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大家，果酱明早五点要起床跑步，然后还要去上课，不要睡的话，明天起不来，对不起了，明天一定加更！MUA~

对了，果酱又改了一篇文，本来想写丹罐，但是感觉人设不是很对，受是外冷内sao~型的，比较适合五金？大家觉得呢？

同志们，又对不起了，今天我们这里下暴雨刮台风，上课一天了，赶了三个小时公交车，才到家，还有作业，挺累的，今天应该没法更了，对不起大家了明天一起补上

宝宝们！果酱现在手里有两篇文，都很……嗯……
第一篇，小攻苦力帅哥，身材超好，小受公司老总，社会精英，外冷内骚
求告知，哪个西皮合适？
第二篇，小攻情趣店虎妖老板，小受快递可爱诱受，求告知哪个西皮合适？？？

好了，楼楼在熬完四张卷子后，要开始更文了！宝宝们，冒泡了！

☆、第十二章　侍寝
上面的朱批字体略显稚嫩，看这本书的样子也有些年头了，赖冠霖将整套书一一翻过，原来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努力了。难怪姜丹尼尔十几岁就能打败匈奴，越过两位皇兄而提前封王。
“王妃，我去问过芷兮姐姐了。”云竹蹦跳着走了进来，笑嘻嘻地凑到了书桌前。
“问什么了？”赖冠霖看着他笑笑，把手中的书装好放回原位。
“以前侍寝的日子是侧夫人定的，每月侧夫人二十天，两个姨娘各四天，”云竹想起芷兮的表情就忍不住偷笑，“这八天的时间就是侧夫人葵水至的日子。”
赖冠霖看了一脸贼笑的小厮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让芷兮一个未嫁人的大姑娘说这种事，还真是……
“不过王爷常年出去打仗，在府中也很少宿在西苑。”云竹怕主上心里不舒服，忙添了一句。
“人小鬼大，你懂得还真多。”赖冠霖敲了敲云竹的脑袋。
“当然多了，我叔叔说过两年就能给我娶媳妇了，”云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把一旁的册子拿过来，“王妃又没有葵水的问题，不如定王爷二十五日在东苑，剩下三天给她们一人一天好了。”
“那哪行？”赖冠霖失笑，若是这样定，怕是很快就会传出他善妒不贤的恶名了，不过，想起洞房那天的疼痛，还是心有余悸，若是一个月大半时间都要做这个，就太过难熬了。锁眉打开牡丹花册，以前的记录皆在，着实跟云竹打听到的一样，书中夹了一页纸，是宋氏写的章程，大致意思是从每月十五分开，上半月让王爷宿在东苑，下半月侧夫人九天，两个姨娘各三天。
“谁家的正室不是至少占着十八天的？侧夫人还真是好算计。”云竹站在一旁看了，忍不住撇撇嘴。侧夫人当家的这两年，他的月例银子从没有涨过，年终的红包是一年比一年少，她自己带来的那几个陪房却处处占着肥差，王府里的下人们早对她不满了。
赖冠霖挑了挑眉，这个安排对他来说倒是不坏，于是提笔，在花册上用隽秀有力的字体，将侧夫人的安排照抄了一遍。
姜丹尼尔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先洗了个澡，把一身的汗水、泥土洗去，才换了宽松的便装出来。
“王爷，今日李大人又来了，属下按照您说的回复他了。”用过晚饭，云先生过来跟姜丹尼尔汇报了一下今天访客的情况。
“我知道了。”姜丹尼尔处理了几件事情，就让云先生下去了。然后伸了个懒腰，就想往床上躺。
“王爷，刚吃完饭，会积食的。”赖冠霖上前拉住他。
“嗯？我累了。”姜丹尼尔不乐意，今天打了一天的架，身上还酸疼着呢。
赖冠霖见他脸上没有表情，眼中却是满满的不乐意，像是被强迫起床的孩子一样，忍住伸手摸他头的冲动，拉着他坐到软塌上：“在这里靠着消消食就行。”
姜丹尼尔眨了眨眼，冠霖在关心他？于是，原来的不乐意立时烟消云散了，拉着自家王妃一起靠在了软塌上：“不是散步就行。”
赖冠霖失笑，向上坐了坐，某个打蛇上棍的人就顺势趴到了人家腿上：“冠霖，你给我按按肩膀吧，酸疼得很。”
“臣不是丫环，不会这个。”赖冠霖这般说着，还是把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嘶～”被按到某一处的时候，姜丹尼尔突然吸了口凉气。
“疼？”赖冠霖吓了一跳，自己并没有用力，怎么会弄疼他呢？
“嗯，可能是青了。”姜丹尼尔混不在意地说。
“王爷今日去练武了？”赖冠霖皱了皱眉，扒开一些他的衣领，正好看到了一大片淤青。只好任命的拿过药油来给他活血。
温暖修长的手指沾着微凉的药油接触到肌肤，姜丹尼尔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待那只手在伤处揉搓的时候，能想象出那没有薄茧的手是怎样的好看形状。
姜丹尼尔忍不住把他另一只空的手抓到面前，映着灯光，修长好看的手显得毫无瑕疵，隔着莹润如玉的皮肤能看到几条并不明显的青色血管，根根手指纤长如玉葱，指甲修的圆润整齐。放在掌心捏了捏，觉得实在喜欢，忍不住拉到嘴边，轻轻啃了一下。

