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70225┃原创』伤痕 （全员\/悬疑\/推理\/中长\/重发）
注：
①
马钱子碱。中毒反应并不快，但却极为令人恐怖。在现实中，马钱子碱曾用作医药中的兴奋剂，目前则作为鼠药或治疗呕吐的良药
性质：无色水晶粉末，刺鼻气味，可通过皮肤和眼睛中毒。很多植物含有马钱子碱，比如狗扣子（生长于热带），果实外形像柑橘，味道发苦，但是长得很诱人，其花有咖喱香味，同样有毒。
症状：破坏中枢神经，导致强烈反应，最终会导致肌肉萎缩。中毒者会窒息，无力及身体抽搐。中毒者会先脖子发硬，然后肩膀及腿痉挛，直到中毒者蜷缩成弓形。并且只要中毒者说话或做动作就会再次痉挛。尸体仍然会抽搐，面目狰狞。
发作时间：10-20分钟
解毒：服用活性碳，洗胃，绝对的静置，不可有任何声音或强光。
注意：少于常量的中毒不会引起任何症状，甚至可以杀死肠道中的寄生虫。
①
马钱子碱。中毒反应并不快，但却极为令人恐怖。在现实中，马钱子碱曾用作医药中的兴奋剂，目前则作为鼠药或治疗呕吐的良药
性质：无色水晶粉末，刺鼻气味，可通过皮肤和眼睛中毒。很多植物含有马钱子碱，比如狗扣子（生长于热带），果实外形像柑橘，味道发苦，但是长得很诱人，其花有咖喱香味，同样有毒。
症状：破坏中枢神经，导致强烈反应，最终会导致肌肉萎缩。中毒者会窒息，无力及身体抽搐。中毒者会先脖子发硬，然后肩膀及腿痉挛，直到中毒者蜷缩成弓形。并且只要中毒者说话或做动作就会再次痉挛。尸体仍然会抽搐，面目狰狞。
发作时间：10-20分钟
解毒：服用活性碳，洗胃，绝对的静置，不可有任何声音或强光。
注意：少于常量的中毒不会引起任何症状，甚至可以杀死肠道中的寄生虫。
今晚先不更了（绝不是因为《相棒》的熟肉突然更新）
下一次更新，周五晚上吧。下一章，吴亦凡和Alice的回忆会继续，回忆和现实的时间线会开始重合。会有很多新的线索补充进来。灿烈会作为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初次登场。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多少人是潜水党，如果看到了这段话，希望你们可以出来冒个泡。
因为，推理悬疑题材的东西，精心设计了线索和伏笔，身为作者真的非常渴望有人能够把它们翻个底儿朝天，一起去讨论、去质疑、去寻找真相，在完结之前，大家一起享受这个思维碰撞、产生绚烂火花的过程。
这文不会很长，我也希望尽快完结它。如果真的让我一个人孤单寂寞冷地一口气儿写到结局，写到作者解读篇，那么那些用心留下的线索和伏笔们，实在太浪费了。感觉它们都要哭了。唉。
晚安各位。
下一次更新，周五晚上吧。下一章，吴亦凡和Alice的回忆会继续，回忆和现实的时间线会开始重合。会有很多新的线索补充进来。灿烈会作为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初次登场。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多少人是潜水党，如果看到了这段话，希望你们可以出来冒个泡。
因为，推理悬疑题材的东西，精心设计了线索和伏笔，身为作者真的非常渴望有人能够把它们翻个底儿朝天，一起去讨论、去质疑、去寻找真相，在完结之前，大家一起享受这个思维碰撞、产生绚烂火花的过程。
这文不会很长，我也希望尽快完结它。如果真的让我一个人孤单寂寞冷地一口气儿写到结局，写到作者解读篇，那么那些用心留下的线索和伏笔们，实在太浪费了。感觉它们都要哭了。唉。
晚安各位。
原来说今晚要更新的，不得不拖到明天了。
因为我打算今晚传B站的视频出了点问题，需要修补下。
本文下两章也干脆跟着一起修一修。
抱歉失约了
明天见各位。
我会争取早点放上来的。
在这之前，大家就先开开脑洞吧
晚安啦
因为我打算今晚传B站的视频出了点问题，需要修补下。
本文下两章也干脆跟着一起修一修。
抱歉失约了
明天见各位。
我会争取早点放上来的。
在这之前，大家就先开开脑洞吧
晚安啦
（七）
1.
Alice坐在老榛树的树杈上，晃着两条腿，两眼望着只有她能看见的“希望”。
吴亦凡靠在老榛树的树根上，嘴里叼着块三明治，正把笔记本铺在腿上写作业，时不时停下笔来搔搔后脑勺，看起来有点苦恼。
是的，你没看错，他在写作业。
这两人的秘密聚会并不是只有美味的茶点、乱七八糟的电影小说、互相抬杠和爬树——跟Alice这种失学儿童不同，吴亦凡有时候得向现实低头。
“你在写什么？”树上的姑娘问道。
“作业。”树下的少年闷声回答。
“作业”对Alice来说是个新奇的词。她试图从树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踩着一级一级的树杈，终于，吴亦凡看不下去她笨拙的样子，站起来一把把她抓了下来。
“Wilde？”她歪着脑袋看本子上潦草涂写的几个单词，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可能是因为没有头绪所以比较烦躁，字的旁边还零星画了几个涂鸦，不过看不出到底画了什么就是了，Alice忍不住开启了嘲讽模式，“你这笔字啊……字母比起方块字简单多了吧，竟然还这么惨不忍睹，啧啧，这画的是什么，驴子吗？”
恼羞成怒的少年一把夺过本子，愤愤道：“那是犀牛！犀牛！”反驳的底气越来越不足，末了，委屈地小声嘀咕，“我写字很好看，画画也不错啊。别人还说我的画抽象，有毕加索风格呢……”
“毕加索是立体派①好吗？你这文盲顶多是个吴梵高。”Alice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周围的人可真善良。”
“喂……”
“这是什么课的作业？”对于失学儿童来说，关于学校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文学课②吧，关于王尔德的小论文之类的。”少年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门课程。
“他是一名伟大的作家，你应该怀有崇敬之心。”Alice拿过本子和笔，边摇头边涂抹着，汉字写的棱角分明，偶尔夹杂几个英文注解，像是吴亦凡在书上看到过的那种意大利斜体，说不出的好看——
唯美主义、童话、Bosie、《于深深处》、巴金……
“王尔德是唯美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不过比起正史，人民群众总是更关心八卦，他是个多次被恋人抛弃的、可怜的同性恋。”Alice调侃地笑了笑，颇有几分八卦的味道。
“同性恋？”吴亦凡瞪大了眼睛，14岁的少年虽然早就适应了西方社会，骨子里的传统教育还是让他有点接受无能。
“别这么惊讶，你要是见了道格拉斯搞不好也会变成同性恋——哦，别害怕，你后退什么呀？道格拉斯就是王尔德昵称Bosie的小情人，长着一张阴柔的脸，不过再漂亮也早就死成一把灰了。王尔德为了保护他被处以鸡奸罪——嗯，当时没有同性恋这个说法，英格兰也还没通过同性恋合法草案，可惜天才面对爱情也是盲目，竟然在监狱里都不忘给Bosie写信。哦，就是那本《于深深处》，天知道王尔德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坏了，出狱后他竟然要跟那个懦夫复合，但是小情人似乎只喜欢作为成功人士的王尔德，这也活该他在王尔德死后被精神疾病折磨——真是报应。”Alice漫不经心地侃侃而谈，说到“报应”这个词时咬牙切齿，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倒是王尔德的第一任同性情人罗斯，从王尔德和Bosie他爹打官司时起就心甘情愿陪着他一直到死——你瞧，世界上的事儿就是这样，你喜欢的人怎么伤害你都能得到宽恕，而喜欢你的人死守一生都一文不值，男女通用。”
吴亦凡有时候觉得，Alice像一部百科全书，也像一位让人抓狂的哲学家，说出口的话多半能气得人恨不得把她倒吊在树上抽打。不过还好这部百科全书也有断片儿的时候，比如当他跟她讲起篮球时，随便一个后卫前锋什么的就能把她绕晕，那时候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看起来才像13岁的小女孩。
“我建议你可以从他写的童话入手，因为数量不多——你干嘛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太高难度的东西你驾驭不了。《东方眼睛看王尔德》这个题目是不是很学术呀？中文版是巴金先生1942年在等长途汽车的时候译来消遣的——唔，听起来是不是很气人？他老是说自己翻不来王尔德美丽完整的文体，最后还是忍不住，因为实在写的太美了。如果到时候有极端的种族论者砸你场子，我就宋你套巴金全集，你往死里拍那王八犊子。”平时，Alice总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但是对她喜欢的人或事，却是绝对尊敬的，反之就唾弃到死，极度极端。详情参考吴亦凡这几个月来听到的诸如“亲爱的尼采③”、“核桃派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或者“苏雪林④就是一女神经病”、“喜欢蓝莓果酱的脑子都被驴踢过”之类的言论便可见一斑。
“我最喜欢王尔德的童话⑤了，那些能写童话的人都是最有童真的，因为他们给小孩子写东西。但他们也是最残忍的，因为他们把血淋淋的现实藏在童话的外衣下，等你长大了，才告诉你——瞧，我早就跟你讲过啊。”Alice说这话的时候活像个小老太婆，一本正经，老气横秋。
吴亦凡忍不住伸手使劲儿揉揉她的脑袋，像个宠爱任性小妹妹的哥哥：“别说的好像你长大了似的，小孩儿就要有小孩儿样。”
“长不长大不是年龄说了算的。”Alice挥开吴亦凡的手，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这里只有你是小孩子。”
“嗯，你说的都是对的。”吴亦凡对付她早就驾轻就熟，果不其然Alice很快就被安抚了下来。
后来吴亦凡才明白，长不长大真的不是年龄说了算的。
“Dobby也说过一样的话……”Alice低着头小声嘀咕。
“Dobby？”吴亦凡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从Alice口中听到其他人的名讳。
Dobby——男孩子的名字？
“嗯。我的Dobby。”少女的表情一下子温柔下来，带着遗憾和怀念，好像陷入了某段奇妙的回忆。
这种神情是吴亦凡不曾在Alice的脸上见过的。
有那么一瞬间，吴亦凡感觉大量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以排山倒海之势，险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强烈的好奇？是别扭？还是……嫉妒？
我不是她唯一的朋友。
我竟然不是她的唯一。
这是最后呈现在他脑海里的结论。
1.
