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给小度。

这里雪瞬，21岁的老人家，应该都比我小就叫我雪欧尼吧。
已订婚，很谢谢我手残删的那个帖子里姑娘们帮我选订婚婚纱。
此贴为重开，因为之前手残删了贴，文的内容不变，对之前看文的姑娘们带来的不便很抱歉。
此文略血腥，会有虐，心很玻璃的姑娘建议不看。
我会有自己的文风，文章里剧情需要会将人物的年龄做一些改动。
希望你们能支持。

话不多说，放文。

听过一句老话吗？
月光光，心慌慌，阴曹地府鬼门关；七月到，鬼门开，阎王小鬼来观光。
我们当然不是鬼，我们只是黑夜的伯爵。
只是人类都称我们为——吸血鬼。
请让我给予你，一个永恒的吻。

第三章
那人的动作突然停下，小狗似的在自己身上嗅嗅，噗地笑出声来，面容也恢复了正常：“哈哈，同类。朴灿烈。”
明朗的外表，却是低沉的嗓音。
吴亦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十多秒才知道面前这人是在介绍自己。
朴灿烈吗？
什么同类？
朴灿烈好似读懂了吴亦凡的想法：“你还是一级的吸血鬼渣渣吧。”
“什么……吸血鬼？”吴亦凡觉得自己和朴灿烈不在一个频道上。
“杀过人吗？”朴灿烈开始循循善诱。
“……嗯。”吴亦凡承认。
“是那种咬破血管的杀人？”朴灿烈的话里带着兴奋。
这么激动干嘛。吴亦凡暗忖，但还是承认了：“嗯。”
“那就对了！”朴灿烈一击掌，笑容明媚，“你是吸血鬼。”
“什么？”吴亦凡一时间接受不了信息含量如此大的一句话。
朴灿烈于是开始了尊尊教诲：
“你还不知道吧，你是吸血鬼。”
“看样子，你还是家族性吸血鬼。”
“你听说过吸血鬼吧？人变成吸血鬼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就是你这样的，家族性吸血鬼。相当于遗传，这种吸血鬼每到20岁成年期就会蜕变。看来……昨晚就是你属于吸血鬼的成人礼吧。”
“另一种方法，就是喝了吸血鬼的血然后死亡。A+B=C，结果就是……变成吸血鬼。”
“无论如何，吸血鬼之间应该互帮互助。吸血鬼渣渣，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行列。”
朴灿烈一直是笑着的，他的笑容好似能拨开乌云。
吴亦凡好似是耳鸣了，耳边“嗡嗡”直响：吸血鬼？怎么会这样。
家族性吸血鬼，所以父母，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是吸血鬼吗？
那……世勋怎么办？

第四章
另一边。
第一节课是鹿晗的，他是历史老师。
“今天我们进入远古的传说。”黑西装，黑铅笔裤，黑外套。这位鹿老师好像很喜欢黑色。
“不要以为远古的传说就全是什么黄帝炎帝，女娲盘古，其实，真正的各种各样的传说多着呢，比书上的有趣得多。”鹿晗以来便直接性忽略了书上的内容，“在外国，古代的传说更是数不胜数……”
全班同学都聚精会神地望着这位英（mei）姿(li)飒(dong)爽(ren)的老师，个别女同学更是痴迷得几乎要在鹿晗脸上盯出一个洞来。
吴世勋也在努力集中注意力，无奈昨晚睡得太晚，精力实在抵挡不住瞌睡虫的侵袭，然后，他就光荣的睡着了。
“其中，最著名的就属吸血鬼和狼人的传说。传说，原本他们都可以无论白天黑夜自由自在地行走，异变。但有一天，他们触怒了一位萨满，萨满也可以称作巫师。这位萨满便对他们下了诅咒，让吸血鬼成为太阳的奴隶，狼人则成为月亮的囚犯。从此，吸血鬼不能在日光下行走，而狼人就只有月圆之夜才能变身……”

视线再次跳转。

“变成我们吸血鬼，最大的好处就是到了一定的年龄阶段就不会再变老了，而且身上的伤口都会迅速愈合。但缺点就是，我们的感觉器官会比以前放大几千倍，也就是说，无论是快乐、疼痛、焦躁……所有所有的感受与我们而言都会突出体现。”朴灿烈优哉游哉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吴亦凡滔滔不绝地灌输起吸血鬼的知识来。
吴亦凡开着车，十分烦躁，这个家伙不懂得察言观色就算了，这样赖在我车上又要怎样？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听听这些东西也许也不是坏事。
“而且，我们是被太阳诅咒了的人呢。不对，我们早就不是人了。”
吴亦凡有些疑惑地望向他，被太阳诅咒？什么意思？
“我们不能在日光下行走，否则就会被太阳烧伤，呆久了的话，我们就只有……”朴灿烈作出吹灰的动作，“灰飞烟灭了。”
朴灿烈说得很慢，像生怕吴亦凡听不懂似的。但现在正是艳阳天，他们两个大活吸血鬼就在太阳底下晒着，这情景，似乎与朴灿烈说的话有些小冲突。
像是察觉了吴亦凡的情绪，“你认为我的话有问题吧？当然不是，你现在能在阳光下，是因为你刚变成吸血鬼，才杀了一次人。在你吸了别人3次血过后，我们可怜的这位渣渣级吸血鬼就不能再晒太阳喽。”
“那……你呢？”
“我？”炫耀一般抬起手来，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食指上带着一个银质的戒指，戒指上的图案仿佛是一颗太阳，“看到了吗？这是我从另一个吸血鬼那里抢来的戒指，这个戒指啊，被女巫施下了咒语，只要带着它，就永远不惧日光。”说完又轻轻地吻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啊，真是我的好宝贝儿。”
吴亦凡被朴灿烈的话绕得乱七八糟，那个什么女巫，又是个什么东西？
“啊，对了，你还不知道女巫是什么吧？……”
————————————————————————————————————