“王爷！”赖冠霖吓了一跳，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冠霖的手真好看。”姜丹尼尔翻过身来，无辜的望着他。
赖冠霖无奈，帮他拢好衣襟：“今日宋氏来说主持中馈的事，现在是三月中旬，府中事多，臣想着她既愿意管，不如再让她多管几日。”
姜丹尼尔闻言皱眉，抬眼看他的表情，却见他依然是一脸温和的看不出什么来。宋氏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无非是不想交出权力，但若是任由她继续持中馈，冠霖在府中的威信就会受很大的影响，他不信冠霖这般聪明的人看不出来。不由得叹了口气：“你是正妃，这些就该由你来做，若是不耐烦，就让多福处理，明日我就让宋凌心把账册交给你。”
这两日说了这么多，冠霖还在试探他的态度，姜丹尼尔觉得有些疲惫，如今京城中已经开始流传他残暴的流言，这世间还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沉默着起身，姜丹尼尔没有再看软塌上的人，脱去外衣爬到床上去。
“王爷……”赖冠霖看着姜丹尼尔的背影，觉得心中有些酸疼，意识到自己故作聪明的话伤到他了，抿了抿唇，也跟着上床去，扒着背对着他的人的胳膊，“王爷，臣不是那个意思，要交账册也只能先交往年的账册让臣先看着，近日的账册还是下个月再移交的好，不然臣一时不熟悉，着实会出乱子。”
面朝墙壁，不说话……
晃晃胳膊，不说话……
赖冠霖凑过去，偷偷看了看姜丹尼尔的脸，见那人闭着眼睛，轻轻唤了一声：“丹尼尔？你在听我说话吗？”
“没听见。”姜丹尼尔向床里侧了侧，但身上趴个人，一不小心就给压得趴倒了，顺势就把脸埋到枕头里不动了。
身上的人忍不住闷笑出声：“那我再说一遍，明天我就让他们把往年的账册拿来看，下个月初一就让她把所有的账本都交过来。”
姜丹尼尔听了，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个翻身把压着自己的人反压到了身下。
“王……王爷……”赖冠霖不知道怎么突然变成这种暧昧的姿势。
姜丹尼尔皱了皱眉，看着那微张的淡色薄唇，俯身印了上去。
“唔……”赖冠霖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反应，只感到那柔软温暖的唇印上了自己的，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却让他觉得过了许久。
“这是惩罚，以后再跟我说话客套，说一句罚一个。”姜丹尼尔得意地笑道。
“我……”赖冠霖说不出话来，只好歪过头不去看他，一张俊颜却是羞了个通红。
姜丹尼尔看着他这幅模样，只觉得心中一动，忍不住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亲，然后顺着脸，轻舔到了下巴，在脖颈处轻轻啃咬。
“嗯……”赖冠霖的身体禁不住颤了颤，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王爷……别……啊～”
姜丹尼尔已经扯开他的衣襟，吻到了锁骨，闻言，在那漂亮的锁骨上咬了一口：“叫我丹尼尔！”
“嗯……”赖冠霖听出身上人的呼吸渐渐粗重，腿根处也感应到他身体的变化，立时僵硬了身体，“丹尼尔……不要……”
在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害怕，姜丹尼尔抬起头看他，看到了他原本羞红的俊颜变成了苍白，禁不住叹了口气，翻身侧躺到了床上。
赖冠霖抿了抿唇，作为一个妻，拒绝丈夫的亲近自然是不对的，可是那晚的经历实在太糟糕，即便知道不对，也沉默着没再开口，只是紧紧攥着被角。
丫环见到了时辰便熄了外面的灯火，室内瞬间暗了下来，值夜的丫环轻手轻脚的进来放下帐幔，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姜丹尼尔自己缓了一会儿，待身上的热度褪去，才伸手把依旧僵着身体的人拽进被窝里。
“对不起……”姜丹尼尔听到身边的人轻声说。
在黑暗中勾了勾唇，把他搂到怀里道：“睡吧，没事。”

☆、第十三章　盐引
次日，赖冠霖是在姜丹尼尔怀里醒来的，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间，一条修长的腿搭在自己身上，把一条腿压得有些发麻。
不适地动了动，抱着他的人便慢慢地醒过来，轻呼了一口气：“冠霖……”迷迷糊糊的呼唤，带着慵懒的鼻音。
“嗯，该起身了。”赖冠霖又动了动，岂料抱着他的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又把他往怀里抱了抱。
“又不用上朝，急什么。”姜丹尼尔把脸埋到怀中人身上蹭了蹭。
“王爷今日不是约了李大人吗？”赖冠霖想说吃完早饭妾室就来请安了，若是看到他俩还在床上可怎么办。
姜丹尼尔不甘愿的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起来，上一世开始征战三番之后，他就基本没什么机会这般放松的睡过觉，进了大牢里更是没这个条件，只有冰冷的青石板和肮脏的干草。所以，他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偏执于温暖干净的事物。
看着优雅地穿上外衣的赖冠霖，今日那一身雪白的外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染纤尘。姜丹尼尔一手支头，侧躺在床上看天窗上的一缕阳光照在那宛如谪仙的人身上，恍惚的想，这个人大概是这世间最温暖干净的存在！
与李延庆约的是午时，所以吃过早饭姜丹尼尔并不急着出门，坐在罗汉床上陪自家夫人喝茶。
“夫人和两位姨娘前来问安。”芷兮进来通禀。
赖冠霖颔首后，宋凌心并两个妾便走了进来，给王妃行礼请安。看到姜丹尼尔也在，自然先给他行礼。
妍姬柳氏在起身的时候比其他人稍缓了缓，似乎有些不适，身子一晃向前跌去。
赖冠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不料姜丹尼尔反应更快，一把把她拽了起来，开玩笑，她这一跌可是要栽到冠霖怀里去的！
“王爷……”妍姬抬起一双盈盈秋水眸看着姜丹尼尔，“贱妾身子不适，冲撞了您。”
赖冠霖伸出去的手拐了个弯，端起桌上的杯盏饮了一口，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姜丹尼尔皱了皱眉，显然没有看出那双美目中的秋水之意，妍姬这一跌让他想起来，前一世她似乎就是在花园里一跌摔进了自己怀里，然后自己才发现她容貌不凡，很是宠了一段时间，结果，王府遭难的时候，这个女人就神秘消失了。如今想来，她是大皇子送来的，那么，当年的那些罪证定然有她一份功劳。
妍姬见王爷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高兴，面上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得宋凌心暗自咬牙，这个狐媚子！
李氏看这情形，转了转眼珠，退到一边站着没说话。
“王妃，昨日妾身提的那个事……”宋凌心上前一步，打破了屋里有些怪异的气氛。
“已经交给多福了，”赖冠霖垂着眼，吹了吹表面的茶沫，轻啜了一口热茶，“我跟王爷商量了，这个月的事你还管着，下个月初二就把你手里的账册都交给我便是。”
宋凌心脸上的笑瞬间僵了，转眼看向姜丹尼尔，姜丹尼尔只是转头看向赖冠霖：“那你下个月岂不是就忙起来了？”
“事情繁多，王妃若是要下月就接手，怕是要连着忙许久了。”见姜丹尼尔插话，宋氏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忙跟着附和。
“自是比现在忙一些，左右我也没什么事。”赖冠霖对姜丹尼尔说道。
“那趁着这个月无事，我带你出去玩几天。”姜丹尼尔皱了皱眉，介于妾室们在场也没有多说。
宋凌心的笑变得更加僵硬了，脸色都有些发青，带着两个妾室退了出去。出得门来，狠狠地扯了扯手中的帕子，两个妾对视一眼，李氏上前道：“前日在姐姐那里喝的花茶，我可是一直惦记呢。”
宋凌心看了她们一眼，以前觉得这两个女人碍眼，如今来了劲敌，这两个得先争取到自己这边才行。于是，客气了两句，请她俩去小花厅喝茶。
“一个男人，掺乎什么内宅中馈，也不觉得丢读书人的脸！”小花厅里，宋凌心将杯盏重重磕在桌上。
“他如今正得宠，姐姐怕是争不过他的。”妍姬眯着一双狐狸眼，风情万种的样子与先前的娇弱不胜力相去甚远。
“可是我听说，这两日王爷宿在东苑可是什么都没做，”李氏笑着道，“洞房第二日他就病倒了，听说伤得不轻呢。而且，依妾身看来，他与王爷之间定是有什么约定。”
“此话怎讲？”宋凌心这下来了精神，李氏与那些丫环关系好，王爷屋里的人也会给她递消息。