Alice坐在老榛树的树杈上，晃着两条腿，两眼望着只有她能看见的“希望”。
吴亦凡靠在老榛树的树根上，嘴里叼着块三明治，正把笔记本铺在腿上写作业，时不时停下笔来搔搔后脑勺，看起来有点苦恼。
是的，你没看错，他在写作业。
这两人的秘密聚会并不是只有美味的茶点、乱七八糟的电影小说、互相抬杠和爬树——跟Alice这种失学儿童不同，吴亦凡有时候得向现实低头。
“你在写什么？”树上的姑娘问道。
“作业。”树下的少年闷声回答。
“作业”对Alice来说是个新奇的词。她试图从树上下来，小心翼翼地踩着一级一级的树杈，终于，吴亦凡看不下去她笨拙的样子，站起来一把把她抓了下来。
“Wilde？”她歪着脑袋看本子上潦草涂写的几个单词，一下就抓住了关键词。可能是因为没有头绪所以比较烦躁，字的旁边还零星画了几个涂鸦，不过看不出到底画了什么就是了，Alice忍不住开启了嘲讽模式，“你这笔字啊……字母比起方块字简单多了吧，竟然还这么惨不忍睹，啧啧，这画的是什么，驴子吗？”
恼羞成怒的少年一把夺过本子，愤愤道：“那是犀牛！犀牛！”反驳的底气越来越不足，末了，委屈地小声嘀咕，“我写字很好看，画画也不错啊。别人还说我的画抽象，有毕加索风格呢……”
“毕加索是立体派①好吗？你这文盲顶多是个吴梵高。”Alice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周围的人可真善良。”
“喂……”
“这是什么课的作业？”对于失学儿童来说，关于学校的一切都是新奇的。
“文学课②吧，关于王尔德的小论文之类的。”少年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门课程。
“他是一名伟大的作家，你应该怀有崇敬之心。”Alice拿过本子和笔，边摇头边涂抹着，汉字写的棱角分明，偶尔夹杂几个英文注解，像是吴亦凡在书上看到过的那种意大利斜体，说不出的好看——
唯美主义、童话、Bosie、《于深深处》、巴金……
“王尔德是唯美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不过比起正史，人民群众总是更关心八卦，他是个多次被恋人抛弃的、可怜的同性恋。”Alice调侃地笑了笑，颇有几分八卦的味道。
“同性恋？”吴亦凡瞪大了眼睛，14岁的少年虽然早就适应了西方社会，骨子里的传统教育还是让他有点接受无能。
“别这么惊讶，你要是见了道格拉斯搞不好也会变成同性恋——哦，别害怕，你后退什么呀？道格拉斯就是王尔德昵称Bosie的小情人，长着一张阴柔的脸，不过再漂亮也早就死成一把灰了。王尔德为了保护他被处以鸡奸罪——嗯，当时没有同性恋这个说法，英格兰也还没通过同性恋合法草案，可惜天才面对爱情也是盲目，竟然在监狱里都不忘给Bosie写信。哦，就是那本《于深深处》，天知道王尔德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坏了，出狱后他竟然要跟那个懦夫复合，但是小情人似乎只喜欢作为成功人士的王尔德，这也活该他在王尔德死后被精神疾病折磨——真是报应。”Alice漫不经心地侃侃而谈，说到“报应”这个词时咬牙切齿，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倒是王尔德的第一任同性情人罗斯，从王尔德和Bosie他爹打官司时起就心甘情愿陪着他一直到死——你瞧，世界上的事儿就是这样，你喜欢的人怎么伤害你都能得到宽恕，而喜欢你的人死守一生都一文不值，男女通用。”
吴亦凡有时候觉得，Alice像一部百科全书，也像一位让人抓狂的哲学家，说出口的话多半能气得人恨不得把她倒吊在树上抽打。不过还好这部百科全书也有断片儿的时候，比如当他跟她讲起篮球时，随便一个后卫前锋什么的就能把她绕晕，那时候她呆呆傻傻的样子看起来才像13岁的小女孩。
“我建议你可以从他写的童话入手，因为数量不多——你干嘛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我？我这是为你好，太高难度的东西你驾驭不了。《东方眼睛看王尔德》这个题目是不是很学术呀？中文版是巴金先生1942年在等长途汽车的时候译来消遣的——唔，听起来是不是很气人？他老是说自己翻不来王尔德美丽完整的文体，最后还是忍不住，因为实在写的太美了。如果到时候有极端的种族论者砸你场子，我就宋你套巴金全集，你往死里拍那王八犊子。”平时，Alice总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但是对她喜欢的人或事，却是绝对尊敬的，反之就唾弃到死，极度极端。详情参考吴亦凡这几个月来听到的诸如“亲爱的尼采③”、“核桃派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或者“苏雪林④就是一女神经病”、“喜欢蓝莓果酱的脑子都被驴踢过”之类的言论便可见一斑。
“我最喜欢王尔德的童话⑤了，那些能写童话的人都是最有童真的，因为他们给小孩子写东西。但他们也是最残忍的，因为他们把血淋淋的现实藏在童话的外衣下，等你长大了，才告诉你——瞧，我早就跟你讲过啊。”Alice说这话的时候活像个小老太婆，一本正经，老气横秋。
吴亦凡忍不住伸手使劲儿揉揉她的脑袋，像个宠爱任性小妹妹的哥哥：“别说的好像你长大了似的，小孩儿就要有小孩儿样。”
“长不长大不是年龄说了算的。”Alice挥开吴亦凡的手，不高兴地皱起眉头，“这里只有你是小孩子。”
“嗯，你说的都是对的。”吴亦凡对付她早就驾轻就熟，果不其然Alice很快就被安抚了下来。
后来吴亦凡才明白，长不长大真的不是年龄说了算的。
“Dobby也说过一样的话……”Alice低着头小声嘀咕。
“Dobby？”吴亦凡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从Alice口中听到其他人的名讳。
Dobby——男孩子的名字？
“嗯。我的Dobby。”少女的表情一下子温柔下来，带着遗憾和怀念，好像陷入了某段奇妙的回忆。
这种神情是吴亦凡不曾在Alice的脸上见过的。
有那么一瞬间，吴亦凡感觉大量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以排山倒海之势，险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强烈的好奇？是别扭？还是……嫉妒？
我不是她唯一的朋友。
我竟然不是她的唯一。
这是最后呈现在他脑海里的结论。
2.
吴亦凡已经发呆半小时，一旁Alice手上的书刚好翻过一半。
Harry Potter and the Half-Blood Prince.(《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
世界上恐怕没有孩子不希望有一天能收到猫头鹰送来的信，它会告诉你，你其实会魔法，请准时到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霍格沃兹欢迎你——吴亦凡也不例外。他偷瞥了一眼Alice专注的表情，心想着她也是吧。
男孩子都幻想能骑着扫帚打魁地奇，甚至有些女孩也是——谁不渴望飞翔呢？人类自古就渴望征服天空，驭风而行。
“你又有什么烦恼了，少年？”Alice用力合上书，“嘭”的一声吓了吴亦凡一跳。
“我能有什么烦恼……”少年不自在地嘟囔着，大脑飞速旋转着，试图转移话题，“剧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斯内普教授肯定是无间道。”Alice也不着急戳穿他，全世界的男孩子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内心善良的人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伤总是换着法儿的装坏人。”
“你倒是挺了解的。”吴亦凡不以为意，“那就等结局的时候验证一下呗，看他是不是真的无间道。”
2005年，吴亦凡和Alice为了斯内普教授的阵营问题产生了分歧，他们决定等罗琳出版了大结局再做定论，可惜，他们最终没能一起验证究竟谁对谁错。
吴亦凡无数次在心里偷偷问道——你知道吗？就在2007年的10月，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在伦敦的书店前排了整整一夜的队。长长的队伍里，那些魔法迷们彻夜畅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唯有我的沉默格格不入——我根本不是书迷，我只是想帮你等到这个故事的结局。我坐在书店前的石阶上，一字一句地读完整本书，熬夜使我的眼睛酸涩，眼泪好像立刻就要不争气地掉下来。随着《死亡圣器》的出版，斯内普教授的真实身份被揭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蛇怪的毒牙之下，这位魔药大师终于卸下了一生的伪装。
你看，我比你先知道结局了，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对你炫耀这一切？
那一年那一天，伦敦的街头，人们行色匆匆，很少有人注意到，有个个子高高的华裔男孩，正抱着一本书，哭得像个孩子。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吴亦凡常常不止一次这样想——如果他有一根魔杖，一定会把时间定格在那个下午，永远。可惜，霍格沃兹的猫头鹰最终也没有送来通知书，我们终究只是普通人。
“他是不是无间道只有罗琳知道，但我知道有人明明愁得不行还装作没事。”Alice正等在这时候还击呢。
吴亦凡使劲瞪着Alice，似乎想要把她瞪穿，后者完全不惧，老神在在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掐死她。吴亦凡挫败地低下头，陷入到更深的烦恼当中。
“你倒是说说怎么了啊？我又没法告诉别人，我根本出不去这个森林，你知道的。”现在，Alice已经可以轻松的拿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处境开玩笑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我的……梦想吗？”少年的声音闷闷的。
“不是进NBA打球嘛。”
“……我妈今天跟我说，别去。”似乎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他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却没有感觉到倾诉之后的轻松，反而像是喉咙里噎了一枚橄榄，堵得难受，“她想让我做个平凡人，读书，工作，娶妻生子……之类的。”
Alice沉默了。她虽然不和外面的人沟通，缺乏人情世故方面的实践，经常讲些气人的话惹得吴亦凡直跳脚，却也因为大量阅读懂得点相处之道。况且几个月来，她多少在言谈中了解了一点吴亦凡的情况。
她知道母亲对他意味着什么。
“嘿……你不是老跟我炫耀你妈妈有多爱你吗？”她不擅长安慰别人，所以斟酌了一下，放软了语气，难得的小心翼翼，“所以，你知道她是想让你过的好，对不对？”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才会痛苦。他知道母亲经历了什么，有多害怕多担心，所以才希望他能过平凡人的生活，一辈子简单快乐，所以给他改名亦凡，所以他才……没法接受。
“梦想”两个字在少年人心中的重量，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吴亦凡，事先声明我是更欣赏伏地魔的，但是，你觉得哈利·波特凭什么能领导D.A.⑥呢？”Alice深吸一口气，轻声询问，她看到少年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疑惑地望着她，“赫敏似乎才是这群人里成绩最好的，按照我们东方人的观点，为什么不能是她呢？因为她是个女人？不，当然不是，因为哈利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是中坚力量。”
少年并不明白她干吗突然说起这个话题，更不明白哈利·波特领导D.A.和打魁地奇有什么关系。
“勇气啊。”她说，黑眼睛亮晶晶的，光彩夺目，漂亮极了，“能在球队里担任队长的人就能在战场上指挥战士，运动带来的是力量！是操控生死的能力！Power你懂吗？小布什是耶鲁大学棒球校队的二垒手，这甚至成了他竞选的优势，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对吧？”
少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还有点懵，但似乎已经从Alice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里抓到了什么。
“我是说，你的梦想很棒！比起那些安于现状的人，你有强大的勇气，你会成为球场的英雄，你会成为你妈妈的英雄，你懂吗？”少女的语速加快，神情激动，眼睛亮的吓人，然后，近乎是哀求道，“所以，别放弃！别放弃好吗？”
吴亦凡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Alice，他感受到了她的焦急，她的担忧，她的真心——好像他的梦想就是她的梦想，她让他别放弃，更像是在跟自己说——
“别放弃！”
吴亦凡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Alice如释重负。
就在吴亦凡想要说点什么感谢她、安抚她的情绪时，却听到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最可怕的秘密。
红裙的女孩压低了声音，颤抖着、犹豫着，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终于说出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去跟你妈妈再谈谈吧，好歹她盼着你好……要是我告诉你，我的妈妈从我出生起就盘算着让我死在成人礼那天，会不会……让你好受点？”
（七）完
吴亦凡已经发呆半小时，一旁Alice手上的书刚好翻过一半。
Harry Potter and the Half-Blood Prince.(《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
世界上恐怕没有孩子不希望有一天能收到猫头鹰送来的信，它会告诉你，你其实会魔法，请准时到达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霍格沃兹欢迎你——吴亦凡也不例外。他偷瞥了一眼Alice专注的表情，心想着她也是吧。
男孩子都幻想能骑着扫帚打魁地奇，甚至有些女孩也是——谁不渴望飞翔呢？人类自古就渴望征服天空，驭风而行。
“你又有什么烦恼了，少年？”Alice用力合上书，“嘭”的一声吓了吴亦凡一跳。
“我能有什么烦恼……”少年不自在地嘟囔着，大脑飞速旋转着，试图转移话题，“剧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斯内普教授肯定是无间道。”Alice也不着急戳穿他，全世界的男孩子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内心善良的人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伤总是换着法儿的装坏人。”
“你倒是挺了解的。”吴亦凡不以为意，“那就等结局的时候验证一下呗，看他是不是真的无间道。”
2005年，吴亦凡和Alice为了斯内普教授的阵营问题产生了分歧，他们决定等罗琳出版了大结局再做定论，可惜，他们最终没能一起验证究竟谁对谁错。
吴亦凡无数次在心里偷偷问道——你知道吗？就在2007年的10月，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在伦敦的书店前排了整整一夜的队。长长的队伍里，那些魔法迷们彻夜畅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唯有我的沉默格格不入——我根本不是书迷，我只是想帮你等到这个故事的结局。我坐在书店前的石阶上，一字一句地读完整本书，熬夜使我的眼睛酸涩，眼泪好像立刻就要不争气地掉下来。随着《死亡圣器》的出版，斯内普教授的真实身份被揭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蛇怪的毒牙之下，这位魔药大师终于卸下了一生的伪装。
你看，我比你先知道结局了，可是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对你炫耀这一切？
那一年那一天，伦敦的街头，人们行色匆匆，很少有人注意到，有个个子高高的华裔男孩，正抱着一本书，哭得像个孩子。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吴亦凡常常不止一次这样想——如果他有一根魔杖，一定会把时间定格在那个下午，永远。可惜，霍格沃兹的猫头鹰最终也没有送来通知书，我们终究只是普通人。
“他是不是无间道只有罗琳知道，但我知道有人明明愁得不行还装作没事。”Alice正等在这时候还击呢。
吴亦凡使劲瞪着Alice，似乎想要把她瞪穿，后者完全不惧，老神在在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掐死她。吴亦凡挫败地低下头，陷入到更深的烦恼当中。
“你倒是说说怎么了啊？我又没法告诉别人，我根本出不去这个森林，你知道的。”现在，Alice已经可以轻松的拿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处境开玩笑了。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我的……梦想吗？”少年的声音闷闷的。
