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游乐场打工记（上）

夜间时分，整齐划一的蝉鸣声下，宁静的大街小巷之中总是不免传来几声犬吠。
而在亮着暖色灯光的不二卧室中。
“……手冢，是这样的，我今天抽奖抽到了几张康士莱游乐园的门票，想要请大家一起去玩。”
“嗯，是的，大家在都大会上表现得都很不错，我想适当地一起放松一下也挺好的。”
“时间的话，是在明天。”
“那好的，我会去通知大家的，就先挂了。”
“明天见。”
哔。
不二周助坐在床边，挂掉了与手冢国光的电话通讯，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心情颇佳地望着天边那轮新月，随后一一打通了青学网球部正选们的电话。

周日上午的康士莱游乐园门口人来人往，多是带着小孩来游玩的大人，或是正处于浓情蜜恋中的情侣们，当越前龙马早晨来到游乐场时，鬼屋的其中一位正式员工招待了他。
康士莱鬼屋的故事背景，正是一栋有着多起凶杀案的古旧酒店，越前龙马在女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在被精心布置过的散乱凶宅中，脚踩颜色深一块浅一块的酒店地板上，顿时有种自己每一步都踩在人肉尸体之上的错觉萌生。

“我可以叫你越前君吧？”女工作人员身着白大衣，一边走在前面，一边解说着，“越前君应该知道，真正恐怖的鬼屋不仅仅只是包含渗人的故事背景，亦或是精妙的装潢布置，逼真的道具，音效与特效，还需要有足够心里承受能力的工作人员来扮鬼吓唬游客。”
“啊，我知道，来应聘前你们的通告上说得很清楚，有几位员工近几天突发急病，鬼屋人手不足，这才临时找外人来帮忙的。”越前龙马说。
女员工轻笑几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越前龙马，压迫感十足，她的口吻忽而变得有些诡异：“但是怎么会有同时在这里工作的几位员工同时感染上急病呢？越前君真的不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呢？”

昏暗的酒店楼梯间，越前龙马忽而觉得面前方才还是和蔼可亲的女工作人员，却是忽然变了个模样，衬着女工作人员身上穿着的惨白色大衣，那一瞬间，越前龙马想起了鬼屋酒店的凶灵传说。
阴凉的鬼屋内，他打了个寒颤，默默掏出了手机。
“喂喂，我开玩笑的，那几个员工只是聚餐的时候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小酷哥你……掏出手机是想报警吗。”工作人员收起了那副阴森森的样子，马上换了副笑脸说道。
“不是。”越前龙马说着，按动了手机屏幕上的播放键，铿锵高昂，充满阳刚男子气息的歌声陡然回绕在酒店回廊之间。
女工作人员愣住：“这？”
“我们学校网球部副部长的歌声，兼有镇邪和起床铃声的效用。”越前龙马露齿一笑，“恶灵退散！”
女工作人员抹了一把汗，心头一边悄然感慨着，现在连初中生的声音都可以那么老成了，一边开始和越前龙马介绍起他今天的工作：“今天我们的主题是妖怪。”
“妖怪？”越前龙马眨了眨眼，“我要扮作妖怪吗？”
“是的，我们一致认为，越前君你可以扮作猫妖，318室发生凶杀案时，与主人一同被杀死并解剖，死后化作怨鬼的猫妖。”她笑道，看着越前龙马的双眼亮晶晶的，“猫的话，越前君是真的很适合哦。”
……
与此同时，康士莱游乐场外。
“康士莱鬼屋，就是在这里吧，真是热闹的地方。”身材高挑的男子背着不离身的网球袋，将手中物事放回口袋，或许他从前并没有怎么来过游乐场这种儿童的天堂之类的场所，此时见游乐场外的广场上充斥着的欢声笑语，不免向四周多看了几回。
他走了好一段路，来到游乐场大门口，望着游乐场门口镶嵌着“康士莱游乐场”的一个半圆盘，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是要扮鬼吗？可是那家伙，真的能吓到人吗？”
他自言自语着，一边排队买票，独自一人进入了游乐场。
殊不知，他此时的行迹已然落入了不远处另一熟人的眼中。
“大君，你在看什么？”一身着常服的倩丽高中女生问道，“你的眼神……看上去好恐怖的样子。”
“赌上男子汉的尊严，这次我们一定要报仇雪恨！”那被称作大君的高中生恨声道，甚至顾不上和自己的女朋友解释，立马拨出了一通电话。
他一边死死盯着进入游乐场的青年，一边对电话里的人说道：“部长！我看见了！那天傍晚的那个人！”
……
另两处的场景暂且按下不表，此时此刻，在轻快欢乐的游园背景音下，九名正结伴走在康士莱游乐场内的初中生，吸引了诸多过路迷妹的视线。
“好多帅哥哦。”
“而且都是不同风味的帅哥。”
“我喜欢那个眯眯眼帅哥，看上去可以搭讪的样子。”
“你看他们中最有气势的那个呢，应该是领头的吧？也很俊的感觉。”
“但是好像是个冰山，戴着眼镜，性格可能是很古板的样子吧？”
“我更喜欢那个看上去活泼好动的，你看，他真的又健气又可爱——”

