。”
泽翊点头，“可能就这件事来看爸爸不会太生气，可是，你这样联合二叔一起骗他，他要是知道了，你和二叔都麻烦。”
泽翊这么一说，泽昀心里更慌了，他觉得还是坦白从宽的好，“哥，待会儿回去你帮我说说情？”
“这会儿知道了？早干嘛去了？我跟你说，只怕爸爸已经知道二叔骗了他。”
“啊？”
“我只是猜测，爸爸今天替二叔给泽沛和小妹开家长会，难保他不会去周老师办公室问问你的情况。”
“那怎么办？”
“回家再说，见机行事，你机灵点，找爸爸认错的时候，态度诚恳些。”
“嗯。”泽昀点头。
两兄弟回到家，爸爸和二叔都在客厅看时事新闻。
慕次本想搞点什么小动作，提醒侄儿，可慕初转头就是一记眼刀，我刚才说什么？你又不听话了？你敢试试？
慕次只好若无其事的一双眼睛继续盯着电视，可耳朵却不放过两个侄儿进屋的脚步声。
“爸爸，二叔，还没睡呢？”泽翊放下书包，倒了杯水。
“嗯。”慕初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一下。
感觉到气氛的不同，泽翊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泽昀，或许是双生子的感应，泽昀立马走到慕初跟前。
“爸，我有事跟您说。”
死小子，嗅觉挺灵敏啊！慕初站了起来，“到书房来。”
泽昀只好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跟在慕初身后，上了楼。
父子俩上楼没多久，慕次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大哥打来的，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慕初怒火中烧，直呼其名，“杨慕次，你***上来。”
慕次深深感激大哥的涵养，这个时候还考虑到夜深人静，怕影响别人休息，只是打了自己电话，要不然估计整个杨公馆方圆三百米都能听到大哥的吼声。
“唉。”慕次叹了口气，看着一旁的泽翊，“以后别学你爸，听到没有。”
泽翊忍不住笑着点头，目送二叔上楼。
第十五章
与跃春说好之后，慕初和白煞直奔河口有名的小吃街，从处理了木沙的事之后，慕初就没有再做任何伪装，他认为没有那个必要，不过，耐不住跃春的劝说，还是戴了个黑色的口罩,慕初当时还笑说，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了他帅气的气质。
两人还没走近街口，香味已经传达至味蕾，街道上是来往的吃客，各地的方言声，交谈声，摊位老板的吆喝声，煎炒烹炸的声音不绝于耳。
慕初并不喜欢这样烟熏，油腻，人流量大的地方，但白煞这个吃货软磨硬泡非要来尝尝，又想着跃春在实验室，阿四去调查肆叔，自己一个人确实有些无聊，出来转转也好。
白煞跟在慕初身旁，作为一个吃货，身边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他早已经按捺不住，“夏院长说，让您一定尝尝越南小卷粉、河口春卷、河口菜包，他说，卷粉的蘸水特别好吃。”
慕初边打量着街边的摊子，边笑着开口，“我怎么没听跃春这么说？是你自己想尝尝这些美食吧？”
白煞停在了卷粉摊前，“老板，我不要面子的？您看穿不点穿嘛！我之前就听说河口的小吃特别好吃，这好不容易来了，难道老板还吝啬这点钱？”
慕初想着，这白煞和阿四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只不过，阿四那惜字如金的模样也确实闷了些。再看了看这个卷粉摊位，也还算干净整洁，来都来了，不如就试试，“我看你就是冲着这些小吃才跟着来的吧？要是我去个什么沙漠的话，你是不是就准备驻守原地了？”
“老板怎么也不会去那儿啊，您来一份试试？”
“行。”
“好的，您先过去等着，我去买。”白煞边掏钱边走了过去。
“诶，老板我的卷粉好了没，那个蘸水一定给我多放点啊。”褚孟阳从木沙堂离开之后，心情大好，没想到穆熠哥还真有两下子，这个银狐果然不计较他“顺手牵羊”的事。这可好了，没了后顾之忧，不用东躲西藏，小命也保住了，他一路哼着小曲，来到小吃街一直从街头吃过来，人就站在卷粉摊位旁边，边吃着烤串边等着，把手里的烤串吃完才想起什么，他摸出手机，电话刚接通才听到对方喂了一声，就被人撞了一下。
褚孟阳还举着手机，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被人撞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个人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顿了顿，还盯着他看了半天，他觉得莫名其妙，莫不是来碰瓷的？
慕初刚才被人挤了一下，一时没注意，撞到旁边等卷粉的人，这一撞不打紧可他好像从那个手机的听筒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像喧闹的人群都不复存在，那个声音，和阿次是多么的相似？只单单一个喂字，就让慕初陷入沉思中，他的心不由得狂跳不止，脑海里一时半会儿一片空白，他找了阿次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是你么？阿次？你会选择来这样的地方么？他抬头看了看那个人，内心甚至有一种抢过他手机的冲动！
褚孟阳生怕这个衣冠楚楚的人是来碰瓷的，大白天的要是不方便就别出门啊，还戴个黑口罩，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或者？他是专门骗手机的？这一想，褚孟阳倒是紧紧握住手机，盯着他。
只几秒钟，慕初恢复了理智，他摇了下头，否定自己的猜测，哪有那么巧？多少次了？他错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欣喜若狂，可每一次也都以失落告终！他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局面，反倒有些怯步了！这次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喂”字而已，又能证明什么？而且还隔着金属的传输，难保不会有音色相似的人。怎么可能就是他？自己一定是疯了吧。
褚孟阳脑海里还在思考着要真赖上他了，他要怎么说？这周围也没个摄像头啊。不料这个人却越看越熟悉，这让他疑惑起来，这双眼睛真的感觉好像穆熠哥，褚孟阳咬了下嘴唇，难道真是穆熠哥？疯了疯了，怎么可能是？他看了看手机，正主正在和他通电话呢！他嘟囔着，“可是还是好像。”
褚孟阳嘟囔的一句话，在各种嘈杂的声音里，无端端的就涌进慕初耳朵，原本他已经走了，原本他已经说服了自己，原本他认为只是幻听，认为那只是自己又一次的想当然，这句话轻而易举的就击垮了他刚刚才筑起来的围墙，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找到阿次！难道他电话里的人，真的是阿次？并不是他的幻听？而是真真实实的，心灵的默契？他找了个离这个人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侧耳听着，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喂，褚孟阳？褚孟阳？”穆熠接听了电话之后，却没听到对方的声音，还当是褚孟阳在木沙堂出了什么事。
“啊？”褚孟阳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啊，我我我想说什么来着？对，穆熠哥，我是想说，感谢你，太感谢你了，如你所料，事情解决了，还真没追究我的责任。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啊！我在小吃街呢，之前一直没吃好，先慰劳一下我的胃。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嗯？你要去拳馆？好的，我过来再说。”
挂断电话之后，褚孟阳扔掉手里的竹签，冲着老板说道，“老板，我的卷粉打包。”
“干什么呢？早说啊。”老板操着一口纯正的云南话，不耐烦的扯过一个袋子，把装盘的卷粉又重新打包，一脸不爽的递给褚孟阳。
褚孟阳走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看慕初，他总觉得这个人和穆熠哥应该有什么关系，回去之后，一定要问问穆熠哥。
目送着褚孟阳离开，慕初才放下手机，他拍了几张照片以防万一。从那个人嘴里听出来的信息还是很有用的，和他通电话的人叫“MuYi”，至于是哪两个字，他并不清楚，可是，他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这个人是阿次了！他想万一从他的话语里找不到这个“MuYi”的话，他还可以从照片上的人下手。
与跃春说好之后，慕初和白煞直奔河口有名的小吃街，从处理了木沙的事之后，慕初就没有再做任何伪装，他认为没有那个必要，不过，耐不住跃春的劝说，还是戴了个黑色的口罩,慕初当时还笑说，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了他帅气的气质。
两人还没走近街口，香味已经传达至味蕾，街道上是来往的吃客，各地的方言声，交谈声，摊位老板的吆喝声，煎炒烹炸的声音不绝于耳。
慕初并不喜欢这样烟熏，油腻，人流量大的地方，但白煞这个吃货软磨硬泡非要来尝尝，又想着跃春在实验室，阿四去调查肆叔，自己一个人确实有些无聊，出来转转也好。
白煞跟在慕初身旁，作为一个吃货，身边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他早已经按捺不住，“夏院长说，让您一定尝尝越南小卷粉、河口春卷、河口菜包，他说，卷粉的蘸水特别好吃。”
慕初边打量着街边的摊子，边笑着开口，“我怎么没听跃春这么说？是你自己想尝尝这些美食吧？”
白煞停在了卷粉摊前，“老板，我不要面子的？您看穿不点穿嘛！我之前就听说河口的小吃特别好吃，这好不容易来了，难道老板还吝啬这点钱？”
慕初想着，这白煞和阿四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只不过，阿四那惜字如金的模样也确实闷了些。再看了看这个卷粉摊位，也还算干净整洁，来都来了，不如就试试，“我看你就是冲着这些小吃才跟着来的吧？要是我去个什么沙漠的话，你是不是就准备驻守原地了？”
“老板怎么也不会去那儿啊，您来一份试试？”
“行。”
“好的，您先过去等着，我去买。”白煞边掏钱边走了过去。
“诶，老板我的卷粉好了没，那个蘸水一定给我多放点啊。”褚孟阳从木沙堂离开之后，心情大好，没想到穆熠哥还真有两下子，这个银狐果然不计较他“顺手牵羊”的事。这可好了，没了后顾之忧，不用东躲西藏，小命也保住了，他一路哼着小曲，来到小吃街一直从街头吃过来，人就站在卷粉摊位旁边，边吃着烤串边等着，把手里的烤串吃完才想起什么，他摸出手机，电话刚接通才听到对方喂了一声，就被人撞了一下。
褚孟阳还举着手机，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被人撞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那个人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顿了顿，还盯着他看了半天，他觉得莫名其妙，莫不是来碰瓷的？
慕初刚才被人挤了一下，一时没注意，撞到旁边等卷粉的人，这一撞不打紧可他好像从那个手机的听筒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像喧闹的人群都不复存在，那个声音，和阿次是多么的相似？只单单一个喂字，就让慕初陷入沉思中，他的心不由得狂跳不止，脑海里一时半会儿一片空白，他找了阿次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是你么？阿次？你会选择来这样的地方么？他抬头看了看那个人，内心甚至有一种抢过他手机的冲动！
褚孟阳生怕这个衣冠楚楚的人是来碰瓷的，大白天的要是不方便就别出门啊，还戴个黑口罩，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或者？他是专门骗手机的？这一想，褚孟阳倒是紧紧握住手机，盯着他。
只几秒钟，慕初恢复了理智，他摇了下头，否定自己的猜测，哪有那么巧？多少次了？他错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欣喜若狂，可每一次也都以失落告终！他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局面，反倒有些怯步了！这次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喂”字而已，又能证明什么？而且还隔着金属的传输，难保不会有音色相似的人。怎么可能就是他？自己一定是疯了吧。
褚孟阳脑海里还在思考着要真赖上他了，他要怎么说？这周围也没个摄像头啊。不料这个人却越看越熟悉，这让他疑惑起来，这双眼睛真的感觉好像穆熠哥，褚孟阳咬了下嘴唇，难道真是穆熠哥？疯了疯了，怎么可能是？他看了看手机，正主正在和他通电话呢！他嘟囔着，“可是还是好像。”
褚孟阳嘟囔的一句话，在各种嘈杂的声音里，无端端的就涌进慕初耳朵，原本他已经走了，原本他已经说服了自己，原本他认为只是幻听，认为那只是自己又一次的想当然，这句话轻而易举的就击垮了他刚刚才筑起来的围墙，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找到阿次！难道他电话里的人，真的是阿次？并不是他的幻听？而是真真实实的，心灵的默契？他找了个离这个人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侧耳听着，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喂，褚孟阳？褚孟阳？”穆熠接听了电话之后，却没听到对方的声音，还当是褚孟阳在木沙堂出了什么事。
“啊？”褚孟阳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啊，我我我想说什么来着？对，穆熠哥，我是想说，感谢你，太感谢你了，如你所料，事情解决了，还真没追究我的责任。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啊！我在小吃街呢，之前一直没吃好，先慰劳一下我的胃。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嗯？你要去拳馆？好的，我过来再说。”
挂断电话之后，褚孟阳扔掉手里的竹签，冲着老板说道，“老板，我的卷粉打包。”
“干什么呢？早说啊。”老板操着一口纯正的云南话，不耐烦的扯过一个袋子，把装盘的卷粉又重新打包，一脸不爽的递给褚孟阳。
褚孟阳走的时候还回过头看了看慕初，他总觉得这个人和穆熠哥应该有什么关系，回去之后，一定要问问穆熠哥。
目送着褚孟阳离开，慕初才放下手机，他拍了几张照片以防万一。从那个人嘴里听出来的信息还是很有用的，和他通电话的人叫“MuYi”，至于是哪两个字，他并不清楚，可是，他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这个人是阿次了！他想万一从他的话语里找不到这个“MuYi”的话，他还可以从照片上的人下手。
第十六章
目送着褚孟阳离开，慕初才放下手机，他拍了几张照片以防万一。从那个人嘴里听出来的信息还是很有用的，和他通电话的人叫“Mu Yi”，至于是哪两个字，他并不清楚，可是，他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这个人是阿次了！他想万一从他的话语里找不到这个“Mu Yi”的话，他还可以从照片上的人下手。
等了一会儿，白煞才端着两盘卷粉过来，看着盘子里的卷粉，慕初总觉得卖相不是太好，他有些抵触，对面的白煞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白煞嘴里还吃着卷粉，含糊不清的说道，“老板，您吃啊。味道特别正。”
“带手机了么？”
“带了。”
“赶紧帮我查查河口这个地方叫木易的人有多少。”慕初想，阿次曾经用过这个化名，木易为杨，也许，他还会用这个。
“木艺？怎么听也不像个人名啊？难不成这是个木匠？”
“木易杨，或者是沐轶，穆易，慕逸这样的。”
白煞懵了，尴尬的扯出一个微笑，“您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我是一头雾水。”
慕初也很郁闷，“反正就是同这个音的名字，有多少算多少，应该是个拳手，查不到你就不要吃了。”
白煞迅速把盘子里的最后一个卷粉塞进嘴里，找人归找人可别和吃的扯上关系啊！他摸出手机，一番流利的操作之后，“老板，河口叫这个音的一共有xx人，其中跟打拳有关的有八人，有一个今天下午就有比赛，这赔率，看来他是必输无疑啊。”
慕初挑眉，输？他会输么？“这个人叫什么。”
“穆熠。”白煞把手机递给慕初。
穆熠！是你么？阿次？“能不能找到他的照片。”
“他们打的这是黑拳，网上是不会有资料的，就算有也会被拳馆清理干净。”
慕初把手机还给白煞，却正看到白煞的筷子伸向自己的盘子。
白煞的动作凝滞在空中，这下好了，被老板逮住了。
慕初直接把盘子放到白煞面前，“现在还能不能买票？”
“嗯？”白煞有些诧异，老板这是怎么了？“您不是不喜欢这种暴力的运动么？今儿怎么有这闲情逸致？”
慕初突然觉得，还是阿四好，至少他对自己的决定不会有太多疑问，即便有疑惑，也是闷在心里。慕初没说话，只是看着白煞。
被老板的眼神盯得发毛，白煞开口，“额，这个应该不是轻易能买到的，他们有自己的途径。不过，您可以问问木沙，他或许有这个渠道。”
