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鹿晗的问题，金俊勉先是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踌躇许久，他似乎是终于斟酌好言词，开口的每句话都说得小心翼翼。


『你们也知道，我是这种药剂的开发者团队中的一员。 』


各国政府在约五年前开始发现名为异能者的存在，而城市的犯罪率亦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上升。虽然犯罪者的动机和手法都被全力隐瞒，但政府还是不得不开始寻找能够克制异能者的东西。然后，联合国暗中成立了由世界各国医生和病理学家组成的药剂开发团，而他们要研发的药剂，自然就是异能抑制剂。


因为在脑神经外科上卓越的成就而被上级暗中招揽到团队之中，当时的金俊勉凭借可怕的吸收能力，很快就跟上了研究团队的进度，甚至还能给予相当不俗的建议——这虽然是事实，却不是事实的全部。


而真相，则是金俊勉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份强制性邀请。由一名异能者负责研究对自己有害无益的生化武器，还真是相当的嘲讽。话虽如此，金俊勉在衡量过利弊后，还是没有选择故意拖慢研究进度。首先，他不肯定自己会否在对研究进度做手脚时露馅；第二，只要他不被揭穿自己异能者的身份，他就绝对不会受这种药剂威胁。


那时候的他，确实如此天真地认为着。


经过三年的光阴，药剂如神迹降临般成功被研发出来了。不得不说，联合国还算是有剩下那么一点的慈悲之心——抑制剂的成份，并不存在着金俊勉在刚加入时所顾虑的有害物质或毒性。


在研究团队解散后，金俊勉也顺利成章地回到他所属的医院，继续执行他的职务。好几个月后的晚上，一名在医院里颇为相熟的后辈在他刚做完一个小型手术时找上了他。


那后辈说：『俊勉哥，我后天就跟钟铉哥去美国进修了。 』


『能去美国多难得，泰民你得努力啊。 』这是金俊勉的回答，而那后辈也乖乖地应允下来，说会在美国修出一番成绩给金俊勉看。后来，就再也没有这后辈和与他一同前往美国进修的医生的消息了。


当初的金俊勉，还误以为美国的课业太繁重，导致连联络都时间都没有；但当他也接到同样的进修机会，在美国机场被绑架后经历了一连串事件，直到在迷宫恢复所有记忆，他才知道原来这名后辈和他的同事，都是和鹿晗一样的第一代受害者。


『李泰民丶金钟铉……这两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


『我知道。在密闭间里头最激动就是这两人了。 』鹿晗所言的「密闭间」，指的正是不久前边伯贤施计让众人从中逃脱的地方。闻言，金俊勉也不难想像当时的状况。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头，两个人的脾气也不是特别的好。接着，金俊勉开口询问道：『那他们......还在吗？ 』


面对鹿晗的沉默，金俊勉的心一度直接沉到谷底，但在鹿晗缓缓的回答中，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能说不在，但比我们三个的情况要差得许多。 』


似是思考着什么一样沉吟了一会，鹿晗继续说：『说是说我们三个是第一阶段唯一的存活者，但其他人其实某程度上也还没真正地陷入死亡……硬要说的话，就是我丶韬和亦凡都保留了「过去的记忆」，还有「镜面的记忆」这两个资料夹，而他们则是两个资料夹都弄丢了。 』


『我们这边世界的话，就有什么公司的总裁崔始源；我猜你们那边会看见李泰民和金钟铉……噢，还有金希澈。其他人的名字我都不太记得了，好像有个叫东海还是西海的吧，还是南海？算了，总之他们在镜面里头应该会一直保持着类似于NPC的角色，都没有自我意识。 』


『简单而言，就是他们即使醒了过来，也会是脑中一片空白的植物人。 』

请在上面过得更好，我们闪耀的主唱大人。


RIP金钟铉

sm套路系列的第一部「镜面」还有几万字便会完结，相信大家对于第一部中最后将出现的mv也会心中有数，而我亦会在这个mv的剧情中埋下之后第二或第三部的伏线。
在此预告，第二部关于NCT的视觉，将会由我的学妹，亦即和我合写黄金国的那位执笔。而我将会在同时交代关于蓝家在这个系列中的故事。至于是否将蓝家的故事写成正传或是番外，这就要看你们的意见了。因此，不妨在下面留言一下你的想法:)

『不过当然，还是有解决方法的。只是，这就会麻烦一点了。 』听着鹿晗的话，金俊勉只觉得他真的快要心脏病发。这个人，讲话就不能一次给讲完吗？非得要分开两半来说，把人吓个半死才行吗？


『容许我花一点时间的话，其他人的资料夹都能被找回来……不过，你们这是要一并把他们都救出来吗？ 』


确实，他们现在连能否把鹿晗等人救出来都是一个问题，更何况人数一下子从三个人增加到九个人？在时间和资源都严重短缺的情况下，他们真的能做到这件事吗？


『……泰民救了韬的那顿饭，我还没请呢。 』闷闷地说道，金钟仁虽然是在镜面内才认识这名有点脱线，关键时候却可靠得很的同龄医生，他也承认对方已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挈友之一。


『而且，金希澈是暻秀哥在镜面里的老板没错吧？我印象中，他人还挺好的……』愈说愈没有底气，金钟仁自知这不是说服众人去营救其他第一代的理由，但在他意料之外的，是爽快地答应下来的其余七人。


隐约听见金珉锡说着类似于『去了，也算是一种赎罪吧……』的话，金钟大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金珉锡一眼，才接下话来：『救，怎么不救？说到底那也是好几条生命啊。 』如是者，计划很快就被定下来了。


『行，但在这之前，我们也得先有武器。 』鹿晗说着，众人的脑海中同时浮现了一面错综复杂的平面图。而在这面地图之上，有一个位置正闪烁着红光。因为这种可以在脑内投影的高科技而感叹了一会，边伯贤才集中精神，认真地尝试把这个显然是实验室大楼的平面图记下来。


『大家也知道，这个红点就是武器房的位置。而且我想，Kai你的异能仅限去过的地方，或者在感应到其他人的前提下才能进行传送，对吧？ 』『嗯，对。 』


得到金钟仁的肯定后，鹿晗似乎有愈说愈快的迹象：『你们先在距离武器房二百米外的拐弯处待机，我会在适当时候再发指令。停机坪和武器房大约距离三百秒，误差约一百秒吧，选武器六十秒，Kai发动异能回来的时间尽量缩短到五秒，历时四百六十五秒。 』


『等等，鹿晗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听着鹿晗像是说饶舌一样的话，金钟仁整个人都愣了在原地。相比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金钟仁，吴世勋的情况比较好一点——其实也只是听懂了「在武器房外面拐弯处待机」这一部份而已。


『鹿晗哥说，让我们在武器房外面的第一个拐弯处待着，直到再听见他的指示。这里距离武器房的路程大概有五分钟，算上其他意外的话七分钟内也要顺利到达。我们选武器的时间有一分钟，然后钟仁你要在十秒内带我们回来停机坪，整件事大概要在七至八分钟内完成。 』


『……哇，赞颂Lay哥。 』朝不远处的张艺兴小声鼓掌，边伯贤在看见对方小幅度地弯了弯嘴角，露出脸颊上标志性的酒涡后，又再次陷入了惊叹之中。到底是和鹿晗相处了多久，才能把这一串外星文翻译过来？