“听说那日喝药的时候，王妃与王爷在屋里有争吵，还说什么休书。”李氏信心满满的说着打听来的消息。
“这么说的话，王爷是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好休了他？”妍姬适时加一把柴。
“哼，若是如此，一旦他持中馈，要休他的理由便好找了。”宋凌心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那么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好好利用一下，给王妃留一个“完美”的摊子！
而被一群贤妾们惦记的王爷，正黏在他家王妃的身边看人家画画。
“王爷昨日练武怎么还要跑出去？”赖冠霖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找个话题与他聊。
“找人打架去了，”姜丹尼尔趴在桌上，对他灵巧的笔尖很好奇，“你画的是什么？”
“祝寿图，”指间的狼毫行云流水般地在宣纸上挥洒，“下个月是我父亲的生辰。”
“上次我没让他去涉足盐引，我让他去西北贩马了。”姜丹尼尔想起来上次回门的事，顺嘴告诉了他。
“贩马？”赖冠霖笔尖一顿，南山石上便多了个黑点，忙添了几笔画成青苔。
“嗯，”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姜丹尼尔便不打算多解释，起身拿起一支笔，“画个祝寿图哪里要这么费事，我给你画一个。”
赖冠霖给他铺了张纸，看他要画什么。只见姜丹尼尔提气挥笔，唰唰几笔下来，一只丑兮兮的龟便跃然纸上。
“这……”赖冠霖嘴角抽了抽，“这是祝寿图？”
“千年王八万年鳖，这不就是祝寿图吗？”姜丹尼尔洋洋自得。
“噗～”虽然是对父亲不敬，但赖冠霖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王爷若是把这图送给父亲，怕是要给人笑话的。”
“那就先送你画的，等北威侯夫人寿诞的时候再送我这幅好了，”姜丹尼尔举起自己的画作看了看，对一旁的云竹道，“去给裱起来。”
“是。”云竹憋着笑把画卷了起来。
眼看着到了午时，姜丹尼尔还赖在小书房里不动，赖冠霖便催他出门去做正事。
“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就跟他交代两句话，午后我带你去城郊玩。”姜丹尼尔想着带冠霖去尝尝城南的小吃，再去看看哥哥庄子里的桃花开了没。这些他上一世喜欢的东西，醒来后还没见过，他很想带着冠霖去看看。
赖冠霖磨不过他，只得换了衣服与他同去。
聚仙楼上，李延庆高兴地搓着手：“王爷……这位是？”看到赖冠霖身后的陌生面孔，脸上的笑便有些戒备。
“这是我府上清客赖先生，不妨事，”姜丹尼尔混不在意的拉着赖冠霖坐下来，“今日让你来是要告诉你，以后这个生意做不下去了。”
“王爷！”李延庆大惊失色，左右瞧了瞧，压低声音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朝堂上有些风声，今年还是收敛些吧，”姜丹尼尔给自己倒了杯酒，“你去找任峰，具体的章程我都跟他说了，他自会告诉你以后怎么做。”昨日去别庄，就顺道把盐引生意的事交代了。
待李延庆走后，赖冠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王爷在朝堂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姜丹尼尔看向他，勾唇笑了笑：“现在还没什么事，不过，冠霖听过京城里的传说吗？”
赖冠霖垂眼想了想：“是说成王能治小儿夜啼的传闻吗？”
“嗯。”他的冠霖实在是聪明过人，姜丹尼尔觉得跟他说话是最不费劲的。
“这件事得标本两方分开治，眼下需先治标。”赖冠霖把玩着手中的酒盅，缓缓摩挲着杯沿道。