“不是进NBA打球嘛。”
“……我妈今天跟我说，别去。”似乎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他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却没有感觉到倾诉之后的轻松，反而像是喉咙里噎了一枚橄榄，堵得难受，“她想让我做个平凡人，读书，工作，娶妻生子……之类的。”
Alice沉默了。她虽然不和外面的人沟通，缺乏人情世故方面的实践，经常讲些气人的话惹得吴亦凡直跳脚，却也因为大量阅读懂得点相处之道。况且几个月来，她多少在言谈中了解了一点吴亦凡的情况。
她知道母亲对他意味着什么。
“嘿……你不是老跟我炫耀你妈妈有多爱你吗？”她不擅长安慰别人，所以斟酌了一下，放软了语气，难得的小心翼翼，“所以，你知道她是想让你过的好，对不对？”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才会痛苦。他知道母亲经历了什么，有多害怕多担心，所以才希望他能过平凡人的生活，一辈子简单快乐，所以给他改名亦凡，所以他才……没法接受。
“梦想”两个字在少年人心中的重量，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吴亦凡，事先声明我是更欣赏伏地魔的，但是，你觉得哈利·波特凭什么能领导D.A.⑥呢？”Alice深吸一口气，轻声询问，她看到少年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疑惑地望着她，“赫敏似乎才是这群人里成绩最好的，按照我们东方人的观点，为什么不能是她呢？因为她是个女人？不，当然不是，因为哈利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是中坚力量。”
少年并不明白她干吗突然说起这个话题，更不明白哈利·波特领导D.A.和打魁地奇有什么关系。
“勇气啊。”她说，黑眼睛亮晶晶的，光彩夺目，漂亮极了，“能在球队里担任队长的人就能在战场上指挥战士，运动带来的是力量！是操控生死的能力！Power你懂吗？小布什是耶鲁大学棒球校队的二垒手，这甚至成了他竞选的优势，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对吧？”
少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他还有点懵，但似乎已经从Alice风牛马不相及的话里抓到了什么。
“我是说，你的梦想很棒！比起那些安于现状的人，你有强大的勇气，你会成为球场的英雄，你会成为你妈妈的英雄，你懂吗？”少女的语速加快，神情激动，眼睛亮的吓人，然后，近乎是哀求道，“所以，别放弃！别放弃好吗？”
吴亦凡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Alice，他感受到了她的焦急，她的担忧，她的真心——好像他的梦想就是她的梦想，她让他别放弃，更像是在跟自己说——
“别放弃！”
吴亦凡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Alice如释重负。
就在吴亦凡想要说点什么感谢她、安抚她的情绪时，却听到了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最可怕的秘密。
红裙的女孩压低了声音，颤抖着、犹豫着，像是用尽了所有勇气，终于说出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去跟你妈妈再谈谈吧，好歹她盼着你好……要是我告诉你，我的妈妈从我出生起就盘算着让我死在成人礼那天，会不会……让你好受点？”
（七）完
注：
①
很多人以为毕加索是抽象派，其实他是立体派的代表人物。抽象派的代表人物是康定斯基、高更塞尚梵高三基友。两派形成时间都是在20世纪，立体派相对成熟的更早一些，两者相互间有影响。
②
吴亦凡曾经就读的温斯顿丘吉尔中学的学术课程包括文学课，不过他有没有上这门课、会不会为了这门功课苦恼梁子就不清楚了，此处是剧情需要。
③
尼采。德国哲学家、诗人，西方现代哲学开创者，他并没有建立多么完整的哲学体系，更多的是散文和格言警句，但不可否认他给世界带来了很多全新的东西。尼采的一生似乎充满了矛盾——他生活在宗教家庭却成了反基督教者，被女人包围养大却成了反女性者，他傲慢自大，因“上帝已死”和“到女人身边要带根鞭子”的言论声名远扬。喜欢八卦的亲可以自行搜索尼采和他妹妹的故事。尼采从5岁起先后经历父亲、弟弟等亲人的接连去世，死亡的无常使他变得孤僻。家中信教的女人们（母亲、祖母、妹妹和两个姑姑）把他团团围住，将他娇惯的敏感又脆弱。尼采曾经这样讲述他的童年：“那一切本属于其他孩子童年的阳光并不能照在我身上，我已经过早地学会成熟地思考。”Alice的性格上、经历中与尼采在某些程度上存在相似之处，没有被童年的阳光普照，都是骄傲又极端的人，所以Alice不会为尼采反女性的言论愤怒，而是单纯为他的性情点赞，故称呼他为“亲爱的尼采”。
④
苏雪林。这位让梁子留下的印象的就三点。第一她活了102岁，第二她对考据下的功夫远远超过了创作，放在现代应该就是帖子下面的“不服党”或者“专治各种不服党”，第三是她对鲁迅单方面的敌对，一开始夸的天上地下，在鲁迅死后一个月转为全面敌对，坚持时间之长发表文章之多历史罕见。苏雪林曾经在青岛居住，留下《岛居漫兴》等文章，个人看过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⑤
梁子识字以后最先看到的王尔德作品是他的童话，以至于小学五年级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专职写通话的。巴金先生的译本太美了，绝对功不可没。王尔德一共写过八篇童话，文学评论家喜欢去研究童话之下的资本主义大背景啊、批判啊什么的，我看到这个就烦，童话就是童话，顶多和作者当时的心情生活背景沾点边，你搞得这么复杂这么高大上作者知道不？这里单纯推荐我最喜欢的三篇《快乐王子》、《自私的巨人》和《西班牙公主的生日》。
《快乐王子》的情节大家都是熟悉的，生前醉生梦死的快乐王子在成为雕像后见识到了世间疾苦，变得不再快乐，他让燕子把自己身上的宝贝都去送给穷苦人，燕子放弃了越冬陪着他，最终冻死在雕像下，而雕像也因为失去了满身宝贝被议员们拆除了。小时候看有些地方不懂，大了后感触很多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燕子没有和同伴一起飞去埃及越冬是为了回来看一眼心爱的芦苇，后来他爱上了王子，帮他实现愿望，他希望死前能吻一下王子的手，王子却说你应该吻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燕子死后王子的铅心也裂成了两半。中国开始使用“她”字代指女性是在新文化运动刘半农先生的诗作之后，所以巴金先生翻译的时候TA这个字已经可以分清性别了，我看了一下原文，燕子也是用了HE来做人称代词，可能暗示了王尔德的取向。文章最后，天使将燕子的尸体和王子的铅心作为这个城市里最珍贵的两样东西带给上帝，这或许也是王尔德的愿望吧——死后两个同心者共进天堂。可惜似乎并没能实现。
《自私的巨人》讲的是巨人不让小孩子到他的大花园里玩，结果春天再也不光顾这里，直到有一天几个小孩偷跑进来，花园里春暖花开，巨人醒悟了，他把唯一看见他后没有逃走的小孩抱到树上，小孩吻了他。巨人砍倒围墙，从此花园属于孩子们了，但他一直惦念的那个吻过他的小孩却再也没出现。直到有一天，巨人已经很老很老，小孩终于出现了，他来感谢巨人让他到花园里玩，要带巨人去自己的花园——天堂。结尾是这样写的“那天下午小孩们跑进园子来的时候，他们看见巨人躺在一棵树下，他已经死了，满身盖着白花。”
《西班牙公主的生日》讲的是一个小丑拿到了公主随手丢出的蔷薇花，他以为公主是爱他的，陷入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中，直到他在镜子里看到了真正的自己，而公主只想让这个丑陋的小怪物跳舞取乐，根本不可能爱上他。小丑发出奇怪的哮喘声，他死了，御前大臣告诉公主“他的心碎了。”公主大叫一声“以后凡是来陪我玩的人都要没有心的才成”跑出了屋子。
⑥
D.A.：Dumbledore's Army （邓布利多军），也是防御协会的英文缩写。是哈利·波特于1995年建立的致力于对抗乌姆里奇、打败伏地魔的反压迫的学生组织。
【题外话，梁子又要开始各种胡侃了，以下不感兴趣的亲可忽略】
王道这种东西嘛，其实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玩意儿，扪心自问，多少BL都是拿着BG的核子强行意淫呢？王道情节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粉丝“站在他身边的既然不是我，那么宁可是个男人也不能是其他女人”的小心思，假如哪天你YY了多年的偶像真的出柜了保不准第一个哭成狗的就是你。
比起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想象出来的暧昧情仇，我还是比较喜欢那种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兄弟情义。
当然有些腐片腐文搞得奇好，人家那是一种艺术形式，一码归一码，现实生活中的大多数同性恋们还是不被社会接受、生活的比较艰难的好嘛？基因片段决定了你的取向，这部分人在地球上还是占少数的。不过腐文化怎么着也是一大文化领域，你好歹多了解了解那些著名的基佬，文豪王尔德啊中国历史上唯一的男皇后韩子高啊什么的，拍的漂亮的小片子意大利的《非诚勿语》什么的。那些天天嚷嚷“异性后代，同性真爱”的人多半是跟风闹着玩的，扪心自问都不会太认真，还真没大见着有人为此献身跑到荷兰登记去的。
有人做过调查，绝大多数的男生排斥BL并且厌恶自己被当做YY的对象。娱乐业嘛，炒CP是为了提升人气、提升知名度，互利互惠，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一切精神都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好嘛，人首要解决的永远都是吃饭问题，接点地气行嘛？
这次有感而发是在微博上看到有些姑娘实在太把CP当真了，只要别人一点违背你心思就骂爹骂娘哭天喊地吵得人三叉神经疼，等你长大点回想起当年自己曾经为多大点儿事儿这么面目可憎理智全失得多脸红啊？有好文章就看看点个赞，有神图神剪辑就笑笑调侃一下的日子不好吗？以后还是多念书少骂人，多对自己好点吧，你支持什么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好歹别弄丢了自己。
①
很多人以为毕加索是抽象派，其实他是立体派的代表人物。抽象派的代表人物是康定斯基、高更塞尚梵高三基友。两派形成时间都是在20世纪，立体派相对成熟的更早一些，两者相互间有影响。
②
吴亦凡曾经就读的温斯顿丘吉尔中学的学术课程包括文学课，不过他有没有上这门课、会不会为了这门功课苦恼梁子就不清楚了，此处是剧情需要。
③
尼采。德国哲学家、诗人，西方现代哲学开创者，他并没有建立多么完整的哲学体系，更多的是散文和格言警句，但不可否认他给世界带来了很多全新的东西。尼采的一生似乎充满了矛盾——他生活在宗教家庭却成了反基督教者，被女人包围养大却成了反女性者，他傲慢自大，因“上帝已死”和“到女人身边要带根鞭子”的言论声名远扬。喜欢八卦的亲可以自行搜索尼采和他妹妹的故事。尼采从5岁起先后经历父亲、弟弟等亲人的接连去世，死亡的无常使他变得孤僻。家中信教的女人们（母亲、祖母、妹妹和两个姑姑）把他团团围住，将他娇惯的敏感又脆弱。尼采曾经这样讲述他的童年：“那一切本属于其他孩子童年的阳光并不能照在我身上，我已经过早地学会成熟地思考。”Alice的性格上、经历中与尼采在某些程度上存在相似之处，没有被童年的阳光普照，都是骄傲又极端的人，所以Alice不会为尼采反女性的言论愤怒，而是单纯为他的性情点赞，故称呼他为“亲爱的尼采”。
④
苏雪林。这位让梁子留下的印象的就三点。第一她活了102岁，第二她对考据下的功夫远远超过了创作，放在现代应该就是帖子下面的“不服党”或者“专治各种不服党”，第三是她对鲁迅单方面的敌对，一开始夸的天上地下，在鲁迅死后一个月转为全面敌对，坚持时间之长发表文章之多历史罕见。苏雪林曾经在青岛居住，留下《岛居漫兴》等文章，个人看过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⑤
梁子识字以后最先看到的王尔德作品是他的童话，以至于小学五年级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专职写通话的。巴金先生的译本太美了，绝对功不可没。王尔德一共写过八篇童话，文学评论家喜欢去研究童话之下的资本主义大背景啊、批判啊什么的，我看到这个就烦，童话就是童话，顶多和作者当时的心情生活背景沾点边，你搞得这么复杂这么高大上作者知道不？这里单纯推荐我最喜欢的三篇《快乐王子》、《自私的巨人》和《西班牙公主的生日》。
《快乐王子》的情节大家都是熟悉的，生前醉生梦死的快乐王子在成为雕像后见识到了世间疾苦，变得不再快乐，他让燕子把自己身上的宝贝都去送给穷苦人，燕子放弃了越冬陪着他，最终冻死在雕像下，而雕像也因为失去了满身宝贝被议员们拆除了。小时候看有些地方不懂，大了后感触很多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燕子没有和同伴一起飞去埃及越冬是为了回来看一眼心爱的芦苇，后来他爱上了王子，帮他实现愿望，他希望死前能吻一下王子的手，王子却说你应该吻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燕子死后王子的铅心也裂成了两半。中国开始使用“她”字代指女性是在新文化运动刘半农先生的诗作之后，所以巴金先生翻译的时候TA这个字已经可以分清性别了，我看了一下原文，燕子也是用了HE来做人称代词，可能暗示了王尔德的取向。文章最后，天使将燕子的尸体和王子的铅心作为这个城市里最珍贵的两样东西带给上帝，这或许也是王尔德的愿望吧——死后两个同心者共进天堂。可惜似乎并没能实现。
《自私的巨人》讲的是巨人不让小孩子到他的大花园里玩，结果春天再也不光顾这里，直到有一天几个小孩偷跑进来，花园里春暖花开，巨人醒悟了，他把唯一看见他后没有逃走的小孩抱到树上，小孩吻了他。巨人砍倒围墙，从此花园属于孩子们了，但他一直惦念的那个吻过他的小孩却再也没出现。直到有一天，巨人已经很老很老，小孩终于出现了，他来感谢巨人让他到花园里玩，要带巨人去自己的花园——天堂。结尾是这样写的“那天下午小孩们跑进园子来的时候，他们看见巨人躺在一棵树下，他已经死了，满身盖着白花。”
《西班牙公主的生日》讲的是一个小丑拿到了公主随手丢出的蔷薇花，他以为公主是爱他的，陷入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中，直到他在镜子里看到了真正的自己，而公主只想让这个丑陋的小怪物跳舞取乐，根本不可能爱上他。小丑发出奇怪的哮喘声，他死了，御前大臣告诉公主“他的心碎了。”公主大叫一声“以后凡是来陪我玩的人都要没有心的才成”跑出了屋子。
⑥
D.A.：Dumbledore's Army （邓布利多军），也是防御协会的英文缩写。是哈利·波特于1995年建立的致力于对抗乌姆里奇、打败伏地魔的反压迫的学生组织。
【题外话，梁子又要开始各种胡侃了，以下不感兴趣的亲可忽略】
王道这种东西嘛，其实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玩意儿，扪心自问，多少BL都是拿着BG的核子强行意淫呢？王道情节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粉丝“站在他身边的既然不是我，那么宁可是个男人也不能是其他女人”的小心思，假如哪天你YY了多年的偶像真的出柜了保不准第一个哭成狗的就是你。
比起那些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想象出来的暧昧情仇，我还是比较喜欢那种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兄弟情义。
当然有些腐片腐文搞得奇好，人家那是一种艺术形式，一码归一码，现实生活中的大多数同性恋们还是不被社会接受、生活的比较艰难的好嘛？基因片段决定了你的取向，这部分人在地球上还是占少数的。不过腐文化怎么着也是一大文化领域，你好歹多了解了解那些著名的基佬，文豪王尔德啊中国历史上唯一的男皇后韩子高啊什么的，拍的漂亮的小片子意大利的《非诚勿语》什么的。那些天天嚷嚷“异性后代，同性真爱”的人多半是跟风闹着玩的，扪心自问都不会太认真，还真没大见着有人为此献身跑到荷兰登记去的。
有人做过调查，绝大多数的男生排斥BL并且厌恶自己被当做YY的对象。娱乐业嘛，炒CP是为了提升人气、提升知名度，互利互惠，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一切精神都要建立在物质基础上好嘛，人首要解决的永远都是吃饭问题，接点地气行嘛？
这次有感而发是在微博上看到有些姑娘实在太把CP当真了，只要别人一点违背你心思就骂爹骂娘哭天喊地吵得人三叉神经疼，等你长大点回想起当年自己曾经为多大点儿事儿这么面目可憎理智全失得多脸红啊？有好文章就看看点个赞，有神图神剪辑就笑笑调侃一下的日子不好吗？以后还是多念书少骂人，多对自己好点吧，你支持什么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好歹别弄丢了自己。
八．
1.