『抱歉，以前的习惯一下子就上来了。谢了啊艺兴。 』面对鹿晗这番话，张艺兴隐约露出了一个不怎么自在的笑容才答道：『哥，亦凡跟韬都不在，尽管你讲的是韩语，这样说话也只有我能听懂啊。 』


即使离张艺兴有一定的距离，边伯贤仿佛还是看见了前者眼中的落寞和无奈。

『我没听错的话，误差只有一百秒？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我们只有一百秒解决？这不会短了点吗？ 』对于金钟仁的疑问，鹿晗和张艺兴的回答简直令他想要怀疑人生。


『Kai啊，一百秒已经很好了。 』『亦凡当年可是要我们把误差缩成十秒……』『操，别再说了，明明有两个小时给我们他就偏要缩短到一个小时，小爷的心脏都不知道被吓过多少次了。 』


每个特务都这样的吗？还是这只是吴亦凡的问题？光是想像一下张艺兴和都暻秀他们能在这种恐怖的时限里优秀地把任务完成，金钟仁就又觉得特务的世界不是他能涉猎的。


与其在这种高压状态下生活，还不如在一个无人荒岛上悠闲地活下去。


『我能问个问题吗？ 』吴世勋突如其来的话语确实杀了鹿晗一个措手不及，使他顿了好几秒，才轻轻发出一个单音节，示意吴世勋继续说下去。意味不明地看向金钟仁，吴世勋道：『你刚刚是怎样把我从子弹下救出来的？在走廊那时候。 』


金钟仁当然晓得对方说的是什么——他说的，大概是在众人尝试逃离房间时，被迫在走廊上和敌方对峙时的一阵驳火。吴世勋此言一出，能力掌控度一向高于常人水准的金钟仁也是沉吟了好一会，再能接上话。


『出来以后我就在想，我的能力到底是不是「只是瞬间移动」而已。如果真的照金钟大所说——镜面是一个把我们整个人完美复制的世界，而我可以因为一场能力暴走而创出另一个亚空间的话，我的异能就不是「瞬间移动」这么简单，而是「在一定范围内操控空间」。 』


『所以，我是抱着「直接把子弹所在的空间扭曲」这个念头发动了异能。如无意外的话，那颗射向你的子弹当时应该正在美国领空坠落。说实话，那时候我也只是在赌，而非常幸运地，我把你的命赢回来了。 』


吴世勋听着金钟仁头头是道的分析，第一次因为后者仅有的智商折服。


『什么仅有？我智商搞不好比你还高呢吴世勋！ 』『谢了。 』


被吴世勋这没头没脑的道谢搞得有点尴尬，金钟仁倒也没再和吴世勋进行无意义的斗嘴。但似乎因为吴世勋的提问，众人的问题精神也被勾了起来，纷纷开始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边伯贤有没有被控制，还有向朴灿烈开枪的问题。于是边伯贤又详尽地和其他人解释了一遍自己的经历，偶尔鹿晗也会插嘴说上几句，一段时间过后，众人也总算是搞懂了边伯贤和鹿晗的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鹿晗哥不知道用什么巫术把他的精神数据化，再骇进我的晶片里保护我。但因为吹笛人程式转移目标和侵蚀的速度太快，他才无法救到暻秀。 』说到这里，边伯贤又不着痕迹地搜寻金钟仁在停机坪的身影，果然在一辆战机旁看见表情不太妥的金钟仁。


『……别介意我，继续说吧，伯贤哥。 』


看似毫不在乎的一句回应，却已足以表达金钟仁刚才和吴世勋打闹时的开朗，都只是装出来的情绪。边伯贤知道，金钟仁从来都是一个不喜欢把负面情绪表露出来的人，有事情也只懂得不断藏在心里，直到精神崩溃的那天。好不容易，他才在北韩的土地上找到一个能让他寄托感情的人，那人却是生在异乡，现在还生死未卜。


金钟仁，你得振作啊。


为了都暻秀，你得振作啊。

『那么，也请容许我问一下，世勋你是怎样把处于昏迷状态的灿烈给唤醒的？ 』


巧妙地消除了这阵尴尬，金俊勉其实在发问之时就已经在心里得到答案，他只不过是想由吴世勋亲口印证他的猜测。不出他所料，吴世勋给予的答覆和他想像中的无异。


『……记忆转授中，我得到了鹿哥一部份的能力。我只是把他之前在镜面里对伯贤哥做的事，反过来对灿烈哥做而已。 』


鹿晗在镜面内强行让边伯贤进入深层睡眠，吴世勋则是在现实逼迫朴灿烈醒过来。对于吴世勋得到小部份的第二种异能，鹿晗倒没有太惊讶，但边伯贤就不是那回事了。


『所以俊勉哥你刚刚才能将时间暂停？ 』


除了不受影响的边伯贤丶朴灿烈和金俊勉三人外，其他人自然不会知道金俊勉曾进行过时间暂停这回事。


『那为什么我们会不知道？ 』在金俊勉开口前，金钟大便已抢先回答张艺兴的问题：『我们当时也被纳入为暂停的一方，感觉得到才是不正常呢Lay哥。 』


平静地同意金钟大的观点，金俊勉继续道：『金钟大说得没错。我也是从韬那里得丁一点关于时间控制的能力……但用途不广，范围也不大。顶多就只能把时间静止，而且这个停机坪的一半就已经到达我的极限了。 』


换言之，黄子韬能操控的范围更大丶更广，甚至可以随意地把时间倒回丶快进……光是想一下，边伯贤都觉得相比他那没什么用的自带灯泡效果，黄子韬的异能实在恐怖得过份。


算起来的话，他们当中最逆天的能力，大概也就是金钟仁的空间控制丶鹿晗的思想控制丶和黄子韬的时间控制吧。不像其他人的异能一样来自大自然的元素，他们三人完全可以从根本上颠覆宇宙的法则。


『对了，钟仁你在镜面里用能力的时候，脚底不是会有一个帅气的紫色魔法阵还是什么鬼吗？怎么来到这就没了？ 』


朴灿烈这种没有任何营养可言的问题，几乎立刻就被金钟仁和金钟大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反驳。


『哥，那是在镜面里的事，不是现实！ 』『那是我弄的CG啊CG！电脑特效！不然你以为我真的能在镜面里发电吗？ 』『常识呢哥！ 』


一时之间被他们用脑电波轰炸得脑袋嗡嗡作响，朴灿烈缓了好一会才没好气地说：『行行行，真怀疑你俩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补刀都一个样的。 』


在朴灿烈等人这场短短的闹剧后，问题环节也终于告一段落。一整天的精神紧张和压力似乎都在此时一涌而上，导致边伯贤频频打哈欠，全身的肌肉也酸痛不已。其他人的状况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因此鹿晗选择打破静默。


『虽然我不知道现在的确实时间，但你们还是先睡吧，有啥事我会直接把你们轰醒。 』


『那鹿哥你呢？ 』听见吴世勋下意识就关心鹿晗的状态，边伯贤先是一惊，在鹿晗发出一阵轻笑后才放下心来。


『我的身体本来就没醒，作为一堆数据，我又怎会感到疲劳？我想睡也睡不了啊。 』


边伯贤在瞥见吴世勋安然地露出一个笑容后，也忍不住替这个小孩开心。


看来你的鹿哥，还是你认识的那个他啊。

众人很快就在停机坪的各个角落相继入睡，但如果三个小时也能当作一夜的话，八人也算是渡过了一个平安的晚上。当然，鹿晗不会知道时间流逝的速度有多快，三个多小时其实只是他的估算。而鹿晗也兑现了他的承诺，在察觉到都暻秀的脑电波数据分析仪竟以超出他预算的几倍速率进行计算时，马上就在尚在运作的群聊里大喊。


