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分梨 （2）
细腻的咖啡冲入口中带起柔滑的口感，然后便是酸涩。
“烘焙是咖啡的灵魂，烘焙程度越高，咖啡的苦味越浓，反之越低，酸味越重。”张艺兴拿起银勺轻敲了一下杯沿“吴凡，你说这罐咖啡豆是不是品质上有些问题。”
吴凡看着杯中晕起的一圈圈涟漪，“也许吧。咖啡换个人品尝，感觉就会不一样的。”
“是吗”张艺兴轻压舌尖，让尾音带了些许的坚定和拖颤“吴凡，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真的。”
咖啡厅里人来人往，众人嘈杂的交谈声，音响里播放的音乐声，一切的一切，这一刻都入不了吴凡的耳朵，唯一敲击他心的，是张艺兴接下来的每字每句
“我来韩国都已经一年多了，这些个日子里，没被人欺负，生活的甚至比有些韩国练习生都舒服。老师的称赞，同辈的帮助，前辈的支持……”张艺兴舔了舔干燥绷紧的嘴唇，继续哑声道来“我都明白的，如果不是你在我身后打点，我怎么会活的这么舒坦。可是吴凡，我……”
“艺兴！”吴凡有些无措的打断了他的独白“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我们一起去订做的怀表？上个礼拜老板打电话来说已经完工了，我们待会一起去拿好不好？”
低压的头一直没有抬起。张艺兴看着他黑色细碎的刘海下慌忙搅拌咖啡的手指，低了低眉，还是点点头“好。”
这是在咖啡厅的最后一字。从此之后无论是否有心是否有时机，这片沉默还是一直留到了离开以后。
真的，累了啊……

小音箱里换了个曲子，老板很久以前就向他们炫耀，终于还是拿到了我心永恒的经典唱片，于是迫不及待的将它放入机器中，让优雅的音乐响彻这个咖啡厅。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spaces between us ……
凄美的女声渐渐盖过人群的乌烟瘴气，流入张艺兴的耳，也流入吴凡的心。
我的心仍为你悸动……你的心是否从未曾不同……

离开咖啡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夏末的晚风带着些灼人的意味，深吸一口气，却刺的肺部热痒，于是大力咳开
“艺兴，怎么了？”本在身后走着的吴凡急忙追上探问情况。
“没事”摆摆手挡过他关切的手，扭头不看他的脸，转身进入了店铺。
钟表店里的老人依旧自顾自的戴着眼镜勾制着齿轮，小心专致的样子让张艺兴不好打扰他，便走到一边看起展示柜台。吴凡站在他身后，眼光一直追寻着他
这是什么呢？吴凡眼神迷茫痛楚，手指蜷曲握紧。这是怎么了呢？
张艺兴已经决心要离开了，在咖啡厅里，他要说的，大概就是他会一个人好好走吧……
一个人，一路向前，不迷茫，不胆怯……


“孩子，过来，你们的怀表。”老人沙哑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吴凡的视线。
钟表店内并没有开灯，只有一盏台式小灯散发着淡橘色的光辉。隐隐可以看见两款同型的怀表磨砂外壳的材质，以及打磨的光滑闪亮的三字英文。
“为什么是kai，我定制的时候应该是kli和ilk吧”吴凡皱着眉头敲了敲柜台
“是我改的”张艺兴拿起桌上的一只怀表，用手指拂过边沿，递给了吴凡“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这样比较好？吴凡闭起眼睛，掩去眼里的悲伤和凄凉，原来，连我们原本的关系都要否决了吗？
探出手指，接过怀表，却不知为什么感觉它重千斤。
能不重吗？吴凡苦笑，那是他一年的感情，一年的付出，以及期盼许诺的未来。
一切，现在不过是and而已，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最纯粹的最没有任何意义的词语而已。

“张艺兴”嘶哑着喉咙低沉的没有底气的唤出他心底的名字
“嗯？”
“就…做你想做的吧……趁着年轻，把你想做的都做了吧……只是”吴凡抬起头，让张艺兴看见他眼中的怯弱无助“你要记得回来。”
如果夕阳注定是伤，那么它肯定记得那天的吴凡。明明是高朗的个子却在那时刻显得黯然了很多，大概背叛他是泄露心里恐惧而微驼的背部。嘴边的笑意不灭，灌入人心的却满是苦涩。
大多大多的火烧云，必将来临的别离。

此生，你不来我不老。
你会不会来？

番外三 分梨 （2）
细腻的咖啡冲入口中带起柔滑的口感，然后便是酸涩。
“烘焙是咖啡的灵魂，烘焙程度越高，咖啡的苦味越浓，反之越低，酸味越重。”张艺兴拿起银勺轻敲了一下杯沿“吴凡，你说这罐咖啡豆是不是品质上有些问题。”
吴凡看着杯中晕起的一圈圈涟漪，“也许吧。咖啡换个人品尝，感觉就会不一样的。”
“是吗”张艺兴轻压舌尖，让尾音带了些许的坚定和拖颤“吴凡，其实我一直很感谢你，真的。”
咖啡厅里人来人往，众人嘈杂的交谈声，音响里播放的音乐声，一切的一切，这一刻都入不了吴凡的耳朵，唯一敲击他心的，是张艺兴接下来的每字每句
“我来韩国都已经一年多了，这些个日子里，没被人欺负，生活的甚至比有些韩国练习生都舒服。老师的称赞，同辈的帮助，前辈的支持……”张艺兴舔了舔干燥绷紧的嘴唇，继续哑声道来“我都明白的，如果不是你在我身后打点，我怎么会活的这么舒坦。可是吴凡，我……”
“艺兴！”吴凡有些无措的打断了他的独白“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我们一起去订做的怀表？上个礼拜老板打电话来说已经完工了，我们待会一起去拿好不好？”
低压的头一直没有抬起。张艺兴看着他黑色细碎的刘海下慌忙搅拌咖啡的手指，低了低眉，还是点点头“好。”
这是在咖啡厅的最后一字。从此之后无论是否有心是否有时机，这片沉默还是一直留到了离开以后。
真的，累了啊……

小音箱里换了个曲子，老板很久以前就向他们炫耀，终于还是拿到了我心永恒的经典唱片，于是迫不及待的将它放入机器中，让优雅的音乐响彻这个咖啡厅。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spaces between us ……
凄美的女声渐渐盖过人群的乌烟瘴气，流入张艺兴的耳，也流入吴凡的心。
我的心仍为你悸动……你的心是否从未曾不同……

离开咖啡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夏末的晚风带着些灼人的意味，深吸一口气，却刺的肺部热痒，于是大力咳开
“艺兴，怎么了？”本在身后走着的吴凡急忙追上探问情况。
“没事”摆摆手挡过他关切的手，扭头不看他的脸，转身进入了店铺。
钟表店里的老人依旧自顾自的戴着眼镜勾制着齿轮，小心专致的样子让张艺兴不好打扰他，便走到一边看起展示柜台。吴凡站在他身后，眼光一直追寻着他
这是什么呢？吴凡眼神迷茫痛楚，手指蜷曲握紧。这是怎么了呢？
张艺兴已经决心要离开了，在咖啡厅里，他要说的，大概就是他会一个人好好走吧……
一个人，一路向前，不迷茫，不胆怯……


“孩子，过来，你们的怀表。”老人沙哑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吴凡的视线。
钟表店内并没有开灯，只有一盏台式小灯散发着淡橘色的光辉。隐隐可以看见两款同型的怀表磨砂外壳的材质，以及打磨的光滑闪亮的三字英文。
“为什么是kai，我定制的时候应该是kli和ilk吧”吴凡皱着眉头敲了敲柜台
“是我改的”张艺兴拿起桌上的一只怀表，用手指拂过边沿，递给了吴凡“我觉得这样比较好。”
这样比较好？吴凡闭起眼睛，掩去眼里的悲伤和凄凉，原来，连我们原本的关系都要否决了吗？
探出手指，接过怀表，却不知为什么感觉它重千斤。
能不重吗？吴凡苦笑，那是他一年的感情，一年的付出，以及期盼许诺的未来。
一切，现在不过是and而已，只是一个最简单的最纯粹的最没有任何意义的词语而已。