“这件事交给你了，我下午必须看到拳赛。”
“嘶……老板，我要是办不成呢？”
慕初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扯出一个微笑，“卷粉都吃了，你还敢办不成么？”
“这有关系？”
慕初站起身，“我说有就有。”
由于时间问题，来不及布置拳场，这次的比赛设置在拳馆内，来看拳的人仿佛比拳手更紧张，一个个磨拳擦掌，他们来这里不光是看个拳赛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下了注的，当然要对场上的情况密切关注。
穆熠上一次和强哥的竞技“输”了，这次的对手又是小有名气的“阿龙”，所以买他赢的人很少，不过，这是他喜闻乐见的结果，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买他赢的越少，他便可以不用打假拳，赔率越大，他赚得越多，那么，大辉就有救了。有时他觉得可悲，有的人拼死拼活的赚钱来却全部投了出去，只为了寻求心安，而围观的人只不过是拿钱买刺激，台上的人越是血肉横飞，他们越欢喜，甚至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虽然他戴着头套，拳套，却也掩饰不住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悲鸣。
站在人群中的慕初感受到了来自一个拳手身上的悲哀，他想，这大概是心灵的默契。
紧紧盯着对面的阿龙，穆熠使出一二连击，后手直拳还没到位，阿龙就闪躲开去，穆熠迅速转变成一个上勾拳，一个猝不及防，阿龙下巴遭到重击。
场外都是各种震耳欲聋的声音，一个劲儿感叹自己买错了买错了，有的不断为阿龙加油，买到穆熠赢的自然更加高兴，不住的欢呼。
在场上周旋着，防御着，穆熠今天刻意戴了大辉送他的拳套，在和阿龙的搏斗中，他似乎看到了大辉鲜血淋漓的样子，看到大辉在手术台上的样子，看到他搂着自己的肩笑着说以后有事尽管找他的样子！大辉的医治不能拖，他想速战速决，可心一乱，就容易出错。
阿龙趁着他走神的机会，连续几个扫堂腿刚劲有力，直击穆熠头部而来，穆熠只感觉眼前一花，头晕目眩，太阳穴突突的疼，他的手指也开始疼了起来，他在阿龙身边转悠着，顺便晃了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却恍惚中看到台下一个熟悉的影子，虽然他戴着口罩。但在第一时间内，穆熠还是错开了眼神，避免直视。他想，自己真是头晕眼花了，居然看到了大哥，可转念又想到刚才褚孟阳跟自己说的话。
“穆熠哥，我没见到银狐，他那种人，哪是我能轻易见到的？不过，替他传话的人，他们都叫他四哥。”
如果，之前他还不确定那个所谓的四哥是不是阿四的话，那现在，他看到的人，真真切切的确定是大哥无疑了！穆熠有些心慌意乱，现在，他的大哥就站在台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里以命相博！他怕了，怕大哥看到自己受伤，怕大哥心疼，怕自己有个一着不慎，又得大哥拼命来救，他庆幸这一场自己不用输，否则，他的大哥在台下会疯的，或许，他会加注，把所有的注加到自己身上，只为了让自己可以赢。到现在，他还存着一丝想法，认为自己戴着头盔，全副武装，远距离的观看下，大哥应该不至于看清楚是自己，他低了下头，这里真的不是久待的地方。
目送着褚孟阳离开，慕初才放下手机，他拍了几张照片以防万一。从那个人嘴里听出来的信息还是很有用的，和他通电话的人叫“Mu Yi”，至于是哪两个字，他并不清楚，可是，他已经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这个人是阿次了！他想万一从他的话语里找不到这个“Mu Yi”的话，他还可以从照片上的人下手。
等了一会儿，白煞才端着两盘卷粉过来，看着盘子里的卷粉，慕初总觉得卖相不是太好，他有些抵触，对面的白煞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白煞嘴里还吃着卷粉，含糊不清的说道，“老板，您吃啊。味道特别正。”
“带手机了么？”
“带了。”
“赶紧帮我查查河口这个地方叫木易的人有多少。”慕初想，阿次曾经用过这个化名，木易为杨，也许，他还会用这个。
“木艺？怎么听也不像个人名啊？难不成这是个木匠？”
“木易杨，或者是沐轶，穆易，慕逸这样的。”
白煞懵了，尴尬的扯出一个微笑，“您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我是一头雾水。”
慕初也很郁闷，“反正就是同这个音的名字，有多少算多少，应该是个拳手，查不到你就不要吃了。”
白煞迅速把盘子里的最后一个卷粉塞进嘴里，找人归找人可别和吃的扯上关系啊！他摸出手机，一番流利的操作之后，“老板，河口叫这个音的一共有xx人，其中跟打拳有关的有八人，有一个今天下午就有比赛，这赔率，看来他是必输无疑啊。”
慕初挑眉，输？他会输么？“这个人叫什么。”
“穆熠。”白煞把手机递给慕初。
穆熠！是你么？阿次？“能不能找到他的照片。”
“他们打的这是黑拳，网上是不会有资料的，就算有也会被拳馆清理干净。”
慕初把手机还给白煞，却正看到白煞的筷子伸向自己的盘子。
白煞的动作凝滞在空中，这下好了，被老板逮住了。
慕初直接把盘子放到白煞面前，“现在还能不能买票？”
“嗯？”白煞有些诧异，老板这是怎么了？“您不是不喜欢这种暴力的运动么？今儿怎么有这闲情逸致？”
慕初突然觉得，还是阿四好，至少他对自己的决定不会有太多疑问，即便有疑惑，也是闷在心里。慕初没说话，只是看着白煞。
被老板的眼神盯得发毛，白煞开口，“额，这个应该不是轻易能买到的，他们有自己的途径。不过，您可以问问木沙，他或许有这个渠道。”
“这件事交给你了，我下午必须看到拳赛。”
“嘶……老板，我要是办不成呢？”
慕初看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扯出一个微笑，“卷粉都吃了，你还敢办不成么？”
“这有关系？”
慕初站起身，“我说有就有。”
由于时间问题，来不及布置拳场，这次的比赛设置在拳馆内，来看拳的人仿佛比拳手更紧张，一个个磨拳擦掌，他们来这里不光是看个拳赛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下了注的，当然要对场上的情况密切关注。
穆熠上一次和强哥的竞技“输”了，这次的对手又是小有名气的“阿龙”，所以买他赢的人很少，不过，这是他喜闻乐见的结果，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买他赢的越少，他便可以不用打假拳，赔率越大，他赚得越多，那么，大辉就有救了。有时他觉得可悲，有的人拼死拼活的赚钱来却全部投了出去，只为了寻求心安，而围观的人只不过是拿钱买刺激，台上的人越是血肉横飞，他们越欢喜，甚至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虽然他戴着头套，拳套，却也掩饰不住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悲鸣。
站在人群中的慕初感受到了来自一个拳手身上的悲哀，他想，这大概是心灵的默契。
紧紧盯着对面的阿龙，穆熠使出一二连击，后手直拳还没到位，阿龙就闪躲开去，穆熠迅速转变成一个上勾拳，一个猝不及防，阿龙下巴遭到重击。
场外都是各种震耳欲聋的声音，一个劲儿感叹自己买错了买错了，有的不断为阿龙加油，买到穆熠赢的自然更加高兴，不住的欢呼。
在场上周旋着，防御着，穆熠今天刻意戴了大辉送他的拳套，在和阿龙的搏斗中，他似乎看到了大辉鲜血淋漓的样子，看到大辉在手术台上的样子，看到他搂着自己的肩笑着说以后有事尽管找他的样子！大辉的医治不能拖，他想速战速决，可心一乱，就容易出错。
阿龙趁着他走神的机会，连续几个扫堂腿刚劲有力，直击穆熠头部而来，穆熠只感觉眼前一花，头晕目眩，太阳穴突突的疼，他的手指也开始疼了起来，他在阿龙身边转悠着，顺便晃了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却恍惚中看到台下一个熟悉的影子，虽然他戴着口罩。但在第一时间内，穆熠还是错开了眼神，避免直视。他想，自己真是头晕眼花了，居然看到了大哥，可转念又想到刚才褚孟阳跟自己说的话。
“穆熠哥，我没见到银狐，他那种人，哪是我能轻易见到的？不过，替他传话的人，他们都叫他四哥。”
如果，之前他还不确定那个所谓的四哥是不是阿四的话，那现在，他看到的人，真真切切的确定是大哥无疑了！穆熠有些心慌意乱，现在，他的大哥就站在台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里以命相博！他怕了，怕大哥看到自己受伤，怕大哥心疼，怕自己有个一着不慎，又得大哥拼命来救，他庆幸这一场自己不用输，否则，他的大哥在台下会疯的，或许，他会加注，把所有的注加到自己身上，只为了让自己可以赢。到现在，他还存着一丝想法，认为自己戴着头盔，全副武装，远距离的观看下，大哥应该不至于看清楚是自己，他低了下头，这里真的不是久待的地方。
第十七章
对于慕初的出现，穆熠来不及做过多的分析，他的大哥神通广大，能找到拳馆来也不稀奇，只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再在台上和阿龙纠缠了，必须迅速解决，离开现场，避免大哥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暴露身份，尤其还有个躲在暗处的肆叔，自己现在被他盯上，如果让他知道大哥对自己的重要性，说不定会对大哥下狠手，给他也招来祸端！要是再向大辉那样，自己就真的万劫不复了！穆熠在人群里逡巡，还好，他看到了白煞，既然白煞在大哥身边，那他就放心了。
想到这里，他眼眸坚定，拳头带风，出拳迅捷，扫腿有力，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靡模样，反倒神采奕奕。
这样一来，倒是让台下的观众热血沸腾，不住的扬起手呼喊着。
的确，拳场上两个人高速的运动下，还装备着，慕初并没有看出来他们的长相，可他心里的石头在看到穆熠这个拳手时，已经稳稳当当的落了地，那就是阿次！是他找了许久而不得踪迹的阿次！他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打黑拳？他的伤都好了么？这种暴力的运动只会让他伤上加伤吧？手指还好嘛？这样的重击不会损害到再植的断指嘛？你会的技能的明明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个损人不利己的方式？慕初感觉好心疼，尤其是在刚才，穆熠惊慌失措的那一眼，其中带着好多好多不明的情绪，他看不透。他想往前走，却被人推搡着，在众多热情高涨的人群中，寸步难移。
台上的两人依然激烈的进击着，你来我往，酣畅淋漓，虽然穆熠重振雄风，可阿龙的拳击经验也很丰富，他能够聪明的避开穆熠挥来的拳头，并且揣测到对手下一步的动作。然而，穆熠也不是吃素的，他找准时机，腾空一跃，腿夹劲风直逼阿龙，阿龙右手紧握，带着十分的力朝着踢过来的腿猛击，却不想穆熠这一动作只是障眼法，他腿到半途迅速回收，转而侧身用双手拉扯起阿龙的手臂向外旋转，只听“咔”的一声，骨折了，穆熠再顺势曲起手肘，利用肘关节对准阿龙剑突的位置，用力一击，后者受到重创，不住后退，只觉得心慌气短，整个人顿时软了下去，穆熠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趁势追击，拳拳到肉，打得阿龙口吐鲜血，再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才停了下来。
在这个台上，不管是“输”还是赢，他从来都手下留情，出手毒辣不是他的风格，有时他只是为了发泄，有时也只是为了赚点心安理得的钱而已！可今天实在是狠了些，他躬身伸手想拉起阿龙，“没事吧？”
阿龙并不想领情，他用拳套擦了擦唇角的血，“呸。”
穆熠倒不觉得尴尬，他收回手，手指却微微蜷曲，可能刚才太过于急功近利了，没有注意到保护自己的右手，丝丝疼痛从食指传来，那痛好像来自于关节，应该是缝合伤口的地方吧！他轻轻皱眉，利用余光朝着人群里的大哥看去，希望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在一片欢呼声和叹息声中穆熠跳下台，就算他已经做好了“重出江湖”的准备，可大哥的出现还是意料之外，他们的重逢或许不应该在这里，他会主动找大哥道歉承认错误，可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得保证大哥的安全，也得先救大辉。
“穆熠哥。”小宇递上毛巾。“下一场是在明天晚上，您看要不要准备一下。”
“我看这场的赔率还挺大的，应该能赚不少，你先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把赚来的钱都给医院送去，我电话联系你。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好的，穆熠哥。”
眼看着穆熠打完，慕初总算安心了，那臭小子，是不是不想要他的右手了，都跟他说了，断指再植之后不要做剧烈运动，现在这样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不过他心里倒是感叹着，别的没长进，功夫好像更漂亮了。
白煞也思索着说道，“老板，虽然只是打拳，但我觉得这个穆熠的拳击套路好像在哪见过。”
慕初没心思听白煞说了什么，他只听到旁边的人对话。
“听说这个穆熠明晚还要再打一场。”
“乘胜追击吧？以前他最快也是半个月打一次的。”
“可能最近比较缺钱。”
他们说他缺钱？为什么会缺缺？难道他命都不要了，就为了赚那点钱？等他挤出人群，追到外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阿次的影子。
夜风吹过，整个草地一片荒凉，天上没有一颗星辰，只有月亮孤零零的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月光清冷的洒下来，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刚才他看到的那个人，只是他的一个幻想。
慕初懊悔的狠狠拍了一下旁边的树木，阿次，既然你在这里，那就不要想再躲，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给我查清楚这个穆熠的来龙去脉。”
白煞感觉到自家老板今天有些不同寻常，这拳赛看得好好的，干嘛对一个拳手感兴趣？确实，那个穆熠拳脚厉害，攻防有道，不过在这种搏命的场合下，却是狠辣不足，就刚才还留了力，否则那个阿龙早就被抬出去了！他难以想象在这种黑拳的赛场上，穆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如果遇到他不得已要打假拳的时候，别人不会都对他手下留情吧？对了，他刚才说这出拳的套路很熟悉，这功夫路数不就是杨先生么？白煞再一想，除了杨先生，好像还没有谁的事能让老板这个样子，原来那个穆熠就是老板失踪的弟弟？难怪老板这般失常。
“我马上去查。”既然猜到老板这么紧张着急的原因，白煞就理解了这个事的刻不容缓，杨先生反侦察能力极好，之前也屡次在快要找出他的行迹时被断开！如果他有心想躲老板，自己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能抓到他的毛发，老板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能再让他跑了。他想到拳馆，穆熠能在这里打拳，又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说明他是和这个拳馆有固定的比赛，这样的话，从拳馆里面找突破口是不是更容易？
对于慕初的出现，穆熠来不及做过多的分析，他的大哥神通广大，能找到拳馆来也不稀奇，只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再在台上和阿龙纠缠了，必须迅速解决，离开现场，避免大哥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暴露身份，尤其还有个躲在暗处的肆叔，自己现在被他盯上，如果让他知道大哥对自己的重要性，说不定会对大哥下狠手，给他也招来祸端！要是再向大辉那样，自己就真的万劫不复了！穆熠在人群里逡巡，还好，他看到了白煞，既然白煞在大哥身边，那他就放心了。
想到这里，他眼眸坚定，拳头带风，出拳迅捷，扫腿有力，整个人一扫之前的颓靡模样，反倒神采奕奕。
这样一来，倒是让台下的观众热血沸腾，不住的扬起手呼喊着。
的确，拳场上两个人高速的运动下，还装备着，慕初并没有看出来他们的长相，可他心里的石头在看到穆熠这个拳手时，已经稳稳当当的落了地，那就是阿次！是他找了许久而不得踪迹的阿次！他怎么会沦落到这里打黑拳？他的伤都好了么？这种暴力的运动只会让他伤上加伤吧？手指还好嘛？这样的重击不会损害到再植的断指嘛？你会的技能的明明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这个损人不利己的方式？慕初感觉好心疼，尤其是在刚才，穆熠惊慌失措的那一眼，其中带着好多好多不明的情绪，他看不透。他想往前走，却被人推搡着，在众多热情高涨的人群中，寸步难移。
