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901=原创=沉浮

于是我又开坑了……


王妃这个梗一直很想写,然后就写了……
这文应该会比较长,是古风……


我也想写和风啊!!!
但是做不到啊实在……


嗯,于是下面放文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01 18:03:00 +0800 CST  



那一年的皇城乱了。


那年铁骑踏开了那城门,刹那间城池陷入烽火中。
听不见家人哭,看不到菩萨笑。

是谁!

是谁在那哭?


谁敢上去阻挠?谁敢上去阻挠!
无奈看故国将亡,听不见人哭,闻不到鬼泣。谁上去阻挠?
赐他黄金千两,良田万亩!
可铁骑之上手起刀落,谁敢上前!


深深藏在城郊一隅的破庙,它门前被灰尘掩埋。
那是座菩萨庙,那菩萨在笑。

一人推开了那木门,他压低斗笠,遮住了发。

一进庙堂见到那三菩萨,竟是嬉笑神态。
中间的菩萨闭着眼嘴角挑起嬉笑弄世,左边那个睁大双眼嗤笑讥骂,右边的半阖双眼眼神透彻眉间带笑。
那木刻菩萨粉上漆墨,却也在这灰尘中显得残破。
这三个菩萨让人如何不心生敬畏惧意。
“在下特来拜访三菩萨,深夜造访还请恕罪。”
那男人声音低沉,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庙宇里,安静的只有风吹开破漏的木窗发出声响。庙宇上的蛛网也被吹破。
男人等着,他站在那儿。
突然,
背后的门被一阵强风带过,啪的一声关上。

“哼哼哼——”
女子尖利的讥笑不知从何方传来,笑声传了些会儿停下,女子尖细亦带着混沌的声音,一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
“这外头乱世纷争,改朝换代,江湖中人无不潜藏风声隐没于世。竟然还有人记得我们三菩萨,真是有意思,想必来者必定不是寻常人。”
“都说三菩萨无所不知,前通古人能知后事。”那男人回答:“三菩萨有意隐世,本不应前来打扰。是在下冒昧唐突,望三菩萨莫要见怪。”男人俯首作了一揖。“但国将易主,在下只向前来询问一个问题,劳烦三菩萨!”
“哼哼哼——”女子笑,对着那菩萨的样子令人心下生寒“既然前来找到菩萨庙,我等必定听取你要问的。”接着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接口,声线低沉严明:“不过规矩想必就不用说了,找到了菩萨庙就应该知道什么是规矩。”
“自然。”

闭眼不看帝王候,
睁目观尽江湖事。
犹是半阖含情目,
半真半假儿女情。

男子走到右边那座菩萨前,双手合十击掌三下,往菩萨前放香火钱的木箱里扔进一两黄金。“呵——你这是要问儿女情了——”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声音低沉带讥笑。他笑声渐渐,后说:“问吧。”
男子说:“这将亡之国的王妃可还活着?”
男子说完便听见男人女人的声音嬉笑着在周围响起。男子皱眉,不知如何。
“哼哼哼——你既是要问那王妃?那王妃可和你不是儿女情罢。”男子的笑声细细回转:“哼哼哼——他还活着。”
“只是我一直挂念着那王妃,不知其面目罢了……”男子沉声低头。然后向木箱里投进一枚白玉佩,光是听那撞击木箱的响声就知道玉的成色必定极好。男子又问,这次他带着些小心也疑惑:“那王妃……是否是一个……”
男子抬起头,夜色的深寒从四周而来:“叫做绿间真太郎的男人。”


“是。”



当绿间听见外面的哭喊和打杀声愈演愈烈的时候,他合上了眼。
再睁开眼的时候外头已经静了,看时候应该是夜半时分了。绿间看着外头的火光,大概是敌军已经聚在自己门前,就等着踏入的那一刻。宫殿里空无一人,绿间坐在席上,他看着火把映着外面人的影子在门上。
所有人都逃了,逃了的人死在了敌军的刀下。
绿间突然有些恍惚,他低头看一直攥在手里的头发。

“国主已死,你还在等什么。”一个声音从四方响起,不知从何处而来。
绿间久久才答:“他没死。”
他不会死,我知道。
那声音不说话了,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


午夜子时,改朝换代。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01 18:04:00 +0800 CST  





前朝王侯已被杀尽,特意留下一两个彰显仁慈也不为过。
绿间就被留了下来。
所以他势必会受到无尽的屈辱,来显示赤司的仁慈宽厚和对世人警醒——前朝的人即使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以恐吓民心。
谁又敢不服?

绿间被软禁在那房中,他坐在榻上,细长的金链铐住了手腕也连着足裸。
按照金链上的花纹和样式,大概可以想到是九重阁的造作。
他挣不开,九重阁的手笔无人可以破开。
同样挣不开的,也是这命。


那一年,祈国国主紫原敦战死,辰国与祈国合为一国。
国号为泽。
旧朝,新主为彰显仁慈宽厚特赦前朝妃子不死,同而爱才,文臣不杀。

是乎众人皆拜君王之作风。
是难得千古明君也。

但真相又有何人明白?

自辰国与祈国合一之后,接壤处的关口被推翻,两边江湖人士合为一处。
不过七绝终究是七绝,五圣三贤也是依旧。

没有什么改变,却似乎有什么变化了。


赤司走进殿内,那里面新铺了赤色的毯子,那也是,入秋了一天比一天冷,是时候铺上了。
只怕这在旁人眼里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那么昂贵的毛皮料子,竟只是用来铺地。也不知那里面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儿,受得了如此的福气。
“他可曾闹出些什么?”赤司问站在一旁的侍女。
“没有,王。”这个侍女话少也不乱说话,所以赤司才让她来这里服侍“公子从昨天被锁上链子后就一直安静的坐着,用餐也一直都是好的。没用出现任何不对。”
赤司听罢,走到床边撩起帷帐。里面的绿间熟睡着,他的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玉佩。
他相信,紫原活着。

所以,他要活到紫原回来的那天。
绝对。

赤司就这么看着,久久的站在那儿。
睡梦中的绿间突然一个瑟缩,赤司蹙眉,下意识想握住对方伸在被外的手。
“王,公子大概是冷了。”帷帐被掀起这么久,虽说这殿内足以避寒,但毕竟不是冬天,还未架起炭火。赤司放下帷帐,对侍女说:“把靠近这边的窗户关了,临阁的窗户开个缝隙便好。”
“是。”


“王,前朝的文官您虽然打算留着。但是他们未必领情。”一个官员说“现在他们虽然被搁置家中,但听闻他们对于您十分不悦。要知道,天底下还有一半是前朝子民。”
“臣也认为如此,况且他们在市井之中诽谤重伤与您。”
赤司站在高处,听到这句话只淡淡反问:“哦?”
“他们说什么都已是无用,祈国已亡。这已是定局。”黛说。
众人私欲,皆觉得此事不能善罢。
赤司刚成立新朝,如今正是收服民心的时候。
赤司低头扫了两眼站在下方的群臣,半响才缓缓说道——

“过几日把他们都叫过来吧。我也有事对他们说。”


前朝老臣,或是经历几位君主的栋梁之臣,或是新入朝廷的青年才子。
如今虽留活于世,可文人傲骨哪甘于苟活于世。
叹已被罢去官职,降为市井平民。
他们都齐站在这大殿之中,却一个个都是凝重的神色。

“如今昏君当道,先王的唯一爱侣都要留在这宫里受辱。我等如何有脸面去地下见先王!”文臣愤慨,又悲愤其命运不公,苍天无眼。
叶山跟在赤司身后进到大殿,看着那些文臣眼中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的表情,叶山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站在文臣之首的是前朝最年老也最威重的老臣,前朝高官位及丞相,而现却似乎见着仿佛以致暮年。那老臣拄着槐木木杖上前,既不行礼也不问安,而是直直便问前朝的妃子近来如何。
“为人臣子,不能为其保家卫国已是今生大辱,又怎可看其家眷受辱受难而不闻不问?”老臣拄着木杖,一字一句咬的清晰。赤司挑眉,他慢慢踱步坐在高处,俯视下方众人。但却不语,只是默默看着。
“想来紫原当年十四之时登位,为了稳固王位而与绿间一族许亲。”赤司收了眼,沉沉念道:“想也是当时朝内朝外为保他王位想出最好的办法了。”
那老臣听后身型微微一颤,然后闭目不答。
赤司见他不答,站在老臣身后的各位臣子不屑于作言。“当年各位祈国臣子王族无非是为了一个国定民安。”赤司停下踱步,站定俯视众人。
“那就请各位文人才子为了国定民安在见一次吧。”
赤司此话一出如同惊雷般响在众人耳侧,老臣震惊的看着赤司,他颤着步伐走上前,却只行了两步便倒下,后方文臣连忙扶住他。“你……你!”老臣撑着木杖。而赤司冷眼看着他们。

“你这个昏君!”