『妈的这什么速度？ ？ ？比刚刚开始的时候快了不止十倍啊？ ？ ？喂你们都给我起来，起来啊听见了没？ ！ ！再不起来别说要把都暻秀救出来，你们也会逃不出去啊干！ ！ ！ 』


鹿晗的脑电波也不是省油的灯，强力的波长瞬间就把只陷入浅眠的八人给唤醒过来。最快了解到事情发展的果然还是两名特务，只见张艺兴赶忙伸手拍醒待在他旁边的金钟仁，金珉锡则是想要转身找不远处的金钟大，却见金钟大早已清醒无比，甚至还有空闲瞥他一眼。


『艺兴啊你的异能好了没？计划有变，我们得快！ 』


迅速找朴灿烈的位置，张艺兴双手按在朴灿烈的伤口之上，惹来后者一声痛苦的喊叫。鹅黄色的柔和光芒一下子就覆盖过伤处，朴灿烈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也随着张艺兴的治疗而缓和不少。


『好了。 』


尝试撑着墙壁站起来，朴灿烈很快就发现他很轻松就能让双腿完全支撑身体，状态甚至比他受伤前还要来得好。但没等朴灿烈开心多久，破门声便响起。只见一张病床被推了进来，周围的军人在看见八人后亦随即严阵以待，枪械被全数举起。


病床上躺着的，自然是都暻秀。


『尽量拖延时间，能拖多久就多久，Kai？ ！ 』『可以转移三个人，范围不大！ 』


迎来一轮枪林弹雨，金钟仁一边费力地闪避，一边寻找着不知散落在停机坪何处的两名队友。他首先在一辆战机后方找到吴世勋，拉住人避开自动步枪的扫射后，他们就顺利地在吉普车后找到张艺兴。


『现在！ 』


鹿晗一声令下，三人的身影便凭空消失。


成功来到停机坪外的走廊，三人就如离弦之箭一样依照鹿晗的指示朝武器房跑去。


『镜头都被我关掉了，应该不会有追兵。 』


等他们拐了好几十个弯，武器房终于映入眼帘。先不说本来就已经受过体能训练的张艺兴，在犯下各种偷窃罪名后经常被人在北韩贫民窟里追着跑的吴世勋和金钟仁也没有体力不支的征兆，可见除了三人的体力都不错外，武器房其实离停机坪不远。眼见武器房逐渐迫近，金钟仁焦急地向鹿晗求助：『密码锁怎么办？ 』


『给我三秒，开了。 』


密码锁的显示屏在「哔」一声中转为绿色，跑在最前头的吴世勋利用全身的力气撞上门板，武器房的铁门便应声而开。


『那边，我们真拖不了多久，灿烈已经烧掉一辆他们本打算使用的军用直升机了！ 』紧接着边伯贤不知所措的喊叫，是金珉锡急躁的声音。


『给我两把手枪。 』


『金钟仁啊你不是说你能把子弹转移到美国上空吗？把枪转给珉锡哥啊！ 』鹿晗一言惊醒梦中人，金钟仁在罗列着各种枪械的铁架上成功找到手枪后却犹豫了。他怕金珉锡会在拿到手枪后瞬间改变目标，将子弹射向他的同伴们。


『你呆着干嘛，快啊！ 』『珉锡哥不是那样的人，相信我。 』在鹿晗和张艺兴的催促下，金钟仁咬了咬牙，随手抚上两把手枪。


『接好了，金珉锡。 』


手枪立刻就从架子上消失不见，而那边也同时传来边伯贤的惊叹：『**，不愧是特务，枪法准得恐怖。 』


幸好，他没有错信金珉锡。又把两排弹夹送到金珉锡手中，金钟仁索性也不用频道沟通，扭头就朝张艺兴喊道：「Lay哥，能帮我找两把格洛克吗？」刚才给金珉锡的是M16，也是他唯一一种能认出来的枪种。


「吴世勋，你找对自己要用的枪后挑两把给伯贤哥跟俊勉哥。」


早在金钟仁说话前，吴世勋就已经帮自己选好一柄沙漠之鹰，而在他开始替边伯贤和金俊绵物色枪械时，张艺兴也找到了金钟仁要的两把格洛克手枪。然而，金钟仁却没有如张艺兴所料把手枪据为己有，而是把它们送了给谁。


『钟仁你这小子，居然还记得我最擅长用格洛克啊？ 』


『当然。 』勾唇一笑，金钟仁接过吴世勋抛来的另一把沙漠之鹰，上膛后就迎上了张艺兴疑惑的目光。


『灿烈哥一家是军火商，他本人玩得最好的枪就一把格洛克。因为我们几个本来就亲，所以连带我们都算是懂得一点点枪法吧。 』『就是这样，倒是钟仁你们快点回来啊！ 』


『现在就来。 』

话音刚落，三人身周的环境便如动画一般从黯淡的武器房，转移到充斥着亮光和枪声的停机坪。脚下刚碰到粗糙的混凝土，三人就听见脑中传来鹿晗的尖叫：『小心！ ！ ！ 』


抬头一看，金钟仁这才发现他们这是转移到停机坪的中心位置——亦即一片完全没有掩护物的空地。也是在落地的一刻，无数把枪支已经成功瞄准身上漏洞百出的他们，准备将他们打成蜂窝。


此时，吴世勋却突然抬手握拳，毫无畏惧地直视朝他而来的子弹。金钟仁只来得及闻见一声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局促的室内便倏地刮起一阵强大的气流，将所有有意接近他们的子弹扫落至地上。


『谢了啊。 』『我向来有恩必还。 』


举起右臂接连扣下板机，吴世勋淡然说着，一边和金钟仁朝两边不同的方向滚去，成功躲到两台装甲车后方。刚好找到躲在车辆后方的边伯贤和金俊勉，吴世勋连忙从衣袋中掏出在武器房中得到的两柄自动步枪。


『这两把手枪会自己装填，扣板机就行了，但我没时间替你们拿弹夹，所以如非必要的话就别开枪。 』


眼见边伯贤和金俊勉皆向他点头示意，吴世勋也就放心地转身继续投入战斗。张艺兴就没那么幸运了，流弹划过了他的右眼下方，留下了一条清晰可见的血痕。殷红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似是流着血泪一样，甚是吓人。但张艺兴只是淡然地伸手抚过那骇人的伤口，一阵柔和的光芒包覆着他的眼睛后，他又放下了手，那伤痕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失去踪影。


都暻秀已经被送上一辆吉普车，但吉普车的轮胎应该是在驳火期间被打穿了，一名离吴世勋不远的军人正在枪林弹雨之中全力进行替换工作。举枪就把那名军人射杀在原地，吴世勋却又听见鹿晗的大喊：『糟，我忘了让你们找储存盘！你们得有储存盘才能在赌场的主机室接收我们第一代的资料夹啊！ 』