“英二！不要乱跑啦，游乐场人很多很容易就会走丢了的……”大石秀一郎再次拉回东看西看以至于差点落队的菊丸英二，得到菊丸不服气的反驳。
“但是你看，桃城和海棠才更让人担心Nya？~”
回眸再看，桃城和海棠又是一副快吵起来的样子。
“笨蛋，就知道吃。”
“蝮蛇，在说什么！”
“我说你像个笨蛋一样就知道吃！你看现在才几点。”
“都说了早上集合的时间太早我来不及吃早饭！”
“所以都说了是笨蛋。”
“你这条蝮蛇，你是要打架吗？！”
“来啊！谁怕谁！”
“来啊！！！”
“哼！”
“……”
菊丸扶额：“他们真的是在游乐场这种地方也能吵闹不休啊。”
“很有活力的样子，也很不错。”不二周助笑吟吟说道。
“那个，桃城，我带了寿司……”河村隆右手挠着后脑勺，试图调解正僵持着的桃城与海棠二人。
“诶？但这本来是打算中午吃的吧？”深绿短发少年说。
“没关系的，今天我带了很多。”河村笑得憨厚说，“大家尽管享用好了。”
“今天会有个别部员在游乐场迷路的可能性是100%，手冢会罚大家绕游乐场跑圈的可能性是……”乾贞治一边跟着队伍前进一边也不忘做着数据。
“啊。”手冢国光点了点头。
“我还没说出结果，手冢。”乾贞治说。
手冢国光看了看时间，停下脚步，回身对大家说道：“现在先自由活动三十分钟时间，买好需要的饮料、零食，上完厕所，三十分钟后再来这里原地集合，记得要拿好手上的地图，保持通讯流畅，不要迷……”
“喔！！！”
手冢：……
游乐场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日头再升，直到午时。
然而即便外面的阳光再是炙热，却始终无法进入这仿若是被怨灵诅咒了的凶宅酒店之中。
“我好害怕。”披肩发的女孩像是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拉住身边的短发闺蜜。
“我也好害怕，为什么我们两个女孩子要来这种地方……”短发女孩同样靠着身边的闺蜜瑟瑟发抖。
几近夏日，两位身着超短裙的女孩倚靠着彼此，步伐艰难地行进在康士莱鬼屋三楼回廊之中，此时无比后悔，为什么出门前没有多带一件外套。
“太清凉了啊！”她们悲鸣着。
谁想两个女孩路过某件房间时，一阵冷风刮过，房门毫无征兆地大开，其内忽然传来的是——
“Nya——Nya！”
“啊啊啊啊啊啊！！！……诶？”
两女一男眨着眼，相顾无言。
良久，从房中窜出的猫瞳猫妖有些纳闷：“你们……也不害怕吗？”
“不……卡哇伊！”披肩发女孩的双手开始蠢蠢欲动。
“！”
“真是，一点都不害怕了呢。”
“……请你们不要捏我的脸！！！”
“嘛~好软，好嫩，请问你是猫妖小哥哥吗？和我们回家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啊，也让我捏捏，让开，你的手占到我的位置啦！”
“这个鬼屋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吗？还是说今天鬼屋在搞活动要给我们送温暖？”
“…………”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一阵折腾后，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个脸上泛着幸福红晕的女孩，越前龙马满脸怨念地揉着自己的脸颊，
“又失败了呢。”
接近午时，当越前龙马回到休息室时，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回了坚定之色：“就在今天，今天下午！我一定可以成功吓到游客的！”
“那请加油？不过也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哦，其实今天上午你也做得不错。”女人满怀古怪的笑意说道。
午休时间，当越前龙马卸妆后，正准备离开鬼屋出去解决午饭，然而快要走出鬼屋门口时，一个比他稍高的身影拦在了他的身前。
越前龙马看向对方。
然而对方也正好抬起了双手，放在龙马的两颊边。
拉——
“诶，触感果然很不错呢！”那人凑近龙马，眼对眼，鼻对鼻，满脸笑容地说道。
越前龙马看见对方的面容，再感受着自己再次遭受蹂躏的双颊，赶忙让自己从对方的魔爪中挣脱出来，退后一步惊道：“喂？！越，越前龙雅？？？”
“是，怎么了？”魔爪的主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随后才意识到了什么，“咦，你认识我啊？”
“……”越前龙马无言。
那日重逢德川后，越前龙马便知道，越前龙雅已经回到了日本，甚至已经和越前南次郎见过一面，只不过没想到，对方在这一次，知悉这个世界越前龙马在从前的所作所为后，依然会选择找上自己。
这厢越前龙雅拍了拍手，越前龙马没有回答，于是他耸了耸肩，自顾自说道：“很久以前我来你们家住过，不过印象里，你们两兄弟实在太无趣了，气氛简直一塌糊涂，我住了没几天就离开了，那时候你们都还小，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把我忘了。”
“不，这回……”越前龙马笑了笑。
是“你”把我忘了。

“但是你现在，比以前可爱多了。”越前龙雅说。
“可另一个你完全不是这么说的。”越前龙马小声反驳。
“什么？”
“不，没什么。”
越前龙雅再次抛起不知从何处拿出来的橘子：“呐小不点，我们……”
“为什么又是小不点？？？”
“想这么叫就这么叫了，反正你比我小。”
“噗通”一声。
“……”
越前兄弟同时看向声源处，却见一溜排的高中生从酒店大厅的柜台后跌倒在地，一个压着另一个，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
越前龙马则眼尖地看到柜台后唯一站着的高中生：“德川？！”
“是的。”德川和也从柜台后走出，“我们收到消息，说是上一次来挑衅我们网球部的那个人会出现在康士莱游乐场的鬼屋，就赶了过来。”
他又看向了越前龙马身旁的连兜帽橘子青年，说道：“原来你和他认识。”
“我是越前龙马的哥哥，越前龙雅。”越前龙雅说。
德川神情不变，他看了眼越前龙马，没有说话，好似心头完全没有泛起什么波澜的样子一般。
“怎么，你们一直在找我吗？”越前龙雅问。
“原来你真的和他认识！”倒在地上的一位高中生终于站起身来，指着越前龙马一脸好似被背叛的表情控诉道。
“哦？这是你们躲在一边，偷听我们谈话的理由吗。”越前龙马双臂抱着后脑勺，悠然回击。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是为了搜集更多对手的消息！”高中生亢奋道。
“够了，闹剧就到此为止了。”德川和也站了出来，上前一步道，“越前龙雅，上次是我没有在场，错过了与你比赛的机会，事后听说你扬言，对我们学校的网球部十分失望，那么这一次，来决斗吧。”
“诶？决斗？现在吗……”
“没错，就是现在，在越前龙马的面前，你不至于会逃避这场赌上性命的决斗吧，越前龙雅。”德川和也深邃内敛的表象之下深藏战意。
“等等！赌上性命是什么东西？？？”越前龙雅抽了抽嘴角。
“在我的面前又是什么意思……”越前龙马微微叹息。
“好吧，真是让人没办法，那就让我也领教一下吧。”橘子落定手中，放在唇边咬了一口，越前龙雅再看向德川和也时，眸中凌光闪现。
比起越前龙马，他的外貌本就颇为凌厉，此时被德川挑衅，气势更是昂扬猛烈，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一般，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就让我领教一下，所谓日本高中生顶尖层次的网球水准。”越前龙雅笑道。

“啪！”
网球在鬼屋之中划过几道如风一般迅捷的弧线，两人已是在酒店走廊内临场打起了网球。
“等等。”越前龙马喊道。
“就算是你，也不要阻拦我，越前龙马。”德川和也不容置疑地拒绝道。
“你看到的，在你的面前，我不能退缩哦。”越前龙雅语带笑意，然而语中却同样是拒绝龙马劝解的意味。
“我不是要阻拦你们，但是……”越前龙马手扶额前短发，万般无奈。
“嚯啦，你们这群小鬼不要在我们的工作场所捣乱了！要打网球给我出去打啊！”鬼屋值班的工作人员抓狂喊道。
“……是！对不起！”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直到十五分钟后……
“抽！”
“看来是我先发球。”
“没关系。”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呢。”
坐在裁判席上的越前龙马吐槽道，随后再看向露天网球场内严阵以待的德川与龙雅，在高中生们为德川的加油声中，闭目叹息，高举右手，宣布道：“越前龙雅对战德川和也，比赛开始！越前龙雅发球。”
……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落座于正在上爬的过山车上，举着望远镜远眺的不二周助如此说道。

