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150419★改编┫ 不良初恋（暖男攻+伪诱受\/HE）
Chapter 9
这是朴灿烈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做什么都是一股脑地,就像卞白贤说过打篮球的男生最帅,他就真的义无反顾地学去了。
离跟卞白贤在喷泉公园见面那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期间,朴灿烈一直坚持着每个周末都出来跟球霸同学练球。
“班长,差不多了吧?你看这太阳毒的,改天再打吧!”球霸同学站在篮球场的边上,借着头上的一点树荫挡了点炽烈的阳光,大声朝着还在篮筐底下练习的朴灿烈嚷道。
站在三分线外准备起跳的某人听到喊声,随即顿住了投球的动作,愣愣地向声源望去。而接下来面无表情地吐出来的一句话,却差点让站在树底下的球霸同学一口气没提上来。
“不行。”
朴灿烈转过脸,双眼定定地直视着篮筐,脑海里闪过卞白贤在球场上飞跃的身影。
怎么也要练得跟白贤一样厉害才可以!
金属质的篮筐在烈日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阵带着暑气的微风从球场的上空掠过,种在场边上的两排香樟便摇曳出‘——沙沙’的声响。
朴灿烈轻轻一跃,手中的篮球随之脱离了掌心,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弧线,伴随着‘——咚’的一声,精准地落入篮筐,然后一下一下,颇有节奏地在地上弹跳着。
终于,在球霸同学的再三乞求之下,朴灿烈捡起滚到他脚边的篮球,无奈地走到了树荫底下,与之并肩离开了球场。
大汗淋漓地回到家,一进客厅就看到茶几上躺着一张字条。朴灿烈走近拿起一看,母亲娟秀整齐的字迹便落入了他的视线。
‘灿烈，公司突然安排妈妈出差两周,你的伙食费我放在你房间的书桌上了,照顾好自己! ——妈妈’
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买的那本杂志还放在房间里,朴灿烈一惊,扔下字条,撒开腿就往卧室跑去。
母亲留给他的钱赫然放在了窗前的书桌上,朴灿烈环顾了房间一周,却没发现那本杂志的踪影。他的卧室并不算大,照理说要找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能看到。
朴灿烈懊恼地蹙着眉,习惯性地抹了一把后脖颈,手心却传来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黏腻,这才想起自己回来是打算洗澡的。
暂时把找回杂志的事情搁在一旁,朴灿烈拿过昨天随意搭在椅背上的浴巾,就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流冲刷过墙壁上的白瓷,朴灿烈伸手探了探渐渐升温的水,脱掉紧贴在身上的衣物,迈腿跨进了玻璃门间隔的浴室里间内。
透过沾着水汽的玻璃,朴灿烈依稀能从洗手盆对上的镜子中看到自己的上身。
这些天为了练球,和球霸同学一起做了不少锻炼的运动,原本只是精瘦的上半身,现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肌肉的线条,腹部的肌肉还不算太明显,但已经可以看到一点腹肌的轮廓,就更不用说手臂和大腿了。
冲净身上的泡沫,朴灿烈关掉莲蓬头,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了浴室,恰巧看见手机进了一则短信。
并非来自于卞白贤,而是来自那位才刚分别不久的球霸同学。
‘班长,我和几个篮球队的哥儿们在西桥的大排档,你来不? ——球霸’
前些日子为了方便练球的时候联系,朴灿烈特意和球霸同学交换了号码,手机里的那个署名还是同学他本人非要这么取的。
简单地回了一个‘好’字,朴灿烈拉开衣柜随意挑了套衣服,用毛巾擦了擦未干的头发,拿过放在书桌上的钱,就出门了。
时间将近下午五点,但城市人似乎特别惧怕夏日的户外,宽畅的街道上居然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行人。
西桥离朴灿烈的家很近,步行的话几分钟就到了,还没走到大排档前,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充满朝气的年轻男孩的笑声。
朴灿烈颀长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眼尖的球霸同学就立刻看到了他,然后热情地朝他招了招手。
“队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我们班班长,朴灿烈。”
球霸同学口中的‘队长’正背对着朴灿烈坐在饭桌前,听到前者的介绍,他缓缓转过身,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惊艳。
“你好,我是篮球队的队长,吴亦凡。”顷刻,吴亦凡起身,礼貌地先向朴灿烈伸出了手。
后者握上对方象征友谊而伸出的手,嘴角微扬,“你好,我是朴灿烈。”
或许青春期的男孩都见不得跟自己一样帅的人,纵使两人都被对方惊艳了一下,但一股想要揍对方一顿的冲动,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滋生。
而让两人想不到的是,几年后,他们的确这样做了,至于是为了什么,那都是后话了。
“这段时间经常听小叶提起你。”说着,吴亦凡看了球霸同学一眼,后者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下,然后笑着把朴灿烈推到自己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一群人在朴灿烈来之前大概在讨论下周学校体育节的事情。
吴亦凡坐在朴灿烈对面,正和身旁的一个寸头的男生聊得火热,突然就一个眼神甩到了朴灿烈这儿。
“灿烈，有没有兴趣加入篮球队啊?”
朴灿烈喝水的动作一顿,脸上写满了疑惑。
“下周就是学校一年一度的体育节,按照往常的惯例,今年也会邀请其他学校的篮球队过来打友谊赛,我们篮球队正好有一个队员转学了,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朴灿烈放下手上的水杯,一抬眸,就对上了吴亦凡的双眼,突然就有一种被人挑衅了的感觉。
“好啊!”
干脆的回答让坐在身旁的球霸同学也惊了一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餐桌上的气氛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尴尬中,寸头男生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借故转过头四处张望。
突然,他贱兮兮地笑着凑到吴亦凡耳边,下巴往他们斜后方的饭桌那儿扬了扬。
“队长,你的菜。”
闻言,吴亦凡和饭桌上的一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一个白嫩清秀的男生正坐在那儿写作业,看样子还在读初中。
吴亦凡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太小了。”
话音刚落,饭桌上便笑声一片。
笑得欢乐的球霸同学视线转动,突然就看到身旁的朴灿烈木着一张脸看着吴亦凡。才意识到朴灿烈不知道情况,于是立刻凑到他耳边,友情提示道,“队长他……喜欢男的。”
终于察觉到朴灿烈看自己的视线,吴亦凡嘴角轻扬,双手放在桌上,“灿烈不介意吧!”
朴灿烈了摇头,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在杯沿碰到嘴唇前,幽幽地吐出一句,“对象不是我就行。”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饭桌上的每个人都听清楚。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吴亦凡低沉的笑声突然响起,“放心,你不是我的类型。”
闻言,朴灿烈的唇角敷衍地一勾。
这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很快他就会知道,什么才是吴亦凡的类型。
一顿饭吃完,落日的暖晖早已被夜色所淹没。
朴灿烈没什么感觉,却害苦了他身旁的球霸同学,这绝对是他学生时代赴过最惊心动魄的饭局。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走到拐角的路口时突然被一个施工标志牌挡住了去路。
看了看牌子上醒目的‘请绕路通行’,两人默契地转过身向反方向走去。
朴灿烈很少走这条路,上一次走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
好些新鲜落成的建筑物他都没有见过,一旁的球霸同学便热切地为他介绍起来。
“班长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夜店我最想来的就是这间。”球霸叉着腰站在一座外观奢华的建筑物前,一脸向往地盯着大门口看。
朴灿烈眯了眯眼,看清了炫目的霓虹灯下建筑的名字,“Lak-one?”
隐隐地看到暗色的玻璃门后有人要走出来,球霸连忙拉过一旁的朴灿烈躲在了一棵梧桐树后。
守在门外的侍应懂事地为来者拉开门,从里面出来的人染了一头酒红色的头发,转身的瞬间,让躲在不远处的朴灿烈瞳孔一缩。
“啧啧啧,高大上就是高大上,连在里面玩的人都那么有水准。”球霸同学啧啧的赞叹引来了朴灿烈的目光。
“在里面玩?”
“哦!你看他那身打扮,如果不是进去玩乐的富二代,那就是……”球霸同学顿了顿,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是什么?”朴灿烈眉头紧蹙道。
“MB咯!”
“什么是MB?”
球霸同学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耐着性子解释道,“MB,Money Boy,中文意思就是男——妓!”
闻言,朴灿烈呼吸一窒。
朴灿烈记得卞白贤说过他的家庭环境很困难,照理说就不可能是富二代,那难道他真的在这里当……当……
这是朴灿烈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情窦初开的愣头小子,做什么都是一股脑地,就像卞白贤说过打篮球的男生最帅,他就真的义无反顾地学去了。
离跟卞白贤在喷泉公园见面那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期间,朴灿烈一直坚持着每个周末都出来跟球霸同学练球。
“班长,差不多了吧?你看这太阳毒的,改天再打吧!”球霸同学站在篮球场的边上,借着头上的一点树荫挡了点炽烈的阳光,大声朝着还在篮筐底下练习的朴灿烈嚷道。
站在三分线外准备起跳的某人听到喊声,随即顿住了投球的动作,愣愣地向声源望去。而接下来面无表情地吐出来的一句话,却差点让站在树底下的球霸同学一口气没提上来。
“不行。”
朴灿烈转过脸,双眼定定地直视着篮筐,脑海里闪过卞白贤在球场上飞跃的身影。
怎么也要练得跟白贤一样厉害才可以!
金属质的篮筐在烈日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一阵带着暑气的微风从球场的上空掠过,种在场边上的两排香樟便摇曳出‘——沙沙’的声响。
朴灿烈轻轻一跃,手中的篮球随之脱离了掌心,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弧线,伴随着‘——咚’的一声,精准地落入篮筐,然后一下一下,颇有节奏地在地上弹跳着。
终于,在球霸同学的再三乞求之下,朴灿烈捡起滚到他脚边的篮球,无奈地走到了树荫底下,与之并肩离开了球场。
大汗淋漓地回到家,一进客厅就看到茶几上躺着一张字条。朴灿烈走近拿起一看,母亲娟秀整齐的字迹便落入了他的视线。
‘灿烈，公司突然安排妈妈出差两周,你的伙食费我放在你房间的书桌上了,照顾好自己! ——妈妈’
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买的那本杂志还放在房间里,朴灿烈一惊,扔下字条,撒开腿就往卧室跑去。
母亲留给他的钱赫然放在了窗前的书桌上,朴灿烈环顾了房间一周,却没发现那本杂志的踪影。他的卧室并不算大,照理说要找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能看到。
朴灿烈懊恼地蹙着眉,习惯性地抹了一把后脖颈,手心却传来一股让人不舒服的黏腻,这才想起自己回来是打算洗澡的。
暂时把找回杂志的事情搁在一旁,朴灿烈拿过昨天随意搭在椅背上的浴巾,就走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流冲刷过墙壁上的白瓷,朴灿烈伸手探了探渐渐升温的水,脱掉紧贴在身上的衣物,迈腿跨进了玻璃门间隔的浴室里间内。
透过沾着水汽的玻璃,朴灿烈依稀能从洗手盆对上的镜子中看到自己的上身。
这些天为了练球,和球霸同学一起做了不少锻炼的运动,原本只是精瘦的上半身,现在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肌肉的线条,腹部的肌肉还不算太明显,但已经可以看到一点腹肌的轮廓,就更不用说手臂和大腿了。
冲净身上的泡沫,朴灿烈关掉莲蓬头,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了浴室,恰巧看见手机进了一则短信。
并非来自于卞白贤,而是来自那位才刚分别不久的球霸同学。
‘班长,我和几个篮球队的哥儿们在西桥的大排档,你来不? ——球霸’
前些日子为了方便练球的时候联系,朴灿烈特意和球霸同学交换了号码,手机里的那个署名还是同学他本人非要这么取的。
简单地回了一个‘好’字,朴灿烈拉开衣柜随意挑了套衣服,用毛巾擦了擦未干的头发,拿过放在书桌上的钱,就出门了。
时间将近下午五点,但城市人似乎特别惧怕夏日的户外,宽畅的街道上居然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个行人。
西桥离朴灿烈的家很近,步行的话几分钟就到了,还没走到大排档前,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充满朝气的年轻男孩的笑声。
朴灿烈颀长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眼尖的球霸同学就立刻看到了他,然后热情地朝他招了招手。
“队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我们班班长,朴灿烈。”
球霸同学口中的‘队长’正背对着朴灿烈坐在饭桌前,听到前者的介绍,他缓缓转过身,四目相对间,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惊艳。
“你好,我是篮球队的队长,吴亦凡。”顷刻,吴亦凡起身,礼貌地先向朴灿烈伸出了手。
后者握上对方象征友谊而伸出的手,嘴角微扬,“你好,我是朴灿烈。”
或许青春期的男孩都见不得跟自己一样帅的人,纵使两人都被对方惊艳了一下,但一股想要揍对方一顿的冲动,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滋生。
而让两人想不到的是,几年后,他们的确这样做了,至于是为了什么,那都是后话了。
“这段时间经常听小叶提起你。”说着,吴亦凡看了球霸同学一眼,后者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下,然后笑着把朴灿烈推到自己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一群人在朴灿烈来之前大概在讨论下周学校体育节的事情。
吴亦凡坐在朴灿烈对面,正和身旁的一个寸头的男生聊得火热,突然就一个眼神甩到了朴灿烈这儿。
“灿烈，有没有兴趣加入篮球队啊?”
朴灿烈喝水的动作一顿,脸上写满了疑惑。
“下周就是学校一年一度的体育节,按照往常的惯例,今年也会邀请其他学校的篮球队过来打友谊赛,我们篮球队正好有一个队员转学了,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朴灿烈放下手上的水杯,一抬眸,就对上了吴亦凡的双眼,突然就有一种被人挑衅了的感觉。
“好啊!”
干脆的回答让坐在身旁的球霸同学也惊了一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餐桌上的气氛陷入了一阵莫名的尴尬中,寸头男生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借故转过头四处张望。
突然,他贱兮兮地笑着凑到吴亦凡耳边,下巴往他们斜后方的饭桌那儿扬了扬。
“队长,你的菜。”
闻言,吴亦凡和饭桌上的一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一个白嫩清秀的男生正坐在那儿写作业,看样子还在读初中。
吴亦凡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太小了。”
话音刚落,饭桌上便笑声一片。
笑得欢乐的球霸同学视线转动,突然就看到身旁的朴灿烈木着一张脸看着吴亦凡。才意识到朴灿烈不知道情况,于是立刻凑到他耳边,友情提示道,“队长他……喜欢男的。”
终于察觉到朴灿烈看自己的视线,吴亦凡嘴角轻扬,双手放在桌上,“灿烈不介意吧!”
朴灿烈了摇头,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在杯沿碰到嘴唇前,幽幽地吐出一句,“对象不是我就行。”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饭桌上的每个人都听清楚。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吴亦凡低沉的笑声突然响起,“放心,你不是我的类型。”
闻言,朴灿烈的唇角敷衍地一勾。
这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很快他就会知道,什么才是吴亦凡的类型。
一顿饭吃完,落日的暖晖早已被夜色所淹没。
朴灿烈没什么感觉,却害苦了他身旁的球霸同学,这绝对是他学生时代赴过最惊心动魄的饭局。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走到拐角的路口时突然被一个施工标志牌挡住了去路。
看了看牌子上醒目的‘请绕路通行’,两人默契地转过身向反方向走去。
朴灿烈很少走这条路,上一次走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
好些新鲜落成的建筑物他都没有见过,一旁的球霸同学便热切地为他介绍起来。
“班长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夜店我最想来的就是这间。”球霸叉着腰站在一座外观奢华的建筑物前,一脸向往地盯着大门口看。
朴灿烈眯了眯眼,看清了炫目的霓虹灯下建筑的名字,“Lak-one?”
隐隐地看到暗色的玻璃门后有人要走出来,球霸连忙拉过一旁的朴灿烈躲在了一棵梧桐树后。
守在门外的侍应懂事地为来者拉开门,从里面出来的人染了一头酒红色的头发,转身的瞬间,让躲在不远处的朴灿烈瞳孔一缩。
“啧啧啧,高大上就是高大上,连在里面玩的人都那么有水准。”球霸同学啧啧的赞叹引来了朴灿烈的目光。
“在里面玩?”
“哦!你看他那身打扮,如果不是进去玩乐的富二代,那就是……”球霸同学顿了顿,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是什么?”朴灿烈眉头紧蹙道。
“MB咯!”
“什么是MB?”
球霸同学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耐着性子解释道,“MB,Money Boy,中文意思就是男——妓!”
闻言,朴灿烈呼吸一窒。
朴灿烈记得卞白贤说过他的家庭环境很困难,照理说就不可能是富二代,那难道他真的在这里当……当……
Chapter 10
朴灿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身上的衣服在大排档那儿沾了不少油烟味,现在也已经没了换下来的心思。
回到卧室,随意地把肩上的挎包往书桌上一甩,自己也随之趴在了上面,愣愣地盯着窗外的夜空看出了神,没扎好的窗帘随着夜风轻轻地飘动。
隔壁家的小孩已经放学了,现在正在自己屋里放着exo的“咆哮”,声音之大,让跟她隔了两堵墙的朴灿烈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和着音乐,刚刚球霸在Lak-one前面说的话,跟卞白贤站在那地方门口的模样,便交织着在朴灿烈脑子里出现。
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朴灿烈起身三步作两步走到窗前,一腔怒气地对着隔壁喊了一句,“大晚上的放歌不知道小声一点啊?”
