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牛桃兴
作者: saber9433
类型：原创
作品名：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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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人生就是不断的遇见谁，错过谁。

Chapter 1 重逢

又是雨季了……
张艺兴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大雨，修长的手指从怀里的烫金怀表上擦过又低下头整理起行装。
伴随着两声礼貌的敲门声，一张机票递到了他眼前“出租车我已经叫好在楼下了”
艺兴拉好行李箱的拉链，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接过票，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艺兴……”忽然行李箱的拉杆被抓住，“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要回去吗？”
“我要的，我要回去的”艺兴回头笑了笑，一如初见般干净纯粹“这是我选的路，俊绵。”
“那，你就去吧”那人也展开笑颜，默默松开拉着行李箱的手
“嗯，谢谢你，俊绵”
“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站在门口，目送着载有那人的的士离去，俊绵嘴角歪了歪。
金俊绵，你真是出息。


本次飞行的目的地--首尔，已经到了，感谢您选择东方航空，祝您工作顺利，旅行愉快……
这段飞行的时间并不久，只是一个小憩，便离开了神舟大地到达首尔。张艺兴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比起中国的梅雨绵绵，这边倒是阳光明媚。艺兴伸手挡住阳光，嘴角忍不住笑开。
首尔，兜兜转转，我终还是回到这里
拿出怀表，手指习惯性的在上面摩擦，沿着上面的烫金字体“KAI”细细描绘。心思却渐渐沉重起来
这些年来我都没有找过你，你会不会生气，还在不在等我？
“喂，喂！”眼前忽现的一只手让艺兴从恍惚中觉醒
“…啊，鹿晗啊”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鹿晗一边帮他将行李箱放入车子后备厢中，一边侧头瞅他
“你这孩子还是万年不变的奇怪啊，一边说没什么，一边又说想到了什么”
“嗯”艺兴嘴边梨涡旋起，低眉眼神又发散开来。鹿晗看了看他，与三年前离开时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人虽清减了几分，但气场上却更为成熟干净了些。
“艺兴，你也对得起我们这些兄弟，三年没回来不说，连个电话都没有，你是有多穷，连个话费都交不起吗”
“对不起”这么多年来还是这么轻柔的声音没变，只是话语间的拖音有着稍稍的变化
“没事，谁叫咱是兄弟呢，一日是兄弟，一辈子是兄弟。今天我们包了场，咱兄弟几个不醉不归，哈哈哈，走走走，上车”鹿晗勾住艺兴的肩膀，将他塞到副驾驶的位子上。
一路上艺兴左手的食指与右手食指牵牵绊绊个不停，鹿晗眼角余光扫到他不离身的怀表，开口欲言什么却又选择沉默，只是不停的说这三年来的趣事逗他乐，艺兴只是淡淡的笑着，嘴角边的梨涡却也一直没消。

“这是……”下车看见三和屋的标志，艺兴皱眉刚要说这么就被鹿晗打断了
“三和屋真的好贵，我们都做好了吃一个月泡面的打算来请你吃日本料理啊，不过就一次啊，下一次想吃都不给”
鹿晗半玩笑半强迫的带艺兴进了这家以贵出名的日本料理，很多年前，他们曾相约一定要一起出道然后来这里大吃特吃一顿，只是还没等这个愿望实现，他便离开了。
艺兴随着鹿晗的动作来到包间，还没进门便听见白贤的声音
“呀呀，你们这些孩子不要偷吃啊，艺兴还没来呢……诶诶诶，吴世勋说的就是你啊，还吃还吃……”
里面砰砰乓乓的响声不断，还间或传来世勋的呼救声和灿烈哄劝的声音。这些声音艺兴都再熟悉不过，多少年前，每日每日都是这样嘈杂混乱但却幸福的生活。

手放在门上，却始终没办法拉开大门。
本来不是很难过的，就是孤寂一人的三年都没有这么难过，可是在今天，悲伤却犹如一场有一场的大雪，将他心头名为坚强的壁垒彻底压塌，眼角渐渐润湿，低头想整理情绪，面前的门却哗的一声被拉开。
艺兴下意识的抬起头，却对上了那人的眼睛，是多少年来，心心念念难相忘的那人……
吴凡。

眼角的泪还没来得及拭去，情绪就这么完完整整的铺展在那人面前。吴凡也没想到门口站着个人，惊讶之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只有尴尬。

你说，如果有一天曾相爱的两人之间却只剩尴尬，那该多悲哀

Chapter 2 三和屋

张艺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从见到吴凡的那一刻起，脑子里乱成一团。只是在饭局间抬眉看看吴凡，和……
他身边的少年。

“那是个好孩子”鹿晗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嗯”他当然知道他是个好孩子，能入的了吴凡的眼，能有多差？
低头摆动盘里的寿司，却没有吃的欲望。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这不早就是预料到的结局吗。
是啊，早就预料到了。张艺兴的手机里《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的老歌，它一直是IPOD里的二十五大金曲榜榜首，但他却一次都没听过。每次到这首歌，他总习惯于将耳机摘下，看吧，多纠结。不想听就把歌删了或者跳过啊，可他不愿，他宁愿取下耳机等上5分钟。从这一点，就可以清清楚楚的明了了
张艺兴，你早就预料到了悲剧的结局，却没有勇气接受。

浑浑噩噩的和珉硕他们喝了几杯清酒，头便有些晕乎乎的了，打了声招呼去到卫生间里洗把脸，抬头却不意外的看见镜中憔悴惨白的人脸。
越是豪华的地方越是冰冷。红色大理石砌成的盥洗室，占据着半堵墙面的水银大镜，暗格里燃烧着淡雅的熏香，张艺兴将背部靠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努力让头脑渐渐清醒，用不争气的它来梳理目前的情况。
吴凡有了新的爱人，不需要这个任性的他了。
啊，这真是个不好的消息，但他却在镜子前笑开了。这样多好啊，他张艺兴，性格孤僻不好相处，说句话半天没反应，也不知道怎么哄人，没事还爱闹别扭，生气了也不说为什么，总而言之他张艺兴懦弱无能恶心至极怎么配得上吴凡？
笑着笑着面部肌肉忽然僵硬，表情渐渐冷下来，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的讥讽了句
“张艺兴，你活该。”

站在门前掩了掩黯然的表情，在开门的一瞬间虚伪的面具却裂开了缝。那个名叫黄子韬的少年正赖在吴凡怀里吵闹，吴凡一边哄着他一边剥着大虾的壳，眼里满是笑意。
如果，是我就好了。张艺兴狠狠的握了握拳，又故作淡定的在他们面前坐下，想要无视他们的存在，眼耳口鼻却都挡不住的注意那边
……
“我不要吃胡萝卜，你把它丢了嘛，我求求你了”
“乖，不吃胡萝卜长不高，我帮你剥完这些大虾的壳，你就把胡萝卜吃了好不”
“嗯，那爷就稍微卖你个面子好了”
……
酸涩的感觉又泛上心头，刚想换个桌子，背后又忽然伸出只手来“艺兴啊……你听哥说啊……没什么好难过的……不就是个对象嘛……哥给你再找一个啊……更帅更好的……”
鹿晗明显喝的有点高，舌头都屡不直了，拉着艺兴东拉西扯的胡言乱语，金钟仁在一旁扶着他不好意思的朝张艺兴笑了笑
“艺兴哥，对不起啊，本来是给你接风的，结果这人倒好，耍起了酒疯”
“没事”艺兴眨了眨眼，满是笑意“哥还要谢谢你呢”
“诶，哥你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们是兄弟啊，请吃个饭还要道谢”