吴世勋傻愣了。先不说他听不懂鹿晗说的什么赌场主机室，这么大的一座实验楼，一下子是要从哪里找到一枚储存盘？


『我的房间！ ！我的房间里有USB！ ！不用那么麻烦，那USB有程式能直接连到我的桌面去！ 』总是在关键时刻有关键作用的金钟大这次也不负众望，利用电击将好几名军人弄晕过去后在频道如此喊道。


『那行，我可以直接把资料夹送到你的桌面去。 』


眼见缓军愈来愈多，金钟仁知道他们再不离开的话，就只有再次被抓起来折磨的份。转身又开了一枪，金钟仁的语气充满了焦急：『说清楚点，在哪？ ！ 』


『二楼，武器室正上方！ 』


金钟仁在听见金钟大的话后，马上就当机立断地瞬移到二楼的楼梯间——却遇上了一群正赶往地面增援的军人。咬着牙爆了一句脏话，他在军人们来得及于狭窄的梯间开枪前又移动到二楼的一角，正是他在这栋大楼逃亡期间来过的一个地方。


『金钟大，那房间长什么样子？ 』


金钟仁突然更恨金英敏了。有事没事把好好的一座大楼弄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房间干嘛？连走廊的格局也是倒模般砌出来，金英敏本人真的能好好地分清楚每个房间的作用吗？别无他法，金钟仁只能撞开一道又一道铁门，察看里头到底是些什么。


『你自己也会说，门板都长得一样啊，你要我怎样跟你讲？我就知道里头有个巨型屏幕，还有一部桌上型电脑，拜托你人品好一点快找出来！ 』


金钟仁在无奈之下也只能加快动作，寻找金钟大口中所言的房间。在这期间，他似乎又发现了不少金英敏的秘密。装有和成年男人一般巨型的试管房间丶摆满残旧机械零件的房间丶像是打斗过后剩下一堆杂物的房间……他几乎把整个二楼都翻了一遍，却还是未能看见金钟大提及的房间。


『轮胎已经被修好，第二波援军也在从二楼下来，我们没时间了。你们找个谁弄一部吉普车，准备逃走吧。 』


时间无多，金钟仁知道他必须尽快找到金钟大的储存盘。


金钟仁，我可是比你大几个月的人，喊哥。


脑中忽尔闪过李泰民和他在镜面内相识的过程，金钟仁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他不能让好兄弟一辈子都沉浸在那虚幻的世界里，他还没能在现实中好好地跟对方打招呼呢。


然后，他终于推开了正确的门。

梯型设计，墙上镶嵌着液晶屏幕，角落放着桌上型电脑的房间。是这里了。快步走到电脑前，金钟仁下一秒就找到插在主机凹槽中，小巧的黑色储存盘。用力将它拔出来，金钟仁马上就催动体内的异能，把自己送回停机坪去。


这次他不再停在空地之上，而是一辆吉普车旁边。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金钟仁抬头就看见刚用枪柄打碎驾驶座玻璃的朴灿烈，伸手打开门后钻进了驾驶座。


「一边去！」


许久未闻边伯贤带着怒气的真实声音，金钟仁下意识往旁边闪开，就见边伯贤也学着朴灿烈的方法，打破玻璃后开门爬进副驾驶座。 「还呆着干嘛，走了！」金钟仁感觉后领被用力一扯，他就被吴世勋半拖半拉地丢进了吉普车敞开的后座。后座和两个驾驶座之间被铁栏分隔着，所谓的座位也只是在边上的一块胶板，更别论整个后座都被彻底封死，根本没有玻璃窗可言。


相比一辆吉普车，这其实是一辆囚车吧。


接着，震耳欲聋的金属声打断了金钟仁的思绪。他稍微俯前看向驾驶座的窗外，看到的便是隔绝着停机坪和外界的铁闸缓缓升起的景像。美国的凌晨除了微弱可见的月色外，周围已经没有别的照明，使众人什么都没能窥见。


看来金英敏是铁下心不让人发现他这座实验大楼，即使里头灯火如何通明，在没有任何窗户的情况下，这里还是会维持着一片漆黑的状况。金钟仁心想着，一边扭头察看其他人的情势。


『赌场的地图我已经发给伯贤了。 』鹿晗说着话的同时，张艺兴丶金钟大和金珉锡也一边朝后开火，一边往他们的方向彻退。忽然听见汽车的发动声，金钟仁还以为朴灿烈已经启动了车子，他却感觉不到引擎燃烧时理应会产生的震动。接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在金钟仁心中响起了警铃。


「暻秀的车已经走了，俊勉哥你快点啊？！」


随着张艺兴三人跃上吉普车，边伯贤心急如焚的声音也从副驾驶座传来。的确，现在就差金俊勉一人了。眼见铁闸在载着都暻秀的车辆离开后徐徐下降，朴灿烈脚下一踏，左手拉着操纵杆把车子调成五档，右手一扭方向盘，吉普车就往出口的方向奔驰而去。就是这么巧，车尾的位置刚好就能接应从停机坪的另一边跑来的金俊勉。


「哥，拉着我的手。」


吴世勋整个人都快要掉出车外，但他还是一手抓住座位的边缘，一手伸到金俊勉面前，想要抓住对方。因为金俊勉的手汗，吴世勋尝试了好几遍也以失败告终。铁闸已经几乎容不下一个车身，但也在此时，金俊勉终于成功握住吴世勋的手，靠着后者的拉力跳上吉普车。脚下一用力，朴灿烈一下子就把油门踩到底。吉普车在引擎一声怒吼下加速，车顶在勉强通过铁闸时擦出了火花，最后迅速飙入夜色之中。


『和实验楼的讯号断掉后，我就不能和你们联络了。 』


『无论如何，别死掉。 』


『我…赌场……等你……救……』


鹿晗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宣告了他们终于逃脱成功。

公告


实际上，SM套路系列第一部的镜面于31/12/2017晚上便已完成，就只差放上来。因此接下来的几更也会是大更，请期待。
距离完结还有约二万字。

最近为了考试写了一篇国共内战的繁星，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放上来？

车子在夜色之中奔驰，但谁也没有兴致欣赏窗外皎洁的月光。一方面，是因为还未从刚才的战斗中回过神来，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朋友还身处于美国的某个地下赌场里，等待着他们的营救。稍微扭头看向后座，边伯贤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脱离恶梦的气氛。


因为，恶梦根本还没结束。


边伯贤确实在离开前收到鹿晗发送到他脑中晶片的地图，而他也成为唯一知道前往赌场路线的人。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地图上的方位，边伯贤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离开之前，鹿晗可没说过路途上会有什么容许他们补给的地方。先不说他们的身份是否容许他们逗留在人多显眼的地方，在身分无文的处境下，就连最简单的一瓶水，他们无法取得。而且，根据他的粗略估算，他们得驾四十八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达赌场。


退一万步吧，如果他们真的能撑到赌场，那他们又该如何攻进去？八个人身上的火药在一番折腾后早就用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只会是寥寥无几的几发子弹，连一把大型武器都没有，试问又要如何从金英敏这些训练有素的私人军队把人给救出来？正当边伯贤想要提出这些相对现实的问题时，一把出乎意料的声音却刚好把边伯贤所想到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灿烈，能把车停一下吗？我想打个电话。」


狐疑地从倒后镜看了张艺兴一眼，又朝边伯贤投向疑问的目光，朴灿烈最终还是依着张艺兴的意思，缓缓地把吉普车停在路边。此时的他们已经离实验大楼有一段距离，况且金英敏真要追的话，早就已经派兵过来了。


「我跟你去。」边伯贤在接到朴灿烈的眼神后，马上就领会其意思，跟着张艺兴下车去了。不是他不想相信张艺兴，而是他必须确保对方不会用什么手法暴露他们目前的位置；最坏的情况，则是他早已叛变，成为金英敏的手下......


