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动乱之后（山土\/伊土）
他甚至将这个机会毫不防备完全敞开摆在他们面前，以自身作为赌注，让他们彻底认清那些伊东死去后就迫不及待露出獠牙的幕臣们的真面目，又将那个挑拨他们关押了筱原、又试图暗杀他们的一桥良作放到他们面前，好让他们能亲手了结这件事。
成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说不出话，阿良也露出同样震撼的神情，这个事实冲刷着他们紧绷的神经，他们不知所措了。
“就是这样。”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有人从地上费力地撑起身体。那个人一脸痛苦地捂住腹部，有红色的液体从指缝中流淌出来。他身边的山崎退收起手里的针剂去扶他，但被他推开了。
筱原进之进勉力直起身，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眸子盯着土方。
然后他慢慢开口：“但是别忘了，即便是在真选组，我也是伊东老师的部下。”筱原抬起下巴，近乎高傲的神色从那张圌平凡的面孔上流露出来，那是身为潜行者所忌讳的，属于武士的锋芒毕露的神情，“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命令我们，土方。”
成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说不出话，阿良也露出同样震撼的神情，这个事实冲刷着他们紧绷的神经，他们不知所措了。
“就是这样。”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有人从地上费力地撑起身体。那个人一脸痛苦地捂住腹部，有红色的液体从指缝中流淌出来。他身边的山崎退收起手里的针剂去扶他，但被他推开了。
筱原进之进勉力直起身，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眸子盯着土方。
然后他慢慢开口：“但是别忘了，即便是在真选组，我也是伊东老师的部下。”筱原抬起下巴，近乎高傲的神色从那张圌平凡的面孔上流露出来，那是身为潜行者所忌讳的，属于武士的锋芒毕露的神情，“要怎么做，轮不到你来命令我们，土方。”
“近藤局长！”终于，对面一个看起来颇有地位的武士走出来，向绷紧了表情的近藤点头示意，地下情况未明，两方都急于出手。真选组的优势也仅在于土方那曾经一次的联络，表示情况在掌控中，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再无任何后续情报。如今对于地下基地物资的争夺和瓜分分秒必争，真选组还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对面可是已经心急如焚，“我是一桥家的家臣西陇正，听说这附近有攘夷份子作乱，我家大人特地派我们来协助真选组。”他先是用了两方心照不宣的冠圌冕圌堂圌皇说法，给出了自己插手此事的充足理由，接着突然扬高了语调，“可是据我所见您在这里迟迟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这又是什么意思？而且，您身后的某些人还挂着与鬼兵队私通的嫌疑吧？难道是想私纵攘夷份子！”
真选组的阵列中有人皱起了眉，这位自称是一桥家臣的西陇上来就将一大顶“畏战不出”的帽子扣过来，接着又直接切向真选组刚刚结束的动圌乱这一软肋，质疑真选组的动机，无非是想在气势上压真选组一头。即使后续出了什么乱子，也能保证他自己能够清白地全身而退。
而听到了他的这番说辞，真选组如果继续阻拦，就是坐实了“私纵攘夷份子”的指控。但如果让开道路，又会将地下基地里的土方置于危险之地。双方共同行动更是不可能的，对方怀着恶意而来，在地下基地中动些什么手脚来进行构陷简直轻而易举，真选组断不可能主动送上如此之大的破绽。
近藤直视着那名一桥派的家臣，态度不卑不亢：“多谢一桥大人的好意，但是抓捕攘夷份子本就是我们真选组的份内职责，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在执行公务，至于任务内容无可奉告。”
一边强调真选组的主导地位，否认了这些幕臣私自行动的合法性，一边以任务之名作为真选组当前行为的缘由，既给出了对方无法反驳的解释，同时又避免露出言语上的破绽。
西陇话语中的陷阱与试探全数失去了效用，简直就像是迎面撞上了铁板。
近藤只说了一句话，就紧紧闭上了嘴巴，嘴角抿紧成向下的弧度，笔直站立的身影纹丝不动。但拒绝的意味已经明显地透露了出来。他身后的冲田总悟则是漫不经心打量着一脸铁青的西陇，手指随意在刀柄上摩挲，阴森森的赤瞳让知晓真选组第一剑士威名的西陇感到后脖颈一片冰凉。
真选组的阵列中有人皱起了眉，这位自称是一桥家臣的西陇上来就将一大顶“畏战不出”的帽子扣过来，接着又直接切向真选组刚刚结束的动圌乱这一软肋，质疑真选组的动机，无非是想在气势上压真选组一头。即使后续出了什么乱子，也能保证他自己能够清白地全身而退。
而听到了他的这番说辞，真选组如果继续阻拦，就是坐实了“私纵攘夷份子”的指控。但如果让开道路，又会将地下基地里的土方置于危险之地。双方共同行动更是不可能的，对方怀着恶意而来，在地下基地中动些什么手脚来进行构陷简直轻而易举，真选组断不可能主动送上如此之大的破绽。
近藤直视着那名一桥派的家臣，态度不卑不亢：“多谢一桥大人的好意，但是抓捕攘夷份子本就是我们真选组的份内职责，我们出现在这里是在执行公务，至于任务内容无可奉告。”
一边强调真选组的主导地位，否认了这些幕臣私自行动的合法性，一边以任务之名作为真选组当前行为的缘由，既给出了对方无法反驳的解释，同时又避免露出言语上的破绽。
西陇话语中的陷阱与试探全数失去了效用，简直就像是迎面撞上了铁板。