台上的两人依然激烈的进击着，你来我往，酣畅淋漓，虽然穆熠重振雄风，可阿龙的拳击经验也很丰富，他能够聪明的避开穆熠挥来的拳头，并且揣测到对手下一步的动作。然而，穆熠也不是吃素的，他找准时机，腾空一跃，腿夹劲风直逼阿龙，阿龙右手紧握，带着十分的力朝着踢过来的腿猛击，却不想穆熠这一动作只是障眼法，他腿到半途迅速回收，转而侧身用双手拉扯起阿龙的手臂向外旋转，只听“咔”的一声，骨折了，穆熠再顺势曲起手肘，利用肘关节对准阿龙剑突的位置，用力一击，后者受到重创，不住后退，只觉得心慌气短，整个人顿时软了下去，穆熠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趁势追击，拳拳到肉，打得阿龙口吐鲜血，再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才停了下来。
在这个台上，不管是“输”还是赢，他从来都手下留情，出手毒辣不是他的风格，有时他只是为了发泄，有时也只是为了赚点心安理得的钱而已！可今天实在是狠了些，他躬身伸手想拉起阿龙，“没事吧？”
阿龙并不想领情，他用拳套擦了擦唇角的血，“呸。”
穆熠倒不觉得尴尬，他收回手，手指却微微蜷曲，可能刚才太过于急功近利了，没有注意到保护自己的右手，丝丝疼痛从食指传来，那痛好像来自于关节，应该是缝合伤口的地方吧！他轻轻皱眉，利用余光朝着人群里的大哥看去，希望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在一片欢呼声和叹息声中穆熠跳下台，就算他已经做好了“重出江湖”的准备，可大哥的出现还是意料之外，他们的重逢或许不应该在这里，他会主动找大哥道歉承认错误，可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他得保证大哥的安全，也得先救大辉。
“穆熠哥。”小宇递上毛巾。“下一场是在明天晚上，您看要不要准备一下。”
“我看这场的赔率还挺大的，应该能赚不少，你先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把赚来的钱都给医院送去，我电话联系你。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好的，穆熠哥。”
眼看着穆熠打完，慕初总算安心了，那臭小子，是不是不想要他的右手了，都跟他说了，断指再植之后不要做剧烈运动，现在这样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不过他心里倒是感叹着，别的没长进，功夫好像更漂亮了。
白煞也思索着说道，“老板，虽然只是打拳，但我觉得这个穆熠的拳击套路好像在哪见过。”
慕初没心思听白煞说了什么，他只听到旁边的人对话。
“听说这个穆熠明晚还要再打一场。”
“乘胜追击吧？以前他最快也是半个月打一次的。”
“可能最近比较缺钱。”
他们说他缺钱？为什么会缺缺？难道他命都不要了，就为了赚那点钱？等他挤出人群，追到外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阿次的影子。
夜风吹过，整个草地一片荒凉，天上没有一颗星辰，只有月亮孤零零的挂在漆黑的天幕上，月光清冷的洒下来，仿佛一切都不复存在，刚才他看到的那个人，只是他的一个幻想。
慕初懊悔的狠狠拍了一下旁边的树木，阿次，既然你在这里，那就不要想再躲，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
“给我查清楚这个穆熠的来龙去脉。”
白煞感觉到自家老板今天有些不同寻常，这拳赛看得好好的，干嘛对一个拳手感兴趣？确实，那个穆熠拳脚厉害，攻防有道，不过在这种搏命的场合下，却是狠辣不足，就刚才还留了力，否则那个阿龙早就被抬出去了！他难以想象在这种黑拳的赛场上，穆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如果遇到他不得已要打假拳的时候，别人不会都对他手下留情吧？对了，他刚才说这出拳的套路很熟悉，这功夫路数不就是杨先生么？白煞再一想，除了杨先生，好像还没有谁的事能让老板这个样子，原来那个穆熠就是老板失踪的弟弟？难怪老板这般失常。
“我马上去查。”既然猜到老板这么紧张着急的原因，白煞就理解了这个事的刻不容缓，杨先生反侦察能力极好，之前也屡次在快要找出他的行迹时被断开！如果他有心想躲老板，自己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能抓到他的毛发，老板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不能再让他跑了。他想到拳馆，穆熠能在这里打拳，又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说明他是和这个拳馆有固定的比赛，这样的话，从拳馆里面找突破口是不是更容易？
第十八章
慕初掏出手机，此刻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小**，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先给阿四打了电话。
“肆叔的事先放到一边，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我找一个叫穆熠的人，肃穆的穆，熠熠生辉的熠，是个拳手。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慕初挂了电话又给跃春打了过去，这个老朋友曾经一路陪着他，在这种时候，他当然想跟他一起分享喜悦，却不想跃春一接电话就开始损他。
“喂？阿初，你不至于吧，这才多久啊？就开始催促进度了？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啊？你去吃好喝好，让我在这里受苦受累？只不过，你记得给我打包就行。”跃春在实验室里拿着试管，又看了看旁边的公式。
“我可没有在小吃街闲逛，你要想吃，等你弄清楚了，我请客！”
“哎哟，这么大方？是有什么好事么？”
“我想，我可能快要找到他了，我刚才还看到了他。”慕初的欢喜溢于言表。
跃春却不以为然，甚至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阿初所谓的他是谁，可那根本是可不能的，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阿次那倔犟的性子，除非他想通了自己出来，否则谁也找不到，更别提出现在阿初面前了，“这话你都说了八百次了，白煞呢？他也不看看他家老板是不是又发烧了？你哪次成功过？我信你才怪！”
“这次是真的。”
“哪次是假的？”跃春直起身子，将药液倒进烧杯里，“不说了啊，我这还在做试验呢，你挂了，别打扰我，实验不成功我找你啊。”
慕初只好挂断了电话，算了，还是等跃春专专心心的研究药物吧，等到找到阿次，把他带到跃春面前，再狠狠调侃他一番也不错。
只一通电话的功夫，白煞已经从拳馆又跑了出来。
“找到了。”
伴随着白煞的这句话，天边的星辰好像一瞬间全都涌现出来，闪现着那一点微光。
“车上说。”慕初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他一分钟也不想耽搁。
白煞边开车边说道，“不过，我找到的信息不尽如人意，这个穆熠是半年前来到这里的，他一直在这家拳馆打黑拳谋生，平时和拳馆的老板关系应该不错。关于穆熠的信息少之又少，住址，电话一栏是空白的，这个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这种黑拳馆应该不比普通的，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我就说我家老板看他不错，我是挖墙脚来的。”
白煞话说完之后，从后视镜里看老板面色不太好，赶紧改口，“额，其实我是黑他们电脑了，穆熠的第一场拳赛就是在半年前，我又找了两个看拳赛的人打听，他们也说第一次看到穆熠打拳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
“半年！”慕初推测了下时间，倒还对得上，他把刚才拍下来那个人的照片发送到阿四手机里，“我不想再给你时间去查地址了，等你查到，恐怕早已经人去楼空。”
“对不起，老板。”
慕初没有说话，发送完之后直接打电话给阿四，“你现在在哪里？那好，你先去找木沙，问他打听穆熠这个人，他是地头蛇，总好过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打听的时候要小心，我不想暴露了他，给他惹麻烦。我发了几张照片给你，你让他顺便看看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如果认识，直接把他给我绑来。”
挂断电话，慕初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刚才的话题，“不关你的事，是这小子太能躲了。你刚才说，他和拳馆老板关系不错？拳馆老板在吗？”
“不在，拳馆老……”
白煞还没回答完，阿四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怎么？”
“您给的照片上的人我认识，就是之前来木沙堂送东西的那个！叫褚孟阳。”
“褚孟阳？这么说，就是木沙翻天覆地要找的那个人？那木沙一定知道他，你去问问，把他绑了，不要打草惊蛇。”
“知道了，老板。”
没想到，他在小吃街遇到那个人，就是褚孟阳！而褚孟阳就是去送公式那个人，早知道当时就把他扣下来，还免得费心费力。慕初突然想起在小吃街，褚孟阳打电话的内容，他说，“感谢你，太感谢你了，如你所料，事情解决了，还真没追究我的责任。”这么说，阿次之前就知道自己来了，或者，他是听说银狐来了，想找个人来看看此银狐是不是彼银狐！才给褚孟阳出了这个主意，他是断定了自己不会亲自去见一个小人物，哼！可以啊，算计到你大哥头上了。
“你刚才说那个老板怎么？”
“哦，我说，拳馆上下都对他们家老板的事闭口不提，我一问三不知，除了知道他们的老板叫亓景辉之外，一无所获。我只有黑了亓景辉的电脑，发现他好像有不正当的交易，不过进行了层层加密，时间紧迫，我觉得还是先查穆熠比较重要，就放弃了。”
“看来这个亓景辉也是一个重要人物，说不定穆熠也知道些什么。”慕初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敲。
“那我再去查查他？”
“不用了，等这个事解决之后再看吧，如果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算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
“那您是怀疑穆熠就是……杨先生？”
慕初叹了口气，“不是怀疑，是确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嗯？”
“要不是你死活拖着我去小吃街吃卷粉，可能我又错过了，只希望那臭小子不要再躲了。”
白煞想缓和一下老板的心情，开着玩笑的说道，“那您以后不能阻止我吃小吃了。”
慕初笑了，“管你吃个够。”
白煞心里只觉得老板特别不容易，转念一想，杨先生也不容易，自己手上还有伤呢，还要去打拳赚钱，一打就是几场，若不是迫不得已，应该也不会这么亏待自己。看老板这个样子，是担忧多过于生气，害怕多过于欣喜。老板这次这么笃定，要是那个穆熠不是杨先生，或者杨先生又溜了，巨大的落差会让老板大受打击吧？
“您要是……”
“等会儿。”慕初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阿四打来的。
“老板，地址有了！不过，是穆熠的！木沙以为您要把穆熠收为己用，他说这个人桀骜不驯，很难驯服，他之前也想过拉拢穆熠，结果没成功，本来想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您就来了。照片上的人，确实就是褚孟阳，不过，他已经没有在之前的地方住了，木沙也不知道他搬到哪里。他说如果您需要，他可以立马派人出去问问。”
早在听到阿四说找到了穆熠的地址时，慕初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褚孟阳的地址反倒不重要，不过有个筹码在手上，他要放心些，“有穆熠的地址就很好了，褚孟阳能找到最好。”
“那我现在就带人去穆熠的住所？”
“你把地址给我，我和白煞也过去。”
慕初掏出手机，此刻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小**，等我找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先给阿四打了电话。
“肆叔的事先放到一边，现在，当务之急是帮我找一个叫穆熠的人，肃穆的穆，熠熠生辉的熠，是个拳手。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慕初挂了电话又给跃春打了过去，这个老朋友曾经一路陪着他，在这种时候，他当然想跟他一起分享喜悦，却不想跃春一接电话就开始损他。
“喂？阿初，你不至于吧，这才多久啊？就开始催促进度了？你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啊？你去吃好喝好，让我在这里受苦受累？只不过，你记得给我打包就行。”跃春在实验室里拿着试管，又看了看旁边的公式。
“我可没有在小吃街闲逛，你要想吃，等你弄清楚了，我请客！”
“哎哟，这么大方？是有什么好事么？”
“我想，我可能快要找到他了，我刚才还看到了他。”慕初的欢喜溢于言表。
跃春却不以为然，甚至一点都不惊讶，他知道阿初所谓的他是谁，可那根本是可不能的，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阿次那倔犟的性子，除非他想通了自己出来，否则谁也找不到，更别提出现在阿初面前了，“这话你都说了八百次了，白煞呢？他也不看看他家老板是不是又发烧了？你哪次成功过？我信你才怪！”
“这次是真的。”
“哪次是假的？”跃春直起身子，将药液倒进烧杯里，“不说了啊，我这还在做试验呢，你挂了，别打扰我，实验不成功我找你啊。”
慕初只好挂断了电话，算了，还是等跃春专专心心的研究药物吧，等到找到阿次，把他带到跃春面前，再狠狠调侃他一番也不错。
只一通电话的功夫，白煞已经从拳馆又跑了出来。
“找到了。”
伴随着白煞的这句话，天边的星辰好像一瞬间全都涌现出来，闪现着那一点微光。
“车上说。”慕初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他一分钟也不想耽搁。
白煞边开车边说道，“不过，我找到的信息不尽如人意，这个穆熠是半年前来到这里的，他一直在这家拳馆打黑拳谋生，平时和拳馆的老板关系应该不错。关于穆熠的信息少之又少，住址，电话一栏是空白的，这个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这种黑拳馆应该不比普通的，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我就说我家老板看他不错，我是挖墙脚来的。”
白煞话说完之后，从后视镜里看老板面色不太好，赶紧改口，“额，其实我是黑他们电脑了，穆熠的第一场拳赛就是在半年前，我又找了两个看拳赛的人打听，他们也说第一次看到穆熠打拳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
“半年！”慕初推测了下时间，倒还对得上，他把刚才拍下来那个人的照片发送到阿四手机里，“我不想再给你时间去查地址了，等你查到，恐怕早已经人去楼空。”
“对不起，老板。”
慕初没有说话，发送完之后直接打电话给阿四，“你现在在哪里？那好，你先去找木沙，问他打听穆熠这个人，他是地头蛇，总好过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找，打听的时候要小心，我不想暴露了他，给他惹麻烦。我发了几张照片给你，你让他顺便看看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如果认识，直接把他给我绑来。”
挂断电话，慕初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刚才的话题，“不关你的事，是这小子太能躲了。你刚才说，他和拳馆老板关系不错？拳馆老板在吗？”
“不在，拳馆老……”
白煞还没回答完，阿四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怎么？”
“您给的照片上的人我认识，就是之前来木沙堂送东西的那个！叫褚孟阳。”
“褚孟阳？这么说，就是木沙翻天覆地要找的那个人？那木沙一定知道他，你去问问，把他绑了，不要打草惊蛇。”
“知道了，老板。”
没想到，他在小吃街遇到那个人，就是褚孟阳！而褚孟阳就是去送公式那个人，早知道当时就把他扣下来，还免得费心费力。慕初突然想起在小吃街，褚孟阳打电话的内容，他说，“感谢你，太感谢你了，如你所料，事情解决了，还真没追究我的责任。”这么说，阿次之前就知道自己来了，或者，他是听说银狐来了，想找个人来看看此银狐是不是彼银狐！才给褚孟阳出了这个主意，他是断定了自己不会亲自去见一个小人物，哼！可以啊，算计到你大哥头上了。
“你刚才说那个老板怎么？”
“哦，我说，拳馆上下都对他们家老板的事闭口不提，我一问三不知，除了知道他们的老板叫亓景辉之外，一无所获。我只有黑了亓景辉的电脑，发现他好像有不正当的交易，不过进行了层层加密，时间紧迫，我觉得还是先查穆熠比较重要，就放弃了。”
“看来这个亓景辉也是一个重要人物，说不定穆熠也知道些什么。”慕初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敲。
“那我再去查查他？”
“不用了，等这个事解决之后再看吧，如果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就算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子。”