艺兴低头笑了笑，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啊。
我哪是谢你请我吃饭，我是谢你在这一刻打断我的思绪，让我不用看那对情侣有多浓情蜜意，不用看他们口唇相接时的幸福，也不用看自己这一刻有多可笑和狼狈。

客厅里又是他一人了，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平，悲哀却又在眼中弥漫开来
艺兴将双脚置于沙发上，用手环抱住，将头埋在怀里。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他想说的话啊
他想说，吴凡，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你呢？
他想说，吴凡，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可是如今，要他怎么开口。
冰冷的双脚上忽然感觉到温暖的水滴，还是一样的地方，还是一样的人，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很多年前，吴凡每次都会在半夜等在客厅里，然后十分钟，他也会偷溜出来，然后两人手牵手去外面散散步吃点宵夜什么的。
那时候的吴凡还会用温柔的口气哄他，那时候吴凡还能摸着他的头抱他入怀，那时候吴凡还会对他笑对他好……
一切，不过是那时候，不过是，很多年前。

希望未来的路，有个更好的人陪着你。这才是真心话。
Chapter 4 黄子韬

“艺兴啊，你这次表现的很好啊,ty那边给你的评价很高”
“是，老师谬赞了”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低调啊，很好，不过，ty那边给你开的合同条件很好嘛，你怎么还是回来了呢”
“我兄弟们还在这边，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出道，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条约我都一定会回来的”
“哈哈哈，很好很好，你这样重情重义的孩子将来在这一圈一定可以大红大紫的，哈哈哈”
“是，谢谢老师的夸奖，我会努力的，”
嘴角撇下嘲讽的笑容，真是虚伪啊。不管是室长还是他。
走到楼梯前，觉得精神上有些恍惚，直觉想一头栽下去，却在晕倒的瞬间被人扶住了肩。
为什么偏偏是他？


“艺兴哥你还好吧？刚刚看你要晕了的样子”
“没事，大概昨晚没睡好，头有点晕”用手扶住额头，挡住自己的视线，不想看面前的少年。
“那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我打电话给吴凡，让他给你请个假吧”说着就掏出手机，张艺兴按住他正要按号码的动作，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没事，走吧”
“诶”黄子韬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艺兴哥你不是不舒服吗，还是不要逞强了吧，反正今天……”
“我不是说没事吗？!”其实很多时候，人真正没法忍受的是别人的关心，尤其，这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自己的情敌，张艺兴忍不住口气重了些，却让黄子韬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面前眼眶渐渐泛红的少年，张艺兴狠狠搓了一把头发
“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口气重了点，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突然到了这么个环境，谁都会不习惯心情不好的，艺兴哥你不用在意”
这是个好孩子。脑子里有忽然想起鹿晗曾说过的话。确实是个好孩子，要是他张艺兴估计会骂道“你妹啊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好了啊你把小爷当什么了”然后掉头就走管他三七二十一，哪会还反过来安慰别人。
吴凡，你还真捡到宝了。
明明应该替他高兴的，酸涩感却渐渐腐蚀掉整颗心脏。其实，他还是忍不住期待吴凡未来能有他张艺兴，可是真实是吴凡的未来已经握有一个更好的人了，不会随便生气耍脾气闹性子让人头疼，而是一个会关心别人会撒娇会包容的好孩子。
泪水又偷偷的溜出来了，混蛋吴凡，未来就让一个更好的人陪你走好了。


“兴伢子你脸色不好啊什么情况？”刚进练习室，鹿晗就凑上来扳着他的脸看
“别闹了”张艺兴拍掉鹿晗的手，默默走到一边准备脱外套练舞
“张艺兴你别给我装深沉，我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觉得心里不爽，你是不是特讨厌黄子韬？”
“为什么”张艺兴回头对鹿晗笑了笑“我觉得那孩子很好啊”
“……”鹿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又听见张艺兴低沉却沙哑的声音
“鹿晗，我早就决定放他走了。所以，不必担心……”


打地铺什么一晚上就够了，他还是要寻求一个安身之所的，只是……
“艺兴啊，你的宿舍问题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决啊，要不你还是先和吴凡他们挤一挤吧，反正他们那儿还有两个床位”
“室长，拜托你，我只有这一个条件，我不想和他们一个寝室”
“你这孩子还真是奇怪，那你就先去他们楼上和一个叫金钟大的新练习生住一块吧，条件可没有以前好啊”
“是，谢谢你”
只是不想和你们住在一个宿舍而已。
因为我宁愿住在一个又小又暗的地方，也不愿看你们同床共枕。
黄子韬，吴凡。

不管是什么东西，即使贴上了你的标签，也未必属于你
Chapter 4 过去

寝室条件还是不错的。除却客厅面积比楼下小了一半外，也没什么区别。
张艺兴舒了一口气，其实小的空间更能让人放松，更能让人在其中找到平衡感，而不是无尽的恐惧和空缺。
同住的只有一个叫金钟大的孩子，很多时候是沉默不言的，但是脸上总是带着微笑，每次当他忙时也总会来搭上把手，张艺兴对他的印象最后定为温柔。只是金钟大的温柔总是让他在某些时候忍不住想起另外一个人。
一个能让他笑能哄他能包容他但他却不知怎么回应的人。

“艺兴,我今天又来了，看我买的什么？武汉鸭脖，哈哈哈，今天在华人超市看见的，也不知道正不正宗。”
自从张艺兴搬到楼上，鹿晗就开始隔三差五的奔上来找他，带着各种吃的喝的，有时候也会和金钟仁一起来，但是更多时候都只是他一个人。
“鹿晗，你怎么有时间天天来找我”对着鸭脖一顿乱啃，头也不抬的问出话
“大爷我闲的没事干。”
“嗯。”
寝室里什么都没有，连电视机都还没装，唯一能做的就是抬头赏月，其实外国的月亮没有比较圆，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的污染，所以倒是还可以看见满天繁星。
“听说在这样的夜空下，孩子比较容易做好梦。”
“嗯。”鹿晗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可惜我们不是孩子了，没那么多好梦做。”
“鹿晗”
“嗯？”
“跟我讲一讲那个孩子吧，那个叫黄子韬的孩子”
鹿晗转头看张艺兴，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悲戚之情，只是眼角淡淡低拢，眉目间溢出的是平静。
“那是个好孩子。大抵就是你离开的一个月后来的。那时候韩语也不会，冲着珉硕就喊了句偶吧，就像当年的你一样”
“是吗”张艺兴笑开“你们都笑了吧”
“可不是”鹿晗脸上也满是笑意“我当时就想起你了。那时吴凡本来还在一边板着脸看书呢，结果一听那话整个人气场一下就变了。”
“……是吗？”墨菲定律。越是想伪装成不在意越是让人在你的眼神动作话语中明白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不舍。
“艺兴，有些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更何况，你连自己都骗不了”鹿晗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眯眼将空罐掷入垃圾桶中。
“不用骗”张艺兴转了转手中的啤酒瓶“我的意思你们不明”
“嗯？”
“我过去喜欢吴凡现在喜欢吴凡将来不会喜欢吴凡，就是这样。”
“艺兴，加油。”
“嗯，加油。”

很长时间内，张艺兴一直在想鹿晗为什么会对他说加油。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鹿晗一路见证了他和吴凡的成长，又目睹了吴凡和黄子韬的相识相恋，作为朋友，他不能说什么，只能期盼，这其中有谁先放弃，换取以后的安稳人生。
当张艺兴终于明白这个道理时，正是他人生最为黑暗的那段时光，黄子韬车祸，吴凡暴力事件入了监狱，金俊绵终日在外奔波为求隐瞒吴凡的案底……