娶前朝的妃子,这对于绿间是何等奇耻大辱!
而赤司更是为了给他们一个震慑,如果不想前朝的遗人受辱,那就老老实实活着。
赤司不想罚他们,这样对于好不容易收服的民心有大害。而可以利用的,就是他们的忠心。
“听懂了意思吗?如果你们不老实的活着,再闹什么谣言惑众,那么你们那位先王的爱人可就要遭罪了。”叶山在一旁笑道。而赤司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更是让各个文臣白了脸。

“对了,即时既然是迎娶,那便行的是女礼!”
“放肆!!!”那老臣拄着木杖站起,他的脸色气得煞白。“当年先王迎王妃行的是男礼,且是待其礼敬有加。而你!!!!”
祈国和辰国以往并非不许同性为婚,不过是行的两种礼罢了。
男子之间对其行男礼而迎,注重的是风雅,即时只有丝竹弹奏,安宁雅致。新人双双宴请宾客,倒也不似女礼要盖上盖头独守新房。
而异女子待男子,那便是奇耻大辱。

“先王王妃岂能受得你们这般羞辱!”站在后方的文臣高声责问,“你们分明是想让祈国蒙羞!”
“祈国已不再了。”叶山开口。
“现在有的,是合为一国的泽国。”

绿间被领着走进来的时候便听到这句话,他看向叶山,叶山扭过头像是这句话不是他所说一般。绿间不想理会他,只是听到那句话心未免还有一悸。
他看着站在那边看着他进来面显惊讶的昔日群臣。铐住他的锁链不会阻挡他小步行走,锁链被掩在衣摆袖口下,竟是也看不见了。
“大人……”一干昔日群臣跪下。年迈的老臣眼睁睁的看着绿间,仿佛生怕对方消失,他们自都知道绿间被请到这儿的意思,怕是再见已是最难。
绿间合袖走到老臣面前,伸手将他扶起。
“既然真太郎来了,那边说明罢。”赤司懒懒垂了一眼,便离开大殿。
此时只有绿间和众位文臣在大殿之上。


“大人受苦了。”群臣高呼,声音凄清。
“还好,各位如今可好?”被降为平民,想来也知其中百般苦楚。一代文人名士如今沦落市井,该如何生活自处。
老臣摇了摇头,他说道:“我等还可苟活,但——”先王尸骨未寒,您就收到这仇敌贼子的羞辱,这让先王和您如何是好?
老臣不愿多说,只是摇头。
绿间停了,他过了半响才说:“活下去,才能看到后头的一切。”
“我不相信紫原死了,所以你们要活着,等到复国那日,怎可少了你们这些文臣?”绿间笑着,很淡的笑容,但让群臣潸然泪下,“是臣等拖累了大人。”如果不是他们,绿间也不会被威胁。
这本就是相互威胁的戏码。
绿间为了他们的活路而答应赤司,群臣也为了绿间而不再生惹是非。
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绿间也不必受此屈辱。

绿间笑了,他衣袖中轻响。其中有个文臣突地深吸一口气。
“那——”那人指着绿间袖中,“他竟然把大人您锁住!!!”
绿间只是轻说——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05 18:15:00 +0800 CST  
谁告诉我为什么我更新不了了……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11 19:32:00 +0800 CST  



过了许久,躲在柜子后头的小二哆哆嗦嗦的探出脑袋,看到那个男子还站在那儿沉思,便吓得立刻缩了回去,却即时发现面前一暗,男子已站在柜前。
“您……您有什么吩咐,大,大爷您尽管提。”小二咽了咽唾沫,搓着手问,不敢抬头看他。
“结账。”男子放下一个袋子,那袋子扔到柜面上那响声清脆又重实。小二听这声响抬起头,看见的却是空旷旷的厅堂。那个男子已经不在了。
小二东看看西望望,才定了定心神打开袋子。
结果一看,那里头竟是满满的一袋细碎白银,甚至不带作假的,里面还掺着几粒金豆子。


男子出了客栈,戴斗笠的身影才出了这城的城门。
他不像是有功夫在身的,却又在刚才遇难的时候那么神情自如,仿佛像是知道男子会来的样子。他的斗笠压得很低,天气越来越凉了,一层秋雨一层凉,再下几次雨的话怕是也要到冬天了。
“打扰了,问一下,王城是在哪个方向?”那人这么问,被问的人翻了翻眼皮,百无聊赖的在摊子旁换了个坐姿,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那那那儿,大概许是往那儿走吧,总是人群往哪儿涌,哪儿就是王城。”
“……”那人低头看了看摊子上的东西,他皱了皱眉:“你是算命的?”
坐在那儿的人一听这话眼神便警醒了三分,他说:“这里的人可一般看不懂这个啊,毕竟道术算命,这些可是我几年前去天朝中原的时候学的。”那人敛起声音。“你是谁……”他早就应该想到,这里摆摊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偏偏找他来问。原来是有备而来。
“神机妙算,不多一言。”男子声音带笑:“鬼道神算日向顺平,果然和相传无异。”
“只不过是个半调子的道士罢了……”日向打着哈哈,眼神打量着这个家伙。
“师承十方天师门下,若你还说自己是个半调子,那恐怕你师父十方天师中的象虚天师要气怒了。”他话音而一落,日向便从椅子上蹭的站起来,他现在敢肯定眼前的这个人绝非本族人,而是从天朝而来的中原之士。
日向想了想,用许久许久不说的语言问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认识家师?】
那人回答:【曾见过象虚天师,不过不曾熟识。】

日向听罢,又懒洋洋的躺会椅子上:“你想做什么?先说好了,要找菩萨庙可不行。”自从战乱开始江湖就纷纷安宁息事,近来才刚刚恢复,要找三菩萨的人可以排上天去,而他日向顺平确实能算出菩萨庙的大致所在,但是——
“我小小一个道士,可惹不起三菩萨,要是到时候那些凡夫俗子把三菩萨惹急了那岂不是要拿我来开刀?我可没那个胆子,要知道三菩萨作为七绝之一,哪怕是同为七绝的生死门也要看他们三分薄面啊。”日向说着摇摇头。
而那人却说:“我已经见过三菩萨了,我来找你,只是为了让你送出一封信。”
还在日向还没反应过来他见过三菩萨这件事中回神过来就被他扔来的信件砸中。再然后便看见那人扬长而去的背影,日向咂咂嘴,看着手中的信件,想着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为好,中原有的是帮他人送信物的亡命徒。
日向将信收好,转身打开自己摊子后的笼子,里面的鸽子飞出——
他看着鸽子飞远,心想着大概就是这三日——

那些亡命徒就会来接信了。


时间随着斗笠人的步伐而快速走着。

慢慢走向皇城。


此时皇城里真的就如那些江湖之士所说,各处都在谈论此事。
有人惊讶,有人怀疑,有人鄙夷。

不过赤司有一点对了,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子民,在听到免去一年税赋,朝政拨款济民的消息之后就纷纷奔走相告,欢欣鼓舞的歌功颂德那位新主——
仿佛他们死去的先王则就是一文不知。

这是多么令人寒心,活下来的人文臣寒心不已,但他们也知道最伤心的是绿间。
是那个想死却等着亡人的绿间。

“真是有意思,没想到绿仔竟然成了我的王妃。啊啊不对不对,现在要叫王妃了。”
绿间记得自己十四的时候,紫原和自己成亲的那一晚。
自己是怎么答的,对了——

他回答:“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现在所有的都是你的了。”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11 19:33:00 +0800 CST  

“那绿仔呢?你是我的吗?”
“嗯,整个祈国都是你的。”
“我是说绿仔你啊,不是祈国!”
“……当然了。”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对了,自己想的是——明明之前还是朋友,但是先王死了之后紫原登位,自己就变成了紫原的王妃,绿间当然不理解这其中的原由。
只是父亲母亲告诉他,他必须这么做。为了稳固紫原的王位,便只好与国内的大族许亲,以免当时的辰国乘虚而入。绿间记得当时自己还说:“那为什么不是紫原嫁给我?”绿间当时也是年少轻狂,想都不想就把尊称和礼数都忘了。
“放肆!你现在应叫他‘王’,况且向来只有嫁入侯门,何来帝光娶亲!”当时父亲呵斥住他,绿间也就站在那里。
他,当时,也不是不喜欢紫原。只不过是接受不了而已。

再然后,再然后就放不下了。


“敦……”
绿间现在被锁住,就连走路都只能小步行走。连睡觉都不能舒展开身子。
但是绿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紫原还活着,他可以感觉到,仿佛对方就在哪个遥远的地方,痛苦着,也想念着他。
赤司站在远处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不由得一蹙。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11 19:36:00 +0800 CST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11 19:43:00 +0800 CST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金句字字箴言。
满是苦心规劝,可奈何就算佛祖慈悲,也止不了尘世间的恩恩怨怨。

若是有朝一日恩怨一刀断了,只怕即时尸骸满地惨不忍睹。
尘世之间何来平静?只怪我等利欲熏心早已不求宽恕,只盼有朝一日毫无牵挂,撒手而归。


男子戴着斗笠,字字念着。却步伐紊乱,他终是停了下来。
抬眼看了看前方,王城已经近了。近在眼前。
男子告诉自己,现在离开,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中原去。