吴亦凡立刻下床去翻衣架上挂的外套。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八年不离身的银怀表早已不翼而飞。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难过吗？当然，又一个亲密的朋友离去了。愤怒吗？当然，兄弟一个又一个受到伤害，自己却无能为力。困惑吗？当然，为什么自己周围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遭遇不测，谁杀了暻秀和钟仁，珉锡哥为什么会死在浴室，谁拿走了他的银怀表……实在有太多未解之谜了。
兴奋吗？不！你怎么能这样……吴亦凡不停地在心里谴责自己。但是，无论他用怎样尖刻的语言来谴责自己，却始终无法回避那个猜测——如同魔鬼播下的种子，用兄弟的血浇灌成长，带着前所未有的恶意和令人作呕的毒液，蠕动着、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Alice回来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去了哪里，谁也没有见过她的尸体，谁也查不到她的档案。她是海市蜃楼，是迷雾里的辛夷花，是森林里的幽灵，是一场幻觉一场梦……但是，只有吴亦凡始终相信着，Alice的确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每当他将右手按在胸口，感受到那块银怀表的指针走动时；每次他转动左手中指的银戒，感受到纹路摩擦手指时，这个想法就越发坚定。
她还活着，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就在他的周围，注视着他。
然而，兴奋的同时，他也感到了恐惧。
他怕Alice的出现带来的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复仇的腥风血雨。一方面，他怀疑真的是这个幽灵一样的女孩躲在暗处，一个又一个地伤害他的朋友，毕竟是自己亏欠她，她应该乐于看到他痛苦悔恨。另一方面，他又坚持着，Alice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永远是记忆中，那个任性骄纵的小姑娘，她是森林里最干净的灵魂。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女孩，就在他的身边。
他突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Alice真的回来了，如果她真的和朋友们的遭遇有关系，那么自己究竟是该张开双臂拥抱她，道一声迟来的“对不起”，还是挡在朋友身前，站到她的对立面去呢？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2.
病房的门应声打开，黄子韬和边伯贤一前一后走进来。
黄子韬双眼通红，像是极力在压抑着愤怒，又像是拼命在强撑着不哭出来。他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嘴唇抿成一条线，身侧的两个拳头也攥的紧紧的，整个人就像是一桶火药，只差一点火星就会“轰——”的一下炸开来。
边伯贤比黄子韬冷静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底的青色昭示着一夜无眠，牙齿紧扣着，腮部微微颤抖，满身戾气。
吴亦凡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已经知道了金珉锡的事情。但是转念又一想，按照金俊勉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应该会想方设法瞒着才对，那么是谁走漏了消息？
边伯贤看出了他的疑惑：“泰民告诉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声线干涩发紧。
哦，他忘了，边伯贤和李泰民关系不错，估计是让泰民留意着暻秀和钟仁的尸检结果，没曾想，今早李泰民的检验台上又多了一个金珉锡。
“先是嘟嘟哥，又是黑钟，钟大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世勋至今昏迷不醒，现在又是包子哥，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子韬先是喃喃自语，最后，他抱着头蹲下身，终于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眼泪夺眶而出。
边伯贤把手放在黄子韬的肩膀上，想要给脆弱的朋友一点依靠，却忽略了自己颤抖的身体，以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整个病房只能听见黄子韬拼命压抑的哭声，还有边伯贤强忍眼泪使劲吸鼻子的声音。
两人来之前，吴亦凡被关于Alice的种种猜测压得喘不过气来，思维混乱，神经敏感，头痛的厉害，他想让这一切停下来，却无能为力。之后，边伯贤的坦白和黄子韬的质问，却像一剂良药，把他从关于Alice的漩涡里解救出来。
混乱、敏感、头痛……一切的负面情绪，通通被冷静和镇定取代。
无论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和Alice有关，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必须做点什么。
“你们两个听我说。”吴亦凡冷静地开口，双眼是这几日少有的清明，二人立刻抬起了头，他们太熟悉这个语调了，拥有让人安心的力量，这才是平时的吴亦凡，他们的哥哥，他们的依靠。
如果说之前亲密的朋友接二连三地出事一时把吴亦凡打击懵了，让他暂时绝望、颓废、不知所措，那么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原本的坚韧淡定，理智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大脑重新开始思考。他知道，自己再难过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事情很明显是有意针对他们11个人，既然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复生，那么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剩下的人，并查出事情的真相。
无论真相有多残酷，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他都不能回头，不能倒下。
“桃子，立刻站起来，把眼泪擦了，去洗把脸，然后回局里等验尸报告。伯贤，你回鉴识科，想办法去查一下珉锡哥案发现场的怀表，那块怀表昨晚还在我的上衣口袋——别这么看着我，什么也别问，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我晚点再和你们讲。”吴亦凡冷静地发号使令，关于Alice的种种，却不愿意跟他们多讲，一来是怕他们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二来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在Alice的故事里所担当的角色。
黄子韬立刻站了起来，拿袖子使劲抹眼睛，用力抽了抽鼻子。边伯贤悄悄别过头去擦了下眼角。
两个人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力量又回到了身上——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吴亦凡的转变。也明白了，想要查清真相，想要阻止可能发生的悲剧，就必须行动起来。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悲伤和眼泪换不来完美结局。
“可是凡哥，俊勉哥……”黄子韬想起自己和边伯贤的“假条”，他不是早些年冲动的愣头青了，他知道金俊勉是想保护他们，那么自己的擅自行动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
“桃子，俊勉想一个人扛起一切，你会同意吗？”黄子韬摇摇头，吴亦凡欣慰地苦笑着，这个弟弟懂事了，也会瞻前顾后了，可是这种成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兄弟的血肉熬成的催化剂，不要也罢，“我也不同意，所以，照我说的做，我们一定得把那个害了暻秀、钟仁和珉锡哥的混蛋……揪出来！”
回应他的，是黄子韬和边伯贤坚定的敬礼。
吴亦凡坐在病床上，同样敬礼回应。
“凡哥，那你呢？”离开病房前，边伯贤忽然转身问他。
“我？”吴亦凡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得先去找梁大夫要一张出院证明，随后就到。”
1.
吴亦凡立刻下床去翻衣架上挂的外套。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八年不离身的银怀表早已不翼而飞。
此刻，他的心情很复杂。难过吗？当然，又一个亲密的朋友离去了。愤怒吗？当然，兄弟一个又一个受到伤害，自己却无能为力。困惑吗？当然，为什么自己周围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遭遇不测，谁杀了暻秀和钟仁，珉锡哥为什么会死在浴室，谁拿走了他的银怀表……实在有太多未解之谜了。
兴奋吗？不！你怎么能这样……吴亦凡不停地在心里谴责自己。但是，无论他用怎样尖刻的语言来谴责自己，却始终无法回避那个猜测——如同魔鬼播下的种子，用兄弟的血浇灌成长，带着前所未有的恶意和令人作呕的毒液，蠕动着、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Alice回来了。
谁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去了哪里，谁也没有见过她的尸体，谁也查不到她的档案。她是海市蜃楼，是迷雾里的辛夷花，是森林里的幽灵，是一场幻觉一场梦……但是，只有吴亦凡始终相信着，Alice的确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每当他将右手按在胸口，感受到那块银怀表的指针走动时；每次他转动左手中指的银戒，感受到纹路摩擦手指时，这个想法就越发坚定。
她还活着，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就在他的周围，注视着他。
然而，兴奋的同时，他也感到了恐惧。
他怕Alice的出现带来的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复仇的腥风血雨。一方面，他怀疑真的是这个幽灵一样的女孩躲在暗处，一个又一个地伤害他的朋友，毕竟是自己亏欠她，她应该乐于看到他痛苦悔恨。另一方面，他又坚持着，Alice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永远是记忆中，那个任性骄纵的小姑娘，她是森林里最干净的灵魂。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女孩，就在他的身边。
他突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Alice真的回来了，如果她真的和朋友们的遭遇有关系，那么自己究竟是该张开双臂拥抱她，道一声迟来的“对不起”，还是挡在朋友身前，站到她的对立面去呢？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2.
病房的门应声打开，黄子韬和边伯贤一前一后走进来。
黄子韬双眼通红，像是极力在压抑着愤怒，又像是拼命在强撑着不哭出来。他的黑眼圈似乎更重了，嘴唇抿成一条线，身侧的两个拳头也攥的紧紧的，整个人就像是一桶火药，只差一点火星就会“轰——”的一下炸开来。
边伯贤比黄子韬冷静一点，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底的青色昭示着一夜无眠，牙齿紧扣着，腮部微微颤抖，满身戾气。
吴亦凡的第一反应是，他们已经知道了金珉锡的事情。但是转念又一想，按照金俊勉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应该会想方设法瞒着才对，那么是谁走漏了消息？
边伯贤看出了他的疑惑：“泰民告诉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声线干涩发紧。
哦，他忘了，边伯贤和李泰民关系不错，估计是让泰民留意着暻秀和钟仁的尸检结果，没曾想，今早李泰民的检验台上又多了一个金珉锡。
“先是嘟嘟哥，又是黑钟，钟大哥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世勋至今昏迷不醒，现在又是包子哥，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子韬先是喃喃自语，最后，他抱着头蹲下身，终于爆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眼泪夺眶而出。
边伯贤把手放在黄子韬的肩膀上，想要给脆弱的朋友一点依靠，却忽略了自己颤抖的身体，以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整个病房只能听见黄子韬拼命压抑的哭声，还有边伯贤强忍眼泪使劲吸鼻子的声音。
两人来之前，吴亦凡被关于Alice的种种猜测压得喘不过气来，思维混乱，神经敏感，头痛的厉害，他想让这一切停下来，却无能为力。之后，边伯贤的坦白和黄子韬的质问，却像一剂良药，把他从关于Alice的漩涡里解救出来。
混乱、敏感、头痛……一切的负面情绪，通通被冷静和镇定取代。
无论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和Alice有关，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必须做点什么。
“你们两个听我说。”吴亦凡冷静地开口，双眼是这几日少有的清明，二人立刻抬起了头，他们太熟悉这个语调了，拥有让人安心的力量，这才是平时的吴亦凡，他们的哥哥，他们的依靠。
如果说之前亲密的朋友接二连三地出事一时把吴亦凡打击懵了，让他暂时绝望、颓废、不知所措，那么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完全恢复到了原本的坚韧淡定，理智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大脑重新开始思考。他知道，自己再难过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现在事情很明显是有意针对他们11个人，既然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复生，那么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剩下的人，并查出事情的真相。
无论真相有多残酷，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他都不能回头，不能倒下。
“桃子，立刻站起来，把眼泪擦了，去洗把脸，然后回局里等验尸报告。伯贤，你回鉴识科，想办法去查一下珉锡哥案发现场的怀表，那块怀表昨晚还在我的上衣口袋——别这么看着我，什么也别问，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我晚点再和你们讲。”吴亦凡冷静地发号使令，关于Alice的种种，却不愿意跟他们多讲，一来是怕他们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二来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在Alice的故事里所担当的角色。
黄子韬立刻站了起来，拿袖子使劲抹眼睛，用力抽了抽鼻子。边伯贤悄悄别过头去擦了下眼角。
两个人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力量又回到了身上——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吴亦凡的转变。也明白了，想要查清真相，想要阻止可能发生的悲剧，就必须行动起来。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悲伤和眼泪换不来完美结局。
“可是凡哥，俊勉哥……”黄子韬想起自己和边伯贤的“假条”，他不是早些年冲动的愣头青了，他知道金俊勉是想保护他们，那么自己的擅自行动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
“桃子，俊勉想一个人扛起一切，你会同意吗？”黄子韬摇摇头，吴亦凡欣慰地苦笑着，这个弟弟懂事了，也会瞻前顾后了，可是这种成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兄弟的血肉熬成的催化剂，不要也罢，“我也不同意，所以，照我说的做，我们一定得把那个害了暻秀、钟仁和珉锡哥的混蛋……揪出来！”
回应他的，是黄子韬和边伯贤坚定的敬礼。
吴亦凡坐在病床上，同样敬礼回应。
“凡哥，那你呢？”离开病房前，边伯贤忽然转身问他。
“我？”吴亦凡愣了一下，随即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得先去找梁大夫要一张出院证明，随后就到。”
3.
