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CP‖160209改编‖前面的警察你站住 （国旻 长篇）
补一下119楼😂容易范迷糊 名字有的没改出来 不能忍 希望你们能监督我 有时候会看漏😂强迫症！！
他正想过去看看，朴智旻那边就发出了非常轻微的鼾声，虽然只是一声，却足以让田柾国意识到床上躺着的人早就不是“昏迷”，只是单纯的在睡觉而已。
朴智旻，居然在睡觉？
田柾国皱眉，远远地瞟着熟睡的人，心里腾起一股无力——他还是第一个被敲晕以后还能接着睡上三四个小时的人。
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田柾国从天亮干坐到天黑，终于把朴智旻给等醒了。
朴智旻不是睡够了，只是他翻了个身，应该是硌到哪儿了，这才“哎哟”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眯着眼醒了过来。
田柾国听见动静，刚出了一会儿的神顿时回过来，他见朴智旻裹着被子从床上一点点蠕动，跟个蚕一样，一副还没清醒过来的样子。
朴智旻睡着的时候他希望对方醒过来，现在人真的醒了，田柾国却有些少有的犹疑——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叫醒朴智旻的原因。
田柾国清楚，就算这一下午过得再清净安宁，也只是表象而已，暴风雨前的宁静，说的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
他见过朴智旻用各种眼神看自己，或不满，或责怪，或愤然，但再反感也不过是叫嚣两句，还没有一声不吭的时候。
可就在今天，那个人死在他刀下的时候，朴智旻扭头瞪着自己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恶鬼，甚至还刻意避开他。
这个世界上，最难以伪装的就是眼神，看见了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不是愤怒到极点，他怎么可能流露出那种神情。
人就在眼前，田柾国的心思转了几转，设想了各种开场白以及朴智旻接下来可能有的反应，最后却只是动了动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醒了？”
朴智旻刚醒，脑子还没清明过来，他从闭着眼从床上爬起来，裹了裹被子，随口应声，“啊，醒了。”
田柾国听他语气没什么异样，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睡了一下午。”
朴智旻还迷糊着，他不愿意睁眼，大脑暂时处在空白状态，一时没想起下午发生的事儿，抓了抓头发，勉强把眼撑开一条缝，看着不远处明灭火光后的田柾国说：“一下午？这么长时间啊？”
冬日里天黑的比较早，田柾国就点了两根蜡烛。
当初他不想在这家满是古韵气息的铺子里安上电灯之类的现代产品，所以干脆从桌上跟床头放了两根蜡烛用来照明。
朴智旻迷迷糊糊地看着橘红色火苗后的田柾国，接着说道：“我怎么睡这儿了，我记着下午的时候......”
他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原本因为困意而半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跟想起来什么似的。
他正想过去看看，朴智旻那边就发出了非常轻微的鼾声，虽然只是一声，却足以让田柾国意识到床上躺着的人早就不是“昏迷”，只是单纯的在睡觉而已。
朴智旻，居然在睡觉？
田柾国皱眉，远远地瞟着熟睡的人，心里腾起一股无力——他还是第一个被敲晕以后还能接着睡上三四个小时的人。
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田柾国从天亮干坐到天黑，终于把朴智旻给等醒了。
朴智旻不是睡够了，只是他翻了个身，应该是硌到哪儿了，这才“哎哟”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眯着眼醒了过来。
田柾国听见动静，刚出了一会儿的神顿时回过来，他见朴智旻裹着被子从床上一点点蠕动，跟个蚕一样，一副还没清醒过来的样子。
朴智旻睡着的时候他希望对方醒过来，现在人真的醒了，田柾国却有些少有的犹疑——这也是为什么他没叫醒朴智旻的原因。
田柾国清楚，就算这一下午过得再清净安宁，也只是表象而已，暴风雨前的宁静，说的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
他见过朴智旻用各种眼神看自己，或不满，或责怪，或愤然，但再反感也不过是叫嚣两句，还没有一声不吭的时候。
可就在今天，那个人死在他刀下的时候，朴智旻扭头瞪着自己时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恶鬼，甚至还刻意避开他。
这个世界上，最难以伪装的就是眼神，看见了什么就是什么，如果不是愤怒到极点，他怎么可能流露出那种神情。
人就在眼前，田柾国的心思转了几转，设想了各种开场白以及朴智旻接下来可能有的反应，最后却只是动了动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声：“醒了？”
朴智旻刚醒，脑子还没清明过来，他从闭着眼从床上爬起来，裹了裹被子，随口应声，“啊，醒了。”
田柾国听他语气没什么异样，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睡了一下午。”
朴智旻还迷糊着，他不愿意睁眼，大脑暂时处在空白状态，一时没想起下午发生的事儿，抓了抓头发，勉强把眼撑开一条缝，看着不远处明灭火光后的田柾国说：“一下午？这么长时间啊？”
冬日里天黑的比较早，田柾国就点了两根蜡烛。
当初他不想在这家满是古韵气息的铺子里安上电灯之类的现代产品，所以干脆从桌上跟床头放了两根蜡烛用来照明。
朴智旻迷迷糊糊地看着橘红色火苗后的田柾国，接着说道：“我怎么睡这儿了，我记着下午的时候......”
他说到这儿，声音戛然而止，原本因为困意而半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跟想起来什么似的。
26
朴智旻没忘了自己就是名警探，只是他不觉得田柾国会顺从地跟他去局里。
田柾国杀老铁八时那精准的一掷的确震慑了那群人，但更为惊诧的当然是朴智旻，以至于，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站在警探的立场上，朴智旻不得不顾忌，如果田柾国不配合或反抗，他们两个动起手来，自己打不过反被灭了口的意外情况，所以只能求援。
田柾国不知道自己在朴智旻心里俨然成了一个变态杀人狂，他见朴智旻在这种时候突然掏手机，顿时明白他想报警，不由得皱起眉。
下午的时候，那群人虽然跟他客套了两句，表态不会死咬这件事不放，但背后也得有一个前提才行——不能惊动警局。
这算是黑道上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入了伙的，彼此都心照不宣，所以往年来不论有过节几拨人怎么明里暗里给对方使绊子，都不会往“报警”那上头想。
好比今天，如果朴智旻当时在隔壁说漏了嘴，把他是警探的事抖落出来，那群人就是拼个鱼死网破都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回来，更别说客客气气说那几句恭维话了。
一旦警局查上这件事，跟老铁八有接触的人都会被盘查，到时候不知道会扯进多少有案底的人。
田柾国当然不管别人的死活，但是朴智旻的安危他不能不在意。
如果被扣进去的人太多，天衢路半数人都会闻风而动，明里暗里打听这事儿的根源出在哪儿，接着轻而易举就能查到报警的人是朴智旻。
田柾国太了解他们那种人——一群报复心极重，不要命的亡命徒。
真这么发展下去，朴智旻就惹上麻烦了。
思绪兜了一圈，田柾国皱眉，阴沉的声音落在朴智旻耳里，硬是被他听出一种命令的语气：“你不能报警。”
朴智旻一听就火了，刚下去的怒气“嗖”的蹿上来，好像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呵”出一声。
田柾国是怎么想的，到现在还是这种态度，他是认定了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吗？
朴智旻握着手机，鼻腔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儿地说：“怎么，怕我一报警，让局里来人把你带回去？还是说，你跟这条街上的人根本就是一伙的，都是一丘之貉的凶手，所以才怕他们进去？”
朴智旻把“一丘之貉”“凶手”之类的关键词咬得极重，怎么听都是满满的憎恶。
田柾国感受到了朴智旻对自己的敌视，他也清楚现在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会往歪了想，但沉吟片刻后，还是开口，继续说：“老铁八直接间接害死的人有多少你想象不到，他死了，有多少人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你也想象不到。如果你让警局的人插手这件事，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都会把矛头指向你——到时候，你怎么自处？”
田柾国说这话是好意，但听起来有些像警告，加上朴智旻这人思想觉悟算是比较高的，平时出警就身怀那种“一己之身不足惜”的高尚品格，所以更不会被这话吓到。
他稍微一想，随即明白过来，“说白了，不就是他们手底下人损兵折将得多了，就想打击报复吗？”
“你以为我会怕他们？”朴智旻不屑一顾，他想了想，接着正色道，“当初考了警校，就得想到有今天——我就是干这个的，要是连我们警员都怕自己出什么意外就往后缩，那市民们还能指望谁？”
朴智旻说的是心里话，他不是那种喜欢把“道德责任”挂在嘴边的人，心里却对此根深蒂固。
朴智旻见那片阴影里的人听他说完，还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也懒得再说什么“你这种人不可能理解”。
他认真地盯着田柾国，像当初跟自己的导师保证的那样，一字一句地开口，神情坚毅：“田柾国，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不管是谁，只要犯了法，我就一定会逮捕他。”