26 游乐场打工记（下）

高达数十米的半空中，过山车后座的菊丸英二忽而向前抢过了不二周助手中的望远镜。

“呼嘿~不二你到底在看什么看得那么津津有味呢？也让我来看看。”菊丸说着，将望远镜放在眼前，看向不二周助方才对准的方向。
“喂！英二，这样很危险！”坐在菊丸身旁的大石，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咦？不要紧的啦，那个，诶？！……”
“英二，小心！”

正在此时，如果从远处看去，可以发现，终于缓慢爬行到顶点的过山车，终是最后积攒了一口气，而后倏然往下方冲去。
“呜哇哇哇哇哇！！！！！”

浓密的白云遮蔽着蓝天，在天空之中缓慢飘行。

白云之下，过山车项目的出口前，菊丸英二将望远镜归还给了不二周助，看上去却是气鼓鼓的样子：“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
“太危险了，英二，幸好这次没出什么问题，也没有把不二的望远镜摔坏，但你不能保证下一次还能这么幸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从高空摔下来会产生什么后果，不仅会给你带来巨大的人身伤害也会给一起来这里玩的大家造成无以复加的心灵创伤……”
菊丸英二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菊丸，刚才那么做，确实很危险。”手冢国光说。
“好吧，是我的错……但是我看不二真的笑得很奇怪的样子。”菊丸说道，“不二，所以说，你刚才在上面到底看到了什么。”
“唔……”不二周助见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自己，歪头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发现连这家游乐场内也有网球场，觉得很有意思。”
“这家游乐场内还有网球场？”
“是的，就在游乐场东北部，你们从地图上仔细找应该能找到标记。这家游乐场的现任主人很喜欢打网球，所以在接手游乐场的时候，就在东北部建立了露天网球场。”
“原来是这样。”
“但是大家难得出来玩一趟，还是忘记网球比较好吧。”
“是啊是啊。”
……
不二周助笑吟吟地看着大家热烈讨论的场景，忽而，一滴冰冰凉凉的水渍滴落到了他的脸上。
“嗯？”他抬起头，看向天空，“这是要……？”

无垠的天空之中，划过一道闪电。
不久后，从点滴雨丝，不过三秒时间，迅速下起了暴雨。

而在鬼屋的化妆间中——
鲜红色。
有点假。
那就把颜色加深一些。
添一点棕褐色。
再来一些……
“这样，就完全看不出你的本来面目了。”化妆师放下手中工具，看着镜子中造型恐怖的少年，她方才完成的杰出作品，语气却多是惋惜，“真的要这样吗。”
“是的。”妆容恐怖的少年站起了身，眸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坚定光芒，“今天下午，我一定可以吓到人！”
走出化妆间，看着杵在门口对峙的两位高中生样青年，越前龙马的眼中染上一抹兴味：“你们还要打吗？在雨中……”
“算了，那就下一次吧，毕竟，我们已经被网球场的工作人员赶了出来”越前龙雅走到越前龙马面前，乍一看也不免吓了一跳，“诶！你？……至于做得那么绝吗？！”
德川和也同样上前说道：“越前龙马，连累你淋了不少雨。”
“没关系。”越前龙马说着，不由回想起方才，冒雨回到鬼屋不久，草草换了身衣服，才走出更衣室，便被眼前两人强行拉去把头发丝抹干净，乃至发展到最后，全身上下都被重新擦干的情形，不免叹了口气。
他开始反思，难道自己看上去真的像是很容易感冒的样子吗？
而德川没有再对越前龙马说什么，转而对越前龙雅道：“我们之间，必有一战。”
“好啊，随时欢迎。”越前龙雅对德川和也挑衅似的笑了笑，“当然，结果并不会改变。”
德川和也没有再说什么，最后看了眼越前两兄弟，便独自离去。
“真想立马看到你们两个之间的对局呢。”越前龙马望着德川离去的背影，饶有兴致地说道。
越前龙雅的右手在越前龙马的脑袋上一拂而过。
“现在不可以呢，不过以后，那个家伙会更加棘手的。”
“喂，我不是小孩子！”越前龙马抗议道。
“小不点，我们还会再见的。”越前龙雅笑眯眯说道，没有理会越前龙马的抗议，他对龙马挥了挥手，只给龙马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不打扰你工作了，再会。”
“切。”龙马抓了抓头顶柔软的发丝。
今天，依然还是非常想念他的白色球帽啊。

大雨磅礴之下，青学众人聚集在小卖铺屋檐下，正筹集着下午的行程。
“看这雨，短时间内停下来的概率是0%。”
“看来我们只能去一些室内的娱乐项目了。”
“说到大雨，还是多亏大石考虑的周到，竟然带了雨披，不然大家可要淋雨了。”
“所以，下午我们去哪呢？是去探险世界，3D电影院，还是……”
“我想去鬼屋！”菊丸满脸兴奋，“听说这里的鬼屋超恐怖的。”
“啊，但是有些想去电影院呢，在雨天看电影，总感觉是一件浪漫的事呢，浪漫的事~”桃城说。
“我有些想去探险世界。”
“明日世界你们看怎么样呢？看介绍总感觉很有意思。”
“我想去鬼屋啊Nya！”
“鬼屋……”乾贞治低语着，他的镜片闪过一道诡异的光泽。
“嘶——”
“蝮蛇，你害怕了？”桃城寻衅道。
“我没有！”海堂否认着，却像是被人抓住了痛脚一般，整个人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你要是害怕了尽管说出来，大家不会笑你的。”桃城大笑。
“**，我才不害怕，部长，今天下午我们去鬼屋吧！”海堂忽而对手冢提议说。
“哼，既然你都不害怕了，部长，让我们去鬼屋吧！”桃城同样蹿到手冢身前提议说。
噼里啪啦的雨声下，青学众停下了讨论声，围观起步调一致的桃城与海堂，而手冢则沉默地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二人。

青学多数人将目光聚焦于这一场面，然而，这多数人中，并不包括不二。
好似是在享受雨滴带来的湿润与清凉，不二周助站在人群外围处，睁眼观赏着阴雨霏霏的游乐园世界。
也许是游乐园的雨天，激发了不二刹那的灵感，他拿出摄影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将当下的一幕幕情景与心情记录在了相机中。
而后他伸出右手，伸出屋檐遮蔽之处，点点雨水瞬时铺满了他的手心。
“怎么了吗？不二？”注意到了不二所在的河村没有再关注桃海二人的争执，他走到不二身边，同样眺望着雨天的风景。
“现在……有点想比赛。”不二收回了右手回答说，他眯了眯眼，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现在？”河村讶然地看着语出惊人的不二周助。
“阿隆难道不觉得很有趣吗？”不二反问道。
“会感冒的吧。”河村挠了挠后脑勺。
“可是，越是在雨天这样艰难的环境，才越是能让我激发出对手的潜力，这是多么的惊险刺激……可能这就是我现在，十分期待去打一场比赛的原因吧。”不二说。
“不二是这么认为的吗？”河村问道。
不二周助食指点唇，他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神情开始变得迷惑：“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雨天。
雨天……