鹿晗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悠悠地盯着睡得正香的吴世勋，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吴世勋身上。吴世勋感到气场有些不对，赶紧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老师。
“这位同学，名字？”同样悠悠地开口
“啊……哦，我叫吴世勋。”
“那好，吴世勋同学，通过刚才的讲解，请你设想一下，狼人和吸血鬼的关系。”
吴世勋自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毛线？
“那个……就是……吸血鬼和狼人打架呗，见面就打。”吴世勋突然想起了共工和祝融的故事，脑子里灵光一闪，反正都是什么神啊鬼的，差不多嘛。
本以为要受到老师的批评，谁知鹿晗微微一笑，轻轻鼓起了掌。
“说对了一半。不错不错，吴世勋同学，请坐。”
吴世勋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经过这个插曲，瞌睡虫几乎全没了，算了，专心听讲才是王道。
“刚才吴世勋同学说到了——打架。没错，狼人和吸血鬼是与生俱来的敌人，他们的存在会完全威胁到对方的地位。在狼人无法变身时，吸血鬼可以轻而易举地掏出狼人的心，而在月圆之夜，狼人变身后，爪子轻轻一挥，吸血鬼就会被，撕，成，碎，片。”
鹿晗讲得很投入，同学们也听得很认真，下课铃今天仿佛响的很早，鹿晗也不拖堂，说了一句下课，就拿起教案走出了教室。
吴世勋倒也自觉，紧随其后，跟着鹿老师屁颠屁颠地进了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鹿晗反倒疑惑了：“吴…世勋同学，你来，有事吗？”
“老师我是来检讨的！”吴世勋反应倒快，刷的一下站的笔直，比以前吴亦凡训练时还要直。
“检讨？哦，你是说上课睡觉啊。没关系，下次改了就行。”鹿晗看着吴世勋，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像犯了弥天大错似的。
突然，鹿晗像想起了什么。
弥天大错……我，好像才犯了弥天大错啊……
“老师？”看着鹿晗有些失神的样子，吴世勋试探性的提醒。
“哦，没事没事。”又换上了那副让鹿晗自己百般厌恶的笑容，“还有什么事吗？”
吴世勋看起来有点害羞：“那个老师，您，芳龄……啊不对！年龄多大呀？”
鹿晗并不计较吴世勋的“口误”：“21，怎么了吗？”
“哇塞，比我哥还大，但老师你看上去比我哥年轻多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是吗？吴世勋同学，你怎么问老师这些呢？”
“因为老师，我挺喜欢你呀！”
鹿晗一愣，好熟悉的一句话呀。当年，那个人，也是个人类，脸上还有暖暖的酒窝，他常常对自己笑着说：“鹿晗啊，我好喜欢你呀！”
那一次，鹿晗选择了相信，也许，有个人类做朋友，也挺好的。
结果呢？满 门 抄 斩。
鹿晗至今都记得家人临死时对自己那憎恨的眼神。
甚至在见他最后一面时，他脸上依旧是那酒窝，那恶魔一样的酒窝：“鹿晗啊，对不起呢。”
不由得在心里对吴世勋升出一种抗拒感。
“真的吗？那老师谢谢你的喜欢了。快上课了，你快回教室吧。”
看着吴世勋走出了办公室门，鹿晗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看了看日期，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月圆了呢，到时候自己那可怕的模样，又会被谁看到？
这次，又会是谁死呢？

第五章
朴灿烈在车上为吴亦凡“耐心”地讲解关于他们吸血鬼自身的注意事项好一阵后，貌似是说累了，懒洋洋地靠在车椅上，
“吸血鬼渣渣，现在是提问时间。”
“不要叫我吸血鬼渣渣。”
吴亦凡很是不满，面前这个男子一看年龄就比自己小，但是在他面前，怎么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孩似的呢？
“那个……朴灿烈，你多大了？”
“我？”自嘲似的一笑，“外面的这层皮20岁，而我大概……137岁了吧。”
137岁？吴亦凡怎么也没法将这个数字和面前这个懒洋洋的人联系起来。
“很惊讶吧？永驻青春，多么美妙的一个词。”朴灿烈语气轻佻，脸上却带着凄然，“但是又很可悲不是吗？亲眼目睹自己的家人一个个老死，病死，而自己却好生生地活在这个世上。有时候啊，真想杀了自己。”
察觉到朴灿烈的情绪有些低沉，吴亦凡赶紧继续刚才的话题，面对这个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头儿”来说，自己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还真是个渣渣。
“以前在网上，曾看到过一些用来对付吸血鬼，能让吸血鬼害怕的东西……”
“For example?”
“相传吸血鬼害怕十字架？会被十字架封印？”
“人类乱编的。”朴灿烈摆摆手。
“那……大蒜？包括大蒜的气味。”
朴灿烈用双手摆了一个叉，嘴里还发出“嘟嘟”的否定声。
“还有圣水，说是什么神施了法力的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朴灿烈似乎忍受不了了，从车椅上直立起来。“人类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于是乎，朴灿烈又开始津津乐道：“吸血鬼渣渣，还是我来给你辅导辅导吧……我们最怕的就是阳光，这个给你说过了。就算我现在不惧怕阳光，但是在阳光直射下，我的思维和行动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还有一个就是木头。我们的很多伤口都会迅速愈合，但是如果是木子弹，或者是削尖了的木桩，插入你的皮肤。啧啧，那感觉才是痛不欲生呢。而若是用木桩刺入我们的心脏——啊偶，我们就直接挂掉了。”
“对了，渣渣吸血鬼，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吴亦凡……”
“不错的名字……诶，你看那边！有个人像是要跳海！”
虽然对朴灿烈突如其来的打断有些不满，但还是随着朴灿烈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一个蓝色衬衫的人挽起裤腿，正一步一步地向海中走去。那身子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倒。
“我去瞧瞧。”
朴灿烈准备去看看情况。
“这么好心？”吴亦凡不可置信。
最后一个字说出的刹那，朴灿烈的身影就嗖地不见，只留下声音远远传来：
“说不定还是一顿美餐呐。”
我就知道！叹了一口气，将车停下，吴亦凡靠在车椅上等着朴灿烈。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得在脑子里好好整理整理。