“张艺兴”嘶哑着喉咙低沉的没有底气的唤出他心底的名字
“嗯？”
“就…做你想做的吧……趁着年轻，把你想做的都做了吧……只是”吴凡抬起头，让张艺兴看见他眼中的怯弱无助“你要记得回来。”
如果夕阳注定是伤，那么它肯定记得那天的吴凡。明明是高朗的个子却在那时刻显得黯然了很多，大概背叛他是泄露心里恐惧而微驼的背部。嘴边的笑意不灭，灌入人心的却满是苦涩。
大多大多的火烧云，必将来临的别离。

此生，你不来我不老。
你会不会来？

一路向前
Chapter 17 纸条


爱情还没有死去，只要勇气还在。
早上抵达公司，无厘头的在自己的储物柜里发现一张纸条。
泛黄的纸片上是清秀的楷体中文。张艺兴拧眉思绪了好久，却还是想不出到底会是谁写的这张纸条。
吴凡……自然是不可能的
黄子韬……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哪会掺这么一脚
鹿晗？更不可能了，鹿晗一直以来都是反对他接近吴凡的啊。
那难不成是韩国的哪个练习生？白贤世勋他们？可是这笔迹淡雅的字体，确确实实应该不是一个中文初学者能写出的。
那么，到底是谁？
张艺兴一整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在练习的闲散时间趴在窗台上整理头绪，却发现脑子里愈发胡成一团
“啊啊啊啊”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忍住几乎想要撞墙的冲动“我终归不是福尔摩斯啊……”


呵。一边和黄子韬聊天的吴凡笑出了声
“哥”黄子韬迷茫不解“我这还没开始讲笑话呢你怎么就笑了。”
吴凡回了回神，摸了摸黄子韬毛茸茸的头“我想起了昨天在微博上看的一个笑话。”
“诶，什么笑话，给我说说给我说说……”越过黄子韬，眼光恍惚的飘向窗边的那人。为出道造型而养起的长发被揉的乱七八糟像个鸡窝，闭起眼睛叹气的样子就像很多年前一样

很多年前一样……
“吴凡…吴凡…吴凡…”张艺兴在床上扭来扭去，眯着眼睛叫的一声比一声凄婉。
“怎么了”吴凡小心的将衣服抚平整好放入衣柜，心不在焉的应着他
“我…我，我不想起床”
“那就别起啊，只要你不怕被室长教训”
“……吴凡，大混蛋！”


“凡哥，凡哥，吴凡！”
“诶”吴凡的回忆被打断，心脏被惊的猛地跳动了一下，随之低眉笑笑又拍了拍黄子韬的肩膀
“练习去吧。”


如果可以不关注那个人就好了。
看着一边与鹿晗轻笑聊天的张艺兴，吴凡低下身子系起原本就成完美麻花样的鞋带，以掩饰自己关注他多时的事实。
他，黄子韬还有他寝室的那些个弟兄们一起冲过了选拔，正式入主exo预备练习生行列，同时进入这个队伍的，还有张艺兴和金俊绵。
这不是必然的吗？在练习生名单的最末尾扫到他们名字时，比起鹿晗他们的兴奋，吴凡的头脑内却是冷静。ty传媒以中国市场要求一点点苛责打造的两人，别说成为预备练习生了，怕是早就内定为成员了吧。
难过吗？会尴尬吗？
吴凡捂住自己的心脏，向它讨寻问题的答案。
血管带着全身的答案回到心房。那一刻，在心里渐渐明晰的是兴奋，慢半拍的兴奋。然后耀跃于心的却是八字：你跑不掉了，张艺兴。
拍了拍太阳穴，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冲，心烦意乱的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想。
起身的那刻感觉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的向后倾去。如果这时候还自欺欺人就太可笑了。吴凡是何等精明敏感的人，从自己这些月来的言行举止，他就再明了不过
他被困住了，被3年前的那段感情重新束缚。
吴凡，你要怎么办？

“张艺兴，要是将来没办法出道怎么办？”
“不怎么办”
“艺兴！”
“嗯嗯。反正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走一步看一步吧”


所以，现在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吗？侧头看向练习室里的整面镜子，左边是拉着世勋自拍的黄子韬，右边是鼓嘴喝水的张艺兴。
情感的天平不管偏向哪边，伤的都是三个人。可是现在
只能一路向前

Chapter 19 纸条
黄子韬？张艺兴的脑袋以超级电脑的速度运转着，却整理不清这个情况。
黄子韬写的这些字条？
吴凡烦躁的一屁股坐在凳上“张艺兴你哪来的这张纸条”
“就早上放在我柜子里的……”
“就这一张？”
“就这一张……”
情况太复杂，吴凡的口气太强硬，气势太犀利，张艺兴完全被他带着走，问什么回什么
“完了”吴凡起身狠狠的踹了一下柜子“黄子韬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
“黄子韬什么都知道了，我们两那点破事，以前的关系他全都知道了！”吴凡的声音高的可怕，穿过张艺兴的耳膜，刺激着他的脑子迅速恢复清醒
“你冲我吼有个毛用！我这些日子来什么都没做，是你自己的问题可好！”
吴凡嘴里发出不满的口气词，张艺兴几乎以为他要发飙了，却在前一秒压住
“没错”吴凡颓废的又倒回椅子里“都是我的问题”
声音的低沉细微暴漏了他心底的慌乱失措。看他这样，张艺兴却又忍不住的心疼
“没事的，既然他知道了却还没什么反应，那他应该是不在意的吧”
“我在意的”门口少年轻飘飘的声音在这时却格外有杀伤力，吴凡和张艺兴看他一人不缓不慢的一步步靠近病床，心里也愈发紧张。那感觉，就像多年前查询高考成绩时一样，心脏一点一点偏离胸口，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我在意的。”在张艺兴的病床前站定，黄子韬盯紧吴凡的眼，又重复了一遍。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吴凡看了看面前桃花带笑的少年，无力的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三年前，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张艺兴的右眼皮跳动了一下，不安在心里大肆叫嚣，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那你怎么……”
“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明明很在意，我也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我们要的是未来。我应该在意未来。”

到了这个时候，喉咙是个废物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张艺兴不顾腰伤的酸疼，抱着膝盖坐了起来，看着眼前失落落慌乱的吴凡，心里也像缺了点什么，总是，不是个味儿。
“吴凡，你，很喜欢那个孩子吗”
“嗯”
仿佛又回到了初回韩国的那天，吴凡坚定的口气还环绕在耳边。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啊，吴凡。
吴凡。 黄子韬只说了这一句便走了，留下的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张艺兴和完全没了气势的吴凡。
也许，有些真相真的应该公布于世，不害他人，不害自己。
张艺兴找到了些勇气，舔舔唇，做了个决定
“吴凡，我告诉你，三年前的真相。明天咖啡厅 6点，你带着黄子韬，一起来”
俊绵，你以前说，要斩断过去才能迈向未来，我以为我懂呢，今天才发现，原来我是不懂装懂呢。
没事，现在我想我是真的明白了吧，所以，我现在要铲除我的孽缘了，呵呵呵。
大半夜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金俊绵迷迷糊糊的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在看见收件人姓名的那刻彻底清醒。
考虑了许久，金俊绵只回了两个字
随你。
一切都随你吧，你的未来，选择权握在你的手里，我只能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一夜无眠，于张艺兴，于吴凡，于金俊绵，于黄子韬。
真相是什么哪里重要，重要的是真相之后，现实如何继续？
错位的地带是让它继续错位，还是说恢复成原样？
这一切的一切，会在时间的沉淀下，成为今天的迷茫，明天的伤。
怎么办……都是无可奈何了吧。