☆、第十四章　青梅
姜丹尼尔眼前一亮，朝媳妇身边挪了挪：“何为标？何为本？”谣言的事他确实一点头绪也没有，只想着自己把罪证都收敛起来，最近低调些，谣言自然会慢慢过去。
“所谓标，就是流言本身；所谓本，就是散布这个谣言的人，或者说，一群人。”赖冠霖抬头看他，见他明白，便接着说下去，“眼下要解决的是谣言本身，所谓众口铄金，传的多了就成真的了，或许现在父皇会一笑置之，过几年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冠霖！”姜丹尼尔一把抓住那只握着酒盅的手，这一刻他差点以为冠霖也是重生来的了，但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否则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自己与前一世的区别。但若冠霖不是重生的，那么他的眼光、智慧就真的不容小觑了！
“王爷？”赖冠霖不明就里，不知道这人怎么就突然握住他的手了。
“你肯帮我，我太高兴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赖冠霖忙解释了一句，却没有放开人家的手。
被抓着的人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我已经嫁给了你，不帮着你还能帮谁？”
“冠霖……”姜丹尼尔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有着济世之才，却委身下嫁给他，非但没有害他，还肯这般帮他出谋划策，前世的自己真的是蠢不可及。忍不住伸手，把赖冠霖紧紧抱进怀里，“此生，若你不弃，我姜丹尼尔定不负你。”
赖冠霖楞楞地靠在他胸口，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这般激动，心道莫非这里不是说话之地，他才故意打断自己的？想想这里是酒楼，人多眼杂的，自己接下来的话着实不能轻易说，于是也止住了话头：“我们，先吃饭吧。”
“对，你肯定饿了，来先吃饭。”姜丹尼尔这才想起来他俩还没吃午饭，李延庆点了一桌的好菜，自己未动一筷子便急吼吼的去找任峰了，这菜再不吃该凉了。
两人用过饭，并不急着回府。姜丹尼尔拉着自家王妃在大街上优哉游哉地散步消食。两人皆是俊美非凡之人，一个冷冽清俊，一个温润如玉，还在街上手拉着手，（虽然是姜丹尼尔强行拉着人家不放，）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我们去哪儿？”赖冠霖无奈地任由他拉着，在外面又不好叫他王爷，只得略去了称谓。
“去城南。”姜丹尼尔说着拐进了一家店铺，称了两斤炒瓜子，又拉着他在小巷里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一家看上去颇为老旧的店铺。
店铺没有名字，只有一块木匾挂在墙上，上书两行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越过门槛，进得店中，店内的东西皆是由竹子所制，擦得一尘不染，店内的地面也没有铺砖，全是土地，屋子的四角竟然种着活的竹子，看起来十分高雅宁静。
“好地方。”赖冠霖忍不住赞了一声。
“哈哈哈，公子不嫌弃小店简陋，定然是风雅之人。”一个颇为爽朗的女子声音从后门传来，只见一个身着梅红色宗裙、约三十多岁的妇人抱着一个坛子从后院走进来。
“梅姑娘，别来无恙吧。”姜丹尼尔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笑着跟老板娘打招呼。

梅姑娘？赖冠霖有些怪异的看了身边人一眼，这女子明明穿着妇人才穿的宗裙，况且，已经徐娘年纪，怎么还叫人家梅姑娘，当真是轻佻无度！
姜丹尼尔回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拉着他走到酒柜前。
“你小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老板娘放下酒坛子走到高高的柜台后面，“要点什么？”
“一小瓶青梅酒，再来两个酒盅。”姜丹尼尔拿出一块银子放到竹制的柜台上。
“拿着！”老板娘收了钱，把一瓶酒并两个酒盅装进小竹篓里扔给他，抬头又看了边伯贤一眼，笑了笑道，“这位公子有些眼生，不过公子的气度非凡，定然是个读书人，下次你来买我定给你算便宜些。”
姜丹尼尔顿时不乐意了，把身边人一把搂进怀里：“他是我新娶的妻子，你休想打他的主意！”
“快滚快滚，下次收你两倍的钱！”老板娘顿时变了脸，拿着竹条在柜台上抽得啪啪响，姜丹尼尔笑着带自家王妃快步离去。
“这家店……”赖冠霖蹙眉，感觉好生奇怪。
姜丹尼尔笑了笑，把抱着瓜子的纸包塞到他手里，自己提着青梅酒，腾出一只手来继续拉着他：“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这位女子姓梅，乃是个孤女，而他邻家的男子也是个孤儿，两人从小相依为命，女孩有家传的酿酒手艺，便在家里酿酒，男孩就拿出去叫卖，用以维持二人的生计。男子十六岁从军，说好了建功立业之后便来娶她。在姜丹尼尔从军的时候，男子已经成为了先锋，总是傻呵呵的把发给他的银两都存起来，说是回家好娶他的青梅姑娘。可惜，在姜丹尼尔从军的第二个年头，那个男子便战死沙场，而梅姑娘就一直没有嫁人。
说完这个故事，两人已经走到了一片桃花林中，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待边伯贤回过神来，就看到满目桃花灼灼，一望无际的艳粉色，一直延续到天边。
“很美……”赖冠霖轻声说，景色很美，故事也很美，只可惜故事结局如同这满目桃红，最后只能随风零落。
姜丹尼尔见他有些郁郁，从后面抱住他，把下巴搁到人家肩膀上：“王大哥是个好人，我刚进军营的时候吃不得军营里的粗糙饭菜，饿了好几顿，他并不知我是王爷，却还是偷偷捉了小鸟来烤给我吃。”