边伯贤不认为张艺兴会这么做。


因此，张艺兴也没有拒绝边伯贤的同行。很难想像到，在美国的荒山野岭中会有一个电话亭伫在路侧，但事实就是这样摆在边伯贤眼前，令他由衷地赞扬美国政府的机智。在张艺兴拨出号码时，他也没有过多的担心，但当张艺兴开口就是一连串他听不懂的中国语时，边伯贤当场就懵了。


不对，张艺兴没有投入硬币吧？这电话怎么能接通？


「别紧张，我不会害你们。」


看着张艺兴挂掉电话后朝自己勾了勾唇，又拍自己的肩以示友好，边伯贤实在恨透了金英敏。因为这个实验，十二个人才能从世界各地聚集到一块去；却也因为这个实验，他们被迫怀疑在镜面内所经历的一切，互相猜忌对方背后的目的。


若不是在这情况下相遇的话，他和张艺兴大概能当好朋友吧。跟随张艺兴回到车上，边伯贤很快就察觉到众人对张艺兴的视线──不外乎都是一致性的不信任与隐约的担心。张艺兴当然不会发现不到其中的异常，因此他等边伯贤也安坐后，便正式开口说明。


「我刚才，是联络了距离这里最近的中国政府特殊机关。」


边伯贤马上就了然过来。张艺兴口中的特殊机关，无非就是张艺兴所属的中方特务组织。换言之，所有关于粮食、武器等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中国在这也有地区总部？真大胆啊你们的领导人。」金钟大俯身说着，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相反，金珉锡则是不起眼地皱了皱眉。北韩素来与中国交好，两国无论在明在暗也视美国为敌，殊不知中国竟有能力于美国境内瞒天过海，设下特务机关。


「我当然知道你们的顾虑，毕竟我们在里头分开了两边，我们三个不了解你们，你们......大概只有世勋跟我们相处过一段时间吧。」


「你们在知道这里有中国的特殊机关后，大可以跟你们的国家报告，」张艺兴有意无意地看了金珉锡，叹了一口气。


「但我宁可相信你们不会这么做。」

随着赌城中心离他们愈来愈远，周遭的灯光亦愈发黯淡，仅仅令众人足以瞧见脚下的路。除了金钟大和金钟仁两度因为光线不足而撞上灯柱，一路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张艺兴喃喃地念着经过的门牌数字，数至八十八，他才刹住脚步，一言不发地站在通往一座地下室的楼梯前。


「哥，你确定是这里？」


不知道是谁这么问，但张艺兴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一桩木头似的站在原地。其他人眼见唯一知道情况的当事人像是撞邪一样站着，也不好开口再问些什么，只好跟着一同干等。


说实话，八个身高平均一米八的男人在凌晨时分忽然一并挤在街边的地下楼梯前，任谁也会觉得奇怪吧。再加上根据没人知道他们在等些什么，整件事就显得更加没头没脑。


一向没什么耐性的金钟大正想开口抱怨，楼梯底部厚重的木门却毫无预警地在「吱呀」一声下开启了。露面的是一名穿着普通汗衫和牛仔裤的亚裔男人，大概也只是三十多岁。在黯淡的环境下，边伯贤虽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却仍旧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那是理应只有历经战场洗礼的人才会拥有的气质。但这么一个人，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在凌晨时分出门？还要刚好在他们站在楼梯口的时候？


这个人有问题，而且附近有监视镜头。


在所有人来得及反应前，张艺兴却失声喊道：「庚哥？！」


这么一喊，倒是把众人都给喊呆了，亦令一行人稍微放下警戒。若这人是张艺兴的熟人，那大概也是一个可信之人。男人也是一愣，才三两并步跨上楼梯，来到张艺兴面前。


「你、你不是已经……为什么、」


张艺兴在男人站定后终于从惊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但嘴上还是禁不住打结；说的是中国语，却比讲韩语时还要来得结巴。不过男人也没有笑话张艺兴的失态，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张艺兴，便猛地将还想说点什么的张艺兴拥入怀中。


「谢谢你活着回来。」


在场除了张艺兴外，没人能听懂男人的低喃。却也是因为这句话，张艺兴感觉这段时间带来的苦涩一下子涌上心头，化成泪水，悄悄地从眼眶滑落。但张艺兴没被突如其来的情绪淹没，在男人松手后快速地抹干泪水，他稍为侧过身子，让男人看见其他人。


「是他们……让我能再跟你说话。」


眼见男人终于看向他们，边伯贤总算能看见男人的真面目。


男人轮廓分明，甚至可以算得上剑眉星目。那双深邃的黑眸仅仅是落到边伯贤身上几毫秒，后者却已更肯定对方必定经历过什么——想及至此，边伯贤脑海中忽然弹出一个可能性。


「进来才说吧，一直站在这也不是办法。」


显然没想过男人竟然操着一口流利的韩语，众人一愕，便跟上张艺兴的脚步下楼梯。走到底，男人停在木门前也没有要伸手推门的意思，边伯贤也是这时才发现，门上完全没有锁孔，亦没有任何把手。此时，男人却开口了。


「开门吧温流，他们跟我们一样。」


接着，木门就「咔」的解锁了。虽说没有多神乎奇技，众人还是不禁感叹这些和电影中的特务一模一样的机关。待走在最后方的金珉锡跨过门槛后，木门就「呯」地关上了，而漆黑的玄关也在同时亮起来。


「韩庚哥，他们……？」


好听的男声从连接着玄关的客厅传来，一名顶着一头栗发的青年就这样出现在一行人眼前。青年那双瞳仁和一般人不一样，不是纯净的棕色或黑发，而是漂亮得不科学的琥珀色。在边伯贤而言，青年的声音更是如涂了一层蜜一样，厚实而温暖。


「实验的存活者，所以我才说他们跟我们一样。」

男人这番话很快就证实了边伯贤刚才所想——果然，他和青年也是第一代的实验品之一。在边伯贤想着的同时，男人上前就把青年拉到身旁，站在众人面前朗声道：「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韩庚。」男人语毕，站在旁边的青年便扬起一抹笑，朝众人挥了挥手。


「你们好啊，我叫李珍基，你们喊我温流都可以。」


接着，男人——韩庚看向了似乎还未接受现实的张艺兴。韩庚喊了好几次张艺兴的名字，才勉强把后者的灵魂给喊回来。但韩庚早在许久以前就已经认识张艺兴，因此似乎也已经习惯张艺兴这种略慢几拍的反应。


「先让你的朋友坐下来吧，我想你们有很多事要问我。」


韩庚说的是韩语，众人自然也能听懂。在交换眼神过后，八人也就不客气，在玄关脱鞋便相继走进客厅，坐到地上或是那又小又破旧的沙发上。李珍基在打过招呼后就很有眼力见地躲到厨房去，说是要替他们弄点吃的。


边伯贤刚在地上坐好，他就感觉到肩上被人一拍。扭头一看，他却见朴灿烈神色古怪地朝李珍基那边挤眉弄眼。无可奈何之下，边伯贤也只能往李珍基那边看去，但见到的却是韩庚拉着李珍基窃窃私语的画面。