“那您是怀疑穆熠就是……杨先生？”
慕初叹了口气，“不是怀疑，是确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
“嗯？”
“要不是你死活拖着我去小吃街吃卷粉，可能我又错过了，只希望那臭小子不要再躲了。”
白煞想缓和一下老板的心情，开着玩笑的说道，“那您以后不能阻止我吃小吃了。”
慕初笑了，“管你吃个够。”
白煞心里只觉得老板特别不容易，转念一想，杨先生也不容易，自己手上还有伤呢，还要去打拳赚钱，一打就是几场，若不是迫不得已，应该也不会这么亏待自己。看老板这个样子，是担忧多过于生气，害怕多过于欣喜。老板这次这么笃定，要是那个穆熠不是杨先生，或者杨先生又溜了，巨大的落差会让老板大受打击吧？
“您要是……”
“等会儿。”慕初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阿四打来的。
“老板，地址有了！不过，是穆熠的！木沙以为您要把穆熠收为己用，他说这个人桀骜不驯，很难驯服，他之前也想过拉拢穆熠，结果没成功，本来想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您就来了。照片上的人，确实就是褚孟阳，不过，他已经没有在之前的地方住了，木沙也不知道他搬到哪里。他说如果您需要，他可以立马派人出去问问。”
早在听到阿四说找到了穆熠的地址时，慕初就已经很满意了，至于褚孟阳的地址反倒不重要，不过有个筹码在手上，他要放心些，“有穆熠的地址就很好了，褚孟阳能找到最好。”
“那我现在就带人去穆熠的住所？”
“你把地址给我，我和白煞也过去。”
第十九章
慕初和白煞赶到的时候，阿四正派人守在楼上楼下，从进了小巷之后，慕初就紧皱眉头，这里阴暗潮湿，偏僻冷清，垃圾成堆，还有一大股腐朽的味道，令他格外不舒服。
“白煞，像穆熠那样的拳手，会不会有什么内伤？”作为医生，他这样的问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白煞走在慕初身前，一提到专长他就刹不住嘴，他踢开了挡路的朽木，“多多少少也会有吧，就算他赢拳也还有中招的时候呢，这种内伤啊，多半会在体内淤积……”感觉到老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白煞才回过头，呸呸呸，他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只要得到治疗，好好调理也没什么问题，穆熠之前都是半个月打一次或者时间更长，说明他也还是懂这些的，您放心吧。”
住在这样的地方，内伤外伤的，怎么可能好得快？经年累月下去，可能人就跟那腐朽的木头一样了吧？这次回去，要好好帮他调理身体了。
感觉老板心情不佳，白煞脑子里转悠了半天，总算想到个话题叉开老板的思路，他开口，“哎呀，还多亏了木沙想收服穆熠，不然这地方，我们很难找吧？”
“就凭他还想笼络穆熠！”慕初边走边说。
阿四站在二楼，远远的看到自家老板来了，赶紧跑了下来，一边引着慕初上楼，一边说道。“穆熠的家里没人。不过，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褚孟阳回来，他想跑，结果被我们抓住了，他就住在穆熠楼下，现在在他屋里绑着呢，您看是去穆熠那，还是就在楼下？”
慕初笑了，往褚孟阳房间走去，“先在楼下吧，你把人都撤了，弄得自然点，否则那家伙回来发现不对劲就该溜了，那可不一定逮得住。”
“嗯。”
慕初脸上挂着笑容，有个人质在手上，他就不信阿次还能跑。他跨进门，就听到褚孟阳呜呜的声音，原来是阿四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示意白煞把人带过去，慕初坐到沙发上，取下口罩，盯着褚孟阳。
这是？小吃街遇到的那个人？难道他不是碰瓷的，而是，绑架？自己都穷得响叮当了，怎么还会有这么不识相的绑匪？可是他们这声势浩大的，不至于就为了点钱吧？如果，他们不是为了钱，那总不可能是要挖了他的器官去卖吧？褚孟阳越想越害怕，不行，他的各个器官都很值钱的，少了一个都不行啊。等等，等等！不对呀，刚才抓他那个那个黑不溜秋，圆头圆脑的人，不就是银狐身边那个四哥？天哪，搅得公安和黑道天翻地覆的银狐就在他眼前，难道，他还是在意自己拿了他的东西？还是说，他知道穆熠哥在背后帮自己，要来一起算账？不过，如果穆熠哥剃了胡子，修剪一下头发，那简直就是这个模样啊！他想起之前的报道，好像是说银狐杨慕初有个双胞胎兄弟，是个刑警，叫什么来着？杨慕次！不会就是穆熠哥吧？褚孟阳啊褚孟阳，你这人生真是多姿多彩啊！
白煞扯下褚孟阳嘴里的毛巾，打断他的头脑风暴，“别叫，如果你敢叫，我立马割掉你的舌头。”
褚孟阳乖乖的点头，叫有什么用？干费口水，这里鸟不拉屎的，谁会听到？就算有个捡垃圾的，恐怕也被这副架势吓走了。
“你认识穆熠？”慕初开口，直奔主题。
褚孟阳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他好像不能出卖他的救命恩人吧？可他身体诚实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白煞踢了他一脚，大声喝到，“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踢我干嘛，有话不能好好问？你们到底是找谁的？”褚孟阳还以为是解决了木沙的问题，结果呢，遇到更厉害的主，回到家就被绑，真是流年不利。
“穆熠在哪？”慕初悠悠问道。
“我……不知道！”穆熠哥，你可千万别那么快回来啊，这都是帮什么人呐？
这人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没想到，还很重义气嘛！不说算了，慕初也懒得费心思去撬开他的嘴。他看了看白煞。
白煞明了，再次用毛巾堵上了褚孟阳的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这是你的吧？”
褚孟阳挣扎着，想拿回手机，奈何根本无能为力。
白煞只三两下就解开了手机上的锁，翻开电话簿，里面果然存着穆熠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了慕初，接着摸出自己的手机之后，慕初才打了过去。
“喂，怎么了？”穆熠心情有些糟糕，大辉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手术之后血氧饱和度一直很低，血压也不升，靠药物维持着，医生说今晚最重要，如果情况持续恶劣的话，那他们也没办法了。
“你说怎么了？”慕初的这几个字，说得很慢，很平淡，可穆熠整个动作都僵住了，大哥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他顿了顿，立刻挂断了电话，不行不行，这下惨了，虽然他在手机上安装了干扰装置，可是就白煞那个黑客，刚才应该也察觉到了一些，就算他想跑，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大辉还在这里，情况又那么危急，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还有，既然大哥是用褚孟阳的手机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那褚孟阳肯定也被大哥绑了，虽然他相信大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躲的？他的一生，可能注定要和毒品打交道，即便他想做个平凡人，可若真遇到了，他会坐视不理么？大哥已经选择直面危险，他又怎么可能再退缩？
看着面前戴着呼吸机，插着管子，用着心电监护，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的大辉，穆熠默默说道，“对不起，没能如你所愿，你用生命维护了我，可现在，我还是要重新卷进漩涡里，我发现，有时候回避反而导致更多的问题！不过你放心，有大哥一起，我行事也方便许多。所以，你好好养伤，我去替你拿回公道。”
穆熠出了监护室，就看到小宇在外面等着，他把无菌衣脱给小宇，“注意观察他的情况，如果有什么问题，立马打电话给我。”
小宇接过衣服穿上，“嗯，穆熠哥你放心吧，我在这呢。”
慕初和白煞赶到的时候，阿四正派人守在楼上楼下，从进了小巷之后，慕初就紧皱眉头，这里阴暗潮湿，偏僻冷清，垃圾成堆，还有一大股腐朽的味道，令他格外不舒服。
“白煞，像穆熠那样的拳手，会不会有什么内伤？”作为医生，他这样的问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白煞走在慕初身前，一提到专长他就刹不住嘴，他踢开了挡路的朽木，“多多少少也会有吧，就算他赢拳也还有中招的时候呢，这种内伤啊，多半会在体内淤积……”感觉到老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白煞才回过头，呸呸呸，他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只要得到治疗，好好调理也没什么问题，穆熠之前都是半个月打一次或者时间更长，说明他也还是懂这些的，您放心吧。”
住在这样的地方，内伤外伤的，怎么可能好得快？经年累月下去，可能人就跟那腐朽的木头一样了吧？这次回去，要好好帮他调理身体了。
感觉老板心情不佳，白煞脑子里转悠了半天，总算想到个话题叉开老板的思路，他开口，“哎呀，还多亏了木沙想收服穆熠，不然这地方，我们很难找吧？”
“就凭他还想笼络穆熠！”慕初边走边说。
阿四站在二楼，远远的看到自家老板来了，赶紧跑了下来，一边引着慕初上楼，一边说道。“穆熠的家里没人。不过，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褚孟阳回来，他想跑，结果被我们抓住了，他就住在穆熠楼下，现在在他屋里绑着呢，您看是去穆熠那，还是就在楼下？”
慕初笑了，往褚孟阳房间走去，“先在楼下吧，你把人都撤了，弄得自然点，否则那家伙回来发现不对劲就该溜了，那可不一定逮得住。”
“嗯。”
慕初脸上挂着笑容，有个人质在手上，他就不信阿次还能跑。他跨进门，就听到褚孟阳呜呜的声音，原来是阿四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示意白煞把人带过去，慕初坐到沙发上，取下口罩，盯着褚孟阳。
这是？小吃街遇到的那个人？难道他不是碰瓷的，而是，绑架？自己都穷得响叮当了，怎么还会有这么不识相的绑匪？可是他们这声势浩大的，不至于就为了点钱吧？如果，他们不是为了钱，那总不可能是要挖了他的器官去卖吧？褚孟阳越想越害怕，不行，他的各个器官都很值钱的，少了一个都不行啊。等等，等等！不对呀，刚才抓他那个那个黑不溜秋，圆头圆脑的人，不就是银狐身边那个四哥？天哪，搅得公安和黑道天翻地覆的银狐就在他眼前，难道，他还是在意自己拿了他的东西？还是说，他知道穆熠哥在背后帮自己，要来一起算账？不过，如果穆熠哥剃了胡子，修剪一下头发，那简直就是这个模样啊！他想起之前的报道，好像是说银狐杨慕初有个双胞胎兄弟，是个刑警，叫什么来着？杨慕次！不会就是穆熠哥吧？褚孟阳啊褚孟阳，你这人生真是多姿多彩啊！
白煞扯下褚孟阳嘴里的毛巾，打断他的头脑风暴，“别叫，如果你敢叫，我立马割掉你的舌头。”
褚孟阳乖乖的点头，叫有什么用？干费口水，这里鸟不拉屎的，谁会听到？就算有个捡垃圾的，恐怕也被这副架势吓走了。
“你认识穆熠？”慕初开口，直奔主题。
褚孟阳下意识的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他好像不能出卖他的救命恩人吧？可他身体诚实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
白煞踢了他一脚，大声喝到，“究竟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踢我干嘛，有话不能好好问？你们到底是找谁的？”褚孟阳还以为是解决了木沙的问题，结果呢，遇到更厉害的主，回到家就被绑，真是流年不利。
“穆熠在哪？”慕初悠悠问道。
“我……不知道！”穆熠哥，你可千万别那么快回来啊，这都是帮什么人呐？
这人看起来畏畏缩缩的，没想到，还很重义气嘛！不说算了，慕初也懒得费心思去撬开他的嘴。他看了看白煞。
白煞明了，再次用毛巾堵上了褚孟阳的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这是你的吧？”
褚孟阳挣扎着，想拿回手机，奈何根本无能为力。
白煞只三两下就解开了手机上的锁，翻开电话簿，里面果然存着穆熠的电话。他把手机递给了慕初，接着摸出自己的手机之后，慕初才打了过去。
“喂，怎么了？”穆熠心情有些糟糕，大辉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手术之后血氧饱和度一直很低，血压也不升，靠药物维持着，医生说今晚最重要，如果情况持续恶劣的话，那他们也没办法了。
“你说怎么了？”慕初的这几个字，说得很慢，很平淡，可穆熠整个动作都僵住了，大哥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他顿了顿，立刻挂断了电话，不行不行，这下惨了，虽然他在手机上安装了干扰装置，可是就白煞那个黑客，刚才应该也察觉到了一些，就算他想跑，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大辉还在这里，情况又那么危急，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还有，既然大哥是用褚孟阳的手机给自己打来的电话，那褚孟阳肯定也被大哥绑了，虽然他相信大哥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好躲的？他的一生，可能注定要和毒品打交道，即便他想做个平凡人，可若真遇到了，他会坐视不理么？大哥已经选择直面危险，他又怎么可能再退缩？
看着面前戴着呼吸机，插着管子，用着心电监护，脸色苍白还在昏迷中的大辉，穆熠默默说道，“对不起，没能如你所愿，你用生命维护了我，可现在，我还是要重新卷进漩涡里，我发现，有时候回避反而导致更多的问题！不过你放心，有大哥一起，我行事也方便许多。所以，你好好养伤，我去替你拿回公道。”
穆熠出了监护室，就看到小宇在外面等着，他把无菌衣脱给小宇，“注意观察他的情况，如果有什么问题，立马打电话给我。”
小宇接过衣服穿上，“嗯，穆熠哥你放心吧，我在这呢。”
第二十章
出租房内，白煞将定位结果告诉慕初，“对方果然安装了反定位，暂时只能确定在县第一医院附近。”
虽然知道阿次的伤在这样的情形下不可能痊愈了，但是也不至于严重到去医院啊？难道刚才的拳赛让阿次受伤？慕初动作有些毛燥的取下褚孟阳嘴里的毛巾，“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褚孟阳好像捋清楚了些，可又觉得自己越来越懵！可能眼前这个人就是穆熠哥的大哥，穆熠哥来到这里也许就是逃来的，如果穆熠哥真是杨慕次，那么，作为一个毒枭银狐亲自找上门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究竟该怎么办？该不该告诉他？看穿着打扮，这保镖前前后后的，说不定银狐还挺有钱，那如果他能帮穆熠哥出钱治疗亓老板的话？
“额，咳咳。”褚孟阳适应了一下毛巾给口腔带来的不适，吐了些毛出来，想着先跟银狐打打太极，“什么怎么回事？”
慕初将毛巾扔到桌上，抬眼看着褚孟阳。
被银狐这样一盯，褚孟阳不由得怕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可以有很多方法让你知道。”慕初弓起身子，手肘压在膝盖上，逼人的气势笼罩在褚孟阳身边。
在这样的逼视下，褚孟阳一时大意，合盘托出，“去……去医院的不是穆熠哥，是他的朋友，亓老板。”
“亓景辉？”慕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思索着，缓缓靠到沙发背上，难怪，那臭小子会在这么密集的时间里，安排这么多场拳赛，甚至顾不上自己受伤的手指，真是重情重义得不要命了？
看老板的表情变得凝重，白煞问道，“要不要带人去医院？”
带人去医院？就算阿四再小心，势必会在不大的医院里闹出动静，这样一来对谁都不好。
“如果他要跑，就算你们去了，也抓不住他！”
“那您就让他这么走了？”白煞有些不甘心，老板找了杨先生那么久，好不容易有点蛛丝马迹了，总不能，就这样错过吧？
“……”沉默，换作以前，他早就吩咐阿四带人去医院，甚至是自己亲自出马！可今天，他在拳馆里，在台下，和阿次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潜意识里觉得阿次一定会回来。可是，潜意识这个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它就像是一块漂浮在大海上的冰山，海平面以下看不见的那一部分，那始终是飘忽不定的，不真实的！所以，他也害怕，怕阿次真的就这么走了，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他知道，对于阿次来说，躲避只是为了给他的大哥一个安稳的生活，让他能够在阳光下行走！可这样的行为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自己恢复银狐的身份，不光是为了继续与罪犯周旋，更多的是想让阿次通过这件事看到自己的立场。他想，阿次如果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他会回来的。”阿次，你会回来的，对吗？