“吴凡！吴凡！吴凡！！！”
“怎么了怎么了？”听见张艺兴在厕所里叫的一声比一声高，吴凡以为厕所又没纸了，慢斯悠悠的走了去，却看见满池的红色血点。
“你这是怎么搞的啊”张艺兴本来是仰着头的，鼻血却没能止住，反倒因为没有出口全部奔向口腔，张艺兴一阵恶心，嘴里吐出了血块。吴凡赶紧打湿毛巾放在他脖子和额头上，右手抚着背帮他顺气。
张艺兴巴在水池上大口大口的吐着气，血水不停的顺着下巴滴下，他忽然有些失魂无措的问吴凡
“我是不是要死了？”
……
我是不是要死了？吴凡感觉一切都是玄幻的，其实他从来没有来过韩国，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张艺兴这个人，又或者，他自己本身就没有存在过，吧。
冰凉的地板透过纤薄的衬衫带着疼痛一起将存在感输入大脑。
他吴凡，还是得去面对这些事实，面对悲欢离合 厕所里传来哄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下意识的猛地站起想要询问情况，却在下一秒又苦笑一声坐下。
现在，已经没有权利去做这些事了。
相爱的两人分手后是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因为不能相互关心，生怕感情复苏。
如果不知道你的名字就好了，如果一开始就不认识你就好了。
如果……
如果能有未来就好了。
可是，他不能这么自私的要求他吴凡无条件的等一个不知道是否有未来的未来，毕竟他吴凡这么优秀，这么帅气。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要拉他下水，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送你去你的未来。
“吴凡……”张艺兴看向大门紧闭的厕所，右手掩住早就红肿患泪的右眼，一直坚持笔直的背脊这一刻完成一个凄凉的弧度，整个人蜷曲在沙发的一角于暗黄灯光的阴影下折成忧伤。 龙头的水还在哗哗的留着，吴凡的眼珠朝那边转了转
啊，流了这么多水了啊，那下个月水费该交多少？鹿晗他们会发飙吧。
奇怪，怎么自己这么冷静啊突然，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嘴角轻扯，这一刻镜子的自己看起来温暖合心。
其实最悲伤过后，就是无情无绪。 “再见了，张艺兴”如果可以，再也不见吧。
“再见，吴凡。”再也不见，正和我意啊。以前看过向左走向右走的故事。两人明明就在身边，却始终遇不到。好在地球是圆的，最终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可是吴凡，人生却也是两条相交线啊。我们一起过了，于是从此便是分离。
我们会不会再相遇我不知道，可是以后的路你要大步向前。
迈向属于你的光明未来。

“中国才是我的根，我的家在长沙，才不是这个破地方呢……”
艺兴，大家都说有爱的地方才是家啊。我陪在你身边，难道对你而言这些都不是什么？只是破？
“……而且我父母都在等我回中国，我要在他们身边……”
是呢是呢，我怎么能和你的父母比呢，我被摆在后面我无话可说。可是，这也没必要说分手啊，你回中国后，我在这儿等你不就行了吗，何必说的那么重啊艺兴
“……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儿去？加拿大？还是一年前？我不是神啊艺兴，这一年里你已经嵌入我生命了，你要我现在自己拿刀子把你挖除，我舍不得，绝对舍不得的。
“这样好不好？艺兴,你先回中国，你去做你想做的，我在这儿等你，好不好？”
干嘛又摇头啊艺兴，你是想怎么样，你为什么总要否决呢，我等你我愿意啊，你何必剥夺我的愿望？
“吴凡，你别这样。我们好聚好散吧”
我怎么样了，我怎么了吗？我没有啊，我只是……希望能留下你而已，你嘴巴一张一合的又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清了
“吴凡，我们永别吧”
好狠，你真的好狠。其实你才是最恶毒的那个人。永别……今生，下一世，以后漫长永久的时代里，再也不想遇见我了吗？


这样也好啊，放开你被我抓住的胳膊，看着你开口说谢谢然后转身毅然离去的样子。
玄幻了，这个世界真的玄幻了。
回家吧，回到属于我的破地方。腿怎么迈不开了，我怎么走不了路了。
鞋子吗，是鞋子的问题吗？回去换了它，我不要了不要了，就算是你买的我也不要了
谁啊，谁在我耳边叫叫嚷嚷的，我撞到你了？怎么可能，你看我都没动啊，是他动了，是他走了，不是我。
天气预报不是说今天有38摄氏度吗，怎么机场外比机场还冷，真的好冷
喂，喂，你们这些出租车怎么都不停啊，看我一个人好欺负吗，混蛋，给我停下来啊！
不停算了，不停我就一个人走，有什么大不了的。
走多久了啊，没多久吧。天上那架飞机往南飞了，去中国的？谁知道呢，呵呵。
怎么这么冷啊奇怪，天上的太阳不是在吗，我怎么觉得这么冷，赶紧回家吧，回到被窝里就不冷了。
又是谁啊，谁抓着我啊，你干什么呀，我要回家你抓着我干什么。还有，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吴凡！”
脸怎么这么疼，谁打我了？是我自己吧，甩掉一切，热脸贴上人家冷屁股，笨蛋，真是笨蛋啊我
“吴凡吴凡！你清醒一点！”
清醒？我现在还不够清醒吗，我现在完全明白了，看得清楚不代表看的清。可是现在我看清了啊，不用眼睛。
累死了，那个谁，哦，原来是鹿晗啊，我一直没认出你啊，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呵呵。
“带我回家吧”
“吴凡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呢？张艺兴我为什么这样呢你说。
大概是因为，不想为难你，所以为难自己。
“好冷。”

所谓真相，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Chapter 20 所谓真相


张艺兴坐在窗边，一口一口的喝着冰水。金俊绵靠在沙发上，双手交环放在胸前，沉默的看着张艺兴的紧张恐惧。在他下一次将杯子递到口边时伸手拦下
“太凉了喝多了不好，小心血管又爆了”
“嗯。”张艺兴将玻璃杯放置桌上，用手把着它在桌上旋转。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冰块上下碰撞，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俊绵。”张艺兴的手肘压在桌子上，左手握着右手，抵住冰凉的额头“我好怕。”
“傻瓜,怕什么？”
“不知道，总感觉心头压了什么东西，胸口吐不过气来。好像有什么大事。”
“别怕”金俊绵摸了摸张艺兴的脑袋“该来的总要来，你要相信，早死早超生”
“嗯。”张艺兴无言的点了点头。不是认同，是无法描述，这种和三年前一样的感觉。





吴凡和黄子韬在时针指向六时出现在咖啡厅入口。张艺兴看着愈来愈近的两个挺拔的影子，身子忽然僵了
大难临头，真的好怕。
吴凡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色发青，看起来是没怎么睡好的样子。至于黄子韬，原本深色的黑眼圈情况愈加严重，甚至眼睛都有稍稍的肿起，在下眼眶处形成眼袋。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良好的礼仪是在入座的那一刻就承认一些事情
“没有。”张艺兴握住杯子“你们很准时，是我们来早了”
“嗯。那，就开始吧”
开始？张艺兴又有些慌乱了，金俊绵握住他的左手
“艺兴，加油”
从那人温热的手心似乎传来了什么力量，张艺兴的心趋于平稳，于是也能开口将当年的故事娓娓道来。