其实很多事情躲也躲不过，人们把它叫做命，有时，也叫姻缘。

只有下定决心斩断过去，才有可能迎接未来。
Chapter 5 未来

“……一哒哒，二哒哒，好，左脚踮起，重心前倾，转！”张艺兴好像真如那晚对鹿晗所说，下定决心要告别过去，他以一种异常的友好态度对待黄子韬，每日与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练习，还抽出自己的时间教他舞蹈，亲切的比三年前初见鹿晗时的他更甚。
世勋站在门口看了看门内的场景撇了撇唇，一旁拿包的朴灿烈疑惑
“兴哥怎么那么平静？”
“因为要一路向前”世勋的声音太小，即使与他只有半步之隔的朴灿烈都没能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你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世勋拿起包往肩上一甩“走吧，笨蛋。”
“说什么呢，谁是笨蛋？”
“谁现在在我耳边叫就是谁!”
“吴世勋，回寝室你就死定了！”
……

声音渐渐消逝于楼低，吴凡默默从楼上走了下来。其实他一直坐在楼梯坡上，他自认问心无愧，但就是拿不出勇气面对新欢和旧爱融洽相处的和谐画面。
一步一步蹭到门边，看着练习室内的人，眼神渐渐迷乱开来
“……试着用脚后跟着地，不要用全掌，会站不稳”
“跳舞时不仅要注意表情，还要注意手的姿态，你看你你看你，手指纠结的，跟个熊掌一样”
“别急别急，转圈要稳，腰部要用力不能松，要不动作就散了”
眼睛一直随着室内的人而动，瞳孔狠狠收缩，明明眼睛很酸了，但就是舍不得放开那人。
他想……他想……

“吴凡”身后鹿晗的声音忽起“怎么还不走，马上练习室就要关门了”
“没有”就像小时候做了坏事被母亲抓住了一样，只能四处的躲闪别人探寻的目光“我在等子韬”
“哦，那就早点回去吧”鹿晗拍了拍吴凡的肩膀“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嗯”瞬间紧提的心被放下，小小的吐了一口气，却被鹿晗抓了个正着，在转身的一瞬耍下一句话
“吴凡，管住你的眼。”

在吴凡的印象里，鹿晗一直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即使有时会疯疯癫癫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在大多数时候还是能撑得了台面。这的的确确是第一次，他被鹿晗的话所惊，以至于从此以后的很长时间，他在无意识中回过神来时，发现目光所寻之处都是张艺兴。
惊醒之后是恐慌，张艺兴的离开是他短暂人生中萧条的寒武纪，而黄子韬的出现却带来了新的生机，于是他决定一路向前，和黄子韬一起。
可是，现实是他的内心依然留念那段曾经发誓斩断的幸福时光，那个张艺兴全程参与的多年。可是不过几个月，主观情感的改变就带来现实世界的崩溃，于是灾难降临。
人生的遗憾就在于无论将来时怎样的一场大劫，现实必将继续。

“子韬，回去了，马上就关门了”稳稳情绪，靠在门边的吴凡朝里面笑的正欢的少年喊了一声。
“知道了！”黄子韬笑笑，朝张艺兴告了声别就抱着包跑到吴凡身边
张艺兴借着拿毛巾擦汗的动作，眼神却挡不住的朝那边看。黄子韬仰头朝吴凡说了什么，吴凡便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凑到耳边说了什么。黄子韬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将书包丢给他跑了，吴凡站在门口笑出声，随后又大步追了上去。

真好。张艺兴看着镜子里形单影只的自己，歪了歪嘴角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回家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个鬼脸，便低腰收拾起地上散乱的水杯和卫衣，一边还顺带哼起歌来，哼着哼着，寒意却从脚底渐起，席卷了全身，每个毛孔都像被堵塞住了一样，脸被憋的通红，就像受尽了天下最大的委屈，终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而与泪水一同落下的，还有身后忽起的声音
“艺兴，你怎么又哭了？”

番外 2 暗恋
最近张艺兴总是心神不宁的，吃饭时总是东张西望然后又在某个瞬间忽然低下头来不吭一声。吴凡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小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好好吃饭。”
张艺兴摸了摸被弹的轻微疼痛的地方，瞪了吴凡一眼，随即又扯扯吴凡的衣角，示意他低头过来。
“嗯？”吴凡皱皱眉，还是挡不住艺兴的要求，就着吃饭的台子趴了下来，艺兴便就咬着他的耳朵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觉得，那个那个，阿西，那个金俊绵好像喜欢我”说完便缩到自己的位子上又低头看鞋子，满脸通红
“……”吴凡又坐直身子，拍了拍他的头“你想多了。”
“没有！”张艺兴急忙辩解“你看你看，他吃饭时老朝我们这边看。而且而且，还总是买饮料给我，还老是对我笑跟我聊天，我感觉他就是喜欢我啊”
“如果你不是一边叫嚣着减肥一边还吃这么多，人家就不会好奇的看你了，况且人家又不是只给你买了饮料，世勋钟仁他们不都有吗，人家对你笑跟你聊天就是喜欢你啊，那全公司的人还都喜欢你呢”
“……好像还真是这样。”
“嗯，所以说别自恋了，快吃你的饭，下午还要练习呢。”吴凡拿起放在碗上的筷子递给张艺兴，示意他把碗中的饭吃完
“哦。”

金俊绵，吗？也许是时候和他谈谈了。吴凡心里暗下决定，眼里也满是风雨。只是这一切，低头吃饭的张艺兴都没有看到。
下午的练习依旧艰巨而劳累，刚一结束，张艺兴就一如既往的在地板上挺尸，然后从镜面中看见有人从门口进来了，微笑着看着他，一如以往。只是有些人的心思今天给吴凡净化了，看着面前的金俊绵倒没有以往的羞涩不好意思甚至想逃避，而是满满的感动谢意和自我唾弃。
俊绵哥真是好人，真不愧是在这个公司呆了这么久这么受大家欢迎的金温柔，相比之下，我还胡思乱想自以为是，怎么对得起他呀。
张艺兴心中的复杂的小九九金俊绵当然不明，只是感觉今天的他似乎有所不同，不会拒绝他的饮料不会躲着他的眼神甚至还会对他笑了和他聊天了。
这是一个好的进展。金俊绵想。心里小小欣喜一点一点膨胀开来，占据了整个心房，以至于回自己的练习室时都面带笑意，一脸春风。然后在进入练习室的前一秒感受到周边的冷气压。
“金俊绵，我们聊聊吧”那是吴凡。

记得每部电视剧里，当两人对峙时，总会挑在天台。一是以为天台安静，不会有人打扰二是因为万一有什么导火索争执起来了也好将另一人推下去。这种场景当然不会发生在吴凡和金俊绵身上，他们都是有头脑的人，知分寸懂进退，一切语言沟通就好。
“金俊绵，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了，一句话，你离张艺兴远一点”
“嗯？”金俊绵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脸上又是温柔的笑容“我就说今天艺兴怎么对我的态度忽然明朗了起来，你对他洗脑了吧”
“哼。那傻孩子现在才知道你对他的心思，所以我希望你别靠近他了，他感官很强，总会察觉到的”
“为什么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因为你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这话怎么说？”
“如果你真的有心要他知道，你就不会每次表达时还带上别人了。虽然我看出来你买饮料会带上世勋和钟仁是为了掩饰，但是他看不出来。换句话说”吴凡转身直视金俊绵“你压根就没想让他知道。”
“……真的是很好的分析”金俊绵躲开吴凡的目光，低头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他的，从此以后不会故意去找他。”
“嗯。”吴凡抿了抿唇，“谢谢你”说完便要向门边走去。
“等等，吴凡”金俊绵转身，脸上无笑，眼神犀利，直逼吴凡“只是你们现在先成了，所以我认命，不去打扰你们，不过”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吴凡面前“如果将来他是一个人，我是一定会去的，去到他身边。”
金俊绵没有吴凡那么高的身材，只能略微的仰头看他，但就是这样，吴凡的背后都忽起凉意，手心渐渐冒出冷汗。