第八章
到了intelligence大楼下，吴亦凡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到朴灿烈说的“killed”。
“在哪儿？”
戏谑一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上边白贤被自己撕掉一大块的衬衫，再不顾边白贤反抗，轻松地将手搭在他肩上，向着一间从外看上去完全由黑色包裹的“商铺”抬抬眼：
“这么明显的地方都看不见？吴亦凡，是你笨呢还是你笨呢。”
懒得理会朴灿烈，快步走进这家他口中的“killed”：“什么鬼地方。”
进入这餐厅之后，吴亦凡一惊：从外面看这里完全是黑暗世界，而餐厅里却是一片亮堂，窗外的阳光根本不受束缚，能将里面照得一清二楚。
朴灿烈带（lou）着边白贤走进这家餐厅，舒适的伸了个懒腰，将手上的戒指取下，脸上满是惬意。
“倒真是鬼地方——鬼吃饭的地方。”
又扫了一眼餐厅里零零散散的人，话里也带了些畅快：
“怎么样？吴亦凡。这里的窗户是避免紫外线直射的，所以在这里，我们这些吸血鬼才能接受阳光的沐浴。”
接受阳光的沐浴吗？对吸血鬼而言，倒也真是极好的。
“那个什么……”边白贤实在忍不住了。眼前这个陌生的大男人就这样不听自己的意见，随随便便把他带到这里，随意搂搂抱抱就算了，他和另一个叫什么吴亦凡的人说的话自己竟然听不大懂！奶奶可是说过，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接触的……
“叫我灿烈。”
一面对边白贤，朴灿烈的面部表情就会变得很奇怪——看起来冷漠，实际上吴亦凡感觉得到，朴灿烈实在努力抑制自己内心的炽热。
“哦……”不知为何，边白贤感觉自己对朴灿烈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无力感。
“那灿烈，这是哪里？你带我来做什么？”
听到边白贤这声不情不愿的“灿烈”，朴灿烈满意地一笑：
“不是说要补偿你被我撕烂的衬衫吗，这顿饭就当补偿。”
补偿？那就接受吧。
奶奶虽然说过，无功不受禄，但是这种事情，应该不算什么“受禄”吧……
三人找到座位坐下，朴灿烈挥挥手，
“服务员，点菜！”
【吸血鬼和狼人之间的斗争，完全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第十章
鹿晗看向边白贤，试探性地出口：“卞伯贤……”
“他叫边白贤。”
朴灿烈直接打断了鹿晗的话，声线带着不耐烦，心里却是暗暗揣摩：这狼人，认识卞伯贤？不会……还伤害过伯贤吧……
想到这里，连看鹿晗的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哦。”
提问得到否定，鹿晗也识趣地没有再问，心底轻笑：看来，这位就是卞伯贤当时在自己面前心心念念的朴灿烈了。
“对，我叫边白贤。”听到自己的名字，边白贤慌忙抬头，脸嘴边的饭粒也没来得及擦。
清澈的眼眸直射鹿晗的心底——
那就不是卞伯贤吧，想来也不是，他身上，没有属于卞伯贤的那种味道。那种自私、高傲、妖娆的味道。
叫边白贤吗？卞伯贤呐，你或许在朴灿烈心里，已经有一个替代品了……

饭局进行得看似顺利，吴亦凡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向鹿晗询问着吴世勋的情况。每问一个问题吴世勋都暗暗紧张：鹿老师您行行好，千万不要把我上课睡觉的事儿说出来啊。
谢天谢地，鹿晗对这件事只字未提。
饭局快要结束，鹿晗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着鹿晗离开餐桌，朴灿烈也随着拉开椅子：“我也去。”
看到吴世勋不解的神色，吴亦凡忍住没有解释，这些事情，世勋知道的越少，就是对他越好的保护。
鹿晗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清凉的水从手上滑过。
听到门把手拧开的声音，鹿晗当然知道朴灿烈跟进来了。将手上还未滴干的水滴甩到自己脸上——既来之则安之吧。
朴灿烈刚进门，鹿晗便飞快地冲到他身旁，将他牢牢压在厕所门背上。
朴灿烈一个甩手，小臂抵住鹿晗的脖子，翻身把鹿晗抵到墙上，话语间都带上了笑意：
“小狼人，别激动，月，还没圆。”
鹿晗无奈地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是啊，谁叫自己是月亮的奴隶呢。
“想问关于卞伯贤的事吧？想知道我和卞伯贤是怎么认识的吧？我可以都告诉你。”脖子被压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但鹿晗依旧一副轻松的语气，“告诉你，你就放开我，怎么样？卞伯贤的忠实爱人——朴，灿，烈。”
听到卞伯贤这个名字，朴灿烈就会生出一种无法抑制的躁动，也没心情理睬鹿晗是怎么从卞伯贤那里知道的自己的名字，只得把鹿晗放开：“快说！”
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没了，鹿晗舒适地扭扭颈椎。
“别急嘛。真不知道卞伯贤到底耍了哪些花招，让你这么心甘情愿地爱他那个混蛋，现在他都死了，你还爱着他。”
朴灿烈好想一下子掏出面前这个漫不经心的人的心脏。
“说不说！？”
“好好好。”鹿晗摆摆手，只得“就范”。
“我和卞伯贤，不打不相识。当时他正在和一个他的血奴玩捉迷藏，在他即将又一次咬断那个血奴的血管时，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出手救下了那个血奴。”
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善良……
“你了解卞伯贤的性格，他自然不会让他的食物就这样被我抢走，于是乎，我们俩翻天覆地的打了一场。”
“但我们俩打了半天都不分上下，那时血奴也跑了，我们俩干脆坐下来闲聊。”
“这一聊我们才是遇到了知己，从此，我们就成了‘朋友’。”
想想也可笑，两个同样自私、残忍的人，竟能成为朋友。
“在那以后我们经常来往，他常常会向我倾诉一些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而我也欣然倾听。而你，就是那秘密之一，朴灿烈。”
鹿晗的讲述完了，朴灿烈也愣了好一会儿的神。
相爱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样一个朋友？
很多秘密？而我，也是他那不能宣泄的秘密之一吗？
我的爱人，让我撕心裂肺的爱人，你原来，欺瞒了我很多很多吗？
【对吸血鬼之间的爱情而言，有真正纯粹的吗？无人能知。】