近藤只说了一句话，就紧紧闭上了嘴巴，嘴角抿紧成向下的弧度，笔直站立的身影纹丝不动。但拒绝的意味已经明显地透露了出来。他身后的冲田总悟则是漫不经心打量着一脸铁青的西陇，手指随意在刀柄上摩挲，阴森森的赤瞳让知晓真选组第一剑士威名的西陇感到后脖颈一片冰凉。
明白自己目前只能先老实扮演“协助”的角色，盯紧真选组主力的动向，等待一桥派后续人手的到来。西陇回过头做了个手势，几名一桥派立刻离开队伍，转身离开。
短时间内正面突破是不可能了，他们也只能继续偷偷试图从其它的出入口进入地下基地，去与一桥家先前派出的一桥良作汇合。
一桥的家臣慢慢退回去，又有另几个幕臣派来的人走上前挑衅，无一不被近藤的一句“无可奉告”和冲田带着点杀意的眼神阻住，进退不得。这些人虽然有人数优势，但是对于装备精良有备而来的真选组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太悬殊的差距，更何况他们原本就抱有私心各自为战，此时更不可能做那出头鸟。
但是近藤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藤堂已经汇报过情况，真选组副长目前没有大碍，并且已经收服了基地中原本听命于伊东鸭太郎的那批人，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尽量阻止那些高官的家臣们闯入地下基地。只有确保了这批伊东遗留下来的物资，遭受内乱重创的真选组才有机会去摆脱两周前动圌乱的负面影响。
——这是由松平下达的密令，也是只有几个番队长知晓的此番真正的作战计划。
真选组的大部队牵制这些正面的家臣们，十番队则在吉村的指引下去往探查出的地下基地真正的入口埋伏。好在那些急于与基地内应联络的私兵们无知无觉做了向导。不管是基地内已经潜伏进去的那些私兵眼线，还是这些家臣新派去增援的人，只要试图出入，统统都会被秘密扣押起来，严防基地内真实情况的消息走漏。
接下来，就是等土方的消息了。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就在真选组对面的幕臣武士数量随时间而不断增加直到近三百人，知晓不可能独吞这个基地后，那几个家臣头目透露出明显的联手意图的时候，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隆隆的声响过后，不远处的广大范围的地面先是鼓了出来，然后就如同细沙一样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迅速落了下去。灰尘升腾，浓烟遮空，周围充斥着类似钢铁断裂的尖啸和沉闷的轰鸣，河道中仅剩的水流迅速消失不见。
很快的，半个小镇在不断的地鸣和震颤中消失了，房屋被彻底夷平，地面翻转，所有人立足不稳地远离塌陷的范围，再回首时，目力所及就只剩下一个一无所有的深坑。
伊东留下的所有有价值的物资和暗中进行的那些项目，以及仍身处那基地中的所有人，全部被埋葬在了二十米深度的地下。
————————————
TBC
PS：好想赶紧把山土两个关一起发展感情去。
短时间内正面突破是不可能了，他们也只能继续偷偷试图从其它的出入口进入地下基地，去与一桥家先前派出的一桥良作汇合。
一桥的家臣慢慢退回去，又有另几个幕臣派来的人走上前挑衅，无一不被近藤的一句“无可奉告”和冲田带着点杀意的眼神阻住，进退不得。这些人虽然有人数优势，但是对于装备精良有备而来的真选组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太悬殊的差距，更何况他们原本就抱有私心各自为战，此时更不可能做那出头鸟。
但是近藤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藤堂已经汇报过情况，真选组副长目前没有大碍，并且已经收服了基地中原本听命于伊东鸭太郎的那批人，他们现在需要做的，是尽量阻止那些高官的家臣们闯入地下基地。只有确保了这批伊东遗留下来的物资，遭受内乱重创的真选组才有机会去摆脱两周前动圌乱的负面影响。
——这是由松平下达的密令，也是只有几个番队长知晓的此番真正的作战计划。
真选组的大部队牵制这些正面的家臣们，十番队则在吉村的指引下去往探查出的地下基地真正的入口埋伏。好在那些急于与基地内应联络的私兵们无知无觉做了向导。不管是基地内已经潜伏进去的那些私兵眼线，还是这些家臣新派去增援的人，只要试图出入，统统都会被秘密扣押起来，严防基地内真实情况的消息走漏。
接下来，就是等土方的消息了。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就在真选组对面的幕臣武士数量随时间而不断增加直到近三百人，知晓不可能独吞这个基地后，那几个家臣头目透露出明显的联手意图的时候，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隆隆的声响过后，不远处的广大范围的地面先是鼓了出来，然后就如同细沙一样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迅速落了下去。灰尘升腾，浓烟遮空，周围充斥着类似钢铁断裂的尖啸和沉闷的轰鸣，河道中仅剩的水流迅速消失不见。
很快的，半个小镇在不断的地鸣和震颤中消失了，房屋被彻底夷平，地面翻转，所有人立足不稳地远离塌陷的范围，再回首时，目力所及就只剩下一个一无所有的深坑。
伊东留下的所有有价值的物资和暗中进行的那些项目，以及仍身处那基地中的所有人，全部被埋葬在了二十米深度的地下。
————————————
TBC
PS：好想赶紧把山土两个关一起发展感情去。
24