黑暗里的田柾国能清楚地看见朴智旻此刻的神情——坚定，认真，好像对面的人真的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朴智旻没忘了自己就是名警探，只是他不觉得田柾国会顺从地跟他去局里。
田柾国杀老铁八时那精准的一掷的确震慑了那群人，但更为惊诧的当然是朴智旻，以至于，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站在警探的立场上，朴智旻不得不顾忌，如果田柾国不配合或反抗，他们两个动起手来，自己打不过反被灭了口的意外情况，所以只能求援。
田柾国不知道自己在朴智旻心里俨然成了一个变态杀人狂，他见朴智旻在这种时候突然掏手机，顿时明白他想报警，不由得皱起眉。
下午的时候，那群人虽然跟他客套了两句，表态不会死咬这件事不放，但背后也得有一个前提才行——不能惊动警局。
这算是黑道上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入了伙的，彼此都心照不宣，所以往年来不论有过节几拨人怎么明里暗里给对方使绊子，都不会往“报警”那上头想。
好比今天，如果朴智旻当时在隔壁说漏了嘴，把他是警探的事抖落出来，那群人就是拼个鱼死网破都不可能让他们活着回来，更别说客客气气说那几句恭维话了。
一旦警局查上这件事，跟老铁八有接触的人都会被盘查，到时候不知道会扯进多少有案底的人。
田柾国当然不管别人的死活，但是朴智旻的安危他不能不在意。
如果被扣进去的人太多，天衢路半数人都会闻风而动，明里暗里打听这事儿的根源出在哪儿，接着轻而易举就能查到报警的人是朴智旻。
田柾国太了解他们那种人——一群报复心极重，不要命的亡命徒。
真这么发展下去，朴智旻就惹上麻烦了。
思绪兜了一圈，田柾国皱眉，阴沉的声音落在朴智旻耳里，硬是被他听出一种命令的语气：“你不能报警。”
朴智旻一听就火了，刚下去的怒气“嗖”的蹿上来，好像听见天大的笑话一样，“呵”出一声。
田柾国是怎么想的，到现在还是这种态度，他是认定了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吗？
朴智旻握着手机，鼻腔里“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儿地说：“怎么，怕我一报警，让局里来人把你带回去？还是说，你跟这条街上的人根本就是一伙的，都是一丘之貉的凶手，所以才怕他们进去？”
朴智旻把“一丘之貉”“凶手”之类的关键词咬得极重，怎么听都是满满的憎恶。
田柾国感受到了朴智旻对自己的敌视，他也清楚现在自己说什么对方都会往歪了想，但沉吟片刻后，还是开口，继续说：“老铁八直接间接害死的人有多少你想象不到，他死了，有多少人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你也想象不到。如果你让警局的人插手这件事，这个地方所有的人，都会把矛头指向你——到时候，你怎么自处？”
田柾国说这话是好意，但听起来有些像警告，加上朴智旻这人思想觉悟算是比较高的，平时出警就身怀那种“一己之身不足惜”的高尚品格，所以更不会被这话吓到。
他稍微一想，随即明白过来，“说白了，不就是他们手底下人损兵折将得多了，就想打击报复吗？”
“你以为我会怕他们？”朴智旻不屑一顾，他想了想，接着正色道，“当初考了警校，就得想到有今天——我就是干这个的，要是连我们警员都怕自己出什么意外就往后缩，那市民们还能指望谁？”
朴智旻说的是心里话，他不是那种喜欢把“道德责任”挂在嘴边的人，心里却对此根深蒂固。
朴智旻见那片阴影里的人听他说完，还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也懒得再说什么“你这种人不可能理解”。
他认真地盯着田柾国，像当初跟自己的导师保证的那样，一字一句地开口，神情坚毅：“田柾国，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不管是谁，只要犯了法，我就一定会逮捕他。”
黑暗里的田柾国能清楚地看见朴智旻此刻的神情——坚定，认真，好像对面的人真的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凌晨两点多。
朴智旻正躺在床上，被子只盖着上半身，明显是睡着了以后觉得冷，自己胡乱扯过来盖上的。
他晃了晃头，眯眼扫了一眼自己的周围。
灯光昏黄，却让刚从睡梦里醒过来的他无法直视，朴智旻猛地坐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自己的裤腰带。
不对啊.....他今天穿的是运动裤，哪来的腰带？
还有，田柾国呢？
他在迷迷糊糊间不由得纳闷了那么几秒，接着才突然明白过来，他这是做梦了。
一时间，难以置信跟羞赧一齐涌上朴智旻的心口，他睁开眼，对着空气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梦里的画面跟电影片段一样，一幕一幕地在眼前闪过。
屋里暖意融融，窗户外什么动静都没有，连李启航这个资深的夜猫子都睡了。
要换平时，兴许他这会儿正很没有夜间公德心地摔键盘怒骂自己队友祖坟冒烟坑全家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发了半天呆的朴智旻骂了一声“他大爷的”，接着往后一倒，整个人栽回床上，裹起被子，闭眼就睡。
其实吧，不管怎么说，朴智旻是个正常男人，他对于谈恋爱这种事再腼腆，生理上也是需要发泄的。
但洁身自好的小警探从不干“打飞机”那种事，他不值班的时候回家就看看科幻电影什么的，钢铁侠复仇者之类算是最爱，看完一部刚好十点多钟，洗漱完了就上床睡觉，也没觉得多么“空虚寂寞冷”。
至于实在有火的时候，他就去洗手间冲个澡，或者下楼跑两圈，没一会儿也就好了。
总而言之，他是个比较能自制自己，尽量不去看某些点火内容的大好青年。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破天荒地做了个让人回想起来都觉得脸红心跳的春梦。
梦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楚，就像自己经历过一样。
不对，他已经经历了。
而且，做个春梦也就算了，朴智旻可以接受，但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梦见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田柾国。
梦里的那些快感不是假的，而朴智旻尤为别扭的是，他居然会被一个男人折腾成那样——实在打击了他言之凿凿，认为自己对男人没有半点兴趣的自信。
朴智旻要抓狂了。
他怎么会梦见田柾国呢？
怎么会呢？
这个问题一直让他备感纠结，以至于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嘟囔了一句：“靠，怎么会呢……”
不想起床的朴智旻闭着眼哀叹一声，接着想起今天的正事，随即猛地掀开被子，被冻得着实打了个哆嗦。
昨晚睡得早，他今天精神不错，冷气一扑，吸了几口气就清醒过来。
他下床把闹钟关了，出门走进卫生间。
用冷水洗了把脸，两手按着水池边，对着镜子发起呆来。
镜子里的人精神焕发，显然休息的不错，只是内里却殃殃的。
朴智旻咬着嘴唇，又回想起昨晚的梦，最终叹了口气：“天灾人祸啊......”
他突然有些相信鬼神论了。
不然他怎么会撞上田柾国这么个魔星？
为什么？
上辈子欠他的呗！
朴智旻正躺在床上，被子只盖着上半身，明显是睡着了以后觉得冷，自己胡乱扯过来盖上的。
他晃了晃头，眯眼扫了一眼自己的周围。
灯光昏黄，却让刚从睡梦里醒过来的他无法直视，朴智旻猛地坐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去摸自己的裤腰带。
不对啊.....他今天穿的是运动裤，哪来的腰带？
还有，田柾国呢？
他在迷迷糊糊间不由得纳闷了那么几秒，接着才突然明白过来，他这是做梦了。
一时间，难以置信跟羞赧一齐涌上朴智旻的心口，他睁开眼，对着空气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梦里的画面跟电影片段一样，一幕一幕地在眼前闪过。
屋里暖意融融，窗户外什么动静都没有，连李启航这个资深的夜猫子都睡了。
要换平时，兴许他这会儿正很没有夜间公德心地摔键盘怒骂自己队友祖坟冒烟坑全家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发了半天呆的朴智旻骂了一声“他大爷的”，接着往后一倒，整个人栽回床上，裹起被子，闭眼就睡。
其实吧，不管怎么说，朴智旻是个正常男人，他对于谈恋爱这种事再腼腆，生理上也是需要发泄的。
但洁身自好的小警探从不干“打飞机”那种事，他不值班的时候回家就看看科幻电影什么的，钢铁侠复仇者之类算是最爱，看完一部刚好十点多钟，洗漱完了就上床睡觉，也没觉得多么“空虚寂寞冷”。
至于实在有火的时候，他就去洗手间冲个澡，或者下楼跑两圈，没一会儿也就好了。
总而言之，他是个比较能自制自己，尽量不去看某些点火内容的大好青年。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破天荒地做了个让人回想起来都觉得脸红心跳的春梦。
梦里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楚，就像自己经历过一样。
不对，他已经经历了。
而且，做个春梦也就算了，朴智旻可以接受，但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怎么会梦见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田柾国。
梦里的那些快感不是假的，而朴智旻尤为别扭的是，他居然会被一个男人折腾成那样——实在打击了他言之凿凿，认为自己对男人没有半点兴趣的自信。
朴智旻要抓狂了。
他怎么会梦见田柾国呢？
怎么会呢？
这个问题一直让他备感纠结，以至于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嘴里还嘟囔了一句：“靠，怎么会呢……”
不想起床的朴智旻闭着眼哀叹一声，接着想起今天的正事，随即猛地掀开被子，被冻得着实打了个哆嗦。
昨晚睡得早，他今天精神不错，冷气一扑，吸了几口气就清醒过来。
他下床把闹钟关了，出门走进卫生间。
用冷水洗了把脸，两手按着水池边，对着镜子发起呆来。
镜子里的人精神焕发，显然休息的不错，只是内里却殃殃的。
朴智旻咬着嘴唇，又回想起昨晚的梦，最终叹了口气：“天灾人祸啊......”