而直到青学众人进入鬼屋之时，乾贞治的唇边，终于露出了一抹奇异的笑容。
“你笑的好恶心，乾学长。”桃城退开几步，满脸嫌弃。
青学九人迈入酒店大厅，初进酒店，众人分散开，开始好奇地浏览起酒店一层的压抑，眼见周围光线晦暗不明，离得远了些，甚至看不到同伴的身影，不禁感到心情压抑。
乾贞治扶了扶眼镜框，收起笑容，表情满是严肃：“大家，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
手冢走到电梯前，按了按眼前的电梯。
电梯楼层显示器上的红色数字闪了一闪，而后逐渐变小，电梯向一楼降落。
“我们，真的要进电梯吗？”桃城咽了咽口水。
“他们肯定会在电梯里折腾出很多花样，到时候，我们想逃都没地方逃。”不二说道，“但是这样才更加有意思吧。”
青学众人抖了抖，对视几眼，同时问询般地看向了好像掌握了更多信息资料的乾贞治。
众人瞩目下的乾贞治咧开嘴，笑了笑，洁白的牙齿泛出森森的冷光。
“叮”的一声，电梯门大开，几人走入电梯中
电梯门缓缓关上，手冢按下最高楼层，在电梯上行的过程中，他抱臂站在一旁，闭目养神，同时开始听乾贞治鬼扯起鬼故事来。
“你们知道吗？传说中，这间电梯间的顶部与底部，都被人同时藏过尸体。”
“同时是个什么意思？”
“起先，当这部可以承受十三人体重的电梯显示超载时，电梯上只有体型正常的十二个人，维修部的人打开电梯顶部时，果然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的主人，则是日本当时如日中天的当红女歌手……所有人惊吓之余，却不知，事情并没有结束，当所有人以为电梯里藏着的尸体已经被找到时，几分钟后，第二波乘坐电梯的人却再次发现了电梯超载的情况。”
“乾是想说，电梯底部也被人藏了一具尸体吗？”
“不错，只不过因为才不久前，已经在电梯顶部发现了尸体，所有人都下意识认为，这部电梯已经没有尸体被藏在里面了，超载的情况便没有通报给维修部，直到第二天清晨，一位国外来访的女记者乘坐电梯时，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在投诉之后，电梯底部藏了许久的尸体才被人发现。”
“但这是假的啦，是鬼屋的工作人员编出的鬼故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菊丸说。
“也不尽然如此，很多人卖不出手中的凶宅，又不舍得将凶宅低价抛售，于是就将凶宅布置为景点供人参观，同样可以给凶宅的主人带来持续的经济利益流入，所以，或许这家鬼屋的传说，未必全是假的……你知道吗，菊丸。”乾贞治又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这家鬼屋，三年前，曾有一名员工坠楼身亡，在那名员工身亡后，紧接着三个月后，又有一个孩子，因为在鬼屋中与家长走失，感到十分害怕，所以一个人躲在厕所间。”
“……然后呢？”
“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一夜之后，他活生生冻死在了隔间中。”
“…………”
电梯陷入死寂。
“几年间，也不乏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就说说最近的吧，就在两天前，这家鬼屋的九名员工忽然患上了急病，不得不临时招募外来人员扩充人手。”乾贞治继续说着自己查到的资料，“你们不觉得，这么多人同时染上急病，这实在是太巧合了吗？”
“……等等！九名员工？”
电梯内的几人互相数了数，数了又数，却发现——
“手冢，你看。”
“嗯？”手冢国光看向大石指出的方向，电梯内置的楼层显示器上，赫然停着一个鲜红的数字“4”。
“电梯不动了。”
电梯之中，灰白的灯光闪了一闪。
而不知何时何处，又隐隐传来一阵女子哼唱出的柔和歌声。
“嗯。”手冢点了点头，看了看电梯间瑟瑟发抖的部员们，抬头向电梯顶部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的窗口示意。
于是青学所有人向顶部窗口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按了开门键，电梯门大开，像是逃命一样，青学的人看准这唯一的逃生入口，瞬间向电梯之外冲了出去。
独留电梯内的手冢，对窗口露出的鬼脸点了点头，鬼脸女人直直凝视着手冢，咧了咧嘴，由头顶垂下的乌黑发丝在空荡荡的电梯间内微微飘动。

当手冢国光走出电梯时，青学众人正站在电梯门口，眼看是已经平复了下来了，只是犹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但是还没有消停。
乾贞治暂时无暇开口，众人对视几眼，却是换了个人继续讲起了鬼故事。
“说起来，我抽奖抽到的几张游乐场门票……”不二见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继而继续说道，“我的姐姐擅长占卜，她算的一向很准，就在昨天，当由美姐看到我带回来的门票时，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不二继续向众人“如实”陈述着昨日的场景——
“大凶。”不二由美子端坐于桌前，眼看桌上的占卜结果说道。
“诶？但是抽到那么多张门票，为什么不是吉呢？”不二周助睁眼问道。
“如果让道行不够的占卜师做卜，确实会占卜出小吉的结果，但这只是表象。”不二由美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小吉的卦象背后，正潜藏着大凶，稍有不慎，便会行将遭劫。”
“那这几张门票我该扔了吗？”不二周助说。
“不可以。”不二由美子摇了摇头，“这几张门票只是一个契机，如果将它们扔掉，并不代表大凶的事情不会发生，只是发生的时间与地点都会变成未知，届时劫难到来，会更难以应对，我看门票的数量不少，这应该不是发生在你一个人身上的大凶，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早早应对比较好。”
回忆结束。
不二周助神情变得有些悲伤起来：“看来，还是躲不过去的。”
“开什么玩笑！”海堂第一个爆发了出来。
“骗，骗人的吧？？？明明只是一次假期而已……”
“乾！”
然而乾贞治的脸色同样惨白不已：“这……这不符合我的数据。”
唯有手冢国光镜片反光，没有人能看懂，生死攸关的时刻，这位老成的青学网球部部长究竟有何感想。
“没关系的！听不二姐姐的话意，大家只要齐心协力，不是没可能逃出生天的！”大石给大家打气道。
“那个，你们听？”
“嗯？”
“三楼是不是传来了什么声音？”
众人凝神聆听：“好像是猫叫声？”
“我好像还听到了……ma，ne……在说什么啊？隔了一个楼层听不清。”
乾用颤栗的手勉强翻动笔记：“这是三楼，猫妖生前被虐杀的故事……”
“不要说了啦乾！”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向乾喊道。
“所以，要不要下去看看？”手冢问道。
“去吧？我们总要离开这里的。”
“这次是走楼梯吗？”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向楼梯口走去，下来的过程一路很是顺利，只是随着逐渐接近三楼的时候……
“喵~”
一声轻柔的猫叫声隐隐之中，轻轻敲击在青学所有人心头。
“猫妖大人啊杀了你的不是我们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不要找到我们头上来啊！”
“嘶，嘶，嘶……”
“喂，有没有球拍。”菊丸小声说道，“给阿隆。”
“没有……”
“有才比较不正常吧，比如不知道谁忽然给你递了一把球拍，然后你还傻乎乎接了过去。”
“不要再说了！”
“喵呜——”
话语声间，不仅夹杂着青学众人杂乱的脚步声，还隐约传来甜美的猫叫声。
只不过，现在处于恐慌的青学众人，可没有心思去分辨这猫叫声到底好不好听了。
直到他们走出楼梯间，来到三楼大厅。
酒店外仍旧下着暴雨，透过大厅四周紧紧关上的毛玻璃窗户，隐约能眼见酒店外，沐浴在大雨之中的游乐场景象。
却见大厅的阴影之中，忽而传来一声恐怖声响：“MA！”
“咦？？？”青学学员们开始后退。
“DA！”
“啊！”他们再次发抖，并且紧紧抱在一起。
“MA！”
电闪雷鸣，天边闪过的电光映入三楼大厅中，将藏在阴影处那猫妖恐怖的面容清晰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有鬼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青学几人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恐惧，作鸟兽状四散逃去。
“DADANYA！”
那猫妖喊完最后一声口号，心情万分愉悦。
哈！看他吓跑了好多人啊！
果然都还差得远呢！
他一边得意地想道，一边身形灵活地窜了出来，却见方才还看到的一团人影处，现在只剩下两个人，依然站立在原地，和他一起僵持着。
扮成猫妖的越前龙马定睛一看，发现还是两个熟人……
他发誓，有一瞬间，他看见面前的不二周助已是迈开了脚步，那张清秀的脸庞扭曲了一瞬，然而，不知为何，最终不二还是没有随着其他人一起逃开。
而剩下一个则是……镜片持续反光的青学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闪着白光的镜片几乎让龙马感到不忍直视。
啊这啊这啊这……