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自家窗户,屋内瞬地一静。
手机不适时地在此刻响起,朴灿烈没看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就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语气不可抑制地有点冲。
“干嘛?谁得罪你了?”那人带着笑意的软糯嗓音从听筒里传来,朴灿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便暗自懊恼自己刚刚那明显带着不耐烦的语气。
“没…没事,我刚刚在解一道习题,解半天都没解出来,就……有点烦躁。”朴灿烈咬了咬下唇,犹豫着开口,“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找我有事?”
“哦!不是啊!”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朴灿烈不禁皱了皱眉,但依然耐着心等待对方继续下文,“我晚上无聊,找你聊聊天嘛!”
朴灿烈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然后静静地听着卞白贤在那边乐呵地讲述他今天碰到的有趣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朴灿烈终于听到了卞白贤慢慢弱下去的笑声,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艺白贤我问你个问题哦?”
“嗯!”
“你家里最近……是不是特别困难啊?”朴灿烈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比较隐晦的问法。
然而,大脑皮层依旧处于兴奋状态的卞白贤显然没有读懂他话里‘困难’二字的意思。
闻言,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也忘了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没有啊!挺好的。”
想着卞白贤可能是因为要面子,不好意思跟自己开口,朴灿烈抿了抿唇,又说道,“那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哦!不要……不要自己去找一些……嗯…吃亏的工作。”
“哦!好啊!”卞白贤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
“那……再见咯!”
“再见,晚安!”
亚洲的大部分学生都存在着所谓的周末综合症,朴灿烈也不例外,周一这一整天的课上完下来,他也愣是没从昨天的放松那儿回过神来。
“班长,等会儿记得去篮球场集中哦!”球霸同学收拾好书包,站在后门那儿朝朴灿烈喊了一句。
“集中?为什么?”闻言,正在帮数学老师点收周末作业的朴灿烈手一顿,不解地抬头。
“队长昨天不是说了,让你周一先去篮球队那里熟悉熟悉,然后再一起练习嘛?”
朴灿烈放下手中的一沓软皮抄,认真地想了想,脑海里就立刻浮现出吴亦凡那张好看却讨厌的脸。
“好,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笑着跟球霸同学摆了摆手,朴灿烈也转身向教师办公室走去。
下了楼梯,远远地就看见一群少年正列队绕着操场慢跑,跑在队伍最后的球霸同学一眼就看到了正朝他们走来的朴灿烈。
“班长,这里。”
那人充满朝气的声音在傍晚空旷安谧的操场上显得尤其突兀,领跑的吴亦凡就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注意到了朴灿烈的到来。
自己离开了队列,向其他队员发出了继续跑的指示,然后微笑着向朴灿烈走去。
“欢迎加入篮球队。”吴亦凡礼貌地伸出了象征友好的手,后者笑了笑,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先带你去看一下我们篮球队的休息室?”吴亦凡询问地看了朴灿烈一眼,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诶!你们先自己在篮球场上练习一下。”吴亦凡对着还在跑道上步伐划一的队员们喊了一句,然后领着朴灿烈走向体育楼那边的休息室。
朴灿烈是怎么也不可能来过篮球队休息室的,尽管这对学生来说是个很普通的地方,就算不是篮球队的队员,其他一般的学生也可能会在课间闲逛的时候路过这里。
但像朴灿烈这样,家里,教学楼,图书馆,三点一线的学生,确实没见过休息室长什么样。
吴亦凡刚一推开休息室的门,一股强烈的青春期少年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倒不是说有多难闻,但像这种长期只有雄性生物呆着的地方,汗味是少不了的。
“都是爷们,臭一点是难免的。”吴亦凡转过头,正好看到朴灿烈蹙着眉的模样,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有点嫌弃,但朴灿烈依旧秉承着礼貌的教导,跟着吴亦凡走了进去。
休息室还算宽敞,头顶的十根灯管把室内照得明亮,队员有自己独立的衣柜,这点让朴灿烈比较满意。
“清洁的阿姨每天下午都会来打扫一遍,卫生什么的你可以放心。”闻言,朴灿烈点了点头。
吴亦凡领着朴灿烈走到一个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白色运动服,“这套运动服是今天早上让后勤的人送过来的,之前也忘了问你的尺寸,看着应该跟我差不多,就照着我的报了上去,你先穿穿看吧!不合身了再换。”
吴亦凡把衣服递给朴灿烈，跟后者交代了两句,就连忙往操场那边跑了出去。敞亮的休息室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朴灿烈一个人。
朴灿烈把书包放在休息室中间的长凳上,自己也挨着书包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手中的白色运动服,朴灿烈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自己好像因为卞白贤的出现,而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不少。
换好了运动服,朴灿烈动作迅速地跑到了篮球场上,队员们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练习,吴亦凡见他过来,便立刻给他安排了训练内容。
转学的队员原本在队里打的是组织后卫,朴灿烈这会儿进队,充当的肯定也是这样一个角色。
团队的练习终究跟个人的不一样,即使之前已经跟球霸同学把基本功练得很好,但像篮球这种团体式的运动,除了个人的技术外,更讲求队员之间的默契。
两个小时的练习下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吴亦凡和其他队员也在集训结束后陆陆续续地离开。
夜空宛如一张巨大的帷幕,笼罩在篮球场的上方,场边的照明灯已经全开了,把原本刷着墨蓝色油漆的水泥地照成了亮白色。
通往宿舍的长廊下偶尔走过几个高一和高二的学生,放眼望去,学校教学楼那边只剩下高三那层还是灯火通明的。
再一次,投进了就回家。
朴灿烈双手拿着篮球站在三分线外,在灯光的照射下,能清晰地看到汗水顺着他的鼻梁的线条从额角滑落到地上。
深呼吸了一口气,照着球霸之前说的那样,下肢用力,注意手臂和手腕投球时的幅度,视线集中,射球。
空旷的操场上回荡着篮球掉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直击朴灿烈的心脏。
他勾了勾嘴角,任由篮球滚到了场边长凳旁停下,然后径自走到放着他书包的观众席的第一排座位,拿起球霸留给他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了半瓶。
可以回家了。
朴灿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身上的衣服在大排档那儿沾了不少油烟味,现在也已经没了换下来的心思。
回到卧室,随意地把肩上的挎包往书桌上一甩,自己也随之趴在了上面,愣愣地盯着窗外的夜空看出了神,没扎好的窗帘随着夜风轻轻地飘动。
隔壁家的小孩已经放学了,现在正在自己屋里放着exo的“咆哮”,声音之大,让跟她隔了两堵墙的朴灿烈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和着音乐,刚刚球霸在Lak-one前面说的话,跟卞白贤站在那地方门口的模样,便交织着在朴灿烈脑子里出现。
烦躁地挠了挠头发,朴灿烈起身三步作两步走到窗前,一腔怒气地对着隔壁喊了一句,“大晚上的放歌不知道小声一点啊?”
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自家窗户,屋内瞬地一静。
手机不适时地在此刻响起,朴灿烈没看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就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语气不可抑制地有点冲。
“干嘛?谁得罪你了?”那人带着笑意的软糯嗓音从听筒里传来,朴灿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便暗自懊恼自己刚刚那明显带着不耐烦的语气。
“没…没事,我刚刚在解一道习题,解半天都没解出来,就……有点烦躁。”朴灿烈咬了咬下唇,犹豫着开口,“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找我有事?”
“哦!不是啊!”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朴灿烈不禁皱了皱眉,但依然耐着心等待对方继续下文,“我晚上无聊,找你聊聊天嘛!”
朴灿烈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然后静静地听着卞白贤在那边乐呵地讲述他今天碰到的有趣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朴灿烈终于听到了卞白贤慢慢弱下去的笑声,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艺白贤我问你个问题哦?”
“嗯!”
“你家里最近……是不是特别困难啊?”朴灿烈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比较隐晦的问法。
然而,大脑皮层依旧处于兴奋状态的卞白贤显然没有读懂他话里‘困难’二字的意思。
闻言,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也忘了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没有啊!挺好的。”
想着卞白贤可能是因为要面子,不好意思跟自己开口,朴灿烈抿了抿唇,又说道,“那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哦!不要……不要自己去找一些……嗯…吃亏的工作。”
“哦!好啊!”卞白贤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
“那……再见咯!”
“再见,晚安!”
亚洲的大部分学生都存在着所谓的周末综合症,朴灿烈也不例外,周一这一整天的课上完下来,他也愣是没从昨天的放松那儿回过神来。
“班长,等会儿记得去篮球场集中哦!”球霸同学收拾好书包,站在后门那儿朝朴灿烈喊了一句。
“集中?为什么?”闻言,正在帮数学老师点收周末作业的朴灿烈手一顿,不解地抬头。
“队长昨天不是说了,让你周一先去篮球队那里熟悉熟悉,然后再一起练习嘛?”
朴灿烈放下手中的一沓软皮抄,认真地想了想,脑海里就立刻浮现出吴亦凡那张好看却讨厌的脸。
“好,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笑着跟球霸同学摆了摆手,朴灿烈也转身向教师办公室走去。
下了楼梯,远远地就看见一群少年正列队绕着操场慢跑,跑在队伍最后的球霸同学一眼就看到了正朝他们走来的朴灿烈。
“班长,这里。”
那人充满朝气的声音在傍晚空旷安谧的操场上显得尤其突兀,领跑的吴亦凡就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注意到了朴灿烈的到来。
自己离开了队列,向其他队员发出了继续跑的指示,然后微笑着向朴灿烈走去。
“欢迎加入篮球队。”吴亦凡礼貌地伸出了象征友好的手,后者笑了笑,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先带你去看一下我们篮球队的休息室?”吴亦凡询问地看了朴灿烈一眼,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诶!你们先自己在篮球场上练习一下。”吴亦凡对着还在跑道上步伐划一的队员们喊了一句,然后领着朴灿烈走向体育楼那边的休息室。
朴灿烈是怎么也不可能来过篮球队休息室的,尽管这对学生来说是个很普通的地方,就算不是篮球队的队员,其他一般的学生也可能会在课间闲逛的时候路过这里。
但像朴灿烈这样,家里,教学楼,图书馆,三点一线的学生,确实没见过休息室长什么样。
吴亦凡刚一推开休息室的门,一股强烈的青春期少年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倒不是说有多难闻,但像这种长期只有雄性生物呆着的地方,汗味是少不了的。
“都是爷们,臭一点是难免的。”吴亦凡转过头,正好看到朴灿烈蹙着眉的模样,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虽然有点嫌弃,但朴灿烈依旧秉承着礼貌的教导,跟着吴亦凡走了进去。
休息室还算宽敞,头顶的十根灯管把室内照得明亮,队员有自己独立的衣柜,这点让朴灿烈比较满意。
“清洁的阿姨每天下午都会来打扫一遍,卫生什么的你可以放心。”闻言,朴灿烈点了点头。
吴亦凡领着朴灿烈走到一个衣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套崭新的白色运动服,“这套运动服是今天早上让后勤的人送过来的,之前也忘了问你的尺寸,看着应该跟我差不多,就照着我的报了上去,你先穿穿看吧!不合身了再换。”
吴亦凡把衣服递给朴灿烈，跟后者交代了两句,就连忙往操场那边跑了出去。敞亮的休息室里,一下子只剩下了朴灿烈一个人。
朴灿烈把书包放在休息室中间的长凳上,自己也挨着书包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手中的白色运动服,朴灿烈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自己好像因为卞白贤的出现,而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不少。
换好了运动服,朴灿烈动作迅速地跑到了篮球场上,队员们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练习,吴亦凡见他过来,便立刻给他安排了训练内容。
转学的队员原本在队里打的是组织后卫,朴灿烈这会儿进队,充当的肯定也是这样一个角色。
团队的练习终究跟个人的不一样,即使之前已经跟球霸同学把基本功练得很好,但像篮球这种团体式的运动,除了个人的技术外,更讲求队员之间的默契。
两个小时的练习下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吴亦凡和其他队员也在集训结束后陆陆续续地离开。
夜空宛如一张巨大的帷幕,笼罩在篮球场的上方,场边的照明灯已经全开了,把原本刷着墨蓝色油漆的水泥地照成了亮白色。
通往宿舍的长廊下偶尔走过几个高一和高二的学生,放眼望去,学校教学楼那边只剩下高三那层还是灯火通明的。
再一次,投进了就回家。
朴灿烈双手拿着篮球站在三分线外,在灯光的照射下,能清晰地看到汗水顺着他的鼻梁的线条从额角滑落到地上。
深呼吸了一口气,照着球霸之前说的那样,下肢用力,注意手臂和手腕投球时的幅度,视线集中,射球。
空旷的操场上回荡着篮球掉落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直击朴灿烈的心脏。
他勾了勾嘴角,任由篮球滚到了场边长凳旁停下,然后径自走到放着他书包的观众席的第一排座位,拿起球霸留给他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了半瓶。
可以回家了。
Chapter 11
距离吴亦凡所说的体育节还有五天时间,在这期间,学校还有一场比这项活动更受瞩目的盛事——高三年级的八校联考。
作为高考前最后一次的模拟考试,八校联考的成绩对于历届高考生来说都是最具参考价值的,而学校出于对这场考试的重视,也特地安排所有非应届高考生放假两天。
仁川市第三中学,傍晚七点,篮球队训练结束。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是高三的八校联考,这学校的篮球场,我们肯定是用不的了,明天我会在校外找个场地,具体位置我到时候会发短信通知你们。”吴亦凡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低头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转过头对坐在后排的其他队员说道。
“那我先走了。”用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他起身向其他队员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吴亦凡走后,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篮球场。坐在吴亦凡旁边的球霸同学眼看着放在地上的那半箱矿泉水都快被自己喝完了,身旁的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诶!诶!”在三次干咳都被人无视了之后,球霸同学终于忍无可忍地用手肘捅了捅那个整晚都在盯着手机发呆的人。
“啊?”后者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
“都快八点了,你还不打算回家啊?”球霸同学瞥了一眼他的呆样,满脸嫌弃地啧了一声。
“哦!那回家吧!”尴尬地正要把手机收回书包,不料它却在脱离朴灿烈手心的那一刻响了起来。
像是排练过的一样,微笑就在音乐声传出的那一刻同步展现在了朴灿烈的脸上。
“喂?”没有瞬间的犹豫就接通了电话。
站在观众席楼梯上的球霸同学顿在了原地,转过头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自家班长眼里发出的闪光,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我刚练完球。”这话自然是对电话那端的人说的,球霸同学发誓,他刚刚的的确确是看到了自家班长的脸上浮过两片彤云。
可能是因为站在楼梯上的那人投射过来的鄙视目光太过强烈,朴灿烈把手机稍微移开了一点,然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跟球霸说了句‘你先走吧!’
后者在那一刻才算彻底明白了‘重色轻友’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独自离开了篮球场。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打篮球啊?”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愉悦。
“就……觉得自己以前运动得太少了,现在有机会,就打打篮球当锻炼身体嘛!”飘忽不定的视线示意着说话的人此刻的心虚,朴灿烈才不想说,自己会去打篮球,完全是因为对方说了一句‘男人打篮球的时候才是最帅的。’
“唉!真羡慕你,还有时间打篮球。”恍神间,电话那端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感叹。
“你最近……很忙吗?”闻言,朴灿烈忽地又想起那晚在Lak-one前面看见卞白贤的那一幕。
“哦!忙死了,学校最近不知道在筹备什么鬼活动,非得让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参加,还不让缺席,不过等忙完这段时间,大概就能休息一阵了。”卞白贤自然是不知道朴灿烈所担心的事,但估计他如果知道了,也只会觉得对方呆得很可爱。
“白贤，答应我,如果你有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想着……自己偷偷解决。”
“哦!”卞白贤挑了挑眉,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原因,但也不打算问。
“那……再联系?”
“嗯!挂了。”
等到听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朴灿烈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机移离了耳朵。
自己说的话,白贤他……应该有听进去吧?
翌日,早晨八点。
夏天的太阳升得特别早,这会儿就已经把大地烤得火热。
朴灿烈站在卧室的窗前,默默地为此刻正在没有空调的教室里进行八校联考的高三学子们“哀悼”。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连着木质的柜台也发出了‘——嗡嗡’的声响。
朴灿烈拿过手机,划开亮着的屏幕,一则短信落入了视线。
‘队长预约了城东的室内篮球场,现在让我们过去训练。——球霸’
放下手机,朴灿烈眯着眼看向窗外猛烈的太阳,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下了楼,走向自家房子的后院,从储物室里拿出那辆很久没用过的自行车,车身上下全是灰白色的一片,朴灿烈不禁蹙了蹙眉。
仁川三中离家很近,所以他上了高中之后就没再骑过这辆自行车,上了高二后,学校要求同学无论走读还是住宿一律都要上晚自习,妈妈怕他走路不安全,才让他晚上搭公交回家。
但是偶尔也会有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的时候,这就不得不走路了。
想到这儿,朴灿烈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还好那天赶不上最后一趟公车。”
不然遇不到卞白贤了。
心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动作迅速地把自行车擦过一遍后,单肩背上挎包就出门了。
夏日炎炎,室外的温度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
朴灿烈刚骑到城东体育馆门口,汗水就已经湿了短袖衫。幸好吴亦凡预约的是室内篮球场,推开厚重的大门,一股凉意顿时扑面而来。
不禁感叹这是市里设备最完善的体育馆,这空调怕是已经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灿烈来啦!”