他突然有些相信鬼神论了。
不然他怎么会撞上田柾国这么个魔星？
为什么？
上辈子欠他的呗！
报警器没响，监控录像带是花盘，保险柜上半个疑犯指纹都没有，门窗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连他家的狗都没叫一声。
这要不是人干的，那八成就是有鬼了。
不然的话，哪有活人能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再溜出去？
那名警探这么一说，好几个同事都乍舌，说你这说的也忒悬乎了。
不管怎么说，这案子到最后连个疑犯都没有，竹简也下落不明，让不少警探觉得挫败。
朴智旻走到小李办公桌前，见她的确在闷头写着什么，凑近仔细一看，最上方“反思”两个字清清楚楚的摆着。
小李见朴智旻凑了过来，瞪了他一眼，把纸反扣了过去，语气不善：“不好好看着你的证人，来局里干什么？”
说起证人，朴智旻不禁腹议：我来不就是想问问你证人的事儿吗？
田柾国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拘留了，他当然得来看看。
过了一夜，气都消的差不多了，他也明白过来，田柾国当时是迫不得已，思虑再三，觉着应该把案发经过说明白，争取给他减减刑什么的。
毕竟，也算是情有可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惹着小李了，不好问她别的，只能先弄明白对方这是怎么了。
朴智旻轻声说：“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小李就更上火了。
小李看了他一眼，见对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十分不满，干脆就直说了：“昨天晚上我跟局里报了你说的凶杀案，局里也出警了，鉴证科法证部都去了，结果两车人到了那儿，不仅没看见案发现场，反倒跟着消防队收拾了一堆烂摊子，回来的时候有人跟副队说我不查证就往上报，害得我被一通狠批，还得写份书面反思——朴智旻，这么耍人有意思吗？”
小李一连串的话说得朴智旻没地儿插嘴，他听完后很是惊讶，半天才捋顺其中的经过。
这话的意思是说，局里没找着那间铺子？
怎么可能？昨天的事他记的清清楚楚，给小李说的时候那画面就跟演电影似的在脑子里闪，怎么现在说得跟他胡编乱造一样？
难不成是出警的警探没找对地方？
也不对啊，他特意强调过铺子的位置，没道理找不着。
还有，这关消防队什么事？
他的疑问都摆在脸上，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让他一头雾水，“是不是他们找错了？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真的，进了巷子，里面就是二十号。”
小李见朴智旻还跟她装傻，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更是乌云密布，平常娇柔的女声都硬气起来，“你还装傻？”
“对，里面就是二十号，只是出警的探员过去以后，房子都快烧干净了，浓烟滚滚的，除了火光就是看热闹的人，那间铺子根本没一点儿有人活动过的迹象。”
这要不是人干的，那八成就是有鬼了。
不然的话，哪有活人能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再溜出去？
那名警探这么一说，好几个同事都乍舌，说你这说的也忒悬乎了。
不管怎么说，这案子到最后连个疑犯都没有，竹简也下落不明，让不少警探觉得挫败。
朴智旻走到小李办公桌前，见她的确在闷头写着什么，凑近仔细一看，最上方“反思”两个字清清楚楚的摆着。
小李见朴智旻凑了过来，瞪了他一眼，把纸反扣了过去，语气不善：“不好好看着你的证人，来局里干什么？”
说起证人，朴智旻不禁腹议：我来不就是想问问你证人的事儿吗？
田柾国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拘留了，他当然得来看看。
过了一夜，气都消的差不多了，他也明白过来，田柾国当时是迫不得已，思虑再三，觉着应该把案发经过说明白，争取给他减减刑什么的。
毕竟，也算是情有可原。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惹着小李了，不好问她别的，只能先弄明白对方这是怎么了。
朴智旻轻声说：“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小李就更上火了。
小李看了他一眼，见对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十分不满，干脆就直说了：“昨天晚上我跟局里报了你说的凶杀案，局里也出警了，鉴证科法证部都去了，结果两车人到了那儿，不仅没看见案发现场，反倒跟着消防队收拾了一堆烂摊子，回来的时候有人跟副队说我不查证就往上报，害得我被一通狠批，还得写份书面反思——朴智旻，这么耍人有意思吗？”
小李一连串的话说得朴智旻没地儿插嘴，他听完后很是惊讶，半天才捋顺其中的经过。
这话的意思是说，局里没找着那间铺子？
怎么可能？昨天的事他记的清清楚楚，给小李说的时候那画面就跟演电影似的在脑子里闪，怎么现在说得跟他胡编乱造一样？
难不成是出警的警探没找对地方？
也不对啊，他特意强调过铺子的位置，没道理找不着。
还有，这关消防队什么事？
他的疑问都摆在脸上，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让他一头雾水，“是不是他们找错了？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真的，进了巷子，里面就是二十号。”
小李见朴智旻还跟她装傻，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更是乌云密布，平常娇柔的女声都硬气起来，“你还装傻？”
“对，里面就是二十号，只是出警的探员过去以后，房子都快烧干净了，浓烟滚滚的，除了火光就是看热闹的人，那间铺子根本没一点儿有人活动过的迹象。”
从古至今，不论贤臣良将，或是匪盗歹人，浩荡的队列中总会有那么一两只“领头羊”。
譬如功伟有始皇，贤德有太宗，荒淫有商纣，昏庸有周幽。
这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领导带头才是硬道理。
不然魏征之流没人可谏，赵高之流没人可阴，一粒米熬不出粥啊。
纵是你人再多，动手能力再强，没个主心骨也不成——万一出点儿什么事，还没个拿主意的，那不乱做一团了？
旧时香港的黑社会，哪一拨没个“大哥”“二哥”领导小弟们为非作歹的？
这个道理流传百年，到了今天的天衢路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最大的黑市上，肯定少不了“龙头老大”。
平常在天衢路上活动的人，小偷小摸坑蒙拐骗什么都干，但这都是常事，十分正常，没人来管。
不过，现在出了条子夜袭这档子事儿，人心不定，好些“基层大哥”都进去了，剩下的人担惊受怕，像无头苍蝇一样，没了主意。
天衢路的生意，自有一套门道。
比如走私古董之流，小弟们偷也好骗也好，挖到货源也好，先得一层一层往上传，上头的人确定消息不假，就给点儿定钱，再去看货。
要是事儿成了，买卖也没出什么意外，最后还得给最先传信儿的人“结费”，也叫“了事钱”、“封口钱”。
这是完整的交易程序。
贩毒之流也一样，先拉客源，再看货，最后谈价钱，完事儿就给钱。
但是，所有的程序，都得在一个前提上才有效——店主得在。
贩毒也好，走私也好，下面的消息来的再靠谱，交易的风险再低，事儿谈的再妥，没有花钱买东西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所以说，算算从昨晚到今天，天衢路一共被条子带回去了三十多个人，很多违法交易都受了影响。
外头的人惴惴不安，好些事儿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互相照面商量。
救人，不行，难不成袭击警局去？
探视，不行，说不准自己还在通缉名单上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天衢路混迹多年，有名有望，资历比较高的几个人发声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名叫五辉的人先通知了几个在天衢路吃得开混的好的“头儿”，几个人碰面，商讨了几个解决办法来。
没人知道五辉是怎么说的，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三条。
第一，冷静，不能自乱阵脚，生意暂缓，推迟交易。
第二，谨慎，小心行事，绝对不能再把自己人搭进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一个字：查。
查清楚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开始，从谁那里抖出来的。
天衢路众人得了消息，一时间闻风而动，四下打听，有没有人知道昨晚条子的事儿夜袭详情的。
说实话，给天衢路的生意人脉造成这么大影响，不管源头是谁，下场都好不到哪去。
生意缓不缓的不好说，但就第三点上说，没人反对什么。
那些人早就把“罪魁祸首”恨了个牙痒，当然是一呼百应，得了消息后互相传讯，势必要挖出是谁招来的条子不可。
天衢路损兵折将，那些人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恼怒惊怕之下，全都把矛头对准了那个“告密人”，就等着查出来以后要了他的命泄愤。
这件事自然跟朴智旻脱不了干系。
譬如功伟有始皇，贤德有太宗，荒淫有商纣，昏庸有周幽。
这就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领导带头才是硬道理。
不然魏征之流没人可谏，赵高之流没人可阴，一粒米熬不出粥啊。
纵是你人再多，动手能力再强，没个主心骨也不成——万一出点儿什么事，还没个拿主意的，那不乱做一团了？
旧时香港的黑社会，哪一拨没个“大哥”“二哥”领导小弟们为非作歹的？
这个道理流传百年，到了今天的天衢路这里自然也不例外。
最大的黑市上，肯定少不了“龙头老大”。
平常在天衢路上活动的人，小偷小摸坑蒙拐骗什么都干，但这都是常事，十分正常，没人来管。
不过，现在出了条子夜袭这档子事儿，人心不定，好些“基层大哥”都进去了，剩下的人担惊受怕，像无头苍蝇一样，没了主意。
天衢路的生意，自有一套门道。
比如走私古董之流，小弟们偷也好骗也好，挖到货源也好，先得一层一层往上传，上头的人确定消息不假，就给点儿定钱，再去看货。
要是事儿成了，买卖也没出什么意外，最后还得给最先传信儿的人“结费”，也叫“了事钱”、“封口钱”。
这是完整的交易程序。
贩毒之流也一样，先拉客源，再看货，最后谈价钱，完事儿就给钱。
但是，所有的程序，都得在一个前提上才有效——店主得在。
贩毒也好，走私也好，下面的消息来的再靠谱，交易的风险再低，事儿谈的再妥，没有花钱买东西的，一切都是白费力气。
所以说，算算从昨晚到今天，天衢路一共被条子带回去了三十多个人，很多违法交易都受了影响。
外头的人惴惴不安，好些事儿都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互相照面商量。
救人，不行，难不成袭击警局去？
探视，不行，说不准自己还在通缉名单上呢。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天衢路混迹多年，有名有望，资历比较高的几个人发声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名叫五辉的人先通知了几个在天衢路吃得开混的好的“头儿”，几个人碰面，商讨了几个解决办法来。
没人知道五辉是怎么说的，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三条。
第一，冷静，不能自乱阵脚，生意暂缓，推迟交易。
第二，谨慎，小心行事，绝对不能再把自己人搭进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一个字：查。
查清楚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开始，从谁那里抖出来的。
天衢路众人得了消息，一时间闻风而动，四下打听，有没有人知道昨晚条子的事儿夜袭详情的。
说实话，给天衢路的生意人脉造成这么大影响，不管源头是谁，下场都好不到哪去。
生意缓不缓的不好说，但就第三点上说，没人反对什么。
那些人早就把“罪魁祸首”恨了个牙痒，当然是一呼百应，得了消息后互相传讯，势必要挖出是谁招来的条子不可。
天衢路损兵折将，那些人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恼怒惊怕之下，全都把矛头对准了那个“告密人”，就等着查出来以后要了他的命泄愤。
这件事自然跟朴智旻脱不了干系。