内心的警铃大作，边伯贤马上就转身看向其他人。坐在沙发上的金俊勉也看到这一幕，却摇了摇头，示意边伯贤和朴灿烈两人不要轻举妄动。见此，边伯贤也只好暂时压下将韩庚和李珍基列为敌人的想法。他承认自己在这段时间，尤其在吹笛人程式一事后，实在被弄得有点神经质，使他会下意识地把所有人都当作想要对自己不利，将所有事情都想得对自己有害无利。


若上天能让他一个愿望成真的话，他希望这辈子都不用和在镜面认识的十一个人敌对。


「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相信我，但因为你们是艺兴认可的人，我会选择相信你们，因为我相信艺兴。」


韩庚坐下来后也没有浪费时间，说完开场白便单刀直入，正式开始阐述众人所不知道的，这个残酷的实验的第一阶段。


「和我刚才说的一样，我也是第一代的实验品之一。」


那时候的韩庚作为一名中国特务，被派往美国进行基本的情报刺探工作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不正常的是，他还在当地捣破了一个南韩跨国犯罪集团，而其中竟涉及国际刑警、南韩电视台金牌主持、中央情报局探员、富二代等等不同职业的人……不过这也不是重点。后来，他因为这件事和这个跨国犯罪集团有了来往，甚至被金英敏的人误以为他们是同一伙，继而一并被丢进金钟大所创造的世界之中。


「之后我们醒了过来，却忘了彼此，在纯白色的走廊中逃跑……直到我们跑进了一个迷宫，又想起了一切。接下来的事，我相信你们都会知道。」


说到这里，韩庚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样，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我在逃脱过程中中枪，他们都以为我死了，但我没有。」


「我被温流救了起来，而他也带着我一起逃出那可怕的地方。」


「抱歉，我能打断一下吗？」举手发问的是边伯贤，待韩庚点头示意后，边伯贤悄悄地朝还在厨房里不知道忙着些什么的李珍基瞥了一眼，便压下声音说：「那个……温流他这大热天还穿成这样，不会热吗？」


其实边伯贤在第一眼看见李珍基后，他就想问这事了——现在是炎热的夏天，但李珍基居然还可以在这种局促的环境下穿着米色的羊毛衣和室内长裤，而且完全没有要流汗的意思，这真的不在边伯贤的理解范围之内。


「因为我不是人类啊。」


李珍基的声音忽然响起着实吓倒了边伯贤；至少边伯贤没想过，客厅和厨房距离那么远，对方还能听见已经被他刻意压下的声音。看着李珍基捧着一个还冒着烟的小锅子走过来，边伯贤不禁有些失措，这真不是一般尴尬吧。但无论边伯贤怎么看，他还是无法理解李珍基的话。


不是人类的话，难不成还能是外星人吗？


接着，李珍基说的话总算又把包括边伯贤在内的众人的三观给刷新一个高度。


「试试看机械人做的方便面吧，味道应该还是不错的。」

别看李珍基看似毫不费力地把锅子拿过来，锅里的份量还是相当足够的。至少，里头的方便面还是足够把八个几乎三十六个小时不曾进食的成年男子稍为安慰一下自己的胃袋。


「温流是被金英敏制造出来的机械人之一，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人。」


趁着众人都没有空闲插嘴，韩庚便顺势把李珍基的身份也一并交代。他朝李珍基投向一个复杂的眼神，却没有要讲下去的意思。李珍基当然知道韩庚的意思──这些事情，还是由本人来说明比较好。


「韩庚哥你其实说得不太对，我不是金英敏的机械人。我原本是他……李秀满老师创造的其中一部机械人。我本来没有名字，是李秀满老师他不断地唤我『温流』，我才有了温流这个名字。」


听见不熟悉的名字，众人皆是一边嚼着此时比山珍海味还要来得好吃的方便面，一边交换着疑惑的目光。在座的人大概也只有之前有在留意时事的金钟大和金俊勉，才知道李秀满到底是何方神圣。


「把整间公司都交给金英敏的那个前总裁吗？」好不容易吞下一口方便面，金钟大差点就没在说话时把自己给呛到。对于他们这些经常接触网上资讯的阿宅……不，黑客而言，会知道这种程度的资料也只是基本功。


「这一方面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们没有权限得知关于李秀满老师这些高层的背景。不过听你这么说，我猜是的。」回答金钟大的话后，李珍基又继续说：「后来，李秀满因为某些原因，不再管理我们了——按照你刚才所说的话，可能是因为他把公司交了给金英敏——所以我们才会被金英敏接手。」


「金英敏似乎不想继续浪费资源到我们身上，于是他把我们丢到不同国家去，美其名让我们学习人类的言利举止和生活方式，实际上为投闲置散。直到实验的第一阶段开始，他因为凑不齐实验人数，才把我们都召回来，把我们脑中的晶片连结到系统去。」


「稍等。你刚刚说的，是『我们』？」金俊勉一直都在仔细聆听众人的对答，也不是第一次听见李珍基在提及自己的身世时，使用的自称为「我们」，而不是「我」。


「是的，我并不是李秀满老师的唯一一台机械人。算上我的话，使用同一种蓝本出产的机械人有五台。」对上李珍基的视线，金俊勉瞬间以为前者真的是一个人类——一名失去生死与共的兄弟，孤身一人寻找着生存意义的青年。


此时，边伯贤终于忍不住打断这沉重的气氛，朗声开口问：「那个，我该怎么叫你才好……啊喂金钟仁！不要趁机夹走我的方便面！」


面对边伯贤和金钟仁的吵闹，李珍基没有任何不耐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答道：「你喊我李珍基或者温流都可以，反正也只是个称呼而已。」闻言，边伯贤一手纠缠着已经把面条给吃下去的金钟仁，一手伸出去就要和李珍基握手：「好的，温流哥。」


虽然无法理解边伯贤和金钟仁之间的互动，李珍基还是伸出手，一边回握边伯贤的一边道：「可是，论出厂年份的话，我应该比你小……」然而，边伯贤却摆了摆手，一副「孩子你见识太少了」的样子说：「你的样子如何，你的命运也必如何。哥，你看起来比我大。」


重点自然是在最后一句，但李珍基的「大脑」在接收到自己所不了解的资讯时，还是免不了一阵为找出其意义的运算。眼见李珍基似乎有要执着自己那番话的前半段时，边伯贤连忙扯开话题：「那其他人呢？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边伯贤语毕就立刻被身后的金俊勉用力地碰了碰，也是金俊勉这动作，边伯贤才发现他似乎是问了不该问的事情。面对这个问题，李珍基明显愣了一下，便垂眸开口答道：「……崔珉豪，金起范，金钟铉，李泰民。」

预告一下，此文完结以后大概会有六到七篇短的番外，而且会放上十二个人的完整人设，跟文中每个和MV有关的场景来源。

听见最后两个名字时，金俊勉呆住了。他万万想不到，和自己共事数年的同事竟然是两台仿真度极高的机械人。不过，这也解释了金钟铉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其手术成功率能高得惊人的原因——一台机械人脑中装着的晶片，无论在哪方面也绝对比人类的大脑要优秀出几百倍，甚至几千倍。


不过，有人比他还要来得惊讶。


银筷子掉落地上的清脆声音在温流说完最后一个名字后响起，金钟仁足足花了五秒的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在镜面内结识的兄弟，竟是一台机械人。为何李泰民从没跟他提过？金钟仁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个问题，但很快他就否决了李泰民刻意隐瞒他的可能性。