手机坏了好久，前两天刚送去店里维修，偏巧手里有张长途电话卡，就在一个阳光正好的中午寻了个电话亭，慢慢按下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深呼一口气耸了耸肩，本来准备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俏皮的卖个萌“妈妈你猜我是谁？”结果却听见电话那边的哭声和父亲干涸的嗓音。
“艺兴，你妈妈没了。”
不知道哪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本来是大好的阳光的，可是世界就是在那么一瞬间一片漆黑。回到公司里，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愣愣的在墙边发呆。
那天金俊绵眼里的张艺兴，就是脊梁挺的笔直双腿靠拢并成一线的坐在凳子上，嘴唇裂开一个小口，眼眶睁的大开，可以清晰的看见全部的眼黑和四处乱晃的眼神，还有左眼不停流下的液体。
这世上，有些人的眼睛浑浊恶心，有些人的眼睛干净纯真。人既然生有两只眼，即一只代表着恶欲痛楚肮脏，一只代表幸福快乐温情。
所以有些人，是不会轻易哭的，因为心里的某些部分已经完全封锁，你只能看见记有温情的那只眼睛下回忆的鲜明潮湿。
张艺兴就是这种人。





怎么办？要回去吗？这些张艺兴全不考虑
母亲死了啊，我妈妈死了，我不回去送她最后一程还还算个什么儿子！
突然惊醒，拔腿往宿舍跑去。金俊绵看出他精神的不稳，大步赶上他拉过他
“艺兴你怎么了？”
“我要回家”张艺兴睁眼看向墙角，浑身瑟瑟发抖，气息微弱的说出四字
“艺兴你怎么了啊，冷静点，你告诉我怎么了？”金俊绵卡死张艺兴的肩膀，逼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放开啊！”张艺兴忽然暴躁激动起来“我要回家你别拦着我！”一个反手打开，力气大的金俊绵都没能稳住身子朝后退了几步，再抬头时，张艺兴已经跑的没影了。





回家回家回家。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破开寝室门，抽开抽屉，翻了两下却找不到护照。将抽屉直接拉出摔到地上，胳膊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
护照……护照……护照在哪里？
实实的跪在地上，膝盖变得通红，震疼感也传遍全身，可是在这些都不是什么，我的护照呢，双手在散乱的杂物中寻找，我的护照呢混蛋，护照呢！
找东西时，越是急匆匆就越是找不到。明明是那么大本的红色啊，我怎么找不到？张艺兴被打得薄长的刘海渐渐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上。手脚也愈发忙乱起来，其实到最后根本不是寻找。而就是乱翻，因为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身体只靠着记忆行动了。

“艺兴，你跟爸爸过来。”仰头看了看赤红着双眼的父亲，张艺兴没理会亲戚的劝阻，冰冰冷冷的跟着父亲进了房间。
张艺兴离家已经一年多了，可是房间里的东西一点没动。最喜欢的网球拍还挂在墙上，最喜欢的明星海报也还贴在墙上。床上床单被套一样不少。
眼眶又有些发胀酸热了。
“艺兴。”张爸爸坐在桌前，背对着张艺兴看着相框里的三人合照，灯光让他头上的那些银丝格外醒目，这一刻他看起来像个沧桑劳累了一生的老头

“你妈妈走了啊。你妈走之前说让你别觉得对不起她，其实她很骄傲有你这么个儿子。”
哪里骄傲啊，我这个儿子哪里好？张艺兴站在父亲身后，觉得他的每字每句都是对自己的讨伐
“可是艺兴，爸爸看的出来，你妈很想你啊。你去了1年多，只回了一次家。就算你妈不说，你也该知道的。”
抿紧嘴唇不让悲泣声溢出，低下头用刘海死死的挡住眼睛。不可以这么懦弱，要不妈妈走的都不安心。
“艺兴，爸爸年轻时真的很想做个歌手，可是没能实现，所以做父母的，自然而然的将自己的梦想施加在孩子身上。孩子，这么多年了，你会不会觉得难过委屈？”
张艺兴咬牙摇了摇头。怎么会怨恨呢，这也是我自己的梦想啊。
“艺兴，爸爸累了，不想那些事了，你回家吧，我们父子两好好一起生活。”
真的忍不住了。张艺兴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下，张开口，全是哭的发颤的声音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对不起爸爸什么呢”本来一直背对着他的，这个男人却转过身了，张艺兴泪眼朦胧间看见父亲脸上更加肆意的泪水
“爸爸也，一直为你骄傲”
这句话不知道有多暖心，不知道有多感人。张艺兴觉得此生镌刻在生命上的第一句就是这个了，空空落落冰凉的心此刻却被温暖感动包围，张艺兴扑在父亲怀里哭得喘不过气。





下定决心要回到父母身边去。
人的一生并不长久，不过几十年。如今妈妈已经不在了，如果还不能好好侍奉父亲，那他此生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处理完家里的后事，张艺兴又连夜坐飞机赶回了韩国。
回家吧。找一个平平凡凡的工作，供自己和爸爸生活就行。他这么想，可是还有一个人，还有吴凡。
他怎么办？


“艺兴啊，你真的要退出公司吗？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了，要不这样吧，我再批给你一个月的假期，你等下个月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微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你，室长。我想多陪陪我爸爸，所以我想艺人也许还是不适合我吧”

刚刚踏出办公室，就被人用力一拉纳入怀中狠狠抱住。鼻腔吸入熟悉的薄荷味，伸手回抱住眼前的人。
“吴凡。”
“嗯。”吴凡将头埋在他颈窝，蹭了蹭他软软的毛发“你回来了。”
吴凡凭借怀抱的尺寸感知到张艺兴这一个月来瘦了多少，放开他看见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深重的眼圈。
“你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张艺兴拍了拍吴凡瘦的略凹下去的脸颊，淡淡的笑了笑“你也是。”
梨涡轻旋又消失，这样的张艺兴多久不见了，吴凡又紧紧抱住张艺兴
“我在你身边。”
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张艺兴的脸色有些黯然，有些人相爱，千方百计的在一起，结果却总不尽人意。
吴凡，怕是我们就是这种了。

“你要回中国！？”席间的一句话惊得鹿晗从凳子上弹起“那你跟吴凡说了吗，他什么反应”
“我还没有说”张艺兴放下手中的筷子“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鹿晗也放下碗筷，拍了拍桌子“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相信他会支持你的”
“嗯”张艺兴低头，希望如此。
“可是吴凡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张艺兴摇了摇头“他今天说他有些事，下午就走了。”
“嗯？”
门内传来钥匙转动的响声。鹿晗伸头一看，可不就是吴凡吗？
脸色铁青铁青的，将门碰的一声摔下，不言不语的走到房间内，又是彭的一声。
“这是怎么了？”鹿晗疑惑的问张艺兴。
张艺兴穿上拖鞋“我去看看。”
打开房门，地上是吴凡丢弃的黑色卫衣。本尊正背对着门躺在床上睡觉
“吴凡？”张艺兴试探性的叫了叫“你怎么了”
“我现在很生气，你别和我说话好吗？！”口气很冲，张艺兴不知道怎么回答，弯腰捡起卫衣折好后就关门出去了。
“怎么了”等在门外的鹿晗急忙询问情况
张艺兴略摇了摇头，示意他的毫不知情。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房门，看来今天，不是开口的时机，等下一次吧。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来，吴凡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心情一直不见好，搞得整个宿舍都有些畏畏缩缩。
“凡哥这是怎么了？兴哥不在的那个月都不见他这么易怒啊”
“谁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客厅里传来世勋和灿烈小声的嘟囔。张艺兴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在这边的时间差不多了，他也该回中国了，可是有些话还没有说。
张艺兴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说出来。
在外找了好久，终于还是找到了吴凡的所在地。
祸乱年华。一家酒吧。
“吴凡，吴凡！”张艺兴实在是讨厌这里嘈杂的音乐，乱七八糟的人，还有空气里混杂烟酒味。
拖着他想要离开，他却始终靠在吧台上不做动弹
“你先回去吧艺兴，我待会儿就回去。”
“不行，现在就回！”张艺兴坚持着，却被吴凡甩开了手
“我说了待会儿会回去的！”
张艺兴按压住心头的怒火，屏气正声告诉吴凡“现在跟我回去，我有话对你说”
吴凡依旧不理会他，自顾自的看着舞台上疯疯癫癫的一群舞者。