鑫子见自己的小命被别人捏着，脑子也转的分外灵活，他心里一个哆嗦，知道什么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没敢跟田柾国装傻，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事和盘托出：“哥，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诉你，手下可千万悠着点……我知道有个警察昨天白天来了咱这儿，后来打听了打听，才知道他姓朴，叫朴……”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鑫子骤然喘不上气来，他两眼瞪大，死命往喉咙里吸气，手脚扑腾了足有几分钟。
最后，鑫子两腿一蹬，没了气息。
田柾国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松了紧扼住对方脖子的手。
他最为信奉的一句话就是：在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他确认鑫子的确死了以后，轻出一口气，眼看时间就快到六点，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候，里屋传出声响，田柾国心生警觉，回身的同时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显然目睹了刚才事情的经过，他看田柾国的眼神又惊又惧。
李贵到底年纪大，沉得住气，他想着先发制人，手里拿着一把梭枪，举起就对着田柾国连发了三下。
田柾国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梭子，他躲闪不及时，到底被对方射中了两处。
大腿跟肩膀一阵剧痛，他却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死盯着李贵，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田柾国皱眉，是他大意了，进来之前没先查探里面有几个人，差点漏下一个。
李贵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他害怕起来，咽了口唾沫，后退两步，同时举起梭枪，想对着田柾国的脑门来一下。
田柾国当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他趁李贵不备俯下身子，忍着肩胛的痛感夺下对方手里的梭枪，再反转过去，毫不犹豫地射出一梭。
“噗嗤”一声，梭子穿胸而过，几秒钟后，李贵嘴里渗出血丝，接着动了动嘴，僵硬地倒了下去。
这时候，外面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开始拍门，还有的地痞嚷嚷着要撞门进来。
田柾国一连挨了两枪，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他捂着肩，嘴唇紧抿，忍着没发出声音。
他靠在墙边，换了几口气，接着快步走到窗边，翻了出去。
后面的字还没说出来，鑫子骤然喘不上气来，他两眼瞪大，死命往喉咙里吸气，手脚扑腾了足有几分钟。
最后，鑫子两腿一蹬，没了气息。
田柾国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松了紧扼住对方脖子的手。
他最为信奉的一句话就是：在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他确认鑫子的确死了以后，轻出一口气，眼看时间就快到六点，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候，里屋传出声响，田柾国心生警觉，回身的同时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显然目睹了刚才事情的经过，他看田柾国的眼神又惊又惧。
李贵到底年纪大，沉得住气，他想着先发制人，手里拿着一把梭枪，举起就对着田柾国连发了三下。
田柾国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梭子，他躲闪不及时，到底被对方射中了两处。
大腿跟肩膀一阵剧痛，他却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死盯着李贵，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田柾国皱眉，是他大意了，进来之前没先查探里面有几个人，差点漏下一个。
李贵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他害怕起来，咽了口唾沫，后退两步，同时举起梭枪，想对着田柾国的脑门来一下。
田柾国当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他趁李贵不备俯下身子，忍着肩胛的痛感夺下对方手里的梭枪，再反转过去，毫不犹豫地射出一梭。
“噗嗤”一声，梭子穿胸而过，几秒钟后，李贵嘴里渗出血丝，接着动了动嘴，僵硬地倒了下去。
这时候，外面已经有人耐不住性子，开始拍门，还有的地痞嚷嚷着要撞门进来。
田柾国一连挨了两枪，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他捂着肩，嘴唇紧抿，忍着没发出声音。
他靠在墙边，换了几口气，接着快步走到窗边，翻了出去。
积雪一下子把田柾国的胸口埋了进去，雪层塌了塌，被他压实。
朴智旻抓着他肩膀的两手跟着往下一沉，险进雪里。
他的上身被带的猛地前倾，还以为田柾国怎么了，赶紧手上用力，想把人扶起来。
他怕田柾国晕过去，忐忑地叫了他两声，同时拖住对方的肩膀。
朴智旻试了试，觉着不行，只好改为抱住腰，攒足了劲儿往上抬了抬。
田柾国没打算装死，他感觉朴智旻正搂着他，整个胸口都贴在他背上，微微战栗，似乎吓到了。
身上的疼真真切切，田柾国的肩伤被不知情的朴智旻碰过，不由得闷哼一声，咬牙忍下。
他伏在地上，胳膊撑在雪里，勉强抬起的上身微微颤了颤。
朴智旻之前摸到大把的血，却不知道他具体伤到了哪里，只是能判断伤的不轻。
他帮田柾国抬起身子，刚好看见了下面被压平的积雪，以及雪层上一片一片遍布的血迹。
深浅不一的血红，不知道是淌了多少才能浸到那种程度，多的地方还在继续往四周蔓延，触目惊心。
他咽了口口水，抓着林殆肩膀的手紧了不少，语气比先前更加焦虑：“你伤在哪儿了？”
田柾国忍着两处伤口的痛觉，绷着气息不让朴智旻发觉他的力不从心，没说话。
这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一直怎么想着躲他，现在却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架势，真是少见。
朴智旻见田柾国一声不吭，心里愈发不安稳，急了，“靠，你好歹说句话啊，别吓唬人成不成？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办？”
朴智旻只顾着急，话出口不过脑子，没意识到这话寓意不明。
田柾国心下一动——怎么，难不成他开窍了？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温情。
他以为朴智旻情商见长，虽然倍感意外，心里却舒坦了不少。
只是田柾国刚要开口安慰他两句，却听朴智旻语带哀怨地接着说道：“要是让副队知道我负责的证人伤成这样，非一口吞了我不可！”
朴智旻抓着他肩膀的两手跟着往下一沉，险进雪里。
他的上身被带的猛地前倾，还以为田柾国怎么了，赶紧手上用力，想把人扶起来。
他怕田柾国晕过去，忐忑地叫了他两声，同时拖住对方的肩膀。
朴智旻试了试，觉着不行，只好改为抱住腰，攒足了劲儿往上抬了抬。
田柾国没打算装死，他感觉朴智旻正搂着他，整个胸口都贴在他背上，微微战栗，似乎吓到了。
身上的疼真真切切，田柾国的肩伤被不知情的朴智旻碰过，不由得闷哼一声，咬牙忍下。
他伏在地上，胳膊撑在雪里，勉强抬起的上身微微颤了颤。
朴智旻之前摸到大把的血，却不知道他具体伤到了哪里，只是能判断伤的不轻。
他帮田柾国抬起身子，刚好看见了下面被压平的积雪，以及雪层上一片一片遍布的血迹。
深浅不一的血红，不知道是淌了多少才能浸到那种程度，多的地方还在继续往四周蔓延，触目惊心。
他咽了口口水，抓着林殆肩膀的手紧了不少，语气比先前更加焦虑：“你伤在哪儿了？”
田柾国忍着两处伤口的痛觉，绷着气息不让朴智旻发觉他的力不从心，没说话。
这小子，也有害怕的时候？
一直怎么想着躲他，现在却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架势，真是少见。
朴智旻见田柾国一声不吭，心里愈发不安稳，急了，“靠，你好歹说句话啊，别吓唬人成不成？你要是出个什么事儿，我怎么办？”
朴智旻只顾着急，话出口不过脑子，没意识到这话寓意不明。
田柾国心下一动——怎么，难不成他开窍了？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温情。
他以为朴智旻情商见长，虽然倍感意外，心里却舒坦了不少。
只是田柾国刚要开口安慰他两句，却听朴智旻语带哀怨地接着说道：“要是让副队知道我负责的证人伤成这样，非一口吞了我不可！”
田柾国微凉的嘴唇蹭过朴智旻的耳廓，呼出的气息温热，弄的他直发痒。
田柾国在他耳边低声细语，每个字都说的很慢，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饶是这样田柾国都没脱力，依然盯着朴智旻，眼神极为认真。
田柾国说这件事跟朴智旻没关系，意思是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违法，朴智旻不用深究。
此刻眼看田柾国受了伤还怕自己误会，强撑着辩白，朴智旻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怎么说都怀疑不下去了。
他有点难为情，扯开话题：“行行行，这事儿先不提，今天你是大爷……咱赶紧去医院行不行？”
田柾国也知道自己这伤不好再耽搁下去，但朴智旻的反应还不到他预期的那种程度，所以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朴智旻说着就要去掏田柾国的兜，他知道对方喜欢把手机放在里兜，所以直接摸了进去。
手伸进里兜的时候，朴智旻打了个冷战。
田柾国身上不是一般的凉。
简直跟冰块儿有一比。
“你刚从南极回来的吧？”朴智旻“嘶”了一声，抽回手，“别还没到医院呢，人先冻坏了……穿我的。”
说着他就要先把田柾国放下，脱外衣。
朴智旻穿的不算厚，他现在身上就剩了一件保暖跟一件外套，羽绒服在吃饭的时候脱下来挂椅子上了，要是外衣一脱，指不定得冻趴在田柾国前头。
只是朴智旻一门心思想让田柾国舒服点儿，也就没考虑那么多。
田柾国费力地捉住他好不容易才腾出来的手，说了声：“不用。”
朴智旻顿了顿，说：“怎么了？你都快成冰块儿了，这时候就别跟我客气了行不行？我知道你不怕冷，可现在这是非常时期吧，天寒地冻的，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跟血人一样……听我的……”
“朴智旻。”
田柾国打断正鼓着脸说得滔滔不绝的人，他知道朴智旻吃软不吃硬，现在对自己也怀有歉疚，说话虽然有些埋怨，却也带着关切跟自责。
所以，田柾国趁热打铁，撑着眼皮盯向朴智旻，声音放得更低，就像失血过多快要晕过去似的，沉沉地说：“你别怪我……”
田柾国在他耳边低声细语，每个字都说的很慢，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饶是这样田柾国都没脱力，依然盯着朴智旻，眼神极为认真。
田柾国说这件事跟朴智旻没关系，意思是不管他做了什么，都不违法，朴智旻不用深究。
此刻眼看田柾国受了伤还怕自己误会，强撑着辩白，朴智旻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怎么说都怀疑不下去了。
他有点难为情，扯开话题：“行行行，这事儿先不提，今天你是大爷……咱赶紧去医院行不行？”
田柾国也知道自己这伤不好再耽搁下去，但朴智旻的反应还不到他预期的那种程度，所以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朴智旻说着就要去掏田柾国的兜，他知道对方喜欢把手机放在里兜，所以直接摸了进去。
手伸进里兜的时候，朴智旻打了个冷战。
田柾国身上不是一般的凉。
简直跟冰块儿有一比。
“你刚从南极回来的吧？”朴智旻“嘶”了一声，抽回手，“别还没到医院呢，人先冻坏了……穿我的。”
说着他就要先把田柾国放下，脱外衣。
朴智旻穿的不算厚，他现在身上就剩了一件保暖跟一件外套，羽绒服在吃饭的时候脱下来挂椅子上了，要是外衣一脱，指不定得冻趴在田柾国前头。
只是朴智旻一门心思想让田柾国舒服点儿，也就没考虑那么多。
田柾国费力地捉住他好不容易才腾出来的手，说了声：“不用。”
朴智旻顿了顿，说：“怎么了？你都快成冰块儿了，这时候就别跟我客气了行不行？我知道你不怕冷，可现在这是非常时期吧，天寒地冻的，你都伤成什么样了，跟血人一样……听我的……”
“朴智旻。”
田柾国打断正鼓着脸说得滔滔不绝的人，他知道朴智旻吃软不吃硬，现在对自己也怀有歉疚，说话虽然有些埋怨，却也带着关切跟自责。