李泰民在镜面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一台机械人，又怎能跟他说？


金钟仁记得镜面内有一天，黄子韬从医院回来时，无缘无故就跟他说李泰民要他请吃饭。那时候的他还厌弃这个损友又来坑他的钱，这下想来，金钟仁发现他还未守到这个承诺。


所以说，李泰民，你想我请你吃电池吗？


连忙摇头把这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金钟仁低声道歉后便捡起地上的筷子，不再作声，也不再跟其他人抢东西吃。眼见金钟仁的情绪又跌到低谷，边伯贤虽然担忧，却什么都做不了。


喜欢的人被绑走，自己的兄弟是一台没有人性可言的机械人，任谁同时承受这种打击也会崩溃吧。


金钟仁没有当场哭出来，也是万幸了。


看见情况不对劲，韩庚很适时地中止了这个话题：「之前的事情有机会再跟你们说吧。我相信你们突然到访，也不只是为了逃走那么简单？」


闻言，众人神色更是凝重了几分。终于谈论到正事之上，他们却谁也没有开口，就看向坐在沙发中央的金俊勉。不知从何时开始，金俊勉已经在他们之中担任领导的角色──除了因为他那临危不乱的态度，他果敢的决断力才是令众人最为信服的地方。金俊勉也没有推托，坦然自若地就接受了众人无声的信任。


「我们要去把第一代的人全都救出来。」


听到解救的对象为第一代时，韩庚和李珍基自然免不了一阵呆怔，才反应过来金俊勉口中的「第一代」正是他们的友人。趁李珍基的中央处理器还在解析金俊勉的话，韩庚已迫不及待地倾前身子开口：「他们还没死？不，听你这么说，你是知道他们的所在地？但这不可能，我们甚至动用了中国和美国双方情报局的资料，也没找出他们的位置、」


「是鹿晗哥亲口跟我们说的。」


张艺兴的话无疑是朝韩庚和李珍基抛下一个更大的炸弹，但在他们得以回应前，张艺兴又继续说了下去：「是一座位于拉斯维加斯中央的赌城，距离这里不远。」


闻言，韩庚和李珍基唯一能作出的反应，便是面面相觑。韩庚不是不相信张艺兴，只是这种话实在太匪夷所思。难道他们找了差不多一年，结果就是如此的近在咫尺吗？


「我脑里头的晶片有地图，不信你们可以连上去看看。」


边伯贤的话提醒了众人一件事：从鹿晗声称把赌场的地图发到边伯贤的脑袋后，他们一次都没见过地图的真身。当然，在没有网络连线的情况下，边伯贤亦没办法将数据凭空转给其他人。


「不，如果在这时候连上网际网络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追踪到位置。」金钟大立刻就反驳了边伯贤的提议，却没想到李珍基忽然踏前一步说：「我的朋友能不连上网络就和装置进行连线，我想这应该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法。」


言下之意，便是有另一台机械人能做到这件事。韩庚作为第一代的人，自然知道李珍基口中的友人是谁：「Key吗？让他过来吧。」闻言，李珍基只是眨了眨眼道：「他说他在来，大概五分钟后到。 」不必多说，众人也晓得李珍基已经通过脑内连线，和另一台机械人取得联系。


现在的科技，真是绝了。

于是在等待的期间，金钟大又抓住李珍基问了一堆问题。原来五「人」其实是由金英敏在他们潜行至镜面时，从普通的高智能机械人改装而成的一组精英杀人部队：李珍基为出谋献策者兼狙击手、金钟铉与崔珉豪为擅长近身搏击的打手、金起范为黑客兼第二名狙击手、李泰民则是刺客。


与此同时，韩庚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部卫星电话，拨出一串数字过后便开始通话。他和电话对面那人说话的语气夹杂着无奈、喜悦、焦急等等多样的情绪，跟当初吴世勋听到鹿晗的声音时，有着一模一样的反应。因此边伯贤推断和韩庚通话的是其他第一代的人。


至于为什么韩庚一直都没有联络其他第一代，这就不是边伯贤需要考究的范围了。


「我这边可以提供支援，不必担心人手不够的问题。」


韩庚没聊多久就挂断了电话，道出的话却令张艺兴大惊失色：「哥！我们不能跨国执法，你怎能、」但没等张艺兴说完，韩庚就摆了摆手，示意前者冷静下来。


「放心，我没动用机关的人。」


说着，韩庚勾了勾嘴角，眼中有着张艺兴曾几何时也见过的自信。张艺兴最后一次看见韩庚露出这种神情便是他刚加入特殊机关，韩庚全身浴血带着他的小队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


岁月能磨走一个人的记忆，却带不走一个人成为战场上唯一一个仍然站立着的人，所谓胜者的骄傲。


「他们有私人军队，哥也有啊。」


韩庚没有理会因为自己的话而石化在原地的张艺兴，转身就朝李珍基问：「Key来了吗？」李珍基又是眨一眨眼便答：「到了，就在门外。」


话音刚落，木门上的电子锁就响起了解锁的声音。李珍基在那么一瞬间露出了惊愕的神情，但在门外的人露出脸时，他马上就变成一副无奈的样子。


「Key，不要随便黑进这里的系统好吗？」


「我能自己开门干嘛不让我开啊。温流哥你真是的，我使尽洪荒之力赶到这，一进门就被你说教，你说我委不委屈啊。」走过玄关来到客厅的人直接无视了边伯贤等人讶异的眼神，对着李珍基就是一顿抱怨。


在这人和李珍基进行对答之时，边伯贤也趁机好好地观察这台机械人。黑发黑眸，典型的亚洲人外貌，唯一值得注目的，便是对方右眉上的疤痕。单从这人刚才完全忽略掉门上的电子锁就能走进来的表现，他不难推断出眼前的机械人便是李珍基不久前提及过的金起范——一台如黑客般存在的超级电脑。


「OK事不宜迟废话少说，我是你们的黑客，人称万能钥匙Key。所以温流哥，我要黑进谁的晶片？」


「不是黑，是连结。」李珍基叹着气纠正已经进入话痨状态的金起范，随后便朝边伯贤的方向看去道：「你的编码是什么？」身为一个整辈子几乎都没怎样接触过电子产品的脱北者，边伯贤自然是不懂李珍基的意思。


没等边伯贤再问李珍基一遍，一旁的金钟大就已经抢着说话：「零四，他的编码是零四。」「OK，收到。那么边伯贤，请你接受一下连线申请。」金起范语毕，边伯贤就看见那个已经无比熟悉的介面，只是这次上头的字样稍为改变了一点，从「邀请进入房间」变成了「邀请进行连线」。


与金起范连线后，边伯贤倒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就和平常一样。趁着金起范搜括自己的脑袋的时间，他不禁开始思考金起范刚才那番举动的意义。看见金钟大目瞪口呆的样子，金起范在眨眼间就在封闭式网络中成功定位自己的晶片毫无疑问是一种边伯贤看不透的创举。但至少，他能从另一方面看出这台黑客机械人有多可怕。


金起范花了不用一秒，就能准确地讲出他的名字。


由金起范踏进这地下室开始，边伯贤非常肯定他完全没有跟李珍基以外的人交流过。金起范在进行连结前也得询问自己的编码，证明李珍基事先应该没有和金起范交代过任何关于他边伯贤的资料，否则李珍基定必会连名带姓地报备金起范。