那是本能。本能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悉听君便。不过，你怕是没有机会。”

天台上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吹过，将金俊绵亚麻轻柔的衬衣吹起，也将他的话带到空中
“没有……机会吗……”

悄无声息的爱情才是最痛彻心扉的。
Chapter 7 夜

“没事吧，要不要再加件衣服？”
“现在是夏天，又不是零下几度，穿那么多干什么？”张艺兴穿着长袖卫衣，坐在练习室里对金俊绵笑“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哦。我的课程完成的很快，所以就提前回来了”金俊绵一边回艺兴的话，一边低头在箱子里找着什么。
“嗯。真不好意思，回韩国第一天，就要你陪我睡练习室了”
“没事。男子汉哪儿不能睡，更何况我们还有练习室的地板可以躺啊”说着随即从箱子里扯出一张宝宝毯“毕竟是夏末，直接在地板上睡还是会着凉的，你把毯子垫在下面。”
“嗯。”

随着公司大门的关闭，所有的电力设施也全部停用。只能在黑夜中大眼瞪小眼，张艺兴并不能在黑夜中看清金俊绵的面容，但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与本人一样温柔的呼吸。
“俊绵，你记不记得三年前，好像我们也在这里打过地铺。”
想起以前的某人在练习室里痛的打滚却执意不去医院，金俊绵笑了“那时候你真的很任性，不听话”
“嗯”张艺兴低头“可是你还是对我这么好。”
“傻瓜”
“如果没有吴凡，我肯定会喜欢你的。”
“嗯，乖，睡吧，要不明天早上起来眼睛就会像桃子一样了”
“好”
“把外套盖身上，别冻着了”

细细碎碎的衣间摩擦声后，张艺兴的呼吸渐渐平缓而规律起来。借着窗外透进的灯光，金俊绵看见他眼底的青乌，心里渐渐抽紧
真是个不珍惜自己的孩子。
回到韩国的第一天，心里完全不是激动兴奋，而是难过，不仅为张艺兴难过，也为他自己。
如果没有吴凡，我肯定会喜欢你的。
心里溢出的一点一滴都是苦涩，漫到嘴上，却成了笑。
我能怪谁呢，怪你喜欢吴凡，还是怪吴凡抢走了你？
他谁也怪不了，只能叹息相遇太晚，命运多舛。
饶是如此，他还是感激上苍，就算永远在他心里排不上前，他也心甘情愿。为什么呢，大概真的如张艺兴所说犯贱了吧。

抽出耳机，打开ipod开始听歌，一曲又一曲的播放，却只重复循环着一首歌
我爱的人
我爱的人不是我的爱人 ，他心里每一寸，都属于另一个人 。
爱不到我最想要爱的人 ，谁还能要我怎样呢
……
艺兴，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反反复复的只听一首歌，只因为歌唱的像极了我和你的故事。

寂静如水的夜色下弥漫的全是悲伤，对于张艺兴，是幸福的回忆和痛苦的现实间的反差，而对于金俊绵，则是悲哀。
悲哀他金俊绵没有能力抚平张艺兴的伤口，悲哀他金俊绵就是取代不了吴凡，悲哀他金俊绵苦苦追寻明知没有结果的爱情。

可是……
看着艺兴苍白的指甲和上面的凹痕，金俊绵悄声道
“就算自作多情好了，起码让我照顾你，让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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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成语叫自欺欺人。
Chapter 8 傻子

吴凡做了个梦，大概是昨晚没怎么睡安稳，居然梦见了3年前的事，梦见3年前脸色苍白脆弱痛哭的张艺兴。
早上起来忽然觉得头好疼，转头看了看表，居然已经早上10点了，皱眉想要起身，却发现手脚都没有力气，重重的倒下去，却忽然听见金属链相撞的清脆声音，抽起来一看，却是一只怀表。
一只上面标注着kai的怀表。

这只怀表，曾经是吴凡随身不离的宝物。即使是张艺兴离开后，他也每日每日的看着这只表，看着时针旋转，分秒不停。然后忽然就有想要砸开表壳，将时针逆时针旋转让时间倒流的冲动。
时间怎么可能逆向行走？他知道不可能，所以心里满是空落落的失望。抱着头想要嘶吼出来，喉咙间却发不出声音。
不是因为不能喊，而是觉得心凉。这段感情不是不可以继续的，只要他张艺兴点头说好，我不走了，那一切都会恢复，以前的幸福快乐也会回来。
可是他不愿意，他吴凡都追到了机场抛下颜面撇下自尊去恳求最后一次，他都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就是三十多度的夏天，他在烈日炎炎下行走了好久也不觉得热，反而忽然打了个冷颤
“好冷”

他吴凡在意的是张艺兴不屑的。痛觉自己的可笑。
然后怨恨汹涌而生，拿起怀表奋力朝窗外扔去。
听见哗啦哗啦的声音，鹿晗冲进房间询问情况。
“没什么，窗子玻璃碎了而已，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想要破碎的不是玻璃，而是我这不争气的真心。就算是痛也罢流血也好，想把他赶出去，让他不能这样终日折磨他。


将愤怒发泄出来后居然不是安心，而是整夜不成眠。
在第二天，犹豫纠结再犹豫后，还是忍不住去楼下找那块怀表。找了整整一天却什么也没找到。也许是被谁捡走了，也许是被早上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人扫走了。
反正就是不见了，和张艺兴一样，和他们的感情一样。

吴凡三年后对那天的记忆都只是炽热的太阳，青绿的草丛，还有脚踩在上面发出的沙沙声。
就这样吧，吴凡暗想。一切早就是命中注定，既然没有缘分，早断晚断都是要断，我还可以有新的未来。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这样了两天后，出现在吴凡桌子上的是一只新的怀表，和以前一模一样。
就这样吧，既然努力忘不了，那就不忘了，我慢慢等，总会有天不记得他的。
然后不久后，黄子韬出现了，渐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似乎真的忘记了那个人，而这只怀表也不知道被丢弃到了什么地方。

今天居然找到了。吴凡打开表盖，里面的时针还在继续走动，没有停止。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照耀镜面，顿时明晃的吓人，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喂，吴凡，你真的把他忘了吗
没有。在鹿晗提起张艺兴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都复苏了，在再见张艺兴的那一刻，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每个末梢都在叫嚣
拥他入怀。

没想到三年不见后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愤怒生气埋怨又或者平静淡定自然，而是思念。思念他说话的口气语调，思念他笑时嘴边的梨涡，思念他朝自己的撒娇和哭泣。
吴凡，稳住。他对自己说，努力将所有的心思放置于黄子韬身上，但却在低头夹菜的瞬间注意到他修长细直的手指，在抬头喝酒的那刻看见他柔和体恤的微笑
于是一口气没扣住，酒气冲上喉间，呛的整个头都一抽一抽的疼。
张艺兴，你真是我的魔咒，躲不开，挡不掉。