他现在正预备做的事,可助他了结心中恩怨,也可使他万劫不复。
但是又何妨,他人规劝也好,阻止也罢。
都已到了这步。

【若可万事皆重来,宁弃壮志盛年时。】
男子轻念,踏入城门。


那个人大概已经把信送出去了吧。男子想着。
大礼的日子也近了。


按规矩来说,即将成亲行礼的两人在婚前一同出现着实不合适。
但是这个时候又哪有什么对与错。

“公子小心。”席上铺上羊毛软垫,据说这是刚裁制出来的新货,触手柔和,柔软得很呢。绿间坐下,不作言语。他眼睛看着那个一直随他过来的婢女,眯了眯眼。这女人,是有功夫在身的。
也罢,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即使是这个女子也可以完全阻拦住他。
席地而坐,案上摆着果物点心,旁边的婢女问他可要茶水。这种时候,自己就像个女人一样的呆在帷帐之中,看着远处的大臣贵族们狩猎于林中,多么好笑的场景……
那些大臣看见绿间来的时候一个个先是惊讶,然后纷纷摆出各种嘴脸,或是厌恶或是幸灾乐祸,再或是可怜。
赤司侧眼看绿间毫无波澜的表情,默不作声。
狩猎开始之前,大臣王侯于王面前告礼。
“望诸位满载而归,狩猎最多最贵重的人也会得到相应的奖赏。”赤司开口,底下应声一片,随即见他点头便立刻驾马而走,冲进了野林中。

“呐,宫地前辈。来一较高下吧。”叶山快马加鞭拦在宫地之前,他晃了晃马鞭“我保证我的猎物一定比你的多。”宫地勒住缰绳,对于叶山的挑衅,他斜眼看着叶山:“叶山啊,你当年在我手下可没现在这么嚣张。成了王的近卫之后就成了这样……识趣的给我走远些。”
“宫地前辈不会是不敢赌吧?”叶山挑起嘴角。
“哈?”宫地眯起眼,策马扬鞭。
“走!”
叶山笑着追上去。

“我就说叶山你是个有了美娇娘就忘了糟糠之妻的人,现在做了近卫就忘了以前的侍卫长啊!”根武古在后头追上,于他人不同的是,他只配了刀在身上,看他马背上,已有不少野兔地禽。
“我呸!你个傻大个别给我瞎说。”叶山立刻冲上去追上宫地身边对他说:“你别信他,我可没有什么美娇娘,就算你再怎么样我都喜欢。”回答他的是宫地的马鞭一抽。
“对了,那个人呢?没跟上来?”避过挥来的马鞭,叶山看了看后方。
“随他去,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根武古笑道,毫不在意。

黛站在马边,手轻捋着马的鬃毛。“千寻,”赤司唤他“你怎么还不去。”
“没意思。”黛扯开嘴角嘲讽一笑。
“……去吧,在没意思也得过下场面。”
黛垂下眼,应了一声后踏上马背,进了树林之中。
绿间在一旁看着,然后默默的低头看着茶杯上漂浮的茶梗。
“想去林中吗?”赤司问他。
绿间摇头,看下面几个人带着看好戏的眼神。他环顾四周。
……这原本,是我们祈国的地方。
现在被插上他国的旗帜,灭亡了。

想着,赤司却站起来,一旁的侍女立刻为他系上披风,捧上刀剑弓羽。
赤司走过去拉起他,他玄黑的披风随着这个动作而扬起。那刻便是君临天下。
“本王想去走走,你也一起吧。”赤司拉着他。动手拿过侍女捧来的披风为绿间系上,这个举动在别人眼中自是亲密无比。这让在底下没有去林中的臣子们微微疑惑——莫不是王动了真心?
不不不,简直是无稽之谈。
绿间被拉着,被锁链捆着只能小步行走,赤司则牵就他的步伐。
绿间拒了呈上来的刀剑,而是选了弓箭来用。
不过赤司见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打算来用的。
“王,您的马。”侍卫牵了两匹马过来。赤司挥手只留下他的战马。绿间现在自然是不能骑马了,因为两脚间的拷链完全约束住了。绿间没有在意侍卫欲言又止的眼神,自己慢悠悠的步入了林中。
赤司看着,随即翻身上马。


绿间在前面慢慢走着,身后跟着赤司的马蹄声。
赤司的马名为雪丸,而其本身也如这个名字一般通体雪白,尘埃不染。气势之间竟让同类为之胆怯。
而今天雪丸异常温顺的跟在绿间身后,它本想和绿间并行,结果被赤司勒了勒缰绳示意。
今天的丛林异常的宁静,似乎是因为过大的马蹄和厮杀让所有生灵都躲避起来。
绿间抬头望了望天,连鸟儿都无踪无迹。这个天干净得如同一面画。

这时,雪丸突然低嘶了两声。杂乱的蹄声从远处而来。
一直幼鹿疾驰而来,叶山一行紧追在后。幼鹿见前方坐在马背上的赤司,前路后道皆被堵住,两旁又是无路可行的棘丛。只能原地不断的踏着,茫然寻找。
而就在这时,叶山的箭已在弦上。
对了,祈国的先祖就是因鹿而下狩猎禁令的吧?那那个家伙看见这个场景就真有意思了……。叶山想着,嘴角恶意的挑起微笑。一瞬间,箭已离弦而去。

啪——

还是那支箭,在下一瞬,擦着叶山的耳际深深的刺入树木之中。
绿间站在那只幼鹿前,他手里的弓还举着。

赤司眯起眼。
刚才一切虽然只发生在短短一瞬之间。但他却看清了。
那支箭在刺伤鹿的即刻,便被绿间截住,动作之快到赤司都来不及阻止。随即搭箭在弦,毫不犹疑的动作,让箭尖入木三分。
绿间扔下弓,因为拷链的限制刚才他并不曾用全力,弓也不曾拉满,但这就够了。他伸手抚了抚贴着他打转的鹿。俯下身柔声说——
“走吧,回去吧。”

许久不曾开口的他声音有些低哑,却又是那么温柔。
幼鹿战战兢兢,雪丸看见如此便挪开一条道路,幼鹿匆匆的去了。

宫地连忙从震惊中醒来,扯过叶山把他推到一旁,拔出箭,神色凝重的步行至绿间面前,双手奉上。
“请大人息怒。”
绿间看着他,这个人上次陷入窘境的时候帮了自己。
“这不是我的箭。”绿间答,将箭羽推回。然后转身离开。


赤司追上绿间,看了看他的侧脸,然后伸手一拉将他按在马背上。
由于绿间侧坐在马背上,赤司只能腾出一只手来锢住他的腰,以免他跌下马。
“放开!”
绿间低喝,赤司一笑:“这也算你终于对我开口了吧。”
绿间蹙眉刚想挣开,可这时雪丸突然向着林外狂奔。害他只能先稳住身躯。


“你最近话太多了,叶山。”宫地看着赤司策马离去时才开口,“别忘记他是什么身份,他除了前朝王妃的身份之外还是旧时祈国绿间一族的唯一的继承者。”
叶山额角的冷汗这才慢慢滑落。
宫地将箭会给他。

“我可不认为,他刚才是无意之中射偏的。”
“你要知道,如果他想——”


“要杀了你我,远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21 19:02:00 +0800 CST  
现在可以公布的情报——
【这么写感觉好像某种画风乱入了……】


这篇文因为比较长,而且我在写的时候不知道为了给自己定下一个约定——
就是把原作里全员都写上一遍。
话说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做到啊……
如果看到最后漏了哪一个也不要怪我……


这篇文主要的背景就是——
辰国收灭了祈国,从此两国王室与江湖都牵扯到一起从而发生的许多故事。
当然,这文的背景里也是有我大天朝的。就在这两国东边的东边……辰祈两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由于位置好的关系所以人民过得很好。天朝也自然不会在意他们。
其实这文的主要部分是讲到江湖的,辰国的五圣三贤中的一个已经出现了,祈国的七绝也是。
顺便说一下,这个时代是没有椅子的……
至于为什么,我大天朝也是宋朝才有的椅子啊………………
所以他们都是席地而坐,至于我在前面写到日向的时候他坐的那把椅子……是我写的时候脑子忘了这个设定,大家不要大意的略过吧!


至于那个神秘的,戴着斗笠在最开始探访三菩萨的男子。
大家来猜一猜他是谁吧!
其实很容易的哦,他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已经暴露了!


就这样,猜到的人有丰厚【划掉】的奖励哦~
至于奖励内容到时候就说。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21 19:16:00 +0800 CST  



绿间待到马一停下就跳下马。
他快步走着,侍女赶过来扶住他。
“公子……”
侍女看着他的脸色,竟然煞白的。绿间推开那个侍女。

我刚才,坐在了敌人的马上,就是那个杀了你的人……
敦,敦……

你到底在哪儿……

“公子!”侍女连忙追上去,她拉住绿间“公子若是不适,我立刻禀报王!”
“无事。”绿间拂袖,挥开了她。

绿间慢慢的,他冷静了下来。一个人坐在那处。秋风吹得有些冷,绿间抖了一下,他看了看四周,眼神定格在那个方向。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要留他在朝中管理大局,绿间肯定要随他去战场。
但是紫原不肯,他让绿间留在这里等着,以防这个时候内里动乱。
绿间答应了。
后来南边传来了紫原的死讯,有人说他死了,一同的将领拼尽性命都未将他的尸首救回……,这消息递到了王城,绿间不信。
到现在,也是的。

那个方向,就是南方。


大礼的日子近了——


日向赶到王城的时候已经时近黄昏。
手里的信被他捏紧,即使对方没有半点声息,但日向还是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
日向心底暗骂自己今日没有卜上一卦,也不看看什么日子就往外冲了!
不过日向也想起了自己师父象虚天师曾说过的话——

“人心难测过天意。”