吴亦凡坐起身，他长得高，最大码的病服穿在身上都短了一截。他锁上门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伸手摸摸胸口的位置，怀表表针走动的感觉消失了，好像是失了心跳，空落落的。
环视了一眼这个住了多日的病房，金钟大沾在墙角立柜上的血早就清理干净了，一尘不染。医院对付这些东西总是很有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病房。
他不想再回到这里了。
4.
梁晚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处在朝阳的好位置，不愧是主任的待遇。
吴亦凡敲门进去的时候，梁晚正背对着他摆弄窗台上的盆栽，阳光洒在她长长的卷发上，柔软而平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如果不是那身白大褂，根本没人会想到她是医生。
“你想出院。”梁晚转过身来，直直地注视着吴亦凡，语气平淡，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万事皆在掌握之中。
“嗯。”吴亦凡应了一声，对上梁晚的眼睛，但又立刻错开了视线。那双眼睛明明平静无波，却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你先坐。”梁晚示意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转身从饮水机接了杯纯净水放在他面前，自己坐到了他的对面，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你凭什么出院呢？”
她笑得时候，右边嘴角比左边更上扬一些。
吴亦凡好像一下被人攥住了心脏，
他慢腾腾地接过纸杯，放在手里摩挲着，并不打算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本能地排斥着梁晚，包括她递上的水。他低头，看着水面起了一小圈一小圈的波纹，撞到杯壁又返了回去，循环往复。
“我已经康复了，没必要再住下去了。”那句“凭什么”让他感到不舒服，说话间不自觉带了点火气。他现在有太多事情要去做，没空和这个不知道想干什么的女人耗下去，“病人要出院，医院没权力拦着吧？”
吴亦凡听到梁晚的轻笑声，温温柔柔，势在必得，像是母亲对不懂事的孩子——总有让你听话的办法。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撞进梁晚的双眼里——平静，笃定，微微蹙起的眉显示出担忧，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悲悯。
他感觉怪怪的，浑身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的确，就算我不让你出院，你也有办法跑出去。”梁晚的眉头舒展开来，抿唇笑了一下，翻开了手边的病历，“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拖着的，可不是一个健康的身体。鹿晗应该跟你谈过血常规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过每年警局体检的，但是你要对自己有所了解。”
“我当然了解自己！”吴亦凡飞快地大声喊道，随即他就惊讶地发现，这个暴躁的声音竟然是自己发出来的，“抱歉……”
梁晚摇摇头，对他突然的失礼不以为意，看向他的眼睛像是两湾幽幽的深潭，说出的话也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希望如此。”
吴亦凡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每当他对上梁晚的眼睛，心跳就会变得非常快。他感到一种被人看透、被人掌握的恐惧。
“这几天住院疗养还是有成效的，你开始摆脱安眠药了，过度疲劳也有所缓解，不要给自己太大的精神压力，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那位金警官希望你能多住一段时间，直到你完全康复，吴先生，你很幸运，有一群不错的朋友。”梁晚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放缓了许多，她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连着刚刚写好的单子一同递了过去，“这个药不能停下，好了，你可以出院了。”
吴亦凡离开梁晚的办公室前，回头看了一眼，女医生已经重新转过身去，继续摆弄窗台上的植物。
他轻轻关上门，关住了一室阳光。
梁晚开的出院证明和其他医生龙飞凤舞的鬼画符不同，字迹清晰，隐隐透出书法功底。那个药瓶里装满白色的药片，除了在瓶身上手写了服用时间和方法外，连标签都没有。
吴亦凡走出医院大门，看到了路旁的垃圾箱，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药瓶丢了进去，随即大步离开。
在他的身后，医院四楼上，梁晚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吴亦凡坐起身，他长得高，最大码的病服穿在身上都短了一截。他锁上门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伸手摸摸胸口的位置，怀表表针走动的感觉消失了，好像是失了心跳，空落落的。
环视了一眼这个住了多日的病房，金钟大沾在墙角立柜上的血早就清理干净了，一尘不染。医院对付这些东西总是很有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病房。
他不想再回到这里了。
4.
梁晚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处在朝阳的好位置，不愧是主任的待遇。
吴亦凡敲门进去的时候，梁晚正背对着他摆弄窗台上的盆栽，阳光洒在她长长的卷发上，柔软而平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一幅画。如果不是那身白大褂，根本没人会想到她是医生。
“你想出院。”梁晚转过身来，直直地注视着吴亦凡，语气平淡，仿佛早已洞悉一切，万事皆在掌握之中。
“嗯。”吴亦凡应了一声，对上梁晚的眼睛，但又立刻错开了视线。那双眼睛明明平静无波，却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你先坐。”梁晚示意他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转身从饮水机接了杯纯净水放在他面前，自己坐到了他的对面，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你凭什么出院呢？”
她笑得时候，右边嘴角比左边更上扬一些。
吴亦凡好像一下被人攥住了心脏，
他慢腾腾地接过纸杯，放在手里摩挲着，并不打算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本能地排斥着梁晚，包括她递上的水。他低头，看着水面起了一小圈一小圈的波纹，撞到杯壁又返了回去，循环往复。
“我已经康复了，没必要再住下去了。”那句“凭什么”让他感到不舒服，说话间不自觉带了点火气。他现在有太多事情要去做，没空和这个不知道想干什么的女人耗下去，“病人要出院，医院没权力拦着吧？”
吴亦凡听到梁晚的轻笑声，温温柔柔，势在必得，像是母亲对不懂事的孩子——总有让你听话的办法。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撞进梁晚的双眼里——平静，笃定，微微蹙起的眉显示出担忧，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悲悯。
他感觉怪怪的，浑身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的确，就算我不让你出院，你也有办法跑出去。”梁晚的眉头舒展开来，抿唇笑了一下，翻开了手边的病历，“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现在拖着的，可不是一个健康的身体。鹿晗应该跟你谈过血常规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过每年警局体检的，但是你要对自己有所了解。”
“我当然了解自己！”吴亦凡飞快地大声喊道，随即他就惊讶地发现，这个暴躁的声音竟然是自己发出来的，“抱歉……”
梁晚摇摇头，对他突然的失礼不以为意，看向他的眼睛像是两湾幽幽的深潭，说出的话也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希望如此。”
吴亦凡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每当他对上梁晚的眼睛，心跳就会变得非常快。他感到一种被人看透、被人掌握的恐惧。
“这几天住院疗养还是有成效的，你开始摆脱安眠药了，过度疲劳也有所缓解，不要给自己太大的精神压力，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那位金警官希望你能多住一段时间，直到你完全康复，吴先生，你很幸运，有一群不错的朋友。”梁晚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语气明显放缓了许多，她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连着刚刚写好的单子一同递了过去，“这个药不能停下，好了，你可以出院了。”
吴亦凡离开梁晚的办公室前，回头看了一眼，女医生已经重新转过身去，继续摆弄窗台上的植物。
他轻轻关上门，关住了一室阳光。
梁晚开的出院证明和其他医生龙飞凤舞的鬼画符不同，字迹清晰，隐隐透出书法功底。那个药瓶里装满白色的药片，除了在瓶身上手写了服用时间和方法外，连标签都没有。
吴亦凡走出医院大门，看到了路旁的垃圾箱，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药瓶丢了进去，随即大步离开。
在他的身后，医院四楼上，梁晚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7.
吴亦凡向五楼监控室的保安亮了警官证后就死死盯着屏幕，双眼一眨不眨，几乎要把显示屏戳穿。
几个保安坐在一边闲扯，感慨着六楼前几天刚丢了防疫服，今天警察又来查监控，最近医院里真不太平。
从昨天金珉锡离开后，到今早他离开病房去找梁晚前，只有护士进去过他的病房三次，一次是下午注射营养液，另两次是晚上十一点和凌晨三点的巡夜，这三次他都是清醒的，所以排除了护士的嫌疑。难道是珉锡哥拿走的？但是没道理啊……
吴亦凡皱着眉离开了监控室，一边琢磨一边等电梯。
电梯门开了，他一抬头，就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梁晚独自一人站在电梯里。
“不进来？”梁晚看着发呆的吴亦凡，挑了挑眉毛，顺手按住电梯按键。吴亦凡连忙走进电梯，伸手按了一楼的按键，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我刚才找郑大夫了解了一下你朋友的情况，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病情也没有恶化，你要有信心。”关于金钟大的话题成功引起了吴亦凡的注意，就在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电梯门在四楼打开了，梁晚走出电梯，转身朝他笑了一下，似是无心道，“戒指很好看，但是，那应该是女士款吧。”
电梯门关上了，只留吴亦凡一人。他伸出手，看着左手中指细细的银戒，心仿佛“扑通”一下堕了下去。
走出电梯门，信号一满格手机就急不可耐地响起来。吴亦凡看着屏幕上显示着“桃子”两字，立即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起来。他知道，验尸报告出来了。
8.
“都暻秀的死因确认是头部遭到多次重击，死亡时间在10月9日下午两点左右，凶手第一次没有击中要害，他向前爬行了一段距离，留下了字母”K”，然后被追上来的凶手连击六次致死。”黄子韬声音喑哑，说到“死”字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金钟仁死于马钱子碱，胃里没有发现胶囊，应该是口服粉末后即时发作，金珉锡的尸检还没结束，但是泰民说已经可以确定他的致死原因是窒息，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他死前几乎没有挣扎，所以泰民哥想看看能不能在他的胃里发现安眠药成分，但是根据他的经验，可能性不大。”
黄子韬再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没大没小地喊着这几个人的昵称。仿佛只要一本正经地念着不常被提及的大名，死去的就不会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几个人。
“还有就是，三起现场都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鉴识二处的处长说，他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现场了。”黄子韬嗤笑一声，吴亦凡都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撇着嘴角不屑的样子。
“怀表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因为关系到你，所以伯贤正在单独调查，一有线索就给我们来电话，还有就是……”黄子韬的语气突然带上了一点小兴奋，“包子哥的口袋里有一张基督教堂的门票，就是三零九医院边上那个。”
黄子韬到底没能将冷硬强装到底。在吴亦凡眼里，桃子生来就是性情中人，再成熟也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你瞧，千万人中总有些幸运儿可以永远不变。想到这儿，吴亦凡不由地轻松了些，脸上也难得有了笑意。
“桃子，你现在到基督教堂和我会合。”
吴亦凡挂掉电话，站在玻璃窗后面，看到陶陶提着一个保温盒，蹦蹦跳跳地走来。她穿着浅粉色的卫衣，凌乱的短发遮掩不住粉嫩小脸上满满的青春气息。她就像是一朵绽开的花苞，成为了灰暗世界中唯一的色彩。她光芒四射，朝气蓬勃，与吴亦凡现在阴郁的内心格格不入。
怎么可能会有人永远那么快乐呢？
吴亦凡向五楼监控室的保安亮了警官证后就死死盯着屏幕，双眼一眨不眨，几乎要把显示屏戳穿。
几个保安坐在一边闲扯，感慨着六楼前几天刚丢了防疫服，今天警察又来查监控，最近医院里真不太平。
从昨天金珉锡离开后，到今早他离开病房去找梁晚前，只有护士进去过他的病房三次，一次是下午注射营养液，另两次是晚上十一点和凌晨三点的巡夜，这三次他都是清醒的，所以排除了护士的嫌疑。难道是珉锡哥拿走的？但是没道理啊……
吴亦凡皱着眉离开了监控室，一边琢磨一边等电梯。
电梯门开了，他一抬头，就看见了穿着白大褂的梁晚独自一人站在电梯里。
“不进来？”梁晚看着发呆的吴亦凡，挑了挑眉毛，顺手按住电梯按键。吴亦凡连忙走进电梯，伸手按了一楼的按键，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我刚才找郑大夫了解了一下你朋友的情况，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但是病情也没有恶化，你要有信心。”关于金钟大的话题成功引起了吴亦凡的注意，就在他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电梯门在四楼打开了，梁晚走出电梯，转身朝他笑了一下，似是无心道，“戒指很好看，但是，那应该是女士款吧。”
电梯门关上了，只留吴亦凡一人。他伸出手，看着左手中指细细的银戒，心仿佛“扑通”一下堕了下去。
走出电梯门，信号一满格手机就急不可耐地响起来。吴亦凡看着屏幕上显示着“桃子”两字，立即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起来。他知道，验尸报告出来了。
8.