山崎躺在地上，一柄武士刀以十足杀意的角度擦过他的脸颊深深圌插入地面，冰凉冷厉的金属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那柄武士刀的主人则死死攥着刀柄，他的膝盖压住真选组监察的双圌腿，一只手掐着山崎的脖子，但是他再也不能用武士刀从那已经落入掌握的喉管上切过了，因为真选组监察手里的短刀已经在他的腹部横拉而过，鲜血和内脏落了一地。
——走运。
——他没死也真是走运。
再次难以抑制地冒出这个想法，山崎却不再有两周前那种自嘲和恐惧的情绪。他慢慢放松下意识咬紧的齿列，勉强动了动腿，将身上的这具尸体翻下去，又踢掉缠过来的肠子，滚到一边撑起身体，干呕起来。
空广的工厂里静寂下来，只剩下山崎呕吐的声音。等到胃中的翻涌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抹了把脸擦掉生理性刺圌激出来的泪水，真选组监察咬咬牙捂住身上正在流圌血的最大的那个伤口，迅速四下观察——阿良和成泽倒在一边，生死不知，筱原进之进被一桥的另一把刀钉在了因为爆炸而毁坏的生产线传输带上，正抖着手试图去拔掉那把刀刃，他脸上溅满了血，而一桥——一桥面朝下倒在筱原脚下，一动不动，大滩的鲜血正从他的脖颈的位置蔓延开。
——他们赢了。
一股陌生的、不太真实的快意从胸膛升了起来，然而山崎接着就慌乱地将视线转到另一个方向，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恐慌的悸动立刻嘶叫着攫取了心脏，他跳起来，不顾自己的伤势，跑了过去。
“副长！”他喊，声音尖锐得近乎凄厉。
——奇怪，他明明离那个人没有多远，可是路上这么多阻拦，尸体、倒塌的机械、堆叠的容器，他觉得自己已经跑了很久，可还是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地上有什么绊了他一下，滑倒的时候被割破了手肘，撕裂的疼痛沿着手臂直直钻入大脑，但他没有在意，只是连滚带爬地挣扎了站起来，随手丢开那些已经被染红的玻璃碎片，然后继续踉跄着奔了过去。
先是关节，然后是酸痛的肌肉，骨骼摩擦着发出尖叫的抗议，他费力地伸手，麻木冰凉的指尖碰到了真选组监察的胸口。
——那里有一道未痊愈的旧伤，而自己在不久之前曾经狠狠一膝盖磕了上去。
真选组监察有点惊讶地瑟缩了一下，他看向土方，发现对方因为自己下意识后退的动作而皱起眉头。于是山崎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又将身体直起来。
可是土方的手静止在了那里又不动了。随着呼吸的起伏山崎胸口制圌服的布料一点一点触碰着土方带着血的指尖。山崎发现土方正在看着自己的胸口出神，略略歪着头，眉峰拧成一个倾侧的角度，眼捷抖动着，深青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近似墨色。
他忽然明白土方在看什么了。
山崎退悄悄屏住了呼吸。
胸膛的起伏从剧烈到平顺再到中止，土方的视线抬起来，山崎不知道对方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但是土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后那苍白的手掌捏成拳头，不轻不重地隔着衣服砸在了那条旧伤口上。
“嘶——！”
山崎因为钝痛抽了口气，原本的后仰角度和土方不算轻的力道让他失去平衡，一下子坐倒在铺满了粉末、碎渣和金属残块的地面上。
“副长？”
真选组监察的语声里带着些许的疑惑和难以察觉的一点委屈意味。
土方眨眨眼，像是刚刚回过神。“抱歉。”黑发男人咕哝着。
如果不是山崎离得足够近，他几乎都听不清对方的话语了。
——和之前一样，毫无诚意的道歉。
但是山崎退却突然感到轻松了不少，他的嘴巴张大了，而后嘿嘿傻笑了起来，为了土方如今那鲜活的有点怒气的神情，还有——他们都活了下来——他跟在他身边。
山崎依然笑着，赶在土方挑起眉毛之前站起身，他伸手握住土方砸了自己伤口的那只拳头，在微热、灰尘、血的黏圌腻的触感中将那个男人拉了起来。
然后他们听到奇怪的滴答声响。
————————————
TBC
——那里有一道未痊愈的旧伤，而自己在不久之前曾经狠狠一膝盖磕了上去。
真选组监察有点惊讶地瑟缩了一下，他看向土方，发现对方因为自己下意识后退的动作而皱起眉头。于是山崎喉结上下吞咽了一下，又将身体直起来。
可是土方的手静止在了那里又不动了。随着呼吸的起伏山崎胸口制圌服的布料一点一点触碰着土方带着血的指尖。山崎发现土方正在看着自己的胸口出神，略略歪着头，眉峰拧成一个倾侧的角度，眼捷抖动着，深青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近似墨色。
他忽然明白土方在看什么了。
山崎退悄悄屏住了呼吸。
胸膛的起伏从剧烈到平顺再到中止，土方的视线抬起来，山崎不知道对方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但是土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然后那苍白的手掌捏成拳头，不轻不重地隔着衣服砸在了那条旧伤口上。
“嘶——！”
山崎因为钝痛抽了口气，原本的后仰角度和土方不算轻的力道让他失去平衡，一下子坐倒在铺满了粉末、碎渣和金属残块的地面上。
“副长？”
真选组监察的语声里带着些许的疑惑和难以察觉的一点委屈意味。
土方眨眨眼，像是刚刚回过神。“抱歉。”黑发男人咕哝着。
如果不是山崎离得足够近，他几乎都听不清对方的话语了。
——和之前一样，毫无诚意的道歉。
但是山崎退却突然感到轻松了不少，他的嘴巴张大了，而后嘿嘿傻笑了起来，为了土方如今那鲜活的有点怒气的神情，还有——他们都活了下来——他跟在他身边。
山崎依然笑着，赶在土方挑起眉毛之前站起身，他伸手握住土方砸了自己伤口的那只拳头，在微热、灰尘、血的黏圌腻的触感中将那个男人拉了起来。
然后他们听到奇怪的滴答声响。
————————————