想到这,日向看向自己手中的信。这信上没有半点异处,而他却知道自己说不定已经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了……
因为之前那个戴斗笠的男子,他说过自己已经见过三菩萨,并曾与十方天师相识。看似平淡无奇的两句话其中可是颇有深意。三菩萨在战乱之前就已消失于江湖世俗之间,就连当时的日向也算不出三菩萨究竟何处,而那个人竟然寻到了菩萨庙,若不是三菩萨有意如此。那便是那个人绝非凡夫俗子!
而十方天师更是难得一见,十方天师乃天朝道家名师!长年以来十方天师都在关中修炼,座下弟子坐镇关前守关。如若非要事,绝不出关一步。而那个人竟然曾见过象虚天师……象虚天师一旦出关,那说明十方天师都已出关。
日向轻踮足尖逃开跟踪。

那个人,不容小觑。


远在天的一方,中原的江南一带正是转寒的天气。
有两个小童走在市集上,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其中一个的眼睛东瞅瞅西看看的,直盯着那松子糖就不挪眼了。另一个小童连忙扯他——
【走啦走啦,延误了时辰师父要怪罪啦!】
那个小童嘟嘟嘴,看了看糖又看了看药材。
个子高的孩子一看,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纸包塞进那小童手里。然后接过了小童一只手里的药材:【好啦,这是我偷偷攒的,你快吃!进山之前把它吃掉别让师父见到。】
小童连忙点头,笑得开开心心的。

山中山腰处有一不小不大的木屋,旁边搭着一个竹楼。
一个男子正在木屋里盯着砂锅里的煎药,见到两个小童来了之后放下扇子问:【药材买好了么?】
【好啦,师父。】
【那好,把这碗要端进去。】
两个小童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站出来拿了药进了竹楼。
高个儿的那个见他走远了,便问:【师父,您还要这么做吗?那个人……】
男子摇摇头,让他不要多问,只说:

【现在只需等。】
等他的回信。
等那个人。


日向寻到那男子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他睡在客栈中,枕边放着他的佩剑。他看上去并不像是能用剑,他的身形虽然高,但却瘦削,日向曾去过天朝所以也知中原人士大多都是这样一般身长。不过眼前这个男子过于瘦削,看上去能文不能武。
而且自己站了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反应……
日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之前所想了。

“你来了——”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略微细长的眼睛睁开时有一丝冷意。
日向将回信递给他。男子接过,他当着日向的面打开,日向微微皱眉,却不说话——

过会儿。
男子折上信纸,淡淡的说了一句——
“麻烦你了,回头我自会让亡命徒来拿——”
“给你添麻烦了。”男子低声道。他看向窗外。隐约似乎能看见什么,日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看来今天晚上是别想睡了……”日向心想。

他走在夜路上,街旁的灯火被吹得一明一暗。
慢慢的,引人去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而日向依旧在想,刚才信纸上行云流水的四个字——

【凶多吉少】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09-27 20:01:00 +0800 CST  


夜里的灯火终是被风吹灭。
日向转进一处巷子,推开扇门便进去了。

穿过院子,这屋子看上去不像是没人住的。
但却安静的很,怕是里面的人都已熟睡。
日向打开房门,正对房门的地方摆着三尊木雕。木雕不大,但日向还是在心底轻叹——看来自己的事还是被知道了。
“三菩萨深夜引来在下于此处有何事?”
日向语气并不带善意,他一向明白三菩萨从未是正直之辈。不过也是同道中人罢了……亦正亦邪谁又可说?
四周男女交杂的声音起伏而起:“日向,你惹了件大事。”
“在下明白。”
“此时一不留神——”女声后男声接上“便会要了你的性命。”
“……在下明白。”
“天朝之士与我等毫无关系,但——”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停下。
上次那人来庙中求事问答,问的事尚留有疑惑之处。但其心意却无法多加揣测。三菩萨不想干预他国之事。
“罢了——”
一切但凭天意。


“等到大礼那日,五圣三贤及七绝必会有人前来。”日向开口,“不知三菩萨是否有意?”
声音久久未答——
“你想问何事?”其中一女声说道。
日向走近,将手中的锦囊放在中间的菩萨像前。
“哼哼哼——轨道神算,江湖中人也在乎起帝王事了?”耳边响起的声音尖锐而低沉。“说吧。”
日向原地踱了两步,才开口:


“祈国先王旧主,紫原敦。是否还活着。”


“功名利禄。”
折扇一开,那人婉婉唱道。
“有何所惜?”


“守得江山回头看,回头看——”那人转身,衣摆飞舞,脸上粉墨彩妆已看不清原本面目,只看见他眉目轻垂,说不尽哀愁,素手施粉摆弄折扇缓缓合起。
水袖垂地——
他守在台上,对着台上台下空无一人——

“回头看,佳人已不在矣——”

江山可夺美人难得。

且问你,且问你。

可舍得?


男子拿好佩剑,他抬步出了客栈。
付银两的时候,店掌柜笑脸盈盈的把银子推回去:“大爷您的帐已经被打过招呼了,全权记在东家的账上。”看掌柜的样子,男子也大概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男子,那个一眼就看出他是何方人士的带剑男子。
说不定是他做的。


狩猎的日子有三天,第一天是叶山夺得头魁。
第二天则是根武古,现在正是第三天,众人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但也有人心不在焉,兴致缺缺。
黛看着兴致高昂的众人,心里想着辰地的人本就好斗好战,所以战争一旦打响。安逸过活的祈国人简直防不胜防。说什么无辜呢?一举统一,千秋万载的歌功颂德。谁人不想要?黛轻叹。
他还记得战时,紫原是个明君,却……始终还是童稚心性。
“谁!”黛察觉四周有陌生的气息。
可这个野林是被封锁好的,何人可以闯进来?黛转着马屁四处看着。得到的回应却是八方静谧。
黛一拽缰绳,马蹄高抬而走。

绿间轻咳着,他昨天并不曾过来,但今天毕竟是结束。
还有七日,七日后就是大礼的日子。
天气冷了,那个时候时候怕是已经入了冬。

“站住!”
侍卫拦住一人,那人身着异服,看似不是本族之人。
绿间盯着那服侍,振袖长摆,腰间佩戴玉佩。看似……
“来者何人?”
坐在一旁的赤司问道,他的声音不高,却传到他人耳里听得清晰。
那人走向前来,摘下斗笠。

斗笠下一张素净的面孔出现,一双桃花眼流转了两番,最后定定的看了绿间一眼。绿间被他看得皱了皱眉,并不曾说什么。
那人眼里似乎留着散不去的冷意。连声音都带着疏离的冰冷。

“在下刘伟,参见泽国君王。”


那一日,三菩萨答——

“听天由命。”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01 15:23:00 +0800 CST  


“在下听闻国君大喜,特来道贺。”刘伟说着。他神色自若,像是和友人在院中交谈一般。赤司敛起眉眼,现在泽国刚刚慢慢步入正轨,而突然出现一个从远方而来的大国之客,如何不让人忌惮三分……
赤司暗想泽国不足惹起中原目光,但面前这人的来路和原因究竟为何?
“既然是远方而来的天朝之士,奔波劳累至此,可有家眷友人相伴?”赤司问着。
“刘某云游四方,无牵无挂。数年前相识一友人于此,这次也想来见见故人。”刘伟闭着眼,嘴上说着不切实的话。
不过云游四方却是真的,纵使他并非无牵无挂。
“……既然有客自远方而来,必当设宴款待。”赤司说道,刚要站起。
“多谢不必,”刘伟高声道,“今次前来已是冒犯,刘某实乃无名之辈,受不起君王恩德。”刘伟说道,他话里的意思是告诉赤司他对泽国绝无威胁。不过……也是吧……
久久未开口的绿间,这时缓缓说:“刘君既然云游四方,想必见多识广。何不暂留几日,也说些趣事与我等听听罢。”
绿间察觉到对方有让他挽留的意思,而他顺水推舟的原因……恐怕连绿间自己也不清楚,仿佛自我的意识中就冥冥注定了。
“……那好,”赤司看了绿间一眼,回头吩咐“黛,为刘君在王城内安排下来。”虽说将其放在王宫更好看管,但……总得防备着。绿间低头,闭眼。看来自己欠了赤司一份人情……


黛应了一声,便领着刘伟退下。

“不知刘君来自天朝何处?”黛走在一侧,这路上静静的只有他们两人。
刘伟答:“江南。”
黛说:“那可是块富饶之地,恰似人间天堂。”
刘伟轻笑两声,他面相清冷,纵然有着一双桃花眼那眼里也是有着无数防备及冷意。更别提那低沉冷淡的声音。而这笑声也是让黛听进耳里觉得敷衍异常。刘伟应道:“大人挂心。”随后便将目光留在前方的路上。
“刘君既然如此见多识广,何不与我说说你知泽国如何?”
黛停下脚步,他问着,低沉的声音落在地面砸进耳里,不由得让人一颤。
刘伟看着他——

“大人作为五圣三贤中的仕贤,已是地位高坐,何必在乎我这个无名之辈。”
“不然,阁下深知我泽国辰地里的五圣三贤,可在下可不知中原之辈……”
“大人尽可放心,在下在中原也不过是说不上名的泛泛之辈罢了。”刘伟退了一步,拱手作礼。他走动时腰间的玉佩摇晃,衣摆之间浮动连绵。
黛轻叹,他虽知天朝实乃大国。却也是在没想到这举止礼仪之间也好,衣着住行也罢,也皆是大家风范……但愿这是自己多想罢。
黛拂袖走向前,刘伟默默跟在其后。

五圣三贤,黛千寻乃其中的仕贤。
顾名思义,自古以来,仕贤皆是沟通朝廷及江湖的连接。所以,历来仕贤皆为世袭一家。也就是黛家。但在某种方面,仕贤却是朝廷与江湖都难以接纳的角色。
一但江湖与朝廷翻脸,那仕贤必定遭到双方追杀。
即时必死无疑!