几个队员正在篮球场上练习,回头见朴灿烈站在门口,便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热情的笑容。
大家也一起练习了几天,除了那个看哪儿都不顺眼的吴亦凡之外,朴灿烈跟队里的其他人都相处地挺好的。这时,他也回以他人一个礼貌的微笑。
放下手里的东西,准确地接过队友从远处抛来的篮球,转身也快步跑进篮球场内练习。
球霸是在朴灿烈到场后三十分钟才抵达体育馆的,免不了被队友们一阵抱怨。
“你怎么回事儿啊?这么晚才到?”中场休息,朴灿烈坐在球霸身旁,从地上那个装满矿泉水的纸箱里拿出两瓶水,一瓶递给了后者。
“自行车坏了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跟你家离这儿差不多远,来一趟我还得先搭地铁,再转公交。照现在这个马路的堵塞情况,我就算迟到一个小时你们也不能怪我。”球霸拧开水瓶盖子,愤愤地喝了半瓶。
“知道了。”朴灿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喝了几口水,又继续道,“不过,这体育馆是真的很不错啊!吴亦凡还挺行的。”
闻言,球霸瞥了他一眼,灌满了矿泉水的嘴巴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先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
“当然行了。”艰难地把嘴里的水全咽了下去,球霸凑近朴灿烈耳朵,小声说道,“队长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预约个市的体育馆就跟你在自家院子里的鱼池里捞条鱼那样容易。”
闻言,朴灿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继而看向不远处正在指导其他队员练习的吴亦凡。
“小叶,休息够了就过来练习吧!”被注视的人目光也正好扫向这边,触及到朴灿烈不明的眼神后,他突然看向了坐在他身旁的球霸,然后发话道。
“来啦!”
看到球霸也回到了球场上练习,朴灿烈拧上瓶盖,也准备起身上场。一阵细微而熟悉的音乐声却从书包里传来。
顿了一秒,朴灿烈立马从书包里掏出手机,一脸惊喜地划开了接听键。
“喂?在哪儿呢?”
那人软糯的嗓音从听筒里散开。
“城东体育馆。你……要来吗?”朴灿烈有点忐忑地问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让那个人看到他打球的样子。
“体育馆?啊……你在打球呢!”
“嗯!你要来吗?”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好啊!”
挂了电话,现在整副心思都不在篮球上了,如果不算Lak-one门口的那一次,他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卞白贤了。
第N次走神被队友抓个正着,对方一脸不满地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肚子。
“门口有美女呢?你看得这么入神?”
“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朴灿烈接过队友递过来的篮球,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体育馆的大门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推开,那人今天穿了黑色的宽肩短袖衫,蓝色的牛仔裤,倒是把皮肤衬得更白了。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那个在篮球场上走动的身影,也不想打扰他,径自走到观众席的第一排,安静地坐着看他打球。
朴灿烈打球时候的样子很认真,但是没有他在图书馆复习时那样严肃刻板,他在球场上流汗的模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很帅?嗯……现在看来,是挺帅的。
卞白贤看着他立体的五官在体育馆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不知不觉地就看出了神。所以当朴灿烈结束了一场练习后,转过身,就看到小人正盯着他发呆,心头涌上一阵愉悦。
“你来啦?”
“哦!”刚刚还在球场上运动的人下一秒就坐到了自己身旁,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浮上卞白贤的心头。
“我……打得还可以吧?”这句话问出来的语气,就好像小孩子考试得了一百分在跟大人索求称赞一样。
“嗯!”卞白贤轻轻躲过朴灿烈投来的炙热的目光,微不可闻地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
但尽管这样,后者在听到这个答案时还是笑弯了眼睛。
“灿烈，你朋友啊?”队友在休息的时候坐到了朴灿烈后排的位置上,下巴往卞白贤的方向扬了扬,询问的眼神看向朴灿烈，
“对,卞白贤”朴灿烈笑着跟他介绍起身旁的人。
“帅哥,要不要下去打一场?”
卞白贤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卞白贤的球技朴灿烈是见识过的,这会儿跟篮球队的人切磋起来倒也不吃亏,但一场打下来,也出了不少汗。
回到朴灿烈身旁,后者体贴地给他准备了水和擦汗的白毛巾,自然地接过,然后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理所当然地就忽略了对面观众席上那两道如炬的目光。
“队长,怎么样?是不是你的菜?”
刚才跟卞白贤切磋球技的队员坐到吴亦凡身旁,一脸探究地看着他,后者只顾盯着对面的卞白贤,半晌,才转过脸,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卞白贤正低头用毛巾擦着额角的汗珠,朴灿烈在休息过后又上场练习去了。
一道阴影突然覆在头顶,抬眸,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孩正站在眼前,脸上挂着一个灿烂而友好的笑容,“你好,我叫吴亦凡”
话毕,硕大的体育馆内立刻发出阵阵男孩们的起哄声,少年们投向这里的目光无一不是探究的,除了一个人——朴灿烈蹙着眉,神情复杂地盯着吴亦凡的背影,还拿着篮球的双手隐隐可以看见浮起来的青筋。
距离吴亦凡所说的体育节还有五天时间,在这期间,学校还有一场比这项活动更受瞩目的盛事——高三年级的八校联考。
作为高考前最后一次的模拟考试,八校联考的成绩对于历届高考生来说都是最具参考价值的,而学校出于对这场考试的重视,也特地安排所有非应届高考生放假两天。
仁川市第三中学,傍晚七点,篮球队训练结束。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是高三的八校联考,这学校的篮球场,我们肯定是用不的了,明天我会在校外找个场地,具体位置我到时候会发短信通知你们。”吴亦凡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低头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转过头对坐在后排的其他队员说道。
“那我先走了。”用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他起身向其他队员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吴亦凡走后,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篮球场。坐在吴亦凡旁边的球霸同学眼看着放在地上的那半箱矿泉水都快被自己喝完了,身旁的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诶!诶!”在三次干咳都被人无视了之后,球霸同学终于忍无可忍地用手肘捅了捅那个整晚都在盯着手机发呆的人。
“啊?”后者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
“都快八点了,你还不打算回家啊?”球霸同学瞥了一眼他的呆样,满脸嫌弃地啧了一声。
“哦!那回家吧!”尴尬地正要把手机收回书包,不料它却在脱离朴灿烈手心的那一刻响了起来。
像是排练过的一样,微笑就在音乐声传出的那一刻同步展现在了朴灿烈的脸上。
“喂?”没有瞬间的犹豫就接通了电话。
站在观众席楼梯上的球霸同学顿在了原地,转过头的那一刻,正好看到自家班长眼里发出的闪光,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
“我刚练完球。”这话自然是对电话那端的人说的,球霸同学发誓,他刚刚的的确确是看到了自家班长的脸上浮过两片彤云。
可能是因为站在楼梯上的那人投射过来的鄙视目光太过强烈,朴灿烈把手机稍微移开了一点,然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跟球霸说了句‘你先走吧!’
后者在那一刻才算彻底明白了‘重色轻友’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耸了耸肩,无可奈何地独自离开了篮球场。
“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打篮球啊?”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带了几分愉悦。
“就……觉得自己以前运动得太少了,现在有机会,就打打篮球当锻炼身体嘛!”飘忽不定的视线示意着说话的人此刻的心虚,朴灿烈才不想说,自己会去打篮球,完全是因为对方说了一句‘男人打篮球的时候才是最帅的。’
“唉!真羡慕你,还有时间打篮球。”恍神间,电话那端的人突然发出一声感叹。
“你最近……很忙吗?”闻言,朴灿烈忽地又想起那晚在Lak-one前面看见卞白贤的那一幕。
“哦!忙死了,学校最近不知道在筹备什么鬼活动,非得让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参加,还不让缺席,不过等忙完这段时间,大概就能休息一阵了。”卞白贤自然是不知道朴灿烈所担心的事,但估计他如果知道了,也只会觉得对方呆得很可爱。
“白贤，答应我,如果你有困难,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想着……自己偷偷解决。”
“哦!”卞白贤挑了挑眉,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原因,但也不打算问。
“那……再联系?”
“嗯!挂了。”
等到听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朴灿烈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机移离了耳朵。
自己说的话,白贤他……应该有听进去吧?
翌日,早晨八点。
夏天的太阳升得特别早,这会儿就已经把大地烤得火热。
朴灿烈站在卧室的窗前,默默地为此刻正在没有空调的教室里进行八校联考的高三学子们“哀悼”。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连着木质的柜台也发出了‘——嗡嗡’的声响。
朴灿烈拿过手机,划开亮着的屏幕,一则短信落入了视线。
‘队长预约了城东的室内篮球场,现在让我们过去训练。——球霸’
放下手机,朴灿烈眯着眼看向窗外猛烈的太阳,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下了楼,走向自家房子的后院,从储物室里拿出那辆很久没用过的自行车,车身上下全是灰白色的一片,朴灿烈不禁蹙了蹙眉。
仁川三中离家很近,所以他上了高中之后就没再骑过这辆自行车,上了高二后,学校要求同学无论走读还是住宿一律都要上晚自习,妈妈怕他走路不安全,才让他晚上搭公交回家。
但是偶尔也会有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的时候,这就不得不走路了。
想到这儿,朴灿烈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还好那天赶不上最后一趟公车。”
不然遇不到卞白贤了。
心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动作迅速地把自行车擦过一遍后,单肩背上挎包就出门了。
夏日炎炎,室外的温度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
朴灿烈刚骑到城东体育馆门口,汗水就已经湿了短袖衫。幸好吴亦凡预约的是室内篮球场,推开厚重的大门,一股凉意顿时扑面而来。
不禁感叹这是市里设备最完善的体育馆,这空调怕是已经开了有一段时间了。
“灿烈来啦!”
几个队员正在篮球场上练习,回头见朴灿烈站在门口,便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热情的笑容。
大家也一起练习了几天,除了那个看哪儿都不顺眼的吴亦凡之外,朴灿烈跟队里的其他人都相处地挺好的。这时,他也回以他人一个礼貌的微笑。
放下手里的东西,准确地接过队友从远处抛来的篮球,转身也快步跑进篮球场内练习。
球霸是在朴灿烈到场后三十分钟才抵达体育馆的,免不了被队友们一阵抱怨。
“你怎么回事儿啊?这么晚才到?”中场休息,朴灿烈坐在球霸身旁,从地上那个装满矿泉水的纸箱里拿出两瓶水,一瓶递给了后者。
“自行车坏了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跟你家离这儿差不多远,来一趟我还得先搭地铁,再转公交。照现在这个马路的堵塞情况,我就算迟到一个小时你们也不能怪我。”球霸拧开水瓶盖子,愤愤地喝了半瓶。
“知道了。”朴灿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喝了几口水,又继续道,“不过,这体育馆是真的很不错啊!吴亦凡还挺行的。”
闻言,球霸瞥了他一眼,灌满了矿泉水的嘴巴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先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
“当然行了。”艰难地把嘴里的水全咽了下去,球霸凑近朴灿烈耳朵,小声说道,“队长可是市委书记的儿子,预约个市的体育馆就跟你在自家院子里的鱼池里捞条鱼那样容易。”
闻言,朴灿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继而看向不远处正在指导其他队员练习的吴亦凡。
“小叶,休息够了就过来练习吧!”被注视的人目光也正好扫向这边,触及到朴灿烈不明的眼神后,他突然看向了坐在他身旁的球霸,然后发话道。
“来啦!”
看到球霸也回到了球场上练习,朴灿烈拧上瓶盖,也准备起身上场。一阵细微而熟悉的音乐声却从书包里传来。
顿了一秒,朴灿烈立马从书包里掏出手机,一脸惊喜地划开了接听键。
“喂?在哪儿呢?”
那人软糯的嗓音从听筒里散开。
“城东体育馆。你……要来吗?”朴灿烈有点忐忑地问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让那个人看到他打球的样子。
“体育馆?啊……你在打球呢!”
“嗯!你要来吗?”迫切想要知道答案,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好啊!”
挂了电话,现在整副心思都不在篮球上了,如果不算Lak-one门口的那一次,他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见到卞白贤了。
第N次走神被队友抓个正着,对方一脸不满地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肚子。
“门口有美女呢?你看得这么入神?”
“不好意思。”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朴灿烈接过队友递过来的篮球,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体育馆的大门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推开,那人今天穿了黑色的宽肩短袖衫,蓝色的牛仔裤,倒是把皮肤衬得更白了。
刚推开门就看到了那个在篮球场上走动的身影,也不想打扰他,径自走到观众席的第一排,安静地坐着看他打球。
朴灿烈打球时候的样子很认真,但是没有他在图书馆复习时那样严肃刻板,他在球场上流汗的模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很帅?嗯……现在看来,是挺帅的。
卞白贤看着他立体的五官在体育馆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不知不觉地就看出了神。所以当朴灿烈结束了一场练习后,转过身,就看到小人正盯着他发呆,心头涌上一阵愉悦。
“你来啦?”
“哦!”刚刚还在球场上运动的人下一秒就坐到了自己身旁,一种奇异的感觉突然浮上卞白贤的心头。
“我……打得还可以吧?”这句话问出来的语气,就好像小孩子考试得了一百分在跟大人索求称赞一样。
“嗯!”卞白贤轻轻躲过朴灿烈投来的炙热的目光,微不可闻地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
但尽管这样,后者在听到这个答案时还是笑弯了眼睛。
“灿烈，你朋友啊?”队友在休息的时候坐到了朴灿烈后排的位置上,下巴往卞白贤的方向扬了扬,询问的眼神看向朴灿烈，
“对,卞白贤”朴灿烈笑着跟他介绍起身旁的人。
“帅哥,要不要下去打一场?”
卞白贤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卞白贤的球技朴灿烈是见识过的,这会儿跟篮球队的人切磋起来倒也不吃亏,但一场打下来,也出了不少汗。
回到朴灿烈身旁,后者体贴地给他准备了水和擦汗的白毛巾,自然地接过,然后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理所当然地就忽略了对面观众席上那两道如炬的目光。
“队长,怎么样?是不是你的菜?”
刚才跟卞白贤切磋球技的队员坐到吴亦凡身旁,一脸探究地看着他,后者只顾盯着对面的卞白贤,半晌,才转过脸,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卞白贤正低头用毛巾擦着额角的汗珠,朴灿烈在休息过后又上场练习去了。
一道阴影突然覆在头顶,抬眸,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孩正站在眼前,脸上挂着一个灿烂而友好的笑容,“你好,我叫吴亦凡”
话毕,硕大的体育馆内立刻发出阵阵男孩们的起哄声,少年们投向这里的目光无一不是探究的,除了一个人——朴灿烈蹙着眉,神情复杂地盯着吴亦凡的背影,还拿着篮球的双手隐隐可以看见浮起来的青筋。
Chapter 12
上午十点,城东体育馆。
“你好,我叫吴亦凡”
“你好。”卞白贤起身,出于礼貌,回以对方一个友好的微笑。
“你是灿烈的朋友?”吴亦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通常会露出一副好兄长的姿态。
“嗯!我叫卞白贤”拨开额前有些长,已经挡住了眼睛的刘海,卞白贤拧开矿泉水瓶,侧身喝了口水。
“我刚刚看你球打得不错啊!有兴趣的话,五天后是我们仁川三中的体育节,学校对外开放,有空就过来看我们篮球赛吧?”
“行啊!有空一定过去。”卞白贤在说话的间隙装作不经意地抬眸扫了吴亦凡一眼。
嗯……长得没有朴灿烈帅,但是搭讪可比他强多了。
想到这儿,他倏地一愣。
怎么突然想到那个呆子了?
抬头小心翼翼地往那人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还站在原地,正一脸不高兴地低头拍打着篮球。
卞白贤看到他那委屈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站在他身前的吴亦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没事。”摆了摆手,目光继续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
吴亦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朴灿烈闷闷不乐地完成了一个三步上篮,转过头,把手机递到卞白贤面前,“方便的话,留个电话吧?这样大家以后可以约出来一起打打球啊?”
闻言,卞白贤收回视线,自然地接过吴亦凡的手机,动作熟练地摁下一串号码。
而一直在另一边装作专心练球的朴灿烈,在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得一阵胸闷,赌气地将手中的篮球大力扔向了篮筐,却意外地来了个空心球。
“不错啊!灿烈，球技进步了不少哦!”一旁的吴亦凡刚拿到卞白贤的手机号码,心情正好,回头看见朴灿烈的空心球,便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夸奖。
“哼!”