TBC
——————————————
“泥土和水泥可以有效阻碍转生乡的扩散，而大量的水——虽然河道几乎干涸了，但是地下的水脉就在附近——足够稀释这些转生乡。只要降低到一定浓度，损害就在可接受范围内。”
他们在走廊里飞奔。
虽然成泽在一开始抓到他们的时候说过，最差的情况就是将敌人引诱到基地中心然后引爆那里，显然这里一定有着什么自毁的装置。但是当爆炸的震动真的从脚下传来，灼热的气浪推着他们不断向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时候，山崎才彻底理解了他们到底下了怎么样的决心。
拼了命的跑，沉重的石块和沙土不断坠落掩埋身后的通道和走廊，那些存放着不知名物资的仓库，安装了转生乡的地下工厂，足以容纳数百人生活几个月的完美基地就这样被一声又一声的爆炸淹没。
剧烈的跑动中，山崎退踉跄了一下，接着从他已经破损的上衣内掉出了一样什么东西。
基地崩塌的速度超乎预料，那掉落的东西几乎是瞬间就被地面上开裂的巨大裂缝吞没。走廊被撕裂成两半，露出了更下一层的设施。
山崎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是露出纠结的神情，死死咬牙，然后就义无反顾地返身回去，先是看了一眼那东西掉下去的位置，接着就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这惊人的举动吓了成泽一跳——筱原是跑在最前面带路的，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和塌陷声中他压根没注意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成泽和阿良互相搀扶着跑在中间，也是因为成泽还时不时回头确认断后的鬼副长和监察的状态，才发现这个惊人的变故——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拉住山崎退，也没来得及出声示警，一个人影已经跟着山崎跳了下去。
走廊被隆隆落下的砂石淹没，一转眼就看不到土方和山崎的身影了。
————————————
TBC
PS：强行解锁成就【狗血TOP1：YOU JUMP, I JUMP】
PS：打完BOSS才不是通关，地底基地作死大冒险才是本体，嗯！
“泥土和水泥可以有效阻碍转生乡的扩散，而大量的水——虽然河道几乎干涸了，但是地下的水脉就在附近——足够稀释这些转生乡。只要降低到一定浓度，损害就在可接受范围内。”
他们在走廊里飞奔。
虽然成泽在一开始抓到他们的时候说过，最差的情况就是将敌人引诱到基地中心然后引爆那里，显然这里一定有着什么自毁的装置。但是当爆炸的震动真的从脚下传来，灼热的气浪推着他们不断向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的时候，山崎才彻底理解了他们到底下了怎么样的决心。
拼了命的跑，沉重的石块和沙土不断坠落掩埋身后的通道和走廊，那些存放着不知名物资的仓库，安装了转生乡的地下工厂，足以容纳数百人生活几个月的完美基地就这样被一声又一声的爆炸淹没。
剧烈的跑动中，山崎退踉跄了一下，接着从他已经破损的上衣内掉出了一样什么东西。
基地崩塌的速度超乎预料，那掉落的东西几乎是瞬间就被地面上开裂的巨大裂缝吞没。走廊被撕裂成两半，露出了更下一层的设施。
山崎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是露出纠结的神情，死死咬牙，然后就义无反顾地返身回去，先是看了一眼那东西掉下去的位置，接着就毫不犹豫纵身一跃。
这惊人的举动吓了成泽一跳——筱原是跑在最前面带路的，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和塌陷声中他压根没注意到后面发生了什么，成泽和阿良互相搀扶着跑在中间，也是因为成泽还时不时回头确认断后的鬼副长和监察的状态，才发现这个惊人的变故——但是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拉住山崎退，也没来得及出声示警，一个人影已经跟着山崎跳了下去。
走廊被隆隆落下的砂石淹没，一转眼就看不到土方和山崎的身影了。
————————————
TBC
PS：强行解锁成就【狗血TOP1：YOU JUMP, I JUMP】
PS：打完BOSS才不是通关，地底基地作死大冒险才是本体，嗯！
或许会有医学上的BUG……————————————
26
山崎退在并不全然的黑暗中醒来。
大脑像是锈蚀许久的齿轮在松动间发出嘎吱嘎吱的转动声，身体却如同沉眠过久一样被空气中的无形禁锢住，动弹不得。起先他以为耳朵中不断鸣响的碰撞声是还未恢复正常运作的感知导致的耳鸣，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那并不是幻听。
四肢传来不同程度的模模糊糊的刺痛和某种不详的酸麻，口鼻中满溢着铁锈的味道，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只有眼脸勉强开启的缝隙间射圌进瞳孔幽幽的冷光。
——还有一个黑色的、熟悉的背影。
山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副——！”
大脑终于重新找回了运动的操控能力，他试图坐起身，但是万针攒刺的感觉袭圌击了大圌腿骨，刚刚绷紧的肌肉先是僵直，接着变成软圌绵绵的一团，让他又重重跌了回去，那声已出口的称呼也只叫出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或许是跳下来的时候骨折了，毕竟那可是正在不断崩塌的走廊。