刘伟想着,看着黛的背影。
心中已了然。


绿间晚上回去的时候与赤司一起。
那时轿夫为他打开轿门,赤司的声音便传来说:“真太郎与我一起吧。”
绿间微微怔住,然后转身由侍女搀扶着移到赤司轿前。
赤司轿中的软垫更加绵软,绿间按着微微肿痛的脚裸,坐在赤司一旁。车内没有点灯,只有一颗夜明珠发着亮光。这让一切都看起来忽明忽暗,捉摸不定。
轿夫行走的平缓安稳,却比平时慢了些。绿间刚想掀起轿帘一看,便听见赤司说:“你的脚还能走么。”手下的动作一顿。
那日从马上跳下来赤司就有察觉到他伤了脚裸,可绿间傲气,怎么会开口?
“为什么不说?如果落下什么隐患就不好了。”伤及筋骨,不好好治的话以后行走恐怕都要麻烦。赤司拿过夜明珠,想看看绿间的伤处。却被绿间避开。
赤司皱眉,拉住对方脚裸扯来,挣扎之中,夜明珠跌落绿间身上,照应出他现在的模样。衣衫并不算工整的躺倒在那里,小腿露在衣外,赤司看着他脚裸处的伤患。并不算严重,看来对方应懂医术。
绿间将夜明珠用衣袖蒙起,四周陷入黑暗。
等再度亮起的时候他已穿戴整齐。
赤司看着,随即目光转向别处:“近来天气将近冬日,寒风来势汹汹,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这几天让人把你那处的暖炉点上吧,大礼的日子近了。别出差错。”

赤司对绿间,并没有爱慕之情。
两者都是如此。

这场大礼也是制约与威胁。
更是让绿间受尽屈辱,而赤司却显得乐在其中。

赤司的心意从来没人真正读懂过。
或许也没人,想读懂罢。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02 19:56:00 +0800 CST  


夜里,云遮住了半面月。
男子看着远方。

“听说你最近很注意一个人。”身影问着他,他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掌柜的帐你已经看过了……”男子回答。他的目光始终停在远方。
“……我,我觉得你不要干涉……”
“我没打算干涉,我只是好奇罢了。”男子回过头,他坐在栏杆上,身影看着他的眼睛,以及并未被妆容遮去的眼角的痣。
身影始终不曾反驳。

“大礼的各项物件和桌席都备好了么?”男子下了栏杆,问着:“这次既然是王的大礼,我们家又在其中负责筹备,可要小心担着。”从礼的商家可不止他们一个,不能有一丝闪失。“你大可放心,一切礼数都已备好。”
身影知对方是关心,但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安。
“对了,最近王城来了名有趣儿的戏子,唱的可是戏曲。”身影说,他笑着“什么时候我们去看看吧。”
男子不答,他低眉沉思——

“戏?难不成——”


他脱去了戏服,将云鬓簪头撤下。
抹去了涂在唇上的朱红,脸上的粉墨也一并洗去了。
那人擦着手,已是一副素面样子,他笑着对外面说:“原来鬼道神算日向顺平最近也是流年不利啊!——”说着话音刚落,日向就带着倦态推门而去,眼底的乌青怎么也掩不住。日向看了他一眼,说:
“罢了罢了,不提这事。倒是你,这大半夜的在唱什么?这么晚才洗了妆——”
“我可要抓紧练练,要是个万一让我在大礼上唱上一段,我可不能丢了份儿。”那人笑着,然后看着日向“你这大晚上没地儿去,到我这儿来,难不成杀了人现在被仇家追命?”日向苦笑:“夜半三更,只是找不到落脚之处罢了。”
“况且,你还打算在大礼的时候唱上一曲,先不说他们听不听得懂,就说黛千寻,他怎么可能许江湖人士上了台面。”
“有意思,他黛千寻本身作为五圣三贤中的一个就已经是江湖人中的江湖人了,还不许?”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一定——”日向打着哈欠,他与那人多年前就在中原相识,当时他拜象虚天师为师研习道家学术,而那个人却踏入梨园学戏。
想起来也是身处异乡之时,见到同族间的惺惺相惜罢。

那人笑着,看日向熟睡之后关门走出去。
“谁知道呢——”


“戏子?”
绿间抬起头,他倒是头一次听说,不过这不是在天朝中原才有的么?
婢女见绿间来了兴致,便说:“这些都是刘君说的,最近有了名戏子到了王城,所在之处热闹非凡。”
绿间低头,看着放在膝上的书本,他想——为什么刘伟要说这些?
他有什么想告诉我?

“真太郎喜欢?”赤司拿着竹签逗着新养的画眉,听到这个禀报时并未多加表情,而是淡淡的说:“那么,真太郎有说什么么?”
“无。”婢女回答,她问:“公子整日待在房中难免无趣,王,何不让刘君携公子于王城中闲逛?”婢女刚说完便觉自己失言,连忙跪伏于地面:“王,恕罪。”
赤司斜看了她一眼,一个尚未知道目的的外来人和一个前朝的罪人,让他们一同出了自己眼皮底下可真是让人不安啊……“无趣?那边让人把这只鸟送过去罢——”
“是。”

而赤司晚上过去的时候,看见的是跪了一地的侍从,和那只死了的画眉。
很好,这不是很明白么。
就算他再想逃,也不过是笼中画眉,池中之物。
有些东西,注定就是逃不了的。

“都下去吧。”
赤司说道,随即众人悄无声息的退下,赤司看着绿间,对方垂着头,发散在肩上也遮去大半面容。“你的脚伤好些了么。”赤司询问。
对方没有回答。
想起来他最近说的最长的一句也是那句留下刘伟的话了。
真是傲气啊,深到骨子里的傲气。
赤司笑着,这种人要么吃软不吃硬,要么软硬不服。
是时候放松一下了,免得将其逼入绝境。
“明日是个好出行的好日子,我已让人传话给了刘君,”赤司走过去伸出手,像是要扶他起身“你明日和其一起去王城看看吧——”
也好让我知道刘伟的目的,顺便让你瞧瞧如今的王城。
绿间将硬是反对的话咽进嗓子里,微微抬起头,握住那只手。

这个时候,他必须屈服。

因为他知道,刘伟要告诉他的,绝对不会是小事。


“有人跟着我们。”刘伟说。他看向一旁的绿间,绿间坐在轿舆之中,听到这句话也是垂眼。他们出行已经让人陪着,竟然还有人暗中跟着。赤司的疑心,真是大啊——
这次出行已是从简许多,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哪家的公子哥出门罢了。
人们并未在意,各自避开路,各自干着各自的事,说着各自的话。
轿舆渐渐行到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

绿间掀开轿帘看了一眼,只见人泱泱的挤到了门口。
酒楼的老板这时连忙出来,引着他们从侧门入了进去。
“实在是万分失礼!草民不知两位大人前来实在是唐突。”老板陪着笑,纵使他不知对方是何身份,但多年从商的直觉告知他,来者非富即贵“您看,这角儿一来,我们酒楼就挤满了人,只有侧门空闲着,让您从侧门进来可真是万分罪过。”
绿间下了轿,他看了看老板后摇了摇头。并无责怪之意。
老板连忙嘘了一口气,将二人引入二楼的雅座。
“您是要见那位角儿吧,这儿的位置正好,清净安宁。”
刘伟点头,挥手让老板下去了。

可却见这底下台子上尚无一人,绿间皱眉,回头见一人笑颜清切,手中的水袖搭在臂上,正有趣儿的看着这儿。他穿着一身鹅黄戏服,眼角的妆让这双眼都带着笑一般灵活起来。那人一步步款款走来,踩着的莲步足以看出功底颇深。
刘伟见着,对绿间低声说道——

“戏唱群旦,黄濑凉太。”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04 18:46:00 +0800 CST  


刘伟送了绿间的轿子到了宫门口后便停下了脚步。
他不知道,他有些怀疑。对方究竟有没有懂他的意思。

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场大礼,即使他想阻止恐怕也止不住了。

刘伟突然想起了江南,那个人肯定还在那里为自己守着吧——
而这为什么呢?