朴灿烈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瞟了他一眼,不做回应。
一天过得很快,特别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推开体育馆的大门,一股滚烫的热风吹得人难受,少年们无一不在为这室内外的温差叫苦。
“白贤，你住哪儿?要不我送你吧?”吴亦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卞白贤身旁,微微低着头,询问地看着后者。
卞白贤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的自行车旁解着车锁的朴灿烈,扭过头有点抱歉地对吴亦凡了摇头,“不用了,我跟灿烈一起回去就行。”
“那好吧!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一抹可惜的神色在吴亦凡的眼底一闪而过,但随即被更深的笑意所掩盖。
转身向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继而迈着两条长腿走下台阶,钻进那辆老早就候在那儿的黑色路虎内。
半晌,朴灿烈推着自行车来到卞白贤身旁,脸上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你怎么了?”卞白贤笑着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手臂。
“他不是要送你回去吗?”刚刚吴亦凡和卞白贤之间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尽管后者没有答应对方送他回家这个结果,还是让朴灿烈挺满意的,但一想到刚刚他们在体育馆里交换了手机号码这件事,就还是觉得很气闷。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坐小车。”卞白贤瞄了他一眼,憋着笑,一把跳上了朴灿烈的自行车后座,继续说道,“我只喜欢坐自行车后座。”
说完,他俯身向前,抬眸盯着朴灿烈,直到看到对方慢慢扬起来的嘴角,才笑弯了眼睛。
“那你要抓稳咯!”
朴灿烈坐上自行车,双手握着车把,回头说道。
话毕,一双纤细柔软的手突然拦腰抱住了自己,前者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盯着自己腰间那双白皙的手。
“干嘛?快骑啊?”
身后传来卞白贤催促的声音,朴灿烈闻言立马抬头直视前方,双脚急忙踩动踏板,每踩一圈,脸上的红晕就深一点。
朴灿烈觉得夏天的风很热,所以才会把他的脸吹烫了。
快六点了,但天空还是很蓝,薄薄的白云像一层轻纱一样笼罩着蓝天。天幕下,两个少年坐在自行车上,自行车疾驰在林荫道上,静静的,只有风和树叶在说话。
自行车链子搅动的声音突然停住,坐在后座的卞白贤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白贤，你都没有告诉我,你住哪儿?”现在说这话未免有点煞风景,毕竟此时的朴灿烈，还不知道浪漫是什么。
卞白贤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脑袋靠在朴灿烈后背的同时,嘴里报出一个地址。
自行车第二次停住,是在一栋地理位置较偏的别墅前。
“白贤，你确定……你住这里?”朴灿烈看向站在一旁,正在伸懒腰的卞白贤
“不是啦!住这里的是我一个朋友。”
说话间,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打开了大门,毕恭毕敬地向两人鞠了一躬,“卞少爷,少爷已经回来很久了。”
“哦!”随意地应了老人一声,卞白贤转身向朴灿烈挥手告别,然后准备进入别墅。
“白贤”还坐在自行车上的人却突然拉住他的手臂。
“怎么啦?”卞白贤转过头,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又不说话,便一脸关心地凑到他面前。
“你……是进去休息,而不是去工作,对吧?”
闻言,卞白贤眉毛一挑,抬手拍了一下朴灿烈的脑袋,“当然啊!你这个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谁会特地去朋友家工作啊!真是,我进去了。”
不等朴灿烈回过神,卞白贤拉下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就走进了金宅。
前者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别墅的大门关上,才泄气地收回手。
双脚重新踩回踏板,车头灵活地一转,骑了两步,朴灿烈突然刹车,转过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栋别墅,眉头轻蹙。
“白贤，会认识住在这种地方的朋友?”
卞白贤走进客厅,无视了坐在沙发另一端的金钟仁,兀自倒在了这头的沙发上。
“又去找你家小可爱玩去了?”金钟仁盯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地问道。
“嗯!他最近在学打篮球。”卞白贤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
“啧啧啧!坠入爱河的男人啊!”金钟仁摇了摇头,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自己吗?”卞白贤侧过脸,有点好笑地看着他。
“NONONO!我在说你,也说他。”金钟仁收起手机,右手托着下巴,“怎么样?情窦初开的感觉不错吧?要不要我给你支支招?”
“嗤!多事!”卞白贤笑着往金钟仁那边扔了一个抱枕,转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后者便一脸无趣地耸了耸肩,低头继续玩手机。
上午十点,城东体育馆。
“你好,我叫吴亦凡”
“你好。”卞白贤起身,出于礼貌,回以对方一个友好的微笑。
“你是灿烈的朋友?”吴亦凡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通常会露出一副好兄长的姿态。
“嗯!我叫卞白贤”拨开额前有些长,已经挡住了眼睛的刘海,卞白贤拧开矿泉水瓶,侧身喝了口水。
“我刚刚看你球打得不错啊!有兴趣的话,五天后是我们仁川三中的体育节,学校对外开放,有空就过来看我们篮球赛吧?”
“行啊!有空一定过去。”卞白贤在说话的间隙装作不经意地抬眸扫了吴亦凡一眼。
嗯……长得没有朴灿烈帅,但是搭讪可比他强多了。
想到这儿,他倏地一愣。
怎么突然想到那个呆子了?
抬头小心翼翼地往那人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还站在原地,正一脸不高兴地低头拍打着篮球。
卞白贤看到他那委屈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站在他身前的吴亦凡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没事。”摆了摆手,目光继续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
吴亦凡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朴灿烈闷闷不乐地完成了一个三步上篮,转过头,把手机递到卞白贤面前,“方便的话,留个电话吧?这样大家以后可以约出来一起打打球啊?”
闻言,卞白贤收回视线,自然地接过吴亦凡的手机,动作熟练地摁下一串号码。
而一直在另一边装作专心练球的朴灿烈,在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得一阵胸闷,赌气地将手中的篮球大力扔向了篮筐,却意外地来了个空心球。
“不错啊!灿烈，球技进步了不少哦!”一旁的吴亦凡刚拿到卞白贤的手机号码,心情正好,回头看见朴灿烈的空心球,便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夸奖。
“哼!”
朴灿烈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瞟了他一眼,不做回应。
一天过得很快,特别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推开体育馆的大门,一股滚烫的热风吹得人难受,少年们无一不在为这室内外的温差叫苦。
“白贤，你住哪儿?要不我送你吧?”吴亦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了卞白贤身旁,微微低着头,询问地看着后者。
卞白贤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的自行车旁解着车锁的朴灿烈,扭过头有点抱歉地对吴亦凡了摇头,“不用了,我跟灿烈一起回去就行。”
“那好吧!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一抹可惜的神色在吴亦凡的眼底一闪而过,但随即被更深的笑意所掩盖。
转身向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继而迈着两条长腿走下台阶,钻进那辆老早就候在那儿的黑色路虎内。
半晌,朴灿烈推着自行车来到卞白贤身旁,脸上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你怎么了?”卞白贤笑着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手臂。
“他不是要送你回去吗?”刚刚吴亦凡和卞白贤之间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尽管后者没有答应对方送他回家这个结果,还是让朴灿烈挺满意的,但一想到刚刚他们在体育馆里交换了手机号码这件事,就还是觉得很气闷。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坐小车。”卞白贤瞄了他一眼,憋着笑,一把跳上了朴灿烈的自行车后座,继续说道,“我只喜欢坐自行车后座。”
说完,他俯身向前,抬眸盯着朴灿烈,直到看到对方慢慢扬起来的嘴角,才笑弯了眼睛。
“那你要抓稳咯!”
朴灿烈坐上自行车,双手握着车把,回头说道。
话毕,一双纤细柔软的手突然拦腰抱住了自己,前者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低头盯着自己腰间那双白皙的手。
“干嘛?快骑啊?”
身后传来卞白贤催促的声音,朴灿烈闻言立马抬头直视前方,双脚急忙踩动踏板,每踩一圈,脸上的红晕就深一点。
朴灿烈觉得夏天的风很热,所以才会把他的脸吹烫了。
快六点了,但天空还是很蓝,薄薄的白云像一层轻纱一样笼罩着蓝天。天幕下,两个少年坐在自行车上,自行车疾驰在林荫道上,静静的,只有风和树叶在说话。
自行车链子搅动的声音突然停住,坐在后座的卞白贤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白贤，你都没有告诉我,你住哪儿?”现在说这话未免有点煞风景,毕竟此时的朴灿烈，还不知道浪漫是什么。
卞白贤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脑袋靠在朴灿烈后背的同时,嘴里报出一个地址。
自行车第二次停住,是在一栋地理位置较偏的别墅前。
“白贤，你确定……你住这里?”朴灿烈看向站在一旁,正在伸懒腰的卞白贤
“不是啦!住这里的是我一个朋友。”
说话间,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打开了大门,毕恭毕敬地向两人鞠了一躬,“卞少爷,少爷已经回来很久了。”
“哦!”随意地应了老人一声,卞白贤转身向朴灿烈挥手告别,然后准备进入别墅。
“白贤”还坐在自行车上的人却突然拉住他的手臂。
“怎么啦?”卞白贤转过头,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又不说话,便一脸关心地凑到他面前。
“你……是进去休息,而不是去工作,对吧?”
闻言,卞白贤眉毛一挑,抬手拍了一下朴灿烈的脑袋,“当然啊!你这个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谁会特地去朋友家工作啊!真是,我进去了。”
不等朴灿烈回过神,卞白贤拉下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就走进了金宅。
前者还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别墅的大门关上,才泄气地收回手。
双脚重新踩回踏板,车头灵活地一转,骑了两步,朴灿烈突然刹车,转过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栋别墅,眉头轻蹙。
“白贤，会认识住在这种地方的朋友?”
卞白贤走进客厅,无视了坐在沙发另一端的金钟仁,兀自倒在了这头的沙发上。
“又去找你家小可爱玩去了?”金钟仁盯着手机屏幕,头也没抬地问道。
“嗯!他最近在学打篮球。”卞白贤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的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
“啧啧啧!坠入爱河的男人啊!”金钟仁摇了摇头,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说自己吗?”卞白贤侧过脸,有点好笑地看着他。
“NONONO!我在说你,也说他。”金钟仁收起手机,右手托着下巴,“怎么样?情窦初开的感觉不错吧?要不要我给你支支招?”
“嗤!多事!”卞白贤笑着往金钟仁那边扔了一个抱枕,转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后者便一脸无趣地耸了耸肩,低头继续玩手机。
Chapter 13
八校联考的结束,意味着上课时间恢复正常。
虽然不是高三,但无论是对于哪个年级来说,期末考终归是意义重大的。
“班长,待会儿训练结束了,你给我讲讲今天的化学题呗?”
球霸坐在观众席的第二排,比坐在他前面的朴灿烈稍高一点。
“挺难得的啊?你也会在课后跟人讨论学习问题?”
朴灿烈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
“这不快体育节了嘛?接下来肯定就更忙了,这些问题现在不问,过几天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可不想连续三个学期都挂在化学上。”
球霸白了他一眼,说着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放下瓶子,舔了舔嘴唇,一脸八卦地凑近吴亦凡耳后,“班长,话说这体育节,每个班可以预留十个座位给非本校的参观者,我听说……你也跟班主任要了一个?”
“哦!怎么了?”
朴灿烈强掩着心虚,把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拉了下来,平铺在膝盖上就叠了起来。
“我猜……这怎么也不可能是留给家长的吧?”
前者一脸狡黠地盯着他的侧颜,毫不在意这近得有点过分的距离。
“嗯!”
“我就说嘛!看你这两个月来总是‘心神不宁’的就知道你有情况,后桌那群臭小子还不信,居然还敢跟我打赌。”
球霸愤愤地喝了一口矿泉水,伸手拍了拍朴灿烈的右肩,“班长,体育节那天记得把妹子牵出来介绍给大家啊!我一定要让那群臭小子输得心服口服,然后再坑他们请我吃一顿好的!”
说完,他便三步作两步地蹦下了球场。
朴灿烈愣愣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跑过,双手还维持着叠毛巾的动作。
球霸抱歉了,那场赌局,我可能会害你输掉。
校领导对于体育节的重视程度,从日期的选择上就可以体现出来。
本来这个星期一连几天都在下雨,同学们都以为体育节没戏了,但到了原定的这天,天空却突然放晴,金色的阳光一扫前几天的阴霾,把整个校园照得耀眼。
“班长出来一下。”学生会的负责人走到朴灿烈所在班级的大本营,双眼盯着手中的流程表,头也不抬地向里面喊了一句。
“我在。”朴灿烈压低了头上的鸭舌帽,步履匆匆地走到了负责人身旁,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扫向校门的方向。
“待会儿你把你们班的班旗插在……”
“白贤，这边!”负责人话还没讲完,就被他硬生生地打断了。不满地皱着眉抬起头,刚想出声,眼前的人就已经往自己身后的方向跑了过去。
“你来啦?”这是一句典型的明知故问的话,但从某些人的嘴里讲出来,就是觉得很可爱。
朴灿烈贴心地接过卞白贤肩上的背包,目光瞥见他胸前挂着的单反。
“我跟朋友借的,想着给你拍拍照。”
顺着他的视线,卞白贤举起胸前的单反,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
朴灿烈点了点头,没再把话题纠结在单反上。
“我先带你去我们班的大本营吧!”
“嗯!”
“请高二年级参加四百米跑的同学迅速前往入口处检录。”
校广播里响起女主持人一本正经的报告声,各班的运动员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本班的大本营。
“赶紧给爷喝口水,爷要去检录了。”球霸同学穿着浅色的背心短裤,露出古铜色的胳膊和小腿,站在阳光下心急地蹦跶着。
“诶?小叶,你也参加了四百米吗?”恰逢朴灿烈领着卞白贤走到了前排的座位,前者一脸惊奇地看着火急火燎的球霸。
“这不废话吗?我可是短跑小王子。”那人一脸骄傲地挑了挑眉,不料惹来朴灿烈的一声低笑。
“你称号还真多。”
前排的同学给球霸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后者在拧开瓶盖的同时不经意地瞥见了他身后的卞白贤。
“诶？白贤也来了?”
“哦!对啊!我给他预留了座位。”闻言,朴灿烈弯着眼睛一脸高兴地说道。
“——噗!”正在仰头喝水的球霸在听到他的话后失控地一喷,“敢…敢情……你预留的那个座位,是给白贤的?”
“哦!”
朴灿烈愣愣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球霸就大步走到他身后,不死心地左右探望,“妹子呢?”
“没有啊!”
“不是,班长你……”
一句话刚到嘴边,就硬生生地被校广播里响起的通报声给憋回了肚子。
球霸一捶胸,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大本营,‘不满’二字写满了整张脸。
预留的座位全都在大本营的最后一排,因为其他人还没来,所以朴灿烈果断地放弃了自己身为班长优越的第一排中间座位,坐到了卞白贤旁边。
两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前排同学的频频回头,都没有让两人分神。
一个是没有看到,一个看到了,却不在意。
“你们在议论什么呢?”刚刚到场,落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班主任听到了同学们的议论声,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转过头去询问身后的几个女同学。
“我…我们在讨论班长身边的那个男生。”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小声答道。
“灿烈？”闻言,班主任便理所当然地看向原本准备给朴灿烈的那个位置。
“老师,班长在那里。”见状,方才作答的女孩忍不住指了指后面,红着脸给班主任提醒道。
后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瞥见了朴灿烈身旁的卞白贤。
他那一头偏长的酒红色长发在一群平头的黑发少年中实在太过扎眼,何况那人唇红齿白的,气质和长相都跟自己班的男同学不是一个档次的,想不看见都不行。
“那男孩怎么看着像社会青年啊?这年纪估计跟你们差不多大,也不穿校服?”
班主任蹙了蹙眉,也不管自己的学生在听,自顾自地一个劲儿说着,“还染了头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闻言,前排的几个女同学也意识到了班主任的不悦,于是聪明地噤了声。
“灿烈怎么会认识这种朋友?”
说着,她转过身去,心想找个时间跟朴灿烈好好谈一谈。
上午的比赛只针对于本校的学生,像篮球赛这种与邻校对抗的特殊赛事,要到下午才开始。
“你一上午就坐在这里陪我聊天,不用给你们班同学应援啊?”
卞白贤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转过头笑着对朴灿烈说。
“啊?应援……有她们就好啦!”朴灿烈犹豫了一下,继而对着前排的女同学们胡乱地一指。
“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学校?”晌刻,朴灿烈侧过头,试探性地提议道。
“嗯。”
远离了操场的喧嚣,两人渐渐走近了学校的艺术楼。
“锁门了?”卞白贤走到大堂的正门,伸手扯了一下套在两个门把上的金属锁链。
艺术楼原来是藏放学校高价收购回来的艺术品的地方,但随着校内艺术生的增多,学校不得不将一部分的展览室改造成学生的画室和音乐室。
“今天学校对外开放,估计校领导为了防止外校的人进来,所以锁上了吧?”朴灿烈走到门前,透过玻璃往里面看了一下。
“不如……我们偷偷进去吧?”半晌,卞白贤突然开口道。
“啊?”
八校联考的结束,意味着上课时间恢复正常。
虽然不是高三,但无论是对于哪个年级来说,期末考终归是意义重大的。
“班长,待会儿训练结束了,你给我讲讲今天的化学题呗?”
球霸坐在观众席的第二排,比坐在他前面的朴灿烈稍高一点。
“挺难得的啊?你也会在课后跟人讨论学习问题?”
朴灿烈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勾。
“这不快体育节了嘛?接下来肯定就更忙了,这些问题现在不问,过几天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可不想连续三个学期都挂在化学上。”
球霸白了他一眼,说着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盖,仰头喝了一大口,放下瓶子,舔了舔嘴唇,一脸八卦地凑近吴亦凡耳后,“班长,话说这体育节,每个班可以预留十个座位给非本校的参观者,我听说……你也跟班主任要了一个?”