“都暻秀的死因确认是头部遭到多次重击，死亡时间在10月9日下午两点左右，凶手第一次没有击中要害，他向前爬行了一段距离，留下了字母”K”，然后被追上来的凶手连击六次致死。”黄子韬声音喑哑，说到“死”字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金钟仁死于马钱子碱，胃里没有发现胶囊，应该是口服粉末后即时发作，金珉锡的尸检还没结束，但是泰民说已经可以确定他的致死原因是窒息，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他死前几乎没有挣扎，所以泰民哥想看看能不能在他的胃里发现安眠药成分，但是根据他的经验，可能性不大。”
黄子韬再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没大没小地喊着这几个人的昵称。仿佛只要一本正经地念着不常被提及的大名，死去的就不会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几个人。
“还有就是，三起现场都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鉴识二处的处长说，他好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现场了。”黄子韬嗤笑一声，吴亦凡都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撇着嘴角不屑的样子。
“怀表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因为关系到你，所以伯贤正在单独调查，一有线索就给我们来电话，还有就是……”黄子韬的语气突然带上了一点小兴奋，“包子哥的口袋里有一张基督教堂的门票，就是三零九医院边上那个。”
黄子韬到底没能将冷硬强装到底。在吴亦凡眼里，桃子生来就是性情中人，再成熟也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你瞧，千万人中总有些幸运儿可以永远不变。想到这儿，吴亦凡不由地轻松了些，脸上也难得有了笑意。
“桃子，你现在到基督教堂和我会合。”
吴亦凡挂掉电话，站在玻璃窗后面，看到陶陶提着一个保温盒，蹦蹦跳跳地走来。她穿着浅粉色的卫衣，凌乱的短发遮掩不住粉嫩小脸上满满的青春气息。她就像是一朵绽开的花苞，成为了灰暗世界中唯一的色彩。她光芒四射，朝气蓬勃，与吴亦凡现在阴郁的内心格格不入。
怎么可能会有人永远那么快乐呢？
9.
陶陶以为吴亦凡还在住院，冷不丁被他叫住，着实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保温盒扔出去。
“亦、亦凡师父！您怎么在这儿？真吓死我啦，您出院了吗？”她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出院了，你不用再来给我送吃的了。”女孩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冷硬的语气不由地柔软下来，这样干净纯洁的眼睛，让他想起了那几个弟弟，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拼上性命想要保护的，不就是这样的眼睛吗？
“哦……”女孩失落地撇撇嘴，低着头想了想，忽然又高兴起来，双手抓着保温盒递的老高，差点打到吴亦凡的鼻子，“那师父你把这个喝了再走嘛，我妈妈煲的排骨汤可是全宇宙第一呢！”
指甲上雪白的微笑线已经卸去，十根纤细的手指吐着浅粉的色彩，女孩的笑容，明媚又期待。
她还是个孩子呢。吴亦凡心想着。有谁能拒绝一个孩子如此诚挚的请求呢？
这样的诚挚，连同幼童般的快乐感染了吴亦凡，他忽然感到非常轻松，多日来隐隐作痛的头痛好像也痊愈了，突突跳着的太阳穴神奇地平静下来。他伸手接过了保温盒，难得冲女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而陶陶也开心地笑弯了眼睛，在温暖的午后阳光下，如同餍足的猫咪。
如果这时候有人路过，驻足看上哪怕一眼，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然后放轻脚步，不忍打扰这样美好的场景。
“亦凡师父，您是要去办案子吗？能带上我吗？”短发女孩瞪大了乌黑的双眼，语调因为兴奋有些颤抖。
“……是啊，是件大案子，一件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解决的案子。”吴亦凡沉默一下，轻声答道，可下一句就让女孩垮下了脸，“你赶紧回学校去。”
“亦凡师父！”陶陶小声尖叫表达着强烈的不满，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我以后也会成为一名警察！”
“是，的确是‘以后’没错，而不是现在靠着舅舅的关系来混经验。”吴亦凡伸出宽大的手掌，像爱抚温哥华森林里的松鼠那样，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这件案子，我必须独自解决，谁也不能插手，谁也不行。”
陶陶望着吴亦凡，他的眼神复杂，仿佛有很沉重的东西坠在里面，说不清道不来，唯有破釜沉舟的坚定是可以确定的。陶陶一时间手足无措，支吾了一会儿，才小声嘀咕着：“我也不想啊……又不是我要有个局长舅舅，可是我是真的……很认真的啊。”
“是啊，你很认真。”他可以感受到，这个孩子干净又单纯的灵魂，所以，更不能让她沾染上肮脏，“以后，你会成为一个好警察的，所以，实习就先到这里吧。”
陶陶犹豫了一下，咬紧了嘴唇，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前，湿漉漉的眼睛回望着吴亦凡，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知道的，每个人都有些秘密。”
吴亦凡怔怔地看着陶陶娇小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10.
基督教堂①就在三零九医院边上，跟圣弥厄尔大教堂相比，的确太小了。当年德国总督建造它，用来给夫人和孩子做礼拜，现在，它已是所有虔诚相信上帝的人的教堂，承载了满满的信仰。
吴亦凡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看见黄子韬跑过来，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建筑，同时迈开了脚步。
今天不是周末，教堂里人不多，门口的老大叔和善地冲他们微笑着点点头，连打招呼的声音都是温柔轻缓的。宁静拥抱着这个小小的教堂，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
“大叔，您昨天见过这个人吗？”黄子韬拿出金珉锡的照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可颤抖的眼皮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安——他们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了。
“见过的。”大叔看了下照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手指向大堂中间的位置，“他昨天就坐在那里，哭的很难过，愿主保佑这可怜的孩子。”
吴亦凡张了张口，忍住没告诉他，他口中的孩子如今真的已经去了主的身边。
“他当时是一个人吗？”对于金珉锡痛哭流涕这件事，黄子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一直陪着他。”
八.完
陶陶以为吴亦凡还在住院，冷不丁被他叫住，着实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保温盒扔出去。
“亦、亦凡师父！您怎么在这儿？真吓死我啦，您出院了吗？”她瞪大了圆圆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我已经出院了，你不用再来给我送吃的了。”女孩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冷硬的语气不由地柔软下来，这样干净纯洁的眼睛，让他想起了那几个弟弟，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拼上性命想要保护的，不就是这样的眼睛吗？
“哦……”女孩失落地撇撇嘴，低着头想了想，忽然又高兴起来，双手抓着保温盒递的老高，差点打到吴亦凡的鼻子，“那师父你把这个喝了再走嘛，我妈妈煲的排骨汤可是全宇宙第一呢！”
指甲上雪白的微笑线已经卸去，十根纤细的手指吐着浅粉的色彩，女孩的笑容，明媚又期待。
她还是个孩子呢。吴亦凡心想着。有谁能拒绝一个孩子如此诚挚的请求呢？
这样的诚挚，连同幼童般的快乐感染了吴亦凡，他忽然感到非常轻松，多日来隐隐作痛的头痛好像也痊愈了，突突跳着的太阳穴神奇地平静下来。他伸手接过了保温盒，难得冲女孩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而陶陶也开心地笑弯了眼睛，在温暖的午后阳光下，如同餍足的猫咪。
如果这时候有人路过，驻足看上哪怕一眼，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然后放轻脚步，不忍打扰这样美好的场景。
“亦凡师父，您是要去办案子吗？能带上我吗？”短发女孩瞪大了乌黑的双眼，语调因为兴奋有些颤抖。
“……是啊，是件大案子，一件就算拼上性命也要解决的案子。”吴亦凡沉默一下，轻声答道，可下一句就让女孩垮下了脸，“你赶紧回学校去。”
“亦凡师父！”陶陶小声尖叫表达着强烈的不满，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我以后也会成为一名警察！”
“是，的确是‘以后’没错，而不是现在靠着舅舅的关系来混经验。”吴亦凡伸出宽大的手掌，像爱抚温哥华森林里的松鼠那样，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这件案子，我必须独自解决，谁也不能插手，谁也不行。”
陶陶望着吴亦凡，他的眼神复杂，仿佛有很沉重的东西坠在里面，说不清道不来，唯有破釜沉舟的坚定是可以确定的。陶陶一时间手足无措，支吾了一会儿，才小声嘀咕着：“我也不想啊……又不是我要有个局长舅舅，可是我是真的……很认真的啊。”
“是啊，你很认真。”他可以感受到，这个孩子干净又单纯的灵魂，所以，更不能让她沾染上肮脏，“以后，你会成为一个好警察的，所以，实习就先到这里吧。”
陶陶犹豫了一下，咬紧了嘴唇，最终还是点点头，转身离开前，湿漉漉的眼睛回望着吴亦凡，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知道的，每个人都有些秘密。”
吴亦凡怔怔地看着陶陶娇小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10.
基督教堂①就在三零九医院边上，跟圣弥厄尔大教堂相比，的确太小了。当年德国总督建造它，用来给夫人和孩子做礼拜，现在，它已是所有虔诚相信上帝的人的教堂，承载了满满的信仰。
吴亦凡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看见黄子韬跑过来，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一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建筑，同时迈开了脚步。
今天不是周末，教堂里人不多，门口的老大叔和善地冲他们微笑着点点头，连打招呼的声音都是温柔轻缓的。宁静拥抱着这个小小的教堂，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
“大叔，您昨天见过这个人吗？”黄子韬拿出金珉锡的照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可颤抖的眼皮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安——他们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别的线索了。
“见过的。”大叔看了下照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手指向大堂中间的位置，“他昨天就坐在那里，哭的很难过，愿主保佑这可怜的孩子。”
吴亦凡张了张口，忍住没告诉他，他口中的孩子如今真的已经去了主的身边。
“他当时是一个人吗？”对于金珉锡痛哭流涕这件事，黄子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不，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一直陪着他。”
八.完
注：
① 基督教堂。就在鹿晗工作的三零九医院（化用）旁边，周六周日免费，平时进出需要门票，不贵，主的信仰也是需要物质维持的。
三年前，我去取材的那天遇到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当时是个工作日，几乎没有什么人，从钟楼上下来进了大厅，只有一个中年女人跪坐在椅子上，她一边哭一边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忏悔，我递给她一包纸巾，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她抬起头来时我看见她画了很重的眼线，不过防水性能很好，没有被眼泪弄花，她当时看着我的眼神真的就像是看到上帝派下了使者一样，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出一句信仰上帝吧。我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哭成那样，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真的经历了很大的痛苦。希望一切都好吧，哪怕她真的是个罪人，她已经开始忏悔了。我不是教徒，但我觉得人应该有所敬畏。
最后出场的教堂大叔取材自现实人物，他平时会来教堂帮忙，剪剪门票什么的，是个非常和善的人，我们聊天的时候，他说他的儿子正在法国学习心理学。感谢大叔的友情客串。
① 基督教堂。就在鹿晗工作的三零九医院（化用）旁边，周六周日免费，平时进出需要门票，不贵，主的信仰也是需要物质维持的。
三年前，我去取材的那天遇到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当时是个工作日，几乎没有什么人，从钟楼上下来进了大厅，只有一个中年女人跪坐在椅子上，她一边哭一边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忏悔，我递给她一包纸巾，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她抬起头来时我看见她画了很重的眼线，不过防水性能很好，没有被眼泪弄花，她当时看着我的眼神真的就像是看到上帝派下了使者一样，哽咽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出一句信仰上帝吧。我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会哭成那样，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真的经历了很大的痛苦。希望一切都好吧，哪怕她真的是个罪人，她已经开始忏悔了。我不是教徒，但我觉得人应该有所敬畏。
最后出场的教堂大叔取材自现实人物，他平时会来教堂帮忙，剪剪门票什么的，是个非常和善的人，我们聊天的时候，他说他的儿子正在法国学习心理学。感谢大叔的友情客串。
今晚的更新结束。
非常肥美的两个章节。
因为案件开始慢慢铺展开，所以以后的章节，字数都会比之前的多。
回忆线进入突破点。Alice的很多言行已经反应了她的性格和处境。她和吴亦凡的相遇是整篇故事的锁眼。有人想问这两个人是不是爱情呢？这文无CP的，就想讲讲跟友情和成长有关的故事。十三四岁的两个孩子，彼此分享秘密和互相依靠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爱情复杂、干净和神圣。
下次更新时间，周五晚上。
这个周五说要更新的，拖到现在，昨晚往B站传视频，被气得够呛。
我说周五就周五，这次决不食言。
安利自己时间到。
微博【DearMissLiang】
公主号【亲爱的梁小姐】分享原创的读书、观影、看剧和吃瓜日常。也会拍一些分享向的视频传到公众号和B站上，目前已有的视频是激光手术矫正近视经验分享、男生也该知道的大姨妈与痛经小常识，牙套和智齿的经验分享。下周五上传痘痘和痘印相关内容。
线索一经埋好，伏笔也已逐步打下。本文不会太长，探究真相拼凑事实的过程很美妙，希望在完结前，我们彼此都能有一段美妙的体验。
晚安
非常肥美的两个章节。
因为案件开始慢慢铺展开，所以以后的章节，字数都会比之前的多。
回忆线进入突破点。Alice的很多言行已经反应了她的性格和处境。她和吴亦凡的相遇是整篇故事的锁眼。有人想问这两个人是不是爱情呢？这文无CP的，就想讲讲跟友情和成长有关的故事。十三四岁的两个孩子，彼此分享秘密和互相依靠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爱情复杂、干净和神圣。
下次更新时间，周五晚上。
这个周五说要更新的，拖到现在，昨晚往B站传视频，被气得够呛。
我说周五就周五，这次决不食言。
安利自己时间到。
微博【DearMissLiang】
公主号【亲爱的梁小姐】分享原创的读书、观影、看剧和吃瓜日常。也会拍一些分享向的视频传到公众号和B站上，目前已有的视频是激光手术矫正近视经验分享、男生也该知道的大姨妈与痛经小常识，牙套和智齿的经验分享。下周五上传痘痘和痘印相关内容。
线索一经埋好，伏笔也已逐步打下。本文不会太长，探究真相拼凑事实的过程很美妙，希望在完结前，我们彼此都能有一段美妙的体验。
晚安
心好累，每个周五都要被腾讯视频diss到心力交瘁……
下面两个章节写好了，现在心累，歇歇再修一修，明天放出来。
朴灿烈以重要身份出场。
下面两个章节写好了，现在心累，歇歇再修一修，明天放出来。
朴灿烈以重要身份出场。
（九）
1.