–––––––––––––––封––––––––––––––

先把日常份数更完，如果有人冒泡，加更哦！

@青衣公子谦💯

☆、第十五章　发狂
两人在外面玩闹一天，回到王府天已经黑下来了，且已过了晚饭时间。西苑因为住的是女眷，落钥要比东苑早很多。赖冠霖便免了几个妾室今晚的请安，免得耽误了西苑那边落钥。
屏风后准备了满满一桶的热水，水中加了番邦进贡的香料，还洒了一层新鲜的桃花瓣。
赖冠霖看姜丹尼尔脱衣服准备洗澡，就拿起本书坐到罗汉床上等他洗完自己再去，却被姜丹尼尔一把抓了过来：“冠霖，你今天把我摔到地上了，屁股这会儿还在疼呢。”
“臣……”想起今天的事，赖冠霖的脸又红了起来，下午已经跟他道过歉了，这人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道歉得有诚意才行，”姜丹尼尔抓着人家的手往屏风后面拖，“我身上有伤，你帮我洗澡。”
赖冠霖瞪大眼睛看他，头回听说伤到了屁股就不方便洗澡的：“我……我不会……”
“没事，我也帮你洗。”姜丹尼尔美美的把衣服脱了个精光，率先跳进了水桶中，看着还愣在原地不动的王妃拍了拍木桶，“快进来，不然罚你一会儿帮我涂药。”
涂药？赖冠霖咬了咬下唇，在床上给他那个地方涂药，或是在浴桶中赤诚相对，两相对比，似乎哪个都挺危险，但是涂药的话自己可以穿着衣服……
“冠霖？”姜丹尼尔好笑地看着自家王妃咬着下唇苦苦思索的样子，只觉得可爱非常。
“那……臣还是帮王爷擦药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噗～”姜丹尼尔趴在浴桶边大笑起来。
待赖冠霖也洗完澡，换了新的绸衣从屏风后出来时，就看到某王爷只穿着内衫，没有穿衬裤，光着屁屁趴在床上津津有味地读着兵书。
“王……王爷……”赖冠霖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这人怎么这般……
“冠霖！”姜丹尼尔看到自家王妃洗完澡出来了，忙丢下了手中的兵书，乖乖递上了一个小瓶子。
赖冠霖无法，只得爬到床里面，在手心倒了些药。看着眼前曲线完美的地方，也就两侧有一点淤青，其他地方肌肉匀称，一看就充满爆发力，再向下看去，两条修长的腿笔直的并在一起，流线型的肌肉使得这双腿看起来充满危险与力量的美。
滑腻的药汁从指间滑落，滴在那圆润诱人的地方，赖冠霖这才回过神来，偷看一眼姜丹尼尔，发现那人并没有看他，轻呼了口气，把倒有药的手掌附了上去。
当那温暖柔软的手抚上自己的时候，姜丹尼尔就后悔了，这触感实在是太美好，以至于他的身体在自家王妃的揉捏中迅速起了反应，不禁暗暗叫苦，现在冠霖还未消除洞房的恐惧，这惹起的火可怎么解决？
“涂好了。”赖冠霖爬下床去，把药瓶放好，也让自己有些发热的身体冷却下来。
“嗯。”姜丹尼尔闷闷的应了一声，依旧趴在那里不动。
“王爷，睡吧。”赖冠霖见他不动，只得又爬进床里面，给他盖上被子。
“嗯，我身后有药，今晚就趴着睡了。”姜丹尼尔把脸埋在枕头里，自作孽地趴着睡了一夜。
次日，姜丹尼尔早早的出门去二皇子府，把昨日跟冠霖商量的计策跟哥哥商议一下，多福按照王妃的吩咐，把历年的账目都抱到了小书房里。
“王妃，这是近三年的账目，您真的要全看吗？”云竹看着一尺高的账册吞了吞口水。
“嗯。”赖冠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将账册按年份分成三份，从最早的年份开始看起。
“账册是账房先生该看的，您何必费这个功夫？”云竹有些不解，王妃要学理家，去问问多总管，或是看看侧夫人怎么做的不就行了。
赖冠霖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小书童，笑而不语。账册里包含了很多有用的东西，府里的吃穿用度，人情来往，下人调动，统统都能在账册上看出来。其实国家的治理亦如此，看看户部的账册，便能知道这个君主是否昏庸，这个王朝是否兴旺。
“小的听说，侧夫人昨日在清点库房，与几个下人在里面耗了一上午呢。”云竹趁着赖冠霖看累了喝茶的功夫，小声跟他说自己打探到的消息。
“我知道了。”赖冠霖摸了摸云竹的脑袋，赏了他一把昨日买的松子糖。这个时候清点库房，定然是帐与实不上了。