照理来说，按照现在的情形，即便被越前龙马吓到的是青学的人，他也万万没有就此弱了气势的缘由。
可或许是学生时代，手冢国光积威甚深的缘故，以越前龙马对手冢的了解来看，此时的这位青学部长心情绝对好不到哪去；
也或许是因为现今恰好出现在游乐场的不二周助，让敏锐如越前龙马有一种自己已经被对方盯上的直觉。
因此，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两个人。

“抱歉，工作需要。”越前龙马甩下一句话，飞快地跑开了，只剩原地睁眼微笑的不二与表情不变的手冢，无声地凝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溜了溜了！

三楼的走廊间，越前龙马跑出好一段距离，喘着气，停下脚步向前走了几步，然而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少年带有敌意的声音。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27 兄弟

这个声音是……
越前龙马转过身，看向身后站定的国一少年，也是他这具身体的弟弟，越前龙影。
“唔。”越前龙马看着眼前的少年，若有所思。
而越前龙影则满眼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越前龙马，多日不见，他的这位“哥哥”却给他带了截然不同的感观，这多少让他感到有些诡异，只是，他对“越前龙马”的成见是在多年的积累下来形成的，即便现今的“越前龙马”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却也没被他放在心上。
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所以说……”越前龙马略是苦恼地看着越前龙影，“到底为什么你还能认出我来，果然还是差得远吗。”
“什么差得远！你又在疯言疯语些什么！”
像是受了越前龙马的刺激一样，面前一向看着乖巧的少年却变得有些狂躁起来。
越前龙马有些惊奇地看着身前少年的反应，他忽而有了一个新发现，无论是记忆中的越前龙影，还是现在就在他面前的越前龙影，只要是遇上有关于“越前龙马”的事情，这个过分循规蹈矩的少年，情绪总是特别容易激动起来。

喂，这个小家伙，该不会是……
越前龙马想着，在他的心头，开始产生了一个奇妙的猜想。

实际上，若要问越前龙马对于这个白送的“弟弟”到底有什么感想，说他是真的毫不在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凭空掉落到一个平行世界，又得知对方“占据”了“越前龙马”本来所应有的位置，更是与原主相互敌视，即便明白这位“越前龙马”与他并不是同一个人，然而就连龙马自己也承认，对于这个所谓的“弟弟”，他的心里确实存在着一些排斥的情绪。
特别是在最初，发现身在青学的人即便不是自己，那些学长照样能与填补了自己位置的那人相处得一般融洽，那时候，就连越前龙马都不屑于否认自己没有因此而感到失落。
虽然他不至于因为这些小情绪，就去和一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小孩子争宠、闹脾气，上演诸如“我要夺回我原本所有的一切地位”这种无聊的戏码。
只是现在，越前龙马开始疑惑，越前龙影对“越前龙马”，真的只是仇恨敌视的情绪在占据着上风吗？

“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打网球呢？”越前龙马冷不丁问道。
越前龙影闻言一愣。
“怎么，那个男人没有这么问过你吗？为什么你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呢？”越前龙马挑眉道。
而此时，在龙马的脑海中，再次闪现出那日黄昏高架桥下的场景，并笃定着，那个男人必定对着眼前的少年问出过这样的话。
而后，他会对面前的少年伸出双手，他会将鲜为人所见的温柔与期待，全部付诸于少年一人身上。
这一定是他所选定的青学支柱。
但这一切，又与他越前龙马有什么关系呢？
“抱歉，这么问的话你一定是一头雾水吧。”越前龙马凝视着面前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少年，终究是缓了缓口气，说道，“或许，找个时间，可以让我试试你的网球……不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嘛，只是切磋一下而已。”
“自说自话的家伙，怎么，你又想要在我的面前嘲讽网球吗？”越前龙影冷笑，他甚至没有去深思越前龙马的话意，只是听到“网球”二字与越前龙马搭上关系，整个人都会变得有些不安，“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自说自话的好像是你吧。”越前龙马无奈道。
“……我来找你只是想说，你要在立海大做什么那都是你的事，不要来干涉青学网球部的事情，也不要来破坏我的网球生涯！小看网球，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越前龙影话刚说完，便转身离开，似乎再也不想和越前龙马有所交流一般。
“啊，这真是……”越前龙马无言以对。
“真是让人感到困扰的弟弟，是不是？”那人一边说着，从角落阴影处走出，带着的是一如既然的温柔微笑，“实话实说，你不要告诉裕太哦，有一段时间，我曾与现在的你感同身受。”
“告诉他也不会让你知道的啦。”越前龙马小声说，“为什么你也跟来过来，你们的手冢部长呢？”