吴亦凡早就知道Alice是个有秘密的人。
无法离开这片森林，神秘的身世背景，不符合年龄的广阔知识面，反复无常的、极端的性格……
Alice身上的秘密太多，但是他们相处这半年来，吴亦凡都很自觉地避开，尽量不去表现自己的好奇心。
一段友谊如果完全透明化，就离死期不远。
而此时此刻，就在Alice颤抖着说出那句话时，他知道，他已经接触到了眼前女孩最大的、最难以启齿的、最想抹杀的秘密。
所以，这个时候，他得站在女孩的身边，用他仍旧稚嫩的肩膀，撑起一张足够保护她的网。然后，做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用最虔诚的姿态，双手捧过这满满的、沉甸甸的信任。
能让这样骄傲的姑娘交付她最难堪的秘密，是一件多么艰难又荣幸的事情啊。
Alice坐在野餐布上，双臂环过并拢的双膝，手指紧紧攥着红色的裙角，精心修剪的、圆圆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扇子似的睫毛不停忽闪着，死死咬着牙齿，嘴唇抿成一个刻板的弧度，似乎在经历极大的心理斗争。如果不是现在气温刚好，吴亦凡几乎以为她要被冻死了。
他感觉自己理解她为什么抖的这样厉害。
因为耻辱。
Alice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任性的、骄傲的、目空一切的，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下巴永远都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同时，她也是漂亮的、教养极佳的。坐在野餐布上的姿势优雅的恰到好处，吃点心喝红茶的样子也好看的像画中的贵族少女，长长的黑发永远柔顺干净，红色的裙角从来没有一丝褶皱，就连爬树爬不上去时都不显狼狈。嘴巴很毒，却不会显得无礼。可是现在，这样的女孩，却把“我的母亲想杀了我”这样违背常理、惊世骇俗的话说出了口，对一个将自尊和骄傲视作一切的人来讲，简直就是致命的耻辱。
但是，她却愿意把这样的不堪展示在自己眼前。
也许仅这一次，就用光了一辈子的勇气和信任。
少年起初是站在女孩面前，高高瘦瘦的身体在夕阳的映照中投下一片阴影。然后，他慢慢地单膝跪下，伸出长长的手臂，轻轻地环住了女孩瘦弱的肩膀，下巴磕在乌黑的发顶，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笨拙地拍着她的背部——就像小时候母亲哄他那样。
吴亦凡拥有的很少，但总比Alice多一些。他可以去上学，去打篮球，有几个玩得来的伙伴，有爱他的母亲，而森林里的Alice，却只有他——哦，那个神秘的、该死的Dobby不算数。
他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他又怎么能放她一人呢？
2.
“你得答应我，绝不告诉任何人。”
女孩的手试探着攀附在少年瘦削的背部，触碰到了一点温暖，才终于抖得不那么厉害了。如同垂死的沙漠旅行者终于找到了绿洲，手臂慢慢收紧，既兴奋寻得了生的希望，又恐惧这一切只是海市蜃楼，眨眼间就要消失不见。
“一定。”
那一刻的回答是如此坚定，仿佛他已不是15岁的少年，而是早已长成可以背负诺言的男人了，拥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可是我害怕。”一个从来都是以坚强示人的家伙一旦暴露了脆弱的一面，反而多了几分可爱。Alice的指甲嵌进了少年的皮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领口，女孩的哽咽几乎要压抑不住。
回答她的，是少年更加用力的拥抱。
1.
吴亦凡早就知道Alice是个有秘密的人。
无法离开这片森林，神秘的身世背景，不符合年龄的广阔知识面，反复无常的、极端的性格……
Alice身上的秘密太多，但是他们相处这半年来，吴亦凡都很自觉地避开，尽量不去表现自己的好奇心。
一段友谊如果完全透明化，就离死期不远。
而此时此刻，就在Alice颤抖着说出那句话时，他知道，他已经接触到了眼前女孩最大的、最难以启齿的、最想抹杀的秘密。
所以，这个时候，他得站在女孩的身边，用他仍旧稚嫩的肩膀，撑起一张足够保护她的网。然后，做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用最虔诚的姿态，双手捧过这满满的、沉甸甸的信任。
能让这样骄傲的姑娘交付她最难堪的秘密，是一件多么艰难又荣幸的事情啊。
Alice坐在野餐布上，双臂环过并拢的双膝，手指紧紧攥着红色的裙角，精心修剪的、圆圆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扇子似的睫毛不停忽闪着，死死咬着牙齿，嘴唇抿成一个刻板的弧度，似乎在经历极大的心理斗争。如果不是现在气温刚好，吴亦凡几乎以为她要被冻死了。
他感觉自己理解她为什么抖的这样厉害。
因为耻辱。
Alice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任性的、骄傲的、目空一切的，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下巴永远都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同时，她也是漂亮的、教养极佳的。坐在野餐布上的姿势优雅的恰到好处，吃点心喝红茶的样子也好看的像画中的贵族少女，长长的黑发永远柔顺干净，红色的裙角从来没有一丝褶皱，就连爬树爬不上去时都不显狼狈。嘴巴很毒，却不会显得无礼。可是现在，这样的女孩，却把“我的母亲想杀了我”这样违背常理、惊世骇俗的话说出了口，对一个将自尊和骄傲视作一切的人来讲，简直就是致命的耻辱。
但是，她却愿意把这样的不堪展示在自己眼前。
也许仅这一次，就用光了一辈子的勇气和信任。
少年起初是站在女孩面前，高高瘦瘦的身体在夕阳的映照中投下一片阴影。然后，他慢慢地单膝跪下，伸出长长的手臂，轻轻地环住了女孩瘦弱的肩膀，下巴磕在乌黑的发顶，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笨拙地拍着她的背部——就像小时候母亲哄他那样。
吴亦凡拥有的很少，但总比Alice多一些。他可以去上学，去打篮球，有几个玩得来的伙伴，有爱他的母亲，而森林里的Alice，却只有他——哦，那个神秘的、该死的Dobby不算数。
他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他又怎么能放她一人呢？
2.
“你得答应我，绝不告诉任何人。”
女孩的手试探着攀附在少年瘦削的背部，触碰到了一点温暖，才终于抖得不那么厉害了。如同垂死的沙漠旅行者终于找到了绿洲，手臂慢慢收紧，既兴奋寻得了生的希望，又恐惧这一切只是海市蜃楼，眨眼间就要消失不见。
“一定。”
那一刻的回答是如此坚定，仿佛他已不是15岁的少年，而是早已长成可以背负诺言的男人了，拥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可是我害怕。”一个从来都是以坚强示人的家伙一旦暴露了脆弱的一面，反而多了几分可爱。Alice的指甲嵌进了少年的皮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领口，女孩的哽咽几乎要压抑不住。
回答她的，是少年更加用力的拥抱。
3.
繁茂的森林里，那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榛树，因为树下紧紧相拥的男孩女孩，变成了整个森林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两个互相拥抱的人看不见彼此的脸，却使两颗赤诚的心能够以最近的距离相互安慰。
所以，你听到我心底的声音了吗？
4.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朋友会背叛，爱人会远走，所有的停留都是或长或短的徘徊。吴亦凡，你相信爱情吗？反正我不信，但是那个生我的女人信，信到发疯发狂。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投生成这树根下恶心巴拉的水仙花，也不愿意做她的孩子。也许我上一世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所以这一世才要承受这种折磨。”
“我跟你讲过，我喜欢尼采，却没有告诉你原因。虽然他是个瞧不起女性的白痴，但他说了一句‘上帝已死’。你瞧，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他肯定是死了，不然就是聋了瞎了。”
“美丽又才华横溢的芭蕾女首席与家族富得流油的T少爷结婚了，也许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有过‘这辈子就是你了’的想法吧？反正他们最后还是离婚了，芭蕾首席想让T少爷的眼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是世上安定的男人只是极少数，何况T少爷这种有资本折腾的呢？如果做不到一辈子在一起，又为什么要结婚呢？婚姻不是神圣的吗？为什么在他们这里却像猴戏一样可笑？那一年我9岁，和外婆住在青岛——哦，做她女儿的唯一好处是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外婆，那个女人为爱情绞尽最后一点脑汁，她的妈妈却是最好最好的人，这个我待会儿再和你讲——T少爷是家族独子，混乱的生活让他的身体出了点难以启齿的小毛病，简单来讲，就是他这辈子只能有我这一个孩子了。”
“如果我还在，那么T少爷就永远摆脱不了女首席，但他怎么会让自己重新被那个控制狂掌握呢？跨国的离婚大战打了一年多，双方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在只有我和外婆两个人的十岁生日后，一个长着三角眼的讨厌鬼律师到青岛来告诉我——我的抚养权归那个女人了。”
“一夜之间，我就离开了青岛，离开了外婆，被接到了加拿大。”
“我离开的很匆忙，毫无征兆，那帮人把一切都办好了，只等着随意摆布我。我当时只是个10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乖乖带走。小学门口的八重樱还未绽放，愚蠢的教语文的老太婆，总是跟在我身后的Dobby，路边下象棋的老头，外婆院子里的辛夷树……一切我在青岛所拥有的，好的坏的，在被突然夺走之后，都变得无比美好，我很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它们。”
“我只穿红色的裙子，因为这是辛夷花的颜色，好像我从来没离开过她一样。”
“我甚至都没能再看我外婆一眼。”
“她是无锡人，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女强人，雷厉风行，连走路都脚底生风，年纪大了以后被大学邀去客座教书。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她最得意的门生那时常来家里，也是个很有想法的姐姐呢。外婆会做又甜又好吃的无锡排骨，煲软软糯糯的腊八粥，她在我手腕脚腕上系端午节的彩线，如果我不听话，她会打我的手心，但是一点都不疼，是那种刚好让我知道错了的力度。”
“她和Dobby是我在这世界上遇见过的最好的人，然后就是你，吴亦凡。”
“这个森林的尽头，有一栋属于T少爷的庄园，那是官司的战利品。我住在里面，有全世界的图书，最全的CD，最新的电影和杂志，最漂亮的裙子，最昂贵的鞋子——公主该有的，我只多不少。我还有一个法国厨子，一个菲律宾女佣，但是他们被明令禁止不准和我交谈。那个女人发现即使虐待女儿T少爷也无动于衷后，就再也不来这里。我接触不到外界，没有电话，没有通信，没有网络。我被囚禁在全世界最舒服的笼子里，等死。”
“我自己学习，自己读书，没有人和我讲话，我就和镜子里的自己讲。我害怕自己会失去语言的能力，真的如了她的意——有个应该下地狱的精神科医生诊断我有自闭症抑郁症什么的，在他嘴里我得过全世界所有的疾病，总之就是父母的离婚对我打击太大，得接受保守治疗，谁都不能见我，尤其是T少爷——我知道这是那个女人搞得鬼。”
“哦，那些个欧洲的老牌家族，是很重视传承的，虽然他们纯粹的雅利安血统里被混上了亚洲人的血，但是血缘这种东西总是很微妙，既然我是唯一的后代，就不可能被放着不管。”
“那个女人少年留学，青年成名，是俄罗斯最好舞团的首席。她跳舞真美，但是多恶心啊，她的每一支舞都像是在给我送葬——她本想通过我让T少爷再回到她身边，可笑，人家好不容易摆脱她，怎么可能再回来，所以让所有人，尤其是T少爷和驱逐她的婆家痛苦，就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
“只要我在18岁成人礼，达到继承条件之前死掉，T少爷的家族，就结束了。”
“我在等死呢，吴亦凡。”
“我一死，她也不会放过T少爷。”
“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红裙的女孩渐渐冷静下来，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份耻辱与不堪。她的身体抖得不那么厉害了，窝在少年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声音干巴巴的，冷漠又尖刻。
亲爱的少年，你现在已几乎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
繁茂的森林里，那棵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老榛树，因为树下紧紧相拥的男孩女孩，变成了整个森林里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两个互相拥抱的人看不见彼此的脸，却使两颗赤诚的心能够以最近的距离相互安慰。
所以，你听到我心底的声音了吗？