第十二章
“朴灿烈，你说什么？！”听到朴灿烈的话，吴亦凡有些崩溃。
那可是自己最最亲爱的弟弟啊，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啊，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啊。
怎么能，怎么能让世勋出一点事呢？
“现在该怎么办？”
吴亦凡此时只感到深深的无助。
鹿晗在一旁，愧疚之意占满心头，毕竟这件事，自己有一定的责任。
“你们，不是好像有超能力什么的嘛，先前我在海滩上看到灿烈时，他就几乎是瞬移过来的耶。”
边白贤同样很着急，虽然和吴世勋是第一次见面，但二人就如同知己一般。
朴灿烈听了边白贤的话，略一沉思，随即露出轻松的笑容：“还是我家……呸！还是小白白聪明。”
边白贤只觉得自己的心汗唰唰地冒：自己什么时候又冒出了这样一个鬼名字？！小白白？你当唤狗啊！
朴灿烈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吴亦凡，你不是变成……那啥了嘛……我也跟你说过，我们的感觉器官很发达，可以捕捉到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你只需要稍稍静下心，定下一个目标，根据环境来想，应该会是那种有挣扎，有狞笑之类的声音吧。极力用耳朵去捕捉这种声音，我们就能确定吴世勋的准确位置了。”旁边有边白贤在，朴灿烈自然不会说出他们的身份。
至于朴灿烈怎么不亲自带头，他本人的说法是——要锻炼锻炼吴亦凡这个小弟。
只有这样了。
吴亦凡闭上眼，眉头皱起，渐渐的，他从嘈杂的人声中听到了另外的，来自远方的声音。只是那些声音很杂乱，吴亦凡也搞不清楚那种声音是吴世勋被抓的地方发出的。
赶紧分辨出来呀！
心急如焚，最能形容吴亦凡现在的感受了吧。
一霎间，绳索搬动的声音，胶布撕开的声音，带着坏笑的人声，一起灌入自己的耳朵。这就是世勋被抓的场景！
但到底在哪儿？！
大约过了一分钟，吴亦凡睁开双眼，瞳孔仿佛要喷出火来。
“走。”
此时吴亦凡的声音，冷得快要结冰。
朴灿烈满意地笑了：孺子可教也。
几乎在一瞬间，吴亦凡的身形便消失不见。
鹿晗本是狼人，跟上吴亦凡自然不在话下。而朴灿烈看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边白贤，猛地拦腰抱起：“抓紧了。”也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边白贤紧紧靠在朴灿烈怀中，咬紧嘴唇才没吓得叫出声来。自己怎么遇见了一群超人！
又往朴灿烈怀中靠了靠。
不过，这个胸膛，还挺温暖的。
【有时候，我们就在不经意间，动心了。】

第十四章
突然一声巨响，铁打的大门竟碎了一地。
“谁！”胖男人被吓了一大跳，看了看几乎昏厥的吴世勋，很是气愤，“什么人干坏我的好事！”
原本看好戏的十几个手下愣了一下，赶紧拿刀拿棒，直直地盯着门口站着的三人。（因为怕伯贤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所以朴灿烈让他不要进来。）
“你大爷。”
冷笑一声，朴灿烈突然看到了跪倒在冰墙里的吴世勋，怜惜地摇了摇头：“吴亦凡，你弟弟，真惨。”
吴亦凡自然看到了吴世勋：我家小孩这是……被虐待了吗？
一个闪身上前，把吴世勋抢了回来。而那胖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冰墙里的人儿就不见了，再一转眼，吴世勋什么时候到了吴亦凡怀里。这么快的速度，怎么可能！
看到吴世勋身上的累累伤痕，看到他眼里无助的泪光，吴亦凡只觉得心里狠狠一痛，凑到吴世勋耳边，轻声道：“有哥在呢，别怕。”
再看看那一个个吊儿郎当，现在无比惊讶的人，吴亦凡恨不得把他们狠狠撕碎。
敢伤我吴亦凡的人？
你们不死谁死。
把吴世勋送到鹿晗手里：“暂时把世勋交给门外的白贤，我怕一会儿伤到他。”
鹿晗慌忙接住，感觉此时的吴世勋脆弱得像张纸，一扯就断了，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神色惨白。
那个一直笑着的，连说话都带着笑音的吴世勋，你回来好不好？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世勋啊。
为何，自己会如此揪心呢？
疾步走到门外的边白贤身旁：“伯……白贤，世勋暂时就交给你了。”
边白贤看到吴世勋，惊诧无比：“怎····怎么会？”
“……先不说这么多，一定要把世勋照顾好。”
边白贤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嗯，我是医生，知道怎么应急处理伤口。”
鹿晗松了一口气，转身走进那个仓库，轻轻把仓库门关上，手指逐渐冒出锋利的刀片似的利爪。跟吴亦凡和朴灿烈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准备好，大开杀戒了吗？
【每个人，都会有截然不同的两面。千万千万，不要触碰到他们的底线。】