将怀表细心的收到抽屉里，压抑多日的心情似乎豁然开朗。
既然躲不过，挡不掉，那我就不躲不挡，我倒要看看，你张艺兴，在我心中能蹦跶多久。

全对话剧透小段子
从繁星相遇到分手诶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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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
吴凡和张艺兴的初遇并没有散发着罗曼蒂克的气息，而是满满的糖醋排骨味儿。
“对，对不起”
“中国人？”
这就是相识，没有浪漫的场景，没有他人的见证，只有被糖醋排骨泼的满身都是番茄酱的吴凡，和在一旁忐忑不安的罪魁祸首张艺兴。

再见
“嗯……24号楼……1601室……啊啊啊，谁能告诉我路怎么走啊，我看不懂韩文啊”
“前面的，挡道了”
“啊，对不起……诶，你不是今天早上的那个那个……那个吴凡吗”
“嗯？”


开始
“太好了，跟你住一个寝室啊，以后请多多照顾了啊”
“嗯。”
“……”


吃饭
“去吃鸡汁粉吧”
“好啊”
“想加个饼”
“加啊”
“……”
“你应该拉住我不让我吃的”
“没事的，减肥只要不吃些高热量的东西就行，该吃的饭还是要吃的，你别把身子饿坏了”
“那，再加个鸡腿？”
“……”


回家
“我走了啊”
“嗯”
“我真的走了啊”
“嗯”
“我真的真的走了啊”
“张艺兴你快滚吧哪那么多废话”
“……我这不是等你给个拥抱再走嘛”


皮蛋瘦肉粥
“吴凡。我饿了”
“等会儿，粥在熬着呢”
“放皮蛋了吗?”
“放了放了。”
“瘦肉呢？”
“放了.”
“葱？”
“你放心，我都放了放了。”
“什么态度！小爷不吃了。”
“不吃拉倒，我端给鹿晗他们！”
“诶诶诶，我要的要的，皮蛋很难买的啊，啊啊，不要端走啊啊啊！”


小龙虾
“吴凡我想吃小龙虾。”
“……这个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的真的没有”
“唉”
第二天
“艺兴，今天回去有惊喜哟”
“什么？难不成你要请我去吃火锅？”
“你不是想吃小龙虾吗？我还买了作料”
“可是我现在比较想吃火锅”
“……”


分手
“吴凡。”
“嗯？”
“梨是不能分着吃的”
“嗯。”
“嗯。”
“再见了，张艺兴”
“再见，吴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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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愿为你疼为你累，因为我希望我是你被上帝劈下的那另一半。
Chapter 10 回归

“为什么又是红枣又是鸡蛋的，我不喜欢”张艺兴看着面前的早点，脸色黑了黑
“乖，我看你身体不好才买来给你补一补的，吃了啊”金俊绵从来不会对张艺兴用哪怕稍微重一点的语气，唯独一次。但是奇怪的是，张艺兴还就吃他柔声哄劝的这套，一脸不高兴的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鹿晗在一边帮着金俊绵收拾散乱的行李，看他走过来便低声问了句
“艺兴昨晚哪儿不舒服了吗”
“没有，我看他指甲颜色白的很，估摸着他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这你都能看出来啊”鹿晗伸出大拇指“厉害，佩服佩服”
金俊绵笑了笑“习惯了”
一句话背后是有多少辛酸鹿晗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三年来，确实只有金俊绵一直陪在张艺兴身边，不离不弃。在艺兴状态最差的那段时间，鹿晗每次打电话给他询问情况时，听见的都是挡不住的疲惫和伤痛。甚至一次他还在电话前哭出了声，“鹿晗，艺兴他不见了，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他？”
有时候，人的伤口并不是谁给的，而是自己给自己的。他金俊绵被张艺兴拖下了水，于是从此后都因他而伤，不问原因。
鹿晗有时真的想劝他收一些，别对张艺兴太好，这样他也不痛，艺兴不累。可是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好，就像他鹿晗，明明知道未来无望，还是忍不住期盼与金钟仁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感觉到一边鹿晗怜悯的目光，金俊绵只苦笑了一下，怕那边的人听到，就着口型对鹿晗说了一句
“我自愿为他疼为他累，因为我希望我是他被上帝劈下的那另一半。所以不要为我难过，我很快乐。”


“嘿，大家早上好啊”门外忽响的声音吓的一旁正吞鸡蛋的艺兴岔了口气，鸡蛋直接沿喉间滑去，差点没卡在呼吸道里。
金俊绵一边急忙探看艺兴的情况，一边瞪了灿烈一眼
“都三年不见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俊绵哥？”听见熟悉的嗓音，朴灿烈有些迷茫，但看见蹲在艺兴面前的实实在在的人，忍不住激动了“俊绵哥你终于回来了啊，我看艺兴哥都回来三个月了你都没出现，我还以为你就在中国混了呢，呜呜”
“别丢人显眼了行吗，一边去，让我打个招呼”
无视一边叫着“吴世勋，你给我等着的”2b少年，世勋恭恭敬敬的向金俊绵鞠了个躬“哥，好久不见，欢迎回家”
金俊绵走到吴世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很是欣慰“我走时你还没我高呢，结果一回来比哥高出半个头了。”
“奇怪，我怎么好像听见俊绵哥说话了”门外传来白贤疑惑的声音，随之飘来的还有度庆洙的怀疑“不会吧，俊绵哥现在应该在中国啊，是不是听错了啊”
解答他们疑惑的是门后金俊绵的的拥抱“孩子们啊，我回来了。”
难以用语言描述金俊绵现在的心情，他实在是很高兴很激动的，他在sm呆了4年了，除却练就了一颗在任何时候都淡然平泊的心，还有这些兄弟们。
他是个外热内冷的人，看似对谁都温柔体贴，实际上能入的了他的心的没几个。满打满算，大抵也就这几个兄弟了，三年不见，心的埋藏许久的思念和担忧泛泛而出，此刻看他们或多或少都有所成长，忽然间情绪战胜了理智，却有想抱住他们痛哭的冲动。

真好，多少年后，我们还是能和以前一样，无论是爱争爱吵的世勋灿烈，还是乖巧稳重的白贤庆洙，大家都和以前一样，没变。


“什么情况？”门外忽然响起了谁的声音，是完全陌生的嗓音。
金俊绵回头一看，也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刚想询问，就看见那人背后的身影，那种令男生都压迫的高度，却是吴凡不错。
那么，站在他前面的少年，就该是黄子韬了吧。

其实，时间怎么会让一切如故？这两人的出现，让金俊绵无比深刻的认识到张艺兴这些个月来为什么那么累。

看似完整，内部早已分崩离析

善意的教育
Chapter 10 鸿门宴

金俊绵回归是件大事，所以鹿晗他们当下决定要有个聚餐庆祝一下，还是那个地点“三和屋”，更巧的，居然还是那个房间“樱花阁”
也许是因为金俊绵在身边，他有宠可恃，张艺兴今天的表现特别的激动，拉着白贤唱歌，拖着金钟仁跳舞，甚至更为不可置信的，他居然和吴凡碰杯喝了一盏。
这三个月来，纵然张艺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和吴凡不和。
要是一个坐在练习室左边那另一个一定出现在右边，一个在售货厅点咖啡另一个立马掉头去自饮区喝直来水，总而言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今天居然能干上一杯，确实稀奇了。