所以，田柾国趁热打铁，撑着眼皮盯向朴智旻，声音放得更低，就像失血过多快要晕过去似的，沉沉地说：“你别怪我……”
田柾国的精神很不好，朴智旻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他又说了几句话想转移田柾国注意力，但田柾国始终都没搭腔，他最后索性闭嘴，跟着对方一块儿沉默起来。
嘴上这一闲下来，朴智旻心里一下子想起被他忘了好一阵的李荞。
我靠！
朴智旻心中一惊，他什么脑子，怎么把这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
他出来至少快二十分钟了，当时走的急什么都没说，人家肯定还在里头等着呢。
朴智旻光想想都知道人家姑娘此刻的情绪好不到哪去——哪有他这么办事儿的？话说到一半，扔下人家女孩就跑出来了，换谁谁不窝火？
朴智旻沮丧起来，好不容易找着个温温柔柔的女朋友，他也不用再被爸妈整日念叨，也许人家对他的印象可能还不错，可这么一来，恐怕他直接就被划分到“不靠谱”的队列里去了。
当然，朴智旻没注意到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把心提到嗓子眼担心的人，念头转了一圈，他不可能抛下田柾国再回去，所以只能人家姑娘能大度到不计较这事儿。
田柾国在朴智旻刚才望向酒店时一顿身子就明白了对方想的什么，他冷眼看着朴智旻不算好看的脸色，总算开了口，明知故问道：“你今晚相亲？”
朴智旻理所当然地“啊”了一声，同时不禁想起田柾国昨晚的表白，“是……是啊……”
他之前一直刻意的不去想那事儿，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伤员”、“这是病号”、“这是证人”，务必先放下个人主观，以大局为重。
被男人表白又怎么了？他心理素质强大，一样可以客观地对待人证，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然而现在，朴智旻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来，他完全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朴智旻连搂着田柾国的胳膊都僵硬起来，但碍于对方受伤，他到底没起松手的心思。
田柾国语气平平，接着问道：“怎么样？”
朴智旻偷偷看了田柾国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心稍微放了点儿，说：“成了！”
某种程度上说，他跟李荞彼此都有相处交往的意思，可不就是成了？
刚才就差一点儿。
田柾国眯眼，声音渐冷，反问道：“成了？”
朴智旻听出他语气里的质疑，有些没底气，回答不如第一次那么肯定，带了点犹疑：“对，对啊……成了……”
说到底还没确定关系，他也不能肯定啊……
田柾国见他脸色发窘，看出端倪，逼问道：“是吗？”
不善的语气让朴智旻心一虚，只好实话实说：“这个……还差一点儿……”
田柾国“嗯”了一声，语调上扬，继而冷眼盯着朴智旻，面无表情道：“一天不见，还会骗人了？”
他现在说话真的有些有气无力，但刻意压低声音，吓唬朴智旻还是足够的。
“我没有，我……”朴智旻转头看着田柾国，两人脸间的距离不过厘米，他张了张嘴，突然冒出一句，“八年抗日没胜利的时候，不也有那么多人满怀信心吗，我……我也是个积极分子，对未知充满肯定！”
积极分子……
田柾国觉得自己胸口一疼。
他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词？
朴智旻又要开口，却听见一声娇柔的女声从身旁传来，有人叫了他一声。
这声音听着耳熟
李荞。
他又说了几句话想转移田柾国注意力，但田柾国始终都没搭腔，他最后索性闭嘴，跟着对方一块儿沉默起来。
嘴上这一闲下来，朴智旻心里一下子想起被他忘了好一阵的李荞。
我靠！
朴智旻心中一惊，他什么脑子，怎么把这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
他出来至少快二十分钟了，当时走的急什么都没说，人家肯定还在里头等着呢。
朴智旻光想想都知道人家姑娘此刻的情绪好不到哪去——哪有他这么办事儿的？话说到一半，扔下人家女孩就跑出来了，换谁谁不窝火？
朴智旻沮丧起来，好不容易找着个温温柔柔的女朋友，他也不用再被爸妈整日念叨，也许人家对他的印象可能还不错，可这么一来，恐怕他直接就被划分到“不靠谱”的队列里去了。
当然，朴智旻没注意到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把心提到嗓子眼担心的人，念头转了一圈，他不可能抛下田柾国再回去，所以只能人家姑娘能大度到不计较这事儿。
田柾国在朴智旻刚才望向酒店时一顿身子就明白了对方想的什么，他冷眼看着朴智旻不算好看的脸色，总算开了口，明知故问道：“你今晚相亲？”
朴智旻理所当然地“啊”了一声，同时不禁想起田柾国昨晚的表白，“是……是啊……”
他之前一直刻意的不去想那事儿，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伤员”、“这是病号”、“这是证人”，务必先放下个人主观，以大局为重。
被男人表白又怎么了？他心理素质强大，一样可以客观地对待人证，根本不受任何影响。
然而现在，朴智旻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起来，他完全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朴智旻连搂着田柾国的胳膊都僵硬起来，但碍于对方受伤，他到底没起松手的心思。
田柾国语气平平，接着问道：“怎么样？”
朴智旻偷偷看了田柾国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心稍微放了点儿，说：“成了！”
某种程度上说，他跟李荞彼此都有相处交往的意思，可不就是成了？
刚才就差一点儿。
田柾国眯眼，声音渐冷，反问道：“成了？”
朴智旻听出他语气里的质疑，有些没底气，回答不如第一次那么肯定，带了点犹疑：“对，对啊……成了……”
说到底还没确定关系，他也不能肯定啊……
田柾国见他脸色发窘，看出端倪，逼问道：“是吗？”
不善的语气让朴智旻心一虚，只好实话实说：“这个……还差一点儿……”
田柾国“嗯”了一声，语调上扬，继而冷眼盯着朴智旻，面无表情道：“一天不见，还会骗人了？”
他现在说话真的有些有气无力，但刻意压低声音，吓唬朴智旻还是足够的。
“我没有，我……”朴智旻转头看着田柾国，两人脸间的距离不过厘米，他张了张嘴，突然冒出一句，“八年抗日没胜利的时候，不也有那么多人满怀信心吗，我……我也是个积极分子，对未知充满肯定！”
积极分子……
田柾国觉得自己胸口一疼。
他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词？
朴智旻又要开口，却听见一声娇柔的女声从身旁传来，有人叫了他一声。
这声音听着耳熟
李荞。
朴智旻听他的喘息声不如之前粗重，反而变得微弱起来，更为担心。
他心中暗道，这地方里中心医院也不算太远，怎么车还不来？
他焦虑地伸手去摸田柾国脖颈上的脉搏，却听对方突然问了他一声：“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吗？”
清清冷冷的嗓音，语气不善，却提不起音来。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朴智旻被他问得一愣，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要说关系，他们两个的只不过是警员跟证人的关系吧？
等案子一结，这个唯一的联系也就断了。
朴智旻的指肚轻触在田柾国冰凉的皮肤上，他感受着手下微弱的脉搏，多少放下心，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换做以前还好，但现在朴智旻知道田柾国对他的心思，他这么一回答，眼神不安地乱瞥，就是不敢看对方的脸色。
田柾国见他一味躲闪，隐忍多时的火气突然涌了上来。
田柾国盯着他，一双眼像是要把人看出一个洞来，硬撑着开口，声音低低沉沉的，却足以让朴智旻听清：“没关系？亲过抱过，还要做什么才算有关系？睡过吗？”
田柾国冷眼盯着朴智旻，不等他回答，阴着脸说道：“你非要让我对你做点儿什么是不是？”
朴智旻被他这两句话震住了，他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朴智旻觉得很不可思议，林殆这是……生气了？
虽然朴智旻一直知道他性子孤僻，却很少见他发怒，他明白是自己那句“他们两个没关系”惹到了对方，心里却大喊冤枉。
他又不想亲，他也不想抱，他都是被强迫的啊！
又不是他拽着田柾国说“啊你快亲亲我快抱抱我”，怎么能算有关系？
田柾国忍痛从朴智旻的搀扶里脱出，他是真火了，步子踉跄之下几欲倒地，却硬撑着走到一旁的树下，扶住树干，不再理会朴智旻。
血迹随着他的动作沿路滴在雪地里，朴智旻看得心惊，反应过来后忙追了过去，急道：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先别动，不然一会儿出血更多！”
豆大的汗珠顺着田柾国侧脸的发丝滚落，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对朴智旻的话视若无睹。
朴智旻见他毫无反应，缓了半天居然又要往前走，连忙把人拉住。
朴智旻抓着田柾国的胳膊迫使他停下，说：“你疯了是不是？再这么下去，你非死在这儿不可！”
田柾国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他面无表情，嘴唇已经接近肤色，脸色发白，还是一声不吭。
他把人甩开，拖着右腿一味前行，几次站不稳，头晕眼花。
朴智旻跟着他走，好听难听的话全说了一箩筐，田柾国始终不为所动。
僵持了一会儿，朴智旻再也看不下去田柾国这种类似自残的行径，他把心一横，走到对方面前站住，挡住去路。
田柾国散发的冷气比中央空调功率还大，他看都没看朴智旻一眼，开口：“让开。”
不知道朴智旻是怎么想的，他深吸一口气，胳膊一张，直接就把人给抱住了。
田柾国皱眉：“你干什么？”
平常躲他还来不及，怎么这会儿自己扑上来了？
朴智旻知道他软硬不吃，只有耍赖对他还有点用，他也不管什么颜面了，不讲理道：“你都说了，反正抱也抱过，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的，再多抱一回也没什么！”
田柾国眯眼，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既然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那我再多亲你几次也什么了？”
田柾国说着，胸口越发闷疼，他俯了俯身子，正好佯装作势要亲朴智旻。
朴智旻一看以为他要来真的，吓了一跳，当即避开，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快要一天，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车流外，田柾国跟朴智旻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两个人同样的一言不发。
朴智旻的反应让田柾国怒极反笑，怎么看怎么瘆人，“让你放手，还真容易。”
朴智旻觉得非常无力，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威胁道：“田柾国，你要是不再往前走，我就……就……”
就什么？
朴智旻把话说到这，脑子里飞速的搜罗，却突然惊觉自己压根没有能允诺他的事儿。
他“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居然鬼使神差似的，张嘴就来了一句：“我就再也不相亲了还不行吗！”
原本硬生生的语气拐了个弯，瞬间软了下来，还带着点儿妥协的意思，话一出口，别说田柾国，连朴智旻自己都愣住了。
他心中暗道，这地方里中心医院也不算太远，怎么车还不来？
他焦虑地伸手去摸田柾国脖颈上的脉搏，却听对方突然问了他一声：“你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吗？”
清清冷冷的嗓音，语气不善，却提不起音来。
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朴智旻被他问得一愣，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要说关系，他们两个的只不过是警员跟证人的关系吧？
等案子一结，这个唯一的联系也就断了。
朴智旻的指肚轻触在田柾国冰凉的皮肤上，他感受着手下微弱的脉搏，多少放下心，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换做以前还好，但现在朴智旻知道田柾国对他的心思，他这么一回答，眼神不安地乱瞥，就是不敢看对方的脸色。
田柾国见他一味躲闪，隐忍多时的火气突然涌了上来。