“王妃三月份的月例银子账房根本就没给拨，昨日我去领宣纸，差点就没领到。”云竹吃了颗松子糖，说起这事便有些愤愤，幸好王妃是男子，跟王爷住在东苑，而东苑的一切用度都算在王爷的分例里。若是换做一个女子嫁进来，岂不是连饭都没得吃了！
赖冠霖闻言，才想起来，自己手中也着实没有现银了，若是有什么急事就不好办了。
账册一时半刻也看不完，赖冠霖用过午饭又歇了个午觉，才又回到书房。
“王爷，您回来了！”出了卧房，便遇上了快步走进来的姜丹尼尔，差点撞了个满怀。
姜丹尼尔直直的看着他，眼睛有些发红，看起来不太对劲。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后，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转身又向外走去。
“王爷……唔……”赖冠霖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磕磕绊绊的被他拉到了前院。
下人们纷纷凑过来看热闹，小声议论王妃是不是惹恼了王爷。
姜丹尼尔一言不发地拉着赖冠霖翻身上马，夹紧马肚子，小黑嘶鸣一声，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骏马在京外的官道上驰骋，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重生之前那个逃亡的大雪天。这几日温暖安逸的日子，让他暂时淡忘了，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重新睁开眼的。
伏在他背后的赖冠霖，感觉到了他心中的暴躁，缓缓抱紧了他的腰。感觉到腰间的力量，姜丹尼尔伸出一只手握住那两只交叠的手，一路狂奔进了京郊的别院，无视院中惊呼的侍卫，驾着小黑一路冲到了演武台。轻点脚蹬跃上了木台，抽出一杆长枪，也不看台上是谁，逮着人家就打了起来。
“王爷！”正在台上向属下演示动作的任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接住这一招，待看清是姜丹尼尔的时候，慌忙向后退了三步，不料姜丹尼尔直接冲了过来，任峰转身抽出一把长棍堪堪挡住了从头上劈来的枪杆。
姜丹尼尔仿佛战场上拼命一般的打法，没一会儿就把怕伤着他的任峰扔下了台子。没了对手，他就继续在台上舞枪。银色的枪杆婉若游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残影。
赖冠霖蹙眉看着台上发疯一般的人，低声吩咐任峰带着其他人暂时离开这里。
太阳从山头滑下山脚，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空开始细细的飘起小雨。小黑已经被人牵去了马棚，台子周围的人皆已散尽，赖冠霖看着台上还在舞着银枪的人，慢慢走了上去。
“王爷，天黑了。”赖冠霖站在台上，用没有起伏的声音冷静地说道。
“嗖嗖嗖～”破空之声没有任何停滞，雨珠被枪头的红缨出，旋转着四散开去。
赖冠霖攥了攥拳头，转身抽了一把宽刀，甩手扔了过去：“姜丹尼尔，你冷静点！”
“哐当！”一声，枪头与钢刀碰撞的声音，唤回了姜丹尼尔的理智，舞枪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姜丹尼尔抬头看了他一眼，“啊～”仰天嘶吼了一声，高高跃起，银枪劈在木桩之上，将之劈得四分五裂。
银枪落地，汩汩鲜血顺着姜丹尼尔的手指滴落在地上，与淅淅沥沥的雨水混在一起，迅速变成了淡红色。
赖冠霖跑过去，将他的右手捧起来，虎口处被震裂了，手掌上也磨出了血泡，从袖中掏出手绢，按住了不停冒血的伤口。姜丹尼尔仰头看天，雨水落在眼睛里，顺着脸颊滑落。
“冠霖……他们害死了母后……我的母后……”姜丹尼尔轻声说着，声音并不大，如同呢喃，赖冠霖却是听得清晰。
用尽了力气的姜丹尼尔滑倒在地上，赖冠霖蹲下来，缓缓将他抱进了怀里：“丹尼尔……发生了什么事？”
“冠霖……冠霖……”姜丹尼尔把脸埋在他肩上，今日哥哥听了他的计策，欣慰的发现自己的弟弟终于长大了，便告诉了他一些以前不曾对他说的事，其中，便包括元皇后的真正死因。

☆、第十六章　缺钱
在院子里淋了一个时辰的雨，姜丹尼尔不说话也不动，赖冠霖就静静地陪着他，抱着他在雨地里坐了一个时辰，等他冷静下来，才拖着他进屋沐浴换衣服。
别院虽然被姜丹尼尔用来练兵，但终究是个皇家别院，该有的东西一应齐全，并且还有温泉活水。姜丹尼尔的主院里面就有一个颇大的温泉池，不过因为下雨不能洗露天的，便在屋里的小池里泡了泡驱除寒气。
“阿嚏！”赖冠霖哄着姜丹尼尔喝下一碗姜汤，自己却打起了喷嚏。
“你也快喝一碗。”姜丹尼尔将姜汤递给他，自己则拿过布巾给他擦头发，这才想起来冠霖身体底子不好，小时候就被冻坏过，春日的雨虽然不凉，但在雨地里坐一个时辰，一般人都会生病，何况是他。思及此，忙推着赖冠霖再去温泉里泡一会儿。
“臣身体很好，”看出了姜丹尼尔的意图，赖冠霖莞尔道，“以前在雨地里跪三个时辰都不会生病，何况……”见姜丹尼尔变了脸色，赖冠霖意识到自己又说漏嘴了，忙拉着他上床去。
因为建造的时候就是为着休息玩乐用的，所以别院的床比王府的要宽大许多，姜丹尼尔向床里爬了两下，凑到赖冠霖身边躺下，眼里隐隐带着怒火：“为什么？”
“那时候奶娘犯了错，我为了保下奶娘，”赖冠霖靠在床头层层叠叠的大靠枕上，用刚找来的布和药给他包扎手上的伤口，“小孩子罚跪不是也很正常吗？”
那时候奶娘的儿子被人捉住偷府里的东西，夫人要把她们母子俩撵出去。当年掉进湖里，是奶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才救回一条命，夫人不给她活路，归根到底还是看他这个庶子不顺眼。自己跪了三个时辰，还是祖母看不下去，才保住了奶娘和她儿子，只是把他们赶到庄子上去了。
姜丹尼尔闻言，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是呀，我还在勤政殿前跪过一天一夜呢。”
赖冠霖给身边的人盖上被子，自己滑下来，单手支头，侧躺着看他：“一天一夜？”成王是正统的嫡子，在宫中竟也过得不如意吗？
“那时候我坚持要去军营，父皇说如果我能在勤政殿前跪十二个时辰就让我去，”姜丹尼尔自嘲的笑了笑，“没有母后护着，我跟哥哥在宫中过得还不如宠姬生的大皇子，我当时只想着要去带兵，要握住军权，把这些欺负我的人统统杀了！”
赖冠霖蹙起眉，把手放在姜丹尼尔头顶轻轻抚摸，却没有说话。
温柔的抚摸使得姜丹尼尔舒服得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冠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狂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小时候母后会亲手给我做小衣，还会做特别好吃的桂花糕，我弄坏了她最心爱的兰花，她打我一顿，我还没哭她却先哭了，抱着问我疼不疼……”说着说着，姜丹尼尔的眼睛就湿润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像姜丹尼尔这样刚强的人，流起泪来便越发惹人心疼。赖冠霖看着这样的姜丹尼尔，只觉得怜惜无比，缓缓低头，在他紧蹙的眉间落下一个轻吻。
姜丹尼尔睁开眼看他，翻身把脸埋在赖冠霖的胸口，怕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赖冠霖躺下来，把他抱住，轻轻在他背后抚摸，就像安抚受伤的小兽一般，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轻抚。累坏了的姜丹尼尔，在这样美好的触感中渐渐睡着了，
‘小丹儿，你就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就算有了弟弟妹妹，小丹儿还是母后最喜欢的孩子……’
‘出红了！出大红了！’满目错乱的人影，谁在尖叫？母后在哪里？
‘丹儿，别怕，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是谁的声音如此好听，眼前满目血红的景象渐渐散去，只留下一张温和的脸，俊美无双的人在微凉的春雨中笑着看他。噩梦再也没有出现，氤氲的梦境中只剩一片安宁。
次日，姜丹尼尔醒来的时候，身边安慰了他一夜的人还没有醒来，仰头看着那人恬静的睡颜，想起昨晚那个温柔的轻吻，如今才回味过来。虽然只吻到了眉间，却让他心中雀跃不已。慢慢凑过去，在那有着淡淡青影的眼底落下一个吻。
赖冠霖缓缓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俊颜，恍惚了片刻才清醒过来：“王爷……”
“我说过了，私下里不许叫我王爷，叫一次罚一个。”姜丹尼尔不满地在他唇上重重亲一口。
赖冠霖脸红着承受了这个“惩罚”，这人怎么这么多名目？
“母后和兄长都叫我‘丹儿’。”某王爷颇为厚脸皮的把小名贡献出来。
被这粘腻的名字激得一阵恶寒，赖冠霖嘴角抽了抽，转而轻笑：“‘蛋妮’，这个名字确实不错。”
“是‘丹儿’！”姜丹尼尔不满道。
“嗯，蛋妮，那我以后也这么叫你吧。”赖冠霖拍了拍他的脑袋，径自起身开始穿衣服了。
姜丹尼尔瞪大了眼睛，自己，是被自家王妃给调戏了吗？