碰撞声停止了，接着是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不断靠近。眼脸外的世界暗了下来，有阴影落在山崎身上，挡住了远处地面上的荧光棒发出的微光。
一只手轻柔地拨开山崎面颊上的头发，柔和的触觉拂过额头。监察咬咬牙，滚烫而堵塞的喉咙里发出用力的呼噜声，他吸着气，让痛苦伴随着氧气充斥不堪重负的肺部，然后猛地咳出一大口血。
——爆炸、崩塌、碎石、掉落的情报、搜寻、背后的掩护——
记忆回溯终止在骤然涌起的麻痹感和另一个人隔着衣物依然传递过来的高热。
视野重新明亮，鬼副长那张布满血污的苍白面颊出现在清晰的视界中。
————————————
二十分钟前。
浓重的黑暗里，一些无法辨识的念头划过土方十四郎正高速运转的头脑。
山崎退伤得其实并不重。
在这个狭窄的勉强由几根横梁维持了平衡的未彻底坍塌的空隙中，鬼副长微微低头，压下由于浮尘而涌上的呛咳的冲动，一边留心听着周遭的状况，一边审慎思考自己的直属监察身体上所表现出来的异状。
他仍然恼火于对方丝毫不知死活的举动。那样迫在眉睫的状况下，无论掉落的是什么，都不足以作为将命交付在上面的理由。就算山崎退失落的东西真的重要到这个地步，明明可以在后期再来进行挖掘，他却做出那样堪称愚蠢的举动。
——哦，土方的脑回路里似乎直接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跟着跳了下去”这种更愚蠢的举动自动过滤掉了。
土方按照记忆中的地图重新模拟了一遍他们从爆炸中逃跑出来的路径，确认了自己和山崎正位于那河堤破口不远的位置。正是这个误打误撞炸出的另一个出入口，让他们能够以足够的时间逃离地下基地，才让筱原提出了那个疯狂的也是唯一可以有效阻止转生乡灾难的方案。如果不是发生了变故，他们此刻应该已经与真选组汇合了。
不过现在的状况，再加上距离估算和已经跑出去的筱原他们，如果这个临时容身的间隙有足够的空气，或许他们也能很快等到真选组的救援信息。
跳下来后在不停止的崩塌中土方很快抓到了已经昏迷但仍然紧抓了什么东西不放的山崎，然后他发现他们正好落在了一个基地最下层略带三角结构的间隙中，那些横梁与地面维持了巧妙的平衡，将将支撑起头顶数吨的泥土与建筑废墟。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幸圌运，也或许是擅长利用地势潜伏的监察在跳下来前就已经判断过落脚之地的安全性。
不管怎样，他们现在还能够正常喘气，手脚完整。
二十分钟前。
浓重的黑暗里，一些无法辨识的念头划过土方十四郎正高速运转的头脑。
山崎退伤得其实并不重。
在这个狭窄的勉强由几根横梁维持了平衡的未彻底坍塌的空隙中，鬼副长微微低头，压下由于浮尘而涌上的呛咳的冲动，一边留心听着周遭的状况，一边审慎思考自己的直属监察身体上所表现出来的异状。
他仍然恼火于对方丝毫不知死活的举动。那样迫在眉睫的状况下，无论掉落的是什么，都不足以作为将命交付在上面的理由。就算山崎退失落的东西真的重要到这个地步，明明可以在后期再来进行挖掘，他却做出那样堪称愚蠢的举动。
——哦，土方的脑回路里似乎直接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跟着跳了下去”这种更愚蠢的举动自动过滤掉了。
土方按照记忆中的地图重新模拟了一遍他们从爆炸中逃跑出来的路径，确认了自己和山崎正位于那河堤破口不远的位置。正是这个误打误撞炸出的另一个出入口，让他们能够以足够的时间逃离地下基地，才让筱原提出了那个疯狂的也是唯一可以有效阻止转生乡灾难的方案。如果不是发生了变故，他们此刻应该已经与真选组汇合了。
不过现在的状况，再加上距离估算和已经跑出去的筱原他们，如果这个临时容身的间隙有足够的空气，或许他们也能很快等到真选组的救援信息。
跳下来后在不停止的崩塌中土方很快抓到了已经昏迷但仍然紧抓了什么东西不放的山崎，然后他发现他们正好落在了一个基地最下层略带三角结构的间隙中，那些横梁与地面维持了巧妙的平衡，将将支撑起头顶数吨的泥土与建筑废墟。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幸圌运，也或许是擅长利用地势潜伏的监察在跳下来前就已经判断过落脚之地的安全性。
不管怎样，他们现在还能够正常喘气，手脚完整。
无论是抱怨还是恼怒都于事无补，既然还活着，就必须想办法把自己从这危险的状况中弄出去——这是土方在塌陷中止后脑内第一时间浮现的思虑。
在黑暗中摸索着找了一个还算平整的位置将人事不知的真选组监察安顿好，土方用手指翻捻着监察破破烂烂的外衣，很快在内袋摸出一根细长条的物体，啪地一声折弯。
略带着冰蓝色的荧光慢慢亮起，照亮了不大的一方空间。
土方长长出了一口气，光明总是能给人增加一些安全感。
他并没有打算坐在那里等着救援，且不论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地下二十米，单就空气问题和不知会不会弥漫过来的地下水都是迫在眉睫的威胁。更何况，他们两个人的状态都糟糕透了，先前被拷问的伤以及之后拼死阻拦十倍人数的幕府私兵，那些伤口和失血过多的现状已经耗尽了土方的体力，转生乡和中和剂所带来的高热仍不时发作，阻碍思考。
山崎身上的伤口倒是不多，排除因坠落而导致的大圌腿骨折，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致命外伤，所以他如今昏迷着的姿态反而更加令人不安。
等到之前那些暂时激发潜能的药物的效能减退，也就是他们落入绝境的时刻。
时间有限。
土方将荧光棒放在一边，又去山崎身上翻找。
说实话，土方有时也挺疑惑山崎是怎么把这么多零碎东西圌藏在身上还不影响行动的，那些看起来不起眼却有着各种危险用途的零零碎碎时不时就能被山崎从不知道什么位置顺手掏出来又塞回去，往往会如同他的存在感一样吓人一跳。但是这次并不是常规状况，山崎甚至可以说是私自行动，从医院偷跑出来，又没有跟任何真选组的人员联络，再加上曾经被俘虏，大概不会像以往那样准备充分。