“哦!怎么了?”
朴灿烈强掩着心虚,把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拉了下来,平铺在膝盖上就叠了起来。
“我猜……这怎么也不可能是留给家长的吧?”
前者一脸狡黠地盯着他的侧颜,毫不在意这近得有点过分的距离。
“嗯!”
“我就说嘛!看你这两个月来总是‘心神不宁’的就知道你有情况,后桌那群臭小子还不信,居然还敢跟我打赌。”
球霸愤愤地喝了一口矿泉水,伸手拍了拍朴灿烈的右肩,“班长,体育节那天记得把妹子牵出来介绍给大家啊!我一定要让那群臭小子输得心服口服,然后再坑他们请我吃一顿好的!”
说完,他便三步作两步地蹦下了球场。
朴灿烈愣愣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跑过,双手还维持着叠毛巾的动作。
球霸抱歉了,那场赌局,我可能会害你输掉。
校领导对于体育节的重视程度,从日期的选择上就可以体现出来。
本来这个星期一连几天都在下雨,同学们都以为体育节没戏了,但到了原定的这天,天空却突然放晴,金色的阳光一扫前几天的阴霾,把整个校园照得耀眼。
“班长出来一下。”学生会的负责人走到朴灿烈所在班级的大本营,双眼盯着手中的流程表,头也不抬地向里面喊了一句。
“我在。”朴灿烈压低了头上的鸭舌帽,步履匆匆地走到了负责人身旁,一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扫向校门的方向。
“待会儿你把你们班的班旗插在……”
“白贤，这边!”负责人话还没讲完,就被他硬生生地打断了。不满地皱着眉抬起头,刚想出声,眼前的人就已经往自己身后的方向跑了过去。
“你来啦?”这是一句典型的明知故问的话,但从某些人的嘴里讲出来,就是觉得很可爱。
朴灿烈贴心地接过卞白贤肩上的背包,目光瞥见他胸前挂着的单反。
“我跟朋友借的,想着给你拍拍照。”
顺着他的视线,卞白贤举起胸前的单反,调皮地向他眨了眨眼睛。
朴灿烈点了点头,没再把话题纠结在单反上。
“我先带你去我们班的大本营吧!”
“嗯!”
“请高二年级参加四百米跑的同学迅速前往入口处检录。”
校广播里响起女主持人一本正经的报告声,各班的运动员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本班的大本营。
“赶紧给爷喝口水,爷要去检录了。”球霸同学穿着浅色的背心短裤,露出古铜色的胳膊和小腿,站在阳光下心急地蹦跶着。
“诶?小叶,你也参加了四百米吗?”恰逢朴灿烈领着卞白贤走到了前排的座位,前者一脸惊奇地看着火急火燎的球霸。
“这不废话吗?我可是短跑小王子。”那人一脸骄傲地挑了挑眉,不料惹来朴灿烈的一声低笑。
“你称号还真多。”
前排的同学给球霸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后者在拧开瓶盖的同时不经意地瞥见了他身后的卞白贤。
“诶？白贤也来了?”
“哦!对啊!我给他预留了座位。”闻言,朴灿烈弯着眼睛一脸高兴地说道。
“——噗!”正在仰头喝水的球霸在听到他的话后失控地一喷,“敢…敢情……你预留的那个座位,是给白贤的?”
“哦!”
朴灿烈愣愣地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球霸就大步走到他身后,不死心地左右探望,“妹子呢?”
“没有啊!”
“不是,班长你……”
一句话刚到嘴边,就硬生生地被校广播里响起的通报声给憋回了肚子。
球霸一捶胸,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大本营,‘不满’二字写满了整张脸。
预留的座位全都在大本营的最后一排,因为其他人还没来,所以朴灿烈果断地放弃了自己身为班长优越的第一排中间座位,坐到了卞白贤旁边。
两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前排同学的频频回头,都没有让两人分神。
一个是没有看到,一个看到了,却不在意。
“你们在议论什么呢?”刚刚到场,落坐在第一排第一个的班主任听到了同学们的议论声,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转过头去询问身后的几个女同学。
“我…我们在讨论班长身边的那个男生。”一个梳着马尾的女孩小声答道。
“灿烈？”闻言,班主任便理所当然地看向原本准备给朴灿烈的那个位置。
“老师,班长在那里。”见状,方才作答的女孩忍不住指了指后面,红着脸给班主任提醒道。
后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瞥见了朴灿烈身旁的卞白贤。
他那一头偏长的酒红色长发在一群平头的黑发少年中实在太过扎眼,何况那人唇红齿白的,气质和长相都跟自己班的男同学不是一个档次的,想不看见都不行。
“那男孩怎么看着像社会青年啊?这年纪估计跟你们差不多大,也不穿校服?”
班主任蹙了蹙眉,也不管自己的学生在听,自顾自地一个劲儿说着,“还染了头发,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学生。”
闻言,前排的几个女同学也意识到了班主任的不悦,于是聪明地噤了声。
“灿烈怎么会认识这种朋友?”
说着,她转过身去,心想找个时间跟朴灿烈好好谈一谈。
上午的比赛只针对于本校的学生,像篮球赛这种与邻校对抗的特殊赛事,要到下午才开始。
“你一上午就坐在这里陪我聊天,不用给你们班同学应援啊?”
卞白贤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转过头笑着对朴灿烈说。
“啊?应援……有她们就好啦!”朴灿烈犹豫了一下,继而对着前排的女同学们胡乱地一指。
“如果你觉得无聊,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学校?”晌刻,朴灿烈侧过头,试探性地提议道。
“嗯。”
远离了操场的喧嚣,两人渐渐走近了学校的艺术楼。
“锁门了?”卞白贤走到大堂的正门,伸手扯了一下套在两个门把上的金属锁链。
艺术楼原来是藏放学校高价收购回来的艺术品的地方,但随着校内艺术生的增多,学校不得不将一部分的展览室改造成学生的画室和音乐室。
“今天学校对外开放,估计校领导为了防止外校的人进来,所以锁上了吧?”朴灿烈走到门前,透过玻璃往里面看了一下。
“不如……我们偷偷进去吧?”半晌,卞白贤突然开口道。
“啊?”
Chapter 14
上午十一点,仁川市第三中学。
“不如……我们偷偷进去吧?”半晌,边伯贤突然开口道。
“啊?”
看着他一脸狡黠地冲自己眨了眨眼睛,朴灿烈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样……不好吧?”作为学校的优秀学生代表,朴灿烈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越学校规定的事情。
他有些慌张地往玻璃窗内看了一下,心里有点紧张。
“而且……艺术楼的窗户一般都是锁住的,想偷偷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没事,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二楼阳台的门是开着的,你们这儿的楼层也不是很高,我们可以从那儿翻上去。”
“可是……”
“走啦走啦!”
明明是想要说服他放弃进去的念头,却在被他牵起手带着走的那一刻怔住了。
站在艺术楼东面的红墙下,抬头就可以看见二楼小阳台上敞开着的玻璃门。
四周种满了紫色的葛藤,正值夏季,刚好是花开的季节。
边伯贤一只脚踩在了从二楼连下来的水管上,双手紧紧地抓着红墙上凸起的石头,也不管身后愣住的朴灿烈,后脚一蹬就要从地上跃起。
可是,灵活的双脚却缺少了着陆的准确度,支撑身体的双脚一旦踩空,整个身体就会失重然后往后倒去。
本能地用双手护住头部,然后等待背部传来痛感,被忽略的肩膀和臀部却在下跌的瞬间同时被两个力量托住。
“没事吧!也不小心一点。”朴灿烈皱着眉站在他身侧,伸出的双臂正是刚刚那两个力量的来源。
“没…没事!”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边伯贤左右看了看,然后立刻从朴灿烈的怀里弹开。
后者看着自己还维持着原有动作的双臂,突然就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刚刚触及的是边伯贤的哪个部位。
边伯贤站在朴灿烈的左边,眼睛故意看向了与那人相反的方向,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泛起了从前没出现过的绯红。
朴灿烈站在边伯贤的右边,望着自己的右手,似乎那股短暂的柔软还停留在那里,许久,脸上终于后知后觉地浮上了两抹红晕。
一时间谁也没有讲话,空气中飘过淡淡的葛藤花香,还有一股正在发酵的青涩的甜蜜。
“你……还要进去吗?”良久,朴灿烈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进啊!怎么不进?”脸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边伯贤转过脸,依旧笑嘻嘻的没个正经。
不等朴灿烈回话,边伯贤转身就开始翻墙,神色自若得让朴灿烈觉得刚刚那一幕好像是自己独自幻想出来的一样。
像是找到了技巧一般,边伯贤这次一下子就翻了上去,小脑袋从二楼的小阳台的护栏里探了出来,对着朴灿烈笑得灿烂。
那天午后的阳光很耀眼,朴灿烈抬起头,微微眯着眼,此刻在他看来,边伯贤整个人都在发光。
或许边伯贤永远都不会知道,此刻的自己,竟然会是朴灿烈几年后最深刻,也是最美的回忆。
“上来啊!”他从护栏里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一张笑脸人蓄无害。
仿佛魔怔了一般,朴灿烈循着边伯贤刚刚翻上去的动作,在最后跨上阳台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伸出的手,然后翻身跳进了阳台。
朴灿烈拍了拍自己黑色运动裤上的白灰,往阳台下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你经常翻墙?”
“男孩子嘛!翻翻墙不是很正常的吗?”可能是因为翻墙成功的原因,边伯贤显得有些兴奋,在回答朴灿烈问题的同时,一双眼睛就好奇地往艺术楼的内部瞄着。
“诶!带我走一下吧?”虽然是问句,但没有等朴灿烈同意,他就已经迈开双腿大步地往里面走去。
与在一楼的玻璃门前看到的艺术楼的局部装修不同,二楼因为艺术生增多的原因而被改造成教室,原本华丽的装饰通通被拆了下来,只留下了米白色的墙壁,和浅棕色的地板。
尽管总体空间与一楼的展览地是相同的,但由于被间隔成一间间的小练琴房而显得狭小。
“因为很多的音乐生都选择了钢琴选修,所以大部分的琴房都是练习钢琴用的。”朴灿烈随手推开了一间小钢琴房,在打量房间的同时也向边伯贤介绍道。
后者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走进了房内,移步到白色的软皮凳前坐下,掀开盖着钢琴的黑色绒布,指尖轻轻滑过反着光的白色钢琴盖。
然后打开,露出了黑白相间的琴键,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按动一个白色琴键,一个清脆的琴音就响彻了这间狭小的琴房。
“伯贤...…”
“嘘!”边伯贤把一根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噤声,手指放回琴键上的瞬间,嘴角轻勾。
似水的琴音轻轻溢出琴键,潺潺地流过耳畔。
虽然很少听流行音乐,但朴灿烈知道,这首歌叫《Beautiful》,是一个跟边伯贤有着一样的干净气质的男孩唱的。
虽然边伯贤并没有开口唱,琴房流过的,只有他指尖下的琴声,但朴灿烈相信,如果他开口唱了, 歌声绝对不会输给原唱。
一曲完毕,边伯贤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朴灿烈
“我弹得好吧?”
朴灿烈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半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便不自觉地一蹙。
刚准备开口,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谁在楼上啊?”
粗犷的嗓音已经透露了那人的身份,怕是巡校的保安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了琴声,于是心生怀疑。
琴房内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就从一楼那里传来。
“跑!”下一秒,朴灿烈拉过还坐在软皮凳上的边伯贤跑出了琴房。
艺术楼的楼梯只有一把,现在往一楼走等于自寻死路,朴灿烈在冲出了琴房后就毫不犹豫地跑向了通向三楼的楼梯。
三楼是美术生训练的地方,不如二楼音乐生的练琴房那般划分整齐。三楼只有一个大教室,四处都摆放着画板,地板和墙壁都有一些彩色的油漆,也不知道是‘艺术家们’的刻意所为,还是他们作画时的无心之失,总之整个教室都充满着异样的艺术气息。
朴灿烈牵着边伯贤,羁羁绊绊地一路从门口走到教室的最后,大长腿轻松地跨过了以各种姿态横在地上的画板和画架,也无暇顾及到身后的边伯贤是否能跟他一样轻易地跨过这些障碍。
两人躲在了一块用来展示艺术作品的大型画板后面,藏身在一堆备用的画架中,鼻子充斥着各种颜料和稀释剂的味道。
不一会儿,一阵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保安总是习惯把学校所有地方的钥匙串成一串拴在裤腰上,走路的时候金属便会随着步伐发出一阵一阵的响声。
随着声音的越发靠近,两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哎呦!我天。”双眼只顾着用来搜寻可疑人物,保安大叔一个不留神就被横放在地上的画板绊了一下。
转过身盯着满地的这些‘艺术家们的杰作’,保安大叔一皱眉,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堆方言。
然后一边挠着自己头发稀疏的后脑勺,一边往四周看了看,“奇怪,刚刚明明听见这上面有声音的。”
看了一眼那些放在教室最后的大型画板,又看了看从自己脚下的位置到那里的这段路上所布下的‘障碍’,保安大叔甩了甩头,毅然转身往门口走去。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朴灿烈才慢慢从画架堆里起身,肩膀贴着身前的大型画板稍稍往前移动。
脑袋小心翼翼地从画板后面探出,一双眼睛紧盯着门口,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也正从画架堆里起身,然后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
“看样子已经走了,伯贤...…”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
就在同一时刻,同时前倾的两个身体,一个刚好向这边走来,一个刚好向后转身。一个刚好抬头,一个刚好低头。
脚尖与脚尖之间的距离是十厘米,眼睛与眼睛之间的距离是一厘米,嘴唇与嘴唇之间……没有距离!
嘴唇那里突然传来的陌生的热度,让两个人同时一怔。
下一秒,两人便如同触电般弹开,滚烫的温度从嘴唇一直蔓延到全身,边伯贤抿了抿双唇,双眼胡乱地眨着。
朴灿烈的视线锁定在边伯贤渐渐变红的脸上,左手不自觉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这一次,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不好意思,也不想。
这可是……初吻呐……
——来自边伯贤/朴灿烈的大脑
上午十一点,仁川市第三中学。
“不如……我们偷偷进去吧?”半晌,边伯贤突然开口道。
“啊?”
看着他一脸狡黠地冲自己眨了眨眼睛,朴灿烈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样……不好吧?”作为学校的优秀学生代表,朴灿烈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越学校规定的事情。
他有些慌张地往玻璃窗内看了一下,心里有点紧张。
“而且……艺术楼的窗户一般都是锁住的,想偷偷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没事,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二楼阳台的门是开着的,你们这儿的楼层也不是很高,我们可以从那儿翻上去。”
“可是……”
“走啦走啦!”
明明是想要说服他放弃进去的念头,却在被他牵起手带着走的那一刻怔住了。
站在艺术楼东面的红墙下,抬头就可以看见二楼小阳台上敞开着的玻璃门。
四周种满了紫色的葛藤,正值夏季,刚好是花开的季节。
边伯贤一只脚踩在了从二楼连下来的水管上,双手紧紧地抓着红墙上凸起的石头,也不管身后愣住的朴灿烈,后脚一蹬就要从地上跃起。
可是,灵活的双脚却缺少了着陆的准确度,支撑身体的双脚一旦踩空,整个身体就会失重然后往后倒去。
本能地用双手护住头部,然后等待背部传来痛感,被忽略的肩膀和臀部却在下跌的瞬间同时被两个力量托住。
“没事吧!也不小心一点。”朴灿烈皱着眉站在他身侧,伸出的双臂正是刚刚那两个力量的来源。
“没…没事!”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边伯贤左右看了看,然后立刻从朴灿烈的怀里弹开。
后者看着自己还维持着原有动作的双臂,突然就意识到自己的右手刚刚触及的是边伯贤的哪个部位。
边伯贤站在朴灿烈的左边,眼睛故意看向了与那人相反的方向,一张白皙的小脸上泛起了从前没出现过的绯红。
朴灿烈站在边伯贤的右边,望着自己的右手,似乎那股短暂的柔软还停留在那里,许久,脸上终于后知后觉地浮上了两抹红晕。
一时间谁也没有讲话,空气中飘过淡淡的葛藤花香,还有一股正在发酵的青涩的甜蜜。
“你……还要进去吗?”良久,朴灿烈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进啊!怎么不进?”脸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边伯贤转过脸,依旧笑嘻嘻的没个正经。
不等朴灿烈回话,边伯贤转身就开始翻墙,神色自若得让朴灿烈觉得刚刚那一幕好像是自己独自幻想出来的一样。
像是找到了技巧一般,边伯贤这次一下子就翻了上去,小脑袋从二楼的小阳台的护栏里探了出来,对着朴灿烈笑得灿烂。
那天午后的阳光很耀眼,朴灿烈抬起头,微微眯着眼,此刻在他看来,边伯贤整个人都在发光。
或许边伯贤永远都不会知道,此刻的自己,竟然会是朴灿烈几年后最深刻,也是最美的回忆。
“上来啊!”他从护栏里伸出白白软软的小手,一张笑脸人蓄无害。
仿佛魔怔了一般,朴灿烈循着边伯贤刚刚翻上去的动作,在最后跨上阳台的时候一把拉住了他伸出的手,然后翻身跳进了阳台。
朴灿烈拍了拍自己黑色运动裤上的白灰,往阳台下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你经常翻墙?”