不二周助笑意加深：“他去找分散开来的大家了，不然，一定会有人迷路的吧。所以，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我能和你单独聊一会儿吗。”
“你很喜欢对着一张鬼脸聊天吗？”越前龙马问。
“我也可以变成妖怪的。”不二周助提议说。
“不用了！”越前龙马连忙上前拦住了将要行动的不二周助，“你想说什么？”
“龙马知道桃城学长是谁吗？”不二周助看似轻松写意地抛出了一个问题，然而这轻飘飘的一个问题，却让越前龙马感到锋芒背刺，如坐针毡。
那一刻，越前龙马的脑海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场景，然而他从来不是一个记忆里多好的人，早已忘了自己是何时在不二周助面前露出的马脚，顿时便知，自己在不二周助面前，怕已先是落下一局。
但是越前龙马也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只知道青学的网球部正选中，有一个桃城学弟，桃城学长是谁？是桃城武的兄长吗？”
死不承认，你奈我何。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不二周助没有再追问，“好吧，既然这样，那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但我有一句话，想对不二你说。”越前龙马凝视着不二眯起的双眼，“昨天我就这么觉得了……你的仙人掌长得真好看，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好看。”
“嗯？”不二周助显然没想到越前龙马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者说，他没想到面前眼看英俊又带点冷酷气质的少年，言辞竟是如此锋利，又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
每一次见到越前龙马，总能让不二周助对他产生全新的认识。

“我能把这句话看作是，龙马对我的夸奖吗？”不二周助神情不变。
“我是真心的。”越前龙马说。
“谢谢。”不二周助说，“其实还有件事……如果龙马想要缓和与龙影的关系的话，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他和你们提过我的事情吗？”越前龙马问。
“没有，他在学校里，一向对家里的情况闭口不谈，只是我听裕太提起你时，才私底下去问过他关于你的事情。”不二周助解释说。
“那你能告诉我，有弟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越前龙马问道。
“诶？”不二周助闻言，难得有些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越前龙马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
雨后初歇。
越前龙马完成了一天的任务，正在回到立海大校园的路上，只是望着地面水渍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容，耳边仿佛再次回响起不二周助与他所讲述的那些感受——
“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放下的羁绊，因为你深深知晓，那个与你血脉相连的小小身影，是有多么依赖着你，从他最初朦胧的意识刚刚诞生不久，你就是他最亲近的同龄人，他会用憧憬的眼神看着你，会不自觉地想长大成为像你一样的人，除了父母之外，你就是他的一片天，而无论他们表面上是如何对待你的，心底却总是一直关心着你的。”




越前龙马久久回想着不二周助说起这段话时，所露出的称得上是满足的神态，那一刹那，越前龙马的脑海中开始有许多人的面容相互交织，最后，闪现出的却是越前龙雅的模样。
越前龙马莞尔一笑。

28 冰帝VS青学

回到宿舍后，越前龙马立即在网上订购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今日在游乐场经历了些许意想不到的波澜，即便是龙马，也不由感到十分疲惫，晚上沐浴过后，脑袋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接下来几日，无论是上课，部活训练，亦或是路上偶遇，越前龙马见到真田弦一郎时经常会主动打招呼。
“遇到高兴的事情了吗？”真田弦一郎问道。
“算是吧。”越前龙马回答。
“那就带着喜悦的心情更加热情地训练吧！”真田弦一郎豪迈地说道。
“那是当然的。”越前龙马回答说。

神奈川的都大会上，立海大顺利拿下第一名，其中并没有多少波澜与意外，立海大网球部高频率的训练日程，也可以让越前龙马能够心无旁骛地投入网球世界中，不知不觉间，竟是快要到了关东大赛开幕的日子。
到了关东大赛分组抽签的那一日，关东所有有资格参赛的学校纷纷前往立海大附属中学进行抽签，默默坐在树底下喝着芬达，围观着抽签会场门口的热闹景象，越前龙马终于觉得休息够了，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准备回到网球部训练场。
“……我们也进去抽签吧，手冢，诶？你在看什么？”大石回头走向站在门口的手冢国光，看着手冢停下脚步，眼神一直注视着树下某处，疑惑地问道，“那棵树下有什么吗？”
“没什么。”手冢说，“刚刚感觉那个方向，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有人吗？”大石问道，对着那片空荡荡的地方看了又看，只是偶有几只嗡嗡作响的飞虫在树丛间歌唱不已，久久对着那个地方直愣愣地看着，大石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
“手冢，总觉得，你最近有些过分敏感了。”大石感慨说。
随着关东大赛的临近，大石偶然也会发觉，手冢虽然说不上异常，至少外人很难察觉到一些他身上的不对之处，但大石却不经意间发现，手冢近来总有一两个间隙，会处于一种奇异的放空状态，他看不透手冢到底在思考一些什么问题，只是见到这样的手冢，大石有点担心，手冢会不会在不为人知的视角之外，承担了过多的压力。
“不……”
面对大石的关心，手冢沉默了好一会儿。
而后才转回身回答：“……可能，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夏日葱茏，五月鸣蜩。

立海大校园内的另一厢，当越前龙马回到网球场时，正见一男一女两名记者站在球场之外，对于在球场进行比赛的真田等人赞叹不已。
女记者名为芝砂织，男记者名为井上守，隶属于《网球月刊》的两名记者，常常结伴出没于各大学校网球场进行取材，此际各大学校天骄汇聚立海大，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采访机会。
此时的越前龙马并不是立海大网球部的正选选手，自然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上前抢镜，只是站在一旁与两名记者打了个招呼，而后十分自然地站在不远处听他们谈话。
“真、真田，好厉害！竟能轻松打败去年获胜的全国团体赛前辈选手锦……”两名记者一边说着，面上溢满惊讶之情。
真田没有选择接受这份赞美之词，只是正经地反驳说：“不要说笑了井上先生，前辈因为要参加高中入学考试会疏于练网球，哪赢得了我们这些现役队员呢？”
“我们立海大成为全国大赛三连霸是绝对的！”
倚靠在球场护栏边，他调整着呼吸，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可，可是，手冢带领的青学也加入了一个新人，在都大会决赛上与山吹的亚久津打成了平手，还打入了关东大会呢。”
“就综合能力来说，冰帝占上风，比较难对付的应该是他们吧，冰帝学园每年都会派出最佳选手参加关东大会呢！看来今年有好戏看了，真田副队长。”
两名记者依然在与真田交流关东大赛赛情分析，随着一波交谈结束，更多人的目光被引到了正在球场上比赛的切原赤也身上。

但是越前龙马却在方才，从两名记者的口中敏锐地得到了一些异常的消息——
青学的新人与亚久津打成了平手。

实际上，越前龙马的脑海中，对亚久津是有点印象的，他是个运动天才，是学长河村隆的好友，只是酷爱暴力，是一个不良学生的典范。
越前龙马与他确实有过网球比赛，只是具体赛况早已从脑海中淡去，但是……自己以前真的有和亚久津这个人打成过平手吗？