不过好在他的直属监察够专业，土方上上下下搜索了一番掏遍山崎的所有口袋，地面上很快就摆满了他们能用得上的各种东西。
在黑暗中摸索着找了一个还算平整的位置将人事不知的真选组监察安顿好，土方用手指翻捻着监察破破烂烂的外衣，很快在内袋摸出一根细长条的物体，啪地一声折弯。
略带着冰蓝色的荧光慢慢亮起，照亮了不大的一方空间。
土方长长出了一口气，光明总是能给人增加一些安全感。
他并没有打算坐在那里等着救援，且不论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地下二十米，单就空气问题和不知会不会弥漫过来的地下水都是迫在眉睫的威胁。更何况，他们两个人的状态都糟糕透了，先前被拷问的伤以及之后拼死阻拦十倍人数的幕府私兵，那些伤口和失血过多的现状已经耗尽了土方的体力，转生乡和中和剂所带来的高热仍不时发作，阻碍思考。
山崎身上的伤口倒是不多，排除因坠落而导致的大圌腿骨折，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致命外伤，所以他如今昏迷着的姿态反而更加令人不安。
等到之前那些暂时激发潜能的药物的效能减退，也就是他们落入绝境的时刻。
时间有限。
土方将荧光棒放在一边，又去山崎身上翻找。
说实话，土方有时也挺疑惑山崎是怎么把这么多零碎东西圌藏在身上还不影响行动的，那些看起来不起眼却有着各种危险用途的零零碎碎时不时就能被山崎从不知道什么位置顺手掏出来又塞回去，往往会如同他的存在感一样吓人一跳。但是这次并不是常规状况，山崎甚至可以说是私自行动，从医院偷跑出来，又没有跟任何真选组的人员联络，再加上曾经被俘虏，大概不会像以往那样准备充分。
不过好在他的直属监察够专业，土方上上下下搜索了一番掏遍山崎的所有口袋，地面上很快就摆满了他们能用得上的各种东西。
山崎还记得几年前土方交给自己的第一个监察任务，潜入一家经常有攘夷份子光顾的居酒屋，弄清楚他们最近行动的计划。
那时还没有真选组的名字——当时浪士组的那个有着一双深青瞳孔和黑色长发的二把手扛着刀直接走过来，毫不客气将正在对着一群集合的浪士咋咋呼呼大喊大叫的大山杀鬼一脚踹倒，然后拖着衣领丢进了澡堂。
——把你那头碍眼的金毛和脸上毫无品味的胡子收拾干净，有任务。
那是山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表演天赋。氤氲的雾气里，他骂骂咧咧将头发重新染回黑色，刮掉所有的胡子，换上一身素色的和服，然后看到了镜子里那个干净利落、连带着神色上都已经略有点怯懦羞涩的单薄青年。土方看起来很满意，随便交代了他几句就打发他去了那个居酒屋。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夜晚的觥筹交错间，山崎一边赔着笑容端上清酒，一边记下了所有人的样貌与随身的武器。然后他偷偷绊倒了另一个打杂的无辜小子，让一盘子丸子都掉在了那个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人身上。
——搞什么啊！找死吗！
——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不好意思！请务必原谅他——
山崎趁着拉架赔礼的机会胡乱擦拭着那个攘夷份子的衣服，顺手将他怀里的那份名册摸了出来，连着擦拭的布巾一起收回托盘里。然后在后厨，他快速复制了名册，又借着送菜的机会将那名册塞回了已经被丢在地上的被丸子弄脏的外衣里。
第二天，浪士组的行动大获全胜，不但将这批攘夷份子一网打尽，更搜到了不少物资与武器，自身却几乎没什么损失。上面对浪士组大加赞赏，尤其是对土方，更是有不少额外的嘉奖。
只有山崎退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来颁布赏赐的那个人，也在那份复制下来的名册上。
那名册早已经被山崎上交给土方，再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山崎站在接受嘉奖的队伍中，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
那时还没有真选组的名字——当时浪士组的那个有着一双深青瞳孔和黑色长发的二把手扛着刀直接走过来，毫不客气将正在对着一群集合的浪士咋咋呼呼大喊大叫的大山杀鬼一脚踹倒，然后拖着衣领丢进了澡堂。
——把你那头碍眼的金毛和脸上毫无品味的胡子收拾干净，有任务。
那是山崎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表演天赋。氤氲的雾气里，他骂骂咧咧将头发重新染回黑色，刮掉所有的胡子，换上一身素色的和服，然后看到了镜子里那个干净利落、连带着神色上都已经略有点怯懦羞涩的单薄青年。土方看起来很满意，随便交代了他几句就打发他去了那个居酒屋。
任务完成得很顺利。夜晚的觥筹交错间，山崎一边赔着笑容端上清酒，一边记下了所有人的样貌与随身的武器。然后他偷偷绊倒了另一个打杂的无辜小子，让一盘子丸子都掉在了那个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人身上。
——搞什么啊！找死吗！
——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不好意思！请务必原谅他——
山崎趁着拉架赔礼的机会胡乱擦拭着那个攘夷份子的衣服，顺手将他怀里的那份名册摸了出来，连着擦拭的布巾一起收回托盘里。然后在后厨，他快速复制了名册，又借着送菜的机会将那名册塞回了已经被丢在地上的被丸子弄脏的外衣里。
第二天，浪士组的行动大获全胜，不但将这批攘夷份子一网打尽，更搜到了不少物资与武器，自身却几乎没什么损失。上面对浪士组大加赞赏，尤其是对土方，更是有不少额外的嘉奖。