知道张艺兴和吴凡过去的人默默对视一眼，又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自顾自了。有些事情，能面对不代表不难过，不难过也不代表不在意。更何况明知道张艺兴还没放开，所以低头不言，不扯开别人的伤。
独独黄子韬例外
“太好了，我看艺兴哥你和吴凡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
饭桌上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道该回以什么样的语句。
倒是张艺兴自己笑开了“哎呀你别说啊，桃子我告诉你，我和吴凡还真真有矛盾。”
一句话将整个气氛拉向冰点，金俊绵皱了皱眉“艺兴，说什么呢！”
“没什么啊，我就是告诉桃子一些历史嘛”张艺兴眼神飘散，身子东扭西扭，一看就是喝醉了的样子，金俊绵想拉住他，却被艺兴闪了过去
“我跟你说啊，以前吴凡呢，追过我，我两还好过。”
完了。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张艺兴醉了，不能求他能守住什么，怕是今天一切都要大白了。
“我跟你说啊，我那时候是sm一枝花啊，你看看这餐桌上，谁没追过我。你!”张艺兴忽然伸手指向朴灿烈“灿烈那时候也追过我，可惜我嫌他太矮没要他。对吧灿烈？”
房间里的焦点又转到了灿烈身上，所有人的眼光里都只有一句话“说是啊灿烈”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张艺兴往后一仰，倒头睡了。

鹿晗尴尬的冲黄子韬笑了笑“你别理你艺兴哥，他这人一喝醉就胡说八道，以后你记得，无论他喝醉后说什么你得说是，你要说不他要耍酒疯的，上次不就是，抱着吴凡喊妈妈，吴凡不应他还要赖在人家身上，最后吐了吴凡一身，搞得现在他见了吴凡就想躲。”
黄子韬有些诧异“真的啊，艺兴哥酒品这么不好？”
“是啊”金俊绵起身，想将张艺兴搬到隔壁去让他安安静静的睡会儿“子韬你别在意，自己吃啊，吴凡你过来帮我搭把手，这小子太重了我一人弄不起。”

将他背到隔壁的房间，细心的用外套盖住肚子不让他着凉，金俊绵忽然叹了口气。背后吴凡靠着门，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吴凡，真没想到我们能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是啊，我也没想到”
“记得四年前的你还在天台上命令我离张艺兴远一点，只是没想到，三年前你就抛了他，更没想到的是，你这么快又找了一个”
“我没什么好说的，一切就都这样了”
“吴凡，你以为张艺兴他真的醉了吗，你信不信他现在是醒的？”
“那又怎么样？”
“你真淡定”金俊绵起身走向吴凡，指着他的心脏“你这里是不是被狗吃了?”
吴凡低眉瞥向金俊绵，沉默不言
“真不懂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在这里也是，在餐桌上也是，你这么笃定艺兴不会背叛你，不会害你是吧”
“不是。我期待着呢”
“什么？”
“我期待着张艺兴他说出来呢，这样我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以后大家就能坦诚相待，能好就好，不好就掰”
“哼，你说的真轻松。枉费艺兴如是为你。”金俊绵又回到张艺兴身边，伸手擦去了他眼角溢出的泪“从此以后，张艺兴和你没有关系了，我会好好对他，你就去守护你的黄子韬吧”
吴凡转身离去，只是开门前朝张艺兴看了一眼，里面载满了情绪，无奈，愤怒，也许还有……
关心和不舍。

情感是本能，不是你的理智所能控制和理解的，于是吴凡便以为自己心里的怒火是对张艺兴，却不知那是对金俊绵的。

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或雕刻或放置着西洋樱花，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
善意的教育。

可是真遗憾，不管是什么样的教育都挡不住悲剧的开启。
因为爱情，容不得第三者插足。

宁缺毋滥
Chapter 13 拒绝
你将来，是要找一个爱你的，还是找你爱的？
如果是三年前的张艺兴，他会说，我不用选，因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现在的张艺兴，他会说，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他不想放开吴凡，但他也不想伤害金俊绵，所以他沉默了。

金俊绵从他的眼神和无言里明了他的心意，于是他只能摇头苦笑
“艺兴，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然后起身离开。
张艺兴看着他挺着笔直的肩膀，强作稳健的步伐，忽然间有些心酸。听说有些人，越是底气不足，越是想要掩饰。他明白的，金俊绵现在心里有多难过他明白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呢？在和金俊绵的纠缠中，他是刽子手，伤的金俊绵体无完肤，而在和吴凡的爱情里，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处于弱势，可是就算是痛是哭是伤是泪，他的心肝脾肺，眼耳口鼻都没办法阻挡他这颗痴心不去侍奉吴凡。人总是这样，明明有条康庄大道却不愿意选，总是坚持着在荆棘中行走。
其实一切都是心的选择。心房所认证的那个人，宁缺毋滥。

“俊绵。”鹿晗只是想去趟厕所，却看见金俊绵在三和屋的自造风景庭院中小憩
“怎么不回包间？艺兴他还好吧”
“鹿晗”月色下的金俊绵笑的有些苍白无力“我被拒绝了”
“……”
“那，你要放弃他吗”
“怎么会”金俊绵抬头看了看天，眼里却是平静和安详“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鹿晗沿着鹅卵石细铺的台阶做了下来，陪着金俊绵默默沉寂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嗯？”金俊绵忽然冒出的中文让鹿晗有些无措，脑子竟然有些转不开来，不知道该回个什么
“鹿晗，其实仔细想一想，别无选择，不是还剩下个方向吗”金俊绵
“我会一直守着他，这是我最后的选择”
鹿晗低掩眼帘，听着流水慢滴到石子上发出的滴答声。
如果时光漫没了所有的伤痕与记忆，你最会，会不会放弃你爱的人，接受爱你的那个？
“鹿晗，给我唱首歌吧，什么都好”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

难过的时候，如果哭不出来怎么办？
找首歌吧，什么都好，将你的情绪放在里面。
张艺兴曾经这么问过金俊绵，金俊绵便就如是回答了。可是，今天才发现，不管是怎么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放在那首歌里，却始终不能将悲伤释放。
因为那始终是别人的故事。再怎么像，却还是始终是别人的痛。自己心里的伤，从来都不同。

“吴凡，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黄子韬的声音传到耳中，吴凡才发现手中一直捏着空的酒杯子。
“没事”吴凡揉了揉鼻根“有些累了而已”
“那要不要回去休息？”
“好”和白贤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拿起衣服要离开。只是在走廊里稍作了停顿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原来缘分是用来说明，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是鹿晗哥在唱歌吗？”
“嗯。走吧”

一切都在继续，该浮出水面的真相总是要揭开的
、Chapter 14 失眠

会失眠吗？躺在床上的那刻，这个想法就无端端的冒到了张艺兴脑里。可是不过是个转身，他却安稳入眠了。
他会失眠吗?就算自己被拒绝被伤却还是担心那个傻呆傻呆的孩子，担心自己的坦诚会压了他的心，让他生活不稳，精神不安。
今晚，大抵谁都睡不好。吴凡侧头看了看睡在身边的黄子韬，轻手轻脚的抽出藏在抽屉里的怀表，紧紧握在手中，希望它能安稳自己的心，不让它如此焦躁，如此不安。


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皮却始终没有落下的意思。于是金俊绵起身，拉开窗户，让冷风吹吹麻木的脑袋，心里始终在意着日间的告白。
就算被拒绝，他也不后悔说出了口。金俊绵撇了撇唇。
这世上有多少人借着友谊的名义在爱一个人，在背后默默期盼他幸福。可是他不愿意了，他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张艺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兄弟。
其实，他不知吗？转念一想，苦涩却在心里泛开。他早就洞知一切了，但却始终没有回应没有表示，于是他也不敢进一步，甚至于怕他不自在，每次进他房间时还要保持良好的敲门礼仪。
去你妹的礼仪吧。大拇指无意识的掐住食指，指甲嵌入肉中。心头的抑郁不安盖过了疼痛的神经。如果早在三年前，在他最脆弱时，自己说出口，他会不会答应？
摇头嘲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想要将窗户关起，手却顿在那里推不动了。
不是没想过放弃的，可是每次看他微笑任性的样子，看他伤心落寞的样子，心脏却就不愿了。他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捂住自己的眼睛，一点一点的躬下身来。将自己团成一团，其实他也会软弱的，也会失力，但他却要努力为艺兴撑起一片天。只是在每每午夜梦回时，却惊觉满身冷汗。
好害怕。生怕自己哪天不能守护他了，不能成为帮他拭泪安慰的那人，所以斟酌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还是，错了吗”