越前龙马揉了揉额头，他甚至来不及去回想关东大赛上发生的一些事情，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些搞不懂越前龙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越前龙马认为，虽然越前龙影与自己的性格截然不同，却似乎是走上了与自己相似的一条道路，连许许多多发生在两人身上的细节巧合都能对得上号，同样从小便沐浴在顶尖网球选手的教导下，于网球上的战绩也同样拿得出手，而后进入了青春学园代表学校网球部参加网球比赛，越前龙马本以为，如果没有意外介入，越前龙影最终会同他一样，一直走下去，最后抵达故事的终点……
这本身就是一种很不正常的现象，所谓蝴蝶振翅，世界一端发生的细小差异，长时间下来，可以汇聚成足以席卷全世界的风暴。
就相比越前家同时有了两个孩子，然而发生在“一年级天才”身上的故事，却没有产生多少改变。
像是有人已然为他们规划好了既定的命运，最终他们只能选择接受这一切，身处故事中，然而，一切相似的事由发生的合情合理，无可辩驳。
而越前龙马，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进而发现了这一切，又选择旁观了这一切。
直到今天，故事倏然发生了细微的转折，这个转折其实并不显眼，外人也都没有因为这个转折，对青学的那位新人生了丝毫轻视之心，他们甚至惊叹着，他只是一个一年级的新人，竟然会有足够的实力与出了名难对付的亚久津打成平手！果真是天赋异禀武士后代。

越前龙马望着场中比赛得热火朝天的立海大选手，他那本是清澈的琥珀石双瞳也不免染上了一抹深沉之色。
平日里，他很少会关注自己不在意的一些琐碎事情，这并不代表他是真的不懂得去关注，或者不明白如何去思考、处理这些事情，相反，越前龙马十分敏锐，十分善于思考，并为此找出解决办法。
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后，越前龙马查阅过不少有关“平行世界”的相关理论，而现下发生的一些平行世界相关分歧，很显然，引起了他的兴趣与注意。
一场都大会决赛结果的差异而已，这应该算作是两人的命运发生分歧的开端吗？

午时将至，两名记者得到了足够的素材，离开了立海大校园，立海大的几位正选正在球场旁进行修整，越前龙马找到了柳莲二。
“嗯？发生什么了？”柳莲二擦拭着额角的汗珠，一边分析比对方才所收集到的数据，见走来的越前龙马神情并不轻松，心头不免有所疑惑。
“都大会决赛上，青学与山吹的比赛结果，柳应该很清楚吧？”越前龙马问。
“原来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会很关注青学发生的一些事情，看来数据应该有所修正……”柳莲二低语着。
越前龙马笑了笑，对于与柳莲二独特的交谈方式，他并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地方，他知道，柳莲二与乾贞治都是勤奋而又疯狂的数据搜集达人。
“要搜全我的数据，你还差得远呢……所以，比赛结果如何？”越前龙马再次问道，“听说青学的一年级新人与亚久津打成了平手？”
“是的，在一开始，那位新人是被亚久津压制着打的。”柳莲二深深看了眼越前龙马，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后来，那个一年级真是意外地不服输啊，两人的赛况之激烈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年级看上去很讨厌亚久津，不知道私底下两人发生过一些什么，或者……”

或者，他是从亚久津的身上，看见了谁的影子。
柳莲二没有选择把话说完，越前龙马心底却忽而跳出这样的一个想法。

撸了撸墨绿发丝，越前龙马的神态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继续问道：“后来呢？”
“比赛到最后，进了抢七局，最终两人皆因体力不支而倒下，打成了平局，手冢上场，为青学拿下了最后一分。”
“所以青学还是赢了山吹啊。”越前龙马轻声说。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柳莲二疑惑地问道。
“不，没有，十分感谢你的数据。”越前龙马说，“那么下一场比赛，应该可以收集到更加精彩的数据。”
“诶？”
柳难得被说得有点迷糊。
越前龙马对柳莲二狡黠地笑了笑，却没有再多透露一些什么。

烈日当头，越前龙马走在学校小道，正沉思着的眸光明灭不定，深沉之处漾起点滴波澜。
此时此刻，他的心头一点也不平静，那一幕深深印刻在记忆中的画面好似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画面中的两位主角，恰恰都是日后在他的生命轨迹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两个人物。

关东大赛临近，那一战，也快要来了啊。

时间在紧张的训练中悄然而过，无论是对于青学，对于冰帝，对于立海大，皆是如此。
就在关东大赛开赛前一天，手冢国光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正激情训练的青学正选球员们。
“怎么样，手冢？”龙崎教练走进办公室，看着手冢右手按着的一份对战冰帝学园的名单，“我对你的情况还是有点担心，明日的比赛，冰帝学园的迹部不容易对付。”
“嗯。”手冢国光应了一声，“无论如何，还是请大家不要大意地上场吧。”
“你还是老样子。”龙崎堇叹息道，对于手冢国光对青学网球部的负责与严谨的态度，龙崎堇一向是欣赏中不免掺杂着些许担忧在里面的，然而她素来无法左右手冢的意愿，只能作为一个眼界开阔的过来人，为后辈提供尽量多的帮助与指导。
她深深知晓，在青学之中，除了手臂受过重伤的手冢国光，竟是再也没有其他部员可以像手冢一样，帮他一起挑起青学网球部的重担了。
或许越前南次郎的次子日后有所希望，然而现在，还是过于稚嫩。

等到了第二日关东大会比赛会场，立海大第一场比赛对阵的是银华中学，当立海大正选们一排整齐地站在网前，与银华中学的学生面对面进行激烈的眼神杀时。
“啊……我肚子好痛。”银华队长突然手捂着胃部大声喊道。
“我也是！”紧接着又一名队员跟着喊了起来。
“……这么说我也好疼。”
“我也……”
“这次真的不是装的啊！”
“蔬菜汁杀我！！！”
“……”
“裁判！我们弃权！”
立海大众正选：…………
“你们，太松懈了！！！”真田大吼道。
“对，对不起！”银华中学选手瞬间认怂180°大鞠躬。
坐在外面的越前龙马迷惑地看着场中的情形，小声说道：“为什么我会感觉这一幕莫名眼熟呢……”

另一边球场，青学的选手们却骤然收到噩耗：大石秀一郎为送孕妇前去医院，无法赶来现场进行比赛。
只能由桃城替代出赛了。
随着突发的意外情况频频降临青学，青学网球部的关东大赛之旅正式拉开了帷幕。