够了，真tmd的够了。张艺兴感觉他的忍耐到了极限，这一个月来，每天看他的脸色不说，还要在半夜担心他怎么还不回家，一边为这自己的事情烦忧，一边还有抽出心思照顾他。一直以来，张艺兴都坚持着忍无可忍时再忍一忍。可是一个月了啊，他是想怎么样？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自己爱咋地咋地吧！
满怀怒火的离开酒吧，接起手机时口气带了些不善
“怎么了？！”
“艺兴，你爸爸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里，脑溢血，医生说可能救不活了……”
哈。身子一软栽在马路上，眼睛却没闭上，看见灯红酒绿下闪耀的招牌
祸乱年华。果然是祸乱的年华啊。

再醒来时，满是消毒水的味道。闭上眼睛，眼泪却流不出了。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真想质疑上天，你是跟我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我以前看电视里那些可怜的孤儿……
现在说，我也是了吗
“哈哈哈”悲伤到了绝境却笑了出来，还有什么比起嘲笑这个世界嘲笑自己更能说明什么的吗？
没有了。
“艺兴你没事吧？”
吴凡？到了这个时候还来干什么呢，我不想见你啊。话到嘴边，却成了一个月以来一直没能说出口的现实
“吴凡，我要回中国了，我再也不回来了。”
韩国，真是个伤心地。
“艺兴……”
“没事，你先回国，等你恢复过来了，不难过了，再回来”
吴凡不是不知道他母亲去了的事实。
“吴凡，我不回来了，死都不回来了，所以我们两就这么掰了行吗？”
“艺兴，冷静点。别说气话”吴凡以为张艺兴是气急了要说重话报复他，只是拧着眉心哄着他，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只是气话？张艺兴冷哼一声后笑了“吴凡，我请你出去，能滚多远滚多远”



母亲死了，父亲没了。张艺兴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站在天台上吹吹风，想想以后要怎么走。
“原来你在这儿啊”身后传来金俊绵的声音，张艺兴闭上眼睛吐了口气“我在想事情”
“嗯。”金俊绵将手中的热牛奶递给张艺兴“喝吧，暖暖身子”
张艺兴翘了翘唇，接过牛奶打开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中，低血糖的状况有所缓解后，脑子也能更清楚的考虑未来了。
“俊绵，你说，我怎么办？”张艺兴现在对他百分百的信任，不仅因为他曾今救了他，更因为他是知道全部真相的人。
“艺兴，去完成你爸爸的梦想吧”
“恩？”张艺兴扭头看金俊绵，他侧头看着天，嘴角带笑，又回头来看他
“公司和中国的ty传媒在合作培养艺人，我报了名，你要不要一起？”
张艺兴有些疑惑“你不是新男团的队长吗？怎么还能……”
“我退出了”金俊绵走到拉杆边，张开手臂向张艺兴示意“这个世界这么大，我想我还需要学习。所以，第一站就去你的家乡吧，长沙？”
蹩脚的中文带出了别扭的发音，张艺兴被逗笑了
“嗯。”
“你就这么走吗？”
鹿晗坐在床边，看着正整理衣柜的张艺兴
“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有个人没解决吗？”
张艺兴卷着裤子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收拾起行李
“我会解决的”
“艺兴”鹿晗看着他的眼睛，给出了作为兄弟最中肯的建议
“别轻易的就放手了，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谢谢你，鹿晗”
会后悔吗？张艺兴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直想着鹿晗的话
门边传来细微的声音 ，吴凡回来了，张艺兴闭上眼睛放平呼吸假装睡着。
他可以感觉到吴凡在他身边坐了好久，帮他盖好被子，叹了口气就上去了。
这一个月以来，吴凡想尽办法哄他劝他，可他就是以一种异常冷淡的态度对待他。
吴凡，我是故意的，故意不和你和好的。
张艺兴睁开眼睛盯着上铺

“就是他， 就是他。”
“哦， 原来是他啊。”
大早上的一进公司又多了一票子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黄子韬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昨天的行为已经被添油加醋的传遍整个公司了吧。
无所谓啊。黄子韬吐了吐舌， 日子还不是一样得过。
只是一个上午， 他就知道日子有什么不一样了。
“牛肉之后又喝了红糖水， 你不知道这两样是不能一块吃的吗？”
“我真的不知道。”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说了这话， 心里想的却是我不知道这两样不能一起吃， 但我知道谁害的我。
“好了。我给你开个证明， 你回去休息几天吧。”
“谢谢。”
吃了药肚子还是疼的不行， 想想还是求谁来带他回去吧。求谁呢？
鹿晗？黄子韬默默在心里打了个叉。鹿晗身材虽不小， 但是自己一米八几的还是会吃力吧。
那么吴凡？可是可是， 在心里可是了半天， 最后还是得按下这个号码。
“喂”
“喂， 吴凡吗， 我是黄子韬。”
“嗯。”
“你能不能， 来带我回家啊， 我自己一个人回不去......”

鹿晗很久没看吴凡这么激动了。冲到练习室里抓着那个少年的衣领冲着他吼了句
“你tmd能别动黄子韬吗？”
“吴凡， 你怎么了？”
吴凡抓着自己的头发， 眉头紧皱。
“吴凡， 你是因为黄子韬激动， 还是因为张艺兴？”
“......干嘛提他？”
“'带我回家吧'吴凡你想带谁回家？！那个孩子只是好巧不巧的戳中了你的心里而已， 所以你才这么激动！”
“是这样没错。”吴凡口气平静， 似乎连一丝丝想辩解的欲望都没有。
鹿晗却又不知道回什么了。

接过吴凡手里的鱼粥， 黄子韬嘴边笑开了花。
“只是一碗粥而已， 至于这么开心吗？”
“才不是因为粥才开心呢。”
“嗯。”
看着低头认真喝粥的黄子韬， 吴凡心下一动， 突然有了什么想法。
“喂， 黄子韬， 你喜欢我吗。”
一口粥卡在喉头， 也卡住了黄子韬的脑子
“诶？”
“那要不要， 和我在一起？”


“吴凡你疯了吗， 你这么做对的起谁？！对得起张艺兴还是黄子韬？！你根本就是利用那个孩子！”
鹿晗暴跳如雷， 恨不得那个扳手翘开吴凡脑子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会好好待他的。”
“待你妹， 你压根就不喜欢那孩子你何必祸害他， 人家本来自己活的好好的！”
“不试试看， 怎么会知道。我觉得我会喜欢那个孩子的。”
“因为他和艺兴像？别恶心人了，吴凡， 你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鹿晗！”吴凡扭头看他， 眼神真挚“你相信我。”
鹿晗冷哼一声， 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会遭报应的， 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再不想管你了， 你以后， 自求多福吧”



我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但是它是我人生最正确的决定也不一定。
所以， 你答应了？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嗯。
你疯了？你应该找个妹子谈场正常的恋爱！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我也想， 可是找不到没感觉看不上。
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已经决定了， 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谢谢你。
嗯， 别后悔。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我不会的， 我相信。因为我真的喜欢他。
祝福你。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谢谢。


有时候， 幸福来得太猛太快，不过 是因为悲伤在其后紧追不放。
刚出公司门， 拐入小巷就给人围堵， 黄子韬笑这就是因福得祸？
“你小子我就说你怎么那么嚣张， 原来是勾搭上了大前辈吴凡啊”那人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拿着棒球棍盯着黄子韬。
迟早会被人们知道的， 黄子韬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低头整了整自己的书包带， 不予理睬。
“没想到， 你这么急着做备胎啊， 真可悲。”
“你什么意思？”黄子韬眼神犀利起来。
“你说我什么意思？”那人见黄子韬愤怒起来， 绕着他走了一圈， 然后站在他的正面， 拍了拍他的肩膀， 眼神里满是鄙视