白煞没有这样一个双生兄弟，他惊异于老板和杨先生之间的这种默契，“您不告诉他在哪？”
“他如果要来，有反定位。如果不来，告诉他也没用。”
慕初在用自己对阿次的理解做赌注，幸运的是，他的理解足够透彻。
一个小时之后，穆熠果然回到了出租屋，不过在回去之前，他先到理发店做了些修整，要让大哥看到自己胡子拉碴的模样，估计更严重吧？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穆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想，重生的不只是银狐，还有杨慕次！都说风雨同舟，不管生死，他能和大哥一起并肩作战，铲除罪恶，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一出现在小巷里，楼上楼下的人都围了上来，他笑了，自己都乖乖回来了，还会跑了不成？这严阵以待的架势，难不成还要让他打两架才能罢休？抬头看了看，大哥就在二楼，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见面之后，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他会不会很生气？会听自己说话吗？会原谅他吗？冷清空旷的危楼里，脚步声踩在木梯上，发出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抬起的脚迟疑了，眼神里带着许多不确定，他犹豫着，踟躇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却走了很久。
外面的喧闹声让阿四也从屋里出来了，虽然他一直没有过问太多，但是，从接到老板电话的一刻，他就猜测这个穆熠可能就是杨先生，从老板后面的行为来看，确定了他的想法。他的内心跟老板一样波澜壮阔，希望能够找到杨先生！现在，穆熠就出现在他眼前，果真就是他们寻找了很久的人，他瘦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多的是沧桑之感。
穆熠看到阿四，反倒是先开口，“阿四，好久不见。”他环视了四周，“你这阵势有点大啊。”
“对不起，老板在屋里等您很久了。”阿四微微颔首。
穆熠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本想跟阿四开开玩笑，放松一下心情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越来越紧张。他的脚步停在了门外，最终还是回过头来，看着阿四，轻轻的试探着问道，“额……他，心情怎么样？”
穆熠还没有得到阿四的回复，就先听到了穿透墙壁，不辩喜怒的声音，“怎么？杨二少爷还有怕的时候？”
无奈的闭了下眼睛，穆熠的内心很复杂，这种情景不是没有梦到过，好几次惊醒之后，凝视着冷清漆黑的房间时，他都会后怕，当然也有失落，家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停泊的港湾，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颠沛流离？现在，梦里发生的事真切的摆在他面前，他却不知所措，在梦里做过无数次的“试验”性举动，在这个时候也仿佛都不恰当了。他很庆幸，大哥找到自己的时候，恰巧是他想通了的时候，是他透过这许多事件重燃斗志的时候，他不至于再躲着大哥，不至于再和大哥争个面红耳赤，不至于让他的大哥再失望一次，他可以再一次，和他的大哥并肩作战，这一次，他们的目的相同。
出租房内，白煞将定位结果告诉慕初，“对方果然安装了反定位，暂时只能确定在县第一医院附近。”
虽然知道阿次的伤在这样的情形下不可能痊愈了，但是也不至于严重到去医院啊？难道刚才的拳赛让阿次受伤？慕初动作有些毛燥的取下褚孟阳嘴里的毛巾，“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褚孟阳好像捋清楚了些，可又觉得自己越来越懵！可能眼前这个人就是穆熠哥的大哥，穆熠哥来到这里也许就是逃来的，如果穆熠哥真是杨慕次，那么，作为一个毒枭银狐亲自找上门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究竟该怎么办？该不该告诉他？看穿着打扮，这保镖前前后后的，说不定银狐还挺有钱，那如果他能帮穆熠哥出钱治疗亓老板的话？
“额，咳咳。”褚孟阳适应了一下毛巾给口腔带来的不适，吐了些毛出来，想着先跟银狐打打太极，“什么怎么回事？”
慕初将毛巾扔到桌上，抬眼看着褚孟阳。
被银狐这样一盯，褚孟阳不由得怕了。“我真的不知道。”
“我可以有很多方法让你知道。”慕初弓起身子，手肘压在膝盖上，逼人的气势笼罩在褚孟阳身边。
在这样的逼视下，褚孟阳一时大意，合盘托出，“去……去医院的不是穆熠哥，是他的朋友，亓老板。”
“亓景辉？”慕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思索着，缓缓靠到沙发背上，难怪，那臭小子会在这么密集的时间里，安排这么多场拳赛，甚至顾不上自己受伤的手指，真是重情重义得不要命了？
看老板的表情变得凝重，白煞问道，“要不要带人去医院？”
带人去医院？就算阿四再小心，势必会在不大的医院里闹出动静，这样一来对谁都不好。
“如果他要跑，就算你们去了，也抓不住他！”
“那您就让他这么走了？”白煞有些不甘心，老板找了杨先生那么久，好不容易有点蛛丝马迹了，总不能，就这样错过吧？
“……”沉默，换作以前，他早就吩咐阿四带人去医院，甚至是自己亲自出马！可今天，他在拳馆里，在台下，和阿次对视的那一瞬间，他潜意识里觉得阿次一定会回来。可是，潜意识这个东西谁又能说得准呢？它就像是一块漂浮在大海上的冰山，海平面以下看不见的那一部分，那始终是飘忽不定的，不真实的！所以，他也害怕，怕阿次真的就这么走了，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他知道，对于阿次来说，躲避只是为了给他的大哥一个安稳的生活，让他能够在阳光下行走！可这样的行为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自己恢复银狐的身份，不光是为了继续与罪犯周旋，更多的是想让阿次通过这件事看到自己的立场。他想，阿次如果想通了，自然会回来。
“他会回来的。”阿次，你会回来的，对吗？
白煞没有这样一个双生兄弟，他惊异于老板和杨先生之间的这种默契，“您不告诉他在哪？”
“他如果要来，有反定位。如果不来，告诉他也没用。”
慕初在用自己对阿次的理解做赌注，幸运的是，他的理解足够透彻。
一个小时之后，穆熠果然回到了出租屋，不过在回去之前，他先到理发店做了些修整，要让大哥看到自己胡子拉碴的模样，估计更严重吧？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穆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想，重生的不只是银狐，还有杨慕次！都说风雨同舟，不管生死，他能和大哥一起并肩作战，铲除罪恶，就是最好的结果。他一出现在小巷里，楼上楼下的人都围了上来，他笑了，自己都乖乖回来了，还会跑了不成？这严阵以待的架势，难不成还要让他打两架才能罢休？抬头看了看，大哥就在二楼，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们见面之后，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他会不会很生气？会听自己说话吗？会原谅他吗？冷清空旷的危楼里，脚步声踩在木梯上，发出的声音格外清晰，他抬起的脚迟疑了，眼神里带着许多不确定，他犹豫着，踟躇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却走了很久。
外面的喧闹声让阿四也从屋里出来了，虽然他一直没有过问太多，但是，从接到老板电话的一刻，他就猜测这个穆熠可能就是杨先生，从老板后面的行为来看，确定了他的想法。他的内心跟老板一样波澜壮阔，希望能够找到杨先生！现在，穆熠就出现在他眼前，果真就是他们寻找了很久的人，他瘦了，整个人看上去也没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多的是沧桑之感。
穆熠看到阿四，反倒是先开口，“阿四，好久不见。”他环视了四周，“你这阵势有点大啊。”
“对不起，老板在屋里等您很久了。”阿四微微颔首。
穆熠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本想跟阿四开开玩笑，放松一下心情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越来越紧张。他的脚步停在了门外，最终还是回过头来，看着阿四，轻轻的试探着问道，“额……他，心情怎么样？”
穆熠还没有得到阿四的回复，就先听到了穿透墙壁，不辩喜怒的声音，“怎么？杨二少爷还有怕的时候？”
无奈的闭了下眼睛，穆熠的内心很复杂，这种情景不是没有梦到过，好几次惊醒之后，凝视着冷清漆黑的房间时，他都会后怕，当然也有失落，家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停泊的港湾，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颠沛流离？现在，梦里发生的事真切的摆在他面前，他却不知所措，在梦里做过无数次的“试验”性举动，在这个时候也仿佛都不恰当了。他很庆幸，大哥找到自己的时候，恰巧是他想通了的时候，是他透过这许多事件重燃斗志的时候，他不至于再躲着大哥，不至于再和大哥争个面红耳赤，不至于让他的大哥再失望一次，他可以再一次，和他的大哥并肩作战，这一次，他们的目的相同。
第二十一章
自从在小吃街侧身而过的一瞬间开始，慕初就一直不敢去想，如果这个穆熠不是他要找的人，那会怎么样？继续无止境无头绪的找下去？还是就此打住？他来到出租屋之后，也没有问过褚孟阳穆熠的长相，直到在电话里听见那一句“怎么了！”，直到阿次迈进屋，直到看到那个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人，他的心才确确实实的放下了！千山万水寻遍，他的弟弟终于站在他跟前。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单薄，白色的衬衣上还残留着碎发，这臭小子，原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不修边幅的样子不堪入目，不敢就那样邋遢的来见面，可他却不知道，只要他好好的出现，不管形象怎么样，于他的大哥来说都是最大的欣喜。
慕初早已让白煞把褚孟阳带了出去，重逢的时刻，他不想有外人在场。
穆熠站在门口踟蹰不前，原本阿四站在他身后，他还有些底气，可却在他进屋的下一秒，阿四从外面关上了门。房间里的低气压让穆熠更加心慌，他默默的低着头，一双眼睛盯着水泥地看，这个时候的他再往前走一步都觉得腿软，他是真的没有勇气面对盛怒的大哥。他离开那么久，从来没有想过值不值得，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是多么“可耻”。
慕初盯着穆熠，这屋子，哪哪都不好，就这采光，特别好，门虽关上了，还是能看到阿次脸上的小表情，慕初脸上一闪而过的笑，不如先唬唬这臭小子。
这天也不热，微风习习，可穆熠在大哥的直视下手心里都是汗，手指也不住的互相揉捏着，无处安放，他已经尽可能的减轻了自己的呼吸音，就连咽口水也小心翼翼的。
慕初反倒是坐了下来，沉默着，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闲喝起茶来。
穆熠最怕的就是大哥不闻不问了，他受不了这种莫名的氛围，和老师相比起来，大哥还是很不同的，老师动辄拳打脚踢，可大哥多是沉默不语！他们有不同的反应却都有相同的磁场，这种磁场让穆熠不敢有任何不规矩，就怕自己稍微一点动作大了，引起大哥的注意让他反感。他想到以前，在杨公馆的密室里，是他的一声发自内心的称呼，打破了当时横在他们之间的坚冰，如今，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求得大哥的原谅？他知道，大哥在等他开口。
穆熠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依旧不敢抬头直视慕初，他的声音弱弱的，“……大哥！我……。”
穆熠我字的音节都还没发出来，慕初就先说话了，一开口就连珠带炮，“我看你认错人了吧？你不是叫穆熠么？我姓杨，跟你没关系吧？无端端的叫我大哥干什么？”
穆熠微微叹息，无奈的摊了下手，咽下已经到口的“回来了”三个字。他知道这次是他的错，尽管他的离开是想给大哥光明的生活。
慕初本来就有气，好不容易见到自家弟弟，应该高兴，可一想到他在拳击台上搏命的时候，想到阿四告诉他出租房里有各种各样的止痛药，想到他每每打完拳胡乱处理伤口，想到他在基地的绝笔信，想到他的不辞而别，看到他那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模样，就更来气，“我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希望你先听我说，我当初在基地拼死拼活的救你，没日没夜的不休息，就为了监测你的生命体征，你知不知道，我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你倒好，人刚醒没多久就跑了，那我救你干什么？不如当初就让你消失在基地，就当你已经……”
慕初越说越激动，穆熠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抬起头来，大哥是真的伤心了吧，否则怎么可能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看着阿次听之任之的模样，慕初又心软了，叹了口气，“你走了多久，我就找了你多久，现在看来，你在这里也没有过得多么好！靠打拳谋生，生活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银狐重生，不是碰巧在这里遇到了，你还准备躲我多久？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吗？你以为你改名换姓，就可以摆脱关于杨慕次的一切吗？你以为我顶着杨慕次三个字，就能够好好生活吗？”
这最后的几句话，让穆熠的心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他原本就是感性的人，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大哥了，是他太一厢情愿，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成为大哥的桎梏。他只想独自舔舐伤口，不忍大哥劳心费力，却没想到他那么在乎。他的眼眸里有晶亮的东西，眼前雾蒙蒙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基地。
当时基地爆炸，一片灰尘迷雾，剧烈的震动之后，乱石飞沙，孤狼也不见踪影，慕次带着浑身的伤，毫无征兆的软了下来，他挪动身子，靠在过道的墙壁上，他累了，真的好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甚至骨子里都是尖锐的刺痛。他的手，食指处空落落的，是他永远不可跨过的一个鸿沟，一如他的心。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吧？这么多年，慕次出生入死，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的渴望，现在他的周身散发着死神的气息，身心的疮痍令他只想休息，最好长眠不醒。他缓缓闭上眼睛，好像一个临终的人，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一抔黄土，青史除名。恐惧吗？不，或许这才是解脱！
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都如同电影一般，闪现在他脑海里，与大哥的数次交锋，更是十分清晰，他说过的所有话，都一一冒了出来。
“小**。”
“知恩不报，小人行径。”
“杨慕次，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我现在以长兄的身份告诉你，你给我仔细的听，无论你站在何方立场，用什么角度看待事件，你要记住，我是你最亲的亲人！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发现你在利用我对你的关爱，并以此作为要挟，或者是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来。我将毫不犹豫地……管教你。”
“我是你大哥！”
“你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在那样的车速下跳车？”
“你要是想把我抓回去将功赎罪，我乐于奉献！这是我欠你的。”
“怎么，你敢跟我动手？终于要和我拔枪相向了？”
“提醒你，不要妄图干涉我的过去，也不要奢求插手我的未来。”
“为了保证你今天可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折腾了一夜，我也很累。”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你很有脾气!”