我无法放下这世间的恩怨,而我,怕是连累了你,把你也拖进了这俗世。


绿间回来的时候即使什么都未说,但还是看得出是高兴着的。
婢女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色,过了会儿,问:“公子累了一天了,沐浴休息吧。”
绿间点头,他摘下发上的束冠。
婢女在一旁候着,绿间从不让她们碰他的头发,就连上次狩猎,也是绿间自己理的发。

婢女见他的样子,向着另一个使了个眼色。
随即那人心领神会的下去。


赤司听着女子的声音,半响问道:“如此,那真太郎的脚伤可曾好些。”
“已经好多了,”女子答,她微微抬头看着赤司屏风后的身影,问“王,五日后就将行大礼。于此,您与公子恐不便相见。”
赤司听完后淡淡说:“无妨,大礼前自然两人不便相见。对了,这几日既然如此,那便——”
他吩咐着,语毕,女子退身而离。


【你说师父在做什么?他已经在那个家伙身旁半响了。】小童问着旁边的。
个子高的回他说:【不知,但那个家伙是师叔带来的。想必师父也会在意吧。】
两个小童你一言,我一语的。此时男子掀起竹帘走出来,两个娃娃立刻安静下来,男子只说天气凉了,竹楼也应是时加上木板。冬日里风雪大,可别被压垮了。
两个娃娃直点头,男子看了他们一眼,无奈道:【你们老实点,别进去。】
别进去,说的是那个家伙呆着的屋子。
他们平时也只偷看过两眼,除了师叔把他带来的那日,马车几乎踏开了家门。那人身上的血浸透了衣服,甚至沾到师叔身上。
师叔当时对师父说,用着种他们从未听过,命令且恳求的语气:【张秋,救他。】
当时的师父不答,他们躲在一边看见瑟缩着不敢说话的车夫,被撩起的车帘里是那家伙和狼狈的师叔。他们可以看见,师父藏在振袖之中的手握紧,但师父还是淡然地说:【他死了。】
【没有,】师叔的脸色苍白而倦怠,似乎是太劳累了。
【我拿那个护住了他的命……】师叔重新看向师父,这次他的眼神让他们心悸——师叔的眼睛向来是冷彻的,即使生了双招惹的桃花眼,那眼睛也是冰冷而带着疏离的。只有,只有几年前面对着他,面对着小师叔的时候才会有温暖。
这现在这双眼睛,却似欲哭。

师父像是被什么震住了一般,他向前两步,不可置信的问:【你疯了……】
那时的风将竹林中的叶子吹起,迷了人的眼。
他们只看见师叔仰着苍白的头颅说:

【求你,秋。】

他的语气,是那么坚定而可怜。


师父的叹气把两个小童从那日的回忆中抽离。师父每天都要为那家伙换上干净的药布,而那家伙从未醒过。他们知道,如果再不醒的话就会死。
即使每日药从未间断的灌进去。
但他究竟有没有那个命……

【师父——】
小童唤着,他看见师父走向里屋,小童知道了,师父去见小师叔。
小童跟了进去,里面的男子点上三炷香,安插在灵位前,那灵位上写的是——

家弟刘业之灵位。

男子看着那牌位许久,轻轻一叹——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刘伟低低念着。

却也不知念给何人听。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10 20:24:00 +0800 CST  


几日之内,江湖人士纷纷奔往王城。
大礼在即,那么多人也不知是凑个热闹还是看个笑话。

似乎想起来,绿间从未有过自己意愿的婚仪。
那个时候是为了祈国的子民安心,为了祈国大局为重。
而现在是为了泽国祈地……
那些文臣就算反对,他们心中也知道,这不仅仅是威胁,而是赤司真会这么做。
子民刚从战乱中脱离,怎可再度赴入火海?

只不过所以苦和恨都得让绿间一人吞下。

即使受着旁人永远也不懂的鄙夷和咒骂。

真是讽刺啊,子民现在的心完全向着如今的明君。忠字为何?何人会写?
史书又会怎么记载?
上面只会说赤司是将两个恢复统一的盛世明君,紫原是安于享乐的昏庸君主,而他绿间真太郎则是无耻之极的小人,为了苟且偷生甚至委身下嫁于敌军君主,是一个毫无廉耻的谄媚小人。

对啊,
人们什么都不知道。

真相往往掩在井底,连光都照不进。

绿间……不是没想过死。
但那个时候他不能死,紫原身亡即使传到了王城,他也得守着祈国最后一丝气息。
哪怕还有一点,这个国是紫原的,他必须得为他守着。
但最后还是没了……

所以啊,敦。
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你来接我走吧——


黛路经绿间的宫殿前,看见门开着,绿间坐在案前看着上面的书卷,神色有些落魄。
他回过头,不去看。
但黛却在心中叹气。

紫原敦,确实是个明君。
但强者为王,赤司与他相斗之际,根武古携大军与其他将领相抗。
黛虽然是军师,但那里面,他确实不重要的。
赤司善谋略,战场如棋场,每一步都得精打细算。
而有个人,也善于谋略。

他比任何人更恶劣歹毒,把所有人引入他所布置的蛛网。

黛闭上眼,不去想那张嘴脸。


“文贤,花宫真。”
那男子听到这声音后低笑着,向前走了两步:“三菩萨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真人不露相。果真是半点相貌都不露。”他帮赤司打了这场战役,这虽不说是人人皆知,但可以保证三菩萨定然知道。
“哼哼哼——五圣三贤原来也有不知的东西。”女子声音尖细,上挑着问。
“花宫真,我且问你是怎么寻到这儿的?鬼道神算可不会帮你。”另一个女子接过声音。
花宫隐隐变了脸色,但很快用笑掩过。
五圣三贤和七绝本就是对立,这次会面本就是花宫算计出来了。本想到——
“三菩萨竟然真的现身了。”即使只有那木雕的菩萨像,但还是一眼得见,那就是三菩萨真身。
那三个木雕菩萨举世无双,这世间恐怕就只有这三个。
花宫话说完,随即迎来静默。
一个男声冷冷说:“花宫真,作为文贤你可不会不知道菩萨庙的规矩罢。”
花宫嗤笑:“规矩?你见我什么时候守过?”
暗处的眼低瞥。

日向突然停下取书的动作,捂住了眼。
不停跳的右眼皮,日向苦笑着自己不该把摊子一扔就义无反顾的来了王城。连吃饭的家伙都扔了真是不像样。
他坐在书斋内的席上,翻着手中的书卷。
“哎呀,这不是堂本庄主么?”堂本?似乎是祈国最大的富商,哪怕现在辰祈合为泽国,堂本家也是依旧富可敌国,无人并肩。
日向抬起头,看着走进来的男子,他身后跟着几个下人,出行并不奢华,看上去竟是低调内敛的很。不知来的真的是堂本的大当家堂本钱庄的庄主?日向看着那个男人,看上去大约二十五六,身材略胖,倒是显得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像个有福之人。
“哪里,这次黛大人托我筹备大礼的各项物件,我可不敢怠慢”堂本光开口“不知老板是否
拟好字帖?”

“是是,您请过目。”书斋先生的字向来是顶绝的,也不怪堂本会来此。
不过,日向却似乎觉得这个人和江湖有些关系。
但也是,谁能清清白白孑然一身,先不说他是否要害别人,就光是他的家财,就有的是人要害他。


花宫单膝跪在菩萨像前,还是之前的那场景,此时的他却狼狈得很。
一条腿正不住的流血,肩上也割了不浅的伤口。
花宫警惕的看着四周——只能说果然不愧是三菩萨么……躲在暗处也可伤人,而且是不用暗器……


“花宫真,来了菩萨庙,就必须要懂规矩。”女声低低说。
否则进的就是阎王殿……
花宫低笑,却只在喉咙里。


“看来,是在下失言。”




侍女为绿间奉上茶,绿间突然开口问:“今日是几时了?”
侍女愣了一下,垂首答:“初冬十一。”
“十一……”
十五就是大礼将举行的日子了……


绿间抬头看着天,感觉紫原似乎就在那儿。
就离着他很近,近在咫尺。


刘伟取下挂在床头的佩剑,事到如今,他早已经舞不起剑了。
也忘了内力运行到底是何感觉。
当年桃树下的剑舞,他和业……


刘伟,刘业。
当年娘亲告诉他,这是希望他们将来可以展开一番宏图伟业。
但是——


业却走了。


剑的寒光映在刘伟的脸上,他抽出剑,寻着当年的记忆在院中挥剑。
可却没有当年的气力,没有了两剑相碰时的脆响。
“碰”的一声,剑落到地上。
刘伟的掌心颤着,他已经没力气了。


大礼就要来了,谁也……


阻止不了了。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12 18:07:00 +0800 CST  
【现在可以公布的情报——】


斗笠男子的天朝的,黑篮原作的天朝人就刘伟一个了吧……
这么大的特点啊……
所以叶子@apop2猜对了,奖励是番外!五圣三贤对七绝!
至于什么时候出来,大礼之后再说吧……
毕竟现在五圣三贤和七绝现身的人都不多啊……


而最近提到了天朝籍的张秋,和刘伟的弟弟刘业。
都是我编粗来的……【没办法,原作里的天朝人太少……剧情又必须需要几个天朝关键人物……
于是乎这个时候天朝的背景是定在大唐盛世。


刘伟君的故乡定在江南一带,说的除了当时的“普通话”汉音雅言外还会说江南一带的吴语。
当然,吴语和泽国那边说的话半毛钱关系都木有。

至于天朝的部分在这个文里面是不可缺少的,会提到的部分。
但绝对不会是主要的部分,至于为什么……


双方的一比较根本就不是在一个等级的副本里面啊!