只有山崎退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来颁布赏赐的那个人，也在那份复制下来的名册上。
那名册早已经被山崎上交给土方，再没有第三个人看到。
山崎站在接受嘉奖的队伍中，低下头什么都没有说。
几次类似的成功行动之后，真选组成立了。那是江户唯一可以合法带刀的武装警圌察，专司消灭攘夷份子的相关事务，也处理一般警圌察无法胜任的工作。近藤不出所有人意料成为了局圌长，土方则站在他身旁，接受了副长职位的任命。
潜入搜查之类的任务逐渐增多，真选组监察常年在攘夷份子之中游走，挂着不同的面具在不同的人群中穿过，从嚣张跋扈的大山杀鬼慢慢变成了毫无存在感的山崎退，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事实上，如果有人留意到的话，这种性格上的极端转变其实是惊人的，但是由于当事人本身的状态，这种惊人的事实却那么顺理成章被所有人忽略了。
——不，或许并不是所有人。
土方十四郎简直将他“利用”得彻底。
潜入搜查之类的任务逐渐增多，真选组监察常年在攘夷份子之中游走，挂着不同的面具在不同的人群中穿过，从嚣张跋扈的大山杀鬼慢慢变成了毫无存在感的山崎退，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事实上，如果有人留意到的话，这种性格上的极端转变其实是惊人的，但是由于当事人本身的状态，这种惊人的事实却那么顺理成章被所有人忽略了。
——不，或许并不是所有人。
土方十四郎简直将他“利用”得彻底。
早前的第一次任务之后，山崎本以为土方会对自己做出些明示或者暗示。毕竟那份名单是山崎亲手偷出来，亲手复制，又亲手交出去的。那名单里有的人被当场击毙，有的人被关进大牢，有的则继续大摇大摆走在江户的街道上。不管土方与那名单上的人做了什么交易，从安全的角度来说，他都理应来用副长身份或者别的什么手段让山崎退乖乖闭上嘴。
可是他没有，只是一边签着公文一边神色自若丢过来了第二个任务，以及任务后的第二个没有做任何解释的把柄。再接着第三次，第四次，更多次。
可是他没有，只是一边签着公文一边神色自若丢过来了第二个任务，以及任务后的第二个没有做任何解释的把柄。再接着第三次，第四次，更多次。
后来真选组副长因为“秘密调查”而整整失踪了三天。这不算什么好的理由，但鉴于副长直属监察汇报此事时的面无表情，再加上鬼副长一向严厉冷肃讳莫如深的风格，真选组上下除了近藤感叹几句、冲田冷笑两声以外，倒没人提出什么疑问。所有人的心思都暂时被河野家重臣在街头小巷里被试刀浪人杀死的消息吸引走了，大概死的那几个是什么重要人物，上头催促破案的态度急切又恼火。
真选组的效率一向很高，很快就有人在一伙激进攘夷份子的躲藏地点发现了被杀死重臣最后一天携带的一些随身物品。鉴于死者身份地位颇高，近藤亲自带队围剿了那伙人，几个头目因为激烈反抗而全部被当场格杀。抓到的都是些杂鱼，对河野家重臣之死毫不知情。但那些物品是确实存在的，清理现场采了足够证据之后，这件事也就这么了了。
真选组的效率一向很高，很快就有人在一伙激进攘夷份子的躲藏地点发现了被杀死重臣最后一天携带的一些随身物品。鉴于死者身份地位颇高，近藤亲自带队围剿了那伙人，几个头目因为激烈反抗而全部被当场格杀。抓到的都是些杂鱼，对河野家重臣之死毫不知情。但那些物品是确实存在的，清理现场采了足够证据之后，这件事也就这么了了。
听着山崎这样汇报的时候，还躺在安全屋病床上的土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就好像这件事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山崎感到自己内心腾地冒上来一股属于大山杀鬼的邪火。
那天的现场善后，他独自收集了被土方杀死的那几个人的贴身物品，然后栽赃放到那伙激进攘夷份子的老巢中，又想了个法子让那个地方被真选组以合理的方式发现并围剿，围剿过程中还要为了避免露出破绽悄悄让对方两个重要干部提前闭嘴上路。
无论哪一条都是足以让他被勒令切腹的罪过。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却依然什么都不肯解释。
那他山崎退，在土方心中到底算什么？
他这个直属监察，在真选组副长眼里到底算什么？
是不足为虑的小角色，还是可以用过就丢的工具？
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山崎感到自己内心腾地冒上来一股属于大山杀鬼的邪火。
那天的现场善后，他独自收集了被土方杀死的那几个人的贴身物品，然后栽赃放到那伙激进攘夷份子的老巢中，又想了个法子让那个地方被真选组以合理的方式发现并围剿，围剿过程中还要为了避免露出破绽悄悄让对方两个重要干部提前闭嘴上路。
无论哪一条都是足以让他被勒令切腹的罪过。
而事情的始作俑者却依然什么都不肯解释。
那他山崎退，在土方心中到底算什么？
他这个直属监察，在真选组副长眼里到底算什么？
是不足为虑的小角色，还是可以用过就丢的工具？
山崎不是没有见识过。
他见识过土方是如何对待那些真选组的威胁，哪怕只是潜在的威胁。他也见识过土方是怎样与那些能够影响真选组利益的大人物纠缠，手段从刚刚上圌京的生涩刻板而至之后的圆滑自如。背叛与阴谋围绕着他，杀戮与算计伴随着他，送他一次一次主动踏入那些本应避之唯恐不及的漩涡，展开与武州以往全然陌生的厮杀。
每一次纵然不能全身而退，土方也会狠狠撕咬下对方的血肉。
简直就像是山野里的孤狼。
山崎是真选组监察，现如今收集情报几乎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他观察、行动、追踪，解构那些看似复杂的人物关系，理清所有线索，推导表象下的真实。
但他无法推理土方对待自己的那种态度。