“无所谓值不值得，我会拿回来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的。”
“相比起来，我更在意你的死活。”
“阿次，你太重情义了，有一天情义会害死你。”
“如果你敢再动他一分，我保证送你们一家人，下！地！狱！”
“你想让我在监狱里，惶惶度日？”
自从在小吃街侧身而过的一瞬间开始，慕初就一直不敢去想，如果这个穆熠不是他要找的人，那会怎么样？继续无止境无头绪的找下去？还是就此打住？他来到出租屋之后，也没有问过褚孟阳穆熠的长相，直到在电话里听见那一句“怎么了！”，直到阿次迈进屋，直到看到那个棱角分明，剑眉星目的人，他的心才确确实实的放下了！千山万水寻遍，他的弟弟终于站在他跟前。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单薄，白色的衬衣上还残留着碎发，这臭小子，原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不修边幅的样子不堪入目，不敢就那样邋遢的来见面，可他却不知道，只要他好好的出现，不管形象怎么样，于他的大哥来说都是最大的欣喜。
慕初早已让白煞把褚孟阳带了出去，重逢的时刻，他不想有外人在场。
穆熠站在门口踟蹰不前，原本阿四站在他身后，他还有些底气，可却在他进屋的下一秒，阿四从外面关上了门。房间里的低气压让穆熠更加心慌，他默默的低着头，一双眼睛盯着水泥地看，这个时候的他再往前走一步都觉得腿软，他是真的没有勇气面对盛怒的大哥。他离开那么久，从来没有想过值不值得，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当初的不辞而别是多么“可耻”。
慕初盯着穆熠，这屋子，哪哪都不好，就这采光，特别好，门虽关上了，还是能看到阿次脸上的小表情，慕初脸上一闪而过的笑，不如先唬唬这臭小子。
这天也不热，微风习习，可穆熠在大哥的直视下手心里都是汗，手指也不住的互相揉捏着，无处安放，他已经尽可能的减轻了自己的呼吸音，就连咽口水也小心翼翼的。
慕初反倒是坐了下来，沉默着，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悠悠闲喝起茶来。
穆熠最怕的就是大哥不闻不问了，他受不了这种莫名的氛围，和老师相比起来，大哥还是很不同的，老师动辄拳打脚踢，可大哥多是沉默不语！他们有不同的反应却都有相同的磁场，这种磁场让穆熠不敢有任何不规矩，就怕自己稍微一点动作大了，引起大哥的注意让他反感。他想到以前，在杨公馆的密室里，是他的一声发自内心的称呼，打破了当时横在他们之间的坚冰，如今，他应该怎么做？才能求得大哥的原谅？他知道，大哥在等他开口。
穆熠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却依旧不敢抬头直视慕初，他的声音弱弱的，“……大哥！我……。”
穆熠我字的音节都还没发出来，慕初就先说话了，一开口就连珠带炮，“我看你认错人了吧？你不是叫穆熠么？我姓杨，跟你没关系吧？无端端的叫我大哥干什么？”
穆熠微微叹息，无奈的摊了下手，咽下已经到口的“回来了”三个字。他知道这次是他的错，尽管他的离开是想给大哥光明的生活。
慕初本来就有气，好不容易见到自家弟弟，应该高兴，可一想到他在拳击台上搏命的时候，想到阿四告诉他出租房里有各种各样的止痛药，想到他每每打完拳胡乱处理伤口，想到他在基地的绝笔信，想到他的不辞而别，看到他那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模样，就更来气，“我不管你想说什么，我希望你先听我说，我当初在基地拼死拼活的救你，没日没夜的不休息，就为了监测你的生命体征，你知不知道，我在医院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受？你倒好，人刚醒没多久就跑了，那我救你干什么？不如当初就让你消失在基地，就当你已经……”
慕初越说越激动，穆熠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抬起头来，大哥是真的伤心了吧，否则怎么可能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看着阿次听之任之的模样，慕初又心软了，叹了口气，“你走了多久，我就找了你多久，现在看来，你在这里也没有过得多么好！靠打拳谋生，生活得一塌糊涂，如果不是银狐重生，不是碰巧在这里遇到了，你还准备躲我多久？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吗？你以为你改名换姓，就可以摆脱关于杨慕次的一切吗？你以为我顶着杨慕次三个字，就能够好好生活吗？”
这最后的几句话，让穆熠的心像是被什么扯了一下，他原本就是感性的人，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大哥了，是他太一厢情愿，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会成为大哥的桎梏。他只想独自舔舐伤口，不忍大哥劳心费力，却没想到他那么在乎。他的眼眸里有晶亮的东西，眼前雾蒙蒙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基地。
当时基地爆炸，一片灰尘迷雾，剧烈的震动之后，乱石飞沙，孤狼也不见踪影，慕次带着浑身的伤，毫无征兆的软了下来，他挪动身子，靠在过道的墙壁上，他累了，真的好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甚至骨子里都是尖锐的刺痛。他的手，食指处空落落的，是他永远不可跨过的一个鸿沟，一如他的心。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吧？这么多年，慕次出生入死，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的渴望，现在他的周身散发着死神的气息，身心的疮痍令他只想休息，最好长眠不醒。他缓缓闭上眼睛，好像一个临终的人，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一抔黄土，青史除名。恐惧吗？不，或许这才是解脱！
生命的最后一刻，所有曾经发生过的事，都如同电影一般，闪现在他脑海里，与大哥的数次交锋，更是十分清晰，他说过的所有话，都一一冒了出来。
“小**。”
“知恩不报，小人行径。”
“杨慕次，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我现在以长兄的身份告诉你，你给我仔细的听，无论你站在何方立场，用什么角度看待事件，你要记住，我是你最亲的亲人！如果，我说，如果有一天，你让我发现你在利用我对你的关爱，并以此作为要挟，或者是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来。我将毫不犹豫地……管教你。”
“我是你大哥！”
“你有几个胆子？竟然敢在那样的车速下跳车？”
“你要是想把我抓回去将功赎罪，我乐于奉献！这是我欠你的。”
“怎么，你敢跟我动手？终于要和我拔枪相向了？”
“提醒你，不要妄图干涉我的过去，也不要奢求插手我的未来。”
“为了保证你今天可以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折腾了一夜，我也很累。”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你很有脾气!”