第十六章
稍稍清理后，三人一同出了仓库，正急匆匆地正准备叫上边白贤带上吴世勋去医院，谁知一出仓库门，看到的却是满眼泪水的边白贤。
朴灿烈猛地心慌，快步走到边白贤身旁：“小白白，怎么了？”
可边白贤看到朴灿烈走近，一下子把身旁依旧昏迷的吴世勋搂在怀里：
“走开！离我远点！”
朴灿烈这下子更加疑惑，看向鹿晗和吴亦凡，他们也是一脸迷惘。
也许是看到世勋的样子，心里一下子接受不了吧。
于是又试探性地开始安慰：“小白白，没事……”
“不要叫我小白白！我不想见到你！”
边白贤的情绪愈加激动，再看到眼神中带着惊异的吴亦凡和鹿晗，终于忍不住了，号啕大哭，声线一颤一颤，泪水在脸上画出一道道痕迹。
“你！你们！都走啊！刚刚不是杀人那么高兴吗？现在怎么有换成这副温柔文雅的样子了！？骗子！恶魔！我好讨厌你们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这下子三人全都明白过来了，心下一惊，又是满满的歉意：这样一个不受世事污染的人，竟然被我们……
朴灿烈听到边白贤几乎要崩溃的话，刚要伸出抚摸边白贤头的手在半空中停住，刚要说出的话也凝结在空中。
怎么办？我竟然让他受伤了。
而且是心里的创伤。
朴灿烈在一瞬间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自责与无助——在卞伯贤死后的近一百年来，这是第一次——我最圣洁的天使啊，我真的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污染。
但那也是一瞬间而已，一百多年的经历让他迅速地定了心神，一下子把边白贤扛在肩上。边白贤当然使劲挣扎，却也无济于事。
“你们俩先送世勋去医院吧，白贤是医生，就送去白贤工作的那个医院。我一会儿处理好了这边就把白贤带到医院来。他是外科医生，可以亲自为世勋处理伤口，我们也放心些。”
听到朴灿烈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鹿晗和吴亦凡对视一眼，点点头：这样也好。于是抱着吴世勋，二人打车去了医院。（为什么不用嗖嗖的那种去医院？吴世勋是伤者，为了防止他的伤口太碰风。而且那样太招摇。）
目送他们离开后，朴灿烈把边白贤带到一个墙角。
“朴灿烈！你到底要干什么！”边白贤此时哭得像个孩子，眼神里充满了对朴灿烈满满的抗拒，“我恨你！”
朴灿烈的心狠狠抽搐了几下，但脸上面无表情。
吸血鬼可以通过眼睛的对话用意念控制人类，自然，也可以篡改人类的记忆。
对不起，白贤。
盯着边白贤的眼睛，开始篡改记忆——
“在吴世勋被抓后，我们在街上立即叫了警察进行救援，警察找到吴世勋被抓的方位，便将那几个坏人绳之以法，世勋当时伤痕累累，陷入昏迷，警察把他救出来，交给我们。鹿晗和吴亦凡现在已经带世勋去了医院，而我们在他们之后准备打出租车。”
看到边白贤双眼没有任何感情，双瞳只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眼睛，朴灿烈知道他的记忆已经被自己改变了。但顿一顿，朴灿烈的声音忽的变得有点颤抖；
“你从来没有恨过朴灿烈，从来没有讨厌过朴灿烈，从来没有。”
记忆篡改完毕，朴灿烈闭上双眼，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伸手将边白贤紧紧搂在怀里，不肯放开。
“灿烈？”
怀抱中的边白贤突然发声，声音是以前那种清澈。
“抱着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世勋那里？我可得亲自帮他清理伤口呢。”
说起世勋，边白贤的眼睛里含着怜惜，但面对朴灿烈又是笑意浓浓。
“灿烈，快走吧！”
拉起朴灿烈的手，边白贤身形一顿：“一个大男人，怎么手这么冰凉？一会儿我到医院，帮你也开点调养身体的药。”
手感受到边白贤的温暖，看到边白贤那副纯真的样子，心里依旧满满歉意：
对不起，我的天使。原谅我擅作主张，我真的真的，不想让你的结白受到一丁点墨汁的侵染啊。
又是自嘲一笑：
手冰凉吗？我是吸血鬼啊，不是人啊，怎么可能温暖呢。
【秘密越积越深了，小心爆炸哦。】

第十八章
吴世勋受的是外伤，所以并无大碍，吴亦凡却是担心得不行，边白贤处理完，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吴世勋身旁。
鹿晗在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愧疚一直在他心头笼罩。
吴亦凡倒是挺能理解鹿晗：“鹿……老师，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我守着世勋。”先前那样血腥，现在叫鹿晗老师多少有些别扭。
“那我先走了。”
“嗯。”
和屋里几人打声招呼，鹿晗便离开了。鹿晗和吴亦凡、朴灿烈两个虽本是天生的敌人，但经过刚才那场“打闹”，彼此的信任在也慢慢建立，
朴灿烈看到鹿晗走了，也急急催着边白贤离开。边白贤瞪他一眼，有些不放心地叮嘱吴亦凡：“病人无大碍，只是由于之前精神与肉体上的刺激再加上这些天的疲倦都会在此时释放，所以病人需要静静修养，不要打扰。不用担心世勋长睡不醒，睡一觉是正常的。他醒后，给他一些清淡的食物，粥之类的，一定不要辛辣油腻，否则会刺激伤口。那……我先和朴灿烈一起走了，你守着世勋吧。”
“哦。”吴亦凡很少照顾人，此时听边白贤细细讲了这么多，也涨了些见识，“你们先走吧。”
朴灿烈就等吴亦凡这句话，赶紧把边白贤推出了门。

鹿晗来到街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一瞬间，他竟然有些茫然：我该回哪儿？
醒醒神，叫一辆车回了吴世勋学校的教师公寓。
这里一片安静，折腾了这么半天天色已暗，窗户的灯亮着的没有几盏，想了想，走进自己的那个房间。
稍稍打理了一下，鹿晗躺在床上，稍稍疲倦：今天对吴世勋除了愧疚，怎么还会有一丝心疼？鹿晗，你已经被骗过一次了，可不能有第二次。
灯熄灭了，在这对鹿晗来说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鹿晗睡着了。
殊不知公寓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人望着鹿晗的房间，知道那盏灯熄灭。
这个人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脸上的酒窝，给人一种诱惑的温暖，可他的脸，却带着一丝冷色。
微微一笑，脸上的酒窝更加明显：
鹿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句话，往往含着千丝万缕的情感。】