“我的意思是， 吴凡早就有朋友了， 不过现在回中国了而已。你嘛， 不过是人家排解寂寞的玩具而已。”
“你说话干净一点！”
“干净个什么，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那人摊手， 和身边的那些混混样的人一起嬉笑开来。
“你......”黄子韬一点一点收紧拳头， 随时准备挥出去。
“怎么？想打我吗， 我看你应该去打的人是吴凡吧， 你没看见人家一天到晚拿着个怀表吗， 上面有kai对吧， 知道什么意思吗， kris and issing。”
issing？好熟悉的名字。
“这个名字你能不熟悉吗， 公司和中国ty传媒一起培养的第一批艺人， 张艺兴。人家和吴凡好着呢， 以前吴凡天天陪着他， 还有啊， 你看看吴凡现在最喜欢喝的那个维他命水， 哪里是他喜欢， 是张艺兴喜欢好吧， 还有还有啊......”
“混蛋！”心里的愤怒再没办法压抑了， 一拳打上的那人的眼睛。
“md， 居然敢打我！弟兄们给我上！”
一拳一拳的挥出去， 心里的愤怒也一层层加深， 吴凡你居然耍我！
一腿扫出去， 吴凡你个混蛋。
腰上一僵， 一根棒球棍砸了下来。疼痛感渐渐盖过意识， 手脚也不听使唤了。
好疼。
真的好疼。


“怎么样？”
“病人的身上的伤口还好， 只是些淤青和擦伤， 只是腰上就比较严重了。除了肌肉搓伤外， 腰椎也受了一定的影响， 要好好注意。”
“是， 谢谢您。”
“吴凡， 不是要好好待他吗， 你就待给我看， 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打开房门， 房间内居然有张一米五的大床
“这是？”
“你腰受伤了， 不好爬上爬下的。所以就买了张床， 你晚上不舒服什么的也有个地方可以动弹。”
“谢谢。”
“傻孩子，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贱？
你应该甩了他的笨蛋， 你还等着被人害吗？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可是我舍不得。
舍不得个毛， 你才认识他多久？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不知道。也许是吐不下这口气。
别作贱自己了。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一点一点的将打了三行的回复删掉。
未来， 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吧， 所以， 我要赌一次。

转了个身， 看见吴凡的那只怀表。
如果没有你的话。
拿起怀表， 纠结许久， 将它偷偷的丢到床下。
原谅我。如果明天一早， 吴凡起床后一直找你不放的话， 那我就不要他了。
看了看身边吴凡的睡颜， 黄子韬暗下决心。

“奇怪。”
“找什么呢？”
“我的表。一块怀表， 你见了吗？”
“没啊， 很重要吗， 我帮你找一个吧。”
“算了，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走吧， 去公司吧。”
“嗯。”
既然你可以放开， 那我们自然可以继续。
吴凡。

吴凡， 不是我懦弱， 也不是我不喜欢你， 不过是因为我真的心凉了。
如果你表现出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的我能和张艺兴同等的地位的话， 我也不会放弃的。可是真遗憾， 我到底还是比不上他。
所以我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退出， 成全你们。
爱情还没有死去， 只要勇气还在。
我没有勇气争了， 你们爱怎么地怎么地吧。

看着病房内两人慌乱无力的表情， 黄子韬突然觉得心里很畅快， 憋了三年的秘密， 都吐出来吧。
这样多好， 以后我自己一人， 舒适自在，。不受他人影响， 不受情感束缚。
现实之后还是现实， 一个真相的打开， 就让之后的秘密一环环全部解开。
这就是无可奈何的理所当然
黄子韬也没有想到这两人分手之前埋着这么多事情。他忽然想逃脱。现实太复杂了， 他实在是渺小无力。
可是， 逃避也不是办法， 所以哑着嗓子流着泪也要将事情了结
“吴凡， 我们分手吧。”
“子韬......"
“吴凡你记不记得你给我买的书？病玫瑰。”黄子韬打断吴凡的话不让他说“我真的很喜欢那本书， 看了一遍又一遍。那里面有句话， 是说以前种过玫瑰的地方， 在它死后是不能在原地种下新的一株的， 因为它会长不好， 会是病玫瑰。吴凡， 你喜欢我吗， 你怎么忍心让我成为一株病玫瑰？”
吴凡的心就像被人一锤击下， 落入了谷底。整个人也颓废悲伤起来。
“如果你要走......我不拦。子韬， 谢谢你。”
“嗯。”
没想到分手的场面会这么平静。 在黄子韬的预想里， 两人可能会争会吵， 可能会相互指责。
可是一切都这么安静。只是两句，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这样啊。
嗯。
难过吗？
还好。
嗯。
我想， 你现在在哭。可是， 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晚安。来自酒管神马的都去死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哭。黄子韬真的在哭， 脸上满是泪痕， 眼泪肆意的流淌。
最后一次， 真的最后一次。抽噎着在树洞里宣布。
我总有什么地方比他好， 我想大抵是遗忘。
把你从我的领土上驱逐出境， 吴凡。

真的是无心 泄露了本意
Chapter 21 碎碎念
“还好吗”金俊绵看着巴在窗边吹风的张艺兴，看着他细碎柔软的额前刘海在风中飞舞，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被那些头发挠了一样有些不舒服，隐隐的都是不安。
“嗯。”拢了拢眼皮，头也不抬的甩出了一个字给出肯定的答案，将放在栏杆上的左手放了下来，无意识的扣了扣裤子上的白边镶带。歪了歪头沉寂片刻，脸上又忽然溢出些许笑容。
“俊绵，我心里怎么一点都没有安稳，反而，空落落的。”
“压在心里三年的秘密，突然说了出来，都会这样的。”
“嗯。”
金俊绵抬头看天再不说什么。
张艺兴，我真不想看见你眼下的泪水。因为我觉得我很可笑，你很委屈。


和金钟仁一起开着玩笑回到宿舍，结果却是一片漆黑灯什么的一个都没开
“这些孩子怎么一个都没回来？吴凡他们不是早就走了吗”一边嘟囔着一边按下门边灯的开关。房间内瞬间有暗转明，于是鹿晗也就看见了在沙发上呆坐的吴凡。
“凡哥你……”金钟仁看吴凡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咬着大拇指，眼神空洞没有着落点，眉头扣的紧死看起来不威自怒，心里有些发毛。想要探问情况却被鹿晗拉住了，疑惑的回头，却看见他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回寝室，什么都不要问。
手刚摸上门的把手，吴凡的声音就响了
“鹿晗。”
“什么？”没有想到吴凡会找自己，鹿晗只能下意识的反问。
“报应来了”
“什么报应”
“你说我招惹上黄子韬一定会有报应的，这不是，报应来了。”吴凡离开沙发，站起转身看向鹿晗，嘴角是笑意。
金钟仁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当时所看见的所谓的不威自怒，其实不过是某些自尊心强大的人在受伤害后本能的自我保护，看的仔细些，你会发现，那不过是伤。
因为他的嘴角的那点弧度，看起来盛满了苦涩。
鹿晗本是想细问的，没等他反应过来。吴凡已经离开宿舍出门去了。
被碰的一声唤回神的金钟仁有些不安的拉了拉鹿晗的手
“哥，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出了什么事？”
鹿晗盯着早就关死的门，耳朵里听着金钟仁的问题，心里却想的是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还想知道怎么了呢。
可是鹿晗不傻，他明白吴凡如此失神，只有一种可能。
黄子韬知道张艺兴的事了。
可是他也没有勇气去打黄子韬又或者张艺兴的电话直接质问。那就等再晚一点上去找艺兴好了。他这么想。