田柾国盯着他，一双眼像是要把人看出一个洞来，硬撑着开口，声音低低沉沉的，却足以让朴智旻听清：“没关系？亲过抱过，还要做什么才算有关系？睡过吗？”
田柾国冷眼盯着朴智旻，不等他回答，阴着脸说道：“你非要让我对你做点儿什么是不是？”
朴智旻被他这两句话震住了，他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朴智旻觉得很不可思议，林殆这是……生气了？
虽然朴智旻一直知道他性子孤僻，却很少见他发怒，他明白是自己那句“他们两个没关系”惹到了对方，心里却大喊冤枉。
他又不想亲，他也不想抱，他都是被强迫的啊！
又不是他拽着田柾国说“啊你快亲亲我快抱抱我”，怎么能算有关系？
田柾国忍痛从朴智旻的搀扶里脱出，他是真火了，步子踉跄之下几欲倒地，却硬撑着走到一旁的树下，扶住树干，不再理会朴智旻。
血迹随着他的动作沿路滴在雪地里，朴智旻看得心惊，反应过来后忙追了过去，急道： “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先别动，不然一会儿出血更多！”
豆大的汗珠顺着田柾国侧脸的发丝滚落，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对朴智旻的话视若无睹。
朴智旻见他毫无反应，缓了半天居然又要往前走，连忙把人拉住。
朴智旻抓着田柾国的胳膊迫使他停下，说：“你疯了是不是？再这么下去，你非死在这儿不可！”
田柾国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他面无表情，嘴唇已经接近肤色，脸色发白，还是一声不吭。
他把人甩开，拖着右腿一味前行，几次站不稳，头晕眼花。
朴智旻跟着他走，好听难听的话全说了一箩筐，田柾国始终不为所动。
僵持了一会儿，朴智旻再也看不下去田柾国这种类似自残的行径，他把心一横，走到对方面前站住，挡住去路。
田柾国散发的冷气比中央空调功率还大，他看都没看朴智旻一眼，开口：“让开。”
不知道朴智旻是怎么想的，他深吸一口气，胳膊一张，直接就把人给抱住了。
田柾国皱眉：“你干什么？”
平常躲他还来不及，怎么这会儿自己扑上来了？
朴智旻知道他软硬不吃，只有耍赖对他还有点用，他也不管什么颜面了，不讲理道：“你都说了，反正抱也抱过，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的，再多抱一回也没什么！”
田柾国眯眼，顺着他的意思说道：“既然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那我再多亲你几次也什么了？”
田柾国说着，胸口越发闷疼，他俯了俯身子，正好佯装作势要亲朴智旻。
朴智旻一看以为他要来真的，吓了一跳，当即避开，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快要一天，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车流外，田柾国跟朴智旻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两个人同样的一言不发。
朴智旻的反应让田柾国怒极反笑，怎么看怎么瘆人，“让你放手，还真容易。”
朴智旻觉得非常无力，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威胁道：“田柾国，你要是不再往前走，我就……就……”
就什么？
朴智旻把话说到这，脑子里飞速的搜罗，却突然惊觉自己压根没有能允诺他的事儿。
他“就”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居然鬼使神差似的，张嘴就来了一句：“我就再也不相亲了还不行吗！”
原本硬生生的语气拐了个弯，瞬间软了下来，还带着点儿妥协的意思，话一出口，别说田柾国，连朴智旻自己都愣住了。
朴智旻打死都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说出这种话来，他嘴张了半天才闭上，接着认命了一般，闷声闷气地说：“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田柾国要是再不领情，他是不是就只能以死相逼了？
朴智旻很悲壮，算了……他哀怨地安慰自己：女朋友什么时候不都能找，证人最重要。
田柾国这时候已经快撑到极限了，他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眼前的景物比先前更模糊，看不清朴智旻的面目。
朴智旻以为田柾国还是要走，他心里一急，正要说话，却见对方腿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我靠！
朴智旻这是第二次眼睁睁看着田柾国从自己眼前倒下，心里的惊诧感却不比头一回少。
他慌了，赶忙蹲下扶起田柾国。
朴智旻叫了他两声，不见任何反应，又摸了摸脉搏，最后才确定是晕过去了。
朴智旻只能掏出田柾国的手机又打了一遍120，问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这一问，朴智旻差点吐血。
接电话的人说先前派出的急救车在路上出了交通事故，被一辆刹车打滑的私家车顶到了护栏上，只能再另外派车，还是要他在原地等。
还等，再等就出人命了！
他心知不能这么耽误下去，但现在打车比登天还难，想来想去，他计算了一下从梨园酒店到市医院的距离，索性驾起田柾国，打算步行过去。
要带着一个比自己高半头还没有意识的人走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朴智旻好歹是个大男人，他搂着田柾国的腰，驾着身子，十几米一停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他一路挑着雪厚没冰的地方走，中间为了节省时间，从人民公园之类有前后门的地方穿行过去，紧赶慢赶，还是大半个小时才到医院急诊。
田柾国进了手术室，朴智旻就在外头等着，他差不多累得虚脱，靠着墙直喘粗气，汗流浃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里面出来一名护士，问他是不是病人家属。
他没力气再说明什么，干脆点头，接着问田柾国怎么样了。
护士说两处了锐器伤都没伤到内脏，只是失血过多，血库也有匹配的血型，要他别太担心。
朴智旻闻言，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他谢过护士，长出一口气，坐在门前的椅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田柾国要是再不领情，他是不是就只能以死相逼了？
朴智旻很悲壮，算了……他哀怨地安慰自己：女朋友什么时候不都能找，证人最重要。
田柾国这时候已经快撑到极限了，他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眼前的景物比先前更模糊，看不清朴智旻的面目。
朴智旻以为田柾国还是要走，他心里一急，正要说话，却见对方腿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
我靠！
朴智旻这是第二次眼睁睁看着田柾国从自己眼前倒下，心里的惊诧感却不比头一回少。
他慌了，赶忙蹲下扶起田柾国。
朴智旻叫了他两声，不见任何反应，又摸了摸脉搏，最后才确定是晕过去了。
朴智旻只能掏出田柾国的手机又打了一遍120，问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这一问，朴智旻差点吐血。
接电话的人说先前派出的急救车在路上出了交通事故，被一辆刹车打滑的私家车顶到了护栏上，只能再另外派车，还是要他在原地等。
还等，再等就出人命了！
他心知不能这么耽误下去，但现在打车比登天还难，想来想去，他计算了一下从梨园酒店到市医院的距离，索性驾起田柾国，打算步行过去。
要带着一个比自己高半头还没有意识的人走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朴智旻好歹是个大男人，他搂着田柾国的腰，驾着身子，十几米一停还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他一路挑着雪厚没冰的地方走，中间为了节省时间，从人民公园之类有前后门的地方穿行过去，紧赶慢赶，还是大半个小时才到医院急诊。
田柾国进了手术室，朴智旻就在外头等着，他差不多累得虚脱，靠着墙直喘粗气，汗流浃背。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里面出来一名护士，问他是不是病人家属。
他没力气再说明什么，干脆点头，接着问田柾国怎么样了。
护士说两处了锐器伤都没伤到内脏，只是失血过多，血库也有匹配的血型，要他别太担心。
朴智旻闻言，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他谢过护士，长出一口气，坐在门前的椅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在医生手术结束后出来跟朴智旻惊叹田柾国惊人的体能跟毅力的时候，他率先想到的就是当年课本里红军战士过雪山的事迹。
田柾国体质好，这个朴智旻早就发现了，就凭他大冬天总穿件风衣到处晃还面不改色都能彰显出有多抗冻来。
不过昨天田柾国中了两梭，那血淌得跟不要钱似的，连朴智旻的衣服都浸透了一片，凭这样他还挺了那么久，朴智旻缓过来以后想想，心里的惊讶不比这位医生少。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田柾国到后来其实已经快受不住了，如果不是朴智旻那句情急之下类似保证的话，他还会硬撑更久。
朴智旻心里极受震动——他也太不要命了。
那名医生又嘱咐了几句，说是住院观察几天，让朴智旻去办入院手续。
他应下，才走了几步，医生又喊住他。
他回身，“怎么了？”
医生有些迟疑地说：“你是他的家属？”
朴智旻有点儿不自然，他以为医生有什么事只能跟病人家属说，转念又想到田柾国好像根本没什么家属，就打了个哈哈，说：“算是吧。”
医生还是犹豫了一番，最后开了口：“既然你们是近亲，我有几个问题想说。”
朴智旻奇怪，“您说就行。”
“是这样，我做医生有年头了，但跟这位病人差不多体质的人，只见过一个。”医生见朴智旻面露疑色，解释说，“我说的体质，主要是指身体各部位的肌肉、骨骼，另外，还有他身上的一些伤痕。”
“这些有什么问题吗？”他越听越糊涂，田柾国昨天还受其他伤了？不应该啊。
医生见他疑惑说道：“他身上都是些旧伤，很多看上去至少有十几年了，我奇怪的是，那时候他应该还是个孩子，没道理伤多到这种程度，至于到现在都能看出伤痕来。”
医生这么一说，朴智旻也觉出不对来，他以前没想过，田柾国性子孤僻身手不凡，得从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才会这么不同于常人？
医生见朴智旻正想着什么，顿了顿，又说：“环境因素很重要，我不知道他的童年的经历，还有，他全身的肌肉都非常发达，协调性跟自制力也很好，说明他经常持续做一些靠全身肌肉发力的高难度运动……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他从事什么职业？”
朴智旻被医生说得云里雾里，只听叙述的话，根本听不出这是田柾国，完全是另一个人。
田柾国小时候生活环境怎样朴智旻也不知道，只是听医生的说法，田柾国是个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的人。
持续的全身肌肉发力的高难度运动……
一串的术语，朴智旻愈发纳闷，什么体育活动需要这么多条件？
“他……他其实是个古玩铺老板。”朴智旻犹豫再三，实话实说。
医生显然不信，但关系到病人的隐私，家属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再追问。
朴智旻想象不出田柾国那种沉稳的人能做什么高难度运动，他问医生说：“您刚才说以前只见过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人，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体操运动员。”医生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了，这也不是局限的，练成这样的体质，常年高处攀岩、格斗、或者是军训，都有可能。”
朴智旻满腹狐疑地回想着医生的话，交钱时都心不在焉。
攀岩、格斗、军训。
这些活动压根就跟田柾国不沾边儿。
他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他最后不由得乍舌，暗想：难不成田柾国其实是个健身狂人，隔三差五就闷在健身房埋头苦练？
他猜得头大，干脆不再想这事儿，等田柾国醒过来问问算了。
田柾国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朴智旻当时被医生叫醒，这才发觉自己睡了几个小时。
他跟床去了病房，把田柾国安顿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