第十九章
边白贤和朴灿烈走出医院，夜色朦胧，仿佛给大地披上一层奇妙的面纱，让它改革换面，面孔由平和变向狰狞。
“小白白，你家在哪儿？”朴灿烈在夜色中尤其兴奋，连跟边白贤的话中都带着笑意。
“我家？离这里比较远，你就不用送我了。”边白贤摆手。
“我送你。”语气肯定，让人无法拒绝，“不过……坐出租车太无聊，开辆跑车送你。”
“天都黑了，你去哪弄辆跑车来。”边白贤的语气十分怀疑。
朴灿烈自信一笑，手指向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跑车，驾驶座上有个年轻人：“哝，那不就是吗。”
“人家才不会把车让给你开呢。”撇撇嘴，边白贤表示不相信。
不多解释什么，拉着边白贤上前，对着那人，脸上却没了表情：“喂，这辆跑车给我开。”
“你小子，凭什么！”年轻人当然不乐意，性子一冲就开始嚷。
“心甘情愿地把这辆车让给我，然后滚一边儿去。”直盯那人的眼睛，控制开始。
年轻人立马变了态度，笑呵呵地下车，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请二人上车：“您，请。”
朴灿烈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
把边白贤拉上副驾驶，自己则坐上驾驶位，二话不说，一踩油门，跑车就冲了出去。
“家在哪儿？”面对边白贤又换上笑容。
边白贤此时用一种惊讶与崇拜的眼神望向朴灿烈：“你怎么做到的？”
“智商高啊。”开了个玩笑，把边白贤逗得开怀。心里却是无言相对：怎么做到的？我对你也做过啊。
边白贤意识到还没回答朴灿烈的问题：“前面那个转盘往东，然后往南开，再往东方两公里左右的地方右转，前面又是一个转盘往西，就到了。”
边白贤的语言导路绕了一圈又一圈，但以朴灿烈的脑子很快就接收下这些信息，在脑海里整理出一幅地图来。
将抽象的事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具象化，是成为优秀吸血鬼不可缺少的条件。
到达目的地，是一幢很普通的居民楼，房屋已经被岁月冲刷得有些旧，但有一种别样的宁静与温暖。
“我就和我奶奶一起生活。”望着六楼亮着的微黄灯光，边白贤的话语都变得很轻柔很轻柔，“就在六楼。”
“那你父母？”朴灿烈发问。
边白贤眼神稍稍黯淡：“他们啊，我出生没多久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是奶奶把我养大的。”
察觉边白贤情绪有些低落，朴灿烈心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白贤，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奶奶？老人很有趣的，带我去见见你奶奶吧，顺便……蹭顿晚饭。”
“行，奶奶见到你，一定很高兴的，她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提起奶奶，边白贤的眼睛都带着光亮。
“上楼吧。”
“嗯。”
到了边白贤家门口，边白贤轻轻地敲门：“奶奶，我回来啦。”
过了一阵子门才缓缓打开，一张慈祥的脸现在眼前：“阿白，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突然间瞟到在边白贤身旁的朴灿烈，朴灿烈一件休闲的T恤露出锁骨，风衣随便地披在外面，双手插兜，神情懒散。眼神一定，双手用力，白贤奶奶将边白贤猛地拉进门，把门一下子掩上，将朴灿烈隔绝在外，门缝里只留一双白贤奶奶警惕的眼睛，瞪着门外的朴灿烈：
“你！小伙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是不是把我家阿白带到哪个坏地方去了？竟然和阿白一起回家？是不是对他图谋不轨！我告诉你，别看我老了，要是你胆敢欺负我的乖孙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朴灿烈听到白贤奶奶这怒气冲冲的语气，怔了一会子：
小白白，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
【温暖，是在言行中慢慢累积的。】

第二十一章
病房内。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吴亦凡陪着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吴世勋。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出奇，吴亦凡对这种安静有些反感，这是种病态的安静。
病床上的吴世勋，脸色苍白似纸，面孔已有了属于男人的坚毅。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滑落，最终通向吴世勋的身体。
世勋，你在的时候，不是一直热热闹闹的吗？你起来，像以往那样笑眼弯弯好不好。
现在太安静了，哥不习惯。
都是哥的错，让我的世勋受到这样大的伤害。
吴亦凡在屋里有些喘不过气，胸口直发闷，起身，推门，到医院走廊里散散步。
想到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耳光。那些人是该死，但是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控制不了自己！
吸血鬼吗？真是好笑，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身体冰凉，心……也会凉吗？
一拳狠狠砸在墙上，墙壁立即深陷进去。双眼血红，眼角的肌肉裂开血丝，心里止不住地咆哮。
一位护士闻声赶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先生，现在是深夜，请安……”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看到了吴亦凡可怕的模样。
双眼由于惊恐而睁大，一步步向后退去，转身想逃，却来不及了。吴亦凡掐住她的脖颈，按在墙上。那颈里，可是流动的鲜血啊。
吴亦凡在即将咬下去的瞬间，停住了动作，看向那个护士。护士眼里满是泪花，因为呼吸不了而不住抽噎，吴亦凡的声音带着沙哑：“你很害怕吧。”
低下头，显得竟有些失魂落魄：“没有一个人会接受我现在的样子，包括世勋……”
想到世勋，吴亦凡不得不克制住自己不去品尝那美味的鲜血，面貌逐渐变回正常人的模样。朴灿烈说过，刚变成吸血鬼时会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在这段时间里，吸血鬼会变得狂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与想法，并且对鲜血有着无穷地渴望。
“这段时间正是关键期，一定要管好自己。”朴灿烈说这句话是神情严肃。
但面前这个护士怎么办？放她走，然后让她到处宣扬吸血鬼的事吗？万万不可。
意念控制！
想起这个，吴亦凡像是抓住了激流中的稻草。可这是他第一次对人类进行意念控制——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你，快离开这里，继续睡你的觉。刚才发生的一切你都不在记得，你从未见过我，更从未见过我刚才的样子。快走！”赶紧放开掐着护士脖子的手，紧盯她的眼睛，话语间带着一丝慌乱。
最终还是成功了，护士茫然地收回目光，快步跑回自己的休息室，神态，也变得平静。
吴亦凡跌跌撞撞地回到吴世勋的病房，吴世勋依旧安静躺着，刚才发生的事，除了自己，谁也不会知道。
拉来椅子，坐在吴世勋床边，趴在吴世勋枕旁，吴亦凡也准备歇息。好久没这样陪过世勋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世勋，你说过你最喜欢怪物史莱克了，但史莱克是可爱的怪物啊，而哥呢？
不过是可怕可憎的吸血鬼罢了。
【其他人的眼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珍爱的人对自己的看法。】