“艺兴哥吗，他还没有回来啊”本来1点钟张艺兴无论如何也是肯定在寝室了，结果上去敲门却是那个叫做金钟大的孩子。只穿着个睡衣就出来开门，头发一团乱，眼神还有些飘忽迷离，鹿晗就知道自己打搅别人的好梦了。
鹿晗连忙鞠躬道歉想要离开，却被那个孩子唤住了
“鹿晗哥，那个”孩子似乎有些紧张，但是咽了口水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鹿晗哥你能不能不要对艺兴哥那么凶啊”
“诶”鹿晗被这话惊有些愣“我没对艺兴很凶啊”
“可是你每次来了以后艺兴哥都一个人坐好久，而且还什么话都不说，看着很难过的样子”
“很难过？他哭了吗”
“没有”金钟大摇了摇头“只是这么觉得”
“这样啊”本来鹿晗还想说些什么的，结果却看见垃圾桶里纸条间的方块字“那个,垃圾桶里的那张纸，可以给我吗”
“这个吗”金钟大虽然满是疑惑，但是还是听话的捡起纸条，一点一点展开抹平后递给了鹿晗
“谢谢你啊钟大，等你艺兴哥回来以后给电话给我好吧？”
金钟大点点头，鹿晗就着这个机会道了别便就离开了。

坐在楼口看那张纸条，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中文。记得艺兴写字是喜欢连笔的，但是这个字，工工整整的像个初学写字的孩子。


综艺感的要求是能迅速在主持人提出问题后一幽默风趣的话语予以回答，在亚洲地区
亚洲 果然还是比较喜欢亚洲吧
韩国 中国 果然还是中国好 虽然你在韩国
想要找回以前的写字风格却找不回了啊 果然不能模仿人写字
早上起来人很累 不想起床 但是还是起了 因为早上有课
觉得很委屈 但是没有办法 那谁谁谁就让他成为谁的谁吧 爷祝福你们
爷只是累了 爷讨厌韩语 我比较喜欢法语 其实意大利语也不错
但是最近想学粤语 因为想去找你 切 你会不会说
你迷恋我到都追着我的过去学粤语了啊 我会说 是啊是啊 我追来了
果然还是应该果断放弃吧 我可不想招人吗 大爷我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就决定了
你好自为之吧 切 我现在想起你以前说的那些话就难受 什么叫死要面子
要不是确信你会迁就我 我甩个毛脾气啊
我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写字了 算了 自由风格 想怎么来怎么来
最近喜欢上一部电影 叫初恋这件小事 不过结局是不是太梦幻了
爷失望了 爷今年20 据算命的说另一半21岁会来 还有一年 我安心的等
不说了 想说也不说了 那谁 我们是兄弟啊 才怪
再见

通篇杂乱无章的句子，别说头绪了，连个标段符号都无处可循。看起来似乎是在艺能课上开了小差无意识写下的，鹿晗将纸条抚平折好放出口袋，拿出钥匙刚想开门手去拉了个空
门从里面打开了。是吴凡。
“怎么了”
“没事，回来拿个东西”
鹿晗只是扫了一眼吴凡手里的物品，上面的字却让他打了个激灵。
就说张艺兴现在的字怎么那么眼熟，那不是吴凡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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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遇就好了
Chapter 22 汉江
“路上慢点，记得早点回来。”点点头接过金俊绵手里的硬币，拿着外套上了公车。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拉开窗户对着车下的人挥了挥手
“我走了。”
“嗯，记得把外套穿上，汉江边上风大。”
车子已经启动了，张艺兴看着窗外跟着车子走了两步的人笑了笑，点点头，又安稳的坐在位子上，拿起耳机听起了音乐。
心里一直郁结不散，所以忽然想去江边走走，吹吹风让脑子清醒些。本来金俊绵是要陪他去的。张艺兴按下手机的快进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就是想一个人去。
公车以平稳的速度从车流中穿行，将头靠在窗边，看着韩国的大街小巷，多年前在这里的心情又被唤起。
韩国，啊。

其实当时来韩国后，真心觉得它发展的程度还不如中国呢。处处都是低矮的房屋和破烂的废品，颓废感从街边闭户的小屋和墙上破碎的瓦片中一丝丝传出。
所以说，我最讨厌这里。当时他是这么想的。过于安逸的环境会让人懒惰，会渐渐迷失在梦想的道路上。韩国的每处都是如此，除却sm大楼。那里的每个人都实力不凡，而且努力无比。张艺兴一度觉得他们就像是最顶尖中学的特优生，已经有了很好的成绩但是一个个就是要挑灯夜战。理综280算什么，考不到295就是丢人！大概就是这样，所以他张艺兴入乡随俗，或者说被环境逼迫着改变，每日练到凌晨回寝室，却又在天微微明的时候回到公司。
累死了。当时的他这么抱怨着，可是还是不得不埋头向前。怎么办,已经选了这条路了怎么办，除了努力，再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可劲的挥霍着自己的体力和青春，但求有一个还过的去的未来。
可是那个时候，也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他身边。

那是吴凡。
吴凡会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给他准备早餐，每次他洗漱时都能听见从厨房传出的一个接一个的哈欠声。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这样挺对不起吴凡的，然后对他说你真的不用这样我可以自己买早点的。
那是的吴凡总是笑笑，端着个盘子问他“早上五六点的哪里会有人卖早点？你就安心的吃你的饭别浪费你的愧疚心。”
而他总是嘟着嘴不满的念叨两句才不是愧疚呢是心疼你啊，然后将头埋到盘子里吃饭死也不看对面那人脸上宠溺失笑的表情。

对于那时的张艺兴来说，吴凡是他在韩国生活的唯一安慰。说来还真是无奈，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区，有的时候会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度，做一些自己看来很骄傲的事自娱自乐， 其实心里还是会抱着一种求人欣赏掌声鼓励的可笑心理，被抨击的话 嘴上是不说可是心里暗自不爽。 这叫什么？人心隔肚皮？笑，这一切还真是虚伪
记仇？这当然是必然，你丫看我不爽，我依然笑脸相迎，他日成功之时必找机会给报复回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阴毒啊，世道险恶啊，语言不通就更不好办了。你说给人骂了都不知道脸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脸皮厚。

可是吴凡不一样。吴凡那时候在练习生里简直是神一般的人物，长的又高又帅不说，又会多种语言。本来大家是要嘲笑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可是人家的rapper实力又是不俗的，更何况还有标准的英文发音。于是聪明的人什么都不说了，而那些爱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吴凡却又不在意。
张艺兴是为他打抱不平的。可是吴凡却很淡然，先过了练习生这一关再说吧，至于以后怎么报复，那就是你的事了，你要明白敌明我暗才能抓住优势地位。
而后张艺兴就沉默了。吴凡并不比他大多少，但是看事做人却都比他成熟多了。这大抵就是吴凡一天到晚冷冷冰冰却又得众人好评的根本原因吧。张艺兴想。

从此他就跟忠实的跟在吴凡身边，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兜里踹上个几万块钱，有心情就拿起单反，没心情揣上手机就走。喜欢不喜欢是真的会受情绪影响的吧，随着吴凡的脚步在小巷里踢踢踏踏，居然会注意到以前不曾注意的细节，风格别具的一扇门，门边长的正好的盆栽，一切的一切似乎又沾染上些小资气息。
然后抬头，对着满眼的阳光和吴凡笑
“这里真不错。”
……

“先生，先生。”
“嗯？”猛地被人推醒，张艺兴有些茫然，瞪着眼睛看着窗外一片漆黑，脑子却还没有反应过来
“先生，终点站已经到了，不好意思，您要下车了”
起身向眼前似乎强按着急躁情绪的公车司机鞠躬致歉，赶紧拿着衣服和背包从后门灰溜溜的走下车。深深的吸上一口气。
好潮湿的感觉。