麻药药效没过去，田柾国做完手术后脸色还是没好到哪去，他闭着眼，呼吸很浅，嘴唇抿着呈一条线，看上去十分虚弱。
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朴智旻几乎看不出他的胸口微弱的起伏。
夜里风大，朴智旻靠窗台站着，冷气一股一股的透进来，让人觉着背后泛凉。
他打了个寒战，弯腰把田柾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接着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田柾国体质好，这个朴智旻早就发现了，就凭他大冬天总穿件风衣到处晃还面不改色都能彰显出有多抗冻来。
不过昨天田柾国中了两梭，那血淌得跟不要钱似的，连朴智旻的衣服都浸透了一片，凭这样他还挺了那么久，朴智旻缓过来以后想想，心里的惊讶不比这位医生少。
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田柾国到后来其实已经快受不住了，如果不是朴智旻那句情急之下类似保证的话，他还会硬撑更久。
朴智旻心里极受震动——他也太不要命了。
那名医生又嘱咐了几句，说是住院观察几天，让朴智旻去办入院手续。
他应下，才走了几步，医生又喊住他。
他回身，“怎么了？”
医生有些迟疑地说：“你是他的家属？”
朴智旻有点儿不自然，他以为医生有什么事只能跟病人家属说，转念又想到田柾国好像根本没什么家属，就打了个哈哈，说：“算是吧。”
医生还是犹豫了一番，最后开了口：“既然你们是近亲，我有几个问题想说。”
朴智旻奇怪，“您说就行。”
“是这样，我做医生有年头了，但跟这位病人差不多体质的人，只见过一个。”医生见朴智旻面露疑色，解释说，“我说的体质，主要是指身体各部位的肌肉、骨骼，另外，还有他身上的一些伤痕。”
“这些有什么问题吗？”他越听越糊涂，田柾国昨天还受其他伤了？不应该啊。
医生见他疑惑说道：“他身上都是些旧伤，很多看上去至少有十几年了，我奇怪的是，那时候他应该还是个孩子，没道理伤多到这种程度，至于到现在都能看出伤痕来。”
医生这么一说，朴智旻也觉出不对来，他以前没想过，田柾国性子孤僻身手不凡，得从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才会这么不同于常人？
医生见朴智旻正想着什么，顿了顿，又说：“环境因素很重要，我不知道他的童年的经历，还有，他全身的肌肉都非常发达，协调性跟自制力也很好，说明他经常持续做一些靠全身肌肉发力的高难度运动……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他从事什么职业？”
朴智旻被医生说得云里雾里，只听叙述的话，根本听不出这是田柾国，完全是另一个人。
田柾国小时候生活环境怎样朴智旻也不知道，只是听医生的说法，田柾国是个四肢发达，头脑却不简单的人。
持续的全身肌肉发力的高难度运动……
一串的术语，朴智旻愈发纳闷，什么体育活动需要这么多条件？
“他……他其实是个古玩铺老板。”朴智旻犹豫再三，实话实说。
医生显然不信，但关系到病人的隐私，家属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再追问。
朴智旻想象不出田柾国那种沉稳的人能做什么高难度运动，他问医生说：“您刚才说以前只见过一个跟他差不多的人，那个人是做什么的？”
“他是个体操运动员。”医生说完又补充道，“当然了，这也不是局限的，练成这样的体质，常年高处攀岩、格斗、或者是军训，都有可能。”
朴智旻满腹狐疑地回想着医生的话，交钱时都心不在焉。
攀岩、格斗、军训。
这些活动压根就跟田柾国不沾边儿。
他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他最后不由得乍舌，暗想：难不成田柾国其实是个健身狂人，隔三差五就闷在健身房埋头苦练？
他猜得头大，干脆不再想这事儿，等田柾国醒过来问问算了。
田柾国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朴智旻当时被医生叫醒，这才发觉自己睡了几个小时。
他跟床去了病房，把田柾国安顿下，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
麻药药效没过去，田柾国做完手术后脸色还是没好到哪去，他闭着眼，呼吸很浅，嘴唇抿着呈一条线，看上去十分虚弱。
如果不是近距离观察，朴智旻几乎看不出他的胸口微弱的起伏。
夜里风大，朴智旻靠窗台站着，冷气一股一股的透进来，让人觉着背后泛凉。
他打了个寒战，弯腰把田柾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接着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病房不算特别宽敞，一共有三张病床，从左往右排列着，中间隔着挡帘。
每张床的左侧都摆放着一个放杂物的橱柜，上方还有个被固定在墙上，供人放衣物的柜子，床下就是折叠床。
田柾国的病床靠窗，在最里侧，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在小声地问她母亲旁边的床位怎么换人了，最靠外的床上是名老人，年纪大了，一直在睡觉。
朴智旻百无聊赖，干坐了有二十分钟，他没事做，又不能离开，只好盯着床上的人看。
又是二十多分钟过去，他都快把田柾国看出一个洞来了，对方还是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朴智旻在心里大呼“我靠”，暗道田柾国要是到天亮才醒，他是不是就得这么傻坐一晚上？
回想起他今晚出现在路灯下的那一幕，朴智旻心里五味杂陈。
他很无奈，毕竟“再也不相亲了”是他自己说的，现在算起来，总不能全推到田柾国身上吧？
他郁闷了一会儿，转眼到了凌晨两点多。
朴智旻闲得都快坐不住了，只能自娱自乐，想着干点儿什么来打发时间。
旁边病床的小女孩还没睡，朴智旻见她时不时看看自己，本想打声招呼，又感觉不太好——深更半夜的，陪床的母亲要是看见非把他当变态不可。
他收回目光，重新转到田柾国身上，他见对方睡着时面容沉静，顿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朴智旻在大学的时期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虽说画得不怎么样，不过人形还是有的。
他有一阵子没动过笔，现在起了念头，不自觉手痒起来。
第一张，朴智旻画了个夜黑风高夜，一个依稀能看出田柾国眉眼的“火柴人”走在路上，还拿着一柄长刀。
这张图配了一句话：我乃钦差总督，田柾国是也。
朴智旻在心里想象着田柾国的脸，语气生硬地说出这句话的场景——
“我乃钦差总督，田柾国是也。”
漆黑的夜色，猩红的弯月，埋伏在周围的刺客。
大敌当前之际，田柾国怪腔怪调地来了一句：小的们都给我听好了！
“噗嗤”一声，朴智旻差点笑出来。
忍住笑意，朴智旻紧接着画第二张。
零星的飞镖像雨点一样，三百六十度各个方位朝“田总督”袭来，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这张图配了四个抢眼的大字，朴智旻还专门用笔勾了一圈：万镖齐发。
朴智旻越看越想笑，连忙继续下笔。
第三张，危难关头，一个蒙着脸，脸上写了个“朴”字的火柴人横空而出，翻着跟头跳入重围，站在“田总督”跟前。
朴智旻现实里比田柾国矮半头，画里可就全都在他了。
朴智旻看着纸上比“田总督”高出足足两头的自己，不禁发笑。
所以说啊，不单是小孩儿，被人欺负久了，就连成年人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幼稚行为。
第四张，朴智旻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画出了田柾国眉眼的特写，乍看之下有七八分相似。
这一张配的话朴智旻想了半天，最终小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出了几个飘逸的大字：壮士救我！
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朴智旻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喷了。
他怕影响其余人休息，却怎么都憋不回去了，只能抿着嘴，把脸埋在胳膊弯里，上半身趴在田柾国的病床上，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差点儿呛着。
旁边的小女孩不知道他怎么了，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奇怪地看着他。
朴智旻这一笑，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他长出一口气后还是忍不住去看，结果又笑了一阵子。
这情形实在太有画面感，只想想都够他下半辈子好好回味了。
就这样，朴智旻反复看着这四张纸，几个小时也不觉得有多长，转眼就等到了天亮。
天边泛起鱼肚白，逐渐擦亮。
于是乎，当田柾国醒过来的时候，入眼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朴智旻坐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随时都要背过气去一样。
田柾国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这是中什么邪了？
朴智旻笑得太投入，根本没注意到田柾国已经醒了。
他还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肯定得让田柾国向他求救一回。
田柾国看了他好一阵，接着转眼环顾四周，见自己在医院里。
昨晚他虽然晕了过去，但在中途多少还是有些意识的。
他模模糊糊间能感觉到有人一直驾着他拖拉拽，而且一路持续的时间还不短。
碎碎念的声音依稀传进田柾国耳里，听着像自言自语。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我都说再也不相亲了，你一句话不说晕了算什么回事儿啊……
这么说，是朴智旻把他一路弄到这儿来的？
大概是救护车迟迟没来，他怕证人死了自己被处分，所以才一路顶风冒雪地把他送来吧。
不过，从梨园到医院，路程不算太近，驾着他一路走过来，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吧。
田柾国看着朴智旻低头笑得直抖，没说什么。
“大哥哥。”旁边病床的小女孩见田柾国醒了，怯生生地低声喊了他一声。
田柾国侧脸看她，语气却没因为对方是个小孩柔和多少，“嗯？”
每张床的左侧都摆放着一个放杂物的橱柜，上方还有个被固定在墙上，供人放衣物的柜子，床下就是折叠床。
田柾国的病床靠窗，在最里侧，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在小声地问她母亲旁边的床位怎么换人了，最靠外的床上是名老人，年纪大了，一直在睡觉。
朴智旻百无聊赖，干坐了有二十分钟，他没事做，又不能离开，只好盯着床上的人看。
又是二十多分钟过去，他都快把田柾国看出一个洞来了，对方还是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
朴智旻在心里大呼“我靠”，暗道田柾国要是到天亮才醒，他是不是就得这么傻坐一晚上？
回想起他今晚出现在路灯下的那一幕，朴智旻心里五味杂陈。
他很无奈，毕竟“再也不相亲了”是他自己说的，现在算起来，总不能全推到田柾国身上吧？
他郁闷了一会儿，转眼到了凌晨两点多。
朴智旻闲得都快坐不住了，只能自娱自乐，想着干点儿什么来打发时间。
旁边病床的小女孩还没睡，朴智旻见她时不时看看自己，本想打声招呼，又感觉不太好——深更半夜的，陪床的母亲要是看见非把他当变态不可。
他收回目光，重新转到田柾国身上，他见对方睡着时面容沉静，顿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朴智旻在大学的时期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虽说画得不怎么样，不过人形还是有的。
他有一阵子没动过笔，现在起了念头，不自觉手痒起来。
第一张，朴智旻画了个夜黑风高夜，一个依稀能看出田柾国眉眼的“火柴人”走在路上，还拿着一柄长刀。
这张图配了一句话：我乃钦差总督，田柾国是也。
朴智旻在心里想象着田柾国的脸，语气生硬地说出这句话的场景——
“我乃钦差总督，田柾国是也。”
漆黑的夜色，猩红的弯月，埋伏在周围的刺客。
大敌当前之际，田柾国怪腔怪调地来了一句：小的们都给我听好了！
“噗嗤”一声，朴智旻差点笑出来。
忍住笑意，朴智旻紧接着画第二张。
零星的飞镖像雨点一样，三百六十度各个方位朝“田总督”袭来，眼看就要命丧当场。
这张图配了四个抢眼的大字，朴智旻还专门用笔勾了一圈：万镖齐发。
朴智旻越看越想笑，连忙继续下笔。
第三张，危难关头，一个蒙着脸，脸上写了个“朴”字的火柴人横空而出，翻着跟头跳入重围，站在“田总督”跟前。