日复一日堆积起来的疑惑与不满横亘在思虑间，挑动起早已消隐的大山杀鬼的火气，于是在这一次几乎让土方丧命的任务之后，山崎终于忍耐不住，放纵过去的那个自己将长久的不安爆发出来。脑海中山崎退的那一面小声提醒着，如此放肆的行动大概会招来比平日里惯常的挨揍更加凄惨的下场，但是大山杀鬼不管不顾。
他要弄清楚。
弄清楚那种态度表象下的真意——究竟是不是所谓的——
信任。
“我要听解释。”他这么说。
于是大山杀鬼在质问之后，听到了土方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一个字。
“好。”
他见识过土方是如何对待那些真选组的威胁，哪怕只是潜在的威胁。他也见识过土方是怎样与那些能够影响真选组利益的大人物纠缠，手段从刚刚上圌京的生涩刻板而至之后的圆滑自如。背叛与阴谋围绕着他，杀戮与算计伴随着他，送他一次一次主动踏入那些本应避之唯恐不及的漩涡，展开与武州以往全然陌生的厮杀。
每一次纵然不能全身而退，土方也会狠狠撕咬下对方的血肉。
简直就像是山野里的孤狼。
山崎是真选组监察，现如今收集情报几乎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他观察、行动、追踪，解构那些看似复杂的人物关系，理清所有线索，推导表象下的真实。
但他无法推理土方对待自己的那种态度。
日复一日堆积起来的疑惑与不满横亘在思虑间，挑动起早已消隐的大山杀鬼的火气，于是在这一次几乎让土方丧命的任务之后，山崎终于忍耐不住，放纵过去的那个自己将长久的不安爆发出来。脑海中山崎退的那一面小声提醒着，如此放肆的行动大概会招来比平日里惯常的挨揍更加凄惨的下场，但是大山杀鬼不管不顾。
他要弄清楚。
弄清楚那种态度表象下的真意——究竟是不是所谓的——
信任。
“我要听解释。”他这么说。
于是大山杀鬼在质问之后，听到了土方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一个字。
“好。”
不过说起来——
刚才好像是想到从前的事情了。那么久之前的事。
那时自己被一副无所谓态度什么都不解释的副长气得半死，好不容易雄起一回骑在他身上揪着副长的领子质问，之后却落荒而逃了。
——是因为什么来着？
——好像想不起来了。
——应该不是怕被打吧……毕竟那时就已经挨揍很多次了……
——记得是很——
——对了，是那个，因为揪着领子的关系，当然还有角度问题。
——当时副长露出来的锁骨，好像很好吃很美味的样子……
——所以跑掉了。
！！
等等这是什么逻辑！！
脑子里已经一片混沌的山崎退露出一个傻乎乎的迷茫的笑，感到了脖颈上的刺痛。他竭力咬了咬舌尖，遥远传回的钝痛唤回了一点点清晰的理智与感知，身体的每一条肌肉痉圌挛着，血肉和骨骼仿佛在燃烧。
他顺着疼痛找到了自己的双手，没有犹豫，一把就将正俯在他身上说着什么的土方十四郎拉了下来。
沉甸甸的重量砸在了肩膀上，脖颈感到了骤然加重的呼气，本该疼痛不堪的伤口却只传达了一点点肿圌胀的感觉。
啊啊，好像真的不妙。
所以脑子才自动开始走马灯了吗。
听说人死之前会把所有的生平都快速地过一遍，就像电影回看一样。
没想到是真的啊。
刚才好像是想到从前的事情了。那么久之前的事。
那时自己被一副无所谓态度什么都不解释的副长气得半死，好不容易雄起一回骑在他身上揪着副长的领子质问，之后却落荒而逃了。
——是因为什么来着？
——好像想不起来了。
——应该不是怕被打吧……毕竟那时就已经挨揍很多次了……
——记得是很——
——对了，是那个，因为揪着领子的关系，当然还有角度问题。
——当时副长露出来的锁骨，好像很好吃很美味的样子……
——所以跑掉了。
！！
等等这是什么逻辑！！
脑子里已经一片混沌的山崎退露出一个傻乎乎的迷茫的笑，感到了脖颈上的刺痛。他竭力咬了咬舌尖，遥远传回的钝痛唤回了一点点清晰的理智与感知，身体的每一条肌肉痉圌挛着，血肉和骨骼仿佛在燃烧。
他顺着疼痛找到了自己的双手，没有犹豫，一把就将正俯在他身上说着什么的土方十四郎拉了下来。
沉甸甸的重量砸在了肩膀上，脖颈感到了骤然加重的呼气，本该疼痛不堪的伤口却只传达了一点点肿圌胀的感觉。
啊啊，好像真的不妙。
所以脑子才自动开始走马灯了吗。
听说人死之前会把所有的生平都快速地过一遍，就像电影回看一样。
没想到是真的啊。
转土方视角，为伊土刷点存在感
————————————
30
——真选组？
——不过一群乡下来的野狗。
自从真选组成立的那一天起，那些悉悉索索的窃语与充满怀疑的流言就如同处处生发的野草，稍不留神就会占据视听。无处不在，也完全无法根除。
或许松平片栗虎对他们有着相当程度的信任，但那也只是对于一把“好用的工具”的程度吧。本质上而言，即使换了名字，穿上制圌服，有了自己的屯所、编制、像模像样的任务、奔波往复的理由，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幕臣和天人看来，他们依然是从武州乡下来的一群不入流的小混混。
——连武士都算不上。
土方对此心知肚明，他知道伊东鸭太郎也知道这个，他也知道伊东知道他知道。
有的队士为了能够重新握刀而欢欣若狂喜极而泣，极少数人缄默不言视线左右，更多的人低下头来，用手中的剑发誓，将自己的忠诚与性命就此献上。
那时他们的力量还太弱小，弱小到连前路都看不清。传说中的武士一个接着一个陨落在过去的时光中，这是一个天外来客大行其是的时代。喷着火与烟的庞然大物在永恒不灭的高塔下起起落落，暗淡如豆的油灯与闪烁耀眼的霓虹共同点亮夜空，半个江户还保留着古早前的一切，纸拉门，风铃，卵石路，女孩子们黑色如缎的秀发与柔软的温声笑语——然而另半个江户已经充斥了脱轨般的光怪陆离，激光，宇宙，怪模怪样，有人如同蝼蚁一样无声无息消匿在不知名的角落，再也不见天日。
夜空中早就没有“星星”了——那些只是遥远的彼方在引力作用下不断旋转的巨大石块，石块上生存着的生命不知何时就会破空而来，在江户城中那摇摇欲坠的天守阁推上一把，然后笑着看他们在废墟下徒劳挣扎。