手里的怀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这一款怀表的齿轮还是艺兴选的。他说不喜欢静音的表，听着齿轮转动的声音才能实实在在的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而不是梦。
现在想起，那段时间的张艺兴真的很不正常。
不会天天吵着闹着要吃着吃那，反而每每在吃饭时失了神，不知道想什么。
不会东找借口西找理由的不好好训练，反而会一个人在练习室里呆上整天。
心脏的鼓动声渐渐欢烈起来，自己似乎接近了某些真相。当年的他，因为沉浸在即将两地相隔的不愿和愤怒中，所以心会自动过滤掉一些事实。
如今沉下心来，却发现自己似乎错过了一些什么。

轻轻扣住怀表的壳，手在i上擦过。
issing……
如果真的当年他有什么苦衷，他可以和他说啊，除非。一开始就没有信任的基础，又或者，真的只有那个理由，而他吴凡却又不能理解。
……
我父母希望我回国，我不能够违背他们的意愿，所以，我想回去了
……
身边的黄子韬嘟囔了句什么，吴凡也从沉思中回神。将怀表放到一边，伸手纳黄子韬入怀，为他寻了个舒服的睡姿，蹭了蹭他的头，黑发的微刺感让吴凡心里渐渐踏实。
不管真相如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他，真正要保护的那个人，就在他怀里，就是黄子韬一人而已。

一切不过是执念。
Chapter 16 illy

随着叮铃的开门声一同出现的，还有黄子韬雀跃的声音
“仁青哥，给我来杯香蕉牛奶。”
吧台前的青年闻言从冰箱里抽出一罐牛奶倒入杯中，牛奶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挂起白沫，放入四颗冰块，液体渐起到杯体八成，推到黄子韬面前
“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开心，考核通过了？”
“啧啧啧，岂止啊”黄子韬故作神秘的摇了摇食指，眼睛笑似初三的月牙儿“我和吴凡都进了公司新团的练习生名单哦！”
“是嘛,那的确是个好消息啊，这杯牛奶青哥请了啊”
“哟嚯，谢谢青哥！”黄子韬高举双手大声欢呼，吴凡看他毫不节制的喝法皱了皱眉
“少喝点，小心太冰了拉肚子。”
“知道了，吴凡就你爱操心。”

季仁青笑着摇了摇头，递出一杯咖啡给吴凡
“你的清咖”
“谢谢。”修长的手指轻巧的接过咖啡杯，食指紧密扣住杯环，左手沿着杯垫的弧度走了一圈，确定一块安全地带，小心翼翼的托住。
季仁青一边低头擦拭杯盏一边装作无心而言“……吴凡，今天，他来了”
“嗯。”
“他是谁啊”一边的黄子韬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真相
“没事，你哥前对象。”
“哦”黄子韬了然于心，嘴角斜启，笑的很是邪恶“仁青哥你前女友啊”
“是啊是啊”季仁青也随之露出娇羞的笑容“你哥很害羞啊，你回避一下。”
“切，为什么我不能听啊”黄子韬吐了吐舌头，很是不满
“隐私嘛，你哥以后还要见人的啊。这样吧”季仁青拿起一边的抹茶蛋糕和他打起了商量“给你一份蛋糕，你到那边吃去啊。”
暗绿的茶味蛋糕被细心的分成了六小块，嫩黄的栗子冷糕铺压其上，瞬间挑起了黄子韬的食欲。努力掩饰住唇间的弧度，哼哼一声，故作矜持的拿着着蛋糕乐呵呵的跑到沙发厅欢快的吃开了。

吧台瞬间沉静。季仁青拿起抹布轻拭尘灰
“你的眼光真是万年不变，找来找去都还是只吃货。”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嗯。今天张艺兴来了”抹布一直在边线不动，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多灰尘。
“这个我知道了”
“那孩子还是喜欢你的。”抹布扫过吧台边沿，眼角扫见杯里的咖啡水面明显的有所晃动。
“……”
“吴凡，你喜欢他吗？”抹布从边沿像中台移去，吴凡按住他忙碌不已的手
“别闹了。”细碎的刘海挡住了吴凡的紧蹙的眉毛，这让他原本颇具压迫力的容颜在这一刻倒显得脆弱无力。于是季仁青也低掩急于逼迫的心
“嗯。”

咖啡厅里人来人往，多的是兴奋交流的一对，也少不了黯然分离的情侣。有时候，在这小小的咖啡厅里，他感觉自己看透了红尘情事，读遍了悲欢离合。这些年来对感情愈发淡漠，但是却忍不住的期盼至少自己的朋友能收获幸福。
“吴凡，我们认识有5年了啊。”
“所以？”
“没什么。”有人结账了，侧身收过钱币，也趁机结束了这个话题，其实有些话本就不该他说，毕竟他只是个局外人。
季仁青有话却没有说出口，堵的吴凡心里发慌。唤上一边迷茫不解的黄子韬匆匆的结账走了。季仁青收起吴凡专用的咖啡杯，脸色也渐渐黯淡。
吴凡，你从来都是骄傲而倔强的。所以你的人生，永远缺失什么。
就像这个咖啡杯

……
“仁青，这个杯子以后你帮我收着吧。”时至今日，季仁青还是能清清楚楚的记起当时吴凡的表情。抿紧唇线，眉头紧锁。右手拖着个包装密实的盒子。
他小心的将盒子拆开，白色杯身上的红色方形醒目无比“怎么，这不是艺兴送的illy咖啡杯吗？你不要了？”
“嗯。你帮我收着吧。”嘴里这么说着，右手却按着盒子不放，眼神也死死固定在咖啡杯上。他就试探的问了问，真的不要了吗。吴凡沉思了一会，最终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要了。”
于是这个杯子就被他收留了下来，但是就算是丢弃物好了，他也清楚这个杯子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所以他一直小心的擦拭使用这个杯子。而这个杯子只给了两个人用，一是吴凡，二是张艺兴。

早上张艺兴出门前睫毛微颤，欲言又止，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杯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吴凡不要了，所以在我这里。”
如果是这样的问答，他怎么忍心说的出口？所以他无比庆幸张艺兴的不言，但却又想要为吴凡解释什么。
解释什么呢，解释说他还是要这个杯子的，要不他怎么会三年来一直接受这个杯子喝咖啡？这样的话，会不会好一些？
但是张艺兴却笑了，浅浅的两个梨涡漾起，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却扎眼极了
“如果没有了执念，自然可以坦然接受。仁青，一切都过去了，谢谢你。”
“可是张艺兴，你还有，对不对！”不是疑问，是肯定。
“是啊。因为被执念羁绊，所以绕的再远我还是回到了这里。可是，这一切都和吴凡无关了”晨光不知不觉间已耀眼，清晨略带橘黄色的阳光映在张艺兴白晳修长的脖颈上，黑色碎发成了背景色，衬得这个少年异样的温柔和暖心。
……