于是,就这样。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12 18:15:00 +0800 CST  



花宫从菩萨庙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这次他独身一人来王城,说这是铤而走险也不为过。毕竟想要他命的人太多。
放眼历来文贤,无一不是温文儒雅,学者风范。

偏偏到了这一次,文贤的名号落到了他花宫真的头上。
花宫并不算恶人。
但绝非好人。
若三菩萨是高高在上凡尘不染。
那花宫便是喜于见泣的恶童。

这次他遇到了三菩萨,虽说三菩萨一直神出鬼没,但总有一些好命的家伙会撞见。花宫从不觉得自己好命。

日向从书斋后向着店家借了盏灯,路黑了,但他丝毫不着急的慢悠悠的走着。
他不用担心有人害他,因为一直有人跟着他。
直到身边突显一个黑影,那一直追随他的目光才隐去。
日向看着身边多出的人,叹一口气,问道:“江湖人总说——七绝不可犯,但似乎牵连了数名江湖人士一同连累了”日向把手中递给身边人拿着,然后说:“人见七绝闻风丧胆,见我也是战战兢兢,谁能想到生死门右使如此不正经?”
那人笑答:“鬼道神算,可知天命。江湖哪有人敢不敬重?”
“哼,月黑风高,这个时候出来不是夜半如厕,就是——”日向慢悠悠开口“杀人。”
那人随即苦笑,摇了摇头,说:“生死门早已不作杀人的活计”听到这话日向冷笑一声,保护别人就要杀掉要害他的人,一样是杀人,毫无区别。日向是道士,不可杀生。他也从不屑与杀人恶徒相识。
“日向,你可知王城来了多少人?”
“三千恐怕犹嫌不足。”
“是啊,三千不足,近来王城里来了辰地祈地多少人。”那人说:“五圣三贤,文贤已经来了——”

日向步子一顿,那人看着他,定定的。
风吹得呼啸,如同鬼泣一般响在耳边。
那人手里的灯被吹得明灭,而他仍站在那里,等着日向的答复。

“三菩萨,生死门……”七绝里的问绝和生绝。
五圣三贤的文贤与仕贤。

“怕是不好,”那人接着说“七绝和五圣三贤会在此聚首。”

“无理!”日向喝道,他回头说:“七绝与五圣三贤上次齐聚于一处已是五年前。却不说剑圣早已隐于山林,不知行踪。七绝里头又有哪个会轻易出面?”
一个花宫真就已经够了。

“罢了,”那人将灯递还日向,轻叹:“就此别过,来日再见。”
仿呼有一阵风吹过,原本留着影子的地面已毫无阴霾。日向手里拿着灯,向着那个方向,口中轻念——
“就此别过,伊月。”


道士不沾世俗情爱,孑然一身。
但谁又能说得准?

日向似乎觉得自己被那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扯进了深渊之地。
万劫不复。

苦笑。


黛又点了一盏油灯,冬夜总是那么冷,而这个空旷的府邸只有他一人。
好像多了一盏灯就多了丝生气似的。黛知道自己自欺欺人,但他做不到坦然面对。一个人啊……上一次这里有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是那次宫地前来的时候罢。
黛敛目。
他的目光定在卷宗的一页上,迟迟未往下看。

那个刘伟来意不明,王让自己好好看着他。赤司即使没有明说,但意思再明显不过。黛跟随赤司已有数年,却始终不知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有人看得清,读得懂赤司的真面目。
黛可是清醒着的,比什么时候都。他甚至听得清外头的风声。
冬日以来万物衰败,无论哪处都是一副潦倒景象。刘伟曾轻轻叹过,他说这里的话大多是樱,种类也不是很多。他说天朝大唐那里,春天百花争艳,牡丹芍药山茶,桃杏樱梨,即使到了冬日也有各色梅花灼灼于冬雪之中。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安逸——
黛何曾不想看上一眼,何曾不心向神往。
辰国,泽国,辰地……
辰国在数百年前分裂而出之时,从五圣三贤完整之时,从仕贤渐渐化为世袭之时……
江湖笑仕贤是朝廷的走狗,朝廷笑仕贤是山林的莽夫……

黛何曾不远离于世,但天地之大,何处是我容身之处……

刘伟,若你能使一切安逸,如同当年昨日那般美好。那你做什么,就不是我这小小仕贤可以干预的了。
我就不会看见你的一举一动,赤司也不会。
因为仕贤是按在江湖中的,帝王的半个眼睛。

即使我是,辰国江湖名师圣士五圣三贤中的仕贤,黛家直系传人。

风一闪,将一盏灯悄无声息的吹灭了。

不知哪里传来的叹声,掩过了夜影重重,也去了点点清醒。

再清醒已是十五。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17 17:31:00 +0800 CST  


番外——奈何与君相决绝


倘若打更的更夫路经黛大人的府前,也依稀可见府灯灯火闪烁。哪怕是黛大人又是彻夜未眠。黛用手扶额,竟不知是怎么,回忆起了许久前的往事了。

五年前——

众所周知,数百年前辰国与祈国本为一体,东为祈,西为辰。而在这两者之间的接壤处,推上了如山高的关口,也有了关口最重要的城池——曲城。
这曲城奇的是,他即属祈国也属辰国,因为这关口好死不死正好从他当间就劈了开来。也有多久,它的所属一直未名,只道他还是旧事古城。
但同时,也是江湖人士常去的重地。

日向当时刚从大唐回来,身边还赖着一个一起回来的黄濑凉太。
“啊,一回来就到曲城。人说,七绝但现必有难,五圣三贤不可看。”这话里的意思是七绝一旦现身必有大难,五圣三贤不可多看一眼。都是为了保命。黄濑笑着,他是辰国人,日向是祈国人,不过本就为一族,也不会处不来。
“既然如此,那你还来曲城自找麻烦?”日向斜眼看他。
黄濑听了直笑:“那可不,这会回来可要好好杀杀那些江湖之士的威风。”他看向日向,眯了眯眼。日向因是外族人,当时在大唐之时谁都没想到他会直接去参拜道家鼎盛的十方天师,但日向在那处跪了整整七日。最后,没人想到十方天师中一向少言不理俗世的象虚天师会收了他。
不过日向只是被收做外门弟子,不仅学的东西少,而且关于象虚天师更是难得一见。但如此也使他受益良多。

“今日,会有大难——”
黄濑冷不丁的冷不丁这句话,险些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你说啥?”黄濑擦了擦嘴角,问。

“我刚才掐指算了一下,”日向说,他在那边嘀咕着,黄濑探过去,被日向挥开:“罢了,反正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今日多加小心便可。”
黄濑扁嘴,也不理日向。转身去了里头,大概是去粉妆了。

日向喝着茶,眼睛四处看着,周围的几个人必定大多为江湖之士,但是大难由何而来?几个江湖之士能掀起多大的风浪,顶多把这处打了砸了罢了。日向想着,心思慢慢平静下来。

“哼——”旁席坐上一人,嘴唇轻启:“时隔多年未见,这次日向兄怎么来了曲城?”
日向一听这声音,手微微一颤,被那人收入眼底:“啊,我当日向兄高兴呢,毕竟多年不见我可是十分思念日向兄。”那人轻声道:“你放心,我的手下我都让他们在门外候着。不用担心。”
日向冷哼一声:“你的到来就已是日向最大的忧虑了,文贤,花宫真。”
“哼哼,这是何意?花宫我来此可无半点恶意。”
日向咬牙,不去和他争论。花宫这人不是他能说得过的,即使不靠说也未必敌得过。要知道,作为文贤的花宫真是被江湖前辈惊为天降奇才的存在,作为当年不满而是就已成文贤。别的不敢说,才智谋略在这辰国江湖上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天分过高,已到过目不忘,立破招数的程度。
这样的天之英才,性格却是无比的恶劣歹毒,将自己的乐趣搭建于他人悲哀之上,乐于见战见血之人。

“呐,日向兄。这几年你可都去了哪儿?”
“哼,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花宫低笑,看来日向是不打算说了。哼,也罢。花宫现下的心思也难免放不在日向身上。虽然他对于失踪多年的日向突然出现而倍感好奇,但让他更在意的事出现了——

说到此处,黛不由得皱眉沉思。
当时的日向还未是如今名声显赫的鬼道神算,甚至只是一位道不出名号的无名小卒。怎么那时的花宫竟会如此在意他……

想到这儿,忆起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谁都没注意到驿站角落处默默不语的身影。
他看上去相貌平平,实在不引人注目。花宫坐下的时候也只多看了一眼,随后默默喝茶不语。“我们该做什么?”
“等。”
两人相对无语,眼中紧盯着对方。
男子身穿着黑色武服,声音清亮,而和他同坐一处的那人身着素白振袖长衫,依稀可见袖口青蓝花纹。
两人的面孔皆掩在阴影之下,看不分明。