“无所谓值不值得，我会拿回来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的。”
“相比起来，我更在意你的死活。”
“阿次，你太重情义了，有一天情义会害死你。”
“如果你敢再动他一分，我保证送你们一家人，下！地！狱！”
“你想让我在监狱里，惶惶度日？”
第二十二章
基地还在不断的轰塌，慕次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大哥，你不愿意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也好！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死，那么以我之血，清你罪孽，是最好的结果了。阿次此生最不枉的就是忤逆老师的想法，自作主张的考了公安大学，此生最无悔的就是在海岛别墅，遇见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遇见你，我的大哥！
大哥，再见！
来生如果安稳我们再做兄弟，如果还是一样的命运，那就再也不见，以免重蹈覆辙。
泪水从眼角滑落，在一片黑暗，空洞，荒凉，冷漠的空间里，他一个人静待死亡！心灵仿佛真的有着共鸣，好像从心底听见大哥的声音。他说！
“杨慕次，你到底在哪里？既然活着，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又算什么？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这来自虚空，发自内心的声音，在此刻竟然唤回慕次唯一一丝活下去的想法，他的绝笔信里写着，“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阿次也会尽力让自己活着，不忍大哥踽踽独行，伤心过度。”
他也对老师说过，“我一定争取，活着回来！”
死，是他一个人的事，可对于生的人来说，或许是一生的悲痛！
他的左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张内存卡！那一张不大的卡里，留存着很多人，生的希望！那是作为警察的他们豁出生命也不惜要拿到的东西，是犯罪分子争得头破血流也要抢夺的东西，他可以长埋于此，但他不能让这个资料毁在基地，毁在他的手里，那样，他和大哥，卫峰，杜磊，以及千千万万个同仁的牺牲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深知，现世的安稳，并不是他一人之力，然而，虽万千人吾往矣！人说，向死而生，反求诸己！他和大哥可以双全，只不过看他怎么活着而已！
慕次努力撑起痛到麻木的身子，既然荣文炳会出现在这条密道，那就说明，这是通往外界的一条路，他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希望还来得及。
长久的沉默，让慕初内心惶惶不安，在阿次面前，他从来都运筹帷幄，也把他吃得死死的！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么，如他刚才所说，自己费心费力的救回阿次，可他却不言不语的离开，现在兄弟见面，相顾无言。
他想起那个时候，天地茫茫，极目四望，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他整个人，精神恍惚，那个镜像仿佛就是死亡之路？那么真实，那么沉重，天和地不断的缩小，不断的逼迫着他，压抑得他喘不上气。这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心灵的感应从来没有那么灵敏过，这一次，他相信，阿次真的选择了放弃，选择永远埋在地底！不，不可以，你若是死了，我也会死，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将死之人最后消失的是听力，阿次，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来自心里的声音？你一定要活着，哪怕残了，废了，只要你活着！
慕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着，不吵也不闹了！如同一具剥掉了灵魂的躯体。直到，从雪地里挖出那块定格了时间的手表，直到看见那被鲜血染红了的罂粟，他确信，阿次活着！他不知道，是怎么从白日守到黑夜的，他守在废墟里，守着那一字一句诛心的绝笔信，只为了守来有关于阿次的消息。
荣升接到警方的电话，让他来认领尸体，可匆匆赶来时，那还有完整的尸体，担架上只有几只残留的尸骨了，触目的血水浸湿了白布！
杜旅宁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原因，他们将荣文炳抬出来的时候，的确还能分辨出他的面目，可现在？
雪还在不断的下着，慕初就跌坐在雪堆旁，眼神空洞，幸好还有雅淑在他身边，默默的陪着他！他好像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跃春在喊荣少！
荣少是谁？是了，荣少就是荣升。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荣家究竟造了什么孽？”
哼，慕初冷笑，“这毒药烈性极强，穿肠破肚，腐蚀躯体，能留几只残骨已经是很好了。”
荣升怒气冲冲，一脸铁青，从新闻上他知道，银狐荣初已经被埋在地底，那么，现在在他眼前的就是杨慕次？
跃春看了看阿初，想要拦着荣升，“阿次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很不稳定。”
荣升看见雪堆里那个人手里捏着的表，那是小浪琴！他曾经在杨慕次手上见过，而这个所谓的阿次，手腕上戴着的才是自己送阿初的百达翡丽。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一把揪住慕初的衣领，“你干的？”
以前他顾及荣升感受，可现在阿次都不知生死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无所谓痛与不痛了。“对，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慕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荣升带着愤怒的一拳打倒在地。“他养了你二十来年啊！你怎么忍心下狠手？”
“是！他养了我二十来年，同时，我也痛苦了二十来年。”慕初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他冲着荣升喊着，“他为了找一个替死鬼，不惜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杀我父母，毁我家庭，逼我杀人，迫我制毒！他就是这么龌龊的一个人，现在真相大白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幕后指使，要么，你杀了我？”
荣升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阿初是怎么过来的，他的痛苦不言而喻。可那是他视若弟弟的阿初啊。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天昏地暗。
慕初颓然的倒在雪地里，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死也不肯离开，直到杜旅宁跟他耳语了几句，他的眼里才放出了光芒。
空气冷漠得可怕，穆熠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打破这样的僵局！然而，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手机的响声却是让他像惊吓的小鹿，竟然心也跟着跳了起来！他偷偷看了看大哥，后者只是稍稍换了个位置，昵了他一眼。显然，慕初是不喜欢这种场面的，他在管教弟弟的时候，不希望有任何外界因素的打扰。
穆熠默默掏出手机。
慕初恼怒阿次没有自知之明，他们的事还没有解决，这个电话，不管是谁的，都不应该接通。
基地还在不断的轰塌，慕次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扯出一个笑容！大哥，你不愿意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也好！如果注定要有一个人死，那么以我之血，清你罪孽，是最好的结果了。阿次此生最不枉的就是忤逆老师的想法，自作主张的考了公安大学，此生最无悔的就是在海岛别墅，遇见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遇见你，我的大哥！
大哥，再见！
来生如果安稳我们再做兄弟，如果还是一样的命运，那就再也不见，以免重蹈覆辙。
泪水从眼角滑落，在一片黑暗，空洞，荒凉，冷漠的空间里，他一个人静待死亡！心灵仿佛真的有着共鸣，好像从心底听见大哥的声音。他说！
“杨慕次，你到底在哪里？既然活着，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又算什么？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这来自虚空，发自内心的声音，在此刻竟然唤回慕次唯一一丝活下去的想法，他的绝笔信里写着，“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阿次也会尽力让自己活着，不忍大哥踽踽独行，伤心过度。”
他也对老师说过，“我一定争取，活着回来！”
死，是他一个人的事，可对于生的人来说，或许是一生的悲痛！
他的左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张内存卡！那一张不大的卡里，留存着很多人，生的希望！那是作为警察的他们豁出生命也不惜要拿到的东西，是犯罪分子争得头破血流也要抢夺的东西，他可以长埋于此，但他不能让这个资料毁在基地，毁在他的手里，那样，他和大哥，卫峰，杜磊，以及千千万万个同仁的牺牲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他深知，现世的安稳，并不是他一人之力，然而，虽万千人吾往矣！人说，向死而生，反求诸己！他和大哥可以双全，只不过看他怎么活着而已！
慕次努力撑起痛到麻木的身子，既然荣文炳会出现在这条密道，那就说明，这是通往外界的一条路，他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希望还来得及。
长久的沉默，让慕初内心惶惶不安，在阿次面前，他从来都运筹帷幄，也把他吃得死死的！这是第一次，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在想些什么，如他刚才所说，自己费心费力的救回阿次，可他却不言不语的离开，现在兄弟见面，相顾无言。
他想起那个时候，天地茫茫，极目四望，白茫茫一片，干干净净，他整个人，精神恍惚，那个镜像仿佛就是死亡之路？那么真实，那么沉重，天和地不断的缩小，不断的逼迫着他，压抑得他喘不上气。这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心灵的感应从来没有那么灵敏过，这一次，他相信，阿次真的选择了放弃，选择永远埋在地底！不，不可以，你若是死了，我也会死，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将死之人最后消失的是听力，阿次，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来自心里的声音？你一定要活着，哪怕残了，废了，只要你活着！
慕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着，不吵也不闹了！如同一具剥掉了灵魂的躯体。直到，从雪地里挖出那块定格了时间的手表，直到看见那被鲜血染红了的罂粟，他确信，阿次活着！他不知道，是怎么从白日守到黑夜的，他守在废墟里，守着那一字一句诛心的绝笔信，只为了守来有关于阿次的消息。
荣升接到警方的电话，让他来认领尸体，可匆匆赶来时，那还有完整的尸体，担架上只有几只残留的尸骨了，触目的血水浸湿了白布！
杜旅宁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原因，他们将荣文炳抬出来的时候，的确还能分辨出他的面目，可现在？
雪还在不断的下着，慕初就跌坐在雪堆旁，眼神空洞，幸好还有雅淑在他身边，默默的陪着他！他好像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跃春在喊荣少！
荣少是谁？是了，荣少就是荣升。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荣家究竟造了什么孽？”
哼，慕初冷笑，“这毒药烈性极强，穿肠破肚，腐蚀躯体，能留几只残骨已经是很好了。”
荣升怒气冲冲，一脸铁青，从新闻上他知道，银狐荣初已经被埋在地底，那么，现在在他眼前的就是杨慕次？
跃春看了看阿初，想要拦着荣升，“阿次受了很大的刺激，情绪很不稳定。”
荣升看见雪堆里那个人手里捏着的表，那是小浪琴！他曾经在杨慕次手上见过，而这个所谓的阿次，手腕上戴着的才是自己送阿初的百达翡丽。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一把揪住慕初的衣领，“你干的？”
以前他顾及荣升感受，可现在阿次都不知生死了，自己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无所谓痛与不痛了。“对，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慕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荣升带着愤怒的一拳打倒在地。“他养了你二十来年啊！你怎么忍心下狠手？”
“是！他养了我二十来年，同时，我也痛苦了二十来年。”慕初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他冲着荣升喊着，“他为了找一个替死鬼，不惜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杀我父母，毁我家庭，逼我杀人，迫我制毒！他就是这么龌龊的一个人，现在真相大白了，所有的一切，他都是幕后指使，要么，你杀了我？”
荣升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阿初是怎么过来的，他的痛苦不言而喻。可那是他视若弟弟的阿初啊。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天昏地暗。
慕初颓然的倒在雪地里，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死也不肯离开，直到杜旅宁跟他耳语了几句，他的眼里才放出了光芒。
空气冷漠得可怕，穆熠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打破这样的僵局！然而，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手机的响声却是让他像惊吓的小鹿，竟然心也跟着跳了起来！他偷偷看了看大哥，后者只是稍稍换了个位置，昵了他一眼。显然，慕初是不喜欢这种场面的，他在管教弟弟的时候，不希望有任何外界因素的打扰。
穆熠默默掏出手机。
慕初恼怒阿次没有自知之明，他们的事还没有解决，这个电话，不管是谁的，都不应该接通。
第二十三章
房间里的空气再冷一层，在大哥的怒视下，穆熠的心却抖了抖，他知道大哥的规矩，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的来电只会火上浇油，他最好挂断，或者直接关机，可是……犹豫片刻，他还是接通了。
“小宇？”
“好，我现在过来。”
这话一说出口，慕初是真的气上心头，阿次又要走？他冷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兄弟重逢这样重要的时候，对于阿次来说，只不过是个过场？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事没有说清楚，他或许并不在乎？那么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慕初站起身来，阿次这摆明了和他作对的样子，让慕初觉得心寒。他任由阿次听着电话，兀自迈步走了出去。却在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被阿次拉住手臂，“大哥。”
“放手！”慕初还在气头，根本顾不上阿次的情绪。
穆熠悻悻的放下手，他知道大哥在气自己不知好歹，这个时候还想着去顾别人，但是，大辉真的不能再拖了。眼看着大哥的手已经扣上了门，他抿了抿嘴唇，再次急急的开口，“能不能帮帮我？”
到底舍不得自家弟弟如此央求，慕初终于停下了脚步。“帮你什么？”
“救人。”
慕初很快就想到亓景辉，他不禁冷笑，自己该感谢他呢？还是埋怨他？且不说阿次来云南是不是在他的怂恿下才打拳搏命，就说现在，阿次乖乖回来却因为这一通电话就急着离开，他就已经很不爽。他明知故问。“救谁？”
“大辉，我的一个朋友。”
果然，慕初自嘲了，任何人对于他重情重义的弟弟来说，都很重要，唯独除了他！在这个小地方，怎么可能放着他大哥这么一个医学博士不用？他转过头，唇角划过一丝讥讽的笑容，一开口就是火气十足，“想不到穆先生这么看重我，竟然把别人的生死大权交到我手里？你以为我杨慕初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救的吗？我自家弟弟都管不了了，还管别人死活？”
穆熠呆住了，这句话直接把他置身于天寒地冻的冰川上，眼前的人掷地有声的斥责，让他脚底所站的地方破裂开来，那寒气就这样一拥而上，侵袭全身。他想，他的请求确实不合时宜，也没有考虑到大哥的情绪。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他低头，是小宇的短信，“哥，你到哪了。”
穆熠知道其实他去了医院也无济于事，无非是看着大辉与死神斗争，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和大辉说上最后一句话。一时半会他和大哥也扯不清楚，不如等回来再详细谈谈。
“对不起，大哥，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说话的同时，他打开了房门。
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站在走廊翻阅着手机微博的跃春转过身来，打眼一看，果然是阿次，只是比之前黑了些，瘦了些，头发应该是刚刚修剪过，看得出来风尘仆仆。他笑着走过去，拍了拍穆熠的肩膀，“果然是你，你大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当他这儿又出问题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穆熠勉强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跃春，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慕次，你再动一步试试。”
慕次的性子，一向倨傲，大哥话语里的生气一清二楚，他顿了顿，毅然决然的抬起脚步。
看这两兄弟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想象中重逢的喜悦，跃春越过穆熠，看到了还站在屋子里的阿初，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立在门边，显然怒不可遏，就好像置身于光与暗的交界线。
“等等。”跃春叫住穆熠，又看了看阿初，天知道他接到阿四的电话时有多兴奋，他替阿初高兴，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好像偏离了轨道，他走到慕初身边，“这是什么情况？好不容易找到阿次，你作为大哥，有话不能好好说？”
慕初觉得一百个冤枉，听跃春这话感情他还认为这局面自己造成的？他盯着跃春，带着狠劲的挑了挑眉，“对，都是我的错。”
对于阿初话里明显的反驳意味，跃春可不买账，他接着说道，“就你的臭脾气，换我也受不了。阿次不和你吵，是因为他认定你是他大哥，长兄如父，他尊敬你，否则，你换个人试试？”
慕初无奈，“你跟我才是朋友。”
“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旁观者清。所以，究竟是怎么了？你总不能让他……”跃春回头，走道里哪里还有阿次的身影，再一看他人已经到了巷口。“我说，你到底唱的哪一出？”
站在阳台上，看着消失的背影，慕初也往楼梯走去，“我唱的是人道主义，救死扶伤。”
“什么？什么玩意儿？”跃春撑了下眼镜。
“这出戏里可不能没有你。”
阿初这样一说，更是让跃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跟了上去，“你真当我是无偿劳动力？”
慕初皱眉反问，“不是么？权当我还你当初在春和医院以院长的身份使唤我这个小医生的人情。”