“男孩子嘛!翻翻墙不是很正常的吗?”可能是因为翻墙成功的原因,边伯贤显得有些兴奋,在回答朴灿烈问题的同时,一双眼睛就好奇地往艺术楼的内部瞄着。
“诶!带我走一下吧?”虽然是问句,但没有等朴灿烈同意,他就已经迈开双腿大步地往里面走去。
与在一楼的玻璃门前看到的艺术楼的局部装修不同,二楼因为艺术生增多的原因而被改造成教室,原本华丽的装饰通通被拆了下来,只留下了米白色的墙壁,和浅棕色的地板。
尽管总体空间与一楼的展览地是相同的,但由于被间隔成一间间的小练琴房而显得狭小。
“因为很多的音乐生都选择了钢琴选修,所以大部分的琴房都是练习钢琴用的。”朴灿烈随手推开了一间小钢琴房,在打量房间的同时也向边伯贤介绍道。
后者在他说话的时候就走进了房内,移步到白色的软皮凳前坐下,掀开盖着钢琴的黑色绒布,指尖轻轻滑过反着光的白色钢琴盖。
然后打开,露出了黑白相间的琴键,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按动一个白色琴键,一个清脆的琴音就响彻了这间狭小的琴房。
“伯贤...…”
“嘘!”边伯贤把一根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噤声,手指放回琴键上的瞬间,嘴角轻勾。
似水的琴音轻轻溢出琴键,潺潺地流过耳畔。
虽然很少听流行音乐,但朴灿烈知道,这首歌叫《Beautiful》,是一个跟边伯贤有着一样的干净气质的男孩唱的。
虽然边伯贤并没有开口唱,琴房流过的,只有他指尖下的琴声,但朴灿烈相信,如果他开口唱了, 歌声绝对不会输给原唱。
一曲完毕,边伯贤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朴灿烈
“我弹得好吧?”
朴灿烈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半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便不自觉地一蹙。
刚准备开口,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谁在楼上啊?”
粗犷的嗓音已经透露了那人的身份,怕是巡校的保安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听到了琴声,于是心生怀疑。
琴房内的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就从一楼那里传来。
“跑!”下一秒,朴灿烈拉过还坐在软皮凳上的边伯贤跑出了琴房。
艺术楼的楼梯只有一把,现在往一楼走等于自寻死路,朴灿烈在冲出了琴房后就毫不犹豫地跑向了通向三楼的楼梯。
三楼是美术生训练的地方,不如二楼音乐生的练琴房那般划分整齐。三楼只有一个大教室,四处都摆放着画板,地板和墙壁都有一些彩色的油漆,也不知道是‘艺术家们’的刻意所为,还是他们作画时的无心之失,总之整个教室都充满着异样的艺术气息。
朴灿烈牵着边伯贤,羁羁绊绊地一路从门口走到教室的最后,大长腿轻松地跨过了以各种姿态横在地上的画板和画架,也无暇顾及到身后的边伯贤是否能跟他一样轻易地跨过这些障碍。
两人躲在了一块用来展示艺术作品的大型画板后面,藏身在一堆备用的画架中,鼻子充斥着各种颜料和稀释剂的味道。
不一会儿,一阵皮鞋踏在地砖上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保安总是习惯把学校所有地方的钥匙串成一串拴在裤腰上,走路的时候金属便会随着步伐发出一阵一阵的响声。
随着声音的越发靠近,两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哎呦!我天。”双眼只顾着用来搜寻可疑人物,保安大叔一个不留神就被横放在地上的画板绊了一下。
转过身盯着满地的这些‘艺术家们的杰作’,保安大叔一皱眉,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堆方言。
然后一边挠着自己头发稀疏的后脑勺,一边往四周看了看,“奇怪,刚刚明明听见这上面有声音的。”
看了一眼那些放在教室最后的大型画板,又看了看从自己脚下的位置到那里的这段路上所布下的‘障碍’,保安大叔甩了甩头,毅然转身往门口走去。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朴灿烈才慢慢从画架堆里起身,肩膀贴着身前的大型画板稍稍往前移动。
脑袋小心翼翼地从画板后面探出,一双眼睛紧盯着门口,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也正从画架堆里起身,然后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
“看样子已经走了,伯贤...…”
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巧。
就在同一时刻,同时前倾的两个身体,一个刚好向这边走来,一个刚好向后转身。一个刚好抬头,一个刚好低头。
脚尖与脚尖之间的距离是十厘米,眼睛与眼睛之间的距离是一厘米,嘴唇与嘴唇之间……没有距离!
嘴唇那里突然传来的陌生的热度,让两个人同时一怔。
下一秒,两人便如同触电般弹开,滚烫的温度从嘴唇一直蔓延到全身,边伯贤抿了抿双唇,双眼胡乱地眨着。
朴灿烈的视线锁定在边伯贤渐渐变红的脸上,左手不自觉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这一次,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不好意思,也不想。
这可是……初吻呐……
——来自边伯贤/朴灿烈的大脑
Chapter 15
正值午后,仁川高中艺术楼。
‘——嗡’
校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把俩人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朴灿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来自球霸的短信。
‘班长,球队的人约好了中午要一起去吃午饭,你一起吗? ——球霸’
朴灿烈看完短信内容,继而随意地把手机塞回裤兜里,抬起头,眼神却不敢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我……等一下跟球队的人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边伯贤摸了摸鼻子,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故作淡定地答应着,“哦!”
艺术楼的门已经被保安又重新锁了起来,俩人只能从进来的小阳台那里再翻出去。
这次是朴灿烈先下去,等边伯贤要下来的时候,前者就自然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妥,如果……没有刚刚那一吻的话。
边伯贤握着朴灿烈的手从较高的水管铁栓那儿往下跳,落地后,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朴灿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俩人同时抬头,当视线触及到对方的眼神后,便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
从艺术楼走回到操场,一路上俩人之间都蔓延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班长,你们怎么那么久?”
早就等在校门口的球霸一见俩人过来就站起了身,抖了抖屁股上因为坐在石阶上而沾上的灰,满口抱怨地朝俩人走了过去。
“你们俩的脸怎么了?”走近看,他突然发现两个人的脸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太阳太大了,晒的。”朴灿烈扒开球霸凑过来的脑袋,兀自走在前面,顺便指了指当头的烈日。
“哦!晒的。”球霸点了点头,也没有细想,抬头就看见走在朴灿烈后面的边伯贤。
“诶!伯贤,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他这人属于自来熟,明明跟边伯贤也没有见过几次,不知道怎么这会儿就把胳膊搭在人家肩上,还一脸熟络地把脸往人家耳朵那儿凑。
“哦…哦!对啊!”边伯贤一边缩着脖子一边答应着。
走在最前面的朴灿烈见后面两人都没有跟上来,不禁往后看了一眼。
当看到球霸以这种亲热的形式搂着边伯贤肩膀的时候,眉毛不自觉地一挑,仿佛球霸才是带边伯贤过来的人,而不是他一样。
“喂!大夏天的你抱着人家你不热啊?”
不悦地转身往回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人拉到自己身边,一边蹙着眉对球霸发话道。
球霸不明所以眨着眼睛,盯着朴灿烈抓着人家胳膊不放的大手,想说什么却也没开口。
“走吧!”
再低头对边伯贤说话的时候,语气又不自觉地开始放软。
待自己与俩人慢慢拉开距离后,球霸才不满地嘀咕道,“你手那么大抓着人家胳膊才热呢!”
仁川高中后门,『月随』店内。
这是仁川高中附近一众食店内唯一家装了空调的,理所当然地生意也最好。
三人一进去就感受到店内生意的火爆程度,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篮球队的人。
“喂!队长,你们在哪儿呢?”
用目光搜寻了良久无果,球霸同学最终还是拨通了吴亦凡的手机。
晌刻,就看见一个包厢的门被服务员打开,然后就看到吴亦凡举着手机从里面出来。
那人缓缓向门口这边走来,视线流畅地扫过离他比较近的球霸和朴灿烈,最后落在站得最远的边伯贤身上。
“伯贤，你也来啦?”
闻言,身旁的朴灿烈立刻插身横在了俩人中间,“我带他来的。”
无视了这幼稚的宣誓主权的游戏,吴亦凡了耸肩,无所谓地开口道。
“谁带来的不重要,到了就好。”
察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火药味,球霸同学立刻上前拉开两位大哥的距离。
“队长,你快点带我们进包厢吧!我好饿啊!”
收回停留在吴亦凡身上的视线,吴亦凡转头向球霸露出亲切的微笑,“好啊!”
虽然不知道吴亦凡和朴灿烈之间有什么过节,但球霸同学表示,他以后一定不会把这两个人同时约出来。
甩了甩脑袋,立刻紧跟吴亦凡的脚步进入包厢。
一顿饭越吃到后面,气氛就越显得诡异。
进入包厢时,剩下的四个座位刚好是靠在一起的,当边伯贤率先选择了一个中间的座位坐下后,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也就不甘示弱地落座在他的两侧。
“伯贤，尝尝看这个。”吴亦凡贴心地往边伯贤的碗里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边伯贤愣了一下,随即抬头跟他说谢谢。
下一秒,面前的瓷碗就被朴灿烈拿了过去,他低头拿着筷子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没一会儿,又把碗递了回来。
边伯贤看了看碗里的鱼肉,不解地转过头去看他。
“有刺。”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然后一脸淡定地拿起面前的玻璃杯,抿了一口里面的热茶,由此忽视了身旁的人渐渐变红的脸。
从吴亦凡夹菜给边伯贤,再到朴灿烈说出‘有刺’两个字,这看起来耐人寻味的一段让原本喧闹的餐桌不自觉地噤了声。
“诶?怎么都不吃了?吃起来啊!下午还有比赛呢!”
球霸硬着头皮地招呼队员们继续用餐,后脑勺不可抑制地滑下一大滴汗。
“这家店的五花肉烤得不错,你尝尝。”等到餐桌又重新喧闹起来,吴亦凡再次微笑着往边伯贤的碗里夹菜。
“不要老是吃肉,吃点蔬菜吧!”朴灿烈瞥了一眼边伯贤碗里的肉,随即把刚夹起来的蔬菜放了进去。
围桌而坐的球员们表面上都在有说有笑地用餐,但其实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小心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又一次出现了这种对峙的场面,众人心里的弦都不禁绷紧了一点。
“其实……我也挺喜欢吃五花肉和蔬菜的,要不你们俩往我碗里夹一点?”
半晌,坐在一旁的球霸捧着自己的碗转过身,可怜兮兮地开口道。
“哼!”可惜的是,他得到的只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发出的一个单音节词。
第三轮的对峙没有再出现,一顿饭总算是结束了。
大家回到各自的班级大本营,吴亦凡是高三的,连区都跟他们不一样,自然就没有再跟过来。
离下午场的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球霸一回到学校就被体育老师叫去准备了,大本营里只有他们两个。
坐在班级的最后排,正是最阴凉的地方。
“你觉得……吴亦凡这个人怎么样?”朴灿烈绞着手指,有些忐忑地开口道。
“唔……很友善,很亲切。”
边伯贤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就这样?”如果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想着,朴灿烈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语气变得轻松。
“唔……长得也挺帅的。”
闻言,朴灿烈绞着手指的动作一顿,眉毛不自觉地一挑。
好不容易缓解下来的气氛,好像因为刚刚的回答而又重新尴尬起来。
朴灿烈没再提问,边伯贤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不知道过了多久,朴灿烈突然冷不防地说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可能是他问的声音太小了,身旁的人没有给予回应。
朴灿烈紧张转过头,却看到那人原本笔直的身体因为睡着而不自觉地微微弯曲,微张的小嘴正慢慢地呼吸着。
“伯贤？”
轻唤了一声,朴灿烈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原本摇摇晃晃的小脑袋便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肩上,朴灿烈记得,在图书馆的那次,也是这样。
唔……伯贤他,一旦睡着了,就会睡得很熟。
视线慢慢下移,扫过他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再到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了他红润而微张着的嘴唇上。
鬼使神差的,竟然慢慢把脸凑了过去。
朴灿烈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嘴唇一点一点地贴到那人的唇瓣上,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电流在身体里流窜,心跳的节奏紊乱不堪。
过分留恋这份柔软的美好,不知道过了多久,朴灿烈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的瞬间,看着那人的眼里盛着满满的爱意。
背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感受着肩上这份甜蜜的重量,一边回味着刚刚的美好。
突然觉得,下午场,不开始也挺好。
正值午后,仁川高中艺术楼。
‘——嗡’
校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把俩人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朴灿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来自球霸的短信。
‘班长,球队的人约好了中午要一起去吃午饭,你一起吗? ——球霸’
朴灿烈看完短信内容,继而随意地把手机塞回裤兜里,抬起头,眼神却不敢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我……等一下跟球队的人去吃饭,你要一起吗?”
边伯贤摸了摸鼻子,动作僵硬地点了点头,故作淡定地答应着,“哦!”
艺术楼的门已经被保安又重新锁了起来,俩人只能从进来的小阳台那里再翻出去。
这次是朴灿烈先下去,等边伯贤要下来的时候,前者就自然地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妥,如果……没有刚刚那一吻的话。
边伯贤握着朴灿烈的手从较高的水管铁栓那儿往下跳,落地后,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俩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朴灿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俩人同时抬头,当视线触及到对方的眼神后,便不约而同地松开了手。
从艺术楼走回到操场,一路上俩人之间都蔓延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班长,你们怎么那么久?”
早就等在校门口的球霸一见俩人过来就站起了身,抖了抖屁股上因为坐在石阶上而沾上的灰,满口抱怨地朝俩人走了过去。
“你们俩的脸怎么了?”走近看,他突然发现两个人的脸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太阳太大了,晒的。”朴灿烈扒开球霸凑过来的脑袋,兀自走在前面,顺便指了指当头的烈日。
“哦!晒的。”球霸点了点头,也没有细想,抬头就看见走在朴灿烈后面的边伯贤。
“诶!伯贤,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他这人属于自来熟,明明跟边伯贤也没有见过几次,不知道怎么这会儿就把胳膊搭在人家肩上,还一脸熟络地把脸往人家耳朵那儿凑。
“哦…哦!对啊!”边伯贤一边缩着脖子一边答应着。
走在最前面的朴灿烈见后面两人都没有跟上来,不禁往后看了一眼。
当看到球霸以这种亲热的形式搂着边伯贤肩膀的时候,眉毛不自觉地一挑,仿佛球霸才是带边伯贤过来的人,而不是他一样。
“喂!大夏天的你抱着人家你不热啊?”
不悦地转身往回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把人拉到自己身边,一边蹙着眉对球霸发话道。
球霸不明所以眨着眼睛,盯着朴灿烈抓着人家胳膊不放的大手,想说什么却也没开口。
“走吧!”
再低头对边伯贤说话的时候,语气又不自觉地开始放软。
待自己与俩人慢慢拉开距离后,球霸才不满地嘀咕道,“你手那么大抓着人家胳膊才热呢!”
仁川高中后门,『月随』店内。
这是仁川高中附近一众食店内唯一家装了空调的,理所当然地生意也最好。
三人一进去就感受到店内生意的火爆程度,站在门口看了半天也没找到篮球队的人。
“喂!队长,你们在哪儿呢?”
用目光搜寻了良久无果,球霸同学最终还是拨通了吴亦凡的手机。
晌刻,就看见一个包厢的门被服务员打开,然后就看到吴亦凡举着手机从里面出来。
那人缓缓向门口这边走来,视线流畅地扫过离他比较近的球霸和朴灿烈,最后落在站得最远的边伯贤身上。
“伯贤，你也来啦?”
闻言,身旁的朴灿烈立刻插身横在了俩人中间,“我带他来的。”
无视了这幼稚的宣誓主权的游戏,吴亦凡了耸肩,无所谓地开口道。
“谁带来的不重要,到了就好。”
察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火药味,球霸同学立刻上前拉开两位大哥的距离。
“队长,你快点带我们进包厢吧!我好饿啊!”
收回停留在吴亦凡身上的视线,吴亦凡转头向球霸露出亲切的微笑,“好啊!”
虽然不知道吴亦凡和朴灿烈之间有什么过节,但球霸同学表示,他以后一定不会把这两个人同时约出来。
甩了甩脑袋,立刻紧跟吴亦凡的脚步进入包厢。
一顿饭越吃到后面,气氛就越显得诡异。
进入包厢时,剩下的四个座位刚好是靠在一起的,当边伯贤率先选择了一个中间的座位坐下后,一左一右的两个人也就不甘示弱地落座在他的两侧。
“伯贤，尝尝看这个。”吴亦凡贴心地往边伯贤的碗里夹了一块鲜嫩的鱼肉。
边伯贤愣了一下,随即抬头跟他说谢谢。
下一秒,面前的瓷碗就被朴灿烈拿了过去,他低头拿着筷子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没一会儿,又把碗递了回来。
边伯贤看了看碗里的鱼肉,不解地转过头去看他。
“有刺。”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然后一脸淡定地拿起面前的玻璃杯,抿了一口里面的热茶,由此忽视了身旁的人渐渐变红的脸。
从吴亦凡夹菜给边伯贤,再到朴灿烈说出‘有刺’两个字,这看起来耐人寻味的一段让原本喧闹的餐桌不自觉地噤了声。
“诶?怎么都不吃了?吃起来啊!下午还有比赛呢!”