姜丹尼尔回到王府，就被云先生拦住，让他处理昨天闹市纵马的恶果。赖冠霖很没义气的回东苑去补觉了。
“王爷，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待处理完一堆杂务，云先生才提起了刚传来的消息，“就是关于王妃小时候落水的事。”
北威侯府的下人三年一换，时隔多年，许多知情的人都已不在府中，纵然有些在，对这件事也是讳莫如深，这似乎是北威侯府的一个禁忌。云先生派出去的人几经周折，打听到小时候照顾赖冠霖的奶娘，竟在北威侯夫人名下的一个农庄里，从奶娘口中完完整整的听到了事情的始末。
当年北威侯老夫人给两个孙子各做了一件毛披风，赖灵宝一件狐皮的，赖冠霖一件兔皮的。因赖冠霖生的好看，赖灵宝便觉得弟弟身上那个披风比他的好，硬要抢过来，撕扯间就把他推进了荷花池里。当时在场的，还有两个堂兄弟，三个孩子哄闹着抱着抢来的毛披风跑了，徒留年仅三岁的赖冠霖在结着薄冰的池塘里挣扎，幸而奶娘赶来，一把将他捞了起来，后来足足病了半年，才把命捡了回来。
“混帐东西！”姜丹尼尔听完，抬手摔了手中的杯盏，想必北威侯夫人为了保住他儿子的名声，才把下人撵的撵，放的放，不许任何人再提起。一个戕害手足的不义之人，皇室是不会同意他成为世子的。
在屋里背着手踱步，转身对云先生说：“现在有两件事给你办，其一，去查边灵宝平日的行踪、爱好、结交的人、常去的地方；其二，找人在京城中散布，四皇子姜景瑜喜吃生肉，其它的不要多说。”
云先生对于第一件事倒是明白，但这四皇子喜吃生肉是怎么回事？
“姜景瑜不是喜欢东瀛进贡的生鱼肉吗？不过是省略个鱼字，你去办就是了。”姜丹尼尔勾唇，冷冷一笑。以讹传讹而已，谁不会？他杀五百降兵都能变成杀俘十万，就不知这四皇子的小小癖好会被传成什么，着实令人期待！
姜丹尼尔让人放出消息之后，便天天呆在家里陪老婆、练剑、看书，享受这难得清闲日子，而赖冠霖也在几日中将王府三年的账册审阅完毕。
看账目上的月例，侧夫人的是五十两，那么他作为正妃的月例银子就至少有八十两，这样一来手头没有现银的事情就解决了，赖冠霖阖上最后一本帐轻呼了口气，这可比他这个举人每月的俸禄多多了。
“云竹，你拿着这个跑一趟，去把我上个月的俸禄领了，”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份俸禄可领，赖冠霖把一份文书交给云竹，虽然十分微薄，好歹是一份收入，“领的钱就算你的了。”
“真的！”云竹立时来了精神，“谢王妃！”一把扯过那张纸揣进怀里，欢欢喜喜地跑了出去。
“少爷！”兰轩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赖冠霖示意她慢慢说。
“今日周奶奶的小女儿跑来找您，被侍卫拦在偏门，奴婢与她在门口说了话……”兰轩急慌慌地说，却是语无伦次。
“到底怎么了？”赖冠霖皱眉，“她家出了什么事吗？”周奶奶就是指他的奶娘，让一个小女儿跑来找已经出嫁的他，定然是遇到难处了。
“她家儿子前日摔断了腿，没钱看病，庄子里的人说他们一家老的老、残的残，干不得活白吃粮食，要赶他们出去。”随后赶来的兰亭忙接过话头，否则兰轩这笨嘴非把少爷气个好歹出来，“她来找您，是想跟您借些银两。”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赖冠霖抿唇，自己手中没有现银，嫁妆里倒是有些珠宝，但刚嫁过来就典当嫁妆，就是打自己丈夫的脸，是万万做不得的。
花园里，姜丹尼尔身着一身白色劲装，一把长剑舞得行云流水。一套剑法练毕，姜丹尼尔收势，刚好看到站在假山边的自家王妃，把剑扔给一旁的婢女，一边拿布巾擦汗，一边走到了赖冠霖身边，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着道：“冠霖，有事吗？”
赖冠霖抿了抿唇，垂眼轻声道：“你能不能，借我一百两银子？”