“没想到花宫真竟然来了……”五圣三贤出现了两名在此,这可不妙啊……
黛坐在二层的雅座,他垂目看着底下的花宫,对方似乎还未注意到他。黛是受命前来,只是怕江湖已有犯上之意。看来,这事今日一看竟有了八九的定论。
底下的人显然看不出着气氛之中的波动,或许……是看得出,藏的深。
“哼,有意思——”坐在二层,就在黛的对面的那座的人笑着,对着站立一旁的人说:“怎么?看出些什么来了。”
那人答道:“除了对面的仕贤,辰国还来了文贤,估计剩下的一贤也在这里。至于五圣,以好事为称的盗圣肯定就藏在哪处……”
“哦?那我祈国你可看出了什么?”
“属下愚昧,尚不知七绝中除了我等还有人前来。”
“你错了,漏了一件特别关键的一点”坐着的人轻笑,“文贤花宫真竟然都已经来了,那么隐绝不可能不在。”站立的人一听才惊愕道:“莫不是……竟然隐绝一派都已前来,那么其余五绝……”
“啊,恐怕都在呢。”
“……护法。”
“怕什么,”那人轻笑抬起头,“我生死门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话音刚落,边听下属一声惊呼,伸手看似不经意实则飞速的接过那疾驰而来的利刃,衣摆袖口被震得扬起。“护法……”属下余惊未了的颤声道。那人看着手中的飞镖,“这种精巧的兵器,显然出自名师大家。众所周知,铸圣向来只造刀剑,那看来不是辰国那边的了——”
“难不成,是九重阁?”
那人看向下层,见一男子气质彬彬,举手投足都是礼数有加:“啊,是啊。看来称为器绝的九重阁,把要人都放出面了。”
部下不解:“九重阁向来于我门毫无瓜葛,为何……”
那人放下飞镖,轻叹:“只是打招呼罢了。”那么多年了,这个人问候的方式可真让人受不了啊……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19 19:40:00 +0800 CST  


“哼,我菩萨今日不想见血。就此别了。”
说完一片静谧。
“走!”黑服人轻喝,随即两道身影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众人皆惊坐在地上,“这……就是七绝中独身的二绝的武功么……”
黛也是皱眉,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却见对面那里的人正看着自己,嘴唇像是在说——
文贤……莫去。
谁!
黛飞身而去,对面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伊月!”日向暗暗低喝,此时趁四周混乱,日向想赶紧离开,趁观情菩萨未走远。他有预感,这次五圣三贤和七绝齐聚,说不定——
就是三菩萨的阴谋!
日向刚说完,便有一双手从上而至。一把拉起他,下一瞬就已出了驿站。
“在哪儿?”
伊月问。
“西边!”

“哎——”竟都走了逃了,就留我一人。黄濑叹气。他看着满布狼藉的大堂,不,还坐着一人,好似不知何事的坐着喝茶。不问世事的模样。
“公子好兴致啊?怎么?戏都散了,为何还不离开。”黄濑踱步到对方面前。
那人笑:“现在的戏是散了,将来的戏还等着开幕呢。”
“哦?”轻敛眉眼,笑里藏刀:“那公子可要做那个揭幕的人?”
“呵,揭幕之人还轮不到区区在下。那些人只见得观情菩萨离开,却不知为何观情菩萨为何何事都未作就离开。”
“哦?为何?”
那人放下茶杯,抬头轻笑。嘴里的话传到黄濑耳里。黄濑也笑。
“看来公子所言甚是,那小生也得走了。”
“诶,且等等。还未请教公子大名尊姓?”
那人轻笑——

“虹村修造。”


那时正是春末,百花飘散于空中。
紫原看着外头的花瓣,把文书合上,拉着一边的绿间,柔声道:
“朝政过会儿处理也不迟,外头的风景正好,我带你出去走走。”
绿间无奈,握住他的手。
“辰国新任君主风头鼎盛,你也不知忧心一番。”绿间轻轻说,却不带责怪的意思。他伸手拂去落在紫原肩上的花瓣。“何须畏惧?有你在旁。”紫原笑着。绿间摇了摇头,却也是随着他笑了。
那时恍惚不见。

不知是花瓣吹落了哪处,惹了谁的心。
江南一带,漫步河边的刘伟不仅回头向西望去。却自己也不知看着什么。
前面的人轻声唤他:【伟,走了。】
刘伟回眸,不再去想。淡淡看着自己前方淡然而立的弟弟。
【嗯,业。】

风吹起他们的衣袍,高高扬起。

今时意浓情难别,来日与君相决绝。

番外完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0-19 19:41:00 +0800 CST  


绿间醒着的时候挑开床帐撑起窗看外面的天,外头还是灰暗的,冬日里太阳升的晚,绿间放下窗户,慢慢的躺了回去。他知道赤司已经醒了,或者说未曾升眠,毕竟一个要取他首级的死敌就在枕边。如何能安心?
绿间闭上眼,一夜相安无事,现在自己只需等着赤司起来,然后好好的道声夫君……
话虽这么说,但就算要割了他的舌头,他也不会吐出半声。

而绿间不知道,赤司这一留,就是三日。
罢朝三日,只为了坐实一个骂名。
也苦了赤司这三日与绿间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现在的绿间不似之前的辅君,可执政,可听政。而是像个真正的深宫妇人一般的整日了然无事。绿间看着奉到面前的茶,对正坐于眼前的刘伟说:“刘君好本事,煮的茶也非同一般啊。”
“宫里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这倒真不是刘某的本事了。”刘伟淡淡说。
绿间吹散了茶面上飘着的茶沫,心里静了许多。这三日罢朝流出的流言蜚语已是太多,传到绿间耳里的更是不少。绿间孑然一身,怎么会理那些说辞。这些祸水之名,于他而言已是常伤。
“苦了这三日他寸步不离了。”绿间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刘伟将砂壶放下,轻飘飘的应了一句:“大人多心。”
“……”绿间那一瞬间觉着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但那人下一句话便告知他,刘伟的确有事瞒着他,想告诉他却还未到时机。
“大人对君主如此,若是因为不情不愿,那当初先王又作何解释?”
“当年是为我祈国子民社稷作想。”
“如今亦是为子民。”刘伟回道。
“紫原与我乃是至亲之交,而赤司乃是灭国之恨,亡族之仇。”
“又如何,昔日大人留守王城死守,但祈国命数终归是尽了,大人如今还在死守着什么?”
绿间咬牙,手指握紧,道:“守着我祈国江山,等天命复兴。”
“无望。”刘伟声音冷冽。
“若是当真无望那我便一条命去了,全做陪葬。”绿间的话仿佛掷地有声般的,而后沉沉静谧无言。

刘伟笑了,打破了僵局。
刘伟素来一张面孔,那眼睛眉梢嘴角,就未曾见着笑过。
如今笑了,竟带着说不上来的冷然。

“刘君何意?”
“刘某只想起昔年旧事……也曾如此无望,”刘伟看着宫殿门口守着的婢女,刚才的话每一句都被她听见了,相信过不了半个时辰就传到赤司耳里。“刘某有一弟弟,比刘某小上两岁,却更像个兄长。”
此话不假,但凡刘业的人都说他个性冷漠,待人皆有三分防备,也就在哥哥面前那防备会放下。刘业和刘伟长得有六分像,而刘业的个子却比刘伟高上一些。
绿间看着刘伟陷入回忆之中,脸色变得苍白。
放下茶杯,道——

“今日闲话至此也累了,”门口的婢女身影一动,推门而入。
刘伟离开之时察觉搀扶着自己的婢女,那抚着自己的手似乎在试自己的内力,刘伟感到好笑,看着婢女的眼神从惊讶到疑惑再返回平常,这细微的神色不露于眼色之中,但刘伟见她眉间微拧便猜出一二。
莫试了,莫试了。刘某身上无半点内力,现在的刘某,连重些的剑都拿不起。
婢女扶着他到了住处,刘伟这时推开她,抚着门框道:“姑娘请回吧,再往下走对姑娘名声还就不好听了。”
婢女原想推说,细想一番,便福了一礼告辞。

“你怎么来了……”刘伟看着屋内的日向,问。
日向沉默,从袖子拿出一封信,递到刘伟面前,开口:“亡命徒说,这可是十万火急。”
刘伟听了全身一颤,夺过信封拆开一看。
日向清楚的看见他的瞳孔缩紧,随即那信纸便烧作灰烬。
刘伟拿起床头的剑,简单的收拾好行囊,夺门而出。

“你要去哪儿。”
日向拦去他的去路。
“连夜——”刘伟声音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回大唐。”


【怪人?说着怪话儿呢。】小童歪着脑袋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那人也看着他们。【你知道他说什么么?】小童问旁边的。【不知道不知道,既不是雅言也不是吴语,更不像是蜀地那地方的言语。】
【那看来是个外族人,你说师叔为何救个外族人回来?】
今日他们难得没有出去买药,而是被师父扔进屋子照看着这人。这人也有意思的看着他们,他显然也听不懂两个小童在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

两个小童纳闷了,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这个人,眼睛里满是好奇。
“这是哪儿……”那人声音沙哑,也低弱。
【哎呀哎呀,你可别说话,你胸口那一伤可真是要命的,要不是你命大早就投胎去了。】小童立刻叫嚷着要捂住他的嘴。心中想着,你不止命大,而且好命,师叔为了救你连那丹药都给你吃了。
那人显然还有疑惑,刚想开口之时,透过两个小童急切的神情后,走进来两个人,一个自己认识,是前几日自己醒来第一眼见到的男子,而另一个,他有种熟悉感,却不知是谁……

【师叔!】两个小童一看见他便扑了上去,被另一男子挡下然后赶去了外面。
他走近,对着那人淡淡道——


“在下刘伟,”

“见过祈国旧主紫原敦。”

楼主 蓝_木_夕  发布于 2014-11-01 18:07:00 +0800 CST  

楼主:蓝_木_夕

字数:91403

发表时间:2014-09-02 02:0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12-11 22:40:20 +0800 CST

评论数:181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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