第二十三章
“世勋？”吴亦凡疑惑，以昨天的表现来看，吴世勋对鹿晗应该没有厌恶，甚至可以说是有好感的，今天怎么……
“哥，别让他进来。”这句对着吴亦凡说的话，已经带着点央求，“不要问我为什么行吗。”
吴亦凡默吟一阵，点点头，既然世勋不愿，就不强迫他，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推开门，看到门外的鹿晗，鹿晗手里抱着两本教科书，见吴亦凡出来，急忙迎上：“世勋怎么样？”
“醒了，情况不错。”
“那……我进去看看他。”
在鹿晗迈步的瞬间，吴亦凡将他拦住：“鹿老师，世勋……他不想见你。”
“什么？”鹿晗同样疑惑。
吴亦凡又重复了一遍：“他说他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
吴亦凡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鹿晗皱眉：是在犯什么脾气吗。
房内，吴世勋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实则耳朵极力捕捉吴亦凡与鹿晗的对话。自己这样说，一定伤了鹿老师的心吧。但是，的确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肮脏的样子。
是，吴世勋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从来，他就喜欢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为的，只是不愿见到别人对自己的担心，怜悯或是……鄙夷。他的内心实际极其脆弱，如同飞舞的泡沫，外表绚丽，却一碰就破碎。
“这样，我暂时不进去，在门外和世勋交流一下。”鹿晗的目光依旧带着不解，心里却想出了法子。吴亦凡同意。
突然，鹿晗好像有些明白世勋这样做的原因了，这个孩子，和自己真像。
敲敲门，吴世勋听到敲门声，心里立即竖起十二道防线——一定是鹿晗。
“世勋？”鹿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果然是他——他的声音还是那样轻柔，温暖。此刻在吴世勋耳里，却充满了嘲讽和同情。
“别叫我的名字。”声音冰冷，让鹿晗一愣。这是吴世勋在说话吗？完全不像一个人，这种感觉，和吴亦凡发怒时的气场几乎一模一样。
不由看一眼吴亦凡，吴亦凡耸耸肩表示无奈：我这弟弟是应该随哥呀。
“你没事吧，世勋。”鹿晗仍旧继续他的问候。这孩子，是怎么了？
“我说了别叫我的名字。”实际上，吴世勋多么想看一眼鹿晗的样子，但他怕，怕迎接来的，是鹿晗讽刺的目光。
“我有事没事都和你无关，如果你今天是来尽一个老师关爱学生的义务，那么我哥你也见到了，我的情况你也了解了，你可以走了。”每说一个字，吴世勋的心刺痛一下。
鹿晗，真的真的对不起。
你快走吧，然后对我生气，对我厌恶，对我置之不理都好，我不想面对你。
鹿晗听了吴世勋这些带着锋芒的话，或多或少都有点受伤，本想一走了之，但考虑到吴世勋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不过想来，今天是吃定闭门羹了。
“那世勋，老师先走了，你好好养病，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屋里久久没有回应，鹿晗叹了口气，跟吴亦凡提议；“世勋这个样子，一定和昨天的经历有关。若是他以后只与你亲近，那是万万不行的。如果能，你可以找一位心理疏导师，来帮助下世勋。否则，他心里会始终有个疙瘩。”
“嗯。”吴亦凡垂目，算是接受了鹿晗的建议。
“我走了。”
“不送。”
目送鹿晗离去，吴亦凡推门进房，对吴世勋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世勋，你是怎么了？无论如何，都应该有基本的礼仪。”
“哥，现在不说这事好吗？”吴世勋无力地靠在床上，谁知他刚才忍受了怎样的煎熬。
“唉……”
也许，为世勋找一位心理导师，是件重要的事。
【机缘巧合，很多很多人，就是这样，相遇的。】