朴智旻现实里比田柾国矮半头，画里可就全都在他了。
朴智旻看着纸上比“田总督”高出足足两头的自己，不禁发笑。
所以说啊，不单是小孩儿，被人欺负久了，就连成年人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幼稚行为。
第四张，朴智旻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画出了田柾国眉眼的特写，乍看之下有七八分相似。
这一张配的话朴智旻想了半天，最终小笔一挥，洋洋洒洒地写出了几个飘逸的大字：壮士救我！
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朴智旻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喷了。
他怕影响其余人休息，却怎么都憋不回去了，只能抿着嘴，把脸埋在胳膊弯里，上半身趴在田柾国的病床上，笑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差点儿呛着。
旁边的小女孩不知道他怎么了，半张脸蒙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奇怪地看着他。
朴智旻这一笑，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他长出一口气后还是忍不住去看，结果又笑了一阵子。
这情形实在太有画面感，只想想都够他下半辈子好好回味了。
就这样，朴智旻反复看着这四张纸，几个小时也不觉得有多长，转眼就等到了天亮。
天边泛起鱼肚白，逐渐擦亮。
于是乎，当田柾国醒过来的时候，入眼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朴智旻坐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跟随时都要背过气去一样。
田柾国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他这是中什么邪了？
朴智旻笑得太投入，根本没注意到田柾国已经醒了。
他还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肯定得让田柾国向他求救一回。
田柾国看了他好一阵，接着转眼环顾四周，见自己在医院里。
昨晚他虽然晕了过去，但在中途多少还是有些意识的。
他模模糊糊间能感觉到有人一直驾着他拖拉拽，而且一路持续的时间还不短。
碎碎念的声音依稀传进田柾国耳里，听着像自言自语。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我都说再也不相亲了，你一句话不说晕了算什么回事儿啊……
这么说，是朴智旻把他一路弄到这儿来的？
大概是救护车迟迟没来，他怕证人死了自己被处分，所以才一路顶风冒雪地把他送来吧。
不过，从梨园到医院，路程不算太近，驾着他一路走过来，也不是件容易事儿吧。
田柾国看着朴智旻低头笑得直抖，没说什么。
“大哥哥。”旁边病床的小女孩见田柾国醒了，怯生生地低声喊了他一声。
田柾国侧脸看她，语气却没因为对方是个小孩柔和多少，“嗯？”
幸亏田柾国的长相跟他的脾气不成正比，就算瘫着脸也十分赏心悦目，所以小女孩没意识到对方并不想说话，眨巴了两下眼睛，悄悄地说：“那个大哥哥从昨晚开始就在笑，我后来睡着了，他……他是病了吗？”
田柾国看着朴智旻的幼稚模样，心思没在小女孩这里，随口说：“不知道。”
他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发力的肩却是一麻，接着刺痛起来。
田柾国心知这伤不大，就换了个角度，坐起来靠着枕头。
朴智旻见被子动了动，一抬头，笑意盎然的眼正对上田柾国没带多少情绪的目光，表情不由得僵了那么一下。
他笑得正欢，冷不防被人这么一冻，只觉得背后都凉了凉，笑意散的一干二净。不过人总算醒过来了，他心里顿时如释重负。
朴智旻一高兴，说话都变得没脑子起来，上来就问了一句：“你醒了？”
田柾国沉默了片刻，“看不出来？”
朴智旻一窘，忙说，“看得出，看得出……你睡的怎么样？”
话音未落，朴智旻连忙改口：“我是说你感觉怎么样？”
朴智旻心里暗骂“我靠”，他昨天跟李荞闲聊，虽说不是游刃有余，但也是应对自如，怎么到了田柾国这儿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田柾国听着朴智旻第二个不过脑子的问题，不想跟他进行这种拉低智商的对话，索性不再回答，靠着枕头一言不发起来。
田柾国闭目养神，却听何寻叫他。
田柾国开口，嘴唇发干，声音也有些沙哑，“怎么了？”
朴智旻抿了抿嘴，忽然说：“你是我看护的人证，算是我的人，你受伤我有责任，反过来说，那天……他要袭警，你被迫才出手，追究起来，最多算防卫过当……”
这段话可是朴智旻考量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虽说田柾国说他知道，但朴智旻还是觉着，有些话他说出来比较好。
田柾国有些意外朴智旻提起这个，他话里明显是不再追究的意味。
朴智旻怕田柾国又在中间打断他，来一句“我知道”结束这个话题，他明白对方是好心，以为他说不出口，但该说的还得说，于是就继续道：“你伤成这样，应该也没精力上法庭了，这件事儿就……就算了吧。”
他说完后，想了想，又道：“还有啊，我那天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心上，我是气过头了，你要是实在生气，骂回来也没事儿。”
至于对方对自己说的那些露骨的情话，他没好意思提，不过朴智旻暗想，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田柾国是不是也该说个“别放在心上”类似的话来客套客套？
显然，田柾国压根儿没那个打算。
其实很多事，你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听别人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田柾国也不例外。
他知道朴智旻的纠结，以及对自己的歉意，不过亲耳听对方说出来，感觉可比自己闷着想要好太多。
朴智旻这种敬业起来不要命的人，居然会为他破一次例，徇一回私。
田柾国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盘算着怎么能让他不再想这件事。
田柾国选择问了个比较关心的问题：“你刚才笑什么？”
朴智旻原本还有些零星的抑郁，田柾国这么一问，他惊地一顿，转而联想到那四张画，神情不自然起来。
他到底是心虚，僵着身子反手摸了摸，摸到窗台上放着的笔记本，想都没想塞进兜里，同时装傻：“有……有吗？我怎么没印象，你听错了吧……”
要是让田柾国知道他把他画成那样，非吞了他不可。
本来田柾国还没当回事，但现在见朴智旻这么遮遮掩掩，他心生疑虑，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
沉默是最好的武器啊……
田柾国脸一冷，杀伤力多大呀。
朴智旻被他那种犀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啊”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说：“对了，你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说完不等他回答，朴智旻紧接着说：“不过吧，你刚做完手术，只能吃点儿清淡的。”
话音未落，朴智旻又道：“哎，你嘴唇好像挺干的，喝水吗？要是不愿意喝医院里的，我出去给你买瓶也行……促进新陈代谢，健康！”
眼看田柾国刚张了张嘴，朴智旻心惊胆战，赶忙道：“对了对了，听说医院里有鹌鹑蛋、茶叶蛋、煮鸡蛋、荷包蛋……你比较喜欢哪个？我个人觉得鹌鹑蛋不错……”
田柾国盯着朴智旻看了又看，皱眉道：“你……”
“还有！”朴智旻一个哆嗦，打断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迈腿，“我还是早点儿去等着，晚了得排队，你有事儿叫护士，我先下去啊。”
他说着就要往外溜，田柾国盯着他，声音一凉：“站住。”
田柾国看着朴智旻的幼稚模样，心思没在小女孩这里，随口说：“不知道。”
他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发力的肩却是一麻，接着刺痛起来。
田柾国心知这伤不大，就换了个角度，坐起来靠着枕头。
朴智旻见被子动了动，一抬头，笑意盎然的眼正对上田柾国没带多少情绪的目光，表情不由得僵了那么一下。
他笑得正欢，冷不防被人这么一冻，只觉得背后都凉了凉，笑意散的一干二净。不过人总算醒过来了，他心里顿时如释重负。
朴智旻一高兴，说话都变得没脑子起来，上来就问了一句：“你醒了？”
田柾国沉默了片刻，“看不出来？”
朴智旻一窘，忙说，“看得出，看得出……你睡的怎么样？”
话音未落，朴智旻连忙改口：“我是说你感觉怎么样？”
朴智旻心里暗骂“我靠”，他昨天跟李荞闲聊，虽说不是游刃有余，但也是应对自如，怎么到了田柾国这儿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田柾国听着朴智旻第二个不过脑子的问题，不想跟他进行这种拉低智商的对话，索性不再回答，靠着枕头一言不发起来。
田柾国闭目养神，却听何寻叫他。
田柾国开口，嘴唇发干，声音也有些沙哑，“怎么了？”
朴智旻抿了抿嘴，忽然说：“你是我看护的人证，算是我的人，你受伤我有责任，反过来说，那天……他要袭警，你被迫才出手，追究起来，最多算防卫过当……”
这段话可是朴智旻考量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虽说田柾国说他知道，但朴智旻还是觉着，有些话他说出来比较好。
田柾国有些意外朴智旻提起这个，他话里明显是不再追究的意味。
朴智旻怕田柾国又在中间打断他，来一句“我知道”结束这个话题，他明白对方是好心，以为他说不出口，但该说的还得说，于是就继续道：“你伤成这样，应该也没精力上法庭了，这件事儿就……就算了吧。”
他说完后，想了想，又道：“还有啊，我那天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心上，我是气过头了，你要是实在生气，骂回来也没事儿。”
至于对方对自己说的那些露骨的情话，他没好意思提，不过朴智旻暗想，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田柾国是不是也该说个“别放在心上”类似的话来客套客套？
显然，田柾国压根儿没那个打算。
其实很多事，你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听别人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田柾国也不例外。
他知道朴智旻的纠结，以及对自己的歉意，不过亲耳听对方说出来，感觉可比自己闷着想要好太多。
朴智旻这种敬业起来不要命的人，居然会为他破一次例，徇一回私。
田柾国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盘算着怎么能让他不再想这件事。
田柾国选择问了个比较关心的问题：“你刚才笑什么？”
朴智旻原本还有些零星的抑郁，田柾国这么一问，他惊地一顿，转而联想到那四张画，神情不自然起来。
他到底是心虚，僵着身子反手摸了摸，摸到窗台上放着的笔记本，想都没想塞进兜里，同时装傻：“有……有吗？我怎么没印象，你听错了吧……”
要是让田柾国知道他把他画成那样，非吞了他不可。
本来田柾国还没当回事，但现在见朴智旻这么遮遮掩掩，他心生疑虑，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
沉默是最好的武器啊……
田柾国脸一冷，杀伤力多大呀。
朴智旻被他那种犀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啊”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说：“对了，你早饭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说完不等他回答，朴智旻紧接着说：“不过吧，你刚做完手术，只能吃点儿清淡的。”
话音未落，朴智旻又道：“哎，你嘴唇好像挺干的，喝水吗？要是不愿意喝医院里的，我出去给你买瓶也行……促进新陈代谢，健康！”
眼看田柾国刚张了张嘴，朴智旻心惊胆战，赶忙道：“对了对了，听说医院里有鹌鹑蛋、茶叶蛋、煮鸡蛋、荷包蛋……你比较喜欢哪个？我个人觉得鹌鹑蛋不错……”
田柾国盯着朴智旻看了又看，皱眉道：“你……”
“还有！”朴智旻一个哆嗦，打断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迈腿，“我还是早点儿去等着，晚了得排队，你有事儿叫护士，我先下去啊。”
他说着就要往外溜，田柾国盯着他，声音一凉：“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