球霸硬着头皮地招呼队员们继续用餐,后脑勺不可抑制地滑下一大滴汗。
“这家店的五花肉烤得不错,你尝尝。”等到餐桌又重新喧闹起来,吴亦凡再次微笑着往边伯贤的碗里夹菜。
“不要老是吃肉,吃点蔬菜吧!”朴灿烈瞥了一眼边伯贤碗里的肉,随即把刚夹起来的蔬菜放了进去。
围桌而坐的球员们表面上都在有说有笑地用餐,但其实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小心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又一次出现了这种对峙的场面,众人心里的弦都不禁绷紧了一点。
“其实……我也挺喜欢吃五花肉和蔬菜的,要不你们俩往我碗里夹一点?”
半晌,坐在一旁的球霸捧着自己的碗转过身,可怜兮兮地开口道。
“哼!”可惜的是,他得到的只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发出的一个单音节词。
第三轮的对峙没有再出现,一顿饭总算是结束了。
大家回到各自的班级大本营,吴亦凡是高三的,连区都跟他们不一样,自然就没有再跟过来。
离下午场的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球霸一回到学校就被体育老师叫去准备了,大本营里只有他们两个。
坐在班级的最后排,正是最阴凉的地方。
“你觉得……吴亦凡这个人怎么样?”朴灿烈绞着手指,有些忐忑地开口道。
“唔……很友善,很亲切。”
边伯贤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就这样?”如果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想着,朴灿烈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语气变得轻松。
“唔……长得也挺帅的。”
闻言,朴灿烈绞着手指的动作一顿,眉毛不自觉地一挑。
好不容易缓解下来的气氛,好像因为刚刚的回答而又重新尴尬起来。
朴灿烈没再提问,边伯贤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不知道过了多久,朴灿烈突然冷不防地说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可能是他问的声音太小了,身旁的人没有给予回应。
朴灿烈紧张转过头,却看到那人原本笔直的身体因为睡着而不自觉地微微弯曲,微张的小嘴正慢慢地呼吸着。
“伯贤？”
轻唤了一声,朴灿烈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原本摇摇晃晃的小脑袋便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肩上,朴灿烈记得,在图书馆的那次,也是这样。
唔……伯贤他,一旦睡着了,就会睡得很熟。
视线慢慢下移,扫过他浓密而卷翘的睫毛,再到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了他红润而微张着的嘴唇上。
鬼使神差的,竟然慢慢把脸凑了过去。
朴灿烈半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嘴唇一点一点地贴到那人的唇瓣上,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的电流在身体里流窜,心跳的节奏紊乱不堪。
过分留恋这份柔软的美好,不知道过了多久,朴灿烈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的瞬间,看着那人的眼里盛着满满的爱意。
背靠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感受着肩上这份甜蜜的重量,一边回味着刚刚的美好。
突然觉得,下午场,不开始也挺好。
Chapter 16
离下午场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回到了班级的大本营。
边伯贤早在二十分钟前就醒了,抬眸的瞬间就看到自己头顶上方的朴灿烈,迅速地直起身子,然后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你……醒啦!”
朴灿烈快速地瞄了他一眼,总觉得有点心虚。
“哦…哦!”
边伯贤扭头看向别处,有点心不在焉。
自从发生了早上的艺术楼事件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直到校广播里再次响起女主持人的声音,通知各班班长前往主席台领取短跑选手的号码,才打破了两人缄默的格局。
“我先走咯!”朴灿烈起身,接过前排同学递过来的太阳帽,戴上就往主席台的方向小跑着过去。
最后一场短跑结束后,就是此次体育节最受瞩目的赛事——高校的篮球对决。
对抗的两所学校由一方的代表人抽签决定,作为篮球队队长的吴亦凡自然就充当了代表人这一角色。
“第三场——仁川三中对阵南区一中”
作为东道主的仁川三中在本场与市内一线重点的南区一中打对抗赛,纵使比赛还没开始,众人就已经料得到赛况的激烈。
在第一、二场的比赛当中,两所学校的实力差异都比较明显,这使大家对前两场赛事的分晓都了然于心。
直到第三场比赛的哨声吹响,双方队员开始进场,观众席上的情绪好像才被点燃。毕竟观战的大多是学生,一阵阵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场大型的赛事。
裁判员站在篮球场的中线上,右手高举着了篮球,两侧分别是吴亦凡和南区一中的争球队员,两人双腿微曲,上体向前微倾,双眼紧盯着斜上方的篮球。
哨声一响,裁判员将篮球用力地往上一抛,一场关于篮球的拉锯战由此展开。
仁川三中的篮球队在高校界是颇有名声的,教练和设备都是市内其他学校所不能媲美的,球队的实力可想而知。
而南区一中以往虽然不谋求在学习以外的领域有所发展,但这两年却突然开始重视对学生在体育这方面的培育,上个月更是一举拿下了市内篮球锦标赛少年组的亚军,大有赶超之势。
随着南区一中的十六号球员在最后两秒内投进的那个三分球落地,上半场比赛终于结束。目前的结果是仁川三中落后了对手两分。
休息区内,人手一瓶矿泉水,队员贴着手臂坐在长凳上,仔细地听着教练对下半场比赛的布局。
“亦凡，现在对方的防守主要盯的是你,估计你下半场要突破他们的封锁也没那么容易,要是抢到球,尽量传给其他队员。”
吴亦凡喝了口水,抬眸看了一眼教练后点点头。
休息时间结束,下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虽然领先了两分,但对方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吴亦凡依旧被对方的两个球员紧盯着,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比赛开始不到五分钟,对方的主力在自己队员的协助下完成了一个完美的灌篮,观众席上的情绪又被拉到一个高潮。
南区一中增加两分,双方的差距又被拉大。
防守吴亦凡的两个球员因为自己队伍的得分而大意松懈,刚好给了吴亦凡突破封锁的机会,凭着成熟的球技从对方的手下抢到篮球,在运球的间隙,眼角突然瞄到刚刚防守自己的两个球员正从后方赶来。
危急之际,却正好看到从场边跑过的朴灿烈,而那人也刚好盯着自己。
对视不过一秒,篮球在瞬间就传到了朴灿烈手里。
他是新面孔,对方的球员自然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大可在接到球后迅速跑到三分线内进行近距离的单手扣篮。
吴亦凡是这样想的,但南区一中的球员却不如他想的那般放松警惕,几乎在朴灿烈到传球的瞬间,两个身高相近的队员就从两侧向他包抄过去。
“他不会是想射三分吧?”观众席上有人发出疑问,连带着原本坐在长凳上紧张观赛的教练也站了起来。
“会不会太远了?”
的确,在对方两个人的夹攻下,无论是传球还是突破防守看起来都不太可能,但是要射三分,这个距离是不是……
吴亦凡眉头轻蹙,手心止不住地出汗。
站在朴灿烈前面的,是南区一中的九号球员,对方似乎已经没什么耐心再跟他耗下去,抢球的攻势越发激烈。
来不及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眼睛就习惯性地看向观众席,视线便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个拿着单反的人身上。
他似乎也很紧张,拿着单反的手没有动,好看的眉毛此时微微皱着。
收回视线,朴灿烈紧盯着眼前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
故意压低重心,上身前倾,在对方以为他要低身突破防守的瞬间,猛地向上跃起,不给众人看清动作的时间,球就已经脱离了手心。
一种无形的默契使球场上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在篮球飞跃在球场上空时,屏息以待。
‘——咚!’
篮球准确无误地撞在了篮板的白色线框内,弹力和篮板的反作用力使它在球框的边缘游走了一圈,下一秒,篮球穿过球框,落在地板上。
没有放空的时间,仁川三中的六号球员在看准篮球入筐后,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冲向了篮球。
似乎是朴灿烈的那一球鼓舞了大家的士气,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所有的队员都卯足了劲,场上的比分终于反超了对手。
第三场的比赛以仁川三中领先三分而告终,众人回到休息区,免不了要来一场欢畅的吼叫。
“灿烈、干得不错。”
教练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正在擦汗的朴灿烈旁边,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朴灿烈接过矿泉水,内心一阵欣喜。
“等一下的庆功宴,一起吧!”
闻言,朴灿烈愣了一下,继而突然站起身,往观众席的方向瞻望。
环视了一周,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请等一下。”朴灿烈有些抱歉地向教练欠了欠身,随即放下水瓶,大步地往休息区外跑了出去。
“喂!”
刚踏出门外,右肩就被人拍了一下。
“你在这里啊!”转身看到边伯贤倚在门边,朴灿烈原本紧张的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开心的表情。
“嗯!我要回去了,来跟你说一声。”
然而,边伯贤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他想听到的。
“那么早就要回去了吗?”
“哦!本来今天来就要看你比赛的嘛!现在比赛看完了,照片也拍了不少,也该回去了。”
朴灿烈有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低下眸子的瞬间正好看到他胸前的单反。
“你拍了些什么照片啊?我看看。”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诶!别别别。”边伯贤有些慌张地打掉他拿着自己单反的手,然后用手臂把单反牢牢地护在怀中。
“嗤!小气。”朴灿烈低着头噘着嘴,半晌,他缓缓抬起头,“那你回去小心咯!”
“嗯!”挥了挥手跟他告别,边伯贤一个人走向了校门。
黄昏,金宅。
“你皮肤怎么回事啊?”
金钟仁刚回到家,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用一只手挡住眼睛的边伯贤，后者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全都红红的。
“今天看朴灿烈比赛的时候晒的。”
边伯贤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回答得有气无力。
“你居然为了那个小可爱晒了一天的太阳?”金钟仁惊讶地看着他开口道。
边伯贤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又重新躺了下来。
金钟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对面的这个人,因为怕晒太阳,就连当年高中入学时必须参加的军训,他都让李特助托人弄了一张假的哮喘病证明来逃过一‘劫’。
现在,居然因为一个人而晒了一天的太阳?
金钟仁笑着摇了摇头,视线扫过面前的大理石桌,正好看边伯贤今早跟自己借的单反。
顺手从桌上拿过,然后摁开电源,翻看单反里的照片。
从头至尾大概有一百来张,全是朴灿烈!
从早上为他带路到艺术楼开始,各种背面的侧面的,一直到下午的篮球赛,防守的投篮的。
“嘶……边少你做起这种肉麻事来真是挺让人受不了的。”
金钟仁抖了抖肩膀,咽了口唾沫把单反放下。
“干嘛?”边伯贤不满地坐起身,在他放下的瞬间又把单反拿起来自己翻看。
“他看到这个有什么感想?”
“我还没让他看过呢!”边伯贤在翻看照片的间隙抽空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好意思?”金钟仁有点玩味地凑前去看他。
“嗯!我不好意思,你有意见?”既然已经被看穿,在金钟仁面前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呀!这可不像你啊!我认识的边伯贤,可是那个看自己老爸不顺眼,就会离家出走,看路人不顺眼,就跟人大打出手的臭小子。”
金钟仁顿了顿,从头到脚把他扫视了一遍,“现在这个情窦初开,干什么都羞答答的少年是谁啊?”
“要你管?”
一赌气,边伯贤拿着单反,起身快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走到楼梯的转角,边伯贤突然放慢了脚步,嘴里忍不住开始嘀咕道,“反正我为他做的改变,也不少了,还差这一次吗?”
他为朴灿烈做的改变,其实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
比如说,他以前从来不会主动跟不熟悉的人搭话,朴灿烈是第一个。
他也不会为了等一个人在原地等两三个小时,朴灿烈是一个。
……
朴灿烈不知道,很多时候,自己为了边伯贤而做出了改变,其实对方,也跟自己一样。
离下午场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就陆陆续续的有人回到了班级的大本营。
边伯贤早在二十分钟前就醒了,抬眸的瞬间就看到自己头顶上方的朴灿烈,迅速地直起身子,然后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你……醒啦!”
朴灿烈快速地瞄了他一眼,总觉得有点心虚。
“哦…哦!”
边伯贤扭头看向别处,有点心不在焉。
自从发生了早上的艺术楼事件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直到校广播里再次响起女主持人的声音,通知各班班长前往主席台领取短跑选手的号码,才打破了两人缄默的格局。
“我先走咯!”朴灿烈起身,接过前排同学递过来的太阳帽,戴上就往主席台的方向小跑着过去。
最后一场短跑结束后,就是此次体育节最受瞩目的赛事——高校的篮球对决。
对抗的两所学校由一方的代表人抽签决定,作为篮球队队长的吴亦凡自然就充当了代表人这一角色。
“第三场——仁川三中对阵南区一中”
作为东道主的仁川三中在本场与市内一线重点的南区一中打对抗赛,纵使比赛还没开始,众人就已经料得到赛况的激烈。
在第一、二场的比赛当中,两所学校的实力差异都比较明显,这使大家对前两场赛事的分晓都了然于心。
直到第三场比赛的哨声吹响,双方队员开始进场,观众席上的情绪好像才被点燃。毕竟观战的大多是学生,一阵阵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丝毫不亚于任何一场大型的赛事。
裁判员站在篮球场的中线上,右手高举着了篮球,两侧分别是吴亦凡和南区一中的争球队员,两人双腿微曲,上体向前微倾,双眼紧盯着斜上方的篮球。
哨声一响,裁判员将篮球用力地往上一抛,一场关于篮球的拉锯战由此展开。
仁川三中的篮球队在高校界是颇有名声的,教练和设备都是市内其他学校所不能媲美的,球队的实力可想而知。
而南区一中以往虽然不谋求在学习以外的领域有所发展,但这两年却突然开始重视对学生在体育这方面的培育,上个月更是一举拿下了市内篮球锦标赛少年组的亚军,大有赶超之势。
随着南区一中的十六号球员在最后两秒内投进的那个三分球落地,上半场比赛终于结束。目前的结果是仁川三中落后了对手两分。
休息区内,人手一瓶矿泉水,队员贴着手臂坐在长凳上,仔细地听着教练对下半场比赛的布局。
“亦凡，现在对方的防守主要盯的是你,估计你下半场要突破他们的封锁也没那么容易,要是抢到球,尽量传给其他队员。”
吴亦凡喝了口水,抬眸看了一眼教练后点点头。
休息时间结束,下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虽然领先了两分,但对方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吴亦凡依旧被对方的两个球员紧盯着,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比赛开始不到五分钟,对方的主力在自己队员的协助下完成了一个完美的灌篮,观众席上的情绪又被拉到一个高潮。
南区一中增加两分,双方的差距又被拉大。
防守吴亦凡的两个球员因为自己队伍的得分而大意松懈,刚好给了吴亦凡突破封锁的机会,凭着成熟的球技从对方的手下抢到篮球,在运球的间隙,眼角突然瞄到刚刚防守自己的两个球员正从后方赶来。
危急之际,却正好看到从场边跑过的朴灿烈,而那人也刚好盯着自己。
对视不过一秒,篮球在瞬间就传到了朴灿烈手里。
他是新面孔,对方的球员自然不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他大可在接到球后迅速跑到三分线内进行近距离的单手扣篮。
吴亦凡是这样想的,但南区一中的球员却不如他想的那般放松警惕,几乎在朴灿烈到传球的瞬间,两个身高相近的队员就从两侧向他包抄过去。
“他不会是想射三分吧?”观众席上有人发出疑问,连带着原本坐在长凳上紧张观赛的教练也站了起来。
“会不会太远了?”
的确,在对方两个人的夹攻下,无论是传球还是突破防守看起来都不太可能,但是要射三分,这个距离是不是……
吴亦凡眉头轻蹙,手心止不住地出汗。
站在朴灿烈前面的,是南区一中的九号球员,对方似乎已经没什么耐心再跟他耗下去,抢球的攻势越发激烈。
来不及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子里闪过,眼睛就习惯性地看向观众席,视线便不偏不倚地落在那个拿着单反的人身上。
他似乎也很紧张,拿着单反的手没有动,好看的眉毛此时微微皱着。
收回视线,朴灿烈紧盯着眼前的人,深呼吸了一口气。
故意压低重心,上身前倾,在对方以为他要低身突破防守的瞬间,猛地向上跃起,不给众人看清动作的时间,球就已经脱离了手心。
一种无形的默契使球场上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在篮球飞跃在球场上空时,屏息以待。
‘——咚!’
篮球准确无误地撞在了篮板的白色线框内,弹力和篮板的反作用力使它在球框的边缘游走了一圈,下一秒,篮球穿过球框,落在地板上。
没有放空的时间,仁川三中的六号球员在看准篮球入筐后,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冲向了篮球。
似乎是朴灿烈的那一球鼓舞了大家的士气,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所有的队员都卯足了劲,场上的比分终于反超了对手。
第三场的比赛以仁川三中领先三分而告终,众人回到休息区,免不了要来一场欢畅的吼叫。
“灿烈、干得不错。”
教练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正在擦汗的朴灿烈旁边,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朴灿烈接过矿泉水,内心一阵欣喜。
“等一下的庆功宴,一起吧!”