边伯贤瞥了一眼显然已经搜寻完毕的金起范，倏地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这些机械人若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话，该有多大的杀伤力？

先不说尚未展现什么特长的李珍基，在这个科技世代，光是一个能瞬间精准地锁定并骇入电子设备的金起范就已经够恐怖了，更别论各自拥有擅长区域的其他三台机械人了。


残忍点说，他们才是真正的怪物吧。


「中断连线。温流哥，看一看你的笔电有没有收到一张电子图。」虽然话语内容包含着问话的成份，金起范的语气却是肯定的。李珍基毫不犹豫就离开了客厅，并拐到走廊左侧的房间去。不久，他便捧着一台银色的笔电回来，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请看这里。」


屏幕上显示着的正是一面由萤蓝色线条组成的电子地图，图上的地方赫然是一座拥有地上三层，外加地下三层，总共六层的建筑物。 「对，就是这张图！鹿晗哥给我的！」边伯贤全然无视了众人让他闭嘴的视线，激动地指向电脑说着。


「鹿晗哥没说过他们被关在什么位置，但我相信会是地下的其中一层。」吴世勋操纵着鼠标，把地下三层的图像放大。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这赌场到底是哪间。」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几，张艺兴提出了目前最关键的问题——他们只知道赌场的大概位置，却不知道赌场内部的详细资料。规格、保安措施、监视镜头的数量，他们全都不晓得。


「Trouvez votre bonheur，位于拉斯维加斯正中央的赌场，名字的意思是寻找属于你的快乐。」此时，金起范猝不及防地开口，就把一连串听起来头头是道的资料报出来。趁众人皆投来呆愣的眼神而忘了给予反应，金起范又补了一句：「资料来自Google大神。」


「你肯定吗？」首先质疑的是朴灿烈，但金起范随即便朝前者投去鄙视的目光：「欸兄弟，现在你是黑客还是我是黑客？而且黑客就不能用Google吗？」


「Key！」没好气地阻止金起范继续说错话，李珍基立刻就向朴灿烈道歉。虽然朴灿烈是接受了李珍基的道歉，但对于金起范只用了两句话便呛得他无法作声，他只得扭头朝边伯贤做了一个「我不喜欢他」的口型以发泄自己的不满，令边伯贤差点失笑。


「我是真的用正当途径搜了这赌场出来的啊哥，就他怀疑我、好好好，我这就继续讲。」面对李珍基威胁的眼神，金起范只好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按照你们目前的人数，我想至少需要四个人来当诱饵，其余的都负责潜入。」李珍基盯着屏幕喃喃道，直到被韩庚推了一把，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犯了「职业病」——将少量的情报后整合并从而制定出作战方案，这就是他的机能所在。


「抱歉，你们继续。」


「不，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以膝盖作支点撑着颊思考，金俊勉瞥了李珍基一眼，便接过吴世勋手上的电脑解释自己的想法：「如果真像世勋所说的话，我们得同时在地下和地面吸引注意力。」


「要到地下那三层的话，得乘后门的升降机才行。」金起范绕到沙发后方，在金俊勉身后伸手将地图的焦点移到地面的后门去。金起范说着，有意无意地朝朴灿烈看去道：「这次是我黑进去监视镜头的，不是Google。」


「升降机前面有两个保安，两个监视镜头，得有预先在黑网那边登记的VIP证才能进去。」


黑网，顾名思义就是不能见光的网络。但里头具体的情况是什么，边伯贤也不太清楚。因此，他选择看向金钟大。


「你把它当作所有黄赌毒的网站集合地吧，我之前逛过一次风月版那边，里面的内容简直不堪入目。」留意到边伯贤的视线，金钟大一脸嫌弃地解释道。闻言，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话的金珉锡却出乎意料地开口：「色鬼。」


「啊？！等等这不是重点吧？」金钟大正想扭头为自己辩护，却一下子撞进金珉锡漆黑的眸子。


金钟大似乎在那么一瞬间看到一种名为醋意的情绪，在那双好看的瞳仁中闪过。


倒是金钟仁没头没脑地拍了拍金钟大的肩膀，一脸意味深长地对后者点头。


都有主了，还把这些题外话都供出来，哥您真是没救了。

「非法赌场在地下一层，第二层是摆放筹码的地方，第三层则禁止进入，大概就是其他人的所在地了。」好不容易隶到阻止奇怪话题延续下去的机会，金起范连忙继续说明。


「三个到第一层，一个在地面，其他人到地下第二、三层去。」金俊勉的思维向来清晰，很快就组织到众人需要做的事。


「会去地下赌场的人全都非富则贵，你们得找几个像样的人。」金起范走到沙发前方，对着八人就是一阵沉吟。


「拿电脑的，看风月版的跟你男友，噢还有泰民的死党，就决定是你们了。」


话音刚落，被指名的人便不约而同地花了好几秒作出反应。


「你偏要拿我看黑网的事来说吗？黑客之间的情谊到去哪了？？」金钟大正想跟金起范理论，但金珉锡的话迫使他闭上了嘴。


「我不是他男友。」


这句话说得无比平静，金珉锡的态度淡然得金钟大都快要相信眼前的人没有喜欢过自己。金钟大没有掩饰眼中的讶异，加上屋中的静默，整个气氛显得更尴尬了。


「OK then, sorry.」金起范摊了摊手表示歉意，韩庚亦随即接上金起范的话：「身份那边我让钟云来弄就好，今晚内就能有结果。」


语毕，韩庚就又掏出他那部卫星电话，待对方接听后简洁易明地说了几句话后便挂了。边伯贤其实对韩庚口中的「钟云」挺感兴趣的，大概就是韩庚首次联络的那名第一代吧。若韩庚说对方能把身份问题给搞定的话，这人看样子似乎也是一个黑客。


「噢天啊，你们得把这身装扮都给换一下。」金起范一边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边打量着众人身上布满血迹污垢的深绿色工人服。


「不行，温流哥，你得跟我出去一趟，我要把这群人的造型都给改掉。」李珍基在听到金起范的话后立刻就瞪大了眼，伸手就护住被他随意地摆在茶几上的钱包和手机。


「Key啊，哥我才刚收到这个月的薪水！」「哥，我们这些机械人要钱来干嘛呢，收着又不能传给下一代，你瞧你都执着得像个老人一样了。 」眼见金起范不断迫近，李珍基只能节节后退。


「用我的吧。」


「嘿，谢谢庚哥。」金起范变脸似的朝无言的韩庚灿烂地笑了一下，随即接过韩庚递来的银行卡，拉着李珍基就出门去了。整件事历时不够一分钟，愣是把众人给看呆了。


「……赌场的店，是二十四小时都营业的吗？」约二十秒后，金钟大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不，只是赌城的人们都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罢了。」疲态地揉了揉眼，韩庚没想过从李珍基把他喊起来到现在竟已过了两个小时。想必天空已经完全转成白昼了吧，金起范跟李珍基或许还能赶得及在关店前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回来。


「你们轮流去用淋浴间吧，走廊左侧第一个房间就是。有事喊我。」


听见八人同声应好，韩庚便回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去。他还得再联络几个人确保明晚…不，今晚的事情能顺利进行。


「喂？艺声，给我一下银赫的电话号码，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