其实车站离汉江也不远了，走上个十来分钟也就到了。路上看见一家小便利店开着门，摸摸自己的肚子早就前胸贴后背了，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就进去打包了一份紫菜包饭带走，正想付钱时看见冰柜里排得整整齐齐的罐头，将五千的纸钱又塞回钱包重新抽出一张万的
“请再给我五瓶啤酒，谢谢。”
大概的便利店里的温度较高，出了门既然感觉有些凉意，就将塑料袋找了个干净的地儿随意的放下，披上了一直挂在手臂边的外套。拿着一杯啤酒边啜边朝着桥墩走，却在桥下看见熟悉的某个人。
哟，好巧

感谢回忆 让我的胸口现在还满溢温暖
Chapter 23 过去
正思索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刚想着还是算了吧多尴尬，那人却回头了，于是躲了不是闪也不是，只能伸出手晃了晃
“hi”
没想到多年后两人还能这么平静的坐在一起喝酒，张艺兴拿起酒罐放在唇边咬了咬杯沿。更没想到的是，所有的秘密公开后，我们反而更坦然。
其实也没有多坦然。吴凡自顾自的喝酒吹风，张艺兴在一边扭头想心思。看起来也不过是两个陌生人恰巧坐在了一起而已。
气氛真尴尬。

张艺兴刚想找个理由离开这另人抑郁的环境，却在欲开口的前一秒被吴凡抢了先
“艺兴，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哈。张艺兴是真的很想笑了，他都回来四个月了，然后某个与你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问你你之前过的怎么样，是个人都会觉得这世道是不是太凄凉？
低头将喝空的罐头放在一边，然后瞪着前额长的长过眉毛的刘海吹了口气，看它轻飘飘的又落到眼前，嗤笑一声“我这些年，还真的过的不太好。”
吴凡挑了挑眉，真是个意外的答案。本以为按张艺兴的性子，是断然不会示弱的，而是会在必要的时候伸出手拍他一下，然后骄傲的站在一边看他愤怒生气郁闷。可是今天，居然会说自己不好，这真真是大太阳打西边起来这三个月来头一宗啊。
一时不能适应这种情况，于是就顺着的问了句“怎么个不好法？”却不想身边的人还真就认真思考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得了个自闭症，然后很快就好了而已。”
吴凡觉得自己的呼吸断了一拍，这种事情，怎么就能用这种轻松的语调说出口呢？就像是说今天吃了三顿饭一样自然随意的口气。


要问吗？问不问？吴凡觉得自己满脑子的神经都疼痛起来，于是干脆放弃理智就着情感问出口
“怎么了？”说出口的那一刻，心里咚的一下又沉了下去，怎么会是这么冰冰凉凉的口气呢？其实这不是吴凡的本意的。大抵自尊心强烈的人在面对自己在意的东西时，总是会装作毫不在意。就像上次张艺兴被鱼刺卡喉，眼泪都出来了，吴凡是知道大概那是个很大根的鱼刺，心里的早就慌了神恨不得背上他带他飞到医务室去，可是身体却什么也做不了，完全僵硬的呆坐在哪里，这大概就是世人说的没有反应才是最大的反应吧？吴凡摇头自嘲了一把。
“嗯。这个啊”张艺兴拔出一根草夹在鼻子和嘴巴间，就着干净的草丛躺了下来，眼珠转了两圈，扭头对他笑了“我不过是因为突然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才这样的，没什么好说的”说毕就闭着眼睛哼起了歌，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吴凡是想追问的，但是看着张艺兴拒绝的姿态他又忍了下来，扫到透明塑料袋里印出的寿司模样，想起有人可能还没吃饭，就拿出它试了试温度，感觉到还是温温热热的，就拉起了在草丛上沉浸于自我世界的张艺兴
“吃饭吧。”
气氛又陷入诡异中，张艺兴一口一口的吃着包饭，吴凡就在一边盯着他看。
“我说吴凡，鹿晗不是教过你要管好自己的眼吗”
“诶”被张艺兴的话惊的有些呆，下意识的问出了口“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时，比你想象的多的多”伸出舌头舔掉黏在手指上的酱汁，用眼角扫了一眼吴凡“只要有心。”
“你这是斥责我对你没有用心吗？”
“怎么会。”张艺兴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只是觉得当年的我们都太年轻了”
“嗯。”
“其实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自闭症……”
就像自闭症。

三年前，随着金俊绵一起回到长沙的张艺兴，在机场闻着家乡空气里似乎都飘散着的淡淡辣椒香，心里却不是激动和幸福，而是恐慌。
物是人非。
拖着行李箱，最先做的不是和以前一样先找个馆子吃上个地道的湖南菜，而是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墓园。
墓碑都是新做的，较着周围的石材显得有些抢眼。所以那句不孝子张艺兴立老远就映入眼帘。当时做墓碑时，他执意要写上不孝子。可不是不孝子吗？抬眉看见前列的白色墓碑已经泛黄，上面也有了风吹日晒后石裂的黑色细痕。心里突然酸酸的，以后父母就只能睡在这里，等着一年两次的扫墓。一年只能看两次，其余的时间都孤单冰冷的躺在这里。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是父母在世，自己不也只回去看两次吗。跪在悲前，颤颤巍巍的拿出白酒和杯子，手抖得甚至都不能很好的将酒液倒入杯中。

越是想稳住颤抖的就更厉害，洒出的酒液随着白色的大理石板向四方散开，然后有只手扶住了他的手，将酒杯注满。他就呆愣愣的盯着那人
“稳住自己，你要让父母在底下都不安心吗”
就是这一句话，眼睛突然有了神色，可以自己摆好贡盘擦好墓碑。
跪在那里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话，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才磕了三个头离开。


“吃饭吗？”
“吃不下，你去吃吧”张艺兴摇了摇头，准备拉着行李回家，却被金俊绵拉住了
“那我也不吃了。”
你这是威胁我吗？张艺兴忽然觉得很烦躁，想要指着金俊绵责骂一顿，但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下肩膀
“随你吧”


这真的很奇怪，明明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这一刻却满是冰冷和陌生。没有了说话的人，那就没有说话的必要了，没有了要关心的人，那就没有关心的必要了，没有了无力取闹的对象，那就做一个乖乖的小孩。
渐渐的，会做梦了，会梦见大片大片的迷宫，还有在迷宫里的他。经常会在半夜惊醒，耳边响彻自己渐重的呼吸，然后一摸额头，满是冷汗。
然后突然有一天，早上起来时发现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周围全是迷雾，因为看不清，所以干脆就站在路上不动，不管雾外有些什么声音。
那时是有人陪在他身边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自己在公园的一边拍球，而父母在公园里和朋友聊天，就算是没有可以的注目，但是还是能感知到身后追寻的目光。
其实就是本能感知但是内心不在意。


再然后的事他就真的记不清了，真正记忆复苏时，就是在西湖边了，而金俊绵，一直温柔微笑的金俊绵，在那一刻却抱着他痛哭。
“怎么办，艺兴，你叫我怎么办？我不怕你这辈子都晕晕乎乎，我也不怕照顾你一辈子，可是你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走失让我怎么办？我要是晚来一步，我要是晚来一步”喘着气却又不肯说后面的字句了。
冰凉的雨水和着滚烫的泪水一起滚进了他的领口
“俊绵？”
抱着他的那个怀抱瞬间僵硬，一秒后又颤抖热烈开来，然后头顶响起俊绵不敢置信的哭声
“艺兴，你清醒了吗？你认得我了吗？你再叫我一次！再叫我一次！”
“俊绵。你说不知道哪一天，我会从孤独的世界中醒来，所以你会一直陪着我，俊绵，你说……”怀抱忽然收紧，金俊绵哑着嗓子，喜极而泣
“不用说了，我好高兴，艺兴，我好高兴……”
那一刻给艺兴是满心的温暖，伸手环抱住金俊绵，拍了拍他因哭泣抽动的肩膀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好好的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