4.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朋友会背叛，爱人会远走，所有的停留都是或长或短的徘徊。吴亦凡，你相信爱情吗？反正我不信，但是那个生我的女人信，信到发疯发狂。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投生成这树根下恶心巴拉的水仙花，也不愿意做她的孩子。也许我上一世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所以这一世才要承受这种折磨。”
“我跟你讲过，我喜欢尼采，却没有告诉你原因。虽然他是个瞧不起女性的白痴，但他说了一句‘上帝已死’。你瞧，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他肯定是死了，不然就是聋了瞎了。”
“美丽又才华横溢的芭蕾女首席与家族富得流油的T少爷结婚了，也许有那么一瞬间，他们都有过‘这辈子就是你了’的想法吧？反正他们最后还是离婚了，芭蕾首席想让T少爷的眼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但是世上安定的男人只是极少数，何况T少爷这种有资本折腾的呢？如果做不到一辈子在一起，又为什么要结婚呢？婚姻不是神圣的吗？为什么在他们这里却像猴戏一样可笑？那一年我9岁，和外婆住在青岛——哦，做她女儿的唯一好处是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外婆，那个女人为爱情绞尽最后一点脑汁，她的妈妈却是最好最好的人，这个我待会儿再和你讲——T少爷是家族独子，混乱的生活让他的身体出了点难以启齿的小毛病，简单来讲，就是他这辈子只能有我这一个孩子了。”
“如果我还在，那么T少爷就永远摆脱不了女首席，但他怎么会让自己重新被那个控制狂掌握呢？跨国的离婚大战打了一年多，双方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在只有我和外婆两个人的十岁生日后，一个长着三角眼的讨厌鬼律师到青岛来告诉我——我的抚养权归那个女人了。”
“一夜之间，我就离开了青岛，离开了外婆，被接到了加拿大。”
“我离开的很匆忙，毫无征兆，那帮人把一切都办好了，只等着随意摆布我。我当时只是个10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乖乖带走。小学门口的八重樱还未绽放，愚蠢的教语文的老太婆，总是跟在我身后的Dobby，路边下象棋的老头，外婆院子里的辛夷树……一切我在青岛所拥有的，好的坏的，在被突然夺走之后，都变得无比美好，我很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它们。”
“我只穿红色的裙子，因为这是辛夷花的颜色，好像我从来没离开过她一样。”
“我甚至都没能再看我外婆一眼。”
“她是无锡人，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个女强人，雷厉风行，连走路都脚底生风，年纪大了以后被大学邀去客座教书。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她最得意的门生那时常来家里，也是个很有想法的姐姐呢。外婆会做又甜又好吃的无锡排骨，煲软软糯糯的腊八粥，她在我手腕脚腕上系端午节的彩线，如果我不听话，她会打我的手心，但是一点都不疼，是那种刚好让我知道错了的力度。”
“她和Dobby是我在这世界上遇见过的最好的人，然后就是你，吴亦凡。”
“这个森林的尽头，有一栋属于T少爷的庄园，那是官司的战利品。我住在里面，有全世界的图书，最全的CD，最新的电影和杂志，最漂亮的裙子，最昂贵的鞋子——公主该有的，我只多不少。我还有一个法国厨子，一个菲律宾女佣，但是他们被明令禁止不准和我交谈。那个女人发现即使虐待女儿T少爷也无动于衷后，就再也不来这里。我接触不到外界，没有电话，没有通信，没有网络。我被囚禁在全世界最舒服的笼子里，等死。”
“我自己学习，自己读书，没有人和我讲话，我就和镜子里的自己讲。我害怕自己会失去语言的能力，真的如了她的意——有个应该下地狱的精神科医生诊断我有自闭症抑郁症什么的，在他嘴里我得过全世界所有的疾病，总之就是父母的离婚对我打击太大，得接受保守治疗，谁都不能见我，尤其是T少爷——我知道这是那个女人搞得鬼。”
“哦，那些个欧洲的老牌家族，是很重视传承的，虽然他们纯粹的雅利安血统里被混上了亚洲人的血，但是血缘这种东西总是很微妙，既然我是唯一的后代，就不可能被放着不管。”
“那个女人少年留学，青年成名，是俄罗斯最好舞团的首席。她跳舞真美，但是多恶心啊，她的每一支舞都像是在给我送葬——她本想通过我让T少爷再回到她身边，可笑，人家好不容易摆脱她，怎么可能再回来，所以让所有人，尤其是T少爷和驱逐她的婆家痛苦，就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
“只要我在18岁成人礼，达到继承条件之前死掉，T少爷的家族，就结束了。”
“我在等死呢，吴亦凡。”
“我一死，她也不会放过T少爷。”
“她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已经等得太久太久了。”
红裙的女孩渐渐冷静下来，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份耻辱与不堪。她的身体抖得不那么厉害了，窝在少年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声音干巴巴的，冷漠又尖刻。
亲爱的少年，你现在已几乎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
5.
当你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讲实话就好。
当你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等待就好。
吴亦凡就是这样做的。
“你现在想去树上看看吗？”
那里，有你一直不曾放弃的希望。
6.
Alice用指尖擦了擦眼角，要是在过去，她一定会背过身去，不让自己难堪的一面示人。但是现在，破釜沉舟般暴露了最想掩藏的秘密后，眼前的少年已经是她最信任的人。哪怕再有任何不堪，也不会比刚才更狼狈。
“嗯。”她张开手臂，像个要求拥抱的孩子，等着他来托她上去。
如果吴亦凡的面前有面镜子，他一定会惊奇地发现自己正在微笑。那笑容很浅很浅，异常温柔，像爱人，像兄长，像父亲。
可惜他一无所知。
他拿拇指抹了抹女孩的眼角，捏住她红红的鼻尖，裂开嘴巴开朗地大笑，然后在女孩发怒之前一把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好让她能摸到老臻树最低的枝干。
Alice抓住了枝干，吴亦凡刚一松手，她就支撑不住掉下来，幸而被树下的少年险险接住。
吴亦凡以为她刚刚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身体状况不太好，也没多想，于是干脆背起她，三下两下就爬上了老臻树。
Alice搂紧了少年的脖子，她尽了全力，可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勉强保持不掉下来。
她抿紧了嘴唇，始终一言不发，手指却紧紧地攥起，几乎要嵌进手心的皮肉。
当你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讲实话就好。
当你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等待就好。
吴亦凡就是这样做的。
“你现在想去树上看看吗？”
那里，有你一直不曾放弃的希望。
6.
Alice用指尖擦了擦眼角，要是在过去，她一定会背过身去，不让自己难堪的一面示人。但是现在，破釜沉舟般暴露了最想掩藏的秘密后，眼前的少年已经是她最信任的人。哪怕再有任何不堪，也不会比刚才更狼狈。
“嗯。”她张开手臂，像个要求拥抱的孩子，等着他来托她上去。
如果吴亦凡的面前有面镜子，他一定会惊奇地发现自己正在微笑。那笑容很浅很浅，异常温柔，像爱人，像兄长，像父亲。
可惜他一无所知。
他拿拇指抹了抹女孩的眼角，捏住她红红的鼻尖，裂开嘴巴开朗地大笑，然后在女孩发怒之前一把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好让她能摸到老臻树最低的枝干。
Alice抓住了枝干，吴亦凡刚一松手，她就支撑不住掉下来，幸而被树下的少年险险接住。
吴亦凡以为她刚刚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身体状况不太好，也没多想，于是干脆背起她，三下两下就爬上了老臻树。
Alice搂紧了少年的脖子，她尽了全力，可还是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能勉强保持不掉下来。
她抿紧了嘴唇，始终一言不发，手指却紧紧地攥起，几乎要嵌进手心的皮肉。
7.
男孩女孩坐在最高一根枝干上，望着看不见尽头的浓郁森林，彼此沉默。
“我好像是泽泽。”Alice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几乎是日若游丝。
“为什么？”吴亦凡问。他记得那本书，也记得他们一起分享过的电影，是Alice难得没有刻薄过的作品。
“泽泽①有他的甜橙树，有他的老葡，他们在一起，永不分离。而现在，我有我的老臻树，还有……我的吴亦凡。”她说完就立刻闭紧了嘴巴，严肃地挺直了脊背，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我不要做老葡，他最后被车撞死了。”吴亦凡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长长的乌发像是缎子一样，柔软极了。他闭上眼睛沉思一会儿，认真而缓慢地说道，“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吴亦凡。”
吴亦凡感觉到手掌下的小脑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以为她是感动，所以忽略不正常的慌乱。Alice偷偷地深呼吸，终于压下了内心的惊慌失措。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如常。
一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女孩转过头，极力压抑着，不让第二滴眼泪再落下来。
青涩的少年顿时慌了。他缺乏经验，对掉眼泪的女孩完全没辙。
因为身高的关系，他的重心不太稳定，手忙脚乱地去抹女孩脸颊的眼泪，却让自己差点掉下树去。
笨拙的模样让女孩破涕为笑。
是的，我有我的吴亦凡，我的“希望”。
8.
“亦凡亦凡，如果可以，我带你去看外婆院里的辛夷花，去打路边的槐花树，掉下的花瓣请外婆做了糕点，等我们吃到再也吃不下，我就带你走遍我的青岛我的家，好不好？”
“好啊……那等你来广东，我就带你去吃艇仔粥。”
“艇仔粥？”
“就是上面撒着鱼片、小虾米的一种粥啊，我以前早起去念书，经过早点铺子，总看见一个阿婆喂她的小孙子。”
“我讨厌虾米，都挑给你好了。”
“喂……”
“哎呀，到时候再说，我跟你讲啊，我还在青岛的时候……”
9.
“我们这算说好了吗？”
“说好了。”
“不反悔？”
“绝不反悔。”
10.
亲爱的，请珍惜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欢笑也好，泪水也罢。
因为可能就在下一秒，一切都将消失不见。
（九）完
男孩女孩坐在最高一根枝干上，望着看不见尽头的浓郁森林，彼此沉默。
“我好像是泽泽。”Alice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很轻，几乎是日若游丝。
“为什么？”吴亦凡问。他记得那本书，也记得他们一起分享过的电影，是Alice难得没有刻薄过的作品。
“泽泽①有他的甜橙树，有他的老葡，他们在一起，永不分离。而现在，我有我的老臻树，还有……我的吴亦凡。”她说完就立刻闭紧了嘴巴，严肃地挺直了脊背，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我不要做老葡，他最后被车撞死了。”吴亦凡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长长的乌发像是缎子一样，柔软极了。他闭上眼睛沉思一会儿，认真而缓慢地说道，“但是我可以做你的吴亦凡。”
吴亦凡感觉到手掌下的小脑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以为她是感动，所以忽略不正常的慌乱。Alice偷偷地深呼吸，终于压下了内心的惊慌失措。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如常。
一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女孩转过头，极力压抑着，不让第二滴眼泪再落下来。
青涩的少年顿时慌了。他缺乏经验，对掉眼泪的女孩完全没辙。
因为身高的关系，他的重心不太稳定，手忙脚乱地去抹女孩脸颊的眼泪，却让自己差点掉下树去。
笨拙的模样让女孩破涕为笑。
是的，我有我的吴亦凡，我的“希望”。
8.
“亦凡亦凡，如果可以，我带你去看外婆院里的辛夷花，去打路边的槐花树，掉下的花瓣请外婆做了糕点，等我们吃到再也吃不下，我就带你走遍我的青岛我的家，好不好？”
“好啊……那等你来广东，我就带你去吃艇仔粥。”
“艇仔粥？”
“就是上面撒着鱼片、小虾米的一种粥啊，我以前早起去念书，经过早点铺子，总看见一个阿婆喂她的小孙子。”
“我讨厌虾米，都挑给你好了。”
“喂……”
“哎呀，到时候再说，我跟你讲啊，我还在青岛的时候……”
9.
“我们这算说好了吗？”
“说好了。”
“不反悔？”
“绝不反悔。”
10.
亲爱的，请珍惜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欢笑也好，泪水也罢。
因为可能就在下一秒，一切都将消失不见。
（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