第二十四章
下午，将吴世勋安顿好后，吴亦凡出了门。没有选择开车，而是步行。
来到一条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一个个人现在在吴亦凡面前都似乎成了美味佳肴，他必须控制住自己才能忍住随手抓一个人尽情撕咬的冲动。
阳光是那样明艳耀眼，洒在吴亦凡身上，他感觉有些不自在，阳光之中好像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嘲笑。
再有一次，再有一次吸血，自己，就可能再也感受不到如此美好的阳光了。
有句话说得好：只有快失去时才会懂得珍惜。
凡事，果真是有因果报应的。
抬头扫了眼街边的店铺，目光定在一家在对比之下显得很冷清的店铺招牌上。很奇怪，招牌上一个字也没有，只是满目的碧绿，甚至看到招牌的人都不知道这家店是做什么用的。店铺门口也没有一个广告牌或是招聘启事，那种感觉，就像是艳丽百花中的一片绿叶。
但吴亦凡就是被吸引了，走到那店铺门前，向内一望，依旧是满眼绿色，墙纸、地砖全是绿的，而且，竟没有一个接待人员，只有一条长长的绿色走廊向内延伸。
吴亦凡有一种错觉，这家店，就是为自己开的。
不再考虑，迈步进入，刚踏入店门，耳边就传来清晰的钢琴声。吴亦凡挑了挑眉，两步的距离，在店铺外，以自己吸血鬼这么敏感的听觉，竟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而刚进这家店，就听到了如此明显的声音。这其中……有古怪。
但又怎畏这些？脚步只是稍稍迟疑几秒，又继续向店内走去。
越往里走，琴音越明晰，这琴曲似是有软化人心的功能，吴亦凡听了这曲子，心底竟然浮起一丝暖意。
绿色，绿色，绿色！吴亦凡很是烦躁，这家店的店主有病吧，拿这么多绿色来干什么？还不如红色，……鲜血的颜色。
长廊到了尽头，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就摆在正中，弹奏者只能看到背影——金色的短发，金色的上衣，金色的裤子。这人是全色控吧。
初成吸血鬼使吴亦凡的各种情绪都加倍繁衍，此刻，他只想狠狠扭过弹奏者的头，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又是何许人也。
正想飞身上前，殊不知离弹奏者和钢琴大约一米初，似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自己。
“该死。”吴亦凡更是不耐，这人在玩什么把戏！
一曲终了，那人回眸一笑，那笑容，平静、温柔、沉着，似能倾城，如同早就料到自己会来。吴亦凡一时间怔在原地——这面容，怎么对自己会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
从客观而言，这个人的面容完全不及鹿晗精致，但是自己，却迟迟移不开目光。
那人缓缓开口，声音也如面貌一般柔和：“绿色代表自然，使人放松和惬意；而刚才那首曲子讲述的是亲情，能够温暖人心。但这些对你而言，好像都没用。”
起身，走到自己面前，明明看起来那样温暖的一个人，眼瞳里的情绪却让人无法捉摸，礼貌地伸手，之前那道屏障仿佛不曾存在，薄唇微启：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这里的店主，心理医生——张艺兴。”
【四个字貌似就能概括一切：世事无常。】

第二十五章
吴亦凡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赶紧伸手：“你好，我是吴亦凡。”
“我知道。”
“？”吴亦凡不解，明明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而张艺兴看样子，也不打算解释。
“吴先生光临敝舍，是为了什么呢？”张艺兴说话时，眼睛里仿佛有光芒闪动，吴亦凡一看他的眼睛，猛然震惊——黄金瞳！
幼时就听家里的长辈讲过：黄金瞳诞生之日，不是魔，便是不死之身。其中有黄金瞳的人有一个共同特征——能够预知未来，探测他人的想法。
难怪这个人浑身都是金色，不是因为喜爱，而是体内的因素把头发、瞳孔，甚至接触到身体的一切事物逼成金色啊。
这样一个温暖的人，怎么偏偏就是黄金瞳呢？
强压下心头震惊之意，回答张艺兴的问题：“我弟弟，吴世勋。昨天因为一些事受了伤，他才十五岁，心里有点接受不了，不愿接触除我之外的人，希望你能帮他疏导一下。”说话有些僵硬，毕竟对着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感知自己想法的人，不紧张都不行。
“没问题。”张艺兴当然探视到了吴亦凡的惊讶，他也不在乎。从小到大，见过自己的人，要么是避之不及，要么是诚惶诚恐，几乎没有人对自己真心相待。
除了他，那个有着美丽眼睛的人，只有他，愿意与自己成为挚友。
但，终是自己负了他。
回过神，张艺兴充分信任自己酒窝的迷人程度：“我什么时候过去？”
“现在便可。”
“那……请带路，吴先生。”
“好。”
两人谈话都十分吝啬，仿佛不愿多说一字。

到了医院，来到吴世勋病房门口，看到边白贤无奈地站在那里。
“吴亦凡，世勋他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但他又不吼人不发脾气什么的，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你。你们兄弟俩气压低的时候，还真像。现在除了我能进去换下药，其他人几乎都不能去探视他，鹿晗不能，朴灿烈不能，他的同学也不能。”
吴亦凡听着，心下也急，暗想还好听鹿晗的找了个心理医生来，不然还不知道拿世勋这孩子怎么办。
张艺兴静静听着边白贤的话语，默不出声，听到鹿晗的名字，心里一揪：
鹿晗，真好。你身边已经有这么多可以聊天的人了。
你很恨我吧，那就继续恨，我本来就不值得你珍惜。
边白贤忽然看到吴亦凡身旁的张艺兴：“这位是？”
“张艺兴，我帮世勋请的心理疏导师。不然以那小孩的性子，不知道要倔到什么时候。”
“这样就好。”
边白贤松了口气，有个专业的就万事大吉了，“那你们先进去吧，我刚给世勋换了药，他散发的那种低温气场，我还真有些受不住。”
吴亦凡本想把张艺兴拉进去介绍后再让张艺兴进行心理疏导，没想到张艺兴摆摆手：“你进去正式介绍反倒会给他带来压力，我自己进去就行。”
吴亦凡有点担忧，世勋的脾性他很了解：“你……能行吗？”
“这是我的工作，请相信我的工作能力。”风轻云淡地说完话，走进房内。
吴亦凡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单薄，却带着昂然自信和……一丝孤独。
明明这样暖和的一个人，为何自己会有要去温暖他的冲动呢？
吴亦凡甩甩脑袋：竟然对一个男人生出这样的想法，一定是疯了。

欧洲的一片高山森林中，一座古堡伫立在那里。
古堡里，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准确的说，是王座。那人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浑身上下，是古代欧洲的皇室打扮。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浑身却笼罩着一种不可靠近的气场，与他那张干净的脸不相符。
王座旁不远处，另一个男人斜躺在沙发上，眼里满是慵懒之意，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妩媚。
“你过来。”王座上的男人使给沙发上那人一个眼神，那人立即闪身到他身边。
勾起那人下巴：“你，会永远效忠于我吗？”每个字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当然，我的王。”话语间带着轻佻，轻挑中隐含的，竟有一丝被迫，“我的身心，都永远效忠于您。”
男人的目光又投向远方，不知在看什么，再次缓缓张口：
“但看来，朴灿烈，可忘不了你呢。卞伯贤。”
王座旁那人听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失神转瞬即逝，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既然伤过他一次了，我不介意再伤他一次。”

【最暖不过人心，最凉不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