“小医生？堂堂医学博士自称小医生，那别人都不活了？”跃春随着慕初坐上车，关上车门，“而且，你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什么叫你还我人情？照这样发展，这人情，怕是我欠你的吧？”
慕初抿笑，“夏大院长，你使唤一个医学博士，这人情欠得还不大吗？”。
跃春摇了摇头，“我这也够倒霉的，还合计着阿次找到了，你心情好，等着你请吃饭，好了，等个壮丁出来。”
“等你到了医院，‘功成身退’了，让阿次请你。”
“哇。”跃春咧了下嘴，“阿初，你可真抠门啊！不带这么坑弟的。”
“老板。”坐在副驾驶上掌握穆熠行踪的白煞转过头来，“杨先生已经到了医院。”
跃春感觉空气中突然又覆盖了冷冽的寒霜，这路程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阿次恐怕是飙车过去的吧？他抬眼看了看阿初，果然，他的脸色变了，只沉默不语。
房间里的空气再冷一层，在大哥的怒视下，穆熠的心却抖了抖，他知道大哥的规矩，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的来电只会火上浇油，他最好挂断，或者直接关机，可是……犹豫片刻，他还是接通了。
“小宇？”
“好，我现在过来。”
这话一说出口，慕初是真的气上心头，阿次又要走？他冷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兄弟重逢这样重要的时候，对于阿次来说，只不过是个过场？他们之间还有那么多事没有说清楚，他或许并不在乎？那么还有什么好谈的呢？慕初站起身来，阿次这摆明了和他作对的样子，让慕初觉得心寒。他任由阿次听着电话，兀自迈步走了出去。却在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被阿次拉住手臂，“大哥。”
“放手！”慕初还在气头，根本顾不上阿次的情绪。
穆熠悻悻的放下手，他知道大哥在气自己不知好歹，这个时候还想着去顾别人，但是，大辉真的不能再拖了。眼看着大哥的手已经扣上了门，他抿了抿嘴唇，再次急急的开口，“能不能帮帮我？”
到底舍不得自家弟弟如此央求，慕初终于停下了脚步。“帮你什么？”
“救人。”
慕初很快就想到亓景辉，他不禁冷笑，自己该感谢他呢？还是埋怨他？且不说阿次来云南是不是在他的怂恿下才打拳搏命，就说现在，阿次乖乖回来却因为这一通电话就急着离开，他就已经很不爽。他明知故问。“救谁？”
“大辉，我的一个朋友。”
果然，慕初自嘲了，任何人对于他重情重义的弟弟来说，都很重要，唯独除了他！在这个小地方，怎么可能放着他大哥这么一个医学博士不用？他转过头，唇角划过一丝讥讽的笑容，一开口就是火气十足，“想不到穆先生这么看重我，竟然把别人的生死大权交到我手里？你以为我杨慕初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救的吗？我自家弟弟都管不了了，还管别人死活？”
穆熠呆住了，这句话直接把他置身于天寒地冻的冰川上，眼前的人掷地有声的斥责，让他脚底所站的地方破裂开来，那寒气就这样一拥而上，侵袭全身。他想，他的请求确实不合时宜，也没有考虑到大哥的情绪。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他低头，是小宇的短信，“哥，你到哪了。”
穆熠知道其实他去了医院也无济于事，无非是看着大辉与死神斗争，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和大辉说上最后一句话。一时半会他和大哥也扯不清楚，不如等回来再详细谈谈。
“对不起，大哥，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说话的同时，他打开了房门。
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站在走廊翻阅着手机微博的跃春转过身来，打眼一看，果然是阿次，只是比之前黑了些，瘦了些，头发应该是刚刚修剪过，看得出来风尘仆仆。他笑着走过去，拍了拍穆熠的肩膀，“果然是你，你大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当他这儿又出问题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穆熠勉强扯出一个尴尬的微笑，“跃春，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慕次，你再动一步试试。”
慕次的性子，一向倨傲，大哥话语里的生气一清二楚，他顿了顿，毅然决然的抬起脚步。
看这两兄弟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想象中重逢的喜悦，跃春越过穆熠，看到了还站在屋子里的阿初，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立在门边，显然怒不可遏，就好像置身于光与暗的交界线。
“等等。”跃春叫住穆熠，又看了看阿初，天知道他接到阿四的电话时有多兴奋，他替阿初高兴，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好像偏离了轨道，他走到慕初身边，“这是什么情况？好不容易找到阿次，你作为大哥，有话不能好好说？”
慕初觉得一百个冤枉，听跃春这话感情他还认为这局面自己造成的？他盯着跃春，带着狠劲的挑了挑眉，“对，都是我的错。”
对于阿初话里明显的反驳意味，跃春可不买账，他接着说道，“就你的臭脾气，换我也受不了。阿次不和你吵，是因为他认定你是他大哥，长兄如父，他尊敬你，否则，你换个人试试？”
慕初无奈，“你跟我才是朋友。”
“正因为如此，我才可以旁观者清。所以，究竟是怎么了？你总不能让他……”跃春回头，走道里哪里还有阿次的身影，再一看他人已经到了巷口。“我说，你到底唱的哪一出？”
站在阳台上，看着消失的背影，慕初也往楼梯走去，“我唱的是人道主义，救死扶伤。”
“什么？什么玩意儿？”跃春撑了下眼镜。
“这出戏里可不能没有你。”
阿初这样一说，更是让跃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跟了上去，“你真当我是无偿劳动力？”
慕初皱眉反问，“不是么？权当我还你当初在春和医院以院长的身份使唤我这个小医生的人情。”
“小医生？堂堂医学博士自称小医生，那别人都不活了？”跃春随着慕初坐上车，关上车门，“而且，你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什么叫你还我人情？照这样发展，这人情，怕是我欠你的吧？”
慕初抿笑，“夏大院长，你使唤一个医学博士，这人情欠得还不大吗？”。
跃春摇了摇头，“我这也够倒霉的，还合计着阿次找到了，你心情好，等着你请吃饭，好了，等个壮丁出来。”
“等你到了医院，‘功成身退’了，让阿次请你。”
“哇。”跃春咧了下嘴，“阿初，你可真抠门啊！不带这么坑弟的。”
“老板。”坐在副驾驶上掌握穆熠行踪的白煞转过头来，“杨先生已经到了医院。”
跃春感觉空气中突然又覆盖了冷冽的寒霜，这路程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阿次恐怕是飙车过去的吧？他抬眼看了看阿初，果然，他的脸色变了，只沉默不语。
第二十四章
上海刑侦局，局长办公室。
杜旅宁站在窗户边，伫立了很久！或许人老了越发的容易感到孤独，在局里忙着的时候还好，一旦停下来，就觉得难以抑制。有时候，李柘和何伟也会来陪他，不过总是要离开的。他想到年轻的时候，小磊机灵活跃，阿次飞扬跳脱，家里热热闹闹的，即使他工作繁忙，可温柔贤淑的文清把两个小家伙照顾得很好，一家人过得温馨舒适。
自从小磊牺牲之后，害怕仇家找上门来，为了确保文清的安全，杜旅宁决定把她送到国外定居，常年如此，逢年过节也只是偶尔派人接她回来团聚！那时也还没觉得太过于失落，毕竟阿次还在，可现在……他才真的是一个孤寡老人！
杜旅宁望着窗外漂浮的云朵，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小磊，想起小时候，他肉嘟嘟的小手拉着自己，“爸爸，爸爸，为什么天上有那么多棉花糖？”
想起阿次，想起他忽闪着大眼睛坐在自己膝盖上，软软糯糯的童音说着，“杜爸，我要听你讲故事。”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杜旅宁的思绪，他慌忙的用衣袖擦干眼角的泪花，坐到椅子上，“进。”
晓江拿着资料推门而入。
“还是一筹莫展？”
晓江点点头，看着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杜局说道，“阿次从基地带回来的，不是一张简单的内存卡，是子母卡，里面设置了自毁装置，我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损坏，里面的秘密将不可得知！我们必须找到另一张内存卡，在同样的时间，同时打开，两张卡里的密钥相互转化，才能得到里面的东西。”
“我早应该料到，这些人为之疯狂的东西，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得到，你认为另一张卡会在哪里？”
“据阿次所说，这张卡是最后时刻从孤狼手里夺过来的，这么说，另一张卡很有可能在孤狼那里。可这个人从基地事件之后，就像凭空消失了。”
“他会回来的，否则也不会拼命逃出去，他既然用那张卡引诱阿次，说明他很清楚两张卡的关联，派人继续秘密搜捕，不要打草惊蛇。”
“是。”
沉默了一会，杜旅宁叹了口气，合上文件，“他还是没找到吗？”
晓江摇了摇头，当初阿次差一点葬身基地，九死一生，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等待救援，当丽丽把他带上直升机，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时，内存卡已经嵌进他掌心里，他扯下临时医疗队为他戴上的氧气罩，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任务完成，请保护好它。”
想到这里，晓江不由得红了眼眶，他们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使命往往排在首位！可阿次，却同时兼顾了情义和信仰，使得他的行为尤其伟大！
“这个臭小子，跟我保证他一定活着回来，结果活着离开！”
“如果阿次得到他想要的生活，摆脱了这个牢笼，我们又为什么还要把他牵扯进来？”
晓江第一次失了应有的风度，杜旅宁倒也没有责备她，“副局说话欠考量了。”
“对不起。”
“飘风有消息吗？”杜旅宁转而问道。
飘风是慕初与警方合作之后的代号！杜旅宁让他想一个，或者由他来安排，可慕初却问，阿次以前的代号是什么？杜旅宁告诉他之后，他当下便决定继续延用。
乍一听到飘风，晓江愣了愣，她一时还无法习惯，她脑海里浮现的依然是阿次的模样。
“没有！需要我去联络么？”
“不用！他们兄弟俩不一样，要不是因为阿次，他可能早就和我们一拍即散，更不用说深入虎穴帮我们做事。他有消息会主动找我们。”
穆熠一路狂飙，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手术室。小宇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来回张望。
“怎么样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穆熠哥，小宇愣住了，这还是在拳场上不要命的那个穆熠么？这完全是两个人。
“穆熠哥？”
“是我。”听出了小宇带着疑问的语气，慕次点头。
来不及感叹太多，小宇赶紧说道，“你可算来了。老板刚才大出血，血压直线下降，病情恶化，医生说还要再做一次手术，风险很大，他们医疗有限，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大辉一直在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这一次也会没事的。”穆熠在安慰小宇，也是在安慰自己，如果大辉真的就这样死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穆熠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墙上的红灯，感觉好像椅子上所有的冰凉全都传到他身上，直凉到心里。
他想起当初从基地逃脱，被丽丽送到医院时，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大大小小的伤已经让他痛到麻木，整个人就像破布娃娃。
他无法想象到，当时的大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替自己手术，这种看着亲人的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在自己指缝间的痛苦，堪比凌迟。这种即使悲痛万分，也要打起精神将自己的弟弟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信念，是多么坚定？
穆熠双手紧握，该死的自己，竟然在醒后不久，还不辞而别，就为了所谓的还大哥以美好生活，却没有想过，自己的安稳就是大哥所有的光明。
穆熠觉得好像过了一两个小时，可看着时间也才过去十分钟。他不时的往手术室门口望去，不断在地面敲击的鞋尖，表示出主人内心的不安。
坐在穆熠身边的小宇突然扯了扯他，“哥。”
穆熠疑惑的抬头，顺着小宇的目光看过去，他的大哥，穿着手术服向他走过来。只一瞬间眼泪便朦胧了双眸，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暖流，他站了起来，“大哥？”
“哇，你真是，一转眼就不见了。”跃春一边数落着，一边走上前一步，悄悄说道，“你大哥很担心你，我都是被他抓壮丁来的。”
“谢谢。”穆熠对着跃春，却是看向慕初。
阿次刚才的反应慕初很满意，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也没有违背一个执业医生的道德！“臭小子，你给我在外面好好的等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手术台上的人能够活过来。”
穆熠点头，待大哥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才开口，“大哥，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谢谢你。”
慕初只留给阿次一个安心的微笑，便进了手术室。
上海刑侦局，局长办公室。
杜旅宁站在窗户边，伫立了很久！或许人老了越发的容易感到孤独，在局里忙着的时候还好，一旦停下来，就觉得难以抑制。有时候，李柘和何伟也会来陪他，不过总是要离开的。他想到年轻的时候，小磊机灵活跃，阿次飞扬跳脱，家里热热闹闹的，即使他工作繁忙，可温柔贤淑的文清把两个小家伙照顾得很好，一家人过得温馨舒适。
自从小磊牺牲之后，害怕仇家找上门来，为了确保文清的安全，杜旅宁决定把她送到国外定居，常年如此，逢年过节也只是偶尔派人接她回来团聚！那时也还没觉得太过于失落，毕竟阿次还在，可现在……他才真的是一个孤寡老人！
杜旅宁望着窗外漂浮的云朵，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小磊，想起小时候，他肉嘟嘟的小手拉着自己，“爸爸，爸爸，为什么天上有那么多棉花糖？”
想起阿次，想起他忽闪着大眼睛坐在自己膝盖上，软软糯糯的童音说着，“杜爸，我要听你讲故事。”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杜旅宁的思绪，他慌忙的用衣袖擦干眼角的泪花，坐到椅子上，“进。”
晓江拿着资料推门而入。
“还是一筹莫展？”
晓江点点头，看着仿佛苍老了许多的杜局说道，“阿次从基地带回来的，不是一张简单的内存卡，是子母卡，里面设置了自毁装置，我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损坏，里面的秘密将不可得知！我们必须找到另一张内存卡，在同样的时间，同时打开，两张卡里的密钥相互转化，才能得到里面的东西。”
“我早应该料到，这些人为之疯狂的东西，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得到，你认为另一张卡会在哪里？”
“据阿次所说，这张卡是最后时刻从孤狼手里夺过来的，这么说，另一张卡很有可能在孤狼那里。可这个人从基地事件之后，就像凭空消失了。”
“他会回来的，否则也不会拼命逃出去，他既然用那张卡引诱阿次，说明他很清楚两张卡的关联，派人继续秘密搜捕，不要打草惊蛇。”
“是。”
沉默了一会，杜旅宁叹了口气，合上文件，“他还是没找到吗？”
晓江摇了摇头，当初阿次差一点葬身基地，九死一生，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等待救援，当丽丽把他带上直升机，掰开他紧握的拳头时，内存卡已经嵌进他掌心里，他扯下临时医疗队为他戴上的氧气罩，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任务完成，请保护好它。”
想到这里，晓江不由得红了眼眶，他们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使命往往排在首位！可阿次，却同时兼顾了情义和信仰，使得他的行为尤其伟大！
“这个臭小子，跟我保证他一定活着回来，结果活着离开！”
“如果阿次得到他想要的生活，摆脱了这个牢笼，我们又为什么还要把他牵扯进来？”
晓江第一次失了应有的风度，杜旅宁倒也没有责备她，“副局说话欠考量了。”
“对不起。”
“飘风有消息吗？”杜旅宁转而问道。
飘风是慕初与警方合作之后的代号！杜旅宁让他想一个，或者由他来安排，可慕初却问，阿次以前的代号是什么？杜旅宁告诉他之后，他当下便决定继续延用。
乍一听到飘风，晓江愣了愣，她一时还无法习惯，她脑海里浮现的依然是阿次的模样。
“没有！需要我去联络么？”
“不用！他们兄弟俩不一样，要不是因为阿次，他可能早就和我们一拍即散，更不用说深入虎穴帮我们做事。他有消息会主动找我们。”
穆熠一路狂飙，紧赶慢赶终于赶到手术室。小宇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来回张望。
“怎么样了？”
看到这个样子的穆熠哥，小宇愣住了，这还是在拳场上不要命的那个穆熠么？这完全是两个人。
“穆熠哥？”
“是我。”听出了小宇带着疑问的语气，慕次点头。
来不及感叹太多，小宇赶紧说道，“你可算来了。老板刚才大出血，血压直线下降，病情恶化，医生说还要再做一次手术，风险很大，他们医疗有限，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大辉一直在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这一次也会没事的。”穆熠在安慰小宇，也是在安慰自己，如果大辉真的就这样死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穆熠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墙上的红灯，感觉好像椅子上所有的冰凉全都传到他身上，直凉到心里。
他想起当初从基地逃脱，被丽丽送到医院时，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大大小小的伤已经让他痛到麻木，整个人就像破布娃娃。
他无法想象到，当时的大哥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替自己手术，这种看着亲人的生命一点一点流失在自己指缝间的痛苦，堪比凌迟。这种即使悲痛万分，也要打起精神将自己的弟弟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信念，是多么坚定？
穆熠双手紧握，该死的自己，竟然在醒后不久，还不辞而别，就为了所谓的还大哥以美好生活，却没有想过，自己的安稳就是大哥所有的光明。
穆熠觉得好像过了一两个小时，可看着时间也才过去十分钟。他不时的往手术室门口望去，不断在地面敲击的鞋尖，表示出主人内心的不安。
坐在穆熠身边的小宇突然扯了扯他，“哥。”
穆熠疑惑的抬头，顺着小宇的目光看过去，他的大哥，穿着手术服向他走过来。只一瞬间眼泪便朦胧了双眸，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暖流，他站了起来，“大哥？”
“哇，你真是，一转眼就不见了。”跃春一边数落着，一边走上前一步，悄悄说道，“你大哥很担心你，我都是被他抓壮丁来的。”
“谢谢。”穆熠对着跃春，却是看向慕初。
阿次刚才的反应慕初很满意，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也没有违背一个执业医生的道德！“臭小子，你给我在外面好好的等着，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手术台上的人能够活过来。”
穆熠点头，待大哥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才开口，“大哥，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谢谢你。”
慕初只留给阿次一个安心的微笑，便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