29 双部之战的开端

“喂，听说了没？冰帝的迹部和青学的手冢要打起来了诶。”
“什么？冰帝竟然还需要迹部亲自出马？”
“青学与冰帝比分2:1，两胜一负一平，青学两胜，这谁能想到。”
“唉……谁能想到，昔日关东强校冰帝学园，竟然会在第一场比赛就失利了啊。”
……
关东大赛参赛地点是在专设的网球竞技公园举办，由于关东大赛水准较高，名气较响，各大学校还是有不少学生党结伴前来公园观看比赛。
因此，当立海大全员走在公园大道上时，身边总有许多学生在谈论今天各大学校的精彩比赛。
“怎么样？迹部和手冢要比赛，去看看吗？”柳莲二说道，“两位国中网球界顶尖高手的对决，应该会有很有趣的数据可以搜集到。”
“那就去吧，希望手冢不会令我失望。”真田回答说，随后马上揪住了一旁事不关己的切原赤也的衣领，“你也要来。”
“诶？！为什么是我？”切原赤也没想到火会突然烧到自己身上，大声喊道。
“太松懈了！观看高水准选手的比赛对你会有很大的益处，必须过来看！”
切原瑟缩了一下，面前对他大吼的真田副部长好似骤然变成了顶天的巨人一般，而渺小柔弱无助孤单的自己，只能跪倒在副部长的脚下瑟瑟发抖。
“我也没说我不去啊……”切原欲哭无泪。
“那我就不去了，之后还和人有约。”仁王轻笑说，“毕竟之前可没想到，青学还能坚持到迹部出场的。”
“确实让人意外，不过，嗯……你该不会是……”柳生比吕士若有所思地看着仁王说。
“噗哩~”
“我的话，今天也不太方便啊。”桑原挠了挠茶叶蛋，“约好了要去理发。”
“哈……？你不是比赛前才剃过头？”
“我要回去写作业啊，还有家里的弟弟，要教他做题。”丸井吹了个泡泡，笑容开朗，“反正这种比赛都有录像的，虽然可惜不能亲眼观看现场，那我就之后看好了。”
“我的作业也没写完……”切原小声叨叨。
“我看你的书包都没打开吧。”越前龙马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刀。
“啊！好厉害，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是啊。”
越前龙马话一说完，周围人便明显感知到周围的气压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特别是被真田揪住的切原赤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身侧的副部长，他那额角的青筋一突一突的，就好像随时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滔天怒火倾泻于己身。
偏偏越前龙马好似感知不到真田弦一郎的怒火，依然自顾自说道：“有什么要紧嘛，之后晚点写无所谓，总会写完的，啊……”
话未说完，他好似在人群中看到了什么一样，眨了眨眼，连忙说道：“在这里看到了熟人呢，一会儿见吧。”
越前龙马挥了挥手，向远处跑去。
就走了。
就……走了……
“嗯，我也走了，拜。”
“那我也走了，明天见。”
“走了，赤也回去要好好写作业。”
“其实我很想看迹部和手冢的比赛啊，下次会议上一起看好了，再见。”
几句对话的功夫，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独留切原赤也面对立海大三巨头其二，最后终究独自承受了这一切。

当站在饮料机旁，眼见越前龙马向自己飞快奔来，连越前龙雅也不由感到吃惊：“为什么突然对哥哥这么热情？”


“你来得正好。”越前龙马看了眼真田等人的方向，露齿笑道，这幅得意的模样，让越前龙雅莫名有种自己在帮捣蛋弟弟整恶作剧的助纣为虐感。


“所以说，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龙马操作着饮料机，从中拿出一罐芬达，打开拉扣猛灌了一口。


越前龙雅微笑着看着龙马的动作回答：“报纸上提到你们国中生的关东大赛在今天开幕，我来看看，过几天我还会去关西看比赛，听说那里的铁板烧和章鱼丸子都很棒，小不点要一起去吗？路上我们也可以打一场。”


“我有课。”越前龙马说，“不用那么着急吧，反正全国大赛总会见面的。”


“不就是逃课吗？不逃课的学生生涯可不是完整的学生生涯，何况你看起来可从来都不像是乖宝宝的样子。”


越前龙雅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


龙马往下一蹲，矮身敏捷地躲过越前龙雅伸来的大手，向一旁窜去，而后又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喝了一口手中的芬达：“不要，还差得远呢。”


“什么啊，你真是太不可爱了。”越前龙雅小声嘀咕。


而龙马喝着芬达的动作微微一顿，对于越前龙雅的抱怨，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回身对越前龙雅说道：“走吧，你不是来看比赛的吗？或许我们等会儿要看的那场比赛，会让你感到满意呢？”





越前龙雅与越前龙马来到球场旁时，迹部景吾与手冢国光的比赛还没开始多久，遥遥传来的，是裁判嘹亮的比分宣判声：


“分数15—15！”





“看来是来的正好……诶？我看到你弟弟了。”越前龙雅看着远处赛场上的比赛，抱臂倚靠在树下。


“难道那不是你的弟弟吗？”越前龙马回复说。


越前龙雅只是笑了笑，双手插着口袋，又仔细看了会儿场上的比赛：“呀咧呀咧，现在的国中生都已经那么了不得了吗？”


“感受到压迫感了吗？”越前龙马侧眸，眼神挑衅地看着身侧的越前龙雅，亮晶晶的大眼睛盛满碎光，浓稠的琥珀色泽隐隐带有璀璨的灿金光芒。


越前龙马的长相与越前龙雅多少有些相似，发色相同，或许最能区别两兄弟的，除了身高，便是越前龙马那双引人瞩目的琥珀猫瞳了。


噢，那真是漂亮极了。


越前龙雅心下默默想道。


“你很奇怪诶，明明是很想上场打网球的吧，但是……”越前龙雅注视着越前龙马的瞳眸，眼见身侧越前龙马眼神一黯，就连那双漂亮的猫瞳也好似染上了一抹尘埃。


越前龙雅望着那双眼睛，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换了一张笑脸，没有再说下去，从右边的口袋里拿出一颗橘子，递上去：“吃吗？这个口袋的橘子是甜的哦。”


兄长慵懒磁性的嗓音好似带有奇妙的诱惑力量，越前龙雅此时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在哄快要生气的小弟弟一样。


越前龙马接过了橘子，咬了一口，随口吐槽道：“难道你左边口袋的橘子还会是酸的吗？”


“嘛这个，你猜猜看呢？”越前龙雅斜眼看天，似笑非笑的模样，没有选择正面回答。





就在这边，越前两兄弟一边聊着天，一边围观着中心的双部之战，然而青学那边的气氛却没有显得那么轻松了。


龙崎教练早先带着河村和桦地去看医生，而今大石已经回到比赛现场，代替暂离的教练坐在教练席上脸色凝滞，便是连站在教练席后观战的青学三年级学长们，从赛场上愈加激烈的战况中，预知到了什么。





荒诞无理的网球部学长，猛然挥向少年左臂的那支球拍，大和部长，还有……最后选择留在青学网球部，承担起一切的手冢国光。


那时年少，即便是目睹了这一切，大石秀一郎尚且不知，大和部长对少年手冢那轻飘飘的一句“你要成为青学网球部的支柱”，其中饱含的是多么沉重的使命与责任。





往事既出，知晓手冢部长的左臂曾受过重创，而今已经康复，众人的心绪就像是坐着过山车似的，起起落落，终是松了口气，而赛场上，手冢国光亦是不负众望地打出了他的绝招——


零式削球。


“别想太多了，迹部……使出全力吧。”手冢左手反手握住球拍，就着打出零式削球的姿势，面色无喜无悲。


“青学胜！局数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