番外三 分梨 （1）
叮铃。
听见清脆的铃铛挂过门框的声音，吧台内的季仁青抬了抬头，却意外的看见张艺兴和吴凡同时出现在门内。
这是个什么情况？短暂的茫然后却是了然于心，摇了摇头接着摆弄繁复枯燥的账目，不管那两人了。
午后的咖啡厅内弥散着慵懒的味道。人群或二或三的坐在咖啡台前，舒适的享受着散乱的阳光。吧台上的大高脚杯上半盛着淡色的干花和透明亮色的珠子。猩红色的餐布折成蝴蝶兰大花瓣的样子，插在低矮的水晶杯中，又成了一种风景。


“一切都没怎么变。”点了两杯美式清咖后，沉默占据了这片咖啡台。张艺兴斟酌再三，还是先开了口
“嗯，老板比较恋旧，不想换新的风格”
“挺好的。”大片大片的浅咖色壁纸承接着奶黄色的温暖，让原本只有90来平米的咖啡小厅带了一丝丝低调沉稳，却又在墙上一股股色彩明艳的手绘画中唤起了调皮可爱的意味。
“嗯。”
三年的时光很长，长的让他们两人渐渐不知如何交流，于是成就了这幅在外人看来和谐完美的画面。眉目间满载温柔的男子低眉摆弄面前的干花，细长的手指划过杯子边沿，在夕阳的余晖下，从杯身折散出光芒，穆的从脑中冒出两字“适合”。气质如此温和似水的少年，原本就该配饰些温和的器物，譬如干花，再譬如某个鲜为人知却又名扬四海品牌下的某款首饰。凡事都有意外，那少年身边却有一个男子，样貌身高均属上乘，气质冰冷不易近人，尤其是他那时刻紧拧的剑眉，确实让那周围似有似无的拢上一层低气压，让人忍不住想要躲避。如果不是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或许那一块就是万年不化的寒冰冰封地带。
正对着他们桌台的两个少女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凑头谈论着什么。季仁青好奇的伸头探听了一阵
“他俩真的好帅，可惜都是gay”
“说什么，那里可惜了，我看就很配嘛。要是我的男朋友是块那么帅的冰山，那我会有压力的，还不如让他找个男的，我看着两人在一起还养眼呢。”
“天下大同，你懂的”
季仁青讪讪的收回耳朵，摇头低笑一阵：确实早就听过一入腐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这话，只是没想到现在的小女娃们的境界都已经上升到放弃男人成全世界的高度了。可是……
换着黄金焦糖的左手忽然抽搐一阵，暗金色的细粒从白色的缺口中落出，散落在白色吧台上……
三年前，也是这么一个时辰啊。


推开门的那刻，看着咖啡厅里嘈杂的人群，吴凡心里只有烦躁。于是关门时用力甩去，发出刺耳的碰撞生。
咖啡厅里的人都侧眼向吴凡看去，一旁的张艺兴也顺带接受了洗礼。扭头躲过或探究或斥责或好奇的目光，随意的找个角落位子坐下，招手唤过服务生
“两杯清咖。”
夏季午后的阳光过于强硬，耀的人头脑发热，吴凡脱掉身上的淡蓝色牛仔外套，只着个黑色工字背心坐在张艺兴对面。
“我们坐在空调下面呢，把你的衣服穿上”侧头看座位旁的珠帘，眼神也不飘向吴凡，不是害羞，是不愿看见他手臂上扎眼的白色膏药，因为一旦看见了，就会忍不住担心他心疼他，然后将自己的目光双脚都锁在他方圆十米内，生怕他再受伤。
到了现在还困住自己，那该是多么不明智的行为。

看着张艺兴轻颤的睫毛和因为不安而卷着刘海的手指，吴凡暗着脸色穿上了外套。然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现磨的咖啡是要等的，在这段时间内，在这个狭小密困的空间，口鼻间吸入的都是名为压抑的气体，一时将餐巾打开，一时又将干花倒出。
不是坐在冷气下吗，张艺兴皱着没有，没什么还这么热这么烦躁。
吴凡伸出右手想要拭去他额头上泌出的汗水，张艺兴却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去趟洗手间”
“嗯。”
张艺兴匆匆的去了，吴凡盯着在空中悬住的右手，表情冷淡的慢慢收回。嘴角忽然歪出一点弧度：吴凡，你完了。
盯着镜中的自己不眨眼，心里低念着稳住稳住稳住。医学上说心理暗示是治疗心理疾病的最好办法，张艺兴如法炮制，盯到眼睛酸涩涨红流泪，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底，或者说，他的心早就不知在何时迷失归途，可是，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打开龙头，看着金银色下纯色的冷水，在洗手池内冲起泡沫，最终安稳消逝在池底。
“吴凡，对不起。”

回到吧位，咖啡已经就位。吴凡正细致的看着小盛盏中放入的各种糖包。
那一刻，张艺兴忽然觉得心酸，吴凡早就对这里明熟于心，如今却只能如此掩饰他心中的无措。他在吧台外伫立的几秒，伸手舀开珠帘，软软的说了句
“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刚刚看了糖包，今天咱们换维康糖吧，喝多了黄金焦糖了，换换口味也不错。”说着便要拆开。
张艺兴盯着他微抖的手指，掩了掩眼帘“好。”
白色的维康糖粒落入黑醇的咖啡中，惊起一圈圈涟漪。张艺兴用银制小勺在杯子搅合开来，却听见对面传来清脆的杯勺碰撞声。
“对不起。”从小在优质教育下培养的吴凡从来不会有任何无礼动作，餐厅礼仪是基本，也是重重之重。将小勺碰上杯身。吴凡暗暗的笑了。
你该是有多紧张？
他怎么能不紧张啊，怎么能不怕。张艺兴该有多久没理过他了，就在今天，忽然开口说要和他喝咖啡。

手机响起的那一刻，不用看屏幕上的名字，他也知道是张艺兴。
唯一。那专属于张艺兴。
抽出手机，却没用勇气按下接听键，生怕那边传来的是张艺兴轻柔的呼吸声，然后就是他残忍的话语“吴凡，我们分手吧。”
他知道了，早上他就听鹿晗说了，张艺兴已经确认作为sm和ty传媒共同培养的艺人，即将远赴中国长沙接受训练，同去的，还有最近和他亲密无比的金俊绵。
怎么会是远赴呢，他在想什么呢，长沙……，那不是他的家吗？是回家了吧，和……金俊绵一起……
怎么会是金俊绵呢？吴凡不明。金俊绵早就确认作为shinee的成员出道了啊，他是队长，是新团的灵魂，他怎么就能去中国呢？
鹿晗斟酌再三，还是将实情告诉了吴凡
“金俊绵他，主动放弃了这次出道机会，他说自己还需磨练，想去中国学习学习，将来也好去中国发展。”
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这是说，吴凡不愿意陪张艺兴离去，他周围却满是想接档这个机会的人吗？笑倒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吓的鹿晗手足无措
“吴凡，吴凡，你这是怎么了？！”
如果抬头看天就能不流泪就好了，吴凡透过窗户看着蓝的清澈的天空，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抽出左手挡住眼睛，不让鹿晗看见他眼角的泪。
张艺兴，你这是要走了吗，我舍不得，舍不得啊。
一天的时间，整整一天的时间，他的心都在嗓子眼里，害怕张艺兴打电话来告别，更怕他不告而别，于是想尽办法也要将手机带进练习室，生怕错过了他的讯息。
可是在真正到来的那刻，心里眼里还是满是无措。
“吴凡，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喝杯咖啡了，今天怎么样？”电话接通后响彻脑际的是张艺兴常用的俏皮语气，吴凡有些茫然，又有些欣喜
“好啊，几点？”

本以为张艺兴气消了，这是要和他和好了，可是在路上的五步距离差，张艺兴沉默不言的姿态，以及对他躲闪不及的行为……
吴凡明了：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