☆、第十七章　谣言
姜丹尼尔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王妃是在跟他借钱。不由得蹙起眉头，拉起边伯贤去听风阁的书房，拿了一个乌木描金的小匣子给他：“这些你先拿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奶娘家里出事了，我手中没有现银，”赖冠霖低着头，“等庄上收了租，我就还给你。”边说边打开了匣子，里面大约有金银各一百两，还有一叠银票，每张一千两，一共五张。
“你再说一遍！”姜丹尼尔听闻，火气蹭的冒了上来，伸手捏住赖冠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
赖冠霖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发火的姜丹尼尔，意识到面对自己丈夫说还钱是不对的，抿了抿唇道：“我那庄子收成不好，这五千两，十年二十年的怕是也还不上。”
明明是赖账不还的说辞，姜丹尼尔的心情却奇异的好了起来，不过还是捏着他的下巴晃了晃：“有事就来找我，养你本就是我的责任。”说完，在那依旧抿着的唇上亲一口，才奕奕然的出去继续练剑了。
赖冠霖看了看手中的乌木匣子，轻叹了口气。
拿出一百两现银，让兰亭带着一个侍卫去一趟农庄，赖冠霖看着这颇为丰厚的零用钱，心思活络了起来。北威侯府分给他的那些财产，不是荒林，就是收成不好的田地，京城中的铺子一个也没有。
赖冠霖的亲娘本就是商贾出身，虽说没能学得娘亲辩器、认丝那些本事，但看帐、经营的能力还是有的。姜丹尼尔给的这五千两，足够他在京城盘下一个酒楼了，只拿出一部分来买个小铺子也是好的，至少不至于坐吃山空。
将乌木盒子收好，赖冠霖决定这两天就出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生意可做，君子在世，当有安身立命之本才行。
有了主意，赖冠霖的心情便好了起来，当然还有一件令他高兴的事，那就是今天是三月十五了，按照上次花册上定的，今日姜丹尼尔当去侧夫人房中了。这几天晚上，姜丹尼尔总缠着他亲亲抱抱，同样是男人，他知道这样下去有多容易把持不住，所以每天都担惊受怕，等到姜丹尼尔睡着了才放心睡去。
用过晚饭，姜丹尼尔又凑到自己王妃身边消食，赖冠霖朝多福使了个眼色。多福为难的皱了皱包子脸，轻咳一声道：“王爷，王妃日前定了花册，今日您该去侧夫人院里了。”
姜丹尼尔抬眼看了看皱着脸的多福：“花册？怎么定的？”
“每月上半月在东苑，下半月在西苑，侧夫人九日，妾室各三日。”赖冠霖拿出花册给他看。
姜丹尼尔皱了皱眉头：“今晚没兴致。”说完，打了个哈欠就爬到床上去了。
赖冠霖无法，心道他可能是练剑久了，便没有多想，看了会儿书也到床上去了。哪知刚上去，就被姜丹尼尔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王爷……”赖冠霖的身体顿时紧绷了起来。

姜丹尼尔抬手一拽，帐幔立时垂了下来。赖冠霖更紧张了，双手撑在姜丹尼尔肩膀上，这人不是说今晚没兴致吗？
觉得身下人的反应十分有趣，姜丹尼尔慢慢凑过去，在他颈侧轻轻吮吻，再抬头看他，只见他紧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不忍再吓唬他，翻身把他抱进怀里：“你让我摸摸，我今晚就放过你。”
听到这般直白的话，赖冠霖的脸迅速涨红了：“摸……摸哪里？”
“嗯……上次亲到了这里，”姜丹尼尔一根手指在那漂亮的锁骨上打转，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怕痒的缩了缩，轻轻扯开一些那柔软的衣襟，“就往下一点点，好不好？”
赖冠霖咬着下唇，窘迫的不知如何回答，姜丹尼尔便当他默认了，美滋滋的把狼爪伸到了人家衣襟中。带着薄茧的大手在那白皙的胸膛上轻抚，姜丹尼尔一边感慨着皮肤手感真好，一边摸清两个小豆的位置。
“唔……”赖冠霖背对着姜丹尼尔，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任由那只手在自己身上游走，直到两根手指突然捏住了一颗小豆，“嗯……别……”一阵麻痒从那一点炸开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颤，终于忍不住按住了那只作怪的手。
对于摸摸变成了捏捏，姜丹尼尔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笑着亲了亲怀中人沁出汗水的额角，给他盖好被子拢到了怀里，美滋滋的蹭了蹭才睡去。
如此这般，连着几日，每到了晚上，姜丹尼尔不是累了，就说晚了，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又宿在东苑。赖冠霖猜度姜丹尼尔可能是不喜欢宋氏，便没再催他，只是考虑下个月给两个妾多分几天。
本来三月十八姜丹尼尔就该回去上朝，可他上书又延了几日，所以三月二十的早上，成王殿下还在老婆床上呼呼大睡。
清晨醒来，对于又跑到了胸前的大手，赖冠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它从衣襟中拿出来，缓缓坐起身来。
被挪动的姜丹尼尔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摸，抱住人家的腰，闭着眼蹭过去继续睡。
“你今日不是要去别院吗？还不起？”赖冠霖无奈地推了推他。
“不着急。”姜丹尼尔嘟哝着把脸埋到人家腰间。
“明日就该上朝了，今天还是把事情处理完的好，”赖冠霖看着他露在外面的一只耳朵，忍不住伸手拽了拽，“那个任峰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怎么会成为你的近卫统领呢？”
“他本是走江湖的一个大侠，因为缺钱才金盆洗手跟着我干正事的。”姜丹尼尔睁开眼，平躺下来。
江湖？那些小说传奇里的大侠？这些竟是真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