闻言,朴灿烈愣了一下,继而突然站起身,往观众席的方向瞻望。
环视了一周,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请等一下。”朴灿烈有些抱歉地向教练欠了欠身,随即放下水瓶,大步地往休息区外跑了出去。
“喂!”
刚踏出门外,右肩就被人拍了一下。
“你在这里啊!”转身看到边伯贤倚在门边,朴灿烈原本紧张的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开心的表情。
“嗯!我要回去了,来跟你说一声。”
然而,边伯贤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他想听到的。
“那么早就要回去了吗?”
“哦!本来今天来就要看你比赛的嘛!现在比赛看完了,照片也拍了不少,也该回去了。”
朴灿烈有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低下眸子的瞬间正好看到他胸前的单反。
“你拍了些什么照片啊?我看看。”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诶!别别别。”边伯贤有些慌张地打掉他拿着自己单反的手,然后用手臂把单反牢牢地护在怀中。
“嗤!小气。”朴灿烈低着头噘着嘴,半晌,他缓缓抬起头,“那你回去小心咯!”
“嗯!”挥了挥手跟他告别,边伯贤一个人走向了校门。
黄昏,金宅。
“你皮肤怎么回事啊?”
金钟仁刚回到家,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用一只手挡住眼睛的边伯贤，后者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全都红红的。
“今天看朴灿烈比赛的时候晒的。”
边伯贤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回答得有气无力。
“你居然为了那个小可爱晒了一天的太阳?”金钟仁惊讶地看着他开口道。
边伯贤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又重新躺了下来。
金钟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对面的这个人,因为怕晒太阳,就连当年高中入学时必须参加的军训,他都让李特助托人弄了一张假的哮喘病证明来逃过一‘劫’。
现在,居然因为一个人而晒了一天的太阳?
金钟仁笑着摇了摇头,视线扫过面前的大理石桌,正好看边伯贤今早跟自己借的单反。
顺手从桌上拿过,然后摁开电源,翻看单反里的照片。
从头至尾大概有一百来张,全是朴灿烈!
从早上为他带路到艺术楼开始,各种背面的侧面的,一直到下午的篮球赛,防守的投篮的。
“嘶……边少你做起这种肉麻事来真是挺让人受不了的。”
金钟仁抖了抖肩膀,咽了口唾沫把单反放下。
“干嘛?”边伯贤不满地坐起身,在他放下的瞬间又把单反拿起来自己翻看。
“他看到这个有什么感想?”
“我还没让他看过呢!”边伯贤在翻看照片的间隙抽空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好意思?”金钟仁有点玩味地凑前去看他。
“嗯!我不好意思,你有意见?”既然已经被看穿,在金钟仁面前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呀!这可不像你啊!我认识的边伯贤,可是那个看自己老爸不顺眼,就会离家出走,看路人不顺眼,就跟人大打出手的臭小子。”
金钟仁顿了顿,从头到脚把他扫视了一遍,“现在这个情窦初开,干什么都羞答答的少年是谁啊?”
“要你管?”
一赌气,边伯贤拿着单反,起身快步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走到楼梯的转角,边伯贤突然放慢了脚步,嘴里忍不住开始嘀咕道,“反正我为他做的改变,也不少了,还差这一次吗?”
他为朴灿烈做的改变,其实可以追溯到很久之前。
比如说,他以前从来不会主动跟不熟悉的人搭话,朴灿烈是第一个。
他也不会为了等一个人在原地等两三个小时,朴灿烈是一个。
……
朴灿烈不知道,很多时候,自己为了边伯贤而做出了改变,其实对方,也跟自己一样。
Chapter 17
体育节虽然结束了,但篮球队的训练依旧如常进行。
如果要问体育节的那场篮球赛对朴灿烈来说最大的影响是什么,大概就是现在每天训练结束之后,都会有一些零食和饮料放在他的书包隔壁,有时还会有一些写着‘加油’之类字眼的小纸条。
只是这个呆子在看到零食和饮料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抬头看一下,不然就能看到某个漂亮的小学妹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偷偷看着他。
女孩或许在等着那位篮球场上的学长能给她一场刻骨铭心的初恋,她不知道,学长自己其实也在等着一位少年能给他一场初恋。
“今天就先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就散了吧!”
教练站在场边,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一边拍着手一边朝篮球场上的少年们喊道。
几个男孩在教练刚喊完话的瞬间就把湿哒哒的上衣脱了下来,裸着上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跑去。
今天周五,刚好轮到朴灿烈值日,负责把装着篮球的铁架推回器材室。
朴灿烈刚打完球,出了不少汗,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一心只想快点回去洗澡。手脚麻利地锁好器材室的门,把钥匙放进裤兜里,转身就想往休息室冲。
“啊!”
女孩其实一直等在器材室门口,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自己也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要迈出第一步,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看见她,一转身就把她给撞倒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听到女孩的尖叫声,朴灿烈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弯腰将人扶起。
“没…没事。”她涨红着一张脸,慌手慌脚地整理着自己因为跌坐在地上而乱了的裙子。
女孩站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有点局促,尤其刚刚还让对方看到了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
她把双手背到身后,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对方的表情,一边酝酿着该怎么向对面的人开口。
“你是要进器材室吗?”
一般人看到女孩子这样无措地站在自己面前,大概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偏偏这次的对象,是朴灿烈。
“我……”女孩惊讶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下文。晌刻,她有点难堪地用双手捂着脸,快速地跑开了。
朴灿烈看着女孩逃一般地跑开,良久,才缓缓舒了口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女孩想对他说什么,即使他在感情方面再迟钝,终究也是一个正常的十七岁少年。
体育节的那场篮球赛似乎让他一战成名了,从那天起就有不少女生开始陆陆续续地跟他搭讪,几天下来,朴灿烈发现,回避这些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傻。
换下脏的衣服,用洗衣袋装好再放进休息室的衣服篓子里,这样就不怕阿姨洗完后混乱了他跟别人的衣服。
篮球队里只有两个人这样做,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吴亦凡。
背着书包走向校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靠在保安室的门边,那人在玩手机的间隙抽空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刚好就看到站在原地的朴灿烈。
“等我?”
其实这两个字本身就是答案,朴灿烈非要用疑问的形式说出口,无非就是希望听到他的确定。
“嗯!我饿了,找你陪我去吃饭。”
边伯贤收起手机,看他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为什么不进去?”
仁川三中在放学之后就会把校门打开,即使是校外人员也可以在学校里自由走动。
“我不想进,反正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边伯贤双手插进裤兜里,一个人走在前面,背对他的时候,小嘴就不高兴地撅了起来。
“哦!”
朴灿烈觉得他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看到他一个人走在前面,也只能快步追上去。
其实边伯贤刚刚进去了,还一路走到了操场, 正好就看到朴灿烈一个人推着铁架往器材室的方向走,突然就想恶作剧,准备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然后等他转身的瞬间就跳上去吓他。
他没想到的是,他跟朴灿烈中间居然还隔了一个人。
女孩躲在器材室转角的位置,右手一直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深呼吸,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直至朴灿烈从器材室里出来,她才转身迎了上去。
边伯贤不是傻子,这种情况用膝盖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撇了撇嘴,没想再看下去,一回身就往校门的方向走了。
下午六点,李记小吃。
边伯贤坐在一张小圆桌旁,一脸闷闷不乐地拿着一根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桌面。
“小白，吃点什么啊?”
一般来说,边伯贤只要来到店里就会第一时间跑到李婶面前点菜,今天来了都快半个小时了,他居然还在自己的桌子前一动不动,这反常的态度让原本站在蒸柜后面的李婶也忍不住上前来主动询问。
闻声,边伯贤坐直了身子,不高兴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跟平常一样就好。”
李婶点了点头,随即笑着回到柜子后面。
朴灿烈一脸不明所以地坐在隔壁,现在这种气氛,如果开口说话,就好像要引爆炸弹一样。
几个穿着仁川三中校服的女生在隔壁桌坐下,朴灿烈习惯性地就往那边看了一眼,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迅速把头转了回来。
“伯贤,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着,他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圆桌。
“诶!你今天是不是去找他了?”隔壁桌女生们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嗯!”另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今天在器材室门口遇到他了。”
闻言,边伯贤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往隔壁桌看去,正对面坐着的,正是刚刚在器材室门口看到的女孩。
“怎么样?跟他说了吗?”她身旁的同学一脸八卦地凑了过去。
“哎呀!说什么呀!人家看到我压根就没那意思。”女孩说着就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语气失望之极。
“啊?怎么会?他拒绝你了吗?”
“哎呦……不要再说了,反正我是没希望了。”女孩把双手交叠着放在圆桌上,眉头紧蹙,一脸不高兴地扁着嘴。
“好好好,不说,我们喝吧!”
随着女生们碰杯的声音响起,一场关于朴灿烈的谈话也结束了。
边伯贤回过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正好碰上李婶来上菜,边伯贤抬头就给了人家一个灿烂的笑容,跟刚刚那个僵硬地扯着嘴角的简直判若两人。
把李婶也搞得一头雾水。
朴灿烈上完洗手间回来,为了可以背对着隔壁桌的女生们,也为了可以离边伯贤近一点,故意挑了他旁边的座位坐下。
“吃吧!”
话音刚落,朴灿烈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碗里多了一块五花肉。有点惊讶地扭过头,发现身旁的人又换回了初遇时笑得像猫咪一样的表情。
“你……”
“怎么了?”边伯贤咬着筷子看向他。
“没事,吃吧!”
既然没事了,那就不问了吧!
俩人在这头旁若无人地吃着饭,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马路的另一边,一辆银色的瑞纳正停在那里。
驾驶座上的女人一直注视着那头的朴灿烈和边伯贤。
良久,一个跟他们年纪相仿,也穿着仁川三中校服的女孩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手里提着刚刚从李记小吃里打包的熟食。
“诶!那是不是我们班的朴灿烈啊?”女人碰了碰女孩的手臂,后者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对啊!我刚刚看到他在那儿吃饭呢!”
“那他旁边那个是……”女人闻言皱了皱眉。
“哦!就是体育节那天坐在你们班后排的那个男孩。”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帮自己系好安全带。
“灿烈怎么又跟他在一起啊?”
“哎呀!妈你别管了,赶紧回家吃饭吧!”女孩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要找个时间跟灿烈的家长说说这事。”
闻言,女孩朝她翻了个白眼。
汽车发动,半晌,便扬长而去。
体育节虽然结束了,但篮球队的训练依旧如常进行。
如果要问体育节的那场篮球赛对朴灿烈来说最大的影响是什么,大概就是现在每天训练结束之后,都会有一些零食和饮料放在他的书包隔壁,有时还会有一些写着‘加油’之类字眼的小纸条。
只是这个呆子在看到零食和饮料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抬头看一下,不然就能看到某个漂亮的小学妹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偷偷看着他。
女孩或许在等着那位篮球场上的学长能给她一场刻骨铭心的初恋,她不知道,学长自己其实也在等着一位少年能给他一场初恋。
“今天就先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就散了吧!”
教练站在场边,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一边拍着手一边朝篮球场上的少年们喊道。
几个男孩在教练刚喊完话的瞬间就把湿哒哒的上衣脱了下来,裸着上身往休息室的方向跑去。
今天周五,刚好轮到朴灿烈值日,负责把装着篮球的铁架推回器材室。
朴灿烈刚打完球,出了不少汗,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一心只想快点回去洗澡。手脚麻利地锁好器材室的门,把钥匙放进裤兜里,转身就想往休息室冲。
“啊!”
女孩其实一直等在器材室门口,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自己也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要迈出第一步,没想到对方压根就没看见她,一转身就把她给撞倒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听到女孩的尖叫声,朴灿烈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弯腰将人扶起。
“没…没事。”她涨红着一张脸,慌手慌脚地整理着自己因为跌坐在地上而乱了的裙子。
女孩站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有点局促,尤其刚刚还让对方看到了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
她把双手背到身后,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看着对方的表情,一边酝酿着该怎么向对面的人开口。
“你是要进器材室吗?”
一般人看到女孩子这样无措地站在自己面前,大概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偏偏这次的对象,是朴灿烈。
“我……”女孩惊讶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我’了半天却说不出下文。晌刻,她有点难堪地用双手捂着脸,快速地跑开了。
朴灿烈看着女孩逃一般地跑开,良久,才缓缓舒了口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女孩想对他说什么,即使他在感情方面再迟钝,终究也是一个正常的十七岁少年。
体育节的那场篮球赛似乎让他一战成名了,从那天起就有不少女生开始陆陆续续地跟他搭讪,几天下来,朴灿烈发现,回避这些最好的方法,就是装傻。
换下脏的衣服,用洗衣袋装好再放进休息室的衣服篓子里,这样就不怕阿姨洗完后混乱了他跟别人的衣服。
篮球队里只有两个人这样做,一个是他,另一个,是吴亦凡。
背着书包走向校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靠在保安室的门边,那人在玩手机的间隙抽空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刚好就看到站在原地的朴灿烈。
“等我?”
其实这两个字本身就是答案,朴灿烈非要用疑问的形式说出口,无非就是希望听到他的确定。
“嗯!我饿了,找你陪我去吃饭。”
边伯贤收起手机,看他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为什么不进去?”
仁川三中在放学之后就会把校门打开,即使是校外人员也可以在学校里自由走动。
“我不想进,反正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
边伯贤双手插进裤兜里,一个人走在前面,背对他的时候,小嘴就不高兴地撅了起来。
“哦!”
朴灿烈觉得他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看到他一个人走在前面,也只能快步追上去。
其实边伯贤刚刚进去了,还一路走到了操场, 正好就看到朴灿烈一个人推着铁架往器材室的方向走,突然就想恶作剧,准备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然后等他转身的瞬间就跳上去吓他。
他没想到的是,他跟朴灿烈中间居然还隔了一个人。
女孩躲在器材室转角的位置,右手一直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不停地深呼吸,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直至朴灿烈从器材室里出来,她才转身迎了上去。
边伯贤不是傻子,这种情况用膝盖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撇了撇嘴,没想再看下去,一回身就往校门的方向走了。
下午六点,李记小吃。
边伯贤坐在一张小圆桌旁,一脸闷闷不乐地拿着一根竹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桌面。
“小白，吃点什么啊?”
一般来说,边伯贤只要来到店里就会第一时间跑到李婶面前点菜,今天来了都快半个小时了,他居然还在自己的桌子前一动不动,这反常的态度让原本站在蒸柜后面的李婶也忍不住上前来主动询问。
闻声,边伯贤坐直了身子,不高兴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跟平常一样就好。”
李婶点了点头,随即笑着回到柜子后面。
朴灿烈一脸不明所以地坐在隔壁,现在这种气氛,如果开口说话,就好像要引爆炸弹一样。
几个穿着仁川三中校服的女生在隔壁桌坐下,朴灿烈习惯性地就往那边看了一眼,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迅速把头转了回来。
“伯贤,我去一趟洗手间。”
说着,他起身急匆匆地离开了圆桌。
“诶!你今天是不是去找他了?”隔壁桌女生们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嗯!”另一个人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今天在器材室门口遇到他了。”
闻言,边伯贤愣了一下,随即转过身往隔壁桌看去,正对面坐着的,正是刚刚在器材室门口看到的女孩。
“怎么样?跟他说了吗?”她身旁的同学一脸八卦地凑了过去。
“哎呀!说什么呀!人家看到我压根就没那意思。”女孩说着就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语气失望之极。
“啊?怎么会?他拒绝你了吗?”
“哎呦……不要再说了,反正我是没希望了。”女孩把双手交叠着放在圆桌上,眉头紧蹙,一脸不高兴地扁着嘴。
“好好好,不说,我们喝吧!”
随着女生们碰杯的声音响起,一场关于朴灿烈的谈话也结束了。
边伯贤回过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正好碰上李婶来上菜,边伯贤抬头就给了人家一个灿烂的笑容,跟刚刚那个僵硬地扯着嘴角的简直判若两人。
把李婶也搞得一头雾水。
朴灿烈上完洗手间回来,为了可以背对着隔壁桌的女生们,也为了可以离边伯贤近一点,故意挑了他旁边的座位坐下。
“吃吧!”
话音刚落,朴灿烈一低头,就看到自己碗里多了一块五花肉。有点惊讶地扭过头,发现身旁的人又换回了初遇时笑得像猫咪一样的表情。
“你……”
“怎么了?”边伯贤咬着筷子看向他。
“没事,吃吧!”
既然没事了,那就不问了吧!
俩人在这头旁若无人地吃着饭,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马路的另一边,一辆银色的瑞纳正停在那里。
驾驶座上的女人一直注视着那头的朴灿烈和边伯贤。
良久,一个跟他们年纪相仿,也穿着仁川三中校服的女孩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手里提着刚刚从李记小吃里打包的熟食。
“诶!那是不是我们班的朴灿烈啊?”女人碰了碰女孩的手臂,后者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对啊!我刚刚看到他在那儿吃饭呢!”
“那他旁边那个是……”女人闻言皱了皱眉。
“哦!就是体育节那天坐在你们班后排的那个男孩。”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帮自己系好安全带。
“灿烈怎么又跟他在一起啊?”
“哎呀!妈你别管了,赶紧回家吃饭吧!”女孩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要找个时间跟灿烈的家长说说这事。”
闻言,女孩朝她翻了个白眼。
汽车发动,半晌,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